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问情记081-090 节
fu44.pw2014-09-09 12:44:03绝品邪少
正文第081章 武功晋级 刀白凤摇着他的手臂不依道:“不,人家就要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呀。” 语气里竟然略带撒娇的意味,这不吝是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佘琅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脸,毅然道:“好,那我们马上换身便服,立即就走!” 他觉得既然母亲愿意在外面等他,那就让她跟去也无妨。 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掠出住所,在勐泐那一望无际的稻浪上,一前一后的踏着稻穗飞驰!只见佘琅的两手提着解开的衬衣衣角,恰如一张扬起的小风帆,御风而飞!刀白凤有样学样,也同样御风而飞,踏草飞驰!由于晚上比较冷,在母亲的执意要求下,佘琅与母亲都在衬衣里多穿了一件内衣短褂呢。 御风而飞的刀白凤兴奋道:“誉儿真聪明,如此一来,愈见省力呢!” “御风飞行虽然省力,但未必快捷,若要加快飞掠,还得像我这般飞奔!” 佘琅将外衣裹了起来。侧着身子,将空气的受力面积减少到最小。果然,他的速度快了不少,一下子与母亲拉开了距离。 具备现代科学知识的佘琅,同时拥有了古代神奇的轻功武学,具备了反重力场之后,他更好地将力学与空气动力学的知识运用到轻功上,发挥出神奇的效果。因为他察觉到,在反重力场的作用下,飞奔的速度取决于足底与界面之间的作用力和空气的阻力。 今晚,勐泐刮得是西南风,而他们奔驰的方向是东北方向,佘琅将外衣与西南风成大约四十五度夹角,可以增加风力对他的推动力,如此一来自然非常省力。 但是,一旦他提高飞掠的速度,并超过风速时,这种动力就失去效果,空气的阻力成了阻碍他提速的主要因素。纵然是风力达到十七级的飓风,风速才能达到每小时两百公里以上。 目前,佘琅在地面奔行的最高时速可以达到每小时两百公里以上,若以这种时速飞驰,张着衣服不仅无法借力,反而增大与空气之间的阻力,所以他才会收起衣服,侧身奔驰,就是基于上述的原因。 佘琅要加速,就不得不加快足尖点击稻穗的频率,以此获得更快的速度。 见佘琅忽然加快了飞掠的速度,与自己拉开距离,刀白凤急了,连忙也学着他的样子奔掠。 但不一会,她不仅感觉自己的体能消耗颇大,足底点击的频率也没有佘琅那样的高频率,而且快速飞掠时,冷风刮面疾拂,让她觉得体温都在快速下降,大感吃不消,连忙对他道:“誉儿慢点,妈有些吃不消呢。” “妈,不要着急,孩儿等您呢。” 佘琅听到母亲的呼唤,心疼道。他自责不已:他是有意引着母亲在稻田上疾奔,就是想看看母亲能不能点着稻穗飘飞,试验她是不是已经达到凌波飞度的境界,并将最近自己在轻功上新的感悟与她分享、与她一起体验。 佘琅赶忙停在傍边的田埂上,见她飘了过来,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挡着猎猎冷风,歉然道:“对不起,让妈受苦了。要不您先回去……” “才不!你来到勐泐后,老是撇开我,只管自己,不管人家了!” 刀白凤一边抱怨,一边搂着他的蜂腰紧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佘琅柔声道:“要不,您伏在孩儿背后避风,孩儿背着您奔跑,这样您就不会太冷了,好吗?” “这……你能跑得动吗?” 刀白凤不舍得让孩子劳累,但又颇为向往,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位男性背负过她,不管是生前的父亲还是其后的丈夫段正淳。 他自信满满道:“孩儿现在内力深厚得很呢,背您不成问题!来吧。” 刀白凤乖乖地伏在佘琅那宽厚的虎背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似乎可以听见他那强劲的心跳,双臂环抱着他的胸膛。 他还将母亲袖口拉出来道:“您拉住袖口,盖住您的手,别让冷风吹着受凉哦。” “嗯……” 刀白凤感动到心里最柔软处,连这声轻嗯,也柔得好像液化了一般。好温馨、好幸福的感觉,她醉了…… 佘琅催动内功,加速奔飞,他有意踏上稻田,试验并感受一下自己能不能背着母亲过河,他发觉自己不仅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可以借助催动内息而产生的反重力场形成一个向上浮起的矢量力,仅靠风力就可以飘飞!几如一片轻羽随风飘动!不,比羽毛更轻,羽毛还会有飘落的时候,而他却能让反重力产生的向上浮力与自己的重力形成一对平衡力,借助风力就可以向前飘飞! 他不无自得地对母亲道:“妈,您瞧瞧孩儿现在的脚下是什么模样?” 刀白凤侧脸俯视,终于发现他的脚尖居然无需落地,就可以飘飞,她霎时明白,一点也不羡慕,自豪道:“这点小事,人家也能做到!何况你的速度慢了许多呢。” “嘿嘿,要快还不容易吗?您瞧着!” 佘琅言罢,掠向地面,开始疾奔起来。身形与地面几乎成三十几度的倾角,如此一来,他能够通过踹地蹬腿获得一个更大的指向前方的冲力合力,速度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 刀白凤只见身边的景物向后面飞掠而去,躺在坡度大约三十几度的背面上,愈显舒适,不禁欢呼道:“好快!好过瘾呀!” 接下来就更让她惊诧:只见佘琅足底轻拍水面,背负着她凌波而渡!速度虽然比不上地面上奔行的那么快,但依然不慢。她惊喜道:“你居然能做到凌波飞度了?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妈,您也能做到呢!只要懂得御风飞行,您可以足不沾水,即可飞渡这条江面。” 他微笑道。刀白凤好奇道:“既然如此,你缘何要踏波而渡呢?” “孩儿想试一试,若是无风的情形下,能不能凌波飞度,结果您已经看到了,真的可以呢!妈,孩儿已经从‘街头泼皮’晋升到‘凌波仙人’啦!哈哈……” 他无比开心与自豪道,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片言功夫,他已经登上江岸。虽然很成功,但由于是第一次试验,身形与足底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不够自然流畅,整双鞋子都被江水浸湿溅湿了,连裤脚也没有幸免。 刀白凤心痒不已,嚷道:“人家也要试一试!你将我放下呀……” “不成,要试也得等我们办完正事,回来的时候再试验一下,现在我们还得快点赶路呢。” 佘琅断然不许,背着母亲继续飞奔。刀白凤嘟着嘴唇咕哝道:“真小气,就一会时间嘛。” 佘琅听了心里大乐:“敢说我小气,这评价对我不公道,你要受罚。” 说完,托着她那圆臀上的魔爪,便趁机在挺翘的极富弹性的臀瓣上捏了一下。 刀白凤忽然遭袭,浑身一颤,嘤咛出声,滚烫的脸蛋儿贴在他的背后,小心脏儿剧烈搏动,气息加快,轻喘几下,又挑战似的娇嗔道:“你就是小气!” “不许胡说哦,说一次就扭你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又捏了一下她的圆臀。刀白凤身子一僵,盘在他身前的修长玉腿一紧,髋部下意识地向前一送,那高高坟起的耻骨紧贴着他的脊背一顶,暖暖柔柔的肉包子蹭得他好不畅快。 她撒娇道:“偏不,就要说!你就是小气!” “罚你一次。” “小气、小气、小气……” 她那一连串的小气,让他懒得扭她捏她,干脆双手在两臀瓣上忽轻忽重地又抓又揉。 她那私密处里的汁液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渗出,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在出发前,里面的三角裤里垫着几层棉布,没有沾湿他的衣服,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 不过,纵是如此,也让这位高傲的冷美人羞不可抑,双颊嫣红,她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呀……好疼哦。” 佘琅发出夸张的呼疼声。刀白凤恨声道:“小坏蛋,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人家?” “我的好妈妈,孩儿爱您犹恐不及,岂敢欺负您?您不再冤枉我,我自然不会罚你了。” 他辩解道,足下奔驰的速度依然没有丝毫减慢。 刀白凤动情之下,咬了他一口,事后又很心疼,拉开他肩膀上的衣领,两排浅浅牙痕清晰可见,伸出一只柔荑在上面默默揉摩着…… 母子俩一路上嬉戏斗闹,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普洱。 在普洱一家最大最热闹马店后厢房的一个整洁而华美的房间里,明亮的烛火下,一位天庭饱满、方脸丰颊、剑眉短须、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汉子正在伏案查看账册。 这时门外传来伙计的敲门声:“帮主,大堂里有位姓段的公子递来一张拜帖,说有急事,想要……” “进来说话,快将拜帖拿来。” 这位中年汉子一听是姓段的,立即警觉地从椅子上站起道。 他就是段正淳秘密商贸组织的一位重要负责人之一——马五德。 只见他接过拜帖,撕开信封,一看信笺落款写着“段誉段正严”几个字,心里一阵惊喜:果然是他!生性谨慎的马五德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画像,问伙计道:“你过来看看,来访之人是不是画像中人?” 伙计很肯定道:“奴才早就认出来了,就是他,刚才正想说……” “别废话,快带我去见他!” 马五德风风火火地来到大堂。 当马五德将佘琅领进房间里,掩上房门后,着急道:“我的小祖宗,你爹到处找你,都快疯了!” “嘿嘿,真不好意思啦,出门时忘了向家父说明清楚。不过,您不用担心,晚辈早几天前就给家父送去书信告知情况,劳驾您为晚辈担忧,实在是无心之过,抱歉抱歉。” 佘琅半真半假地忽悠道。 马五德记挂着王爷的嘱托,急忙问道:“那你准备何时回去,总要给皇上和王爷一个确切的时间吧?” “这……顶多也就一两个月,两个月内,我一定回去。” 佘琅坚定道,他将原本估计需要的时间再多加了一个月。马五德听了这才放心。 紧接着,佘琅很快切入正题,将收购血竭的事跟马五德做了详细的说明…… 马五德有点不放心道:“小主人,这法子到底能让血竭保存多长时间而不变质?” “三年应该不成问题,可能更久,你不妨保存个几十筒,隔一年随意抽几个查验,就可以知道到底能保存多久了。” 佘琅答道,“您放心吧,万一这个法子出差错,都有我来承担。” 原来,佘琅让马五德用纸袋包装煅烧出来的生石灰做干燥剂,以带盖的竹筒为容器,并用盖有马帮印鉴的纸条密封,纸条上写有出产日期。 “在下不是这意思,谁承担都一样,都是我们自家的损失啊。” 生性谨慎的马五德语重心长道。实际上,他是愿意冒这一风险的,毕竟血竭若是运到大宋,卖出后可以赚取十几倍的利润呢。 佘琅以为他害怕承担责任,只好将收购血竭和供应食盐的长远意义简要讲给他听,最后道:“相较于景昽等偏远山区从大理国分离出去而言,这个风险你说值不值得承担?” “小主人卓见让属下感佩!放心吧,属下一定鼎力促成!” 马五德不无激动道,对他刮目相看!毕竟长时间从事商贸活动,知道商贸对于这些偏远山区民众的重要性,只是没佘琅想得那么深远而已,如今听了佘琅的话,愈发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和价值,怎么不激动?恰如突然遇到知音一般。 马五德虽然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地为段家赚钱,但他心里有个潜藏的梦想,那就是铁马金戈、驰骋沙场,为国家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如今,佘琅的话简直就是为他打开一扇窗门,让他看到自己眼前工作另一现实意义,虽没有心中的梦想那么使他热血沸腾,但也提振了他的兴趣与热情。 当佘琅与马五德进去之前,他就已经吩咐马店的伙计为母亲烧一大碗鹿肉热面汤,让母亲在大堂里一边吃一边等他,不至于太无聊,也好让母亲暖暖身子。 在里面耽搁了大约半小时,出来时,刀白凤正品着香茗呢。她见佘琅一脸轻松地出来,知道他已经办好正事,便掀开盖在碗上的碟子,将一碗依然冒着热气的鹿肉热面汤推到他的面前,爱怜道:“誉儿,你也先喝碗热汤吧。妈看着你喝。”第082章 至爱无忌 回来的路上,刀白凤不愿意再让佘琅背着,她忽然想与儿子一竞高下,居然在飞奔的速度上并不比他逊色多少,只是受不了高速奔驰时冷风对身体的快速降温作用,她对孩子不怕扑面冷风的强烈吹拂很感钦佩。佘琅不是不怕,而是他练过一阳指的内功心法,这是纯阳内息,运行时能产生热能,可以帮助他抵御寒冷,但其缺点就是内力消耗比北冥神功快了许多;其次,佘琅的意志力比刀白凤要强悍许多,经得起折腾。 与佘琅并行快速奔驰了近半个小时,到达勐泐附近的澜沧江畔,这次佘琅自然不会阻止母亲试验一下“凌波微步”的奇妙之处。刀白凤饶有兴致地施展凌波微步,足底轻拍水面,踏波飞掠,翩若惊鸿,飘然如仙!紧跟在母亲身后,防止她出现意外,准备随时为她提供紧急救护的佘琅,这才发现母亲的动作比他自然流畅,姿态优雅动人,有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 上了江岸,刀白凤颇为自豪地回首微笑道:“誉儿,妈也达到了‘凌波仙人’的境界了!” “妈,您的凌波微步施展开来,比孩儿更加自然流畅,有种说不出的美,翩若惊鸿,美如天仙!” 佘琅由衷赞赏道。刀白凤心里涌起连连绵绵、甜甜蜜蜜的欢喜,娇声道:“你就是嘴儿甜,尽挑好话哄人家。” 迷蒙的月光恰好投射到母亲的脸上,映出她那原先光润的红唇变得有些暗淡失色,白里透红的粉脸也愈见苍白。