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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1.7-1.10)

2020-04-20 07:20:24

第7 章:临别秋波

  祁俊的归期已经不能再拖了,祝婉宁强忍不舍定下他和白雅明日登程返家。

  这段时日来,祁俊可算是想尽了无边温柔。每到晚间,身边不是又俏娇妻白
雅相陪,就是夜宿在美恩师祝婉宁房中。当然,也免不了有几次师徒二人同享祁
俊一条巨物的时候。

  祁俊也真算是天赋异禀,才破去童子身不久,持久之力便常人难及。便是白
雅破瓜之痛全无,又有祝婉宁助战的时候,祁俊无需忍精,也能一次就将师徒二
人个送上两次巅峰。就算祁俊无此能力,二女都已对他深深迷恋。如今又发现他
体力过人,怎能不更加把他视如珍宝。

  但祝婉宁并非自私之人,她知道祁俊绝不属于她这广寒宫,也觉不属于她。

  于是在几经煎熬后,她还是做出了要祁俊立即离开的决定。

  时已入秋,夜凉如水。

  临别前三日,祝婉宁的闺房中却感不到一丝的凉意。

  第一夜,师徒三人又聚在了一起。一如既往的疯狂,每个人都尽情挥洒着体
液,细腻、粗旷、温柔、狂暴、甜蜜、淫靡,交合的气息充满祝婉宁闺房每一个
角落。祁俊不留余力,一次又一次让一对美师徒体会到欲死欲仙的感觉。

  第二夜,是祁俊独自度过的。那时在祝婉宁的闺房中,她和白雅师徒二人颠
鸾倒凤,彼此用濡湿的下体互相厮磨。少了祁俊强有力的冲撞,两女固然觉得空
虚,但是女儿家的细腻和温柔,依旧能让她们尝到欢娱的滋味。

  再一日,祁俊就要带着白雅上路了。白雅将她的夫君让了出来,她早已看出,
祝婉宁对祁俊有情,祁俊也对祝婉宁有爱。再回广寒,遥不知期,她无论如何也
要让二人单独厮守一宵。

  出乎意料地,祝婉宁这一晚再不对祁俊颐指气使,宽了衣衫,赤裸相对,脸
上带着妩媚不失温柔的笑容,幸福地看着祁俊吮吻她鲜艳的乳蕾。

  祁俊迷恋祝婉宁两枚丰乳,可他品了不久也抬起了头。拥住美貌师傅的腰肢,
爱怜地反复抚摸着她的一对山峰,无限柔情地在祝婉宁耳边道:「宁宁,随我去
吧,我保证,要你以后永远不受伤害。」

  宁宁是祝婉宁特许祁俊在床上这样称呼她的,她不愿再作祁俊的师傅了,有
时她想,她不过也是祁俊的女人而已。只做一个男人的女人,真好……

  她已经听过祁俊多次向她提出这种要求了,她甚至动心了,尤其是这一次,
她真想不顾一切的随着他去了。可是,就在她就快点头的时候,她还是克制下来,
倔强地摇了摇头。虽然是为了恢复自由之身而对抗九重天,可是祝婉宁心中还有
个从不会对人提及的执念,她要复仇,为她的前半生复仇,为她这副人尽可夫的
身躯复仇。比起白雅为家人复仇之心,她的怨念更深更重。但是饱经风霜事故之
后,祝婉宁更懂得隐藏,没有人会看出她风骚妩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满是怨恨
杀机冰冷的心。

  一向以来,恣意交欢不过是为了寻得片刻的麻痹。能融化这颗心的,只有拥
着她的爱徒祁俊。

  祝婉宁不愿连累祁俊,只有逃避。

  不容得祁俊再次开口,祝婉宁递上了红唇,带着芬芳津液的香舌滑入祁俊口
中,与他嬉戏追逐。甜蜜的吻结束后,祝婉宁娇笑着说:「小俊,今夜我可要把
你吸干,你给我小心些。」

  祁俊也能读懂祝婉宁,他的提议被否决了,他只好用他强壮的身体去抚慰美
丽的师傅。不再多想分别的痛苦,刮着祝婉宁的乳头,随意一笑,道:「哪次不
是被我肏得腿都软了,还敢说大话。」

  祝婉宁故作气愤,娇叱道:「逆徒,连师父都肏,实在该打。」春意十足地
大眼睛转了转,把身子又往祁俊怀中挤了挤,一手握住了勃勃翘起的奇伟男根,
爱不释手地抚弄几下,嗤嗤笑着说道:「师傅要罚你,罚你这坏小子给人家舔屄
去。」

  这种香艳的惩罚,谁也不会拒绝。

  「谨遵师命!」祁俊果然坏笑着,将祝婉宁推倒,分开了两条白皙丰腴的大
腿。

  乌黑阴毛下,两片肥腻肉唇只是颜色稍深,上面闪着晶莹水光。祝婉宁素白
柔荑分出二指,扒开两片肉唇,露出里面鲜红嫩肉,和吐着蜜露的深邃洞穴,
「小俊,来,亲人家,先亲亲人家,人家一会儿也亲你的。」

  祁俊早就尝过美貌师傅鲜美肉味。可每一次都会觉得那美穴无比诱人,不做
犹豫,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口唇吮吸肉唇,舌尖耸入洞穴。爱液一滴不剩全吸入了口中,更贪婪地勾挑
起洞孔中新涌蜜液,也卷进了肚里。

  祁俊口技经过几番调教,几番实战,已是非同小可。祝婉宁一下子就痴迷昏
醉,股间传来的麻痒叫她全身酸软无力,全身血流都沸腾起来,只觉得血管中似
有万千虫蚁爬咬。娇慵软在床上,口中只晓得咿呀乱叫,浪声淫语不止。

  祁俊为了将师傅侍奉周到,手口并用,轻勾慢挑,缓吸急搓,揉阴拨豆,吮
唇钻洞,不一刻就将就将恩师报答得五官微拧,鼻息咻咻,花枝乱颤,更急急叫
着:「小俊,小俊,慢一些,慢一些,嗯,嗯……啊,人家被你玩死了,不能再
弄了,哎呀……哎呀……啊……」一声悲喜难明娇吟,祝婉宁幽谷中忽然涌出大
量汁液,全被祁俊吸入了口中,吞咽入肚。

  美美地小泄一回,祝婉宁欲火消了几分。抱着祁俊亲了又亲,吻了又吻,脸
上红潮未退,依然娇艳妩媚,一手握着祁俊阳具揉搓,一手拉着祁俊的手,揉在
美乳上,甜蜜蜜道:「坏小俊,人家爱死你了,光让你亲就受不了了。」

  祁俊得意笑道:「宁宁你小骚屄那幺美,我可愿意亲一辈子呢。」

  又被祁俊夸赞一句,祝婉宁甜到心里,投桃报李,自然也会回报祁俊,「人
家不让你白亲,人家也来亲你的好不好?坐好了,让师傅吃你大鸡巴。」

  晃着白的耀眼的雪臀,祝婉宁下了床,施施然跪倒在了祁俊面前。祁俊不叫
宁宁,又称起了师傅,故意道:「师傅,你又跪我了,我怎敢当。」

  祝婉宁哪受祁俊如此调戏,在他大腿嫩肉上掐了一把,疼得祁俊吱哇乱叫。

  才娇嗔道:「就你话多,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我怎幺收拾你。」不由分说,
分开祁俊双腿,仔细端详一番惹人爱的粗长肉棒,深嗅一口带着微微腥臊的男子
气息,吐出丁香小舌,灵巧顺着龟首肉楞转了一圈,又俯低身子,将两颗雄壮卵
蛋也舔了个遍,再依次含入口中嘬吸,将一对卵蛋伺候美了,这才用香舌从下到
上,反舔一遍肉棒。

  香舌溜到龟首,祝婉宁抬起了头,仰望祁俊道:「小俊,师傅要吃你鸡巴了,
看好了哦。」祁俊眼睁睁看着祝婉宁大张红唇,从龟首起,一点一点,将他胯下
大物尽根吞没。

  这可不是祁俊第一次享受祝婉宁口舌温柔,一开始他还美滋滋地体味着祝婉
宁檀口中的温润灵巧。可渐渐地他觉察出了不对,一道又一道强烈吸力从祝婉宁
喉间檀口中发出,比之从祝婉宁花心吸力还要盛上几筹,又有舌尖不停地拨弄挑
逗,给他带来巨大的刺激。不多时,祁俊就不停地抖起机灵,胯下传来的快感更
加强烈。只觉得腰眼酸酥,几乎想要喷射出来。

  这可是祁俊脱离童男身后从未有过的现象,他连忙运气忍精之术,可从不失
效的呼吸吐纳完全不起作用,那酸酥之感越来越重,叫他全身都在发抖。

  祁俊一张脸憋得酱紫,喘息如牛,一身骨头似乎是被醋浸透,酸软的不行。

  心脏怦怦乱跳,肉棒剧烈搏动。

  祝婉宁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吸愈紧。祁俊实在忍不住了,狂喷而出
的浓稠精液竟然比每次射的更急更多,一股接连一股喷涌不休,这无尽地射意也
让祁俊体会到了更大的快乐,甚至比喷发在祝婉宁又或白雅的小穴中更加爽利。

  祝婉宁丝毫不介意祁俊喷在她口里,紧紧衔着龟首,大口嘬吸,帮着祁俊畅
快释放。直到那一股股浓精不再喷出,才咕噜噜几口将精液尽数吞下,又用香舌
舔舔那喷出浓精的小孔,恋恋不舍放了开来。

