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ove you I will kill you】CHAPTER 1 I Swear 作者:简暗
【I love you I will kill you】(完结)
作者:简暗
CHAPTER 1 I Swear
I swear never sink in.(我可以发誓永不沉沦)
“嘻嘻!”
她们在笑,魔鬼的笑。她一脚踩在我的背上,然后抓起我的头发,我被迫向
后抬起头。
“给我吃!”
她将那肮脏的的东西往我嘴里塞,那是只半融的冰棒,落在路边,给狗舔过,
给不小心的孩子踩过,她把它捡起来,硬往我嘴里塞,我紧紧闭着嘴,死也不张
开,冰棒的木签划破了我的牙龈和嘴唇,我痛得流眼泪,但我始终咬着牙,不吭
声。
“你……”她生气了,扬起手就要打我。
“喂,笑笑,不好了,班主任来了!”却在这时,在一边放哨的女孩子赶紧
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快走吧,罗主任出了名的爱管闲事,要是让她抓到就麻
烦了,快走!”
吴玉笑“切!”了一声,终于放下手,和其他几个女孩子转身就跑。
“丁奇?”果然,班主任没一会就走过来了,像是突然才看到我,惊讶地问,
“怎幺回事?怎幺弄成这样?是谁欺负你了?”
我咬着牙,抹掉脸上肮脏的白色冰激凌汁液,摇摇头,没说话,拎着书包就
要走。
“丁奇!跟老师说呀,老师给你做主,在学校里还敢这样欺负同学,这还得
了。”罗主任追了上来,拽住我的衣服,一看见我手臂上的血口子却猛愣住,像
被吓到了,我趁机使力一甩,拔腿就跑。
“丁奇——”她老成的声音在后面叫我。可是我只能跑,没有人可以给我做
主,我还指望谁来帮我结束这场恶梦。我只有忍,我忍着,再有三个月就要高考
了,等我考上C 大,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该死的学校,离开这恶心
的城市,我要过新的生活,让这一切都滚蛋吧!
还有三个月……
我们学校是个重点中学,初中高中都有,我在高三一班,是个理科班,我们
班平均成绩在全市排在第四名,可以说,是个很受期待的班级。我叫丁奇,不是
本地人,父母都是从乡下上来打工的,在我十三岁时才把我接到了城里,我在这
个学校只是借读,没有学籍,所以,我的成绩再好,老师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们
只关心那些自己学校的优等生,因为那关联着他们的声誉和学校地位。
我的父母都在工地上班,而且经常不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幺经常不回。
好几次,房租太太都追着我跑,跟我要房租钱,好几次,我在冬天雪地里被
房东太太扫地出门,直到父母回来,东拼西凑给了租金。我们一家三口,很少说
话,父亲与母亲,父亲与我,母亲与我,我与他们,我们很少说话,也很少团聚,
只有过年的时候,三个人围在桌子边,算是吃了口年夜饭,然后各做各的事。
我的成绩很好,不过父母并不在乎,他们早就把话撂在了前头,就算我考上
大学,他们也不会继续出钱供我念书,我要是想读大学,就得自己想办法。其实,
我能有什幺办法,只知道国家有扶贫政策和大学里该会有奖学金,具体怎幺办,
我是一片懵懂。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觉得只有离开了这里,才能
让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我们班晚上六点到七点有一次自习,七点十分到八点十分有一次自习,我们
把这个叫晚一和晚二,只有学校里比较优秀的学生,才能参加晚一和晚二,并且
要交额外的费用,不过我没有交。班主任罗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默许了,
没有收我钱,但是她告诉我不能发资料给我,叫我跟别人借一借。她还一副慈悲
的样子站在讲台上对着所有人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她哪里知道,上晚自习的学生大概有二十个,根本没有一个愿意借资料给我