看见身边母亲的模样,佘琅心疼道:“看您冷得嘴唇发青,还要逞强!孩儿帮您将湿鞋脱下,背您回去,可别着凉了!” 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蹲下身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脱下她的绣花鞋,露出那双精致绝伦的纤纤玉足。 用自己的衣角拭去母亲脚上的湿渍道:“您搂着孩儿,好让孩儿用手给您的小脚丫捂捂热。” “嗯。” 她轻声应道,心里涌起暖暖的爱意,很温顺地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那火热的胸膛取暖。 佘琅一边用双手紧捂母亲那双冰冷的玉足,一边用双臂紧夹着母亲的双腿为她保暖。刀白凤将自己的粉脸也熨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蹭磨着,情不自禁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的脸蛋儿。 这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苦寂人生的唯一寄慰,是她抵御冰冷的世俗偏见、为她提供最后一抹温暖的贴心贴肺,是她如梦人生的最终迷醉! 佘琅不知他的这点“小事”已经给母亲带来何等的慰藉与感动,当他感觉母亲小脚丫上的体温恢复到差不多时,便对她道:“妈,孩儿背您回去。” 刀白凤眼眶含泪,带着几欲哭出的腔调,轻叹道:“誉儿,你会将妈宠坏的。” “妈不必介怀,您何尝不是一样宠爱着孩儿?来吧,我们早点回去,我现在特别想念温暖的被窝呢。” 佘琅故作平静道,用一手的手指夹着她的那双绣花鞋,一手托着她的圆臀,背负着她,向期待的温暖被窝奔去…… 背负着母亲,轻如灵猫,悄无声息地翻墙越瓴,穿窗而入!当佘琅将刀白凤横放在低榻上时,她站起来轻声道:“今晚有些冷,等妈关好窗门,你将蜡烛点上。” 她赤着玉足将两扇小窗都关上。 在景昽,上了楼,都要脱下鞋子,赤脚走路的。佘琅早就留意到,景昽的窗户都有小木门,就是没有使用窗纸,但有可以上下提放的推盖。 刀白凤将窗门关上闩好,拉上推盖,按出木舌就可以顶住推盖,将窗子密和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一片黑暗,不见一丝光线泄入其内。 佘琅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书案上的蜡烛,眼前霎时闪现一抹耀眼的光芒。这是在龙盘村村长家也未曾有的奢侈物,他只在身为酋长的外婆家才见过。 只见刀白凤打开大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蚕丝被。佘琅见状,又去抱出里面的一条棉被。“誉儿为何还要再拿一床棉被呀?” 注意到他的举动的刀白凤讶异道。佘琅对母亲微笑道:“一床垫在下面,一床盖在身上,保证让您睡得又温暖又安稳!妈,先让孩儿将棉被铺在下面吧。” “啊?那……好吧。” 刀白凤心里虽然不舍却没有出声反对,只是随手将矮榻上的筒裙等衣物拿开,任由他将那床棉被铺在竹席上,凭他“奢侈”一次也无妨。这些衣物是他们出去前换下的。 原来佘琅根本不知道,大理的棉花与棉布都是从蒲甘或天竺进口而来,价格比蚕丝被还要贵好多,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或舍不得买。在景昽,一般的穷苦人家基本上都是盖虎皮豹皮等野兽毛皮当做被褥。 因为景昽地处热带,多山多林,兽皮产出多而用处很有限,再加上交通不便,卖不太出去,所以兽皮在景昽成了最贱最不值钱的物品,却是老百姓销往大宋的主要外贸商品。 刀白凤见他铺好棉被,将手里的蚕丝被往榻上一放,柔声道:“誉儿坐着,妈为你更衣擦洗啊。” 他点头默然,因为他知道,若不让她做这些事,母亲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刀白凤早前就在房间里准备了两桶清水,这也是佘琅的生活习惯,不论他在外面弄得有多脏,睡前总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之前,他们都已经泡过澡,所以现在她只为他擦洗脸部和手脚。 佘琅为母亲那认真细致且温柔的动作而感动,只是默默凝视着她,深情地轻唤一声:“妈,现在应该由孩儿为您洗漱了吧。” “不,不要,妈自己来。” 刀白凤决然不依道,为他解下衣物,无比宠爱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快钻到你思念已久的温暖被窝里呀!” “好吧,孩儿先给您暖被窝,您要快点进来,别再受冷了。” 他关切道,心里纳闷,往常都愿意让他为她擦洗,为何今日那么反常?她的全身哪一处他不曾摸过?他并无伤害她的丝毫念头,见她不肯,也就作罢,管自己钻进被窝里先为母亲暖被窝。 孩儿的体贴,总是让她满心喜欢,刀白凤回眸对他一笑,娇嗔道:“不许偷看!” 这一抹风情,让他的心儿为之一颤:这是一张甜美的笑脸,美绝人寰! 见他还傻傻地盯着自己看,刀白凤的脸颊浮起嫣红,愈显羞喜娇艳,她转过身子洗脸,留给他的是她的背面。 而她的背面依然美得让他心痒:优雅的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牵动他的心弦;柔美的曲线,纵使神笔也难于描绘她的流畅与自然;蛮腰细软,密室里曾经缠仙,让他至今回味绵绵;翘臀浑圆,马店时曾经贴脸,让他时常梦绕魂牵…… 忽然间,眼前的美景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原来她将烛火吹熄了,佘琅一阵怅然:难道她依然对我设防?难道我真的如此不堪?佘琅自怜自艾,收拾心情,运起极乐神功消灭自己滋生的绮念。 实际上,刀白凤除了最后的防线,根本没想对他设防,而是在暗中清理一路上为他动情的痕迹,不想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自己如此不堪,稍有亲热就禁不住地心旌摇荡,若是让他知晓,这会让她感觉特别的尴尬难堪,心慌又羞赧。 黑暗能湮没一切视线,却无法阻隔人们对声音的传感。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之后,沉寂了好一会儿,佘琅以为刀白凤摸不着方向,问道:“您看不到,孩儿帮您将蜡烛点起来……” “别……不用了……” 她的声音略显慌乱。 佘琅知道她害羞,所以不愿意点蜡烛,连忙道:“好,不点蜡烛。妈,不用怕,有孩儿在呢。” 以为她是怕黑的缘故,遂柔声安慰道。 “我……我不是怕啦,是有点……有点冷。” “傻妈妈,快点进来呀,让我抱着您,为您暖和暖和。” “嗯。” 刀白凤钻进了被窝里…… 当佘琅将她搂在怀里时,他怔住了:刀白凤上身居然光溜溜的,不着片缕!这让他太意外、太震撼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让他想都不敢想的情景! “原来她并不对我设防!她还是非常信任我的。” 佘琅心里很感动也很欣慰,不带一点亵渎的念头,一条强健的臂膀垫在她的螓首之下,将她的脸颊紧贴在自己的脸颊,另一手将她那盈盈一握的柔腰揽向自己的身子,抵胸贴腹,交腿相叠。 她那柔软滑嫩的身子冰凉凉的,在他的怀里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寒冷抑或紧张的缘故。他又怜又爱,伸手将她背后的被子拉紧,接着,那温热的手掌在如缎如脂的玉背上不停地摩挲着,柔声关切道:“妈,这样子是不是暖和一点了?” “嗯,好温暖,好舒服,好喜欢呢。” 她吐气如兰,娇声轻语道,柔若无骨的玉手也在他的脊背上轻抚慢摩,似乎在书写一首传唱千年的抒情诗。 佘琅感觉她的脸特别火烫,而那软糯滑脂般的娇体却是那么的冰凉,便知道她有些害羞紧张,更不敢有丝毫的妄念,只是默默地拥抱着她,为她熨帖送暖。 刀白凤的小腹紧贴着他那火热的鼓胀,纵然隔着一层棉布,依旧感受到这根火棒上源源不断传导而来的无尽热量!让她为之失神、为之心醉神荡!经年的孤独与冷遇,被遗弃的悲痛与哀伤,如今在这浩瀚的宇宙、无边的暗黑之中,总有一隅是属于她自己可以取暖的地方! 她的宝贝心肝,是她发现自己生命价值的标杆,为她提供生存动力的源泉!刀白凤深深察觉,拥有这位宝贝心肝,等同于拥有一切!她觉得自己爱他爱到了骨髓里…… 刀白凤情不自禁地亲吻他的脸蛋,一次又接着一次,由缓缓柔柔的短暂轻触变成火热缠绵而深情的亲吻。 佘琅意外惊喜,也回吻她那滚烫的脸蛋,如鱼吻蝶触一般轻柔温存,满含眷念与深情。俩人不知不觉中,双唇密合在一起,忘情地亲吻着,互吮互吸,传输彼此的甜蜜。 突然,佘琅从自己的腿上,传来一方滚烫、滑腻与柔软的触觉,佘琅心头大震:“啊?这是她的肉包子啊!原来她的下面也不着片缕!” 不知何时她将自己的私密领地,贴在他的腿上! 佘琅心里依然不明白,刚才她为何不让他看,但他现在已豁然大悟:“她并不排斥自己的亲密举动!” 他为这一发现而深感振奋,自己虽然还不能突破她的最后屏障,但只要她欢喜,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与她继续这个暧昧的游戏!第083章 暧昧游戏 他翻身将母亲压在身下,亲吻从未间断,探手按在她那胀鼓鼓滑溜溜的包子穴上。“嗯……” 刀白凤一阵颤栗,被封的樱唇无法发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悠长的欢叹!那声音媚人之极,听得佘琅遍体酥麻,似乎每根汗毛都舒畅,这让他亢奋不已。轻柔地抚摩着、按揉着母亲的这一方寸之地,掌心所触之处,绵绵柔柔的,滑滑腻腻的,竟是火热之极!白虎包子穴,未知的极品名器,让他爱极,让他神魂颠倒。 他每抚摸一下,都使她感到阵阵酥麻。虽然看不到他的模样,但却能感觉得出,他是很迷恋自己的动人酮体,在倾心地爱抚她的绝美娇体。刀白凤的体温似乎骤然升高,气息急促,柔唇张开,她伸手将他的头轻轻推开,腾出小嘴喘息,热气吹拂得他心里痒痒的;吐气如兰,让他闻之心醉。 佘琅一边用自己的柔舌亲吻舔舐母亲的脖弯与耳朵,一边在她的耳边呢喃私语道:“妈,孩儿的心肝宝贝!您好美,美得让孩儿心醉!” 刀白凤不知为什么,听了孩儿的娓娓情话,居然比他的抚摸更让她动情,全身心充满自豪、幸福与迷醉的浓浓情绪,娇声道:“痴儿,妈好爱好爱你!你才是……才是妈的心肝宝贝!” 她用玉手不停地抚摩着他蜂腰虎背。 在抚摸她的同时,他的唇舌从未停息,在她的脸颊、额头、眼睛、耳朵、琼鼻、脖弯、下颌和嘴唇,到处都印上了他的无数吻痕,使她感到分外舒服和兴奋! 俩人都是有意压低说话的声音,轻声柔音,蜜言私语,显得无比的旖旎暧昧。 佘琅的手几乎抚遍母亲的全身,她的冰肌玉肤细腻柔嫩、滑不留手,肌肉又极富弹性,他特别喜欢抚摸。那温热柔软的手掌熨过刀白凤身上的每一寸领地,似乎每个毛孔都为之舒张,让她浑身快慰,发出无意识的呢喃:“嗯……心肝……” “妈,您的肌肤好滑好嫩,孩儿好喜欢!” “痴儿……喜欢就……恣意摸吧!妈只属于宝贝你一个人的!” 刀白凤深情款款道,他的迷恋让刀白凤异常欢喜。 佘琅用手罩在母亲丰满的豪乳上,尽情按揉道:“妈,你的玉乳也是只为孩儿而生的,是吗?” “啊……好美!” 刀白凤欢呼出声,她的乳房传来一阵难言的快意,浑身起了一波战栗,“心肝,妈的乳儿就是被你吸大的。坏孩子,你小时候就将妈的魂都吸出来了!” 佘琅闻言又妒又爱,居然撒娇道:“妈,以后孩儿还要吮吸您的奶子,好不好?” 刀白凤闻言娇媚道:“妈的奶子就是给心肝吮吸的,痴儿,来吧!妈让你尽情吸个够!” 佘琅张嘴就将她那已然发硬的乳头含在嘴里轻咬慢吮,温热滑腻的舌头在硬挺的乳尖上厮摩,一只手在另一只丰乳上忽轻忽重地按摩着。 “嗯……啊……” 刀白凤娇喘吁吁,从鼻腔里、从柔唇间冒出一串串娇声媚语,她的魂魄都差点被他吸出去了,遍身像水蛇般不安地扭动着,早已濡湿的蜜穴里又汩汩冒出蜜汁来。她连忙低声轻唤道:“宝贝等等,先让妈起来。” “妈,是孩儿压疼您了吗?” 佘琅起身不安道。刀白凤慌忙道:“不是呢,妈拿……你别问啦。” 她感觉自己脸上发烫,幸好他看不到,管自己往床榻边摸索换下的筒裙。筒裙的裙角扫过,触到他的大腿,佘琅愕然:“拿筒裙做什么?” 刀白凤羞不可抑,赌气娇嗔道:“都是你害的……” “我……我怎么会害您呢?” 佘琅委屈道。刀白凤擦拭了自己的湿渍,见孩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倾身入怀,搂着他附耳羞语道:“你将妈弄湿了,小傻瓜!” 说完又觉得羞愤难平,又爱又恨,伏在他的肩膀上,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佘琅得意不已,哈哈乐了,伸手探向母亲的蜜穴。果然,大阴唇已经像怒放的花瓣一般张开,虽然刚擦拭过,洞口依然是湿漉漉滑溜溜的。手指所触之处,软软的深陷其中,包着他的手指蠕蠕而动,恰如要将他的手指吞噬其内。他一边舔舐着她的耳孔耳廓,一边在她的耳边很暧昧道:“心肝宝贝,孩儿就喜欢看您骚达达、湿漉漉、娇媚媚的模样,孩儿喜欢极了!” “嗯哼……” 刀白凤全身一颤,酥痒难禁,轻哼出声。他的情话总能让她情动神飞,迷醉不已,她娇声道:“痴儿,你以后娶了媳妇,还会这般喜欢人家吗?” 刀白凤喜极而悲,心里颇为忧虑。 佘琅捧起母亲的娇脸,深情道:“您不仅是孩儿的娘亲,还是深深藏在我心里唯一的娇妻美娘!只要妈在孩儿身边,我天天来吸您的奶子,吮您的香津,舔您的甘露,我们天天像恩爱的夫妻那样相亲相爱,您说好不好?” 刀白凤浑身一阵哆嗦,听得又怕又兴奋,感动得想哭,难以置信地嗫嚅道:“这……这如何……如何使得?要是被人发觉,如何是好?” “孩儿早就想好办法了!我们建一个像家里那样的地下密室作为练功房,孩儿有时间就和妈妈闭关修炼,向妈妈学习无上瑜伽,别人如何知晓?” 佘琅舌灿莲花,继续鼓动道。 刀白凤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早有打算,打算与她一起继续这种不伦的暧昧游戏!