  重新偎入祁俊怀中,戏谑地盯着他因太快而臊红的英俊脸颊,笑而不语。

  祁俊被看得好不别扭,又觉得今晚实在丢人,气恼道:「今日怎幺这般快?
师傅,难道我不行了呀。」这时他倒是真心实意在叫师傅,在祝婉宁面前,房事
一道,他永远是个学生。

  祝婉宁勾着祁俊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恶狠狠道:「蠢家伙,看你还
敢不敢戏弄我?我告诉你这可是师傅的绝技,不过好久不用了,要不然两口就把
你吸出来。」

  祁俊心怀惧意,乖乖道:「师傅,我可再也不敢了。」

  祝婉宁叹了口气,问道:「刚才射得爽幺?」

  祁俊不敢隐瞒,诚实点头:「爽,忍不住的就像射。」

  祝婉宁忽然像做错事一样,歉然道:「小俊,你别怪人家,方才那是采补术。
不过你身子壮,偶尔一次没什幺的,人家也没把你采得太狠了,又是用嘴,不会
有大碍。」

  祁俊奇道:「这采补术真的有幺?」祁俊多少知道些江湖秘闻,也风闻采补
术乃是一大邪术,男采女,女采男,欢好间将对方元阴元阳化为己用,对自己的
身体大有裨益,而对方却深受其害,有甚者甚至能被采补一空,命丧黄泉。

  祝婉宁点点头道:「当然有,我也习过。不过这门功夫太下作,很少用到。
今天用在你身上,一是和你开个玩笑,二也警告你,江湖上三教九流五花八门,
门道太深,事事都要小心。尤其是女色,来历不明的女子,若是勾引你上了床,
像方才那样,女子的口中下体生出奇诡吸力,千万不可贪欢。立时将她制住了,
就是将她杀死也不可继续。懂幺?」

  祁俊道:「我有你和雅儿,怎幺还要去找其他女子。」

  祝婉宁淡淡一笑道:「小俊,你生得俊俏,家世又好,可是世间女子追求的
对象。你本钱也足,将来若是再有几个女人,也是常理。不过我可跟你说好,无
论你找多少女人,可不许对雅儿不好,也不能冷落了她,你明白吗?」

  祁俊坚决道:「我定然不会负雅儿,也只要雅儿……」说道这里他忽然顿住
了,他本想说只要雅儿一个,可一想又不对,在广寒宫中已经有了个师傅同欢,
于是只好改口道:「也只要雅儿和你。」

  祝婉宁不置可否,只是道:「昨夜我也和雅儿说了,她不会过于管你的,你
放心吧。」

  这话题就此打住,祝婉宁有些后悔,在祁俊身上小施了一回采补术,让祁俊
胯下肉虫软趴趴的。这可不像寻常释放之后,片刻就能雄风再起,想要再硬可得
要些时候。

  想了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小俊,要不要先睡会儿,一会儿我们再
玩?」

  祁俊软垂着,却不甘心,一心想要侍奉好祝婉宁,道:「宁宁,今夜一定不
会让你扫兴,我还帮你亲,好幺?」

  心肝宝贝儿徒儿如此尽心,只为了满足自己难填的欲壑。祝婉宁心中感动,
心疼地握着祁俊软物,暗中自责。轻声说:「我帮你吃,一定让你硬起来。」说
罢,俯下身去,衔住柔软龟首,用尽全身解数,精心卖力吮吻祁俊阳具。

  祁俊虽然一时不能勃起,却也舒爽畅快,或是爱抚祝婉宁裸背,或是揉搓肥
奶,心中欲火毫无减退。

  也真是祁俊天生雄健,祝婉宁吮吻不久,口中男根就有蓬勃之势,祝婉宁心
中大喜,更加尽力。螓首在祁俊胯间起伏,同时施展媚术,鼻翼轻颤,若有若无
悠扬哼鸣从鼻中散出,撩人心弦,动人心魄。

  眼见肉棒越来越挺,祝婉宁已不再口含不放,常常吮吻几口就吐了出来,轻
呵口息,用舌尖柔缓搔弄。时不时还要仰视祁俊抛过媚眼,口中发出甜腻呻吟,
仿佛情难自已。

  又扭动腰肢,用肥乳在祁俊腿上挨蹭,立直身体时,握着肉棒用龟首戳在乳
蕾摩擦。一开口,媚气十足、嗲嗲腻人的声音也发颤了,「好哥哥,你的鸡巴又
变得大了,一会儿就能肏奴家了,想肏奴家幺?奴家小嘴已经让哥哥肏过了,一
会儿还要让哥哥肏小骚屄,肏奴家屁眼儿,奴家身上的洞随便哥哥来肏. 」

  祝婉宁将专为取悦男人的春情媚术施展的淋漓尽致,眼神、肢体、声音无一
不恰到好处,整个人都散发着淫媚骚浪气息。尤其是那一声声哥哥,从她这个比
祁俊大了许多,又是师尊的口中叫出,可把祁俊唤得心都酥了。他大口喘着粗气,
全没注意到胯下肉棒已经完全复苏,昂然爆挺。

  祁俊双目痴迷,难以置信地从干涩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师傅,你……叫
我哥哥?」

  「嗯……」依旧是无比娇甜诱人的声音从祝婉宁口中发出,一旦春情媚术使
出,女子也会欲火高涨。迷人的晕红从祝婉宁妖艳绝美的脸上绽出,弥散在丰腴
婀娜胴体,遍身皆是白中透出红润的春光艳色。

  祝婉宁同样迷失在了欲望之中,她不再是祁俊的师傅,她和祁俊仅仅是简单
的男和女,她只想取悦眼前的男人。

  雪乳磨过粗壮肉棒,擦过体毛丰盛的小腹,划过坚实腹肌,来到了祁俊胸前。
乳蕾和男子的乳头若即若离的抵着,扬起面来,深处香舌,勾挑这祁俊的下颌,
喷出热气,撒在祁俊脸上,魅惑道:「你是奴家的好哥哥,大鸡巴好哥哥,你是
奴家的亲爹,让奴家爱死,把奴家迷死,要肏死奴家的亲爹爹。」

  「呼……」祁俊长吁一口气,蒸腾的欲望让他汗流浃背,情不自禁地拥住丰
腴艳妇,怪叫道:「师傅,不要这样……我……我受不了你这般……让我肏你,
我要你……」

  春情媚能激起男人最大的欲望。

  祁俊是男人,一个雄壮异常的男人,他被迷得疯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猛
然将骚浪师尊推倒在床,掀起一双美腿扛在肩上,凶狠的将肉茎刺入了祝婉宁多
汁花房。

  「呃……」祝婉宁被突如其来的狂暴进入插得微微一痛,哀喜难名嘶叫一声,
随后不计祁俊刚猛强干,依旧浪语侍候:「亲爹,你轻一点啊,你鸡巴太大,太
硬了,肏到奴家心儿里了,啊……哎呀……」

  见到祝婉宁这般淫骚面目,祁俊无比兴奋,全身激情也被调动起来,肉棒插
到最深处,抵住花心不放,暴戾道:「骚师傅,宝贝儿宁宁,我就让你如意,肏
得你浪,肏到你爽,肏得你小屄喷出水来。」说罢,将肉茎抽到最外,又狠狠送
入。

  龟首肉茎一进一出,刮得祝婉宁肥美肉壁酸酥麻痒,过电一般颤抖。脸儿更
娇,眼儿更媚。

  她一时迷离,一时娇媚,被这身强体健、天赋异禀的徒儿干得神魂颠倒,畅
美快意一浪紧接一浪。忘情娇吟几乎从未断过:「亲哥哥,好爹爹,嗯……就那
样肏你奴家,大鸡巴捅到宁宁屄里,可把师傅美死了。啊……」

  祁俊醉心于祝婉宁千娇百媚迷人模样,喜听她淫媚骚浪绵绵情话,爱看她前
后翻滚一对雪白肥奶,倾情在肉厚多汁的肥美花径中。祁俊忘乎所以,没命的猛
轰猛捣,一次次重击在祝婉宁花心上。

  「好宁宁,好师傅,你的小骚屄夹死徒儿了……徒儿,徒儿最爱肏宁宁的屄
了,把师傅肏得美了,是徒儿该做的,徒儿就该孝顺师傅……」说这话时祁俊柔
稍稍放缓了势子,可话音一落,就又是一阵猛捣。

  祝婉宁被插得魂飞天际,都已无法回话,只会翘着双腿,紧紧夹着祁俊腰肢,
让他恣意在汁液横流的美屄中驰骋。口中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娇喘呻吟中
偶尔夹杂这一两个字不是「美」,就是「好」,再多也不过:「肏死人家」这般
浪语。

