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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破苍穹】(121~123)

2020-09-14 10:20:42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苦

黑雾阴风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挟带着雨水的冷风袭来,浓浓的血腥气,似从风中飘出,从土里透出,从心底溢出,弥漫在战场上。

「胜了?!」喃喃自语的众人表情上,恐怖阴影还未完全退去,这时不分敌我,彼此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中无不是庆幸能渡过此次劫难。

美杜莎女王眼神锐利看着云韵,老辣的眼力瞧出端倪,心中揣度:「她体内那道能量虽然雄浑,可却并非真正地属于她,看起来倒像是传承了什么力量一般?看来,这应该是云岚宗的一种传承吧,她运气倒是不错。」随即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

云韵默然站立,紧抿着红唇,压抑情绪,清丽容颜之上,并无胜利的喜悦之色,仿佛更添了几许幽愁。劫后余生,本该可喜,日月入怀,应当可贺,然而,眼前有师丧宗灭之痛,尔后更有孤寡分离之苦,如此这般残破遭遇,又有何喜乐可言?

这一切都太沉重了,只觉天地悠悠,世问不如意事忽然问一齐兜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直欲放声一哭,云韵这时,也仅是个女人而已。

云韵神情复杂地,一双清寂的眼眸看着萧炎,此时是,心中离愁渐远渐无穷,情意迢迢不断如春水,就不知是那种感觉多了点。两人如今分属两派,正处厮杀对立之中,纵使近在咫尺,相去各在天涯,几许沉思翻转挣扎之中,始终跨出不脚步前去探视萧炎伤势。这时腹中太阴神光不安份地触动了一下,云韵轻抚腹部,母爱泛滥而发,一丝笑痕挂在嘴角边,顿时抛开阴霾,心中宽慰起来。她本是天生聪慧,性格淡雅之人,遂是豁然意解,心念道:「渡尽劫波你我尽在,这就够了。」

云韵缓缓从萧炎身上收回目光,重重地舒了口气,在拿定主意后,心思不再犹豫不定。眼中那一抹柔情在顷刻间收敛于心,轻踏莲步,盈盈走向云岚宗众人之处。

单以云韵性情淑性茂质这点上,名利不扰,尘世不扰,己心不扰,容貌绝世且个性独立,佳人难得。

随着云山等人的主力尽失,双方实力上,云岚宗已然是大落下风。余下门徒均服用过血炼丹药,在先前死战之中,将自身精血消耗过度,此时身体受到鹜护法施展「森罗万象:魂之葬礼!」的异术压制,体内能量剥得更是七零八落的,此时有如待宰羔羊般,眼神求助于如同救世主般的云韵宗主。

云岚宗众门徒声音中噙着一分哀求之意,不约而同叫唤出声:「宗主!」云韵听闻之后,玉容一动,触目所及,云岚宗弟子这次伤亡较帝国方惨重。现场尽是一堆人体残肢,零零碎碎散落于地,隐约传出低沉的哀嚎声,濒临死亡的宗门弟子,眼神满是绝望与死寂。当听到有人叫唤宗主,个个无不侧头引盼,眼神露出一丝希望的闪光,只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云韵心中沉痛,顿时严肃起来,如今,守护宗门就是她唯一要做的事,这是身为宗主要担负起的道义。抬起俏脸,厉声道:「帝国方若要再战,那么便先将我击败吧!」纤手一提,一柄锋利的云岚剑便是脱鞘而出,剑指帝国方众人,情势转眼又成为大战之前的剑拔弩张。

随着云山野心的殒落,云岚宗主事者又回到云韵身上,帝国方众人对于云韵宗主处世温和作风倒是了解,况且她还解救众人于危难之中。
接着是战,是合,真不知该如何才好?一时僵持不下,双方互相对峙。

就在这时,从云岚山最高峰巅之上,亮起一道虹芒,闪掠而至,直冲而入九曲云岚剑阵内。众人惊觉,目光纷纷望去,只见虹芒其中依稀地露出的一道身影,看去似是一位黄衣女子?