想起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暗室里,母子俩之间的温馨、香艳、暧昧的一幕幕情景,她再也禁不住幸福激动的泪水滑落下来,带着哭腔述说着:“痴儿,妈爱你爱得快发疯了!” 说完,就疯狂地亲吻他的嘴,俩人吻得很狂野,吻得酣畅淋漓!搂抱在一起,绞缠在一起,在柔软的棉被上翻滚着…… 蚕丝被早已掉落在一旁,刀白凤如今不仅不觉得寒冷,而是感觉燠热难当,身子像着了火似的滚烫。不知何时,她已压在佘琅的身上,伸手抚在他那欲将三角裤撑破的阴茎上。又心疼又怯怯然道:“妈好想为你……吸出来,可否?” 佘琅有了前次的教训,不敢拂逆母亲的爱意,连忙答应道:“妈,只要您愿意,怎么弄都可以。” “嗯,妈喜欢!” 刀白凤大喜道,解开他的三角裤的系带,将它轻轻地褪了下来,双手握着他的肉棒轻柔抚弄着,媚声道:“好大,好雄壮!” 柔若无骨的柔荑撸得他畅快难言,直吸冷气。刀白凤伸出香舌,无师自通地舔起他那光滑的龟头。“啊!好舒服!” 佘琅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妈好聪明啊,舔得孩儿酥麻死了!” 能让自己的心肝畅美快慰,刀白凤特有成就感,吮吸他的肉棒,听了他的感叹,自己竟然也情动如潮,包子穴里蜜汁冒出,流淌到佘琅的身上。这使佘琅忽然想起,怎么只顾自己享受,忘了好好爱抚他的母亲。 于是,他教母亲与自己摆成69首尾衔环的侧面体位,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舔舐母亲的蜜汁,也便于她在吮吸自己肉棒时,头部能自由活动。俩人的头部都枕在彼此大腿内侧,一个含着肉棒吮吸着,一个贴着蜜穴舔舐着。 佘琅的双手搂抱着母亲的秀腿,埋头在她的私处,入鼻就是一阵阵母亲淡淡的雌性荷尔蒙气味,如兰似麝,很迷人,让他很陶醉。这气味仅次于甘宝宝的体香,也只有身体十分健康、身子十分干净卫生的女性才会有这种动人的气韵。这是佘琅在前世与他欢好过的十几位女友中没有一个能有刀白凤这种干净的气韵。 从自己的蜜穴上、花蒂上传来的酸痒酥麻,使她顾不上为孩子吮吸肉棒,张口急喘,娇哼婉啭,如泣如歌,遍体蠕动,双腿不安地伸曲不停,好像即痛苦又快乐,刀白凤的蜜穴里,有如万蚁挠心一般瘙痒难禁,她差点要叫他用那粗大的肉棒往自己蜜洞里插,为她止痒,但她始终叫不出口,急得她身上冒出一层细汗。 佘琅见母亲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丰腴滑腻的大腿将他的头紧紧夹着,丰臀频频向他挺来,欲将像花儿一般盛开的包子穴直往他的嘴里送,心里暗喜,希望母亲开口求他进入母亲的圣地。但听到母亲如婴孩啼哭般的哼咽声一串强过一串,他心软了,不忍心再挑逗她,腾出一手,并指插入母亲的蜜穴里抠挖她的兴奋带。 刚一插入,就感觉母亲的洞口狭小,阴道很狭窄、紧缩,将他的手指咬得紧紧的;当他搅动抠挖时,阴道四周的皱褶,居然频频产生震动,频率虽然不高,但可以明显感觉到,就连大小阴唇也包着他的手跟着蠕动起来!佘琅暗自心惊:“天啊,这是什么名器?如此紧箍,不仅内阴会自动震动,就连外阴也跟着蠕动!连手指都被啜吸得那么销魂,换成肉棒,谁能消受得了?” 他想归想,手指与唇舌并未消停。刀白凤那阴道内壁上的兴奋带被他挠着搅着,瘙痒感顿时减轻,畅快得使她周身辗转,丰臀盘旋不停,欢呼呻吟,娇声媚到极处。 因充血而肿胀挺拔的花蒂儿,被他厮磨轻咬,电得她浑身颤栗,唏嘘不已,娇喘吁吁,香汗细细。只见刀白凤全身忽然紧绷,抬臀弓身,“啊——” 地一声低沉娇吟,提起的美臀又摔落下去…… 佘琅的手指感受到母亲膣道里传来一阵阵紧箍的吮吸与律动,紧接着从指缝之间、蜜穴里涌出一股股蜜汁! 佘琅转过身来将失神的刀白凤紧紧搂在怀里,忘情亲吻着犹在销魂荡魄中的心肝宝贝。他觉得自己很开心很自豪,为自己能够补偿她失去二十年美好青春与无限生命体验之一二而深感宽慰!纵是自己难受,他一点也不介意,心里有的只有欢喜,满心满意。 爱到极致,忘欲而迷情!不知索取,只想为对方奉献一切,义重情深,相依相伴,永不言弃,且无怨无悔!诚如是也! 刀白凤醒转后,不依不饶地要为佘琅消肿泄涨,佘琅不敢悖逆她的好意,只好随她施为。刀白凤虽然自己辛苦点,但能让佘琅喷发,她的愧疚感不仅大大减轻,还感觉自己很有成就感。但她始终无法摆脱最后的禁锢。 如今,地球超负荷供养人类七十亿,传宗接代不仅失去了现实意义,而且还是一个加速文明体系自我崩溃的危险游戏,因为这个世界,除了天崩地裂的大灭绝,没有什么因素能制约或平衡人类无节制的极度膨胀!在发达的医学条件下,真爱又何必有禁忌?只怕在暮暮垂老时,人们会失去爱的动力与勇气。颠覆传统的旧理念,追随自由自然自觉自愿,人类的文明甚至可以走得更远!第084章 见微知著 水仙儿的同伴终于从勐藤部来到勐泐!按照佘琅的要求,将六位从山贼刀刃下逃出来的兄弟以及两位熟悉蒙彭部地形的村民带到了景昽。 佘琅一边了解他们当时遭遇山贼的详细情形,一边用泥土在地上捏出他们描述的地形地貌,水仙儿、刀白凤和刀丹凤都为他当翻译呢,刀开道也饶有兴致、一言不发地在旁边看着听着。 了解完这些情况后,佘琅就让刀丹凤带他们出去休息,好好招待这些村民。刀丹凤吩咐家里的奴仆带这些村民出去,自己留在下来,想看看这位小情郎到底有什么本事将被掳的村民救出来。 佘琅事先就已经交代她们,不许她们泄露他与母亲的身份。因为他总觉得这些山贼很可能是蒙彭部自己人,或者至少与山贼有勾结,养匪自重。否则,蒙彭部不仅自己没有组织人马去剿匪,还不许景昽部出兵去剿匪,这本身就很让人怀疑;纵使蒙彭部自己没有实力剿匪,又担心景昽部兼并或乘机侵吞他们的领地,也可以向他们部落的顶头上司缮阐侯高升泰这位权臣求助。 佘琅基于这一怀疑,所以才不想暴露身份,以免自己在搭救后,平白无故地得罪另一个部落。纵使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找他“问罪”也会暗地里怀恨在心,这对于他这种代表大理皇家的特殊身份极为不利。 水仙儿心里最着急,她问佘琅道:“誉儿,你问这些有用吗?” “当然有用!” 佘琅指着地上的“沙盘地图”道,“你们看,他们说他们从这条山野小路直接切入到七十城门甸的山下甸村寨,才看到路上有行人,其后在这儿——河湾甸的官道上就遭到山贼抢掠,这就是问题所在!” 刀丹凤困惑道:“这能说明什么?” 佘琅环视他们几个,见他们个个一副莫名所以的模样,追问道:“勐藤部交通闭塞,刚才不是商队成员的那两位村民说过,商队出发后,他们村的村民们并没有人出远门,可见商队前往越李朝的消息一定不是他们自己的村民泄露出去,请问山贼是怎么知道这个商队的?” 刀开道忍不住道:“山贼自然会有暗桩沿路踩探,知道这事也不奇怪呀。” “问题就在于山贼的暗桩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始发现这个商队的?” “这岂能知晓?纵然知晓又有何用?” 刀开道狐疑道。 佘琅道:“当然有用,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找出山贼贼窝的大致范围!” 他又指着沙盘地图道,“你们看,从山下甸到河湾甸他们走了近两个时辰大约四十里路程,假如山贼暗探从山下甸最早获得消息,返回贼窝告知,一直到河湾甸去拦截商队,最多花费两个时辰。这儿是河湾甸,山贼是从商队的右前方赶来拦截,除了两个贼头是骑马的,其余两百来人都是步卒,若是暗探仅靠步行回去禀报,最快也不会比商队早半个时辰……” “也许山贼就潜伏在官道附近也说不定呀。” 水仙儿质疑道。 佘琅淡然微笑道:“据奶奶所说,这条通往越李朝的商道,这一年来因为闹匪患,已经很少有商队出入其中了。别忘了,商队到达出事地点是当天午时之末,你以为他们两百来号人会在官道边饿着肚子守株待兔吗?” 水仙儿脸色颇为尴尬,甚至有些欲哭的感觉,因为正是自己不知这条商道闹山贼,才极力倡议部落里的村民们组织商队去越李朝换食盐的,如今损失财物的以及那些丢失亲人的村民们开始对她心生怨怼,时常冷言冷语,让她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万分难受。 不明其中缘由的佘琅,见到水仙儿的表情,心里狐疑:这句话难道也得罪她了?连忙改口道:“仙儿也没说错,若是他们事先潜伏在那里,那也能说明贼窝就在出事点附近!” 刀开道沉吟道:“若是探子提早半个时辰到达,也就是说从贼窝到出事地点,他们需要跑半个时辰左右,大约离出事地点二十里地,会在哪里呢?” 刀丹凤问道:“要是暗探是骑马的呢?” “是啊,誉儿,你刚才问他们从山下甸到河湾甸期间,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超越他们的商队赶路,他们还说刚走出河湾甸不久,就有个人骑马从他们身边经过呢。” 一直安静听他们谈论的刀白凤这时也不禁出言提醒自己的孩子。 佘琅赞赏道:“妈真细心,您说得对极了!若是那位骑者就是通风报信之人,他跑到贼窝大致需要……” 他指着沙盘地图道:“这里有四十里地,加上刚才推测最近的二十里地,大约需要跑六十里地最快需要半个时辰,剩余时间还有一个半时辰,他们的最远距离应该在四十里地左右。” “喂,步卒一个半时辰可以跑五十几里呢!” 刀开道纠正道。佘琅道:“其中还有二三十里地,骑者也要花费点时间,顶多也就四十里地光景。期间,山贼还要整装集结等,也要花点时间。” 佘琅模糊回应道,心想:“这是一种不定方程求极值的计算方法,你懂个屁啊?” 三位美女更是满头雾水,不知佘琅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她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刀开道想一想觉得的确如此,但他无法估算出确切的距离,只好说:“不错,如此一来大大缩小查探的范围,找起来的确方便多了。” “你们看,这一条是黑水河,这条是窄缝河,贼窝必在两河交汇处夹着的这块三角区域内,这片宽度二十里内的扇形区域。” 佘琅在沙盘地图上划出了两条圆弧,刀丹凤见了,笑道:“嘻嘻,这蒙当甸也在誉儿的范围内呢。” “蒙当甸?在什么位置?” 佘琅好奇道。 刀丹凤指着沙盘地图道:“喏,就是这个山坳处,山谷内平地面积颇大,三面环山,只有北面一条通道,但周围山体陡峭,山外群山连绵,林深处了无人迹。几年前我曾经去过,还与当时的酋长女儿交过手呢。那里的蛮子不开化,以绣面为美,难看死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哦,仙儿再去找那六位族人问一问,看当时的劫匪里,有没有绣面人出现。” 佘琅对水仙儿道。 水仙儿道:“不用问了,刚开始我们就怀疑是不是蒙彭部的人做了,问过这个,他们说不曾看见一个绣面人,看上去更像是汉人,个个长得高大壮实呢。” “哦……” 佘琅略感失望,“那请你将没能回来的三十二位族人,挑些体表特征比较特别的人说一说……” “何为‘体表特征’?誉儿干什么用?” 水仙儿问道。 佘琅简单解释了一番,道:“知道他们的体表特征,要是万一遇到你的族人,也好辨认啊。” 他转而对母亲道:“妈,劳烦您记住这些仙儿同族人的名字,我还得靠您当翻译呢。” “好,妈会记住的。” 刀白凤灿然微笑道,开心自信的表情,让她看上去愈发美丽动人。 水仙儿着急道:“为何不让我一起去,我认识我们的每位族人……” “你去不成,你又没有轻功,无法陪我们一起去。” 佘琅断然否决道。 刀丹凤道:“若要救人,也要几百近千人众,岂能人人会轻功?” “是啊,是啊。我应该一起去的,我不怕危险!” 水仙儿着急道。 佘琅只好忽悠道:“我先与我妈俩人一起去查探一下,先要找到贼窝在哪里,还要瞧瞧你的族人是不是还活着,若是活着是不是还在山贼的贼窝里,等等许多情况都得摸清,才能确定应该如何救人,要做到知己知彼,谋定而后动,才可确保万无一失,哪有那么方便的?” 刀白凤点头软语恳劝道:“誉儿说得很不错,仙儿妹妹先别着急,我们俩人一去一回,顶多也就两三天时间,你若跟去,还得多费十天半月呢。听誉儿的吧。” 实际上,佘琅划出的扇形区,恰好处于景昽的正东方向,两者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就有近六百里,按照他们当前的时速每小时两百公里即四百里,来去顶多也就几个小时就足够了,刀白凤这么讲,已经将寻找与滞留的时间都包括在内,已经算是比较保守的估计了。他们几人都见识过佘琅的轻功,对此深信不疑。 于是,水仙儿乖乖地将被掳的二十几位部落村民中长相比较有特征的告诉了他们。结果,让佘琅觉得能记得清楚的却只有七八个,一个是左手六指的,右脸颊有伤疤的,右耳下边有黑痣的等等。 不过,佘琅已经很满意了,有了这些体表特征,只要找到其中一人,就可以知道全部被掳村民的下落了。他让母亲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下来,还特意报出每个体表特征,让母亲说出他的姓名。刀白凤竟然一个不差地说了出来,佘琅微笑着对母亲竖起大拇指:“妈真厉害!” 刀白凤自然开心不已,只有和儿子在一起,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 刀丹凤好奇道:“誉儿,你这手势表示什么意思呀?” “哦,表示最好,最厉害、最有本事的意思,还表示干得好的意思。” 佘琅解释道,转而对母亲说:“妈,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今日就出发!” “好啊!我们先和奶奶禀告一声。” 刀白凤欣然应道。 当他们看着刀白凤母子俩穿着紧身衣服,戴着兽皮面具,飘然从他们的视线里飞离时,个个莫不羡慕不已。 刀艳蝶虽然早就听自己的女儿提起过,说是刀白凤的轻功极为厉害,她还不怎么惊讶,毕竟有关段家武学在他们民间的传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大理段氏王朝的缔造者段思平,甚至景昽许多部落里的山民们至今还将段思平当做他们的守护神来朝拜呢。 