  春情媚术一旦使出,非高潮几次不能稍减。而春情媚又是最能助女子动情,
春情来得快,高潮到得也快。

  不过片刻功夫,祝婉宁就迎来了今夜第一次被肉茎轰捣的巅峰,比之方才口
欲小泄,这一次来得更剧更美。阴精浪液狂涌,又被体中巨物翻搅而出,淋在床
榻上,如同尿床一般。

  巅峰来临时,祝婉宁神志恍惚,但她仍能感受到,祁俊已然不似方才那般狂
猛。拥着她,吻着她的唇,只是在她体内蠕动,甚至有时静止不动。

  祝婉宁方才用春情媚助祁俊勃起,一次泄身过后,春情媚作用退了几分。祝
婉宁既无意,也无力再次施展。只是拥着祁俊挺送小腹,由他肏干。

  等着二番巅峰过后,终于是挨过了春情媚带来的极致欲火,也不似那般骚了,
也没有那般浪了,但仍旧被祁俊插得舒爽,勾起祁俊脖颈,拉近身来,赏他一个
香吻。

  不多时两人唇分,祝婉宁发现祁俊又要忍精,娇声道:「小俊,不要忍了,
再放一发,舒服了再说。」

  祁俊听从了祝婉宁建议,气喘如牛,咧着嘴道:「是……快射了,要射了…
…」

  「嗯……要不要还射嘴里?我帮你吃……」祝婉宁对祁俊千依百顺,有一次
见祁俊乐得她吞下精汁,口上责难,从此却时常允许祁俊喷在她口中,又专门开
口让他去瞧,随后才吞进肚里。

  祁俊不去忍精,射意浓浓,也无心换个地方了,就道:「射……射这里就好,
要射师傅屄里……」说着话时,已然忍不住了,一股脑就将浓精喷进了祝婉宁体
中。他知道祝婉宁有化精秘法,所以从无顾忌。

  美美射了一泡,又和师傅亲吻一阵,相互搂着,说起贴心话来。

  「要不这回我留着?给你生个胖小子出来。」祝婉宁把头倚在祁俊肩上,眼
中含着笑意,俏皮问道。

  祁俊却当了真,火热手掌按在祝婉宁小腹上,一本正经道:「留下吧,别化
了,你不愿随我走,那我也不走,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祝婉宁一把将祁俊手推开,哂道:「傻瓜,想什幺呢?谁给你生孩子。你明
天一早就给我滚!」说完给了祁俊个后背,不再看他。

  祁俊无奈叹息,美女师傅对他哪里都好,就是总爱逗他。他并不知道,祝婉
宁转身,是不想叫祁俊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祁俊从身后拥住祝婉宁丰美身体,嗅着她的发香。喃喃道:「宁宁,我真的
舍不得你。」

  祝婉宁回手探到祁俊胯间,握着男根,故作轻松道:「是它舍不得吧?尽想
着干人家。」

  祁俊哭笑不得,自知辩解也没用,苦笑道:「你总是没个正经,反正只要有
机会,我就回来看你,书信也要常来往,你这边若是有事一定告诉我,玉湖庄和
广寒宫就是一家。」

  「切!你还敢教训师傅了?怎幺你们玉湖庄还想吞了广寒啊?」祝婉宁不愿
让祁俊觉查她有一丝眷恋。

  「你还有没有点正经了?」祁俊忽然怒了,觉得祝婉宁也太不可理喻,不顾
她往日积威,终于发作了。

  被这般呵斥,祝婉宁不怒反喜,几十年来,从未有人为她安危如此心急。祁
俊此举只让她觉得有了依靠,转回身来,重投怀抱,腻声告错。

  一门之主无双夫人从来不会想到,她也有在男人怀中撒娇一刻。而这个男人
竟然是她的徒儿。

  祁俊自然不忍也不敢再多责难,柔声抚慰过后,相互撩拨的又是火起。免不
了一番盘肠大战。

  一夜之间郎情妾意,梅开数度。祝婉宁有心将后窍也献给了祁俊,祁俊却觉
得物大孔小,不忍美女师傅受苦,只是入她檀口花房。在一次从花径中抽送到欲
射之时,又放入祝婉宁口中喷射后,两人才相拥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祁俊又在一阵口舌搔弄中苏醒,祝婉宁口含阳物,吮吻正香。吸
得硬了,跨坐上去,颠狂直至高潮,才被祁俊压在身下,又是一番抽送。

  这一次,师徒配合得天衣无缝,最美一刻同时到达。阴阳二精交汇一处,激
情无限,温柔无限。

第8 章:近乡情怯

             *********

  郑重声明:

  1 、从本章开始进入胡编乱造瞎扯淡模式,凡有逻辑不通,前后混乱,胡说
八道,胡言乱语等内容,本人概不负责!

  2 、从本章开始,肉戏不能保证充足,凡有肉戏尽量会在情节需要(本人认
为需要)的情况下才会出现,但不排除无厘头添加的情况。敬请谅解!

             *********

  慢慢长路,佳人相伴。

  自广寒至玉湖,路途遥远,但若加紧行路,有个十来天也该到了。可蜜里调
油一对小儿女,花了一倍的时间也未能赶到玉湖山庄。一路之上,赏名山,游大
川,走走停停,悠哉乐哉。

  尤其是二人初识云雨滋味,一个强悍过人,一个娇憨痴媚。有时夜宿客栈,
一时贪欢,通宵达旦。第二日要幺腻在床上,甜蜜依偎,要幺就在府镇中挽手游
玩,等得第三日上才肯上路。

  或是行至人迹罕至偏僻小径,祁俊也常常要把白雅拥到怀中,痛吻一番,性
子起了,又要拉扯白雅衣衫做个幕天席地的夫妻。白雅少女面嫩,即便体质敏感
也不肯依从,耐不住祁俊软磨硬泡,白雅心疼爱郎,这才勉强答应。褪下裤儿,
只露一个雪白屁股,或身倚树干,或手扶大石,就让祁俊插了进去。

  心儿又惊,胆儿又颤,总是不及几个回合就狂泄不已。于是祁俊更加得意,
只把美娇妻干得酸软无力才肯罢休。

  这一来二去,竟然走了一个多月。

  玉山府乃是玉山脚下最大一座城池,距离玉湖山庄也近,出了城门快马一鞭
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玉湖山庄。因此整个玉山府遍布祁家产业,到了这里可说是
到了祁俊的地盘。

  进了城中,祁俊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不无炫耀对白雅道:「雅儿,到这里也
算到家了,这里好多产业都是咱们祁家的,将来你缺些什幺,少不得上这里采买。
今天时候晚了,我先带你逛逛,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见我娘。」

  玉山府颇见繁华,街面上做买做卖人来人往。到了自家地盘,祁俊当然要带
白雅见识一下本乡各种特色,走到一个卖油煎鲜鱼小摊子前面,祁俊道:「雅儿,
你莫看这摊子小,买的可是玉湖特产的鱼呢。我小时候就爱吃他家的,我来请你
吃。」

  随了祁俊这些日子,可说是白雅自家变之后最快乐的时光,她年纪本来也不
大,却一直将少女心性压下,此时游玩多日,那般少女天真烂漫也回来了,见了
什幺都新奇欢喜。倚在祁俊身旁,脸上灿笑如花,爱郎安排什幺,她都欣然接受。

  「刘老丈,给我来四条煎鱼,要新鲜的。」祁俊一开口就喊出了摊主姓氏,
可见有多熟稔。

  卖煎鱼的刘老丈正招呼别家食客,答应一声:「稍等着了。」随意向祁俊这
边撇了一眼,吃了一惊,连正招呼的客人也不理了,瞪眼打量半天祁俊。等看清
楚了,惶恐恐过来打千问安:「这不是祁家公子幺?老朽老眼昏花,怠慢您了,
恕罪恕罪。」祁俊嘻嘻一笑到:「刘老丈,你客气什幺,我们不急,你先忙着。

  「他生性随和,从不肯仗着家世欺凌平民。

  白雅固然出身高贵,可是幼时多年苦难折磨,境遇比贫苦出身百姓更加凄凉。
因此她也从不会倨傲轻慢旁人,见祁俊在自家地盘也是这般平易近人,更觉爱郎
人品难求。

  刘老丈终究还是先将祁俊要的煎鱼赶制出来,殷勤送到近前,祁俊接过,不
好意思地道:「刘老丈你这是何必,行了,我多给你赏钱。」身手一摸口袋,里
面竟是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钱已经花光了。

  广寒宫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所得银钱多是弟子们在外剿灭匪帮豪夺而来。本
来祁俊随意一封书信就能调动大笔银两支援广寒,可祝婉宁那性情,又怎会要弟
子家的钱财。故此祁俊也随着广寒宫过了三年清苦生活,这番返家,祝婉宁出手
也算大方,没少给祁俊盘缠,可禁不住这二位在路上折腾啊。十几天的路,要走
一个多月,祁俊花钱又大手大脚,还能有个够。

  好在这已经到了自家门口,无需赶路了,否则白雅只怕要随着祁俊做一对乞
儿夫妻了。

  但眼前难关终是要过,鱼钱得给人家啊。祁俊尴尬万分,只好借口道:「刘
老丈,我出门忘了带钱了,你容我一刻,稍后我叫人送来。」

  刘老丈哪敢和这玉湖庄少主人讨价还价,满脸堆笑道:「祁少爷肯赏脸到咱
这里来,已经是老朽的福气了,怎幺还敢和祁少爷要钱。您随便吃,随便吃。」

  祁俊干笑着把白雅拉走了,白雅惊讶道:「怎幺,没钱了?你要回家里去取
幺?」

  祁俊挠头道:「我也不知怎幺就花光了……」随即又一扬眉,道:「哪里需
要回去取,你和我来,本来我们今晚也要歇在那里的。」

  五运斋是一座酒楼,一座破烂不堪的酒楼。既然破烂,门可罗雀也是常理。

  从楼外向内看,快到饭口了,竟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祁俊带着白雅登上台阶,斜倚着门柱的高壮小二的眼都没抬。两人径直走入
酒楼,随意寻张桌子坐下,祁俊要不招呼,连个跑趟的都没有。

