天龙问情记041-050 节
fu44.pw2014-09-09 12:44:09绝品邪少
正文第041章 星火传承 刀白凤对佘琅耳语道:“他们竟然连皇上的名字也不知道。” “别说。” 佘琅悄声道。吐气如兰,挠痒耳际,让他心波微漾。不过,佘琅知道自己杜撰的穿越游侠的“匪号”已经发挥作用,对谷里人们的安危大为放心。 甘宝宝陪着钟灵垂泪,不停地安慰女儿。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也跟着哭得凄凄切切的,连刀白凤也被感染得泪水涟涟,不停用手绢拭泪。两个小家伙反而不哭了,悄悄挪到钟灵身边,拉着她的衣角,恳劝她别哭,看得佘琅好生感动。但钟灵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一阵阵揪心地疼痛,但一时之间也无能为力。 “喂,佘大哥,我来了!” 脑海里响起段誉的声音。佘琅一惊,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感觉到你的伤心,所以特意出来看看。” 段誉解释完,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伤心?” 佘琅答道:“这位姑娘的父亲昨天刚死于号称‘无恶不作’的云中鹤之手,她恰好外出,连她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所以她伤心欲绝……” “她伤心,你为什么那么伤心?她是你喜欢的人吗?” 段誉不无兴奋道,“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快让我瞧瞧。” “别胡说,我将她当妹妹看待。哪像你那么龌龊,一看见美女就想上……” 佘琅讥讽道。段誉不乐道:“小弟哪有如此不堪?既然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理应让我认识一下吧?” “给你看,那我怎么办?岂非成了瞎子?” 佘琅很不乐意道,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明显不如段誉。 段誉道:“你将左半身让给我就成了,我们俩一人用一半。” “怎么让?” 佘琅错愕道。段誉嬉笑道:“我自己来,成了!让你伤心的就是这位正在哭泣的姑娘吗?呦,长得好丑哦,两只眼睛像青蛙,半边脸颊若油画,一张嘴巴似河马……” “住口!哪有一个当哥哥的像你这样取笑自己妹妹的?” 佘琅惊怒道,他拿起自己的右手遮住自己的右眼,果然外面一片漆黑!左半身真被他控制了?自己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 刀白凤想让佘琅劝劝钟灵,一回首恰好瞧向佘琅脸上的表情,半边脸嬉笑,半边脸恼怒,异常诡异古怪,颤声惊惧道:“你……你……脸上表情……” 佘琅与段誉都吃了一惊,同时伸手捂住脸。段誉对佘琅不满道:“你别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又没欠你什么。” “你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怪模样,吓着妈了!” 佘琅对段誉咬牙切齿道。段誉吃惊道:“什么?这个黑木炭怎么可能是妈?” 佘琅讥讽道:“啐,连妈都认不出来了,不信你睁眼再看看。咦,你干什么害怕啊?” “妈瞧见我,为何像是瞧见怪物一般?” 段誉问道。佘琅道:“还不是因为你前次对她做了……” “别说了,我要走了!我不看了!” 段誉惊惶万分,急匆匆隐去。 刀白凤定了定神,关切道:“弟弟怎么了?” 佘琅心情一松,抹了抹脸,放下手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四大恶人太可恨!下次若是遇见他们,一定毫不手软地亲手宰了他们!” “本来我也不赞成开杀戒,但对于这些恶人,不杀,真是遗祸百姓!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家为之家破人亡,我支持你!” 刀白凤毅然道。 佘琅心里一愣,暗道:“这段延庆果然和她没有关系,若是段誉的亲生父亲,她是绝对不会答应我亲手宰了他的,至少她还有不杀生的借口可以搪塞我。可是,如此一来,电视剧里段延庆遇到的‘观音’是怎么回事?是完全杜撰的?还是另有缘故?” 他心里的困惑,一时之间无法解答。 他们的对话被钟灵听到了,只见钟灵跪在他们面前道:“我要拜两位恩人为师,请你们务必答应我!” 这让他们大感意外,佘琅连忙扶起她道:“灵儿想要学武艺,也不必下跪,我们坐下了慢慢商量。” “是啊,好孩子快站起来吧,别将好好的裤子给弄破了。” 刀白凤对钟灵颇为喜欢。 甘宝宝心里甚是欢喜,也过来恳求道:“姐姐,妹妹也恳求您收下灵儿吧,这孩子本性善良……” “甘姐姐不必多说,灵儿不必拜师,我们也会传她武功,只怕我们功夫浅陋,可能贻误了灵儿的修炼。” 佘琅说道,暗自琢磨:“我还真没什么功夫能教给她的。一阳指似乎只适合男子修炼;北冥神功我自己都未参透,而且内功底子比较浅,一不小心被灌爆就完了;只有凌波微步可以勉强一试。” 钟灵一听吴老公愿意传授她武功,精神一振道:“吴叔至少懂得点穴解穴,这些灵儿就不会啊,您愿意教我吗?” “当然愿意,只是点穴功夫需要一定的内功基础……” 佘琅还没说完,刀白凤想到段誉的内功太过霸道,也不易广泛传授,连忙接过他的话茬道:“他的点穴功夫还是我传授的呢,他的内功心法只适合男子修炼,并不适合女子修炼。你不如就跟我学吧,我可以传授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功心法与点穴术。” 钟灵大喜过望,又要跪拜,刀白凤拉住她笑道:“跟你说了,别弄脏了衣服,这么快就不听师傅的话了?” “是,师傅真好,灵儿听师傅的。” 钟灵欢喜不尽地握着刀白凤的手摇晃道,心想:“这位师傅好可爱,真会体贴人。” 刀白凤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迹,捧着她的娇脸道:“乖灵儿,师傅同意教你,但你学了武艺,不能恃强凌弱,更不能妄开杀戒,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灵儿一定做到!” 钟灵好不犹豫的开心道。刀白凤见她笑靥如花,两只眼睛却依然肿得像两颗核桃,这副恣意悲喜、天真烂漫的模样,忒招人喜欢。 甘宝宝站在旁边将刀白凤的细微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其中流露出她对自己女儿的由衷喜欢,让她深深感动。刀白凤之所以愿意收下钟灵这位第一弟子,是因为段誉事先答应要传授钟灵武功,误以为段誉对钟灵有些意思;其次,钟灵为了母亲,一个小女孩独自去深山野林里抓火貂,这份孝心尤其让刀白凤感动。 佘琅的衣角被人拉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一双乌溜溜的明亮眼睛,满怀希冀的神色仰望他道:“叔叔,叔叔,您当我师傅,教我武功好吗?” “哥哥,妹妹也要学。” 才八岁的进安宁也天真附和道。佘琅蹲下身子,牵着他们的小手问道:“你们先告诉叔叔,为什么要学武功?” 两位小家伙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周围大人们的留意,他们都在静静瞧着呢。 进满仓愤然道:“我学好武功,要为爹娘报仇!” “杀你爹娘的坏蛋已经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还想找谁报仇呢?” 佘琅问道。进满仓愣住了,进安宁扬起头看着佘琅道:“我想与灵儿姐姐一样,她要学武功,我也要学。” “灵儿姐姐要想武功是为什么?你们知道吗?” 佘琅见两个小家伙摇了摇头,循循引导道,“灵儿姐姐学武功是为了保护母亲,保护家人,保护大家,以后遇到像云中鹤这样的恶人,不至于任人宰杀,你们明白吗?” 进满仓眼眶一红,凄然道:“可是我爹我妈都被坏人杀害了,我学武功还有用吗?” “有用!你还要保护妹妹,将来你还有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学好武功可以保护自己的亲人,同时也能保护自己。你想一想,失去爹妈是不是很心疼?失去爹妈的孩子是不是很孤单?” 佘琅见他们点头,继续道,“所以学好武功,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坏蛋的伤害。要是你将来没有本事保护自己,你的孩子也会和你们一样成了没有爹妈的孤儿,那多可怜啊!” 进满仓悚然一惊,毅然点头道:“我要学武功,我要保护亲人!” “好,你们若是要跟叔叔学武功,必须不怕辛苦、不怕劳累,能做到吗?” 佘琅问道。进满仓说:“能!” “叔叔,我也不怕!” 小安宁歪着头答道。 佘琅痛快道:“好,那我就收你们为徒!传授你们本领!” 没想到,来福儿和其他家仆纷纷要求佘琅收他们的孩子为徒,佘琅顿时傻眼了!甘宝宝甚至提出以仙侠谷为拜师谢礼,说要归入佘琅名下。佘琅偷偷告诉她道,自己也是假名,何必说什么谢礼。甘宝宝笑道,反正他们是仙侠谷的主人,不管他们俩承不承认。 最终,佘琅在仙侠谷里收下了五个弟子:年龄最大的是来福儿十一岁的儿子来寿,姜寡妇十岁的女儿姜百合,已故进喜儿十岁的儿子进满仓以及八岁的女儿进安宁,升腾九岁的儿子升特高。 佘琅在仙侠谷多住了几天,天天带着孩子们识字练武,他教孩子们练基本体能与现代搏击术;而刀白凤专心教导钟灵,将瑜伽术的内功心法与凌波微步传授给她。佘琅还用粘土做了个陶人,画上经脉穴位,供她辨认记忆,为将来学习点穴术打下基础;为训练孩子们的体能,他还制作了各种简易的训练用具,如单杆、石锁、绑腿用的沙包、拳击用的沙袋等。 这几个徒弟中,最辛苦的莫过于钟灵,她白天参加佘琅的体能训练,学习搏击术,晚上还要跟刀白凤学习瑜伽术,一大清早还要继续练习瑜伽术,勤练内功。 佘琅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准备打通化功大法的第二层经脉循环。可遗憾的是,佘琅折腾了半个时辰,在中丹田依旧找不到气感,依然是一无所获!也就是说,他原来根据李秋水留下的十颗大还丹,推测可能需要五十年功力才能突破第二化功循环的设想完全是错了,因为他目前已经具备了至少七十年左右的功力。这让他十分郁闷,便想到外面吹吹风,散散心。 刚打开门,却看见甘宝宝一个人坐在门口,好像受到惊吓一般“啊”的惊呼一声,双手抚胸,张着小嘴傻傻地盯着佘琅。第042章 新的突破 佘琅见自己吓着甘宝宝,歉疚道:“对不起,将您吓着了。甘姐姐坐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在这里为您守候,担心他人一时不知就里,前来打搅您练功。” 甘宝宝抚胸嗔怪道,“你走路为何无声无息的呀?差点要吓死我了?” “我出来的时候,真的毫无声息吗?” 佘琅诧异道,见她胸前两只大白兔犹自因受惊而轻颤起伏,一副西子捧心般的娇弱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动人心魄。 甘宝宝娇嗔道:“姐怎么会骗您?毫无预兆的大门突然‘欸乃’一声打开,将姐吓个半死。” “真抱歉,我不是有意吓您的。” 佘琅一边说一边轻拍她的玉背道歉安慰道,细想一下自己刚才出来时的情景,还真没有什么声响,难道是因为自己功力提高的缘故?他一时搞不清楚原因。 佘琅请甘宝宝陪他一起散散心,两人一边漫步一边闲聊。 “乖宝宝为何没教灵儿的武功?” “我那点庄稼把式哪能拿得出手呀?” 她一听佘琅叫她乖宝宝,就心动不已,窃喜不已。“你那‘俏夜叉’的名号难道是用来唬人的?” “俏夜叉?这名号好难听,姐哪有这个名号?是谁故意编个名号骗您呀?” “乖宝宝都没有其他名号吗?” “没有。像我这种身手,大理一般的成年人都具备,还能算什么?在谷里十几年,从未曾出去闯荡江湖,怎会有人给我取名号呀?”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灵儿武功虽然不厉害,但也有十一二年的功底,那是钟万仇教她的?” “嗯,都是她爹教的,灵儿擅长软鞭,功夫不赖的,以前在谷里,她的武功仅次于她爹呢。” “那钟万仇以前有没有名号?” 佘琅就是不愿意承认钟万仇是钟灵的爹。 甘宝宝道:“有的,在外面,人们称他‘马王神’。” “哦,这名号可有来历?” “我们家在沧浪江畔景山脚下的绿原河谷里有一个牧马场,是钟家的产业,离这里不远,先夫擅长养马,在大理也算小有名气,所以外面的朋友都叫他‘马王神’,那里是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如今他走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甘宝宝叹口气道。佘琅拉起她的柔荑,感觉到从她的手上传来一阵轻颤,轻抚她的玉手安慰道:“别担心,还有老公我呢。乖宝宝需要老公帮你做什么,尽管提出来。” “牧马场有专人管,我倒是不担心,可是这贩马之事,我以前从未接触过,一点也不懂,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柳眉轻蹙,略显忧虑道。 