在勐藤部领地里的摩歇小部落,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洞口处,还有一尊段思平的石雕,记录着当年他为民除害在洞口杀死巨蟒的英勇事迹呢。女儿嫁入段家学得更厉害的轻功,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但刀艳蝶亲眼目睹女儿与外孙的轻功之后,还是颇为震撼!惊讶不已,难怪自己的乖孙儿刀开道想跟他的姨母学习轻功了。 站在奶奶身边的刀开道见到奶奶的表情,已经明白,若是完全依赖他的奶奶,一定无法练就像他的表哥那么夺人魂魄的高深轻功。他的心情极为低落。 水仙儿挂念酋长对救人一事的态度,难得见到酋长就在自己的身边,于是壮着胆子、腆着嫩脸问道:“请问尊贵的大人,若是王妃探明情况后,您愿意派出多少战士帮我们解救被俘的族人?” 刀艳蝶哈哈笑道:“有我的乖女儿和乖孙子两大高手亲自为你们出头,胜过百万雄兵!何须再派人去?你就安心回去等他们俩的消息就是了!” 刀艳蝶的目光很锐利,本来他们俩不仅带着两根铁竹棒去,还带着绳子去,她还在纳闷呢,现在她是彻底明白了,知道他们俩准备随时救人。因为回来的途中需要淌过一个浅滩,带着绳子可以让村民们手持长绳渡河,以免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不明就里的水仙儿呆在那里,瞬时石化……第085章 一路奇遇 “呀——” “啊!那是什么?” “哇——呜呜……” “鬼啊——” 在田间劳作的人们,看见两个影子如电闪雷奔一般飞驰而过,宛如一痕魅影,显得诡异惊悚!尖叫声、惊叹声、哭喊声……各种表情相似而不尽相同,相似是他们都很惊异;不同的是:有的好奇,有的惧怕,有的兴奋,有的敬畏,各种表情难于尽述。 看到正面或侧面的人说,他们面目可怖,这是妖怪鬼魅! 看到背影的人说,大白天哪里鬼魅?应该是神仙才是。 没能看清楚的人说,我们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根本没看见的人说,你们都被鬼上身了,什么都没有啊! 不过,不管是神仙还是鬼魅,都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因为神仙鬼魅早已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今日他们看到的异象,足以让他们在家里邻居、街头巷尾谈论个十天半月,都不怕没话题、没听众了。你瞧,已经有人不干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他们看到的自然是佘琅与他的母亲,由于戴着兽皮面具,他们不怕、也顾不上在大白天惊世骇俗,任由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尖叫惊呼。 不过,这种情形只是在刚出勐泐地界、经过田间地头时出现的短暂境遇,接下来,就很少发生这种情况了。因为在刀艳蝶给他的地图上显示,正东笔直方向,六百里路程,只要地图准确无误,只有两个自然村在他俩行经的路程上,纵使有偏差,遇到的村落也不过是增减一个村庄而已。 佘琅之所以选择在接近中午的大白天飞赶,一是为了到达目的地后,在白天便于调查寻找贼窝;另一因素就是白天气温较高,母亲在高速飞奔时,才经得起气流对她身体的冷却作用。 由于戴面具是佘琅临时起意,来不及制作精美面具,只是将鹿皮剪出眼眶、鼻孔和嘴巴,用布条穿过,绑在后颈的简陋面罩而已。 佘琅本以为母亲不排斥这个简陋的面罩已经是很荣幸了,出乎意料,不知是什么原因,刀白凤居然很喜欢。整个人显得比平常乐观开朗了许多,甚至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点小女人的娇俏调皮的韵味。 佘琅担心她的手露在外面容易受冷,用她的袖口裹着她的小手,再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但刀白凤却拒绝了,硬是要和他的手心相贴着,牵手并行。 他俩遇水凌波、逢山踏树,一路在水面上、草叶尖、树梢顶上飞驰,飘然若仙,笔直向东。一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可爱的、可怕的动物,他们甚至又看到了九环狐,只是没有时间也没有余力去理睬。 大约飞奔了半个时辰,看到他们左侧有一条由北向南突然转个直角向东流淌的河流,佘琅对母亲道:“停一下!” “誉儿怎么啦?” 刀白凤问道。 他拿出地图,指着前面的河流道:“我们现在已经跑了半个多时辰,大约四百里路程,眼前这条小河,应该就是乌江上游。您看,乌江到此处突然转而向东奔流,我们现在所处位置,正好在乌江的转角处。而正东方向应该离乌江大概二十里,只有到这里,才看到横亘在我们前面的河流。我们似乎偏北了,需要向南修正。我们先沿着这条河道,一直到前面河流再次向南的这个转角处,重新向南修正二十里,然后一直向东,就可以到达窄水河了。” 刀白凤既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懂得看地图,她具有的只是对孩子的盲目信任,便柔声道:“好啊,妈什么都不懂,跟着你就是。” 佘琅点头微笑道:“难怪我们原先应该路过的村庄一直没有看到,我们已经跑偏了。” 由于白天无法辨识星辰,他只能依据太阳的方向,而他无法确定太阳与正东方向的偏差有多大。事实上,是刀艳蝶提供的地图有偏差,使得佘琅发生误判。他现在的位置正好就出在景昽正东方向的纬线上。正因为这一偏差让佘琅遇到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际遇!可谓千里奔袭,一路奇遇! 俩人一边携手飞驰,一边侧着脸,面对面说话,不能将嘴巴对着正前方,否则强大气流就会灌入口中,无法正常发声。 他们没跑多远,经过一条汇入乌江河的小溪谷时,目光越过母亲脸侧所及之处,闪过一种熟悉的植物,佘琅突然叫一声:“桫椤!等一下!” “誉儿怎么啦?” 刀白凤诧异道。他拉着母亲返回溪谷一看,这植物跟桫椤真的很像,也是属于巨型木质蕨类,但又有区别,“树干”比桫椤肥大,中间粗两头稍细,像根浮出地面的巨型萝卜。 刀白凤顺着他的目光,嗔怪道:“痴儿少见多怪,这种树在景昽叫做生丝树!勐泐周边的勐海、蒙威都有这种树。这树结出的果子里面有棉丝,可以用来纺纱织布,我们今天穿的衣服就是这种棉丝织成的……” 佘琅一听,从树底地面上捡起几颗看上去很像核桃的坚果,问道:“就是这种吗?” “是的,带回去,以后再慢慢看吧,我们先赶路吧。” 她说道。佘琅多捡几颗装进自己背负的包裹里,继续赶路。 佘琅看到的,的确不是桫椤,而是与桫椤同类不同种的巨型木质蕨类植物。这种“生丝树”树冠顶部有大片的树叶,树叶底部结满一个个坚果,实际上是孢子囊群。看上去与核桃很像,一般大小,也有棱条,只是成熟时会开裂,比核桃的表面光滑,表面呈现青绿色,成熟的时候会变成黄褐色。 佘琅听母亲介绍,以前和师父去滕冲救灾时,曾经看见当地民众含泪将一大片生丝树砍了,掏出“树干”里面的髓质磨成粉充当粮食。当如今生丝树才慢慢有些恢复过来。 佘琅暗道:“照此说,现代若还有这种树存在,天然植物纤维的家族里,除了麻、棉之外,应该还有第三类,可是我怎么都不曾听说呢?难道这种天然植物纤维归入棉丝类?还是这种蕨类植物在现代已经完全灭绝?” “誉儿快看!快看!” 刀白凤兴奋地叫嚷着。在左侧对岸的竹林上,传来“唧唧哫哫”的鸟鸣声,佘琅转头一看,惊讶道:“好大的火鸟啊!” “傻瓜,这是凤凰!” 刀白凤答道,“天啊,太幸运了,一下子就看到一对凤鸟凰鸟!” 佘琅整个人惊呆了,自己亲眼目睹到而产生震撼感,还远不如母亲告诉他这是凤凰时来得强烈!天啊,凤凰难道不仅仅是神话传说中的圣物吗?若是真有,也该早就灭绝了吗? 佘琅看傻了!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竹林里的两只凤凰鸟好像在嬉戏斗闹,又像在舞蹈,还像在合欢……高音低音相互搭配的鸣叫声清越婉啭,动听之极;头部像鸡冠,颈部细长,羽毛的颜色尤其绚丽多彩,外形与现代描绘的凤凰极其相似,但有一点很不同,就是凤凰的尾巴,并不像现代绘画的那么长,也不是一根长尾羽,而是有两根长尾羽,呈剪刀型张开,长尾羽的中间还有与鲤鱼尾相似的形状,留出一块三角形空挡。合上去时,看起来与山鸡尾巴相似,当然比鸡尾巴大了N倍。 佘琅心想:“要是有摄影机或手机在身边就好了!我一定要将这种传说中祥和动物的基因留下来!” 想到这里,他对母亲说:“妈,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呀!” 她开心道,“可你不要去伤害它们啊!” “我想保护它们都怕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它们?” 佘琅答道,俩人借着风力,向对岸飘去,速度并不快,而那对凤凰却已经发现他们,飞走了! 虽然还能看到,却是越飞越远,想看清楚都不可能了。 佘琅一边俯首捡拾凤凰鸟掉落在地上的一些羽毛,一边暗自臆想:“要是我真的穿越到现实历史中,将这些凤凰羽毛流传下去,等将来科学足够发达后,再重新克隆出活体凤凰,那将是一件轰动全世界的盛事!” 刀白凤惋惜道:“要是我们能像鸟儿飞得那么快就好了。” “或许哪一天我们真能做到呢!” 佘琅随口答道,心想,一切皆有可能。 刀白凤向往道:“若是真能做到,我们岂非比凌波微步的创始者还要厉害了?如此一来,凌波微步就有三大境界:奔、渡和飞!” 佘琅听了心中一动,赞赏道:“妈说得好!第一境界只能在地面上奔驰,我们称之为‘街头泼皮’境界;第二境界能在水面上奔行,我们称之为‘凌波仙子’境界;若是存在第三境界,能在空中随意飞行,我们就叫‘天外飞仙’境界!您说,好不好?” “为何不叫天上飞仙呢?” 刀白凤问道。佘琅道:“因为天外比天上更幽远更神秘,您想,天上的人们抬头就能看见,天外是什么?人们却无法得知。所以更有震撼力。对了,这次,您和孩儿一起我出来行侠仗义,我有个名号叫‘穿越游侠’!您应该也有个外号才好,就叫‘天外飞仙’如何?” “你叫‘穿越游侠’佘琅,那我就叫‘天外飞仙’白凤!可好?” 刀白凤秋水闪闪眄着他问道。佘琅道:“不可,不可,这样就将您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了,就叫‘天外飞仙’……” 他本想说,叫“辛甘”但话到嘴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这名号主要是让别人叫的,我这么做,不是自己恶心自己吗?于是道,“就叫‘天外飞仙’吴娘!这个名字好!” 刀白凤噗嗤一声掩口而笑道:“你真坏呢,叫我名号的人,无论老少岂非都成了你的兄弟姐妹啦?” “这叫四海之内皆兄弟,众生平等,天下一家亲,不正符合佛经要义吗?” 佘琅信口开河道,“如此一来,您我名字里合在一起,就是仙侠,神仙侠侣是也!甘宝宝居住的隐秘幽谷恰好又叫仙侠谷,这叫天作之合啊,再妥当不过了。” 刀白凤脸上火辣辣的,好在戴着面罩,看不出来,只是低声道:“誉儿,我们快赶路吧。” 母子俩一路飞奔一路聊天…… 佘琅:“妈刚才为何一眼就看出是凤凰?” 刀白凤道:“凤凰很好辨认的,妈在十岁那年,师父背着我在山野里穿越,就和昨晚你背着妈一样,只是速度好像没你这么快,姿态也不像你那样整个人贴着地面飞窜,师父的姿态比你优雅多了!记得当时是在红河岸边,第一次看见一只凤凰鸟,全身大部分都是洁白如雪,只有头冠是红色的,翅膀的尾部是青色的,两条长尾羽有青白相间的斑斓,看上去特别清洁高傲。也是在那时,师父为我改名叫白凤。” 佘琅随口道:“太师傅对妈很好呢。” “当然啦,有时候我都觉得师父比我的亲妈待我还要真心……” 刀白凤似乎陷入回忆中,顿了好一会才嘻嘻笑道:“说来也怪,妈在师父身边长大,却是越长大越像妈的师父呢。” “太师傅脸上皱巴巴的,您与太师傅一点也不像。” 他暗道:“简直一只是凤凰,一只是类人猿嘛。” “你是个以貌取人的傻瓜吗?” 刀白凤咯咯乐了,暗忖:“师父曾经叮嘱过我,对任何人都不能将她的真面貌泄露出去。誉儿虽然不是外人,但师父的嘱咐还是要遵循为好。” “呵呵,孩儿也是个俗人,见美而心喜之,乃是人之常情,孩儿岂能免俗?” 佘琅答道。刀白凤开玩笑道:“这么说,当妈老得与师父一样满脸皱纹,你就不会喜欢妈了?” “傻妈妈,你再老也不丑,依旧是孩儿的娘亲,何况每个人都会变老,谁也避免不了。” 佘琅认真道。 刀白凤点点头道:“不错,其实师父年轻时的样貌与妈现在的样子很像呢。” “呵呵,我怀疑,妈会不会就是太师傅的亲生女儿呢?” 佘琅开玩笑道。第086章 千里奔袭 刀白凤道:“我问过师父,师父说不是……” “您真傻,她说不是难道就真的不是吗?尼姑怎么能生孩子呢?当然不会告诉您真相了。” “不是的,师父不是尼姑,是我们阿吒力教的大导师,本来就可以结婚生子。师父从来不会骗我,她要么不告诉我,若是告诉我,就不会骗我。听师父说,她似乎患有不孕症。” 刀白凤解释道。 “哦。太师傅的性格跟我有点像呢。” 佘琅答道。他领教过刀白凤师父的音波功,心想:“这位太师父真有点神秘啊,她的内力应该很深厚,一定属于顶级高手之列,可天龙八部里,有哪位尼姑,哦,不是,她叫阿吒力,会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呢?还是现实世界中的未知人物?” 想到这,佘琅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处在天龙的虚幻世界里,还是处于真实的世界里?他不禁痴了…… 当佘琅与母亲达到乌江河道由东转向南的拐弯处时,便向南修正了二十几里地。看着乌江对面横亘在眼前的一条东南走向的陡峭山脉,佘琅对母亲道:“妈,前面这条山脉就是横屏山,也是景昽与蒙彭部的交界处……” “嗯,看到了,好险峻啊。” “越过这条山脉很快就要进入山贼所在的扇形区域,我们要仔细看看有没有建筑物或是人员活动的迹象。” “誉儿,翻过山脉后,我们是不是跑慢点,也好便于观察?” 刀白凤提议道。 佘琅提起母亲的皓腕,在莹滑如玉的手背上亲了一下道:“妈想得周到,就按您说得做!” 她的手如蝉翼般轻颤了一下,娇嗔道:“傻孩儿,做正事要紧,我们快过去吧。” “好!” 