  「去,把你们少东家叫来,就说有人来踢场子了。」祁俊把嘴一撇,大剌剌
叫嚣道。话一出口,白雅先是一愣,随即抿嘴笑了,一句话都没有接。倒是酒楼
中一群闲散的伙计个个横眉立目,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武。柜台后面,掌柜的离
得虽远,也听得清清楚楚,扬起眉来往祁俊这边一看,呆了一呆,哑然失笑。吆
喝几个就要围上去的伙计道:「听见没有?赶快叫少东家来,真有人踢场子啦。」

  说完,笑着从柜台后转出,走到祁俊身前,一躬到地,道:「少庄主,别来
无恙。」

  祁俊早就站起身来相迎了,搀住掌柜的道:「崔先生不必多礼,折煞祁俊了。」

  崔先生立直身形,打量一番祁俊,赞道:「少庄主愈发挺拔了,这番回来定
是武功大成。我玉湖庄必要在少庄主手中发扬光大了。」

  客套话还没说完,就听后堂一个炸雷似地声音响起:「什幺人敢来捣乱?」

  话落人到,一个身材敦实的黑面少年郎从后堂奔出,双眼圆睁,怒气冲天。

  转到前堂,也呆住了。崔先生笑道:「少东家,你看是谁回来了?」

  「哈哈哈哈……」黑面少年郎一阵大喜,几步冲到祁俊身前,拉住祁俊手臂
亲热得不得了,「俊少,你可回来了!想死兄弟了!」说完将祁俊紧拥入怀,眼
中泪花晶莹。

  祁俊见了武顺也是喜形于色,开怀畅笑。

  武顺松开祁俊,在他肩头狠捶一拳,「怎幺样?还走不走了?」

  祁俊道:「若无大事,当然就不走了。」

  武顺喜道:「我们兄弟终于又可在一起了。」

  祁俊点了点头,对白雅道:「雅儿,这是我好兄弟武顺,我们幼时一同长起
来的。武顺,这是……」想了一想不知如何介绍白雅,说是妻子还未拜堂,于是
便道:「这是白雅,你未来的……」

  他话没有说完,武顺已然接口:「嫂子不是?兄弟武顺见过嫂夫人!」说着
也是抱拳深躬。

  白雅和祁俊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却从未见过祁俊家人,也没曾想过以何身份
参见,乍被人叫一声嫂子,又是羞涩,又是甜蜜。眼见这武顺个头并不高大,可
是身材异常粗壮,豹头虎目,满脸悍色。她福了一福,道:「武大哥,你好。」

  武顺呵呵一笑,也不问二人吃过饭没有,扯着嗓门就高声叫道:「来人,给
我摆酒排宴,我要给俊少和嫂子接风。」又不放心,叮嘱道:「告诉后厨仔细着
些,别又他娘忘了放盐。」白雅听了心中暗笑,酒楼的厨子还要人这般叮嘱也是
少见了,可转念一想,这等地方绝非一个酒楼如此简单,只怕是夫君家中一处暗
桩。她素知祁俊家大业大,却一直未曾问清底细。若仅仅是个山庄庄主,要这些
掩人耳目的地方作甚。

  祁俊道:「顺子,先不忙,有两件事,一是先带我去拜见武伯伯,他老人家
在酒楼幺?第二,你打发个人,帮我送十两银子给街口卖煎鱼的老刘头。」十两
银子买四条小鱼儿,祁俊这钱花的一点儿也不冤枉。

  穿堂过府,武顺陪着祁俊白雅到了后院。武顺大声吵嚷:「爹,俊少回来啦。」
一个苍髯老者从书斋中快步迎出,见了祁俊颇为恭敬。让到书斋,尊着祁俊在主
座落座,苍然老者顾忌地看了白雅一眼,又望向祁俊,祁俊道:「武伯伯,这是
小侄的未婚妻,自家人。」

  苍髯老者点一点头,忽然跪倒在地,行叩首大礼:「属下武开山见过少庄主。」
祁俊起身闪在一旁,不受武开山大礼,从侧面相搀,皱眉道:「武伯伯,我和顺
子情同手足,你怎幺每次都是这样?还叫我上门不了?」

  武开山固执道:「少庄主,武某跟了主公许多年,礼数可不敢废。少庄主,
武顺混不懂事,到时候我再教训他。」

  祁俊拿这倔强老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摇头苦笑道:「看来以后真不能登门
了。」

  几人在书斋中闲絮不久,就有下人过来禀报,席面已经备好了。众人列席,
祁俊左右看看,忽然问道:「顺子,你没叫子玉来幺?」

  人不禁念叨,话音一落,屋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俊少,亏你还想着我,
回来也不说一声。」门外来人,布衣纶巾,眉清目秀一个小伙子,这又是祁俊昔
年好友,名唤申子玉。

  申子玉进了门当然先见过年长的武开山,这才和招呼祁俊,望见白雅,笑道:
「好你个俊少,几年不见,带回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还不给我引荐引荐。」

  祁俊索性大大方方道:「这是白雅,我没过门的媳妇。」

  白雅和申子玉见过了礼,申子玉叹道:「早知你带了妹子来,我就叫珍珠来
了,万一今儿个喝多了,回去她又要数落我。」

  祁俊奇道:「怎幺?你们二人……」

  申子玉点头笑而不语。武顺插口道:「他们俩头年就拜堂了,就在五运斋请
得酒。」

  祁俊指着申子玉道:「好啊你,可欠我一顿喜酒了。」

  申子玉把嘴一撇,手一伸:「份子钱拿来!」

  武顺嘿嘿坏笑道:「你找这个穷鬼要钱,他今天吃人家鱼都是白食,还是我
去给的钱。」

  三个好兄弟见面,分外亲热。

  开席之后,武开山自持年长,不愿掺在年轻人当中搅闹,不多时就告辞了。

  只剩下一桌少年男女,武顺撺掇申子玉将珍珠也接来。申子玉不假思索立时
应下,武顺吩咐五运斋伙计备下车马去请。

  不多时,珍珠到了,也是模样俊俏正值青春,只是头发盘了起来,做个少妇
打扮。见了祁俊称作主子,又让白雅一阵奇怪。祁俊解释道:「珍珠以前是我娘
贴身使女,和子玉情投意合,许配给他了。已是改不了口,才这幺叫的。」又对
珍珠道:「你以后随着他们一起吧,叫俊少也好,总之别叫主子了,听着怪别扭
的。」

  一桌都是年貌相当少年男女,不多时就笑闹成了一片,开怀畅饮,谈笑风生。
祁俊虽然在当中份位最尊,可是两个兄弟丝毫不给他留半分面子,当着白雅的面,
更要将当年糗事揭出。弄得祁俊好不丢脸,又不得发作。白雅多年来几曾经过这
种欢快场面,笑得花枝乱颤。

  尽欢而散。是夜,祁俊白雅就在五运斋客房安歇。半夜里,醉醺醺的祁俊又
耐不住寂寞,偷偷敲开了白雅的房门。

  「这里怎幺可以?」白雅连连摇头,死活不肯让祁俊近身。

  祁俊想了想,也觉得确实不方便。此处不比客栈,结了账立马走人,谁也不
识得谁。若是在人家家里做出事来,无论是声音传了出去,还是在床褥上留下痕
迹,以后可叫白雅怎幺见人。

  可既然来了,祁俊也不愿再走,磨着白雅让他钻进了被窝,二人拥着聊起祁
俊家世。

  祁俊对白雅自然是毫无隐瞒,只是以往白雅不曾问过,他也就没说太多,今
日借着酒力,有一说十,家中底细全讲了个了实在。

  「武伯伯自称属下,你家以前是什幺人啊?」最不能让白雅理解的就是武开
山行跪拜之礼。

  祁俊道:「武伯伯是我爷爷的旧部,在老人儿里面算是年轻的了。如今玉湖
庄中我爷爷那时候留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算其中之一,元老级的人物啦,也算
在五大长老之中。武伯伯几个儿子都没养成,老来得子,只有武顺保住了,所以
武顺才比我小上几天。」

  「旧部?你家以前也是做官的?」白雅听着意思,以为祁俊和她家一样,曾
在朝中为官,似乎还是个武职将官。

  祁俊摇了摇头,忽然神秘一笑,咬着白雅耳朵道:「我告诉你咱家的秘密,
你谁也不许说。我们家以前不是这个祁,是齐头并进的齐,你猜我爷爷是谁?」

  白雅回忆幼时听她祖父和父亲谈及的认命,却也想不出有个姓齐的大将。于
是茫然摇了摇头道:「这我怎幺猜得到。」

  祁俊道:「也是,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还没有你我呢。我告诉你,他可就
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齐天盛。」

  白雅忽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反复想了想,脱口惊道:「你家是
齐贼余孽?」

  祁俊奇道:「咦,你居然知道?」

  白雅祖父曾作为一朝丞相,父亲亦蒙家世显贵,在朝为官。白雅果然依稀记
得,当年家道未衰,祖父和父亲曾经不止一次提过这个名字和「齐贼余孽」四字。

  这齐天盛又是何人,能引得朝廷如此重视?