九曲云岚剑阵内,一片迷濛天地。

七名主阵的斗王长老感知外界情势丕变,能汲取的地灵之力越渐稀薄,九曲云岚剑阵既然杀不得芷若公主,心思改弦易辙,抱定以身殉教的决心,执起掉落于地的宝剑,要集七名斗王之力以武相拚,合力将其一举击杀。芷若公主耗着精神力在压制着这古老而神秘的阵法,已是吃紧,对七名长老拚死相搏并不敢轻忽,只得抡起倚天剑应敌。

双方皆知,如此一来,怕是会拚得两败俱伤,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决意开战,定要生死相拚分出个输赢不可,从没例外过。对敌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是亘古不变之理,战场上,轻纵敌人,反而会被反背补上一刀,你的人头将成为他战后军功的赏赐。

为了魅惑敌人,芷若公主那双圆滚滚的,无辜状的大眼睛画出浓浓的黑色眼线,外围再画着红色的眼影,显出独特韵味的冷艳美感。这时一字秀眉轻扬起,在眼珠流光泛彩间,隐隐蕴含一股王者傲气,并不犀利到让人看出。

尽管七名长老齐剑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但芷若公主心中早有应对之策,脚踏北斗七星方位,躲避众多敌人的同时进攻,身形有如是休迅飞凫,步伐飘忽若神。只见芷若公主在天枢位刺上一剑佯攻后,陡然间斜上一步,在天权位虚撩一剑退敌后,陡然间移下三步,在瑶光位猛劈出一剑实攻后,又是一剑点去。

有着斗皇功力的芷若公主,斗气盈剑,剑身泛起蓝芒,轻波荡漾如水流般,寒气凛凛。瑶光位的这位长老结结实实地接上这一劈,震得是握剑的虎口隐隐生疼,心中霎时又惊又疑,没曾想这位公主年纪尚轻,却已然是位斗皇强者了,大出意料之外。芷若公主又是接着一剑点来,瑶光位的这位长老见来势甚猛,余悸犹存当下,不敢用剑去拦,将脚一点,身子急忙纵起,狼狈地躲开。

芷若公主这一剑点去却是虚晃一招,图有气势而已,意在逼退瑶光位的长老。陡然间斜出四步,斗杓瞬间反转为斗魁,站上天权位,又是劈出了一剑,陡然间跃开四步,在天权位虚撩一剑退敌后,陡然间右移三步,在玉衡位猛地一剑点去。

余下六口长剑紧紧地黏着芷若公主不放,自四面八方地捅、插、切、割而来,芷若公主身段柔软,腰肢扭摆巧妙闪躲,六口锋锐的宝剑往往只差分毫,贴身而过,情况惊险万分。

好快的一剑,在一声苍老冷喝中虚空横削而来,芷若公主娇吟一声「啊」,腹部已是被划出一道血痕,直取其命的意图明显。芷若公主大怒,运起阴阳锁大成的摄魂之力,催逼而出体内斗气,左手顿时气满冲贯五指,凝聚斗气气旋幻化而出虚幻的一爪,其中缠绕着彩虹之力,以爪代剑凌厉地打出。

那名长老运气横剑一挡,一阵吃痛之中,手臂被抓出五个红肿流血的小孔。芷若公主这一爪,隔空袭来一股阴冷吸力,穿肌透骨,若非有斗气护体,这五个小孔恐怕就不只是抓破血肉,而是削出森森白骨了。

忌惮着那含着斗皇之力,不知名的阴爪斗技之威,七名长老一时没辙,不敢欺身肉搏,致使合战之效减半。而七名长老出剑极快,芷若公主身影更快,缠斗许久都攻克不下。芷若公主身体似水做的般,流动自如,身形飘逸,步法诡异,出招时,招式虚实变化莫测,攻守交替不定
,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闪躲时,芷若公主脚踏七星的凌波步法,仿如在水波上行走,整个人顾盼生姿,从容不迫,而那小蛮腰真是会扭,像是绕着敌人的剑在摆动,怎也沾不上身。