佘琅拉着母亲的手,翩然飞度乌江,纵使身后传来虎啸猿啼,他们也不屑一顾,径直向东挺进…… 站到横屏山顶,刀白凤不无自豪道:“真不敢相信,我也能如此轻松地登上这么险峻的山顶!” “哎——大理的万里河山,你们听着,我和妈妈一起来看望你们了!” 佘琅向着群山高声呐喊。 刀白凤乐了:“傻孩子,你这般大声喊,恐怕连天上的神仙也被你惊动了。” “站在巅峰之上,放眼穷极千里,开口声动九霄!妈,这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如何?” “美极了!” 刀白凤依偎在他的身边感叹道,他这大气磅礴的气势让她颇为心折。 佘琅搂着她的柔腰,指点江山感慨道:“是啊,您看,河流若带,净水流蓝;白云如织,澄空凝碧;熏风送爽,春色含怡。再看看,群山逶迤,连绵起伏,如波如浪,都匍匐在我们的足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刀白凤虽然不懂什么叫成就感,但她已经感受到,那一定是她正在体验到的美好与幸福的感觉。她眼波脉脉,深情凝视着他动情道:“心肝宝贝,妈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觉得每一天每一处景色都很美。就连妈自己亲眼目睹的景色,还不如你为我描绘的如此动人美妙呢。” “妈……” 佘琅刚开口,就被她伸手按住嘴巴道:“你先听妈说完……” 他连忙点点头。刀白凤继续道:“妈也曾经独自一人登上峰巅,那座山虽不及横屏山峻险,却比此山更高,看得更远。但那时妈妈没有到丝毫的美感,只觉得孤独无助与苍凉冰寒。我们那次看彩虹时的河岸,妈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只要心里有爱,看景色才会觉得美。妈现在总算真的明白了,今天在此山巅,眼前这一切显得如此壮美,就是因为有你在妈身边!” 她拿开了按在佘琅嘴唇的玉手,却解下了他的面罩和自己的面罩,搂着他的蜂腰,微微仰起头,深情款款地对佘琅道:“誉儿,妈好爱你!吻我!” 他所敬爱的就在眼前,爱她爱到嫉恨难遣,嫉妒的是摆放在母亲心中的段正严,恼恨的是不能与最爱的人尽情合欢;爱她爱到心疼心酸,爱她爱到无悔无怨,纵是成了讨好母亲的电动玩具,他也心甘情愿! 母亲成了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神坛,没有丝毫亵渎的妄念,再一次怀着朝圣的情感,吻上她的唇、她那冰雪般的容颜,就此吻到地老天荒、爱到海枯石烂! 准备下山时,刀白凤往山下一看,只觉得头晕目眩,两腿酸软,微微打颤,紧搂着佘琅身子,花容失色道:“誉儿,妈的头好晕啊,怎么办?” “别怕,孩儿背您下去,您只要闭着眼睛就行。” 佘琅答道,一看就知道她有恐高症。 可是,这次佘琅高估了自己,当他运足了凌波微步的经脉循环产生的反重力场强,却不如他料想的那么大,两人飘落的速度虽然不是自由落体运动,但还是异常的快捷。 这个道理就如两块同性相斥的磁铁,距离越近,排斥力越强,反之则排斥力越小。佘琅在高山上,离地心距离稍远,他获得的反重力场强也越小,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好在他还可以在峭壁上点足,获得一个向上分力,这也让佘琅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刀白凤伏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感受近似失重状态的飘然感觉,很安心很舒适。当佘琅降落到地面时,他的小心脏兀自“噗噗”直跳,心有余悸。 越过山谷,跨过一条小溪,他们登上另一座不知名的高山峻岭,刀白凤欢呼道:“誉儿,山下有村庄呢!” 只见山下是一片平整的田野,竹楼房舍错落其间,由于距离太远,有隐隐约约的人影晃动,但看不清样貌。 佘琅诧异道:“咦,这是哪里啊?” 他的记忆里,正东方向的这段路程上,应该不会看到村落才是。他没有想到是因为地图的误差,让他偏离了原来的路径,误打误撞,闯到这个村落里了。 刀白凤环顾了一下道:“这儿很像是小姨妈所言的蒙当甸呢,可是看上去似乎是四面环山,看不到北面有出口啊。” “我们去问问村民,就知道了,说不定他们知道山贼的大概方位呢。” 佘琅暗忖,这里离山贼所在应该不是太远,多少会听到一些跟山贼有关的消息,甚至他们会遇到过山贼也说不定。 当佘琅沿着山坡向下靠近时,立即感觉不对劲!连忙拉住母亲低声道:“有问题!快藏起来!” 刀白凤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他一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佘琅拦腰抱住,一起坐到了山坡的草地上,她低声嗔怪道:“你吓着人家了,到底怎么啦?” “你仔细看左前方,看到了吗?那里有个山洞。” 佘琅附耳低声道。 热气吹拂得刀白凤有些暖暖痒痒的,心波微荡,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脸,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看去:山下左前方的一个山洞口,进进出出的居然全是脚带铁链的奴隶! 他们似乎从山洞里往外搬运一筐筐小石头,在阳光照射下,竟然闪现点点金黄色的毫光!而且许多奴隶的脸上、身上都有纹身呢。 佘琅悄声对母亲道:“妈,这里一定就是蒙当甸绣面酋长的部落,而且很可能就是贼窝了!你看那些手执武器的壮汉个个都没有绣面,而被奴役的奴隶们,看上去什么样的人都有。” 刀白凤兴奋道:“这么快就找到贼窝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救人吧。” “别着急,先摸清山贼的情况再做打算。” 佘琅道。 山洞口还站着许多手拿武器的壮汉,虎视眈眈的监视着,只见两位恶汉正在挥鞭抽打倒在地上的奴隶,传来“啪啪啪”的渗人声,却没有哭喊声。 刀白凤不是没有见过奴隶被鞭笞,她在回景昽的当年就看见自己的大哥鞭笞家奴,为此还和大哥吵了一架呢,不久后她的大哥就死于护盐路上,那家奴的惨叫声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呢,她敬佩道:“那位被打的男子真是硬汉啊。” “未必,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打死了,叫不出声音呢。” 佘琅话音刚落,刀白凤唤了一声:“誉儿,救人!”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一个跃身冲射出去! 佘琅没有想到母亲居然那么冲动,心里很是恼火:真没有组织纪律性,要是换成在我们的特种部队里,不仅要处分她,还要关上几个星期的禁闭!他担心母亲所有闪失,也担心母亲等一下又要傻傻地叫出他的名字,跟着飞掠而出,沉声呼喊道:“穿越游侠佘琅在此!” 意在提醒她。说来话长,这只是一转念的功夫。 当那些山贼闻声回顾时,右手拿着软鞭,左手握着铁竹棒的刀白凤已经将鞭子挥出,“啪”地一声脆响,两位手执皮鞭的山贼,几乎同时甩出两丈多远,掉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抽别人N鞭,却经不起刀白凤的一人半鞭,报应来得真快!刀白凤含愤出手,一时忘记自己的内功已经暴涨到五十多年的修为,她还没有意识到,两个山贼的内脏已被震碎,一命呜呼。 刀白凤顾不上去查看他们的生死,刚一回鞭,却发现身边的山贼两个中了佘琅的飞镖,还有两个已被佘琅点中穴道,全都倒在地上。 原来佘琅知道母亲直接冲去救人,老远就射出两把飞镖,向手执大刀较为靠近的两位山贼射去,均是一镖制敌,直中要穴。 早就对附近观察清楚的佘琅,又是一只飞镖将塔楼上正欲吹号的哨兵射下,这次他顾不上封穴,飞镖直接没入山贼的后脑。两人以鬼魅般的速度,将十一位山贼瞬间撂倒,其中死了三个,其余均是昏过去了。 期间有一两声短促的呼喊,但不起任何作用,因为这个山洞附近已经没有其他山贼,只有一大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的奴隶。在他们的眼里,这两位头戴面罩、人如鬼影的怪物,举手投足之间,就“杀了”那么多山贼,也让他们惊惧莫名,若不是看到刀白凤正在查看倒在地上的那位中年男子,他们或许早就惊叫逃散,但他们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定定地观望着。 刀白凤见中年人睁开眼睛,高兴坏了,对过来的佘琅道:“誉儿,他还活着!” 佘琅气得哭笑不得,没好气道:“吴娘,别叫我小名好不好,叫我佘琅!” 刀白凤这才惊觉,对他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道:“哦,知道了,穿越游侠佘琅,佘大侠!” 这时,靠在刀白凤手臂上的中年男子,眼泪潸然而下,浑身发抖,颤声问道:“你们会说大宋汉语?” 他刚才就听到佘琅那句汉语,浑身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被鞭笞之时没有哭的倔犟汉子,如今,当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他们讲汉语时,居然泪流满面!异国闻乡音啊,能不激动吗? “难道大哥是大宋人氏?” 佘琅惊喜地扶着这位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道:“故乡杭州钱塘……” “太好了!事急,先别说这个,大哥您的伤势如何?” 佘琅关切道。中年人道:“不碍事,就是肚子饿得慌。” 刀白凤早就从包裹里拿出干粮与腌肉递给他。 佘琅一边给他喂水,一边道:“您慢慢吃,这里到底有多少贼人?” “三百光景,今日有两百匪徒出去抢掠,留此处尚有百人。” “这些匪徒在哪里?” “守寨门有三十人,其余的现在应该在用餐,靠近寨门的大厅里。” 中年人答道。 佘琅取出匕首运上内力一挥,只听“嚓嚓”两声,中年人的脚铐应声掉落。佘琅暗喜,果然是件神兵利器的宝物! 他将匕首递给刀白凤道:“吴娘,您负责先将这里的人救出,砍断他们的镣铐,但不要让他们乱跑。我乘贼人用餐,去撂倒他们,等我回来再说。” 中年人惊讶道:“就你一人?太危险了!还有两百匪徒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不如先放出这些被掳的民众……” “不必,徒增死伤而已。” 佘琅说完,就已经飞掠出去,看得中年人目定口呆。第087章 菩萨显灵 刀白凤见这位来自大宋的中年人还在发呆,顾不上与他说话,连忙用土著话对站在一边观望的奴隶们道:“请大家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阿嵯耶观音菩萨托梦给我们的阿吒力李观音大师,说你们被山贼虏获在此受苦受难,李观音派我们俩来救你们……” “布唆细棱!布唆呼啰!布唆呼啰!” 那些被掳的土著人欢呼振奋,纷纷跪拜!意思是菩萨显灵,菩萨保佑。这些绣面的土著人张开口,前面两个门牙竟然是镶着金牙的。呃,是有钱的奴隶? 刀白凤这些话都是事先佘琅交代的,由于佘琅担心这些山贼与蒙彭部当地土著人有关联,他们不便泄露皇家身份,所以约好要是救出其他民众,就跟他们如是说,好将美名冠在阿吒力教的头上,让民众记着李观音大师的好。刀白凤知道师父毕生以阿吒力教义为信仰,近乎狂热地与其他教派争夺信众,一听佘琅的话,惊喜不已,自然满口答应。 中年男子见刀白凤为那些奴隶们削去铁镣,急忙站起来,从一具执鞭匪徒尸体的腰带上找到了一把开脚镣的钥匙,帮着她为那些奴隶们打开脚镣。…… 佘琅在大门外就瞄见里面围坐着六堆山贼,在吃饭喝酒吵闹。佘琅展开凌波微步一个疾闪冲入大厅,里面山贼的样子正好方便他点穴。只见一个影子在人群中闪跃,一阳指在指力所及的三丈之内,连点而过! 当两堆山贼纷纷栽倒在地,大厅里响起“噼噼啪啪”陶碗瓷杯接连落地的破碎声时,其他四堆的山贼们才茫然安静下来,他们只看见一痕魅影在无比快速地闪动,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又倒下几个后,山贼们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惊叫道:“鬼啊!有恶鬼啊!” 蜂拥向外冲去,却被佘琅挡在门口:“想活命都站住!不想活命的就过来!” 原来这位幽灵一般的鬼魅是个头戴面罩的“地狱索命者”其中有几个不知是听不懂佘琅的话,还是真有贼胆,嘶喊着往佘琅冲去!“去死吧!” 一声暴喝,铁竹棒挥出,三个倾倒,一个爆脑,脑浆溅了开来,就连佘琅的鹿皮面具上,也沾上几滴黏糊糊的白点,看上去格外恐怖。 霎时,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就像是一处毫无人息的荒凉鬼蜮!“滴答、滴答……” 有水滴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恰如幽谷中泉水滴流的响声,还不止一处。原来好几个山贼的裤裆下,湿成一片,两腿正在打颤,尿水正在滴落。 留在寨子里的山贼基本上都是本事较差且比较胆小怕事的软蛋子,平时他们在奴隶们的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穷凶极恶,并以虐人为乐事,以此来显示他们的“强大”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是十足的软蛋子,没有骨气与血性的软脚蟹!封了他的肩井穴等四处穴位,让他的手脚都无法正常活动。 佘琅好不费力地封了他们的穴道,当他来到一位脸色惨白、穿着打扮颇为讲究的中年山贼附近,这位山贼突然跪在他的面前哭喊求饶道:“大人饶命!我有钱!可以全部给你!绕我一命吧!” “哼,你命都没了,那钱还是你的吗?” 佘琅听见他会讲汉语,就来了精神,出言戏弄道。