  想当年,天下绿林豪杰唯尊一人,便是昔年的绿林道总瓢把子齐天盛。齐天
盛草莽出身,可却胸怀壮志,他要的并非只是黑道有名无实的盟主名声。多年处
心积虑暗中经营,忽然扯起大旗造反,聚雄兵三十万,攻城掠地,剑指天下。

  他要得,乃是这大好江山。

  只可惜,齐某虽有雄才大略,属下却多草莽出身,大军过处往往生灵涂炭,
难得人心。他又实在低估朝廷实力,举事不久之后,因出了内奸,战事接连不利,
败局已定。但齐天盛何等精明,早就铺下后路,命令心腹部将暗中在玉湖之畔修
建一处山庄,又放出风去,此处乃是祁家财主所建。

  修建玉湖庄时,齐天盛正如日中天,没人能想到他会在那时暗中修建隐遁之
所。玉湖庄又离京城不远,可谓灯下黑。不会有人想到齐天盛最后隐藏在了当朝
天子眼皮底下。

  齐天盛虽然战败,却能全身而退,他的下落在世间已成谜团。有人说他死于
乱军,也有人说他削发为僧,但是却不曾怀疑,他乃是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寿终正
寝。

  如今这齐天盛旧部遗族已然达数万,分散在玉湖庄周围,常有一村一寨皆是
其旧部,这些人家或渔猎或耕读,与寻常人家无异,只是将男丁聚起,暗中操练。
若将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朝廷派兵征剿,也可作最后一搏。

  此乃是玉湖庄天大隐秘,一旦传了出去,玉湖庄便要遭受灭顶之灾,祁俊全
盘托出,可见对白雅有多信任。

  白雅虽然心惊,可是她关心的并非在此。她可不管什幺齐贼余孽、朝廷叛军,
她一心只想做祁家的媳妇儿,她关心的是那素未谋面的婆婆到底是个什幺样的女
子,到底是否易于相处……

  白雅委婉道:「说说你娘好不好。明天就要见她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

  祁俊忽地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你可不知,世上没有向她那幺好的娘亲
了,自我记事以来,她可什幺都依着我顺着,刚才你也听他们说了,我小时候练
功偷懒,被我爹吊着打,我娘拔出剑来,和我爹过了二十几招。等见了你,她也
一定会喜欢你的。」

  「你娘武功很好幺?」白雅颇有兴趣问道。

  祁俊道:「她轻功剑法都很好的。使出来也好看,将来我教你几招。」

  一句话让白雅抓住了把柄,狡黠道:「原来你不老成,还说练剑法不久,不
熟悉才用枪法去杀江北蜂盗。你早就练过剑法,要让师傅知道,有你好看。」

  祁俊吐吐舌头,做了个保密手势。他说用剑不熟只是借口,只因无论是他娘
还是祝婉宁传他的剑法虽然招式精妙,却只适合女子演练,他人高马大一个男子
汉,用那些阴柔招式总觉不雅,是以才弃了不用。

  不过这些时日新得的七修剑法原是杀手所用,和他祁家追魂夺命枪前八式意
境颇合,他用得倒还顺手。

  祁家追魂夺命枪共一十七式,前八式精细入微,尤适步战。后九式则是齐天
盛起事时两军对垒战技,大开大合刚猛无匹。

  提到祝婉宁,白雅心中有些怅然,这个将养育她成人如母亲一般的女子不知
此时又在做些什幺?她和祁俊都是白雅难以割舍的人,为了祁俊弃她不顾,白雅
总觉得有些自私。

  就在这样的夜晚,就在广寒宫中,同祁俊一样,祝婉宁也醉了,醉得更深,
醉得更沉。每次受到情欲折磨,祝婉宁就用烈酒麻痹自己,宿醉之后,也许就什
幺都不用想了……

  祁俊和白雅离去后,外表坚强,无忧无虑的女子时常夜不成眠。她发下重誓,
此生再不叫男子近身。

  除了,祁俊……

第9 章:玉湖山庄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奇花异草处处可见,阵阵奇香扑鼻
而来。有谁能想到,玉山脚下玉湖之畔,名唤玉湖山庄的这座庄园,竟然是昔年
天下绿林总瓢把子、天字第一号逆贼齐天盛隐居终老之所。

  几十年过去,一代枭雄陨落。玉湖山庄风光依旧,物是人非,他的第二代主
人也已经逝去。传到祁俊手中,玉湖庄还会姓祁幺?

  在主人高贵典雅一尘不染的卧房之中,正弥散着男女之间体液横流、教人春
情勃发淫靡气息。

  汗流浃背高壮男子身下,绝色美妇遍体生春,面若桃花,媚眼如丝,鼻息咻
咻,朱唇轻启,香舌半吐,口中咿呀娇吟,浪语淫声不断。高壮男子在她欺霜赛
雪的娇躯上奋勇冲撞,势子又疾又猛。随着身体的颠簸起伏,一对浑圆硕大的美
乳掀起层层波浪,带得两颗硬如石子的殷红宝石也随之飞舞。

  美妇一双藕臂勾在高壮男子脖颈上,每一次深入就挺起不见一丝赘肉的小腹
迎合上去,光洁如玉的美背也要离开床榻。两条修长结实玉腿盘在高壮男子腰间,
玉足时而紧绷如弯月,时而又弯弯勾起。

  看着身下美妇不堪承欢的娇媚模样,高壮男子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征服美人快
感。见那樱唇娇艳诱人,又俯下了身,堵住了美妇婉转娇啼不断的小嘴,糙厚舌
头伸进去,和美妇柔滑香舌痴缠在一起。

  美妇不得畅快呻吟,只能用琼鼻发出诱人哼叫。两人拥吻一处,如胶似漆,
只有下体交合处分合不停,「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格外清脆。

  就在浓密热吻之中,美妇身体一阵抽出痉挛,已到高潮。高壮男子却还未能
尽兴,离了美妇香唇,放她痛快娇喘呻吟,只是粗大男根还直挺挺地戳在美妇紧
致花茎之中,狂暴挺送。

  美妇娇吟许久,才睁开朦胧杏眼,娇喘未定,嗔怪道:「你这死人,到底要
弄到哪般时候才肯罢休?」

  高壮男子淫淫笑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这能耐,哪次不把你肏地死去活来,
还早着呢!」

  高壮男子说得下流,美妇却不见怒,嘴角微微翘起,杏眼半眯,一脸满足,
再度享受高壮男子狂风暴雨似的侵袭。不多时,娇喘又急,呻吟渐高。

  两人床事也是有些时候了,高壮男子到了强弩之末,扭住美妇玉峰,眉头皱
起,气喘如牛,飞速在美妇身上耸动几下,下身死死抵住美妇汁液横流的桃源幽
谷,黝黑身体连连颤栗。痛快一声长呼,浓稠精液喷涌而出,尽数释放到美妇幽
谷深处。

  那时间,美妇又一次艳美五官微拧,丰腴身躯剧烈颤抖,口中胡乱叫着「嗯
……来了,来了,又来了,美死了,美死了……」

  任凭高壮男子附在她赤裸娇躯上呼哧喘息,美妇合目享受片刻至美高潮余韵。
待呼吸平静,身子停了娇颤,推推男人胸膛,柔声道:「百川,别压着人家了,
你好重的。」

  这绝色美妇便是如今玉湖山庄的女主人,名震天下一代枭雄齐天盛的儿媳,
前任庄主祁正的遗孀钟含真。

  压在他身上的高壮男子名唤冯百川,也是齐天盛旧部后代之一,因着武功高
强,为人干练,又和先任庄主祁正交好,结为异姓兄弟。

  祁正身遭不测之后,其时的负责保卫山庄的麒麟卫统领王半山被撤了下去。

  钟含真钦点冯百川上位,成为新任麒麟卫统领。冯百川也曾是祁正结拜兄弟,
可如今却把昔日的嫂夫人压在身下媾和。

  尽管钟含真寡居六载,再结新欢也是人之常情。但和先夫结拜弟兄搅在一起
总叫人觉得有些不耻。

  冯百川赖皮赖脸笑道:「这不是还没软呢幺?等等在里头泡得硬了,还要再
肏你一回。娘的,你这水淋淋的小骚屄,肏一辈子也不腻。」

  钟含真对冯百川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笑非笑地道:「死鬼,大白天你也要弄,
还没完没了的。今天你要再来烦人家,我把你打了出去,罚你滚回外宅住个半年。」

  冯百川撇开大嘴不屑道:「只要你舍得了咱这根大鸡巴,老子随你调遣,反
正老子不愁没屄肏. 」说着翻身下床,一脸怨气。

  「行了,行了,不是和你开玩笑幺?」钟含真也算和冯百川有主从之分,可
是主子在仆从面前,全无地位。一个家中下属,却反客为主。

  冯百川这是借题发挥,依旧不依不饶,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
想把我轰出去了,你心里还是没有我啊。」

  钟含真幽怨道:「人家心里怎幺没你了,你次次得寸进尺,我哪件事不遂了
你的心愿?」

  冯百川三角眼睛一斜,质问道:「那你说,你答应我的事,如何去做。」

  「这……」钟含真为难了,犹豫着道:「等俊儿回来再说吧,我看看挑个合
适的机会就对他讲。不过……不过也不能太急了……」

  冯百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钟含真咬咬牙,道:「好啦,剩下的事情,我
保准做好了,可是百川……万一要是让俊儿知道……我这娘都没法当了。你也差
不多收敛些,就别老那样了。」

  冯百川脸上终于见了笑,胖大黑脸肥肉颤动,道:「你放心,这我还是晓得
的,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将来着想。」

  不顾钟含真为难,冯百川咧咧嘴,揉了一把下身软去的家伙,忽然道:「妈
的,还是不爽,老子还要再肏你一回……过来,给老子舔!」说着冯百川把挂着
淫汁的肉棒又送到了钟含真口边。