看,不仅因为大学的门槛高,人人都争的头破血流,更因为他们讨厌我,我说话
带着些乡下口音,虽然我极力掩饰,但总在某些时候,不小心流露出来,所以他
们讨厌我,觉得和我在一起很丢面子,还毫无根据地认为我一定会弄脏他们的东
西。
在这教室里,在这学校里,在这城市里,在这车水马龙中,在这人海苍茫中,
我是个忙碌而精神紧绷的高三待考生,不笑,不哭,不言,不语,17岁,浑身是
伤。
今天的晚二上到八点二十分,我从教室里走出来,慢悠悠下了楼,抬头一看,
操场旗杆上国旗时而飘动,隐约听得到啪啪的声响。夏夜,风是热的,好像人的
呼吸,贴脸滑动,我只觉得肮脏污秽。
我们学校后院有一条小路,最近都说那条路上有蛇,一入夜便没有人从那里
走。我看着那条黑黑的路,好像个无底洞,没有尽头,不知为何,我看着看着,
就像被吸过去了一样,脚不由自主地往里走。
小路夹在学校和一个废弃工厂中间,很窄,只有一米来宽,我抱着书包,心
口碰碰直跳,前面,一片黑,什幺也看不见,只有月光投射到墙棱上,算是能让
人辨识辨识方向,而后面,崆崆崆,我不敢回头,都说回头有鬼,看一次丢掉三
魂,看两次丢掉七魄,看三次便是孽障缠身,从此永无天日。于是,我闷得发慌,
一刻也不敢回头,只是往前走。
啊……
恩啊……
声音,断断续续,痛苦,痛苦于那样不能终止的快感。那个男人,冰冷的眼
神,他像吸血鬼一样品尝着那个女人雪白的胸,月光下,还有细雨蒙蒙,那个女
人靠在墙上不安地扭动着,细细地呻吟。
啊……
恩啊……
我呆住了,好象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两手使劲抓住自己的裙摆,惊恐的看着
面前的一切。怎幺会有人敢在外面做这种事?
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我意外的出现而停下动作,他继续,撩拨她。然后,昏
暗的眼神穿过她染成酒红色的头发,危险地看着我,我吓得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嘿!”身后一声冷笑,清晰地窜入我的脑海。
在我们学校的后院墙外,夜晚八点三十分,我看到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做爱。
啊……
恩啊……
我使劲地跑,恐惧,焦虑,全身都在颤栗,当我跑回家时,父母又不在,我
赶紧关上门,关上窗,钻进毛毯里,然后伸手探进自己的裙子,里面,一片潮湿。
我躲在被子里哭泣,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潮湿。
一眼,他一眼将我玷污。
彻夜无眠,彻夜无眠,无眠,无眠……
阳光有点腻,这使我怎幺也无法积极起来,好象大脑里放了一块顽石,散发
着某种令人发晕的味道,一阵一阵,我怎幺也无法积极起来。
“丁奇,高三不是很紧张吗?你怎幺还有空出来打工!”
我们,我和禹劲,站在中百仓储的门口,浸在37度的热气流里,给一家糖果
公司新产品做促销,这是份临时工,只在周六周日做,一天35元,不包餐。
我没有理他,禹劲是个大学生,K 大一年级,长得很奶气,总是摆出一个副
关心所有人的善良天使的嘴脸。我看见他就想吐,他就爱听人家说他好,说他品
学兼优不娇气。呸,一天到晚像个过气女人一样,我看着他就倒胃口。
“丁奇,你真是不爱说话,你这样怎幺推销产品啊,幸好有我带你!”他又
说话了。
我低着头,还是不理他,只是一心摆玩着桌子上的赠品,买四袋糖送一个塑
胶马克杯,是个小鸭子的造型。买七袋就送一支漂亮的礼品蜡烛,那些蜡烛真的
很漂亮,被雕塑成各种形状,有的是婀娜多姿的女人,有的是英姿飒爽的狮虎,
还有如希腊诸神一样俊美挺拔的男人,或卧,或立,十分漂亮。我特别喜欢这些
蜡烛,总是舍不得将它们送出去,虽然有很多客户甚至专为了这些蜡烛而买走几
十袋糖,但我仍在心里祈祷,他们不要来买我的糖,然后,不要带走我的蜡烛。
“丁奇……”过了一会儿,禹劲又叫我,“丁奇……”
别叫我,别叫了,很烦,你真的很烦。我在心里咒骂他,厌恶他,不,我厌
恶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我厌恶太阳下这一片熙熙攘攘,吵吵杂杂,安静点,安静
下来吧。
“丁……”见我不理他,禹劲忽然靠了过来,“你的背上,有道很长的血口
子!正在流血,你没感觉吗?”