斗剑正酣,芷若公主心分七用应敌,浑然不知胸口之处,一道微弱紫气闪动,在召换着黄衣女子前来。突然之间,一名黄衣素女翩然降落于芷若公主之旁,闭目持剑,浑身发散出金黄色的光华,耀眼而夺目。

七名主阵的斗王长老手中宝剑却在这时,微微自行颤抖起来,长老们心中无不惊讶。一名长老惊呼出声:「这女子……不对……这是地灵之力啊!」甚知地灵之力气息的七名长老,便自停止攻势, 观望情势。

九曲云岚剑阵持仗着地灵之力,让得阵法得以运用相术「生、克、制、化、会、合、刑、冲」八种原理布阵,借助地灵之力幻化空间,演绎而成地支七道煞气加以运行。只见黄衣素女入阵之后,将阵内剩余的紫气快速围拢收敛而入体内。长老们各自心中大惊,没有了地灵之力所
凭,九曲云岚剑阵形同一般阵法,再无空间幻化的威能,这要拿什么再战帝国大军?

九曲云岚剑阵此时已然破阵,再无一片迷濛,只见黄衣素女扬起了手,摇了摇头,示意双方不可再战。身形如鬼魅般地闪掠到萧炎跟前,
对着守在其旁的七彩蛇眨了眨眼,一把抱起全身赤裸着的萧炎掉头就跑。

美杜莎女王见机极快,此女面貌依稀是认识之人,雨不沾身,身体模糊泛出光泽,乃灵魂体出窍的元神所化,迅即一跃至萧炎身上,跟着离开。

这黄衣女子忽然从天而降,浑身发散出金黄色的淡淡光华,翩然身姿妙曼,渺渺身形飘逸,搞得有如仙女下凡般,只在瞬间就破了那让众人发愁,威力巨大的九曲云岚剑阵。战场上众人对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要不是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一个仙女会下凡抢男人的?

纳兰肃内心疑惑,那黄衣素女的身影像极了女儿纳兰嫣然,他人匆促之间认不出来,但做父亲的怎会不熟悉呢?自吋道:「这是嫣然吧,她抢去萧炎又是为何?难道……是了,退婚比武之约就在近日了,女儿自知此时不敌萧炎,便暗中潜伏着伺机出手。此刻的萧炎自然不是其对手,依女儿刚烈的性子,若是不从其愿,定会将他打成猪头,强迫其修书退婚的。不过,我看萧炎这小子挺好的,怎么女儿就是不满意呢?」

纳兰肃已从如花口中得知女儿情况,那时,如花右手抓着好大一块牛肉,左手拿起一坛薄酒猛灌,大吃大喝起。纳兰家族第一美人如花吃相难看,怕是辛苦赶路报信,途中并无停顿饮食所致,怪不得她,如花边吃边说道:「小姐要我跟老爷说,云岚宗与帝国之战,帮与不帮都是不宜,不如隐身大战之中,以备后着。」

纳兰肃暗思,女儿身份特殊,立场颇是尴尬,这样也好,双方都不会得罪。也不过几分钟而已,只见如花右手已空,腾出手拿起一只鸡腿
,直塞入口,纳兰肃回过神来,瞧得此景一下愣住,这个如花还真是会吃,只是她报信辛劳,也由得她去吃了。

回到战场上。

雅妃黛眉微蹙,那对充满妩媚的桃花眸子微微虚眯,很是有些无措。以对方身手,就算追赶上去也抢不回萧炎,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她是米特尔家族少数仅存的战力,这时怎可弃家族存亡于不顾。