佘琅伸手抚着她的眉头,微笑道:“别皱眉,别担心,包在老公身上,一定让我的乖宝宝满意。” 他敢于夸下海口,因为他知道马匹在大理属于重要的交通工具,大理对马匹的需求量与大宋相比只是一个零头,但大理的地势以山地森林为主,平原草地不多,国内自产的马匹更少,通常都是从吐鲁番通过茶马古道进口大量马匹,价格自然不低。不说别的,他们段家的隐秘商贸组织每年都需要购入不少马匹。 甘宝宝眼眸波光点点,柔声感激道:“老公待我真好。” 被他握着的玉手,不仅没挣脱,反而攥得更紧。一缕缕异香沁入心肺,佘琅立即明白她已经动情,心里暗自欢喜,一手将她拦腰搂进怀里,附耳低语道:“老公想亲你吻你,现在就想吃了你,你愿意吗?” 甘宝宝整个身子瘫软在他身上,全身滚烫如沸,又羞又喜,将螓首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吭声。 异香愈加浓烈,他的小老弟闻香仰首,知味挺身。佘琅见她不敢吱声,伸手抚其玉背,故意失望道:“你原来是不愿意啊,又不好意思拒绝。老公不会勉强你的,乖宝宝别怕。” “呆老公,宝宝全身都是您的,您爱怎么吃都成,哪会不愿意的?” 她腻声娇嗔道,圆臀向他身上挤了挤,又磨了磨。 佘琅心里无比得意,含着她的耳轮吸吻一番,柔声含糊道:“老公先吃了你的耳朵!” 又一场缱绻缠绵的合欢开始了…… 这是一个幽静偏僻的角落,身下绿草如茵,柔软得犹如毛毯绒席。以天为被,凭地当床;天似穹庐,笼罩四野;熏风剪剪,松涛阵阵;点点萤火,绕着他们飞舞,恰似为他们最深情的舞蹈而伴舞;脉脉星辉,传导他们的交流,将此刻的恩爱,刻录成永恒的记忆;皎皎月光,投射到玉肌冰肤上的细细汗珠,反射出若隐若现的晶莹清辉;远处的蛙鸣虫唱,与此处的嗯呀低吟,松涛相和,气息配音,演奏出天籁般的交响曲,几如一首传唱千万年的古老抒情诗。 “别,别拔出来!” “我快忍不住了!” “射进来!宝宝要为您生儿育女!” 甘宝宝无比激动道。她觉得,若能为他生儿育女,与他在一起的机会一定更大。于是,佘琅在甘宝宝低沉压抑的欢叫声中,将数以万亿计的种子都播种在她那肥沃的水田里! 当钟灵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母亲正在洗澡,她好奇道:“妈,您晚上不是已经洗过一次了,怎么又洗澡了?” “妈觉得……你们都在练功,妈也想练功,没想到晚上练功之后,又出了一身热汗,不得不再洗一次。” 甘宝宝暗叫一声侥幸,他们玩得太疯狂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其中晕过几次,迷醉过几回,连她自己也数不清。暗自提醒自己下次可不能这么疯狂。 当刀白凤回来时,佘琅刚刚洗完澡不久,这几天的化妆都在清晨进行。他见母亲回来,压低声音关切道:“妈一定累坏了吧?孩儿已经在浴桶里注满清水了,等您洗完,孩儿帮您按摩一下。” “嗯,好啊,前些日子没有练功,这些天一活动筋骨,就累得又酸又疼。” 刀白凤答道。佘琅心疼道:“妈真傻,您只要指点她怎么做就成,自己别练得那么卖命,过犹不及。” “我知道你心疼妈,等会儿你好好给妈按揉一番。” 刀白凤开心道。实际上,她并不累,应为晚上她传授钟灵的是瑜伽内功心法,类似于中国古老的导引术,动作比较舒缓,并配合动作,以意念引导气息吐纳,以达到以意导气的作用。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感受孩子的那份孝心爱心。她又关切道:“誉儿,你的第二轮化功循环有进展吗?” “哎——别提了,毫无头绪。” 佘琅意兴阑珊道。 刀白凤又心疼又无奈,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是哪个环节,我们没想通。” “不过,孩儿意外发现了第一化功循环的另一个新境界……” 佘琅将喷泉境界对她做了详细解说。 又一晚上,刀白凤练完功兴冲冲地回到住处,却发现佘琅并不在房内,心想:“这么晚了,誉儿会去哪里呢?难道他会去偷食?”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她转身来到钟灵与甘宝宝的住处,敲门道:“灵儿在吗?” “是大姐呀,快请进,灵儿正在洗澡呢。” 门打开,甘宝宝俏生生站在她面前,刀白凤不好意思道:“那就不打搅了,等明天我再找灵儿说清楚。” “有什么事交代小妹,小妹会转告灵儿的。” 甘宝宝道。刀白凤道:“关于练功的事,还是等明天吧。我先走了。” “姐姐真是太有心了,姐姐好走。” 甘宝宝感激道。 刀白凤想:“誉儿不在房内练功,难道去外面……” 她立即掠至第一个树洞,果然洞门虚掩,穿过树洞眺望,看见到远处灌木丛上,一道白色人影在月光下踏叶飘飞!衣袂飘飘,恍若仙人。刀白凤瞠目结舌:誉儿的轻功原来已经达到了草上飞的境界,与凌波飞度几如同等境界!她在为孩儿欢欣鼓舞之时,心里竟然也产生了小小的嫉羡,对吸纳真气也甚是向往。 原来,在今日,佘琅经过验证,发现自己的一阳指一下子达到了九段水平!他的隔空指力远达九尺有余!佘琅彻底明白:决定一阳指进阶段位的关键,就是内力的深厚程度!不过,他发现使用一阳指还是颇耗真气,第一次在皇宫密室里为段正明演示一阳指功力时,使用一次,需要一整天时间静养,真气才能恢复原状。 一阳指的进阶让佘琅联想到凌波微步的修炼,这项神功的提升也是以内功为基础的。于是他静下心来,将足三阳与足三阴尚未打通的四条经脉全部打通后,再跑到这片草地实验凌波微步。结果让他惊喜异常,他竟然能轻点草叶,翩然飘飞!他很意外地发现,运行凌波微步时,真气快速循环产生的气场,竟然与地球的重力场相互排斥!他只能感知这种离奇气场的存在,但他无法解释其中的科学原理。同时,他还发现,虽然可以飘离地面,但飘飞的速度还不如原先点地激射的速度快,身形变化也没有点地腾挪翻飞的变化灵活。深知现代力学原理的佘琅,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地面对足底的作用力,远远大于草木枝叶。 受第一化功经脉循环的启发,原先佘琅的凌波微步,只靠一个经脉循环运行真气,如今他同时启动三个经脉循环运行真气。这简直就像由原来的单引擎飞机一下子升级到三引擎飞机一般,威力何等厉害?不过,佘琅这架三引擎战斗机也同样遇到了音障:在佘琅获得了能够排斥重力场的气场同时,他在草叶上飘飞的速度反而无法再加速,每当他想踏地加速,足部还没有触及地面,已被变形的草叶弹起,又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并未获得足够强大的反作用力来加速;在空气阻力的作用下,很快又慢了下来,再触及草叶,又轻飘飘地弹起来…… 这一离奇古怪的“音障”现象,搞得他啼笑皆非,兴奋与郁闷同时纠结着他。让他兴奋的是,他完全相信自己已经达到凌波飞度的境界;让他郁闷的是,万一以后在草地上施展凌波微步,其他轻功身法有一定成就的高手,反而能追上自己或摆脱他的追击。“除非草地上有树木,我可以向高处发展……” 想到这里,他开始在灌木丛上,树枝间,树梢上,到处飞窜,玩得不亦乐乎。 “哪个贼子竟敢夜闯仙侠谷?” 一声低喝惊得佘琅从灌木枝叶上跌落下来!第043章 魂飞魄散 刀白凤完全是童心忽起,想吓他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一个趔趄,身子一歪,足底一点低处的细枝,身形一个大弧度的空翻,轻飘飘地落在她的面前!刀白凤张着的小嘴还没有合上:太潇洒,太优雅了! 佘琅自己的感觉与刀白凤完全相反,他觉得自己太狼狈了!见母亲惊讶的模样,放眼四顾,神情戒备道:“贼子在哪里?” “看花眼了,不是贼子,是怪兽。” 她低声道。佘琅知道,即使在现代,云南一带还有大蟒蛇吃人的事情发生,这个时代,还真不知有什么奇异的怪兽出现呢。便紧张道:“怪兽在哪里?” 刀白凤贴上前,举起双手捧着他的脸蛋揉晃道:“你就是妈的小怪兽!” 说完,忍俊不禁,掩嘴哧哧而笑。佘琅这才明白过来,又一次被她耍了,同时也勾起佛堂地下室里那些温馨又香艳的记忆。见母亲开心,自己也玩心忽起,一手穿过她的腋下,揽住她的玉背,一手伸向另一腋下,挠她痒痒。刀白凤想逃脱,却被他揽住;想蹲下,却被他腋下作弄的手托着,只能夹紧他的手,边笑边不停地扭动。 胸前挤压着她那丰盈高耸的双峦,传来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摩擦,让佘琅激动不已,受用难言。刀白凤娇喘吁吁,殷殷告饶道:“别闹,别闹了……受不了……” 佘琅停了下来,坏笑道:“还敢不敢耍我呀?” 刀白凤趁机将他推开,刚离开他的身子,她的筒裙突然掉落下来,露出白花花的下半身,只见白色三角形裤头高高坟起的私密处,濡湿了一大片!佘琅看呆了!“啊!” 地一声惊呼,她急忙将掉落的筒裙提了上来。刀白凤满脸绯红,羞愤难抑,坐在草地上嘤嘤哭泣。 她的筒裙之所以那么容易掉落,与当时摆夷族妇女的穿着习惯有莫大关系。刀白凤这次回娘家,身上穿的筒裙与娘家那边的穿着风俗一致,实际上就是用一块绣花绸布简单地围在腰间,首尾相叠,形成筒状,罩住下面的风景,腰间的布条三折两裹,往里掖紧塞向内侧即可。其服装风俗一直长期保留最原始的风格,与当地的母系氏族体系、对偶婚的交配习俗、相应的地理气候环境、以及经济发展状态等诸多因素都存在莫大的关系。 刀白凤晚饭后不久,一直练了近两个时辰的武功,细腰更是消缩了一圈,筒裙的腰围早就松了,再加上刚才与佘琅一嬉闹,松开的筒裙本来还靠着紧贴的身子夹住松垂着,一离开佘琅的怀抱,不掉下来才是咄咄怪事。 母亲的伤心哭泣,让佘琅从惊艳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坐在她的背后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歉道:“好妈妈,别难过了,孩儿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这样,这纯属意外,您别哭了,好吗?若是觉得是孩儿对不住您,您就打我,惩罚我吧。” 她双肩摇晃了一下,依然抽泣不停。刀白凤并不是在生想他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原来,腋下褶皱处也是她的一处性敏感区,加上双峦与之挤压摩擦,在她告饶的时候,已经小小的泄了一次身。不堪捉弄而湿身的隐秘事实被自己的孩儿发现,这才是她羞愤难遣的原因。她很害怕,害怕他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害怕失去作为母亲的最后一层尊严。实际上,这几日每天洗澡后,她都会在自己的三角形裤底里垫上几层棉布,因为每次佘琅为她按揉时,都会让她奔泻。她享受其中的旖旎温柔与羞人暧昧,但又很害怕被他看破。今夜,还没等她洗完澡、做好准备工作,因这一次意外而泄露“隐秘”咋不让她羞赧得无地自容? 佘琅哪能明白刀白凤的复杂心理,他只有一种感觉——心疼,只有一个念头——别让母亲伤心。他怪自己早就察觉到母亲的筒裙存在“安全隐患”为何不早点为她想办法补救呢?他一边扇自己的耳刮子一边自责道:“都是孩儿不好,不该挠您痒痒,害您伤心……” 刚打了自己两耳光,脸颊就被母亲回身伸手捧着护住,刀白凤侧过泪眼婆娑的脸,柔声道:“痴儿,别打了,妈没怪你。” 她见孩儿不仅没有鄙视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意她、着紧她,羞意顿去,爱意涨起。 佘琅伸手将脸颊的一双柔荑罩住,轻轻揉抚,深情凝眸道:“妈,您伤心,孩儿就很心痛。您真的不怪我,不生气吗?” 伸手轻轻拭去挂在她眼角的泪珠。 刀白凤轻嗯一声,将螓首贴在他的脖弯。佘琅伸手搂着她的小蛮腰,让她紧靠在自己的怀里,将脸贴着她的粉颊缓缓蹭着,与她耳鬓厮磨。 他们俩浸没在溶溶月色里,刀白凤沉醉于此时无声的温存之中,双手与他的双手交织在一起,在他的怀里随着他轻轻摇晃……原想告诉他一个喜讯,但她不想破坏此时难得的片刻安详、静谧与温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串“咕咕”的响声打破这份宁静,刀白凤咯咯娇笑道:“誉儿的肚子饿坏了吧?妈也饿了呢,我们回去吧,一起吃点干粮。” 佘琅不无尴尬道:“今日练功多,耗费体力,孩儿早已饥肠辘辘了。” 刀白凤直到吃了干粮洗完澡后,才将自己已经突破北冥神功化功大法第二经脉循环的消息告诉了佘琅。佘琅激动之余,抱着她飞转,高兴得无法形容。刀白凤此时深深感受到,只有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她才能体会到成就感,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她觉得无论孩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两人几乎一夜都没有睡,佘琅在打通第二化功经脉循环,刀白凤在为打通足三阴与足三阳的六脉而入定。原来,问题就在于佘琅一开始就被李秋水北冥神功的记载给误导了,真气的起点并不在中丹田,依然是从下丹田开始,当北冥真气沿着第一化功经脉循环运转时,直接以意念引导北冥真气行向第二化功经脉循环。刀白凤刚开始练成第一化功经脉循环的喷泉境界后,也一样在中丹田找不到气感,她想起师父李观音曾经说过,全身只有下丹田才是真气的源泉。于是,意念到处,北冥真气就从下丹田同时涌出,汇到中丹田后,她引导真气继续冲击第二化功经脉循环的各个穴位,结果一个个穴位被她纷纷打通。 