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杀他。刚才爆了一个山贼的脑袋,那是情况紧急,以非常手段震慑他们,让他们看清眼前的事实。大厅里七十个山贼,才只有一个死于非命,其余的,要么被佘琅打晕过去,要么被佘琅点了穴道,再无死亡。 中年山贼急忙央求道:“那是一大笔黄金还有宝物!你若杀了我就找不到这些黄金了。求求你绕我一命,我将黄金的藏匿地点告诉你!” “好吧,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我不杀你。” 佘琅答道。…… 刀白凤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水仙儿部落里被掳的族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三十二位同胞中有九个已经死了,活着的就他们二十三人。找到了水仙儿的同胞,刀白凤放下了一件心事,她见那位大宋男子正在忙着给奴隶们打开脚镣,心里很欣慰,交代勐藤部的族民将脚镣给躺在外面的十位山贼给拷上,而且是两人一对挪在一起,将脚镣相互交叉着拷上,如此一来就算是他们转醒也无法逃脱了。 她还要求他们拿着武器在这里等她。刀白凤担心自己的宝贝孩儿有闪失,正准备离开时。那个六指族民突然问道:“这两人死了,还要拷上吗?” 呃,这位族民也真是笨到家了!那位耳边有黑痣的族民道:“死了还戴什么镣铐啊?” 刀白凤回头一看,六指族民指的是刚才两位执鞭的山贼,她不敢相信,追问道:“怎么会死呢?你有没有看错了?” 黑痣族民伸手探了探俩人的鼻息,肯定道:“真的死了。” 刀白凤霎时吓呆了,面具里的脸色早就惨白,整个脑子恰如处于真空状态,只有一个念头在她那空荡荡的脑壳里如回声一般回响:“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怎么会杀人……”…… 回说佘琅从山寨寨门、监禁难民的另一个山洞、山贼的淫窑、转了一圈回来了,拧着一个山贼飞掠而至,见母亲在蹲在洞口边呕吐不止,吓坏了!随手将那位山贼扔到地上。 那帮被奴役的奴隶们看见他,嗷嗷叫着扑了上来,将这位被点了哑门穴而口不能言的山贼给活活打死,佘琅想制止也来不及,心里暗叹:“老兄,我信守诺言了,我没有杀你,你是被他们杀死的。” 但他一死,将一个重要的秘密带走了,不是宝藏的秘密,而是这些山贼真正的幕后操纵者的秘密给带走了,导致引起佘琅警觉的一个重要机会再一次悄然流失。 刀白凤见这帮奴隶们那么凶悍,心中来气,顾不得腹中翻滚得难受,发出音波功喊道:“住手!别打啦!” 音波比晨钟暮鼓更有震撼力,让人闻之失神,但并不伤人。那些狂怒的奴隶们这才停了下来,刚才他们不是不听佘琅的劝告,而是根本听不懂他的汉语。 这种音波功,佘琅在玉虚庵里见识过,就是他母亲的师父李观音大师使出来的!与狮子吼相类而不同,狮子吼乃少林七十二绝学之一。怒吼之下,势如奔雷波及数里,就近者令敌肝胆具裂,稍远者气血翻腾,心惊胆战!是天下至刚至强的一门神功。 但刀白凤使出来的音波功却没有强大的杀伤力,至少佘琅的看法是这样的。他还不知道,李观音大师的音波功比狮子吼愈加神妙,先买个关子,以后再慢慢领略。刀白凤的音波功虽没能将佘琅怎么样,却仍然让他感到意外:母亲居然会太师傅的音波功? 刀白凤见到佘琅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哭了。来自大宋的中年男子以为她是被这帮奴隶给气哭的,心里颇为不安,嗫嚅道:“刚才那……那位是山贼的大头目,他们的亲人被他……杀得太多了,请吴娘别……别伤心。” “吴娘,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还有两百位山贼可能马上会杀回来,这里的民众尚未安全呢,我们要赶快组织寨民们守卫山寨!” 佘琅拍着母亲的后背轻声道。刀白凤点点头,掏出手绢伸入面具内将眼泪拭干,道:“那快点吧。” 佘琅指挥,刀白凤翻译,立即动员了山寨里的原住民,拿起弓箭与刀枪,守护他们村寨的寨门。佘琅先安排一批寨民上寨门的城墙上隐蔽守候,安排另一批寨民去吃饭用餐。搬运东西的、烧饭烧水的、给地上的山贼上镣铐清场的……看上去有点乱,却在紧张有效地进行着。 这时,一直跟在佘琅身边的大宋男子主动请缨道:“佘大侠,让我上寨门参战吧。” “您会打战?” 佘琅颇感意外,随即不好意思道,“还来不及请教大哥的高姓大名呢。” “不敢当,鄙人姓沈,名博毅,字安之,小时候读过一点兵书阵法杂学,都是纸上谈兵,未曾上过战场。让佘大侠见笑了。” 沈博毅老脸一红腼腆道。 佘琅欢喜道:“沈兄不可妄自菲薄,能识字已属不易,更何况饱读诗书兵法之人?堪称宝贝啊!不过,沈兄身上带伤,不能让你上战场,若不是小弟担心杀戮过重,何须这些寨民,我一人足以戮敌三百!” 佘琅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知道他不是影视里的人物,他进一步肯定,自己是穿越到现实历史中来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知这是历史中的哪一位,若是沈博毅报出他父亲的名字,佘琅就一定知道了,还很可能会大吃一惊。 沈博毅讪讪道:“那是,那是。” 佘琅发觉他的性格有点怪异,看上去似乎有些懦弱,但在遭到贼人鞭笞时,却一点也不喊疼,内心似乎很刚毅很能忍受。 他没有丝毫轻视这位仁兄的意思,关切道:“沈兄,你的伤口容易发炎,如果你不怕疼的话,最好用盐水清洗一下,如何?” “我都习惯了,怎会怕疼?” 沈博毅苦笑道,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悲哀。 佘琅让母亲告诉那些女性土著,从山贼哪里找几件干净合适的衣服给沈博毅。接着,佘琅和母亲一起带他去大厅里,调配些食盐水,亲自为他擦洗身上的鞭伤,再给他的主要伤口处涂上膏药,贴上油纸。 沈博毅在用食盐水清洗时,伤口那么疼,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在涂药膏时,却是呻吟出声。刀白凤嗔怪道:“我的佘大侠,你能不能轻点?” “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疼,我这是太舒服了,才禁不住出声的。” 沈博毅连忙解释道,眼角有些湿润。 这些膏药是景昽土制膏药,含有血竭,止血生肌,抗发炎的效果极佳。这次特意多带了一些,就是担心被掳的民众会有伤痛。想不到,用在勐藤部村民身上却很少,就是在沈博毅身上用得最多。 佘琅微笑道:“这药膏含有疗伤圣药血竭,对你的伤有奇效,两三天就可以让你完好如初。” “啊,你用那么贵重的药物给我……” “什么话,药物再贵,哪能比得上你的人命贵重?” 佘琅制止道,“沈兄何故来到如此偏远之处?” 沈博毅犹疑了一下,叹气道:“哎,就为了雕制大理的地图。” “就你一个人?” 佘琅惊讶道。他的回答,让佘琅深受震撼!这是何等伟大的壮举啊!他心里暗忖:“雕刻地图比绘画地图难度更大,古代若有这这样的壮举应该是很有名的地理学家或著名学者,像郦道元和徐霞客,可我从未听说过中国古代还有一位叫沈博毅的名家呀?这又是怎么回事?” 佘琅迷糊了。 “还有……还有两位同伴……已先我一步辞世了。” 沈博毅沧然泪下。第088章 幕后黑手 当山贼的二号头目带着抢掠而来的财物和虏获的人员回到山寨寨门前时,遭到了早就潜伏在山寨寨门女墙上近四百个土著如雨一般的射杀,连佘琅也不知道,他们射出的利箭箭簇上都涂了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是来自一种叫箭毒树的树脂,毒性极强,据说,凡被射中的野兽,上坡的跑七步,下坡的跑八步,平路的跑九步的就必死无疑,当地人称为“七上八下九不活”二号头目的武功较好,与几个身边的小喽啰逃出生天,其余近两百来号人马基本死光。就连被掳的无辜商贾客旅也有不少冤死其中。佘琅担心母亲见不得血腥场面,有意让母亲组织勐藤部的二十几位族人,整理行装。并吩咐这些土著原住民清理现场,免得母亲见了又要呕吐。 当佘琅看到那些未曾命中要害,却也死翘翘的尸体,大为惊讶,仔细查看后,才知道他们是中毒而死。从土著那儿得知,箭簇上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后,对这种云南盛产的箭毒树甚感兴趣,也颇为忌惮。 问那些土著人,有没有治疗见血封喉的药物。土著人告诉他说,三十多年前有个女巫医专门有卖治疗见血封喉的药物。但现在那位女巫师早在三十几年前,全家就彻底失踪了,根本没有和她有关的消息。佘琅很感失落,问他们那位女巫师的名字,他们说她叫米香芷。 佘琅临行前,将里面的黄金与财宝,连同山贼头目私藏的财物,席卷一空!将山贼洗劫而来其余物品分给被掳的商客与蒙当甸的本地土著。这些劫后重生的客旅,感恩之心无需赘言。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被解救出来的客旅中,有一位是大理石城郡八纳洞主霍得光的大儿子霍虎头,硬是将身上唯一没有被山贼抢去的贴身玉佩塞给佘琅,作为留念。 还有一位是越李朝丰田郡郡主李美珠,这位从山贼老大房间的密室里救出来的娇滴滴的美人儿,身无一件值钱的礼物,只将一方手帕送给了他留作纪念。由于这里离越李朝非常近,佘琅让蒙当甸的土著民派几个送这位郡主回家。 有趣的是,蒙当甸的土著民见这两位因菩萨显灵而派来的救命恩人要离开,将他们自己以前私藏的黄金都拿了出来,硬是要奉献给阿吒力李观音大师。 与佘琅同行的人员本来就偏少,搬那么多东西,已经有些费力。干脆就让蒙当甸的土著另外派出二十个人,让他们随行,亲自将黄金进献给李观音大师。 可爱的土著民众好像是获得了一次进京觐见皇帝的机会一般,开心得不得了,纷纷争着要去。佘琅最终挑选了二十个身强力壮的绣面土著民一起上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勐藤部进发,当然包括来自大宋的沈博毅。…… 就在佘琅他们离开蒙当甸数日之后,称病在家休养的高升泰,才收到使者的回报,得知蒙彭部的蒙当甸山贼已经被灭,不仅受他密遣的两位亲信生死下落不明,原先派去运输黄金的人马更是空手而回! 高升泰才是侵占蒙当甸山贼的真正幕后黑手!原来,那位逃出生天的心腹不仅丢失了金矿,还失去里面一大批正准备运回缮阐府的黄金和财物,担心主子高升泰会要了他的小命,并未回来禀报,而是和手下几个小喽啰携着最后一次抢掠而来珠宝细软,逃跑了。 高升泰早在两年前就风闻蒙当甸挖出金矿,他便起了歹念,派了两位亲信去外面召集或兼并了一些山贼,聚集了两三百山贼,得到他暗中提供的精良武器装备的这批山贼,偷袭了蒙当甸,杀了这个绣面金齿部落的首领以及五六百寨民,主要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奴役了三四百青壮年寨民充当他们的奴隶,日夜为他挖金矿,提炼黄金。 高升泰虽然是个阴谋家,而且野心颇大,但他对于大理疆域国界的看重并不比段正明弱,甚至心里颇有扩张大理疆域的野心。他早已看出大理南疆一带与越李朝商贸密切,交流频繁,有一些紧靠越李朝的部落已经成了越李朝的附庸。 这一动向也让他心急万分。他想借用这一批山贼掐断大理东南疆域和越李朝之间的商贸往来,只允许两位心腹带着手下的山贼洗掠来往越李朝的商队,不许他们骚扰蒙彭部的当地土著,甚至还让他们时不时地施舍一点小恩小惠给附近当地的土著们。不能不说,他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可谓一举两得。 为何高升泰不干脆断绝大理与越李朝的商贸往来呢?原因是高升泰自己的家族与越李朝也有大笔的商贸往来,若是断绝这一关系,他们也是自断财路。 他采取养匪自重的策略,不仅不会自断财路,还因为阻断了民间商贸,他们高家获利愈加丰厚。可见,凡是手中有点权力的心术不正者,都会玩弄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自古以来,未曾断绝,唉……悲哀啊。 高升泰得知蒙当甸的黑窝被端掉,两位亲信生死下落不明,近期提炼的一大笔黄金又没有拿到手,气得他七窍生烟,咆哮不止:“是谁干的?哪位混蛋敢派兵进入我的地盘?” 使者两腿战战,期期艾艾道:“奴才查……查探到了,是阿……阿吒力教李观音大师派来的两位门徒……” “什么?就两人?” 高升泰暴怒了,血气直往脑门上冲。 使者慌忙道:“就、就两人,一个叫‘穿越游侠’佘琅,还有一个叫‘天外飞仙’吴娘……” “等等,你将他们的名号再说一遍!” 高升泰立即冷静下来。使者重复了一遍,高升泰颓然坐了下来,喃喃自语:“‘穿越游侠’佘琅竟然是李观音大师的门下?” 这个名字,高升泰印象深刻,他与段延庆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就是坏在佘琅的手里。本来他还是有些琢磨不透这位凭空冒出来的高手,如今总算有个眉目,这让他心里稍安。 他冷静道:“你做得不错!可是李观音大师怎么会知道如此隐秘的地点?我们暗桩已经经营了两年之久,从未暴露过啊。” 高升泰依靠的藏密纵然与李观音的白密存在严重的矛盾,他对李观音也依旧尊称为大师。 使者犹豫了一下,触到高升泰那阴郁的目光,也不禁浑身一颤,嗫嚅道:“听蒙当甸的土著们说,是阿嵯耶观音菩萨托梦给李观音大师的,说……说蒙当甸有民众在……在受苦受难,让李观音大师派人去解救。” 这句话彻底浇灭高升泰心中的怒火,让他心里直打颤:“难道我做得太过火了,惹来天怒人怨?居然连菩萨也显灵警示了!” 本来高升泰还打算直接派兵以剿匪的名义,干脆在人不知鬼不觉之中,灭了蒙当甸的所有绣面土著,将金矿收为国有。国有几乎等同于高家所有,虽然盈利会因为被分流而少了点,但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如今,高升泰居然彻底打消了这个阴狠的念头。 由此可见,信仰对社会的重大意义。无论怎么说,有信仰比没有信仰要好,看看当今社会,还有什么能镇得住那些贪得无厌而不择手段的贪官污吏?还有什么能阻止得了那些在食品里添加有毒物质、谋人钱财还要害人性命的卑劣产商? 