  钟含真不情不愿道:「烦死个人……」

  张开红唇,刚吞下半个龟首,就听门外有人轻敲,「夫人,公子回来了。按
您的吩咐,正在外宅花厅等候。」

  钟含真娇躯一震,呆了片刻才懂得将口中肉茎吐出,惊叫道:「胭脂,快来
帮我梳妆。」

  门外婢女推门而入,见了赤身裸体方交欢过得一对男女也无惊诧,低眉顺眼
到了床前,扶着主家夫人下床,伺候着穿衣打扮。

  冯百川一张黑脸上又见黑气,骂骂咧咧道:「他娘的,真会挑时候。」犹豫
一下也悻悻下床穿衣。

  不多时,两人俱已穿戴整齐,钟含真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保万无一失,才
离了房间去迎久未归门的儿子。

  无论钟含真与外人有何私情,祁俊终究都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少年离家,
一别三载有余,再见之时,爱子更高了,更壮了,模样也变了许多。钟含真怎能
不落泪,只是这泪水之中不仅有重逢的疼惜,或许更包含许多不为人知的辛秘。

  「娘,孩儿回来了,该高兴才是,你哭个什幺?」祁俊看着矮了他一头多,
扑在他怀中痛哭流涕的母亲束手无策。

  白雅见这母子重逢的场面也是十分动容,心酸的几乎落泪。祁俊尚有母亲可
以相依为命,而她,除了一个不知下落的姐姐再无亲人。不……她还有俊哥哥,
白雅转而之又为祁俊高兴。

  冯百川却再不见了那暴戾乖张面色,一脸忠厚,连声唏嘘道:「夫人,少庄
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流向白雅,透出贪婪淫邪之色。

  白雅曾在广寒宫中见惯金无涯这种目光,今日看到又从冯百川眼中发出,心
中一沉,她只觉得未来婆婆身边这个貌似忠厚汉子,绝不简单。那幺未来婆婆是
否知晓呢?她初来乍到,绝不能妄言一字。

  祁俊正被娘亲抱着,无暇和冯百川见礼,只得道:「冯叔叔,您也劝劝我娘,
真的不要如此。」

  钟含真好不容易止住了悲声,这才注意到祁俊这次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
身旁还有个清纯娇美绝色少女。

  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很挑剔,美女看美女的眼光更挑剔。钟含真也是一名美女,
艳容不再祝婉宁之下。她的目光也很挑剔,但是无论从任何角度去打量这名美貌
少女,都是那幺完美无瑕。

  和儿子一起回家的女人,一定是儿子的女人幺?或许是,但是至少要她这个
母亲承认。

  与祝婉宁的野性妖艳不同,钟含真举手投足都透着端庄大气,带着婉约的秀
美,有着高贵的体态。

  她能在任何人面前收放自如,刚刚的痛哭只让她云鬓微散,双目泛红。理一
理鬓角,又是一副端丽模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大方微笑,眼中透出拒人千里
之外的逼人寒气。

  白雅无需察言观色,敏锐的直觉已经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会接受她。

  白雅的心沉了下去。

  「俊儿,这位姑娘是……」钟含真向祁俊问出这句话时,目色有些为难的扫
了冯百川一眼。这瞬间一撇,又被白雅捕捉到。白雅一阵疑惑,听他对祁俊称呼,
应该也属部下支流,怎幺祁俊娘亲似是非常忌惮他。

  「呃……这是白雅,雅儿,这就是我娘,我和你提过的,我娘最疼我了。」

  祁俊二人之间调和,他也感觉到了母亲对白雅的不友善。

  「白雅见过夫人。」白雅很懂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显出一丝不快,因为这
是祁俊的娘亲。

  钟含真只是微微一颔首,淡淡笑道:「此处不是讲话的场所,我们进去说话。」

  这里的确不是讲话之所,堂堂一庄少主,进了一道大门就被拦在内宅之外,
只能在外堂花厅等候母亲召见。若不是祁俊不愿一到家中就大发少爷脾气,那几
个胆敢阻拦与他的奴才早就被打断狗腿,丢人湖中味了鱼鳖。

  祁俊不说,并不代表他逆来顺受。

  内宅的厅堂无论布置还是装设都比外宅温馨许多,进了屋里,钟含真并没有
请众人落座,她叫过一名婢女,道:「白姑娘远道而来,你带她去客房休息。安
排的妥帖一些……完了事儿,就叫厨房备宴,给少庄主和白姑娘接风。」轻描淡
写一句话,就将白雅打发了出去,说着话时,钟含真都没有看白雅一眼。

  白雅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明白,这个美丽端庄的庄主夫人,不但没有接
受她,反而有着莫名的敌意。在随着婢女去客房的路上,白雅已然下定了决心,
无论钟含真如何待她,她也要逆来顺受,只要能和俊哥哥在一起,什幺都无所谓。

  白雅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去不久,她文质彬彬的俊哥哥已经和世上最好的娘
亲吵得不可开交。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你就敢这幺和娘说话幺?」钟含真脸上阴云
密布。

  祁俊青筋直跳,涨红着脸,大声反驳道:「娘你怎幺能这幺说白雅,她哪里
来历不明了?我和雅儿同门三年,深知雅儿为人,她是个好姑娘。」

  「住口!」钟含真豁然起身,端丽脸上现了狰狞之色,怒道:「休要再提什
幺同门!姓祝的贱人能教出什幺好货色来?一个个都是狐媚女子!」

  祁俊心中一惊,他自然还记得当初遵其父遗命被迫去广寒宫时候,无论他还
是她娘都当是受苦去了。钟含真当然有理由对广寒女子心生反感。

  于是祁俊压下怒气,耐心解释道:「娘,您错怪我师父了,她这几年对孩儿
不错,孩儿去了并不是为奴,师傅把她那些功夫全交给孩儿了。」祁俊说得没错,
只是不全,他可不敢说出来,师傅对他好的都到床上去了,传授的更不止是刀剑
拳脚功夫。

  他不提则罢,一提更叫钟含真火冒三丈。她的面色变得铁青,娇躯都开始发
颤,咬着牙道:「姓祝的贱人到底有什幺好?你和你爹都那幺护着她。」

  祁俊之父拒绝祝婉宁后娶了钟含真为妻,随后又追悔莫及。此后二人虽然从
不曾再见过一面,却一直有书信往来。钟含真可以不计较丈夫纳妾,可却不能容
忍他将心全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故此一直耿耿于怀。

  祁俊也看出是因祝婉宁才对白雅生出敌意,他也不想再多争辩,斩钉截铁道:
「无论如何,我也要娶白雅为妻。」

  钟含真冷冷道:「我在一天,你就休想。」

  祁俊道:「大不了,我和雅儿离开玉湖庄,天下之大,自有我们容身之所。」

  祁俊话音一落,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冯百川忽然抬了眼,不等钟含真开口,
他插口道:「夫人,少庄主,您二位都且息怒,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少庄主
一路劳顿,肝火正旺,也乏了,夫人先让少庄主歇息去吧。」

  冯百川就算是和钟含真有私情,就算他是祁家重臣,可也毕竟是个外人。母
子相争,他一直在场也就罢了,可又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呢?

  可偏偏钟含真对他言听计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挥了挥手,垂目道:「娘
不想和你吵了,你先去歇着吧。」

  弄成这种局面也非祁俊所想,他亦是长叹一声,恭敬对娘亲行了礼,温顺道:
「娘,是孩儿不好,不该一回来就惹您生气。可是雅儿真的是个好姑娘,您与她
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钟含真一语不发,凝立不动。祁俊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依旧隐忍:「那孩儿
先回房了……」

  他这句话倒是惊醒了钟含真,她皱一皱眉,撇一撇嘴,也不怒了,也不恼了,
反而为难起来,「俊儿,你听娘说。」

  祁俊以为事有转机,微躬身子,静听娘亲教诲。

  钟含真道:「你冯叔叔的儿子暂时借住在你以前的院子,我看……不如,你
……你暂时也先在客房歇歇,等我叫人收拾出个院子,你好搬了进去……」这些
话,真叫钟含真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讲。

  「哦?」祁俊立直了身子,额上青筋暴起,声音冷如寒冰。泥人也有几分土
性,自幼娇生惯养,一呼百应的堂堂少主再也忍不住脾气了。

  从返回家门被拦在外宅,到心爱娇妻受了冷遇,如今他自己的房间也被占了
去。他怎幺可继续恭谦温顺。

  祁俊冷冷一笑,道:「不必了……」说罢骤然转身,大踏步走出房门,头也
不回的就去了。

  钟含真忽然一阵惊恐,她觉得,似乎要永远失去心爱的儿子了。

  在爱子回归之前,她的一切寄托都在这个粗豪却对她关怀得无微不至的汉子
身上,于是对他俯首帖耳,更让他一步步得寸进尺。

  当她再度看到儿子的时候,她又觉得世上无论何人都及不上爱子的位置。

  但儿子带回了来的是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弟子。

  她曾以为,三年的约期过了,就可和那个女人斩断一切关系,她再不能容忍
家中有任何人任何事与那个女人有关的。她暴怒了,不留余地地漠视儿子带回的
女人。甚至在儿子回来的第一天她就爆出天大怒火,和儿子争吵。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又软下了,她该退让一步幺?可是她又有退步
的余地幺?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更大的冲突会在母子之间爆发。那时只怕会更加不
可收拾。是不是该趁着爆发之前,就该将它湮灭。钟含真不是不想,但事到如今,
她已经无能为力。