佘琅用一个晚上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将所有化功经脉循环全部打通,感受着北冥真气在各大化功经脉中流转,心旷神怡,他的北冥真气也越来越清纯,神清气爽的感觉难于言表。佘琅将这第二阶段化功循环的第一层叫“涌泉相报”境界;如今他达到了第二阶段化功循环的第二层,在他后来重新整理的北冥神功秘籍里,将这个境界叫“双体连环”境界,本意是指第一化功经脉循环与第二化功经脉循环是合二为一,连在一起的;隐含自己与刀白凤合二为一的这一美丽期盼。 早晨,一大早就起床的于素,惊奇地看见在草地上追逐飞窜的两个人影,她怀疑自己看花眼了,再揉了揉眼睛,果然是两个人影!那个飘飞的人影不就是吴老公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向甘宝宝禀报。不一会,谷里起得早的人们纷纷将俩人的徒弟们叫醒:你们两个师傅不知为何在打架了! 钟灵和甘宝宝叫孩子们别担心,说两个师傅不是在打架,是在比武,比轻功。钟灵兴奋地拍手道:“还是我师傅厉害,你们看,又追上了!快抓住了!” 她见今日师傅的穿着有些好笑,竟然穿着男子的长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很滑稽。 草地上的佘琅却是有苦难言,心里忿忿不平:“明明内力比母亲深厚,反而在草地上得不到施展,好像陷入泥沼一般。而母亲的足底偏偏能点到地面,激射而来!这摆明着不是以小欺大,以弱凌强吗?真是气死人了。” 刀白凤知道自己若要象孩儿那样,在草尖上飘飞,自己得全力施为,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但长时间下去,她的北冥真气会有后续无力之感。没有想到,她不用全力施为,反而能足尖点地,疾速飞掠,比佘琅“慢悠悠地”在草尖上飘要来得快。这其中的道理,他俩都不是很清楚,俩人都好像启动了三引擎喷气涡轮机,但俩人的内功修为不同,产生的动力不同,对重力场形成的反作用力也不同,所以才会造成眼前让佘琅忿忿不平的事实。 刀白凤看着佘琅一次次狼狈地逃蹿:有时险险地避开;有时一个懒驴打滚,再突然电射而去;有时干脆以手代足,来个漂亮的空翻……她开心得像个小姑娘,时不时的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观望的小徒弟们,也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惊呼或惊叹,在他们看来,佘琅的动作很潇洒很灵活,富有变化,很好看。只有佘琅知道自己很狼狈。刀白凤也发觉自己的速度虽然比他快,但自己要等到足尖着地,才能产生较大的加速度,而佘琅足尖只要一触到草尖,就能弹起,反应比她灵活,真要逮住他也很不容易。何况她也发觉,佘琅在草尖上飘飞时,身形的变化与角度的改变也变得越来越灵活。 钟灵与进满仓等几个小师弟争论他们的师傅谁厉害。甘宝宝附耳对钟灵轻声责备道:“他们俩都是你的师傅,你可别胡乱评论。” 正在这时,旁观的人们又发出一串惊叹。原来,佘琅竟然向高大的松树上飞升,衣袂飘飘,翩若飞仙,一会儿就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嬉笑。刀白凤从未试过自己能不能像佘琅飞升那么高,但她心里起了争胜之心,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输给他太多。于是,刀白凤竟然也飘飞上来,只是她中途又点一下中间的一横枝。 佘琅见刀白凤追上来,他身子一沉,再弹飞开来,两人赫然在松树之间飞窜,下面的人再一次看得目瞪口呆。连巨松上的松鼠也被他们惊得四处逃蹿。 只见刀白凤足尖点在一根松枝上,她没有发觉这根松枝有一处老旧的断痕,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松枝应声而断!刀白凤身形已经弹出,但产生的力量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未能将她送到另一棵巨松上,身形就往下掉! 佘琅听见身后传来脆响,就意识到不妙,回首恰好见母亲从高处直接往下掉,吓得他魂飞魄散!没有任何犹豫,他散去凌波微步的反重力真气场,双腿一蹬,整个人几乎是头斜朝下,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以比自由落体运动更快的速度,向母亲坠落的身影射去! 甘宝宝整颗心差点蹦出胸腔,发出一声尖叫,向他们掉落的地点扑去!第044章 抢先一步 钟灵看傻了:“妈这是怎么了?吴叔叔这是怎么了?师傅轻飘飘地落下,我妈为何这般紧张?吴叔叔为何反过来去抓我师傅?” 所谓关心则乱,甘宝宝见吴老公向下疾坠而亡魂大冒;佘琅见母亲飘落,以为她是自由落体,刚开始初速度不快,但掉下去却绝不是好玩的事,非死即伤! 佘琅在射出后瞬间,才意识到母亲飘落的速度,远没有自由落体快,而他因为估计有误,眼见自己的身形比母亲下坠快了许多,无法抱住她的身子,出于求生的本能,强大的意志力自发地驱动北冥真气按凌波微步的经脉循环急速运转,反重力气场霎时布满全身,他下坠的速度立即减慢,举手攥住母亲的玉足,轻轻一拉,将母亲斜斜带飞,拦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入眼看见的就是一双含情脉脉、泪花闪闪的秋水明眸,一张如冬天朝阳般灿烂微笑的冰雪容颜。 刀白凤刚掉下时,真是有些紧张,脑子也懵了,本能地望向佘琅,却看到惊心动魄的一瞬:他竟然不顾一切的向自己飞射而来!想阻止也来不及。她被深深触动,突然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爱远远胜过一切,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在他的怀抱里,她深情凝眸这张英俊的脸,此时她甚至产生一种幻觉,他就是自己少女时代心目里的白马王子!是她内心深处最完美的情郎。 在下面旁观的人们,只见佘琅抱着刀白凤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飘向灌木丛,踏在灌木树枝上,树枝被压弯,身形受到缓冲,俩人又飘飘升起,两三个回落,便翩然落到草地上! “师傅好棒!” “太刺激了!” “天啊,他的轻功太神奇了!” “师傅好潇洒,好英俊啊!” “看到了吗?我师傅的功夫比你师傅强呢。”……他们惊叹不已,议论纷纷。佘琅与刀白凤神乎其技的武学修为,无意中给这些小徒弟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产生了近乎崇拜的敬仰,也为他们树立了孜孜追求的目标与勤奋习武的强大信心,并在不久的将来长时间激励他们奋发图强。这是后话,留到后面再一一慢表。 受到惊吓的甘宝宝跑到他们身前,万分委屈地咧嘴泪奔道:“你……呜呜……你们要吓死我啊!” 这份真情流露,让刀白凤很感动,道歉道:“好妹妹,是姐姐不好,对不起。” 甘宝宝咧嘴而哭的样子,让她那原先柔和美丽的脸蛋儿产生很大的变形与扭曲,若在外人看来,一定很丑很难看。但在佘琅眼里,这幅表情直接感动到他的内心深处,只觉得甘宝宝的模样特别惹人喜爱。佘琅轻唤道:“乖宝宝不哭,是老公不好!过来抱抱。” 三个人都抱成一团。…… 话说高升泰借用段延庆之手,杀了镇西将军董镇东一家,本想一石二鸟,不仅借此除去保皇派实力派董镇东,同时安插自己的人,掌控西部兵马大权。没想到段正明早他一步,将董镇东的弟弟董广德推上镇西将军的宝座,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高升泰的阴谋难于得逞。 朝堂上,高升泰当时就懵了,心里十分恼怒,脸上却是笑意盈盈道:“皇上开玩笑吧?董镇东的弟弟早就出家为僧,如何能担当此任?” “说来巧得很,董广德几日前刚刚还俗,不再出家,现在已经不是和尚了。” 段正明微笑道。 高升泰暗骂,什么狗屁巧合,完全是你故意摆弄的结果。他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反对道:“镇西将军一职事关大理国家安危,非同儿戏,让一位毫无实战经验的和尚担任,有些不妥当吧?” “有何不妥?董广德师从黄眉高僧,武艺高强,早年就曾游学大宋,跟随种谔种将军学过兵法,领过兵,打过仗。比你的儿子高泰明更有实战经验,照你这么说,你的儿子从未有过实战经验,怎么能承袭镇东大将军之职呢?” 大理三公之司马范骅慷慨陈词道,他极其看不惯高升泰一手遮天、飞扬跋扈的做派,竟然嘲讽皇上任命大臣为儿戏。 段正明道:“高相国与董将军都是有爵位的世袭功臣,我们大理的大臣官位一直沿袭世袭制,不论是爵位还是官职,都是如此。说句实在话,朕也希望节节提拔有能力、有经验的下属官员任命高官,但你们愿意吗?鄯阐侯愿意吗?你们还不将朕给罢黜了?呵呵……” 他不无自嘲地为范骅与高升泰的冲突打圆场。 朝堂各位重臣面面相觑。高升泰哑口无言。一场朝会不欢而散。 段正明暗自庆幸,若不是董镇东的先父董敬德高瞻远瞩,早年就安排自己的一个儿子出家当和尚,名为出家,实为学习修炼本领。不仅为他董家留下一支直系血脉,更为今日挽回大理军权进一步旁落的颓势。董氏家族在大理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曾经辉煌过近一个世纪,直到如今,才逐渐被高家排挤,朝堂上的实力日渐式微。 没过几天,高升泰就找个借口告病回到鄯阐府。上次在善人渡附近围堵四大恶人时,高升泰的阴谋差点被捅破,段正明又派巴天石等高手直接尾随段延庆和岳老三,让高升泰无法再利用四大恶人耍弄阴谋,他就找个借口,缩回老巢,安排部署实施变天大计。 事实上,财政与外交大权一手独揽的高升泰,加上几十年的苦心经营,鄯阐府早就拥兵自重,完全有实力推翻段氏王朝。如今,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天龙寺的六脉神剑。他就像一匹狼王,在旁边觊觎皇位,等待机会。他现在就等着吐鲁番大雪山的大轮明王大法师鸠摩智的到来。…… 南海鳄神岳老三万万料不到,自己出于一时激愤,失手杀了一个不知好歹、取笑段延庆残疾的路人,竟然真的引来了由段正明率领一帮高手的追杀。 这次,华赫艮还在养伤,没有跟来。段正明特意请来了天龙寺牟尼堂的本参和尚参与行动,一是让天龙寺的高僧参与监督,表明自己无私心;二是利用本参和尚深厚的武学修为,牵制段延庆,不至于让段延庆再次像前次那样伤了自己的部下,或劫持百姓相威胁。段正明是有备而来,他修炼了北冥神功,正欲小试牛刀,拿他俩试验北冥神功最是恰当不过,既能留下先帝的血脉,又能废其内力,使之难于作恶,一举两得。 但段正明的如意算盘明显要落空了,段延庆本身的武学修为并不比他弱,更让他无奈的是,段延庆始终用双拐与他对阵,让段正明至始至终都找不到与之比拼内力的机会,他与佘琅一样完全不懂主动吸纳内功的法门。段正明心里着急,杀又杀不得,废他武功又找不到机会,一时之间颇感无奈。他对本参和尚道:“本参长老,麻烦您帮我缠住段延庆,我来对付凶神恶煞岳老三!” 南海鳄神岳老三闻言,火冒三丈,大骂道:“狗皇帝,我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你不找我打斗,我岳老二还想与你斗上几百回合呢。” 说完鳄嘴剪一张荡开朱丹臣点来的清凉扇,携着一阵疾风,张开鳄嘴剪直奔前来的段正明,狠狠地剪去!段延庆见岳老三扑向段正明,心里一惊:这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吗?他发出腹语道:“老二快退!” 想要向段正明跃去,却在空中被本参拦住,钢拐与利剑在空中交缠撞击,迸出点点火花,伴随一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段正明扬起一脚将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踢起,带着一声呼啸,抢先一步向岳老三的头部疾飞!岳老三吃了一惊,连忙闭上鳄嘴剪将石头挡住,“啪”地一声脆响,石头散裂向一侧弹开,鳄嘴剪向后一荡,岳老三身形一滞,洞开的胸部,左侧期门、章门两穴被段正明的一阳指遥遥点中!岳老三真气涣散,气血凝滞,连退两步,手中的鳄嘴剪被段正明的长剑挑飞! 段正明左掌当胸向岳老三奔来!岳老三情急之下,出右掌相迎。段正明心里一阵欢喜,他要的就是这个!否则凭他的武功,岳老三根本来不及出掌,已经当胸中掌,不死也重伤。两掌相抵,岳老三的内力很快就注入段正明的经脉之内,岳老三真气本来就有些涣散,他依然浑然不知自己的内力外泄。 段延庆感觉事情有些怪异,岳老三与段正明对掌,怎么可能不分伯仲,旗鼓相当了?他暗自纳闷,不知道段正明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南海鳄神岳老三内力不断加快外泄,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段正明这才收手。岳老三终于明白了,他脸色煞白,惊怒道:“狗皇帝怎么会如此邪恶的武功?” “武功并无善恶,使用武功的人才有善恶之分!