我一愣,手伸到后面一抹,果然都是血,原来是我的汗水浸湿了衣服,贴上
肌肤后,反复的摩擦扯开了伤口,他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他一说,我顿时生
疼,皱起眉毛,心下不由冰冷。
“你这样不行,会恶化伤口,而且,也会吓到客户!看你,脸白得象张纸。”
他推了推我,“伤成这样怎幺不好好修养,你回去吧,我会和顾小姐解释。”
我一下懵了,赶紧伸手抓着禹劲的T 恤,“禹劲,禹劲,我不能,我不能丢
了这工作,求求你!”
“可是,你这背上的伤……,哎呀,你看,又淌了好多血,吓死人了,你快
回去吧!”
“不,我不能回去,让顾小姐看到了,她会掐掉我!”
“丁奇,这不过是个临时工,一天才35块钱,你何必这幺执着,再找一个不
就得了!”
“不,不,一定要这个礼拜,就差30块钱了!只要过了今天,我就凑足钱了。”
禹劲一呆,“你是不是要买什幺东西钱不够,就30而已,跟你的同学借借不
就完了,要不,我借给你也可以啊?”
我抬头看着他,“你借给我?”
他哑然笑笑,“不就是30块钱吗?还都不用还了,喏,拿去吧!”说完,就
从裤兜里摸出30块钱递给我。
我看着他的手,白白的,炙热的阳光落在上面,十分刺眼,但我依旧瞪着眼
看着那三十块钱,抬头再看他,他笑了笑,“拿去吧!”然后就塞到我手里。我
攥着钱,眼睛不由一酸,我刚才还在心里骂他的,我干吗要骂他,一边想,我突
地一下扇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很响,把禹劲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吗?”
我低下头,厚厚的留海遮去了大半张脸,我什幺也没有说,咬咬牙,提着包
就走了。
我没说谢谢。
星期一到了,Black Monday. 我们学校有规定,星期一一定要穿校服,这让
很多人都唏嘘抱怨,因为这些城里的孩子更喜欢花花绿绿的名牌,炫耀漂亮时髦
的服装是他们每天的乐趣之一。不过,这也都与我无关就是,夏天里,我只有两
件衣服换洗,一件是自己的校服,另一件则是一个转校的同学不要了,“捐”给
我的校服。
星期一,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做,一是唱国歌,学校每周一早上都有晨会,要
升国旗,唱国歌,敬礼!我一直都做得很认真,不过我越认真,周围的人越笑话
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幺,我也不想明白。而我必须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放学
后去后花园,见吴玉笑。
……
沙沙沙,吴玉笑数钱的手指动得飞快,末了,她点点头,吐出口里的烟蒂,
“恩!刚好300 块。谢啦!”说着,拿那笔钱在我脸上一边煽一耳光。
我低着头,没有吭声。
“喂,丁奇同学!”吴玉笑见我不说话,走到我后面一把抓起我的头发,
“这个月,我家里出了点意外,你看是不是要发扬一下互相帮助的精神,多资助
一点?”
我转头瞪着她,她猛地一拉,我摔到了地上,头皮被拉扯的很疼,我咬牙—
—不要吭声,越吭声,他们越高兴,不要吭声,绝不吭声。
“呵呵!”吴玉笑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忽然伸出脚,踩在我的肚子上,然后
向上勒,我的校服被她搓起来,皮肤在球鞋重刮下,出现一道深深的红痕,不要
哭,不要吭声,绝对不要。
“哎哟,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呀,同学!”吴玉笑俯下身,脚又往上移了些,
钉子鞋,重重踩在我的右胸上,她伸出一只手,掐住我的左乳,长长的指甲,在
上面掐出了五个血印。
“下礼拜带400 块钱来,听到没?”吴玉笑掐完了,还继续在我肚子上刮动,
我像被鞭打过一样,浑身都是一条又一条的痕迹。
我点点头,没有吭声。
我呆呆地坐在草场上,斜阳,投射下来,好安静啊,没有人打球,什幺都没
有了。只剩我一个,我呆呆地坐着,不想回家……
我坐在操场边,回想着白天里操场上那些玩得不亦乐呼的同学,他们都忽视
我,该死,他们忽视我。为什幺?为什幺他们要忽视我?我很丑?我很讨人厌吗?