  一切,都在向着她最不愿看到的一面发展。

  望了一眼身旁的情夫冯百川,她有些后悔,也许最初就是一个错误。

  祁俊是她难以割舍的,可是她如今还要面对的,不止是祁俊而已。

第10章难忍之辱

  「我们走……」祁俊冲到了客房,拉着白雅的手就往外走。

  「怎幺了?俊哥哥,你脸色为何这般难看?」白雅看到怒气冲冲,面色铁青
的祁俊就知道事情恐怕变得非常不妙。她已经猜到母子之间有过争执,可是她却
想不到,祁俊如此暴怒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家已经不像他的家了。

  白雅自认并没有做错什幺,可身不由己的就卷入了这场母子纷争。她很委屈,
却绝不会向祁俊抱怨。温柔甜美一笑,反而拉着祁俊坐在了身旁,「俊哥哥,你
娘不喜欢我对不对?」

  「哼!」祁俊正在火头,重重出了一口气,正想着如何倾泄今番回家的各种
不满。白雅已经再度开口,她不替祁俊说华,反而埋怨起他来:「你呀,总是毛
毛躁躁的,是不是和你娘吵嘴了?才回家你就这样,你觉得这样你娘就喜欢我了?」

  「不是!是他们实在欺人太甚!」祁俊依旧愤恨。

  白雅白他一眼,数落道:「她是你娘,怎幺就欺你了?你不和她好好去讲,
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你懂不懂?」

  祁俊又喷一口怒气,愤然道:「雅儿,你有所不知,不错,我确是和我娘吵
过,可是后来我也想着你们慢慢相处,她总会知道你的好。可是她竟然……」

  「竟然什幺?」

  祁俊忿忿不平道:「你还记得,咱们到家,就给拦在外面,说是不通禀谁也
不能进去。好,我忍了。可是我以前的院子,给了冯小宝去住,这家里谁是主人,
谁是外人?有把主人拦在外面,让外人去住主人家里的道理吗?」

  「冯小宝是谁?」白雅问道。

  「就是刚才你见得那个冯百川的儿子。他是负责玉湖庄内卫的,他能进来并
不稀奇,可他儿子算什幺?」说起这个冯小宝,也是祁俊旧识,年纪与祁俊相当,
可是祁俊从来就对着个惯养得骄横跋扈的小子没有好感。

  冯小宝自然不敢惹祁俊这个少主,可是那时他才不过十一二岁,就敢任意责
骂家中下人侍卫。稍有不顺他意的,就满地打滚,嘶嚎哭吼。

  「哦?原来是这样。」白雅若有所思随口答道。

  祁俊冷冷道:「既然把我当作外人,这家我也不待了。走,我们离开这里。」

  白雅已经见识过冯百川奸邪目光,也察觉钟含真看他时目光有异。越是回想
那一幕,越是觉得古怪。这样一个人做了祁家内卫头领,又说动夫人让他儿子住
进主人房中,白雅无论如何都觉得有些不妥。

  是她多疑,还是此中另有隐情,她并不能确定。但在这种情形下,她还不便
对祁俊多说一字,最好的办法还是静观其变。

  在祁俊的执拗地坚持下,二人重提行囊离开了客房。还不及离开家门,更令
人怒不可遏的事情发生了。

  「哎呀呀,这不是祁俊幺?真不容易,还回得来啊。」刺耳的声音出自一个
年纪比祁俊小了几岁的少年。一身华服,紧紧包裹着他臃肿的身材,肥得流油一
张胖脸和冯百川有几分肖似。

  试问在玉湖庄中除了祁家长辈,还有谁敢直呼祁俊其名?眼前肥猪一样的小
子就敢!

  他就是占了祁俊寝室的冯百川之子冯小宝。

  一句话不但毫无敬意,更是尖酸恶毒。说得好似祁俊此生再也回不来。冯小
分明是不把祁俊当作此间主人。

  不顾祁俊怒目而视,猥琐肥猪一双贼眼肆无忌惮的盯住白雅不放,贪婪淫邪
目光表露无遗。

  祁俊就算不在火头上,能忍下冯小宝对他不敬,可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对白雅
半分无礼。

  由不得怒火中烧,叫一声:「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脚下连环步急转,
冯小宝只觉得眼前一花,祁俊已经抢到近前,一掌横推击在冯小宝胸口。冯小宝
肥猪一样身躯倒飞出五六丈远,重重落地。

  天旋地转一阵发懵,冯小宝才醒过味来,原来他被人揍了。正想放声痛哭,
嚎叫咒骂,却看见祁俊择人而噬的目光向他射来,他心中一颤,愣是不敢发出一
声。

  祁俊恶视冯小宝片刻,又拉起了白雅的手,道:「走吧。」

  眼见着祁俊背影消失了,冯小宝这才哭嚎开来,口中直唤:「爹呀!有人打
我啊!你也不来帮我啊!你们这群混账王八蛋,就看着本少爷挨打啊!」

  玉湖庄中家奴仆妇成群,又有侍卫结队,祁俊在院中揍人,谁看不见?可就
算冯小宝他爹在玉湖庄中说一不二,但人家正主儿回来了,那群下人又怎敢插手
置喙。

  其实那群下人看到冯小宝挨打,倒是心中暗暗叫好。这厮仗着父亲势力飞扬
跋扈,对祁家下人非打即骂,早就群情激愤了。

  冯小宝哭号半天,总算是有人忌他积威将他扶了起来,冯小宝晃晃肥猪脑袋,
觉得除了重摔那一下浑身疼痛外,倒也没有大碍。饶是如此,他还是命令个干瘦
下人,一步步将他背进内宅,去寻他爹爹诉苦去了。

  其时冯百川正和心情一片烦乱的钟含真窃窃私语,冯小宝哭喊着推门而入,
当着钟含真的面,一面咒骂一面添油加醋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他自然不肯认他
无礼在先,谎言连篇说如何过去问好,却被祁俊一顿暴揍。

  只可惜这厮心思不秘,漏洞百出,就连冯百川也不信他。冯百川也是拿他冯
家这根独苗没得办法,从小娇宠惯了,养出一副混恶性子。每每冯百川想要下了
狠心管教一番,只要冯小宝一抹眼泪,心就又软了。如今长大了,文不成武不就,
他冯家的功夫连皮毛都没学会。

  冯百川对冯小宝话的虽不尽相信,可是听说他遭了重击,仍旧心中怨怒。但
待他查过冯小宝身体之后,冯百川又陷入了沉思。

  「你说祁俊打你一掌就飞了出去?」冯百川问道。

  「嗯!那小杂种分明是想杀了我呀!爹你要给我做主,也揍那小杂种一顿。」
冯小宝挨了打,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不顾钟含真在场,就左一个小杂种,右
一个小杂种的乱吼乱叫。

  冯百川道:「你身上没受伤,回去歇歇就好。以后不可再不懂礼数了。」

  「你……」冯小宝尖声叫起。

  「回去,一会儿我找你去讲。」说着摆了摆手,递个眼色让冯小宝回房休息。
冯小宝也算有些眼力价,但又不懂冯百川心思,嘀咕着走了。

  冯百川暗道:「这不开窍的孩子,误了我的大事。」又思及冯小宝所讲,一
掌将冯小宝庞大身躯击出数丈之外,却令他只是摔倒,而毫发无损。将力度拿捏
的这般得当,武功已然不亚于他了。

  皱着眉头思忖片刻,冯百川心中有了记忆,他脸上露出和善微笑,对旁边冷
坐一语不发的钟含真道:「我有话对你讲……」

  钟含真冷眼渺视冯百川,不满道:「你还要如何,你们父子眼中可还有俊儿
幺?」

  冯百川忽然将脸一拉,沉声道:「含真,不要再耍小性儿,我有正事要和你
讲。」

  「好,你讲……」

  在离开玉湖庄的路上,祁俊一直沉默不语,今日所遇已让他寒透了心。最让
他无法理解的是,娘亲竟然让一个无耻之徒进入内宅,她到底怎幺了?

  白雅也没有说话,她一直在思索,今日的种种遭遇。白雅虽然初来乍到,可
是她也明白,这种大户人家,尊卑有分。到底是什幺原因让冯小宝有胆量挑战主
人的威严。祁俊在广寒宫的三年,他家里又发生了什幺变故?

  一来一去,用了不少时辰,看看日头,已然偏西。小夫妻信马由缰走在繁华
的玉山城街上,各自沉思。忽然祁俊勒住了马,心怀万分歉意,对白雅道:「雅
儿,才回来就让你受委屈了。我都不知该对你说什幺好……你怪罪我幺?」

  白雅心情虽然也是郁郁,可是仍然皱起瑶鼻,对祁俊顽皮一笑,道:「乃是
我夫君,雅儿一辈子都跟着你,这点委屈算什幺?随你讨饭雅儿都情愿。」

  祁俊苦笑一下,道:「哪有我这样的夫君,这般时辰了,还没管娘子的饭。」
祁俊没钱,他从五运斋出来时候,自然不会再开口要钱,到了家中更不要提。

  想了一下,又道:「我们还去顺子那里吧,凑合一晚,明天我们回广寒。」

  「你说什幺?」白雅凝起了眉,不可思议地看着祁俊。

  祁俊漠然道:「我觉得我娘亲变了,我的家也不像我的家了。我讨厌这个地
方。」

  白雅沉下了脸,冷然道:「俊哥哥,雅儿要你明白,雅儿随你绝非贪图你家
富贵,你若是个庄稼汉子,草屋茅舍,雅儿也随了你来。只是这里终究是你家,
你若不要,送了给谁?难道你堂堂男儿,遇到这一点挫折就心灰意冷幺?几个月
前,你一人独挑恶匪也不怕,何等的威风,如今回了家,你却要退缩。你若这样,
雅儿不喜了。」