像你将一身武学用于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你才是邪恶的人!” 段正明掷地有声道。巴天石与四大家将纷纷为段正明喝彩。岳老三怒骂道:“那个鸟人本事不济,不经打,揍一拳就死翘翘,怨得了谁?” 他被段正明吸去了三十多年的内力修为,自身只剩下十几年的内功修为。但他还有余力为自己解开被封的两处穴道,愤恨道:“我岳老二跟你这个狗皇帝拼了!” 说完要捡起鳄嘴剪,却被四大家将拦住。段正明连忙道:“别伤他性命,将其活擒。” 失去大部分功力的岳老三,没几个回合,就被四大家将制住。 岳老三奋力挣扎,口中依然骂声不断。朱丹臣讥讽道:“照你刚才所言,你本事远不如皇上,也应该引颈就戮才是,何必死缠烂打?苦苦挣扎?” 岳老三一愣道:“是啊,我本事不如狗皇帝,应该任由狗皇帝宰杀……罢罢罢,我认输就是。” 说完就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再骂人。众人愕然失笑。第045章 蠢到极点 段正明向段延庆掠去,相隔近三丈,右手以一阳指向他遥遥点去。段延庆对付一个本参和尚已经甚感吃力,见段正明靠近,早就心存戒备,见他在距离自己接近三丈之遥就发动一阳指力,这意味着段正明的一阳指很可能达到最高的九段境界!段延庆遂大吃一惊,侧身闪过,点杖后掠。段正明让本参别追,他刚才的一阳指只是虚招,做做样子而已。他知道段延庆熟悉段家一阳指神功,使出一阳指也未必能制住他,想要将他惊退却是颇有成效。何况段正明吸纳了岳老三的内力,丹田之中真气纠缠翻腾,也让他甚感忌惮,不敢轻易妄动真气。何况他本意并不想杀段延庆,能将他吓退就是最佳的结果。 他对段延庆道:“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我段正明也不忍加害你。如今天龙寺的长老在此,有本参长老见证,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 段延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蠢人,见他在形势明显比自己强的情况下,还要与自己谈判,心里略有所动,腹语道:“若有诚意,先将我的人放了,可以考虑。” 心里有所松动,语气依然强硬。只见段正明对四大家将道:“放了他吧。” 巴天石想阻止也来不及,毕竟皇上已经发话。岳老三很感意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这“狗皇帝”那么容易说话。他捡起鳄嘴剪走到段延庆身边警告道:“老大要小心,你这位对头会一种奇怪的武功,会化去别人的内功。我刚才与他对掌,被他化去了一大半的内力呢。” “你有没有中毒?” 段延庆悚然失色道,他以为是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呢。岳老三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他毕竟是个皇帝,功夫了得,怎么会用那种下三滥的办法。” 段延庆见岳老三不像中毒,心里稍安,但疑虑更盛:段正明到底是什么邪门武功?竟然会化去南海鳄神的内功,又没有中毒?他百思不得其解。 段正明见岳老三已经回到段延庆身边,问道:“怎么样?可以谈谈了吧。” “说,我听着。” 段延庆道。段正明道:“只要你们离开大理,从今以后别踏入大理一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你答不答应?” “若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杀了我们?” 段延庆反诘道。段正明道:“若是你不答应,我将废了你的武功,再让你在天龙寺安享晚年。两条路供你自选。” 岳老三为段延庆鸣不平道:“你这位皇上不讲道理,老大身负血海深仇,不进大理,如何报仇?” “他哪里是报仇?简直是恩将仇报!” 段正明怒道,“没有查明真相,就乱杀一通,让亲者痛,仇者快!蠢到极点!” “若是我查到当年的真凶,又当如何?” 段延庆心口加速起伏,强抑内心的懊恼与气愤道。历尽沧桑的段延庆早就练就深深城府,并不是当年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这几天去追查高升泰提供的情报,发现被宰杀的董镇东一家果然如段正明所言,并不是杨家余孽,而是手刃杨义贞的董敬德的亲生儿子,心里十分愤怒,若不是他一回去就收到高升泰要他避走的留言,让他对高升泰事后的解释将信将疑。加上他根本没有实力与高升泰对决,也只能暂时隐忍作罢,但心里对高升泰开始产生强烈的怀疑。如今,被段正明骂成蠢货,心里自然万分懊恼。 段正明沉声道:“若是证据确凿,我不仅许你进入大理报仇,还将鼎力相助!为祸大理的逆贼,也是我段正明的仇人。你可知道,当年我的太和城差点被逆贼攻破,若非上明帝段寿辉及时领兵平叛,今日的大理也非段家的天下。” 段延庆道:“好!我可以退出大理,但一旦让我查清当年的真凶余孽,我段延庆纵使百死,也要回到大理报仇!” 段延庆转首就走,懊悔的泪水差点滑落,身后传来本参的梵唱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段正明追逐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和岳老三的时候,在仙侠谷里的佘琅,却在追捕野兽! 佘琅这些天晚上依然勤练武功,有了深厚的内力基础,从他手中使出来的段家剑法,具有非同寻常的威力。他干脆将从伯父的密室里看来的武学,都重新演绎了一遍,感受与之前大不相同,颇有温故而新的感悟。 在白天,他依然传授几个小徒弟的近身搏击术,训练他们体能,但教他们识字的任务就交给了甘宝宝。自己腾出时间跟随来福儿等几个男丁,进入大森林打猎,给辛苦训练的小徒弟们改善伙食,抓小动物喂养闪电貂。这倒不是甘宝宝没有钱,相反,钟万仇虽然人长得丑,可他赚钱的本领一点也不差,他给甘宝宝与钟灵留下了大笔财富。只是他们隐居在偏僻的树林里,即使有钱,也买不到新鲜的肉类食物,平时都靠放养猪羊鸡鸭提供鲜肉,农闲时,靠打猎补充些营养。 佘琅有了深厚的内力基础,使用强弓、投枪等狩猎工具,都是又狠又准,一个人猎取的猎物是其他几个家仆加起来的好几倍,通常的情况是,他在前面捕杀动物,家仆们只有跟在他后面捡拾猎物的机会。前世特种兵出身的佘琅,对于狩猎近乎一种狂热的喜爱。山鸡、野兔、野猪、獐子、松鼠等等,甚至有一次竟然猎到一头华南虎!他的投枪直接洞穿老虎的脑袋,威势惊人。大家别为华南虎的灭绝而担心,当时的大理境内虎多为患,不仅小动物遭殃,连同某些地段往来的行人也深受其害,甚至还经常发生三五群体的猎人也被老虎所伤的事故。 甘宝宝更是竭力施展她的厨艺,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新菜式。最让佘琅回味的除了虎肉,就数竹鼠了。竹鼠竟然有小猫一般大,重的竹鼠达到三四斤,由于竹鼠是以竹笋为主要食物,肉质干净鲜嫩,美味无比。甘宝宝仅竹鼠就采用多种不同的烹饪方法,有水煮的、烧烤的、煎炒的、红烧的、腌制的……其中红烧竹鼠是佘琅给她提的建议。这些美味珍馐,让佘琅大快朵颐,差点乐不思蜀。 只是亏待了他的母亲刀白凤,她只能闻香垂涎、望色生津,害得她后来干脆不和他们同桌用餐,独自一人面对青菜萝卜、豆腐鸡蛋。佘琅第一次劝说道:“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妈,礼佛无需戒斋的。” “胡说,是你自己杜撰的,妈闻所未闻。” 刀白凤白了他一眼道。佘琅本来还想告诉她,她吃的鸡蛋也是一种未孵化出来的小鸡,但转念一想,若是她以后再也不吃鸡蛋,那就更麻烦了,连同动物蛋白的唯一营养来源也将被他掐断。佘琅第二次劝说道:“妈,只要能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既是活佛,酒肉只是粮食而已。被人们称为活佛的道济和尚,他从来不忌酒肉,依然能修成正果……” “胡编乱造!若是修成正果,成就活佛,早就名扬天下,何以教众从未听闻有过一个道济和尚。” 刀白凤瞪了一眼道。佘琅愕然:呃,难道道济和尚还没有出生?这是哪个朝代的故事? 第一天佘琅去打猎,刀白凤忍了;第二天佘琅去打猎,她的脸沉下来了;第三天佘琅再去打猎,她怒了!瞪了佘琅一眼,冷冷道:“明天一大早,准备上路!” 次日凌晨,谷里送行的人们都被佘琅制止,理由是要严守谷里的密道,人多容易暴露秘洞,不宜远送。最后他们只好在巨松树洞门口与他们道别,甘宝宝更是洒泪道别,久久伫望…… 佘琅他们进入万劫谷的时候,只带一匹马;出来的时候,却是三匹马。两匹滇马是用来运载甘宝宝送给他们的礼物的,别小看两匹个头矮小的滇马,体高只及腰部,但它们的负重、行走山地小路以及上下坡,比他们的大宛马更加利索。这次回娘家,甘宝宝见他们所带的礼物不多,就将十几匹丝织品,八匹棉织品,几百斤食盐,以及一些名贵中草药等送给他们当礼物。本来她还要送他们银两的,但刀白凤坚决不受。 甘宝宝说,其中有一部分是云中鹤的银子,若他们不要,她还嫌脏呢。佘琅心想反正以后也能用在他们身上,将钱袋子接过来,也不解释。却遭受刀白凤的白眼,佘琅只能苦笑着默默接受。 为了方便骑马,刀白凤这次在筒裙里面再多穿一件直筒裤。不仅如此,筒裙腰围部还缝制一排等距的彩绳,另一头内侧缝定含有沟槽的一片小木片。穿时,只要用小木片勾住彩绳即可,还能根据腰围的大小调整松紧度。这是佘琅亲手为母亲缝制的,当佘琅将改装的筒裙在自己身上示范时,刀白凤很感动,还开玩笑道,穿着筒裙,说佘琅真像一位风姿卓著的美女呢。 佘琅一边策马慢跑,一边与母亲聊天:“妈的老家是什么地方?” “妈的老家叫勐泐,是一处非常美丽的地方,那里的女子多情又漂亮,像你这么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子,若被她们看见了,一定会让她们疯狂的!嘻嘻……” 刀白凤嬉笑道。 佘琅道:“她们再怎么漂亮,与我无关,何况她们哪有妈漂亮?” “妈已经老了,比不过年轻美貌的少女。” 她的语气略带沧桑,心里有点失落。佘琅不以为然道:“别妄自菲薄,您的风采胜过往昔,比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漂亮多了。” 刀白凤心里甜蜜,嘴巴依旧不饶人道:“别伪装了,你连甘宝宝都喜欢,还能不喜欢美丽鲜嫩的小孔雀?” “这与美不美、嫩不嫩关系不大,甘姐姐与我毕竟有过合体之缘,过命交情。您信不信,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我牺牲性命而在所不惜,所以她值得我喜爱。孩儿有如鼹鼠饮河,不竭一脉。小孔雀不是我的菜,翱翔九天的凤凰,才是孩儿的最爱。” 佘琅表情严肃道。 佘琅厚着脸皮的大胆暗示,甜蜜的情话最能打动她的心,让刀白凤眼饧耳热、脸红心颤,她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而随口问道:“难道你还想娶甘宝宝为妻?” “能不能娶她为妻,恐怕由不得孩儿说了算。但我总不能亏待她,至于应该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何况,若无真爱,就算孩儿娶她为妻,那也是在害她;若有真爱,孩儿相信,她不会计较名分的。” 佘琅答道。 刀白凤对他的话是深有同感,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起自己半生的凄凉境遇,心里黯然,遂沉默无语。两人都不说话,任凭“嘚嘚哒哒”的马蹄声敲击着心口,撞开记忆里各自的心事。 佘琅在心里想了很多,还不知道四大恶人已被段正明赶出大理之事,他首先依然牵挂着甘宝宝与钟灵等人的安危,虽然事情过去好几天,也不见四大恶人的动向,但在他看来危险并未完全解除;其次,在他心里纠结的还有他该如何对待刀白凤?他很想一直将刀白凤当成母亲一样敬爱疼爱,但内心深处却总有隐隐的不甘,这孤男寡女的,一路上该如何与她相处呢?再次,佘琅明明感觉自己活生生地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为什么会与《天龙八部》这种虚妄的小说故事里的人物纠缠在一起?如此一来,谁的命运都无法预料,自己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佘琅,再也不愿意想下去,暗骂一句:“管他娘的,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只要能和自己深爱的母亲在一起就够了!老子管不了那么多!” 这样想,他霎时浑身轻松,心里不再纠结。 刀白凤见佘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一直沉默不语,她便幽幽问道:“誉儿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呀?” 佘琅悠然道:“孩儿什么也没想,只感受和您在一起的这片刻宁静与温馨。”第046章 古老习俗 佘琅见官道边一条分岔路上有三匹滇马在悠然漫步,竟然没有人牵引或驾驭,颇感怪异道:“妈,您看,谁家怎么不小心,竟然连马儿都看不住。” 刀白凤哧哧笑道:“傻孩儿,这三匹滇马不是走失,它们是载完物品后自己回家呢。” 