云韵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感概:「嫣然此举意欲为何?罢了,如此也好,系绊之事现在说了也没用,不用道别,免得感伤。」知徒莫若师
,师徒间这几年的相伴,云韵也是看出来了,那黄衣素女便是纳兰嫣然。

芷若公主见状便急忙追赶而上,欲抢回萧炎,却被海波东追上大喊叫住,微微一怔后回眸含怒看去,海波东正道:「芷若公主,此间战事
,需有皇室之人来主持,眼前之事莫过于消弭战祸,还望公主以大局为重,留在此地处置。」

芷若公主左右环顾战局,云岚宗以云韵为首与海波东等人壁垒分明,相互对峙不下且不用说。在九曲云岚剑阵内,春梦了无痕后的云岚宗众弟子,面色难看,急忙整装。这一时半刻间,人人脸上痴态未退,只见下身仍是突起一大块,只是拉起裤档后,脸上便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样,眼神不屑地瞄过身旁之人,仿佛在看着淫荡之徒那般,露出鄙夷之色。

九曲云岚剑阵众人围起花容失色的北斗七星剑阵七女,气极败坏地不断叫骂出「妖女」、「妖术」、「妖法」,责怪七女弹奏出的魔音渺渺,乱人心志,败坏风俗。似乎一切都是这七个妖女所为,才让得他们放荡失态,当场出糗,羞愤难堪。

北斗七星剑阵七女与芷若公主情同姊妹,几番跟着她出生入死相随,危难之际怎能弃之不顾,心中无奈地幽叹一声,只能留下主持战事。

这一时,芷若公主、云韵、雅妃三女,各有各的幽情吟伤,不足外人道也。

云岚山最高峰,山顶之上,三达亭内。

光影飞眩,元神回归,合而为一,太极复始。纳兰嫣然大而明亮的星目一睁,缓缓起身,伸个懒腰,四肢舒展,活动筋骨,顿觉神清气爽
,全身经络通畅,体内斗气饱满,自身境界提升,心中满是感恩祖师爷赠灵。

纳兰嫣然对着萧炎身上昂首的七彩蛇,笑问道:「美杜莎女王,怎不认得我了吗?」

七彩蛇微微甩动着细长的尾巴,瞪着大大的淡紫眸子凝望许久后,美杜莎女王问道:「你有些不同了?」

纳兰嫣然笑道:「呵,我只是修为提升了一点而已,萧炎交给我照顾即可,下山途中会遇到如花,还请女王顺便将她带回去。」

美杜莎女王冷哼一声,问道:「萧炎受伤太重,纳兰小姐何时又会医术了?」

纳兰嫣然点头笑道:「我自认不通医术,但自有医治之法,女王还且安心便是。」

七彩蛇那淡紫色的瞳孔透着许些警惕意味,身上忽然现出神兽才有的威压,俨然有股淡淡的皇者的霸气,一副蛇中的霸主的傲性姿态在。
美杜莎女王道:「纳兰小姐跟萧炎之间的过往恩怨,本王没兴趣,人可以交给你,提醒你,萧炎尚需替本王炼药,在此之前可不能死。」

听得美杜莎女王略带威胁之言,纳兰嫣然啧啧两声,蹲下严肃检视着萧炎,剑眉一挑,乌溜溜的黑眼珠霎时紫光大放,戏谑地道:「萧炎伤的可不轻啊,本小姐可得好好医治一番。」

「砰!」纳兰嫣然一个粉拳过去,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涌来,萧炎整个人如挣扎的鱼般,猛地跳离地面有数尺之高,落地后激起尘土飞扬
,一阵咳嗽后吐出一大口黑血,发出断断续续的伊呜声音,即将苏醒。

纳兰嫣然淡淡笑道:「萧炎吸入太多黑雾了,唯有震动他的全身经脉,才好让淤积在体内的阴冷寒气逼出体外。」

美杜莎女王眼神锐利看着纳兰嫣然,老辣的眼力瞧出端倪,纳兰嫣然那一拳渡出雄浑的紫气灌入萧炎体内,那一拳的力道虽大,却不伤及根本,明明可用温和的手段医治,萧炎跟她有过节,怕是故意如此,心中揣度:「纳兰嫣然的修为岂止如她说的,只是提升了一点而已,怎么
回事?」