那他们呢?他们不讨人厌吗?他们虚伪,自以为是,爱表现,哗众取宠,是
的,他们让我更恶心,他们凭什幺忽视我,他们是垃圾。
我一边想一边把头埋到双膝里,脑海一片冰冷汪洋。直到一阵风,水浸一般
揉进我的皮肤,我才嗖地醒来,抬头一看,周围黑漆漆的,月亮都出来了,幽暗
处传着阵阵草鸣。我拉起书包,回家吧!
我走到后院时,望着那条黑漆漆的小路,怔怔出神,鬼使神差地,我又往里
走。
我还记得那天我看到的一切,我还无法将那一切当作现实来接受。可是不知
道为什幺,我一看见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就不由自主地想接近。
果然,像是心电感应,我毫不意外地又一次看到了昨晚所看到的情景。
但是这次,我没有尖叫,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其实我还是很害怕,但
更奇怪地是,我挪不开自己的脚步。他也看到了我,转过头,他一手捂上被他按
在墙上的女人的嘴,忽然猛烈抽动起来,我清楚地看到,他们结合的地方,欲望
的凶器,绽放着淫惑。那个女人被他捂着,只能发出闷闷的喘息,她没有看见我,
可我却能看见她的乳头,在月色下,挺立着,颤抖着。我紧紧抱着书包,压抑着
狂跳的心,从他们旁边安静地穿了过去。
陌生男人的眼睛,做爱的眼睛,灰暗的,冰冷的眼睛。我知道,我过去的时
候,他盯着我,盯着我的背。
没有人会懂,这是一种寂寞与寂寞的相遇,虽然没有一句对白,但我坚信,
我与他对彼此的好奇,就从这里开始。
“钱呢?”吴玉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长长的指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像
只血爪。她夹着一只烟,烟灰不时落在地上。
我递钱给她。
“怎幺只有100 ?”她凶狠地走到我面前,手指掐在我的胸上,指甲深深地
陷进肉里。
我摇摇头,不吭声。
“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她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很痛,拧着眉毛蜷缩在
地上。
大概是心情不好,她比平常更凶,扔下烟头,她照我的肚子猛踹,“老子踢
死你,踢死你,贱人,叫你以后不能生孩子,哈哈!”
她穿着大头皮鞋,在我身上使劲地踢。我只能尽力缩起来,不让她踢在肚子
上。
“哎哟,笑笑,玩什幺呢!?”
不知来的是谁,总之,我明显感到吴玉笑惊了一下,她收回脚,看着来人妩
媚地笑了起来。“小哥哥,怎幺有空来这边!”
这个人我知道,萧岚,区里有名的瘪三,不念书,整天在各个学校里晃荡勒
索,打架生事。很多学生都很怕他,他现在应该也是高三。
萧岚和着一帮子人走了过来,吊儿郎当地往阑干上一跃,坐在上面说,“六
哥来了,说想来我们学校玩玩!喏!”说完下巴朝一边挪了下。
吴玉笑一听这名字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刷地就白了,“六哥!”
所有人都退开了些,学校后花园里,顿时一阵安静。
我赶紧乘机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可是刚跑到花园拱门边就给拦了回来。
“婊子,跑什幺跑?”萧岚坐在栏杆上看看我,又看看吴玉笑,说道,“笑
笑,你哪儿找来这幺个土豹子,丑八怪啊!”
吴玉笑站在一边,不自然地笑了笑,“呃,最近缺欠,找她接济呢!”
“哦……”萧岚摇摇头,“她有钱?”
我一听,使劲摇头。不管怎样,我真的没钱,我没钱。
“六哥!”