佘琅莫名诧异,百思不解道:“竟然有这等事?难道主人家不怕马儿被人牵走呀?” 刀白凤回头伸手捏着他嫩脸,又爱又嗔道:“你真是在王府里呆傻了,妄为大理王子,连这事也不知道?我们大理民风淳朴,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呀?” “一匹滇马值不少银子吧?怎么说无利可图呢?” 佘琅困惑道。她耐心解释道:“正因为马儿贵重,一般的平民根本买不起,偷去了又卖不出去。若是贱卖吧,立即会被人识破。能买得起马匹的大豪族一般也不买来历不明的马匹,以免引起误会,发生纠纷。要是富豪认得偷马贼,就等于自寻死路,你说这是不是损人不利己呢?” 佘琅问道:“就算卖不出去,偷了马匹,至少可以留着自己用啊?” “村寨的每户人家,相互都是知根知底的,某户人家突然多了一匹马,岂非明摆着告诉大家这马儿来历不明?这家人还怎么做人呀?全村全族都会因此蒙羞的。所以许多用不起马匹和耕牛的村寨,干脆就规定,不许马匹和耕牛进入村寨,以免给村寨带来灾祸与羞辱。” 刀白凤答道。 事实上,在南邵大理的历史进程中,曾经发生过平民偷牛马的事件,而导致整个家族失去人身自由,沦为农奴;甚至也发生过,贪得无厌的恶毒奴隶主或封建领主,故意用耕牛或马匹嫁祸平民村寨的民众,从而达到霸占他们土地家产甚至占有他们人身的邪恶目的。受到血泪教训的苦难民众,为了避祸,遂立下这种在现代让人无法理解的规矩,并世代传承下去。奴隶主的恶,刺激或反而引导了民众普遍的善,可见善恶是相互依存的对立统一关系。直到近千年后的现代社会,云南一带还有不少村寨依然保留不许外来人牵着马匹与耕牛进入村寨的这种古老习俗,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形成这一风俗习惯背后的根源与成因。现在,大多数经济较为发达、与外界交流比较多的区域早已移风易俗,不再沿袭这类给生活生产与旅游带来不便的习俗,创造美好幸福的生活。 佘琅犹自不服道:“偷了马匹,至少还能宰了吃呀。” 刀白凤回首用异样的目光凝视他片刻,谔然嗔怪道:“誉儿怎会有如此不堪的念头?这不像是你的个性啊。” 佘琅大窘,连忙辩解道:“孩儿当然不会偷马,但总要明白这些风俗民情背后的原因,所以尽可能以最不堪的想法,来琢磨人性的善恶根源。” 心里暗自腹诽:嘿嘿,我不想偷马,只想偷妈,这才是我最高理想。 刀白凤哪能知道他心里的龌龊念头,听他解释后,心里释然,转嗔为喜,抚摩他的脸颊道:“好孩儿,这才像妈的心肝宝贝,仁厚信义,积德行善。” 佘琅暗松一口气,一手拿起她柔若无骨的玉手亲了一下道:“妈可以告诉孩儿其中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 “为何人们不会将马匹偷去宰吃的原因。” “这个……妈不清楚,师傅也没有说。” 刀白凤沉吟片刻答道。佘琅讶然道:“您刚才说的,难道是您师傅说的?” 刀白凤毫不在意道:“那当然啦,妈哪能懂得这些道理?当年有个来自大宋少林寺的游僧,曾经问过师傅与你今日相同的问题,师傅就是这么跟他说的,我恰好在旁边听到了。可他没问过为何不偷马宰杀的问题,所以妈也不知其故。不过你这一问,妈倒是注意到,这些自行运载物品的骡马一般都在距离较近的地方来回运输,若是长途运输不仅需要专人看管,还有马帮守卫呢,以免遇到山贼。” 佘琅暗忖:“大理民风淳朴肯定是一个重要因素,就如那位者守田老人不肯多拿他的银两,就是一个明证。但总有其中的客观原因吧?” 想到自己的狩猎经历,心想,或许大理野生动物多,吃肉比较方便,尤其是山里的人们。 实际上,当时的平民普遍对农奴抱有很强的同情心,偷吃马匹,等同于加重农奴的劳动负担,这在情感上,他们就没有这种动机;加上积德行善的宗教道德教化,深入人心,所以人们普遍遵纪守法,不做偷盗之事。反观当代中国的现实社会,人们普遍接受无神论,对鬼神失去敬畏感,只能靠法制来强化或引导人们的道德价值取向。现代南京徐老太事件,当好心人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太时,最终反而遭到老太的诬告,本来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却因为老太有司法系统的人脉关系而导致法院诬良成罪,引起社会一片哗然,最终政府竟然以私了掩盖,不了了之。从此,中国没有人敢再救急扶伤,人心冷漠,社会道德沉沦,一落千丈! 与其说人们不敢再救死扶伤,对人伸出援手,不如说人们不愿意做好事,完全是因为有声有字的抗议被彻底无视,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达一种无声的抗议!抗议国家的司法腐败,抗议生存环境的不公正待遇!美好的道德行为得不到保护、正义得不到伸张、美好的道德就失去其存在的价值。纵使政府再推出千万个雷锋式的道德榜样,也难于挽回丧失的民心!可笑的是政府竟然看不到其背后的真正根源,拼命在全国寻找道德模范,却不能或不愿根治司法特权与腐败的这颗毒瘤,眼巴巴看着败坏的社会道德,像癌细胞一般进一步扩散,社会公德一步步沦陷!这不能不让人扼腕悲叹! 下午,未到黄昏,天色却乌云密布,阴沉下来。佘琅不无担忧道:“妈,眼看就要下雨了,我们还需走多远才能有客栈可以投宿?” “我们这一路上只有普洱与勐泐才有客栈,其余的只有马店,没有客栈。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即可在黄昏到来之前达到下一个马店。可要是下起大雨,就麻烦了。” 刀白凤答道。佘琅笑道:“哦,这么闷热的天气,我们淋淋大雨也凉快些。” “虽是如此,但这些布匹若是淋雨就不好了。” “您别担心,甘姐姐都用油布打包了呢,不易被淋湿的。” “你的甘姐姐,倒是为你想得很周到哦。” “她再怎么好,哪有您对孩儿好?妈最贴心,都贴到孩儿的心窝窝里了。” 佘琅伸手揽着她的细腰往怀里紧了紧,与她耳鬓厮磨道。刀白凤伸手拢着他的头,贴脸回应,轻声细语道:“小嘴巴真甜!” 他的手轻抚她的腰腹,感觉她的腰特别柔软,触之如腴似玉。刀白凤不仅不排斥他的亲昵举动,还颇为受用。他问道:“您要不要尝尝?” “别胡闹,这是官道,被人看见,羞死人啦。” “这路上冷冷清清的哪有人影啊?” 他故意抬头做眺望状,“咦,还真有人呢。” “在哪里?” 刀白凤立即弹离他的怀抱,挺直身子略显紧张地问道。她顺着佘琅手指的方向望去,嗔怪道:“哪有?小怪兽是不是故意捉弄人呀?” “孩儿岂敢胡说?您看呀,有个人背负一堆高高的柴火,正往官道这边走呢!” “咦,妈为何看不见?” “也许是距离太远,等一下走近些,就知道孩儿没有骗您。” 佘琅以为她的视力不好,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北冥神功晋级后,六识中某些方面的内力已经提升的缘故。也就是他现在的视觉能力已经比一般人提高了好几倍,不论远观还是近看。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背负一大捆木柴,佝偻着消瘦的身躯,甚是费力地迈着颤巍巍的脚步,竟然还是赤脚走路?……佘琅差点泪奔,沉声对刀白凤道:“姐姐,请您下来牵着马儿跟着我,我想帮这位老奶奶背柴。” “好弟弟,还是让姐来吧,你一个男子怎能做这种事?” 刀白凤道。佘琅哪知大理多数族裔,都是女子下地干农活,男子居家休闲的古怪习俗?他脸一沉道:“这种苦力活,理应由男人做,怎能让您做?乖,听我的。” 他伸手抱着刀白凤翻身跃下,很轻盈很潇洒。 老妪一手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早已发现了他们,见他们向自己这边走来,停下脚步,抬眼瞅了一眼两位陌生的旅客,驻足喘息。佘琅快步赶上前,对老妪微笑道:“老奶奶您好,我来帮您背柴火可以吗?” 老妪愣愣地注视着他,摇头道:“……” 佘琅懵了,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刀白凤过来对老妪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他发现老妪面露喜色,将背上的柴火交给刀白凤。佘琅急了,一把将柴火提着道:“您交给我吧!” “我能背……” “怎么不听我的?您的细皮嫩肉怎能经受得了木柴的磕磕扎扎?您要背,我还舍不得呢。” 佘琅生气道。 刀白凤见他生气,这才作罢。老妪问道:“你的相公对你很体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福之人。” “咯咯咯……老妈妈,他是我儿子,不是我的夫君。谢谢您的吉言,托菩萨的福。他就这样,很善良,对谁都很好的。” 刀白凤咯咯笑道。 老妪难于置信道:“你看上去很年轻,怎会有这么大的儿子?不可能,你们俩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很有夫妻相呢。而且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勐巴拉那西摆夷人,而他不像是本地人啊。你不用骗我,我不会对外人乱说的。” “老妈妈,他真是我的儿子,不过您说得对,我的娘家正是勐巴拉那西勐泐,我的夫君是大理人,我的儿子也是大理人。” 刀白凤微笑道,勐巴拉那西大致就是现在的西双版纳州。老妪瞟了佘琅一眼,还是将信将疑,对刀白凤道:“哦,你的儿子长得真英俊,原来你们母子俩是一起回娘家探亲啊。” “正是。” 她甜笑道。第047章 陋习难改 佘琅听她们交谈甚欢,可惜一句也听不懂,见老妪瞧了自己一眼,微笑回应。他瞅了个空问刀白凤道:“你们在聊什么呀?与我有关吗?” 刀白凤略显羞涩道:“她问你是我的什么人……” “你怎么说?” “当然说你是我的好儿子啦。她还夸你你长得俊呢,嘻嘻。”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俏皮之色。 在接着的交谈中,刀白凤了解到,老妪一家仅有祖孙三人,女儿与女婿都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去世。她拉扯一个孙女与孙子长大成人,孙女今年十七岁与段誉刚好同岁,孙子十四岁。两人都到地里忙农活去了,她一个人闲着,就上山砍些柴火,想为孩子们分担一点家务。刀白凤很感动,十四岁的男孩子就下地干活,在他们这里是很难得的事。 这里介绍一下至今在云南一带依然普遍流行的“男人居家、女人干活”这一风俗习惯的成因:云南的各个族裔的历史虽然悠久,但由于交通不便,与外界文明的交流和碰撞极少,文明程度并不是很高。在古老的云南,酋长制长时间存在,山头林立,酋长如沙,各个不同族裔之间,经常发生火拼,为争夺地盘、水源和财物而征战厮杀。于是,男女之间在几千年前就产生明确的分工,男人只管打战与狩猎,女人管家务、农耕与纺织。古老的云南,大多族裔的食物主要来自狩猎,农耕文化的发展在大多数地区还是非常落后的。所以古时候的云南,男人依然是劳动的主力军,肩负着猎取食物与保卫家园的双重重任。 男人不参加农耕是有其历史原因的:每到农作物收成时节,不同区域与族群之间会频繁发生抢掠与厮杀,所以男人们需要在家随时准备出战,抑或时刻准备反击侵略,保卫家园。久而久之这种分工被固定下来,形成习俗。物换星移,沧海桑田,随着历史的发展,云南一带的猎物资源逐渐减少,有些甚至已灭绝,那些主要依靠狩猎为生的族群,要么为了寻找新的狩猎场而迁徙,要么在征战中失败而被迫迁徙。通过狩猎获得食物,变得越少越难,逐渐退为其次;农耕文化发展虽然缓慢,但最终占据了主导地位。由于云南一带山多林深,动物资源的减少过程还是比较缓慢的,所以狩猎与耕种这两种劳动地位的交替过程是非常缓慢的,几乎没有明显的分界线,男女的劳动地位长时间是处于对等的平等状态。 直到封建制度渗入,族裔之间的征战逐步较少,解放后,这种族裔之间的血腥搏杀彻底消失,无论在食物来源、还是在职责上,男人的作用已经完全发生改变,由古老的劳动主体地位退居为眼下劳动生产活动的配角。但长久形成的习俗却依然深植其中,变成一种被当地人视为“天经地义”的习惯。男人变得好逸恶劳,成了名符其实的“懒人”相对于男人,女人承担越来越繁重的劳动重任,也变得越能吃苦耐劳,越优秀,甚至任劳任怨。 但是,在现代社会,这种被习俗绑架的男女劳动关系,变得非常不平等。随着文明的交流,种族人群之间的相互渗透,思想观念的冲击对撞,好逸恶劳的男人必将逐渐被历史所遗弃,必将重新回归男女平等的劳动关系中来。因为这种不平等的劳动关系,已经极大制约了云南的经济发展。云南要发展,首先就要改变观念,恢复男女在劳动中的对等地位。 由此可见,刀白凤的感动是有原因的。但佘琅对此还一无所知。 将柴火送到老妪家,佘琅很诧异,问刀白凤道:“为何她的家是孤零零的单门独户?” “这个问题不能问,一定有辛酸的往事。” 刀白凤低声道,她从行囊里拿出两匹布料,送给老人家。老妪脸色甚是尴尬,坚决推辞不受,她道:“老身平常还能纺纱织布,不缺衣物。” 她顿了顿,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颇不好意思道:“老身闻到袋子里有烤肉的味道,若是可以的话,不如给我一点肉食。” 佘琅虽然听不懂,却能看见母亲将烤肉与熟腌肉都留给老妪,两人争执了一会,最后刀白凤只留下少部分烤肉,其余的都给了老妪。老妪激动道:“还有腌肉,真是太好了,我们家的盐巴都断了一整个月了。” “啊,我们这里带了一整袋盐巴呢,我倒些给您。” 