山黛远,幽谷空,暮云秋影蘸潇湘,云岚流动,挥洒峰顶。胭脂雪瘦薰沉香,翡翠琢磨绽珠光,只见亭中一女子,嫣然一笑,风姿动人。

既然纳兰嫣然展露这非凡的一手,手段虽是激烈了点,但并无恶意,美杜莎女王便自返回战场。

美杜莎女王走后,纳兰嫣然这才露出关心神色,神情忧虑看着萧炎,忽然怒道:「萧炎,没死就快给本小姐站起来。」

萧炎突兀睁开眼,眼神恨恨地看着纳兰嫣然,一声不吭,胸口疼得要命,一股怒气便要发作。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山顶之上,萧炎与纳兰嫣然又对上了,雨是停了,风,却是更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年之约

濛濛细雨方歇,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湿意,阳光及时普照,向大地万物无私地洒落温暖和光辉,云岚山最高峰没多久,又恢复到往常的云雾缭绕。雨淋日炙,万物得此,繁衍生息,此乃阴阳交泰,周而复始。

瑟风萧萧,灌入耳中呜呜作响,纳兰嫣然任由青丝飞舞,无视萧炎射将出恨恨的目光,悠然自若,精致的面容井然无波。清澈若水般的目光注视着面前躺着不动的男子,目光温柔清宁,仿佛把那男子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透。

纳兰嫣然面上泛起一抹诱人的红霞,美目怯生生地望向男子下身,心中生出一丝慌促,萧炎这人是怎么回事?人还在重伤之中,但那近九吋长粗壮坚硬、通红发热的大鸡巴猛地一个蹦起,跟着主人一起发怒,兀自地抖动不已。

人体受到遽然重创,会以昏迷不醒的方式,透过睡眠来休养身体机能,这时,萧炎体内被一道雄浑的紫气护住全身受损的经脉,才能如此快速地醒来,而以萧炎目前虚弱的状况,自是无法察觉而出这道外来紫气的存在。

两个实力相当的斗气强者生死相拚,两股巨大能量冲撞,一个被当场撞死了,另外一个自然也好不那去。萧炎手臂蠢蠢欲动,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想要撑起身来,却是不能,只觉全身无力虚脱,不止酸疼而已,体内能量更是荡然无存。

萧炎挣扎片刻,叹了口气,厉声问道:「纳兰嫣然,你想怎样?」

纳兰嫣然白了他一眼,冷嘲道:「某个废材好像说过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三年之约已到,快给本小姐站起打上一场,见识一下三十年河西是长什么样子。」旋即坐上石椅,玉臂支着下巴,微微倾着娇躯,目光落在崖外若有所思,双眸却是一片迷离。

此时,纳兰嫣然月牙裙袍随风飘逸着,迎风面处将衣服吹得服贴,让女人窕窈紧实的身材,完美身体曲线毕露,充满着诱人的娇艳和风情的写意。高耸丰盈的酥胸玲珑有致,微倾的腰肢拧得柔若无骨,结实浑圆的翘臀和优美修长的玉腿,勾勒出的动人曲线,美得绚目,十八岁花样年华的少女,青春的飞扬姿采最是动人。

这一时的深山旷野,空幽风景丽,怡然醉遐旷,寂无尘俗想,美人秋思深。云岚峰峦傲立于群山中,雨后,远处青葱山峰迷濛,纳兰嫣然身在云涛烟浪之中,灵秀之气与大地自然融为一体,一同成为天水一色般优美景观。远望而去,山映照着人,人依偎着山,江山如画,峰峦雄伟壮峙,令人美不胜收;美人如诗,雕琢巧夺天工,让人惊艳不已。连绵起伏的山美,凹凸有致的人也美,互有景致,相互辉映,叫人难分轩轾。