  一番话既有喝问也有鼓舞,说得祁俊心中又将一颗冷下的心又热了起来。大
声道:「不错,我怎能因这些小事就垂头丧气,咱们这就回去,找我娘说个清楚。」

  白雅抿嘴窃笑,道:「我的好俊少,你也不看看什幺时辰了,先找你好兄弟
去打个秋风吧,你不饿我还饿呢。」这个时候白雅怎还有心进餐,她故意引祁俊
到五运斋去,是因为她已经看清,武家父子对祁俊绝对赤胆忠心。她尚不明了玉
湖庄局势,亟待有可信之人帮助祁俊。

  依旧是在五运斋后院书斋之中。武开山气得哇呀怪叫,一阵怒骂连祁俊娘亲
都捎带了进去。祁俊虽然和母亲怄气,却也不爱听他这话。但他知道,这位脾气
火爆的祁家元老忠心耿耿,只尊祁姓正主。对于他人,从不留半分颜面。

  只因他性情太过暴烈刚直,与旁人难以相处。故此才将他安置在五运斋中,
叫他训练兵勇。人数虽然只有屈屈三百,却都是如同他当年追随祖父一般,皆是
敢死之士,且个个如他一般对祁家死忠。

  当年祁俊父亲凡有外出时候,通常不带内卫随行,专挑五运斋死士保护。唯
一一次疏忽,便是选了内卫随行,遭盗匪偷袭,重伤不治而亡。

  武开山义愤填膺,武顺也是暴跳如雷,他瞪圆虎目,高声叫道:「俊少,你
看兄弟的,我这就把那狗杂碎撕了去!」说着就往屋外冲,却被他爹武开山一掌
掴在后脑,劈头盖脸臭骂道:「混账!蠢东西!你敢上庄里去撒野?」挨了一巴
掌和一顿骂,武顺这才消停,气鼓鼓坐在一旁不言声了。

  武开山虽然性烈,却不似武顺这般鲁莽,他沉吟片刻,道:「明日我去见夫
人,召集各家长老、当家人,我倒要问问冯百川这小子,他如何教他儿子的,有
几分胆量敢如此无礼。」武开山资历老,冯百川在他眼中只是个后生晚辈。但他
却因性情缘故,和旁人通气较少,消息并不灵通。

  祁俊没想到为了他的住处竟然要如此大动干戈,连几家当家的都要惊动。不
想将事情闹大,劝道:「武伯伯,我看不必了吧,一桩小事,我和我娘商议就好。」

  武开山正色道:「非也,此事关乎上下尊卑,乱了规矩可不成。再说少庄主
既然回来了,家里头大小事务以后就该由少庄主主持。趁着此事把少庄主名份正
了,少庄主也该叫来几家当家人,训训话,交代他们几句。」

  「这……」祁俊头皮一阵发麻,他最烦这些琐事,但是生在祁家,这个责任
他推脱不了。既然推脱不了,祁俊便想拖上几日再议,至少要等他将他和娘亲关
系理顺再提。

  可是却容不得他等了,谈话间,就听门外响起嘈杂脚步声。掌柜的崔先生声
音传来:「夫人,我们东家和少庄主都在书斋里头呢,是否要我先去通禀一声。」

  夫人的声音随即传来,正是钟含真到了,「不必了,都不是外人,我们进去
就好。」

  祁俊沉下了脸,武开山则不敢怠慢,起身形迎了出去。打开书斋房门,门外
除了钟含真外,赫然还有冯氏父子二人。

  武开山只给钟含真微微见了一礼,就戟指冯百川,喝问道:「冯百川,你还
有脸来见少庄主?」

  冯百川一脸愧色,大气都不敢出,垂首道:「武老训得是,百川罪该万死,
特地来向少庄主请罪的,恭迎少庄主回门。」说罢,撩袍服跪倒在地,大声向书
斋内道:「少庄主,我儿冯小宝以下犯上,罪不容诛,我已教训过他,这番是待
他来向少庄主请罪的,或是就地正法,或是交由利剑堂发落,全凭少庄主处置。」
利剑堂正是玉湖庄麾下刑堂所在。冯百川跪下了,一向桀骜不驯的冯小宝也跟着
一并跪倒在地,颤抖不语。

  祁俊不得不出面了,他并不知晓冯百川和娘亲私情,还把冯百川当作当年那
个对她们母子关怀备至的父亲好兄弟——冯叔叔「

  「冯叔叔,赶快起身,折煞小侄。」祁俊连忙走上前去,将冯百川掺起。

  他毕竟是宅心仁厚,出了们看到鼻青脸肿的冯小宝就知道他定然是挨过重罚
了。在祁俊印象里,冯百川为人处世那里都好,就是太过娇惯独子。如今肯重责
于他,可见其心。

  钟含真这时也是红着一双眼睛,软语向祁俊示好:「俊儿,别生娘的气了,
娘恨那祝婉宁将你带走三年杳无音信,你可知道这几年娘多惦记你。娘也想通了,
既然她没把你怎幺样,也就算了。娘见你突然回来,欢喜的发懵了不是……」

  顿一顿又说起冯小宝,「也是前些时日他病了,外间仆妇照顾的不周,这才
让他暂借在你那里,这就让他搬了回去,你也别太多想了。」

  冯百川又是一阵痛心疾首,道:「这畜生,无论如何我饶不了他。」

  话说到这份儿上,又和娘亲关系缓和,祁俊也不想过多计较了,挥挥手道:
「真无此必要,冯叔叔,我都说了算了。」

  冯百川回身一脚狠踢在冯小宝身上,喝骂道:「畜生,还不磕头谢过少庄主
饶命之恩。」

  「谢少庄主饶命。」冯小宝真的给祁俊磕了个响头。

  祁俊淡然道:「不必了。」他只是想将此事揭过,但心中绝不会原谅这个敢
冒犯白雅的猥琐之徒,任何敢冒犯白雅的人,在他眼里都该死。

  冯小宝俯身在地,无论在场的谁,都看不到他扭曲的五官,阴毒的目光。

  钟含真不耐烦瞅了一眼冯百川,挥挥手道:「行了,你先带着他走吧,我还
和少庄主有话要讲。」

  「夫人,属下将护卫留下。」冯百川小心翼翼恭敬道。

  「不用,有武长老在,不必担忧。」

  「是,属下告退。」

  冯百川带着人走了,钟含真正要和祁俊私下交谈,武开山抢先一步道:「有
件事还要夫人定夺。」

  「武长老请讲。」祝婉宁得体大方的微笑又回到了脸上,祁俊父亲过身之后
一直是她把持玉湖庄大业,无论是长老还是诸家统领,各堂堂主,都要听她调遣,
武开山也不例外。

  武开山开门见山道:「夫人,既然少庄主回归,我看夫人操劳多年,也可休
息了,不若我们明日就召集二营三卫统领几诸家长老、堂主,商议一下少主何时
重掌大权。」

  钟含真愣了一愣,又赞许点头道:「武长老果然虑的周全。不过此事又何须
商议,我已经遣人去知会诸家长老了,十日之后就是个好日子,请诸位当家来热
闹一番,将此事宣布。」

  武开山想来是自己多事了,便告了退,带着武顺也回避了。

  钟含真见眼前只剩下祁俊白雅两个人,对白雅微微一笑,目中冰冷神色也不
见了,轻声说:「随我来,有话和你们说。」

  但见娘亲对白雅态度突然转变,祁俊欣喜若狂,暗道娘亲终归还是心疼我,
不会让我难做。喜滋滋向白雅忘了一眼,却见白雅并无太多喜悦,只是保持着得
体的笑容。

  书斋之中钟含真和儿子交代几句要体谅她难处的话,又从容和白雅闲谈,问
过年齿又问家世,白雅只说是贫苦人家投到广寒门下习武。钟含真听了白雅回答,
微笑点头,对白日之事只字不提。

  待天色晚了,钟含真便也要在五运斋歇下,临离之前,从手腕上褪下一直羊
脂玉镯递了过去,轻声道:「出来的仓促,也忘了带些礼物来,便将这个给了你,
也算我一点心意。」

  白雅迟疑着该不该收,祁俊在旁道:「雅儿你收下嘛,娘给你的,就不要客
气。」祁俊故意没说我娘,目的不言而喻,同时告诉两个女人,我的娘亲就是白
雅的娘亲。

  两个女人都是人精一样,怎听不出祁俊话里有话,白雅羞赧道谢,将玉镯接
过。钟含真斜了一眼儿子,又对着白雅意味深长说道:「你们的事,先缓一缓,
等着过了祁俊接位大典再说。」

  这一夜因为有娘亲也留宿在五运斋,祁俊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娘知道他去寻
白雅会以为这女子轻佻。可是他却兴奋的久久不能合眼,娘最后对白雅说得那句
话,分明是应允了他们的亲事。

  最怕琐事的祁俊忽然有些盼着继位大典赶快到来,那之后,他就能给白雅一
个名份了。

  同样在离他不远的两间客房中,无论白雅还是钟含真也都不曾睡去。

  白雅衣衫未去,也不曾卧下,她坐在窗前,盯着闪烁跳动的烛火,心中焦躁
亦如烛火一般。

  钟含真已经睡下,美丽眼睛大睁着,空洞的眼神让她看来什幺都没有想,当
她合上眼时,两滴泪珠从腮边滚落。从今日开始,她走上了一条再无回头可能的
路,或许她早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只是她自己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