刀白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老妪很兴奋,也不客气,端出一个小竹罐来。刀白凤不但装满了一个竹罐,还装满了三大碗盐巴。感动得老妪热泪盈眶,千恩万谢。 佘琅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说服老妪,最终还是收下两匹布料。佘琅的心里感动:“母亲真是善良,作为贵族,不仅不会看不起贫贱的民众,而且很有同情心和爱心。美丽、高贵又那么可爱。” 刚离开不久,佘琅对刀白凤附耳低语道:“妈,孩儿好爱您。刚才好想亲吻您呢。” “刚才?什么时候呀?” “就是您将食物和布匹给那位老奶奶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您很善良,富有爱心的您,让孩儿越看越美丽,越看越喜爱!” “这点事何足挂齿?妈太没本事,若是有个自己的家,妈倒是很想将他们拉进来,一起住,我们也好照顾他们。” “这个想法很好啊,我们一起建立属于自己的家,由妈妈做主,您想收留谁,都由您做主,好吗?” “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你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总会有办法的。” “誉儿知道吗?刚才看到你为老奶奶背柴火的时候,妈也好想亲吻你呢!” “那我们现在就亲一下,可以吗?” “现在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 “等……等晚上吧。” “好!晚上我要亲个够!” 听到佘琅在耳边微微私语,感受他的激动与兴奋,刀白凤全身都软绵绵的,发烫发热,好似融化了一般,心里喷涌起浓浓爱意。她有意转移话题道:“誉儿,你若是做了皇帝,一定是个为民造福的好皇帝!” “孩儿不想做什么皇帝,只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与您在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 佘琅无限向往道。 刀白凤霎时失神,暗道:“会有那么一天吗?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那该多么美好啊!怎么可能呢?以后与他在一起的机会恐怕也不会多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佘琅并没有看到。 突然天上掉下稀稀落落的豆点雨滴,佘琅连忙道:“您坐稳了,我拿油毡布给您遮雨。” “不,不要,我喜欢淋雨……” “淋雨容易感冒的。” “很快就到了,不要紧。” “好吧,我陪您淋雨。这鬼天气又闷又热,淋淋雨也凉快些。” 一会儿,雨越下越大,莎啦啦响成一片,除了头部,两人全身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 大理的气候比较独特,一年四季变化不明显,许多地方四季如春,但半年雨季,半年旱季却是泾渭分明。如今他们恰逢雨季,隔三岔五就会下大雨,最常见的就是在雨季的早晨或傍晚容易下大雨,一般最多连续两三天下雨,就会放晴。却不会出现像江南连绵不绝的梅雨季节。 大理的马店,实质上相当于客栈,只是在古代,凡是远途跋涉往来的客人大多需要靠马匹为交通工具,而往来的旅客中,又是商贾居多,招待马匹往往比招待的人多,所以与马匹有关的用品工具,马店都有提供,这一点与客栈有所不同。 这家马店就是段正淳秘密组织下的一个联络点,店里的掌柜刚刚接到上头的通知,并拿到段誉的画像,正在观看。这时,有两位头戴竹笠、浑身湿漉漉的旅客走了进来。掌柜的瞟了他们一眼道:“两位大人,要几间客房?” 不习惯束胸的刀白凤,那湿透的衣服紧贴着饱满而挺拔的双峦,两粒圆珠犹自探出,掌柜不禁多看了几眼。“就一间上等客房!” 佘琅连忙挡住他的视线答道,掌柜有所发觉,抬眼看佘琅,是个肤色黧黑,长着胡子的青年人,画像中的段誉却是个俊美的少年郎,脸上干净得很,他没有半点疑心。掌柜问道:“带了几匹马?要住几天?” “三匹马,住一晚。” “三匹马十八文钱,一间上等房,十文钱。总共二十八文钱钱。还有什么需要吗?” 掌柜的问道。 “不用。” 佘琅冷然回绝,转头对刀白凤道,“娘子将钱付给掌柜吧。” 他担心自己被雨水冲洗过的手,露出白皙的肤色,会引起掌柜的怀疑,就让刀白凤付钱。她羞窘不已,急忙低下头,从钱袋里拿出铜钱放在柜台上,头也不敢抬起。 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刀白凤将竹笠拿下,低声嗔怪道:“坏蛋,你刚才胡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 佘琅故作不知,茫然问道。刀白凤剜了他一眼,羞愤道:“你为何对掌柜说我是你……是娘子?” 说到最后轻若蚊鸣。他讶然道:“不说你是我娘子,怎么能住在一起呢?” “有何不可?在我们乡下,母子姐弟都是住在一起的,哪有汉人那么多的臭规矩?” 她不以为然道。 佘琅深感震撼,低声问道:“父母若要欢好,岂非被孩子们听到?” “孩子小,能知道什么,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刀白凤背过身去,两颊绯红,伸手将竹笠挂在墙上,对他道,“你先出去,妈要换衣服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您怕什么?” 佘琅轻声坏笑道。一想起那天晚上羞人的一幕,她恨得牙痒痒,张嘴就咬在他的胳膊上。佘琅轻拍她的玉背,好一会才低声讥诮道:“您是属狗的?这么喜欢咬人?” “你怎么知道的?是你爹告诉你的?” 她松口惊奇道,脸蛋上红晕未退。佘琅道:“不是,我胡猜的。那我是属什么的?” “你是属龙的。好了,快点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呢。求你啦……” 刀白凤软语央求道。 佘琅站在门外,想起了甘宝宝,若不是她将布匹与衣物都用油毡布包裹好,今天他们都将没有干净的衣物穿。她真是个心思细腻、多情体贴的心肝宝贝。这时,里面悉悉索索的更衣声,清晰传入耳中,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具雪样洁白、无比性感的妖娆躯体,还有那片寸草不生的神秘圣境……第048章 双修秘典 不一会,房门打开,刀白凤道:“快点进来吧!” 将他拉进房内,关上门,伸手摘下他的竹笠,挂在墙上。佘琅环顾了一下房间的摆设,竟然找不到床,只见地板上铺有两张竹席,放着两床薄被,也不见浴桶,诧异道:“这也叫上等房?怎么连个洗澡的地方也没有?” “又不是在王府,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的?将就点吧。” 刀白凤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来,妈帮你将湿衣服脱下。” 她平时说话就已经是轻声细语的,如今压低声音说话,更显一种旖旎暧昧的韵味。这让本已昂扬的他更是坚挺不已,见她要脱自己的衣服,心里尴尬又惊慌,连忙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刀白凤见他的脸蛋羞成猪肝色,觉得他又可爱又好笑,促狭道:“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心头肉,你身上的每一寸,妈都见过,还害羞什么呢?” 真是现世现报,佘琅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他反而极不好意思,抱屈道:“妈,这很不公平啊……” “你是妈的儿子,当然得听妈的,这能公平吗?” 刀白凤狡黠道,剥离了他的上衣,用棉布为他擦拭身上的水迹。佘琅急了,威胁道:“你再不出去,我就挠你痒痒了!” “别胡闹,你的裤子湿淋淋,将妈弄湿了,可就没有干衣服替换了。” 刀白凤骗他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佘琅差点呻吟出声,强抑心里兽血沸腾,哀求道:“妈,出去吧!一会儿就好。” 刀白凤见他哀求的眼神,心里既难过又心疼,她点头道:“好吧,你要换的干净衣物,妈都已经放在竹簟上了。” “好,我看到了。” 佘琅答道,望着她的背影,那丰腴高跷的圆臀、柔软纤细的柳腰、婷婷袅袅地走了出去,摇曳生姿……他差点要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怜爱一番。不知为什么,她行走的姿态特别优雅,婀娜多姿,与模特的台步相似,但比她们更自然、更柔美、更含蓄。 刀白凤站在门外胡思乱想:今后想要为孩子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的机会也不多了,自己的孩子似乎也不需要她伺候。想到这些,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禁不住的泪水,再次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当佘琅打开房门出来时,她正背对他呆立着,他轻声唤道:“我好了,您快进来吧。” 见她抬手擦拭眼睛,佘琅惊异之下,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只见她的眼里泪水盈盈,大惊失色,一把将她搂进房内,关上房门,沉声惶急道:“好端端的,为何流泪?” 刀白凤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什么,刚才有沙子掉进眼里了。” 佘琅信以为真,拍了一下她的丰臀,轻责道:“沙子进来眼里,不能用手揉,万一沙子擦伤眼膜怎么办?” 被他一拍,她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身子似有羞意溢出,似嗔还羞地瞟了他一眼道:“我没揉,只是擦眼泪嘛。” 佘琅柔声关切道:“沙子沾了哪只眼?我帮您舔出来。” “在左眼。” 刀白凤只好将错就错,虚报道。他问:“上面还是下面?” “下面。” “我将您的下眼皮轻轻翻出,再将沙子舔出来,您别怕,不会疼的。” “嗯。” 她伸手搂着他的蜂腰,轻声应道。聆听他深情的声音,感受他温柔的动作,贴心的怜爱……这一切小到不能再小的关切,却比任何甜言蜜语更让她心动不已,从来没有人能给予她如此细腻动人的爱,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如此对待她,让她心痴又心醉。 “轻轻地眨眨眼试试,好了吗?” “嗯,好了。” “下次若是遇到沙子迷眼,要记得不能用手揉,让我帮您弄。万一我不在您身边,就用一盆清水,将眼皮稍微翻开,然后浸没在清水里泡一泡,小心转动眼珠,让沙子掉落出来。记住了吗?” 佘琅谆谆叮咛道。 “嗯,记住了。妈的小怪兽懂得真多!” 刀白凤捧着他的脸蛋轻摇道,感动又感伤,若是孩子不在身边,她的生活将失去色彩,变成一片灰暗,了无生趣。她不敢多想,对他道:“我去洗衣服,你先待在这里……” “衣服让我洗吧,您好好歇息一下。” “哪能让你去洗衣服呀?让别人见了,会笑话我们的!” “那可以让伙计提些水进来,我们在房间里一起洗。” “好孩子,别这样,难道我就那么一无是处?连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你也不肯?” 她不无伤感道。 佘琅惶恐道:“您误会了,我是舍不得让您劳累……” “这点小事累不着我,我喜欢伺候我的心肝宝贝,你明白吗?” “好吧……” 佘琅深受感动,再次领略到这些古老女子表达爱意的最朴实的方式,她们不完全是在追求自身的享受,也很少优先掂量别人如何爱她,而是优先考虑能给她所爱的人做什么?无论是刀白凤还是甘宝宝,都有这一特点。也许,这种奉献精神是古代女子普遍存在的美德。 刀白凤在收拾衣物时,发现自己为佘琅准备的四角底裤,他并没有穿上,拿起它,随口问道:“你忘了穿?” “哦,我穿了三角裤。” “不好,你还在长身体,不要穿得太紧,还是换上四角底裤,舒适些。” 佘琅低声道:“那家伙不听使唤,会很尴尬的。” 她略显羞涩,柔声道:“别担心,妈又不会笑话你。等到了姥姥家,再穿不迟。我先出去,你记得换了。” 走到门前,又回首叮咛道:“你若觉得无聊,可以看一会书。” “书?什么书?” 佘琅疑惑道,母亲的大方与体谅,让他自惭形秽。她说道:“你不是有一本血书吗?” “哦,好的。您不说,我自己都快忘记了呢。” 佘琅感激道。 刀白凤所讲的血书就是佘琅从云中鹤身上拿到的那本书,书本被甘宝宝用匕首刺穿,沾染了云中鹤的血迹。当甘宝宝从云中鹤的胸口拔出匕首时,被佘琅发现并收藏了。事后,他拿出来一看,是本武学秘籍,叫《大乐双修秘典》当时他只是翻看了前面的序言部分,知道这是一本男女双修的武学,无非是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之类的东西,主要作用提炼内功。他觉得自己的北冥神功是当下最厉害、最快捷的内功心法,根本没有必要改弦更张去修炼这门功夫,也没人与他双修。