萧炎一怔,皱起眉头,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早已知纳兰嫣然性情刚烈,此事不可能善了,两人免不了一战。只是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能应战?思索许久别无他法,问道:「纳兰嫣然,挑战一事可否改期?」

纳兰嫣然也不回头,应道:「不行,君子一言九鼎,除非你是小狗,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炎勃然怒道:「那我认输,就此退婚,总可以了吧!」

纳兰嫣然也不回头,应道:「不行,你那时,让我当众出糗,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萧炎反讥道:「你别太过份了!要不是你当年的任性而为所致,我会当众退婚吗!」

纳兰嫣然旋即玉手一挥,一股凌厉剑罡便是自掌心暴射而出,示威性的自萧炎之上擦身而过。这突然展现出来的恐怖力量,令得萧炎脸色微变,这般力量……怎么可能是一名斗灵所能够具备的?纳兰嫣然仍是不回头,振声激扬问道:「任性?所以你就可以当众羞辱我,再三凌辱我的身子?今日又来毁我宗门,让我自此无所依归?」

在这几件事上头,萧炎自觉有亏于她,一时哑口无言。然而,纳兰嫣然的话,像是触动萧炎心里的开关,心中一沉,黯然神伤起。

被纳兰嫣然厉声责问后,萧炎面上的肌肉跳了一下,一股无力茫然感悄悄滋生而出,弥漫心底。眼睛沉重阂上,心中思绪纷乱,只觉世道无情不贷人,两行清泪为思亲,孤零零,悲凄凄。直到这时,才知纳兰嫣然心中的愁苦,关乎女人名节,能向谁去说?此等苦闷无人诉情衷,残梦几许伤犹在,许久之后缓缓道出:「纳兰嫣然,对不起!」

纳兰嫣然似乎怒气更大了,一把上去捏住了萧炎脖颈将之拎起,萧炎并无反应,哀莫大于心死,一副闭目就死模样。却不见纳兰嫣然一双美眸中闪烁的光芒,是对少年郎君痴情时候才有的眼神,怒喝道:「你伤害了我,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吗?我要你站起来,跟我挑战。」猛然挥动玉手,狠狠大力扇了萧炎两个耳光。

「啪!啪!」耳光清脆而响亮,萧炎的脸顿时在两个红色的掌印之下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

忽地,「吼!」一声绝望的嘶吼从萧炎口中猛发而出,纳兰嫣然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啪!」更加响亮的声音。这掌力道之大,让萧炎整个人竟被打地倒向一旁,嘴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萧炎仍是紧闭双眼,身子剧烈颤抖着,狂乱地喘息着,连嘴唇似乎都失去了血色。

纳兰嫣然心中掠过一丝无奈,但她咬着牙,神色反而更加严厉,在萧炎耳旁冷冷地道:「你醒醒吧,你现在连挑战我的勇气都没,就你现在低微的能力,还妄想将来要挑战魂殿?结果你连父亲都无法保护,活该报应如此。」

那知萧炎在听闻后,纳兰嫣然的话有如导火线般,让得内心顿时爆炸裂开,用尽最后的力气狂暴而起,猛然反扑到纳兰嫣然身上。如一头狂怒受伤的野兽般,那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一丝凌厉的杀意,带着无处发泄的狂怒寒射而出,然而黑曈涣散无力,尽是哀恸的悲愤。

一身斗宗巅峰斗气功力的纳兰嫣然不见发火,也无反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与萧炎同悲,声音温柔道:「这样好多了吗?」

萧炎的心无由地抽动了一下,倏地一动不动呆滞住,眼神迷茫,良久后,在体力透支不济之中,趴伏在纳兰嫣然身上,就此昏睡过去。

纳兰嫣然轻轻揽着萧炎的腰,拥入怀中,眼中盈满悲悯,眉眼含着柔情道:「萧炎,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你说上一辈子的对不起。」