如果佘琅知道蒙当甸山贼的幕后黑手以及高升泰心里的念头,不知他会不会吓出一身冷汗? 但高升泰设置这个贼窝,不完全是为了敛财,他不缺钱。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如何防止大理南疆这些星罗棋布的小部落脱离大理而改投越李朝?这个问题又开始困扰高升泰这位雄心勃勃的枭雄。 高升泰很想将越李朝这块肥沃的土地拿下,如此一来,就不仅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大理南疆的不稳定问题,还可以为今后的扩张提供足够的粮食保障。越李朝有大片平原与大面积的水田,一年可以种植三季稻,仅此一项就让高升泰垂涎三尺,还不包括越李朝的食盐之利、珍珠海产之利。 高升泰虽然直接把控大理的外交权,但若对越李朝宣战,这一决定权不仅需要大理皇家拍板,也需要动员大理国所有部落族群的力量才有可能达成。 而眼前,若是高升泰自己举兵东进,周围的各部落会不会乘虚而起侵吞他的领地都成问题,就算打下越李朝,也需要一段时间陈设重兵镇守南越。大后方一旦不稳,高升泰就两面受敌,情势难料。加上大宋的态度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高升泰心想,若是他登上皇位,情况与段正明完全不同,大理国内没有第二个高升泰会牵制自己的行动,他完全可以做到权柄在握,整合大理各势力,再一展宏图,先灭南越,再图大宋,创设他梦幻里的大中国!心怀雄心壮志的高升泰很想自己登上最高的权利巅峰! 就在高升泰无限意淫之中,外面传来通报:“主人,大公子有密函送到。” 高升泰拿来一看,呵呵乐了:“有意思,段正明居然和我想到一块了,真是难得啊!大雪山大轮明王鸠摩智也差不多该到了,看来是该跑一趟大理了。” 原来高升泰的儿子高泰明从大理皇城送来的急件里,告诉他,皇上收到景昽的报告,说比邻越李朝和蒲甘王朝的南疆有脱离大理的隐患,请他回大理商议对策。…… 这份所谓的来自景昽的报告,自然是佘琅初到勐泐时连夜给段正明书写的那封书信。这封书信比马五德向段正淳送去的报告“段誉”动向的快马急件还要早几天达到大理。 段正明看了佘琅的信,对段誉在信中的建议非常重视,连夜找来段正淳商议。这封信,段正明根本没准备给高清玟看,甚至连他来信的消息也没有透露。 段正淳道:“誉儿怎么可能在景昽找到盐矿?” “看誉儿的意思,应该是找到了盐矿,他是在征求我们该不该开发,若要开发,与景昽方面该如何合作的意思,誉儿绝不会骗我的。” 段正明断然道。 段正淳道:“若是真如此,降低盐价和盐税倒是很值得一试啊。” “就怕高升泰不肯,这里面的主要收入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大哥您看这样成不?不如我们乘高升泰不在朝中,事先在朝堂上与各位大臣们商议一番……” “没有高升泰拍板,我们商议又有何用?” 段正明苦笑道。 段正淳微笑道:“想让高升泰答应,恐怕不太可能。但这样做还是有用的,如此一来,可以让大理民众都知道朝廷有降低盐价的意思,若是高升泰不肯答应,民众只会抱怨他。我们暗中让景昽开发盐矿,依然可以免去南疆缺盐之忧……” “若是高升泰肯答应降低盐价盐税,不仅可以消除南疆脱离的危险,还能消弱他的收入,牵制他极度膨胀的势力,可谓一举多得。此策大妙!” 段正明难得喜形于色,拍手称妙。第089章 明争暗斗 几天后,大理皇城的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民众议论纷纷,奔走相告。 “听说皇上打算降低盐价,是不是真的?” “我也想知道是否真有此事呢。” “听说皇上正准备召集大臣们商议此事呢,过几天便知分晓。” “皇上想降低盐价,这是好事啊,皇上拍板不就得啦,何须商议?” “你这就不懂了吧?大理的政务事无大小都要通过高国主首肯,才能算数,皇上一个人也做不了主的。” “怎么高国主的权利比皇上还大?这算哪门子的事?”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大家都在传说盐价要降,怎么我们去买盐还是原来的价格呢?” “你真傻,大家最近这几天都不买盐了,等盐价降了再买呢。” “可是,我家的盐都用完了,这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你们真是孤陋寡闻,消息是真的。皇上正等着高国主来朝堂商议此事呢。” “你的消息靠得住吗?” “我家表叔一位女婿的堂妹在朝廷一位大臣的家里当佣人,消息绝对可靠!” “话虽如此,毕竟还没有最终拍板,我们会不会空欢喜一场?” “这个……这个恐怕只有高家的人才知道。” “皇上自个儿做主就是了,干什么要听高相国的?” “嘘……有衙差过来了,别乱说!”…… “尚书大人,您说这次高相国会不会同意皇上这次对盐税的减价提议?” “高相国胸藏机杼,哪是我们这等小臣所能揣度?”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好心提醒你,谏议大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高大人所言极是,下官恭聆大人教诲,铭记在心。只是坊间颇多议论,小臣担心……” “高相国一回来,便知分晓,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那是,那是。”…… 高升泰来到大理已经是距离接到高泰明的密报五天之后的事。高智昌得知爷爷来了,连忙带着伊志平与何吉德两位家将前来问安,高智昌兴奋地对高升泰道:“爷爷这次来一定是为朝廷讨论盐价之事而来吧?” “哦?昌儿是如何得知的?” 高升泰纳闷道,怎么会和盐价有关?高智昌得意道:“城里人都在议论说,皇上想降低盐价,等爷爷来拍板呢。原来爷爷比皇上还厉害啊。” “昌儿别胡说!” 高升泰变色道,“城里的百姓们都在议论些什么,你将自己听到的详细告诉爷爷。” 对政治与权谋十分敏感的高升泰立即嗅出其中的危险气息,详细听了高智昌的描述后,对自己的“孙子”大加赞赏。 高智昌更是得意非凡,出去后,他对两位家将道:“走,我们再出去转转,喝喝酒听听曲,好好为我爷爷探听一些民间的传言。” 两位家将闻歌而知雅意,眉飞色舞,暗自欢喜:这回又可以玩美女了!便前呼后拥跟着他到外面花天酒地去了。 高智昌走后,高升泰将大儿子高泰明叫来臭骂一顿。 高泰明的心里实在憋屈难受,暗自腹诽:“皇上只要他通知高升泰商议边陲部落分裂之事,哪里说要商议盐价之事?边陲分裂之事与商议盐价完全不是一码子的事嘛,这民间传闻也能当数?你责怪我没有告诉你,可这民间传言什么事都有,我哪知道你对哪件事感兴趣?” 他想归想,却绝不敢当着暴怒的高升泰的面讲出这番心里话来。 高升泰吩咐高泰明通知高家在朝堂里的几位重要官员,让他们晚上到他的官邸行辕来商议应对之策。 高泰明离开后,高升泰的脸又阴沉下来,暗中忖度道:“好你个段正明,真是我的好女婿啊!我还没有整你呢,你居然开始跟我玩阴的来了!降低盐价的确可以防止边民部落从大理国分裂出去,但这种好事怎么能如此容易落入你的头上,而让我承担百姓的骂名?这种措施我早就想到过,至少要等我上位后才开始实施,也是一件安抚民心的好法子,绝不能让你先得逞!真奇怪,段正明之前为何没有提出这一良策,直到如今才提出来?难道段正明有高人指点?那么这位高人会是谁呢?看来需要让我的乖女儿好好探听一下。” 晚上,高泰明宴请跟高家有密切来往的一帮朝廷重臣,大理三公之中的司空巴天石和司马范骅也赫然在场!唯独司徒华赫艮没在被邀请之列。 摆下筵席,高泰明对各位重臣团团作揖道:“鄙人今日做东,略备薄酒邀请各位欢聚一堂,好好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桌面上,美味珍馐,琳琅满目自不必说。 酒到中旬,主管军需战备的司马范骅最关心这次朝廷的议题,虽然保定皇帝段正明与他私下交流过,但他担心国家财政应减价而锐减一大部分的收入,直接危及到他所主管部门的预算,所以他对于减价的举措,心里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他问道:“不知高相国对这次朝廷降低盐价的提议有什么想法?” 早已受到高升泰暗中指点的高升泰好整以暇道:“家父当然是以在座各位的意见为重。司马大人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家父心里有个底啊。” “嘿嘿,我也是左右为难,所以想听听高大人的想法。” 范骅圆滑道。 但高升泰并不轻易放过他,追问道:“我等愚昧,不知司马大人为何左右为难?我等愿闻其详。” 范骅无奈道:“若是赞成减价,亏空的部分该从何而来?若是反对减价,万一造成边陲部落的动荡分裂,这罪名可不小。故实在让人难以抉择啊。” “这盐价都运行了十几年了,也不见边陲分裂,民众闹事,我觉得是不是皇上多虑了吧?” 一位官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道。 范骅苦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不减盐价,真让边民们吃不起食盐,万一闹将起来,可真不是好玩的事啊。” 于是,这般官僚贵族们,你一言我一句开始争执起来,绝大多数都反对降低盐价,像范骅这种左右为难的人也极为少数。众人中唯有司空巴天石一直安静地听他们争执,自己自管喝酒吃菜,不发一语。 高泰明见各位重臣的态度基本一致,完全在他父亲的意料之中,心里也是很佩服的。他见三公中的司空大人巴天石没有表态,便特意问道:“不知司空大人做何观想?” 巴天石放杯停箸,抬眼憨笑道:“我不懂生财之道,不敢妄言。” 一位官员促狭道:“司空大人只管擒贼捉奸,边陲民风淫乱,若是让大人去边陲捉奸,恐怕你的监狱都容纳不下呢。” “容纳不下,可以逮到的美人分给我们啊,再多也容纳得下!哈哈哈……” 另一位官员笑得很猥亵。 高泰明心里有些不满,追问道:“司空大人毕竟是三公之一,到时候皇上必然要征询大人的意见,大人不表个态,能说得过去吗?” 巴天石憨然微笑道:“高大人是什么意思,下官也就是什么意思。” 高泰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赞许。范骅依然不放心道:“不知高相国何时回到朝堂?总得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意思吧?” 高泰明见这情形到了和父亲高升泰所言的情形差不多,就祭出最后的意见道:“家父已经托人来信了,不慎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良于行。所以家父交代晚辈依据在座各位的共同意思,谨遵不讳。” “那就是反对减价喽?” 一位官员喜形于色地追问道。 高泰明含笑点头:“遵循各位的共同意见。” 他一边说,一边在桌下伸脚踢了踢身边一位高家亲族官员。 受到事先支使的高家亲族官员猛然觉醒,嗯了一声,乘势故意追问道:“可是,皇上的意思似乎比较坚定,那边也有不少重臣支持减价,那该如何是好?” 一位官员小心翼翼道:“真若如此,大家相互退一步,盐价稍微降低一点,这样两边都好有个交代……” “不可,若是我们不想减价,就决不可丝毫退让!一旦开这个口子,减价多少就很难由我们控制了。大家既然意见一致,就要坚持到底,不可摇摆不定,自乱阵脚!” 高泰明强硬道。 藏在幕后偷听的高升泰对儿子这话最感满意,不禁露出少许得意的微笑。 在司马范骅看来,这次如此重要的大事,高升泰都没有亲自来参加朝堂廷议,还真是生病的缘故,所以他对高升泰染病一事深信不疑。 在回家的路上,范骅心里嘀咕:高升泰最近经常染病,难道他的大限将至?若是真如此,我倒要小心行事,不要一味跟在他的后面,直接去得罪身强体壮的皇上。于是,范骅自己也开始权衡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第二天,高泰明代表他的父亲参加了廷议。司徒华赫艮是唯一一位以赫赫战功从平民一步步升迁到三公之高位的大理重臣,对底层的老百姓最有同情心,生性耿直的华赫艮率先慷慨陈词表示支持段正明的提议。 下面反对声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十个中居然有七八个反对的。这一切也在段正明和段正淳的意料之中,保定帝段正明连忙问高泰明道:“高将军既然全权代表高相国,请高将军说说你父亲的意思。” “家父有云,只要朝廷众臣与皇上商议出一个共同的结果,家父无不领旨照办之理!” 高泰明从容答道。 这一回答出乎高家朋党幕僚的意料之外,也出乎段正明诸人的意料之外。 段正淳心里霎时明白,高升泰这是在打太极啊,不愿意背负阻止降低盐价这一利民的骂名,也不想让这一提议通过,所以鼓动其他臣子来阻挠这一利民变革。 由于有了“段誉”所说的盐矿为后盾,他的心里也就踏实许多,遂问道那些反对的朝臣们道,你们之所以反对降低盐价,无非是担心朝廷盐税收入空缺部分无法填补,既然如此,应该问一问主管盐税的高相国能否补上这份财政收入的空缺。 当段正淳问高泰明:大理一年里销售出去的食盐有多少?食盐的最大年产量能达到多少?盐税的总收入有多少?等等问题。 高泰明被段正淳连珠炮似的发问给问懵了,哑然道:“这……这个下官也不清楚。” 他的确不清楚,他哪里知道,其中大部分盐税都被高升泰偷偷地变相转移到高家的私囊之中。 段正淳淡然一笑道:“各位反对降价,无非是担心少了一部分盐税的收入,会不会少了各位划拨的银两。高相国一直以来治国有方,生财有道,他一定会有办法补上这部分亏空的;若是高相国觉得这么做,有些困难,那就将这个难题交给司徒大人去烦恼,盐矿与盐税的管理与征收都交给司徒大人去折腾,高相国也可以少一份烦扰。” 众人一听,心里颇受震撼:这事闹大了!谁都知道盐税这是一块肥得流油的肥缺,让高升泰拱手让出,他一定不干!可是,他们若反对也找不到理由啊,人家降价利民,还能保证不减朝廷的财政收入。若不反对,又担心事后遭到高升泰的打击报复,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付,便不约而同地保持集体静默。 