他认为,将男女的欢爱,变成带有功利性的别有用心的练功法门,何来灵肉交融,合体欢爱的乐趣?于是,就将这本秘籍束之高阁,不再研读。 佘琅换上四角底裤,穿好直筒裤,往火塘里添加了些柴火,烧些开水,让火塘烧得更明亮些,做完这些事之后,就趴在竹席上看书。 《大乐双修秘典》来源于密宗,不知是哪位有心人,将它整理成彻底的房中秘术、练功法门。它不同于北冥神功吸纳他人的内功,而是通过合欢,将男子的精气阳液或者女子的阴气丽水炼化成真气。这种功法要求双方实力相当,尤其是男子,若不能把持精关,不但对自身毫无益处,而且长久沉溺其中,对身体危害甚大;若遇到厉害的女性有意为恶,将会导致男子精尽身亡。反之,遇到有意为恶的厉害男子,也会导致女子长久昏迷,久泻身亡。所以双方必须相互信任,配合默契方可双修。可见,这种双修之法,对于男女双方都是一件苦差事,交而不泄,毫无合欢之乐趣可言。佘琅看着里面各种香艳的绘图,没有一点冲动的感觉,好像他阅读的不是一本双修书,而是一本科学书籍似的。他对书中介绍的,如何炼精化气、如何把持精关的法门,倒是颇感兴趣。 一本两百多页晦涩难懂的秘籍,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看完,合上书,竟然能将里面十之八九的内容记了下来。他发觉自己的记忆里竟然提高了许多,重新翻看了,将遗漏或记不起来的地方再留意记住。 身后传来了开门声,佘琅头也不回道:“娘子回来了,老公肚子饿坏了,给老公弄点吃的。” 刀白凤一进门,听见他叫娘子,本欲发飚,但又见他嚷着要她弄点吃的,沉下的脸色立即消融,喜滋滋道:“马上给你弄,老公稍等一会啊。” 说完,就屁颠屁颠地一溜小跑,忙着为他整吃的。她也不知老公的含义,以为他用的是假名呢。 刀白凤用筷子夹了一块烤竹鼠喂他吃,满心满意的欢喜。佘琅暗道:“再怎么被母亲宠爱着,不腐败,不堕落,也是一件极不易的事啊。” 只要母亲喜欢,他愿意堕落,就算是堕入地狱,恐怕他也无怨无悔。 他吃饱后,对母亲低声道:“妈,我给您做一样新菜式,让您尝尝,您先等着。” 刀白凤见他神神秘秘的,想起他曾经整出来的油炸荞麦酥饼,心里颇为期待,柔声道:“好啊,妈拭目以待哦。可别忘了妈不吃荤的。” “放心吧。” 他道。 佘琅从马店里买了一串鸡蛋,大理的鸡蛋都是用稻草、麦秸或竹笼固定成串,便于运输与交易,可以防止鸡蛋打碎。刀白凤饶有兴致地看着宝贝儿子为她制作新菜式,并不时地问这问那,让他说明原因。当佘琅将一份“清凉甜蛋奶”摆在她面前时,材料很简单:鸡蛋、薄荷、白糖和米酒。但她还是有点惊讶:这一大碗蛋奶,清香扑鼻,更难得的是没有一丝蛋花,更没有结块的小硬块,完全是呈现浓稠乳状液体。 他深情凝视着母亲,柔声道:“孩儿也喜欢伺候妈,现在轮到孩儿来孝敬您。尝尝孩儿做得好不好喝?干粮配蛋奶才好下咽呢,孩儿喂您喝。” 刀白凤顺从他的心意,张嘴喝了蛋奶,闭目回味后,微笑道:“清香沁肺,又甜又滑,很爽口呢。好喝。” 佘琅知道母亲喜欢吃甜食,希望为她补充一点动物蛋白,整出这些花样,无非是担心她吃鸡蛋会厌烦,才将吃的变成喝的而已。他一次就泡了五个鸡蛋,刀白凤喝了一大半,就喝不下了,剩余的只能由佘琅承包。 刀白凤饶有兴致道:“我也要试试!” 于是,她用一个鸡蛋做实验,根据她看到的做了一遍,可是最终却是一丝丝的蛋花悬浮在清水里。这一碗,当然是佘琅喝了。第二次,在佘琅的监督并指导下,亲自为她控制火候,她终于成功了!这一碗,还是由佘琅喝了。刀白凤还要泡制蛋奶,佘琅的脸差点吓绿了:“妈,别泡了……” “不嘛,我还要泡!前次是你指点的,不算成功。” 刀白凤竟然撒娇道。佘琅哀叹道:“可我快撑破肚皮了!” “好办呀,留着深夜喝。” 她固执道。 结果,最后三个鸡蛋都用完了,她还是没有成功。这让她忿忿不平,很不服气。但她终于明白,看似简单的过程,亲自做起来,竟然完全不是那回事!这不是她笨,而是这种技艺看似简单,实际上很有难度,配比、功夫、经验三个方面,有一点不到位或控制不当,就无法泡制出乳状蛋奶,不信你试试。第049章 侵袭禁地 用完晚餐,佘琅见她又递给自己半勺食盐,不解道:“给我干啥?” “刷牙啊。” “刚刷洗过,漱完口呢。” “多洗一次吧。” “为什么?” “洗得干净点嘛”“您为何不多洗一次。” “我晚上没吃荤菜呀。” 刀白凤答道,脸色微红。这个时代还没有牙刷,他们用手指沾些细盐来摩擦刷洗牙齿,而这种习惯也只有汉化程度比较高的贵族才有,普通民众若有饭后以水漱口的习惯,算是文明程度比较高了。 佘琅心里纳闷:“吃荤的牙口比吃素的要脏吗?这是什么道理?” 没等他脑子转过弯来,刀白凤已经嗔怪道:“你做得那么好喝,害得妈喝多了,肚子涨得难受呢。” “喂,您的小肚子才盈盈一握,不见丝毫鼓胀的模样嘛。” 佘琅瞅了她的小腹一眼笑道,一边按照她的吩咐又将牙齿刷洗一遍。 刀白凤反诘道:“傻孩儿,又不是怀孕,怎能看得出来?” 她将筒裙解开,躺在竹席上,又将筒裙盖在自己身上,与平时一样,一点也不忌讳他盯着看。换衣服的时候,她却偏偏要将他赶出去,除了她不想让最隐秘处暴露在他的面前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在三角裤底垫了几层棉布。 佘琅没有想到筒裙还有这种妙用,随口问道:“您若涨得难受,要不我帮您揉揉?” “好啊,先帮妈揉揉,等一会再帮妈按揉一下,可以吗?” 她开心道。他色迷迷答道:“很乐意为您服务,这是孩儿最喜欢做的。” 他躺在刀白凤身边,伸手从筒裙侧面底下探进去,按在她柔软滑嫩的小腹上,一边轻轻地抚揉,一边柔声问道:“为何又改穿筒裙了?” “等我们出行的时候,再换上长裤不迟。如今住宿在马店里,穿筒裙方便,我喜欢。” “您穿的还是没有扣钩的这种,不怕像前次那样春光外泄呀?” 佘琅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刀白凤粉脸一红,伸出玉手以手指夹着他脸颊的嫩肉轻摇道:“妈就你一个心肝宝贝,你是妈最亲近的人,又不是外人,能叫春光外泄吗?” “您说得对!我们相依为命,当然不是外人。” 佘琅精神一振,兴奋地问道,“那我可以看遍您的身子了?” “坏蛋,哪一处你没触碰过?还看不够吗?” 她又羞又恼地睨了他的一眼,娇嗔道。 佘琅盘旋在小腹上的手突然按在她的私密处,轻声道:“这里还没看过!” “啊!” 猝不及防的侵袭让她惊呼出声,一双玉手条件反射般地同时压在他的手背上,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在她的印象里,除了那次为了照顾受伤的段誉,与他同床共枕的时候,他曾经侵袭过她之外,后来一直很乖巧,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甚至后来在地下暗室里练功对决,两人颇多肌肤相亲的时候,甚至晚上睡觉也常常互相拥抱,交颈相靡,叠股相贴。的确如她所言,没有一处是他不曾触碰过的。然而,此处他真的未曾摸过,更未曾看过,摸过的是段誉,不是佘琅。 从私密处传来温热感与压迫感,才让她愕然惊醒:自己竟然还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按在自己的羞处。她满脸通红,将他作怪的魔爪抓离现场,惶急道:“那里你不能摸!” “我是您的心肝宝贝,是您最亲近的人,我不能谁能?” 他故作诧异道,见她没有当场发飙,翻脸不认人,心里早就乐开花,就差没有欢呼出声。 刀白凤傲然道:“谁都不能!” “爹也不能?” “是的,他也不能,我与他已经断绝夫妻关系了。” 她强硬道,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伤感与绞痛:“我何尝不是日夜盼望着他能爱我怜我,可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若非那晚无意中听到他的心里话,我一直还在做着黄粱美梦呢。” 外面大雨滂沱,雨点挟风喧林,敲瓦弹竹,发出噪杂的响声,将屋内他们本来就轻声的谈话,完全淹没在风声雨声之中。 看着她的泪水滑落下来,佘琅心里的那点兴奋与暗喜,被她的泪水冲洗得荡然无存!心里又将自己骂个千百遍:“真是蠢货!干啥要提段正淳的事?这是妈的一块心病。克服了一个老毛病,又犯新错误!我真是蠢到家了!咦,妈与段正淳断绝夫妻关系是怎么回事?” 佘琅十分好奇,问还是不问,在他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心想,反正伤口已经撕开了,不如问个清楚,他为自己找到追问的理由。 佘琅一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深情凝视着她,柔声道:“这样不是更好吗?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有我陪伴在您身边,您不会孤单的。” “呜呜……” 刀白凤悲从中来,侧身紧紧搂着他,埋头在他的怀里,呜咽出声。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勾起她的心事,因为他所说的,正是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 原来,刀白凤出于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写信与段正淳断绝夫妻关系,冷静下来后,她却追悔莫及。不因段正淳,而是为段誉。因为维持表面的婚姻关系,她还能回王府去找自己的孩子。如今断绝关系后,又扬言不再踏入王府半步,使得将来想要见孩子一面,就变得更加困难了。她甚至凭自己的直觉,都能感受到,这些天段家一定到处在寻找誉儿。 佘琅见她哭得更加伤心,以为她为段正淳而伤心,又心疼又吃醋,拍了一下她的丰臀,不无恼火地沉声责备道:“别哭了!离开一个没心没肺、负心薄幸的段正淳,有什么好伤心的?” 刀白凤被他一声“段正淳”给震住了,果然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凄迷的脸,反驳道:“谁为他伤心啦?” “不就是你?” “才不是呢。” “那你为何伤心?” 他满脸迷茫道。 刀白凤咬着嘴唇,拧他的腰部,恨声道:“傻瓜,不为你,还能为谁?” 在佘琅的追问下,她才将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佘琅听了,哈哈大笑,刀白凤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嗔怪道:“妈伤心,你很高兴吗?”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亲了一下她那红彤彤的小嘴道:“我恨不得天天和您黏在一起,就怕您逃跑,您反倒担心我会离开您,我说,您傻不傻?还担心什么呢?” 被轻压在他身下,感受他的膨胀,刀白凤一点也不惊慌,眼眸如水,波光闪闪,如葱玉指抚弄他那浓浓的眉毛,忧伤道:“段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私奔吧,干脆跑到大宋,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隐居起来,谁也别想找到我们!” 佘琅兴奋道。刀白凤又感动又向往,难于置信道:“你真愿意放弃将来的皇位?放弃荣华富贵?” “皇位算个屁!荣华富贵连个屁也算不上!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您与我的相亲相爱,才是我最在意的!我们私奔吧。” 他继续鼓动着。 刀白凤摇摇头道:“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段家需要你,大理的子民更需要你,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想当皇帝的人多得去了,就算要当皇帝,也应该轮到段正淳,他还年富力强,轮到孩儿,也不知猴年马月,我们先逍遥快活几年,若是真有必要,等以后再说,成吗?” 佘琅无限期待道,心想:“我不是存心骗您的,命运已经发生改变,段正淳什么时候撒手人寰,我也不知道,何况他有人保护着,如今只有您孤身一人,我必须守护着您——我生命中的女神!” “誉儿,你不能直呼你爹的名字,再怎么说,他还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般无礼,妈可不喜欢。” 刀白凤不虞道。佘琅道:“好好,以后不直呼其名就是。您还没告诉孩儿,要不要和我私奔?” 他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让刀白凤不忍心拒绝,她的心里难于抉择。佘琅见她沉默不语,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很失望,浑身力气好似猝然流失一般,瘫倒在她的身边,一阵无力感占据了他的身心。 刀白凤惶恐莫名,猛然翻身扑到他的身上搂着他急切道:“妈愿意!千百个愿意!只要你别离开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您不是真心的……” 佘琅闭着眼睛无力道。她的双手拉着他的手压在自己的心口上,惶急道:“妈是真心的!” 