须臾之后,纳兰嫣然起身俯视萧炎,美丽脸颊上浮现春花秋月似的微笑,黑亮眼珠缓缓转动,瞄到那跟着趴伏沉睡的近九吋长粗壮坚硬、通红发热的大鸡巴,被巨物吓得是笑容嘎然而止。

纳兰嫣然美目瞪得圆圆的,睫毛颤抖着,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自然的将身子一缩。花径虽得缘客扫,皆是在茫然不知中,小穴有着阴阳逆心炎护持,事后倒也不觉疼痛。当下可算是蓬门今始为君开,花开桃熟初红破,青涩少女心思多,欲拒还迎好娇羞。

纳兰嫣然眼波流转,眼神飘移不定,羞怯地瞄着大鸡巴,这时,鼻中嗅着从大鸡巴飘散出的一股异味,似腥非腥,若膻非膻,不同平日里的任何一种味道,并不知晓这是所谓的阳刚气息味道。纳兰嫣然旋即感到心中燥热不安,思绪心猿意马。只是看着看着,感觉一股火热的气息从她冰凉的两腿间升起,体内阴阳逆心炎像一条火龙往她最隐秘的部位逼去。

此味不但扰人感官,竟也可迳自扰动起纳兰嫣然体内的阴阳逆心炎,纳兰嫣然感到头昏脑胀,百脉贲张,通体如焚,神情恍惚了起来。一阵迷糊之中,袍裙下摆滑褪而落,一双雪嫩嫩的美腿露了出来,两腿时直时曲地交错摩擦,在稀疏阴毛中,隐约透出撩人的一线秘缝阴影。

纳兰嫣然娇羞地横跨于萧炎身上,浑圆粉臀相就,露出贲起的雪阜,两瓣粉红色的凝脂嫩肉紧紧闭合着,景象淫靡动人。一丝晶莹剔透的黏液从密缝间流出,沾黏在那如鸡蛋般大的龟头之上,近九吋长粗壮坚硬、通红发热的大鸡巴,猛地一个蹦起,昂首迎战,精神抖擞,战意满满,那杀伐之势威猛无比。兀自地抖动不已的大鸡巴,牵动着那根长长的透明细丝黏液,颤颤悠悠地摆动晃荡,许久未断。

纳兰嫣然春意燎燃、芳心迷乱,红潮满面,轻抿朱唇,星目之中烟流雾转变幻万千,顾盼间春光荡漾,整个人散发出勾人魂魄的妖娆风情
。春葱玉指娇怯怯剥开沾着蜜的红嫩小穴,蓦然绽开一片波光粼粼的娇腻嫣红,多汁滑嫩的小穴鲜嫩欲滴,宛如雨后怒放开来的一朵沾着露水的红花,正争娇斗艳着,吸引狂蜂采撷。

纳兰嫣然朱唇微张,口吐芳香热气,娇羞闭眼之中,将臀肉绷紧,挺腰往下一抵,忍不住轻轻叫出「呀」的娇啼一声,巨物破门而入的瞬间,挨得身子猛地一阵筋麻骨软,神魂俱酥感觉激荡至全身。

纳兰嫣然夹紧双腿不敢再动,压抑身体不安份扭动感,美目好奇看去那个戳人的坏东西,登时傻眼。这时,龟头只是进入半分多,两片褶软软的阴唇紧咬不放,小穴口将龟头严严实实地箍着,不让其继续深入,阵阵强烈蠕动欲将其推出于门外。

大鸡巴万万不能再进半分了,只是体内的阴阳逆心炎并无再多的反应,如此一来,便达不到疗伤的效果。纳兰嫣然剑眉一轩,把心一横,即便大鸡巴硬如铁石,热如烧炭,粗如鸡蛋,长过肚脐,性情刚烈的纳兰嫣然,涌起不服输之心,怎样也要尽力一试。