段正明心里暗乐,如今他的心思对于能不能置高升泰以不义并不太热衷,对于从高升泰手里夺取盐矿盐税的管辖权并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知高升泰早在计划阴谋谋夺政权的段正明更不敢将高升泰给逼急了,只要能降低盐价,消减高升泰的财政支配实力,减轻民众负担,让边陲民众吃上食盐,防止边民叛离那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他问司空巴天石道:“司空大人有何看法?” 巴天石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从容答道:“既然高相国也说遵循皇上与各位朝臣共同的意思来做,如今各位朝臣没有反对降价,微臣岂有反对之理?” 他故意将他们的静默当做是不反对的姿态。 段正明心里更是愉快,遂问司马范骅道:“司马大人意下如何?” 范骅早就明白了高升泰的意图,如今见高泰明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暗叹:高升泰死后,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段正明和段正淳的锐意进取。他很佩服巴天石的圆滑与沉稳,遂也附和道:“微臣与皇上和高相国同样的意思。” 那些官职不及两位的高家朋党更是莫名其妙,什么时候高相国和皇上一个意思了?莫不面面相觑,不知东南西北。段正明开心道:“食盐降价之事就这么定了!具体要降价多少,何时开始实施,还需要高相国与相关大人共同商议之后,再昭告天下!” 事情的结果传到高升泰耳中,其暴怒抓狂的情形,是可以想象的,高泰明再一次成了父亲发泄怒气的出气筒,其难堪与愤怒之情,无以发泄,按下不表。 段正明虽然在这一回合里占了先机,但在高家尾大不掉的强大势力前,并未化解危机,而是进一步刺激了高升泰加快谋夺政权的决心。 其次,他并不知道,佘琅信中的盐矿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存在,他并未真正找到盐矿。虽然佘琅知道景昽境内有大片的食盐矿藏,但凭借古代落后的技术,能不能挖出盐矿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把握! 佘琅会不会给段正明和段正淳带来麻烦呢?一切还是未知之数。第090章 逐出家门 这一路上,佘琅与沈博毅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两人竟然说得很投机,相互之间惺惺相惜,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沈博毅原先完成了近四分之三的大理木雕地图,被山贼给毁坏了!一路上,他趁着夜晚宿营的时间,点着松枝,对着篝火,凭着他超人的记忆力,将那被山贼毁坏的木雕地图,重新雕刻出来,并将这一路上看到的这段地形也雕刻下来。 这时候,佘琅和刀白凤通常会陪着他闲聊。夜深时,还会在篝火上烤些野味做夜宵,沈博毅和佘琅都很能吃,这一点他们也相似。刀白凤熬不了夜,常常靠在佘琅的身上睡觉,而佘琅总是要另外为她多盖一层衣服,将她紧紧地搂抱在怀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这一温馨场面,看得沈博毅羡慕不已,感叹道:“佘大侠对尊夫人真好。” 佘琅笑了,轻声道:“她是我娘亲!” “啊!” 沈博毅即惊讶又感动,虽然没有见过她的脸,但他听刀白凤的声音,可以感觉出她还很年轻。他站起来拿出衣服递给佘琅道:“给你娘多盖一层衣服吧。” “谢谢!” 佘琅道。 沈博毅笑道:“这衣服还不是佘大侠给的呀。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他的笑容有点悲凉,说完就管自己离开,来到一个佘琅都看不到的角落,埋头哭泣。佘琅对母亲的情意,刺激了他对亡母的回忆,让他不可抑制地悲从中来。 在这一路上,为了让沈博毅便于绘制地图,遇到高山时,佘琅特意背负着他登上高山之巅,让他俯瞰周围的地势地形。因为他的速度太快,来来去去也无需花费太多的时间,等他们下来后,那些随行的人们才如蜗牛一般挪动了一小段路程。 不仅如此,期间遇到险峻难行的悬崖或深谷,佘琅还不畏其烦地将他们一个个背着直接飞掠过去,将众多的包袱也一次次来来回回地运送过去。若是绕行,他们需要的时间更久,行进会更慢。 沈博毅羡慕佘琅的绝妙轻功,有一次,开玩笑道:“我若有佘兄弟这般的好轻功,十天半月就可以跑遍大理的每一处地方。” 佘琅也开玩笑道:“沈兄若有兴趣,就拜我为师吧。” 说出来,才觉得这话有点对他不敬,正要道歉。却见沈博毅倒头就拜,愣是让佘琅反应不过来。可话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答应他愿意教他轻功,但拜师就可以免了。 沈博毅感慨道:“虽然我的年纪比师父大,但我这条命是师父所救,宛如再生父母,纵使您不愿收我为徒,我叫您师父也是理所应当的。” 佘琅见他怎么说也不再与他酸腐客气,爽快地答应下来。 佘琅拿下面罩对他道:“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应该认识师父的模样。” 他那年轻英俊的外貌,还是让沈博毅感到脸红:“原来师……师父,那么年轻啊。” “是不是后悔了?” 佘琅微笑道。他连忙道:“不,不,不是!是徒儿感到惭愧……” “学有专攻,你饱读诗书,若是说起经书子集,诗词歌赋,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佘琅诚恳道,“不是我好为人师,而是本门武功概不外传,我若不收你为徒,将无法传授你武功。这个,希望你明白。” 他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好为人师? 沈博毅想起自己以前考了三次都未能考上进士,心里惭愧不已,羞赧道:“师父谬赞了,徒儿愧不敢当。不知我们是属于什么门派?” “逍遥派。” 佘琅答道,他见沈博毅既然拜他为师,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但要求他保密。 沈博毅听了更是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师父居然是大理王子,一位王子居然肯背负这些身份卑贱的奴隶土著民?他对佘琅又多了一份敬重,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身份颇为尴尬。 他的表情落在佘琅的眼里,佘琅心知肚明,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去做有损大宋民众的事。” 沈博毅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在沈博毅对易经竟然颇为精通,比佘琅好许多,佘琅对易经的记忆与理解主要来自段誉的记忆内存。结果,沈博毅对凌波微步的步伐变化一说就记得,但一练习起来就有些显得笨拙许多。 实际上沈博毅也有一定的武学根底,他已经练习得很不错了,只是欠缺内功修为而已。佘琅之所以觉得他练习起来显得笨拙许多,完全是与母亲和自己对比产生的感觉。 由于路上欠缺平整的场地,沈博毅也无法专心练习凌波微步。 又是到了宿营的时间,那些土著砍柴火,整理营地,都做得井然有序,快速妥当。佘琅乘着闲暇,对沈博毅道:“安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沈博毅很听话地坐到他的面前,这几天都是佘琅为他换药,清理伤口。两人之间的情感已经到了心照不宣、无需客套的境界。 这时,刀白凤总是很默契地去端来一竹筒清水,往里面加点食盐。 佘琅用盐水将已经干结的药膏濡湿,问道:“你背后的伤痕有些应该是陈年旧伤,这是怎么弄成的啊?” “这……师父,还是别说了吧?” “不成,你的事就是为师的事,不用担心,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能听懂,他们根本听不懂的,告诉我吧。” 佘琅更加好奇,他既然收他为徒,一定要了解清楚与他有关的一切,这才能安心啊,毕竟沈博毅也是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了。 “哎,徒儿是不能对师父有所隐瞒。” 沈博毅叹口气道,“这是我后娘打的。” “啊!” 刀白凤惊呼出声。佘琅难以置信道:“我见你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理应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有如此暴戾的后娘?” “身为人子,被父母鞭笞,也是理所当然的,徒儿并不敢有所抱怨。可怜的是家父,一有不慎,也难免遭受后娘的荼毒……” 沈博毅一回想起他的父亲遭到后娘的种种虐待就不寒而栗。 刀白凤忍不住道:“如此悍妇,你父亲为何不休了她?” “家父之前志存高远,欲图一展所学,报效朝廷,不得不倚重后娘的娘家势力。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沈博毅怅然道,“就连我这个儿子,被逐出家门,他老人家也忍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佘琅气愤道:“你被后娘逐出家门?这太过分了,你父亲过于迁就,真是懦弱之极!” “师父!” 沈博毅又尴尬又激动道,“您不能如此评价家父,您还不了解他,他是一位学究天人而难于一展抱负的可怜人。别说徒儿被逐,就算为家父去死,我沈博毅也心甘情愿!” “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佘琅喟叹道。 他将沈博毅背后的油纸膏药轻轻揭下来下来道:“你的体质不错,好得很快,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他对沈博毅的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会让自己的儿子如此崇拜与敬仰,实在少见,遂问道:“还未请教你父亲的尊姓大名呢。” 沈博毅道:“家父沈括,字存中,自号梦溪丈人……” 佘琅手中的膏药“噗”地掉在地上,惊问道:“就是撰写《梦溪笔谈》的沈括?” “您……您缘何知晓?《梦溪笔谈》并未刊印外传啊。” 沈博毅比佘琅更惊讶。佘琅愣了一会,反问道:“你离家多久了?” “徒儿辞别家父已有一年又四个多月了。” 沈博毅道。佘琅忽悠道:“一年多的时间里,而已发生很多事情啊。我并未亲眼目睹此书,而是听闻来自大宋的朋友谈起的。” “原来如此!” 沈博毅还是为此感到很开心。 佘琅内心的震撼并未平息,他在中学时代就知道沈括大名,可以说,沈括是他学生时代崇拜的偶像!受到对沈括推崇备至的老师的影响,他知道了《梦溪笔谈》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百科全书,是世界上记录自然科学现象最多最早的一部百科全书!也代表着当时大宋的科学技术处于全世界最先进的水平。《梦溪笔谈》涉及到天文、数学、历法、地理、地质、生物、水利,以及政治、经济、哲学、军事等各种知识的笔记体学术著作。 沈括的军事才华因为受到一次与他并不想干的、对西夏作战的失败而被彻底抹杀;沈括本人还是一位医学家,这点竟然很少有人知道。这可能与他没有时间行医,也没有太多治愈患者的实际成就被人们忽略或遗忘,他撰写的医学典籍《沈存中良方》、《灵苑方》等多部医学典籍完全佚失。其知识之广博,在中国历史长河中,堪称第一人! 既然沈括成就如此之高,为何他远不比同时代的苏东坡那么有名气呢?原因是在那年代,无论是社会名流,还是普通民众,都热衷崇尚诗词歌赋等奢侈文化,贬低、无视或完全没有意识到像数学、自然科学这类基础文化的重要意义。…… 从蒙当甸到勐藤部的直线距离也就三百多里路,若是平地,按一般的步行速度每小时走十里路,需要的总时间也就三十几个小时,除掉休息与睡觉时间,最多也就两天就可以走到。而这些深山里的土著和村民们,一个小时的步行速度还远不止十里路,通常都达到每小时十六里光景。但佘琅他们整整走了五天时间,由此可以想象,这里的地形有多复杂,交通有多么的不便。因为有佘琅和刀白凤这样的高手在,路途中不时遇到的猛兽侵扰就可以忽略不提。 劫后重生的勐藤部村民,终于回到家乡!不仅回来了,失去的物产也得到了丰厚的补偿。全村沸腾了,他们从绝望与愤懑中,一下子获得意外的惊喜,那种感觉,难于用语言描述。但那死去的几位村民,永远回也不来了,失去亲人的伤痛,只能自己慢慢舔舐伤口。 刀白凤问他们为何不见水仙儿?闹哄哄的村民们立即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个个都是愧疚不安的表情,好一会才有人告诉她,水仙儿母女俩被他们赶出家门,赶出勐藤部了!刀白凤惊问他们,水仙儿母女到底被赶到哪里去了?他们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她们向东边去了。 佘琅听闻这个消息,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连片刻也呆不下去,让母亲领着二十位绣面土著带着黄金财宝,直奔勐泐。刀白凤想和他一起去找水仙儿母女,可这些土著又需要人带领,只好由他一个人去了。 佘琅一个人返回东边去寻找水仙儿母女,因为东边就是他们过来的方向。这个方向就只有一条路,其他方向都是猛兽频出的茫茫原始森林。他很担心水仙儿母女出事,心里暗自不停地呐喊着:仙儿、莲儿,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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