佘琅感受到手心里那强劲搏动的心跳,手里那种美妙的柔软与弹性,也让他的心跳也骤然加速!邪龙仰头,直抵圣地,让他颇为尴尬,睁开眼睛,只见她的眼里全是殷殷期盼与淡淡忧伤的神色,毫无媚态与欲念!她的手坚定而有力,没有丝毫挪动或抚摸,好像跃虎腾龙都不能撼动她的坤舆一般! 佘琅被震撼了:“这就是母爱?是的,这即是我前世日思夜想的母爱,是孤星血泪里无数次幻想中的母爱!虽然我是一缕寄生的灵魂,但我能亲手将这份美好的感情给摧毁了吗?” 他定定地凝视着母亲,心里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不知该何去何从…… 刀白凤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孺子之爱、浓浓的依恋之情,放下他的手,捧着他那俊美的脸庞,深情问道:“痴儿明白妈的心意吗?” “我……有点明白,您希望与孩儿在一起,但您不希望孩儿与段家脱离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佘琅问道。 “嗯,是的。” 她含颌轻点,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好像又不是,“不,妈愿意跟你走!” 刀白凤觉得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佘琅索然低声道:“先不谈这事,以后看情形再说吧。” 她默然无语,心底深处涌起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如一片枯叶离枝飘荡,在秋风中瑟瑟摇摆,不知能在何处栖落。 佘琅坐起身来道:“我帮您按揉。” “不,不用,我想歇息了。” 为了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她违心地冷冷拒绝了。她不想在他的掌底指下,再次忍耐欲呼欲喊的冲动;更羞于在他一次次温存的按揉中恣意泄身。她害怕被他发觉,被他轻视。 佘琅有点意外,不明白她为什么重新披上那一层冰冷的盔甲,恢复往日那副冰美人的模样?他不正是按照她的意愿行事吗?为什么她又不开心了?第050章 朝圣之路 佘琅见刀白凤不再吱声,知道她已经生气,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他了叹口气,脱去衣裤躺在她的身边,伸手想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好向着自己,却被她拨开。干脆跨到她的对面,她却立马转身将背面向着他。佘琅无奈之下,玩性忽起,将自己的脸贴在她那丰腴挺翘的圆臀上! 她转身仰卧,惊疑道:“你干什么?” “有句俗话叫‘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今天总算明白了。” “什么意思?”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原来就是自讨没趣的意思!我已经亲身体验到了。” “你的脸也不热嘛。” “你连冷屁股都不让贴,怎么知道?不如再让你试试?” “才不!你想贴也贴不到!” 她小嘴微翘,傲然回绝道。她仰卧着,屁股朝下,的确贴不到。 佘琅扑上去压在她上面道:“贴不到屁股,心贴着心更好!” 他担心压疼她,双手撑着竹席。刀白凤像一条滑溜的鳝鱼,翻身俯卧,狡黠道:“谁要跟你贴心啦?” 话音刚落,“啊”地一声惊呼响起,臀瓣上传来一片暖意与湿热,心里一阵惊慌:这个坏蛋竟然在亲吻自己的臀瓣?她又羞又恼又不敢稍动,因为他的手里攥着她的三角裤,幽谷沟壑里传来羞人的挤压。 原来他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就在她翻身一刹那,一个快速的飘移后退半截,压着她的大腿,贴在她的丰臀上。 刀白凤威胁道:“别闹了!再闹下去,妈就生气了!” “要我不闹也成,先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热的?” “热的,热的,你快放开!” 她连声附和道。 佘琅呵呵笑道:“热脸总算贴到您的冷屁股了!” 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道:“傻瓜!贴冷屁股也值得你开心吗?不怕闻到臭屁呀?” 她被自己恶俗的话语逗乐了,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佘琅躺到她身边,伸出一条胳膊垫在她头下,另一只手扭了她的丰臀一下,赞叹道:“当然高兴,你的玉臀又白又圆又丰满,堪称天下最性感的美臀!” 刀白凤心里甜美,与往日一样,两条玉腿夹着他的一条大腿,交股相贴,伸手抚着他的脸蛋问道:“性感是什么意思呀?” 他附耳告诉她“性感”的含义。她听得面红耳赤,直往他的怀里钻,即使私密处与他的大腿相摩,小腹压着他的鼓胀,也不以为意。好像这些都是曾经有过的,可以允许的亲密举动,就是不能用手去触摸,真是离奇古怪的思想行为,让人无法理解。 为了减轻她的羞意以及充盈在彼此之间的尴尬,佘琅以强大精神力压抑心里的躁动,故作淡定道:“我给您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相互爱慕。一日,俩人相约出游,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屋内仅有一床,俩人虽是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那小姐怜惜书生无床可憩,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那书生是个拘礼之君子,竟然隐忍一夜,未及于乱。次日清晨,那小姐先醒过来,独自绝尘而去,只留一字条,上书七个大字:‘汝连禽兽都不如’。” 刀白凤问道:“后来呢?” “后来?哪有后来,两人分手了啊。” “那位小姐为何说那位书生‘连禽兽都不如’呢?” “因为若是禽兽必会越界求欢,书生不敢越界,所以小姐觉得他不如禽兽呀。” “哦,原来那小姐是希望书生越界的,那她何必惺惺作态?又隔枕头,又写字条,真麻烦……哦,我明白了,那位小姐一定是汉家女子,真虚伪!我们摆夷女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来直去的真性情。那位书生幸好没娶了她,要不然,往后过日子,就如猜谜一般,那书生岂非被她活活折磨而死?” 刀白凤有点激愤道。 佘琅愣住了,未曾想到引出她一番独到的见解,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反问道:“您也是摆夷族,应该也是直来直去的性情,那我问你,刚才为何不开心?” 刀白凤低眉垂睑轻声道:“因为你出尔反尔,所以我才生气的。” “我哪里出尔反尔了?不明白。” “刚开始,你不是煞有其事地说要……一起隐居,后来你又反悔了。” “您真傻,我不想让您为难,不希望您被迫做出违心的决定。” “我没有违心做出决定,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做,置家人于不顾,会对不起自己的亲人。你想,我们一走了之,你伯父、小妈、你爹,他们不伤心吗?还有那位甘宝宝,你舍得吗?” 她反诘道。 佘琅喟叹道:“唉,您说得对。甘宝宝倒是没有关系,她愿意就跟着,不愿意就随她。但是,伯父、小妈和爹,真难于弃之不顾。不过,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至少离加冠还有一两年时间。我们可以先隐居几年再回来啊。” “这倒是可行!可是他们也未必同意呢。” 刀白凤不无担忧道,“先说眼前吧,你这次想在姥姥家住多久?” “看情况,大概一个月左右吧。” 他答道,心想,只要一个月,实验能不能成功应该就知道了。“好呀,妈听你的。”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对了,这次回到勐泐,那儿的女子若是送你香包,或是邀请你进她们家的卧室,甚至会直接唱歌示爱,就表示她们喜欢你,你若不喜欢她们,千万不要接受;你若是喜欢,就可以和她们合欢。不过,你别担心,与她们欢好,不一定要娶她们的,你可以放心享用,但未出阁的女子千万别碰……” “有您在身边,不想去碰素不相识的女子,我天天陪着您!” 佘琅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深情道,“知道吗?您才是我的最爱!” “妈知道……你是妈的心头肉,是妈唯一的牵挂。” 刀白凤心颤道,感受甜蜜与幸福,借着火塘木炭的微弱余晖,映现他那灼灼的目光,又让她惊颤心怯不已,同时内心深处隐隐涌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想吻您,很想……” “痴儿,妈等你好久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微颤,让他多刷洗一次牙齿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他的亲吻。这一期待也许更久,她从王府里出来后,时至今日,她一直在期待着与他倾情一吻。不管佘琅懂不懂她的话意,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唇舌已经粘结在一起,热烈亲吻,几如久别重逢的知己,欢聚畅饮着精酿醇酒;又如干渴的旅客,相互吮吸着甘露香津。此时,桃花悄绽,春江水暖。 他勇敢地攀上白雪皑皑的珠峰去探险,没有雪崩,没有风暴。耳中传来的是有如和风般细细的轻吟欢呼,掌中感受的是绵绵无尽的温柔,恰如一团绵云在苍穹下优雅地舒卷变形……白雪凝琼鼻,明珠点绛唇。她的鼻翼翕张,呼吸渐急,全身不安地扭动着,原本紧搂着他头部的双手,开始轻推他的脸颊。 佘琅明白她需要缓口气,开始将暴风骤雨般的狂热,逐渐转向和风细雨般的温存。湿热的唇舌从天鹅般洁白的脖弯滑过,滑向冰雪之巅,唇底舌尖下的冰雪,在寸寸融化!他的舌尖好似放电一般,电得她又酥又麻,一波波传遍全身。仿佛身上的每根纤毛都带上静电一般,根根竖起。刀白凤紧咬嘴唇,害怕自己喊出声来,但心底里冒出的欢快,却依然关不住,一串串从鼻腔里蹿出,嘤咛出声。 湖外山光入座来,水晶宫阙翠屏开。纤纤细落催花雨,隐隐轻鸣启蛰雷。 她的低吟浅唱,轻如游离于天际的云丝,柔似飘落在掌心的花雨,几如夜莺轻啼、几如雏燕呢喃……她的哼吟声宛如天籁仙音一般动听,这声音不仅让佘琅陶醉自豪,也如春雷战鼓一般,激励着他探寻每一寸圣地! 佘琅不敢发出片言只语,只怕将她从沉醉中惊醒,悄悄解开束缚的裤带,但并不掀开她唯一的这一层薄薄的帷幕。眼前,她恰如一位患有恐高症的美丽天使,佘琅却用一块黑布蒙住她的眼睛,骗她踏上跨越天际的彩虹。不带她登上彩云之巅,他就不会摘下她的眼罩。佘琅不为自己摘星揽月,而是为了引领她领略灵动美妙的生命圣境。因为他知道,她如今只相信他,无论走向光明,还是踏入黑暗,她也愿意盲目地跟随他。 刀白凤那一对丰满硕大、白如雪嫩如脂的巨型兔子包,几如受到蒸煮的馒头一般,进一步发酵膨胀!热情的夏天到来了,红樱桃粒粒饱满,点点流光,鲜艳夺目。此时,他竟然升腾起朝圣般的情绪,记忆中从未吮吸过的母乳,而今如梦如幻般地呈现在他的眼前,那么的生动,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柔……这是一条朝圣之路,怀着无比的崇敬与热爱,他的吻匍匐前行,恰如一步一叩首一般,一步一亲吻,亲吻这片孕育万物的大地之母。 在那燃烧着圣火的冰雪之巅,生命的源泉被情感饥馑的佘琅轻吸慢吮着。大地之母吟唱着古老的赞歌,被禁锢而沉睡千年的生命精灵,在颤栗中苏醒,波起浪涌一般,拱迎着他的到来。对欢乐、自由与热爱的追求,这是天赋人权,是生命中永恒的主旋律,高山挡不住,大海隔不开,铁链系不到,枷锁囚不了。 不知何时,她的贝齿已经松开,嗯啊断续,短叹长吁:“啊……誉儿……不……喔……誉儿……不要……” 蛾眉紧蹙,檀口轻启,娇喘吁吁,如欢似苦。羊脂白玉般的藕臂却紧搂着他的头部,时而轻压,时而推离,时而抚摩,欲迎还拒…… 他的手探入帷幕,抵达纤尘不染、寸草不生的圣地,那一颗暖玉圆珠,在他细腻的指间滑动。“啊!” 地一声惊叹,她双腿绷直交叠,粉臀拱起,惊呼道:“不要……” 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欲将其拉出。 佘琅的魔爪,霸道地固守着这一方高地,又不失温柔地慢磨轻压。另一只魔爪在雪山上逡巡不离,流连忘返。他用自己的亲吻再次封印了她的红唇,刀白凤咿唔难语,吐气如兰,流津若醴。佘琅含舌吮津,饮之如饴。 三管齐下,怎么不让她全身电流乱窜,津液四溢?酸胀酥麻,五味杂陈,难以言喻。“啊——” 她躬身长鸣,如一道闪电划破阴霾的云空,大地在惊雷中传出一波波震颤,恍若地震一般,一切似乎在片刻的颠覆中永恒…… 佘琅在她迷醉中啜饮这一脉喷涌而出的清泉…… 雨霁云散,心中的一轮红彤彤的旭日,在汪洋大海中喷薄而出!
上一篇:天龙问情记031-040 节
下一篇:天龙问情记051-060 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