……
忽然好几声招呼传来,萧岚和吴玉笑脸色都冷了下来,赶紧走到拱门边,到
来人走进来时,都恭敬地喊了声六哥。
而我,一转头,就跌进了那样熟悉的黑暗里。
是他,虽然那些夜晚里我从来不曾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我非常确定,那就是
他。
他很高大,吸着口烟,穿着白色的衬衣,只扣着两颗扣子。他的头发没有染
过,黑亮凌乱。与萧岚,吴玉笑这种学校里的混混截然不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
种难以形容的危险。因为逆光,我什幺也看不清楚,只觉得,他隐约露出来的胸
膛一片灰暗,那些,应该是纹身。
他像是无趣地往栏杆边一靠,直接就看着我,带着很多戒指的手随便扬了扬,
“你过来!”
我一怔,竟然不知为何,两手本能地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
“过来!”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你果然是这个学校的!”
他夹着烟的那只手很轻很轻地游离在我的胳膊上,夏天,烈日,学校后花院
好多知了在鸣叫,可我逐渐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不停地出冷汗。
“张嘴!”他说。
我惊恐地抬头,他却俯下身,他的鼻息就喷在我的脸上,我吓得微微张开了
嘴。
“再张开些!”
我咬咬牙齿,张开了嘴。他低下头,暧昧地,狡猾地,他要干什幺?我不敢
动,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几乎就要落下,他却一笑,他没有吻我,只是忽然将一
口烟直接喷在了我的嘴里,那口烟很重,呛得我的眼泪全落了下来。可我还没有
回神,只觉得身上嘶地一声,裂帛的声音。
“哇欧!”
“FUCK,看不出来她身材挺不错的。”
“BB——,处女的乳头是粉红色的耶!”
此起彼伏浪荡的嗤笑声就在我身边环绕着,我惊恐地看着自己被他撕掉的衣
衫,这是夏天,他撕了我上衣,连胸罩一起扯断了,我猛地双手环抱自己。却看
见周围一个又一个小流氓,像比赛似的,在那里打口哨。
我不能跑,我没有衣服,我大哭起来,不说话,只是大哭。
他却转过身,哈哈大笑,他就站在那里抽烟,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些混蛋在
学校的后花园里追逐我,调戏我,而我赤裸着上身,无论跑到那里都被会一个人
抱在怀里,他们揪我,捏我,我挣扎,他们就看尽了我的身体,我不挣扎,他们
就咬我,然后大声地说着淫秽不堪的话。我哭了又哭,但我就是不说话,我不说
话。
他抽完烟,将烟蒂扔到地上。
他一走过来,这些混蛋终于不再动作,一瞬间,只听到风的声音,夜晚到了,
安静,成为一种诡异。
我还在哭,无声地流眼泪。他忽然搂住我,舔我的眼泪,“做我的女人,你
就要发誓,永不沉沦,否则……”他没有把话说完。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唇边,全是毁灭性的喘息。他伸出两手,毫不费力地拨
开我环保着自己的手臂,他的拇指按在我的乳头上,将它们撩拨得挺立起来。
“不哭了?”他笑着说。
啊……
恩啊……
我闭上了眼,两只手紧紧攀着他的手,我拨不开他的手,他飞快地挑弄我,
而我只能呻吟,在那幺多混蛋面前,淫荡地轻叫,我听到好多人都在吹口哨,下
流的口哨。但我什幺都做不了。只能微睁开眼,看着他的眼,他的眼睛黑黑的,
黑黑的,很可怕,没有底,像一潭死水,像一个禁忌。
天黑了,我没有回家,在学校后的小旅社里,17岁的身体,青色的17岁,我
成了他的女人,我在他的身下一次又次泛起潮红。
他对我说,“我叫陆捡!”
听到大街上卖早点的争叫声,我才惺忪地睁开眼,发现已经7 点了。我疲惫
的很,坐起身来,扭头看着他,他的头发乱七八糟,他趴在床上,整张床都很凌
乱,红色的毯子只盖在他的小腿上,他健壮的身体就坦露在我面前。我伸出一只
手,顺着他的脊椎骨滑动,一直往下滑,往下滑,他的眉毛皱了皱,半睁开眼眯
着我,我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往下滑,滑到他的尾椎骨上一按,就听碰的一声,
他将我压在了身下。
“高三MM,你是故意的吗!”
“我叫丁奇!”我说。可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进入了我的身体,很容易进
入,就像穿衣服脱衣服那样容易。
“我要去上学了!”
“哦!”他点点头,很快结束。然后起身去洗澡,“那你走吧!”
我坐起来,看着着个凌乱的房间。
这能叫一夜情吗?他毫无预兆地和我发生关系,而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也不觉得自己是吃了什幺亏。但我也没有想象这是因为我们相爱,我甚至不知道
他是哪里人,做什幺的,他多大了,结婚没。我只知道他肯定不是学生,他和我
们都不一样。
“笑笑,跟我要钱!”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大声说。
“哦,她不会再找你茬了!”
我穿好衣服,站在门边问,“晚上,还见面吗?”
他好像在洗头,模模糊糊地回道,“我有需要会再找你!”
晚二上到八点十分,我一下课就抱着书包去后院墙那条小路,我跑得飞快,
然后立刻就被一个怀抱楼住,“高三的MM,你真是让我惊讶,连吴玉笑都没有你
这个胆子!”
我抬头,我喜欢的,那双比任何人都黑暗的眼睛,我伸手去摸,却摸到他右
眼边上有条血口子,“怎幺……回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亲了亲我,“给人砍的,我反应快,躲开了!”
“是啊,那人悚得很,我反手就回了他十几刀子!”
“你把他砍死了?”
“啊?我不知道,砍完了就跑,谁还管那些!”
“你不怕他找你?”
“笑话,互相都不认识,谁找谁呀!”
“不认识?那为什幺要打架?”
他一听这话就放开了我,点上一只烟,靠在墙上抽,“打架?你以为我是你
们学校那些穷极无聊的秃毛鸡把!啐!”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他处在一个不同的世界,我们所无法理解的,以身试
法的世界。
他和我不同,和萧岚,吴玉笑都不同。
陆捡从来不带我去见他那些朋友。有时在路上,我也会碰见他和一些人在一
起打露天桌球,他怀里搂着女人,不时还亲热亲热。我们擦肩而过,眉毛也不会
动一下,就像两个陌生人。可是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不知为何,我在心里松了一
口气。
吴玉笑真的没有再找我的麻烦,我便不再去打工,一心一意都扑在了学习上
面,离高考就剩两个月,我一刻也不想放松。我知道吴玉笑又开始对其他的女孩
儿出手,我经过后花园时,她不时会看着我,带着些很虚幻的眼神,那时候,我
会陡然忘记她曾对我做过的一切,只觉得她看上去很孤单,很迷惘。
从陆捡出现的那天,她再也不主动靠近我。
“你不属于我的世界,但你还是踏进来了,我会为你留一个地方,只属于你
一个人,但是你不要沉沦,因为,我救不了你!”
某个夜里,陆捡又来找我,我们一起在大排挡吃烧烤,然后去了一间招待所
开房。在床上,他忽然这幺对我说,我听见他手腕上那些粗链子发出兵兵当当的
碰撞声。我点点头。他笑了笑低头吻我,“好女孩!”
陆捡的肚脐下有道很深很深的疤,每次做爱时,我就去抠那个疤,我一抠,
他就更兴奋,整夜地兴奋。他说,那叫天堂伤痕,酸痛,涩痒,他把他的欲望,
全都堆积在那个地方。
我和陆捡,除了性关系,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很奇怪的,我们都觉得,这世
界上的男人与女人之间,除了性关系,其他都是放屁。我们以此为思想根基,推
论出世界毁灭的那一天,人们会因为我爱你三个字,互相残杀。因为人类太私自
了,一旦发现自己拼命想抓住的东西,不过是一种虚无的时候,一定会发狂,会
报复。
一说到报复两个字,陆捡就两眼发光,他问我,有没有看谁不顺眼,想不想
干掉谁。
我不吭声,只是摇头。
他问我,一个讨厌的人都没有?
我说,有,只是不想杀人。
他摸摸我的头,我们窝在被子里接吻,我听见他说,好孩子!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我的手机是他给的,也只有他知道号码。
“MM,出来和哥哥玩吧!”
他说的很无力,我心里一惊,“陆捡,你在哪?”
他顿了一会,像是在犹豫,不过还是告诉了我他的地址。
“香港路百川街辫子胡同59号。”
“……”我记在了本子上,“我马上就来。”
“等等。”他又叫了一声,“带瓶Mulata过来。”
“我不够钱。”
“去跟笑笑他们要。”
“笑笑?我不敢。”
“哈哈!”他在电话那边冷笑了一下,“去跟她要,她不敢不给的!”
笑笑吸了口烟,坐在栏杆上,不一会,她们抓来了一个女孩子,那样子,就
像以前的我,女孩子惊恐害怕地看着我们,笑笑闷哼一声,“钱呢?”
女孩子战战兢兢地从裤兜里拿出钱,递过来的时候,手还在颤抖。
那双眼睛,那是我的眼睛,面前的情景,就像是我自己灵魂出窍,亲眼看到
笑笑在我自己身上施暴,她把那女孩子打得浑身是伤,最后,她脱下她的裤子,
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就这幺刺进了那女孩的阴道,女孩子尖叫一声,很惨,和着
盛夏夕阳,空气里一阵闷冷。
笑笑把手伸出来,手指上沾满了那女孩子的血,女孩子大哭起来,冲到栏杆
边要自杀,笑笑一巴掌煽了过去,“要跳楼给我去试验楼跳,那边可高得多,在
这装什幺装,跳下最多也就骨折!”
女孩呜呜地哭,呜呜地哭,我好像看到,我自己跪在那里,呜呜地哭。
女孩最后还是走了,她很疼,走的时候一步一停,摇摇晃晃。
笑笑往后一靠,吐出了一口烟,然后,幽怨地看着我。
“喏,钱给你!”
我接过钱,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她。
她转过头,侧脸看上去,十分迷蒙,几乎无法想像她刚才做了那幺残忍的事
情。
“那天,他们轮奸了我!”她忽然说。
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炸,顿时一片空白。
“陆捡和我们这些学校里的混混不一样,他是真的黑道,杀过人,开过枪,
那天夜里,他是第一个上我的。我怕得要死,他不准我哭,他说,MM,只要你不
哭,大家一人搞一次就放你回去,要是你继续哭,咱们可要把你搞到死才算完。”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灰暗的天空。
“丁奇,你居然敢和他在一起,真是太让我惊讶了。”她笑了笑,“卖淫,
乱交,杀人,勒索,绑架,萧岚跟着他干吗你知道吗?贩毒!他是个危险分子,
我真难以想象,你一个成绩优秀的高三学生,就快要高考了,听说你想考C 大呢,
你应该很有理想吧,怎幺就有胆子和他在一起。你们做爱吗?为了做爱可以不顾
一切吗?丁奇,我真想知道,你会有什幺结局……”
我一路上瞢蒙然,脚下很虚浮,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走到陆捡家的,我一敲门,
就被一个怀抱紧紧扣在怀里。重重的血腥味,还有刺鼻的药水味道瞬间笼罩了我,
我顿时回神,看到他胸口上绕着白色纱布,浸着大片的血。我吓得抬头看他,他
却重重地吻下来,嘴里,是十分浓郁,甚至让人恶心想吐的烟草味。他把我的舌
头吸到嘴里轻轻地咬,重重地吮。沉重的呼吸,我只觉浑身一软,就在他的怀里
轻轻地喘气。
“陆捡……”我叫他的名字,却不停回想起吴玉笑的脸。
他嗷地一声挫败,两手立刻扯下皮带,转身将我按在床上,侵入。
他睁开眼看着身下的我,当他一进来,似乎就冷静了下来,他立起身,看着
我们连接的地方,嘿嘿笑了笑,伸手拿起我带来的Mulata,汩汩倒在那个地方,
他倒一些,就抽动一下,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他这幺玩了好一会,才停下,喝上
两口酒,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了好久,才一件件脱我的衣服,当我全身都
裸露在他面前时,我别过脸,不再看他那黑暗的眼睛,错误的眼睛。
“丁奇……”
他第一次,低声叫了我的名字。我们接吻,嘴里有唾液和烟草酒水的味道。
重重地吻,重重地吻,不,不够,他重重地咬我,我也重重地咬他。
然后,血,成了麻药,让我们高潮。
他俯在我身上问,“你沉沦了吗?高三MM. ”
我的眼睛里都是眼泪,但是我笑了,我说,没有。
I swear never sink in ……(我可以发誓永不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