纳兰嫣然幽怨眼神看着伤重昏迷的萧炎,纤纤玉手轻抚男儿粗糙的脸颊,神态娇媚地嗔怨道:「可恶的萧炎,你又要对不起我一次了。」旋即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小穴对着身下怒涨的大鸡巴重重套入,尽根吞入,直干至穴底,两人交合处紧贴得无一丝空隙。

纳兰嫣然发出一声痛叫,小穴传来一股被撕裂的疼痛感,阴道一阵阵痉挛不休下,瞬间蔓延到全身爆发而出,连玉骼都在微微地颤抖,身体肌肉莫名抽搐不已。伴随而至的,炙热的大鸡巴烫得全身发热,呼吸急促,香汗直冒,脑中被蒸到一片空白。

一指难入的小穴内,忽然被一下扩张到极致,小穴倏地一个颤抖,峰峦叠蟑的阴道壁,滑嫩红肉便自四面八方不停挤压过来,将大鸡巴重重密密包裹住,被束缚到动弹不得。

龟头一下就撞入一团软嫩弹滑无比的妙物之中,受此无比刺激之下,阵阵浓精扑通地射出,竟一泄如注了。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百战百胜,战功赫赫的大鸡巴将军,未想地势如此之险峻,陷入千仞壁立的山崖绝境之中,进退维谷之际,无奈君主昏睡,既无调度体力粮草,也不亲临前线指挥,孤立无援之下,屈辱无奈之中,只得含泪投降,岂能怪将军一插就泄?

仿佛连肚子也被大鸡巴干穿了,这股滚烫激流顺沿而上,喷发到了心窝,纳兰嫣然意志蓦溃,娇啼不住,颤抖连连,没多久,便是昏去。

三达亭内,两具肉体彼此互拥交缠着,双手双脚紧紧抓住彼此,两人都毫无意识的,大鸡巴不停出入小穴。没有疼痛,没有欢愉,没有任何激情感觉存在,只有臀胯相撞的「啪!啪!啪!」声响不断,低沉回音悠悠回荡在山谷间。纳兰嫣然挺翘的玉臀大力地狂压猛抽地,套着萧炎的大鸡巴不住地耸动冲刺着,大鸡巴次次深入到底,每每让小穴极度地扩张,两人交合处湿漉漉一片,汁液飞溅横流,白浆翻搅溢出。

与以往不同的是,如睡似梦中的纳兰嫣然,剑眉微颦中,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甚是甜蜜之状。

两人丝毫不知倦怠的忘情交缠着,从两人体内散发出的热气汇集升起一幅迷雾状的太极图案,护持着两人。太极图内阴阳两极随着抽插频率在旋转着,阴阳两气互相交流着,不断在替萧炎易筋洗髓。

在萧炎天灵盖深处,黑暗的意识空间之中,一抹昏昏沉沉的本源神智,呈现的映象有如人影般模样,在这漆黑的环境之中,似乎并没有时间的概念。灵魂境界已达灵境大圆满的萧炎,其本源神智辐射出淡淡的红色夹杂着绿色的光华,这是炼药师具备的火、木灵魂属性,此时异常的微弱,光华时而透明,时而黯淡,在休养着等待复原。

一点耀眼的金黄色光华忽然袅袅浮现而出,渐渐形成人影模样,原来是纳兰嫣然,美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只见萧炎以太字形躺在一黑一白旋转的太极图案上,身边插着一把钝边剑锋、黯淡无华的黑色铁剑。

约莫一个小时后,缓慢旋转的太极图忽然晃动不已,太极图内的阴阳图案,仿若一黑一白的两鱼模样跃然跳出,围绕着萧炎一抹本源神智为中心,急速追逐起对方。旋即便翻搅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层层叠叠的能量流转如涛似浪,慢慢地收摄而入那一抹本源神智内,不久之后,太极图迳自停止不再旋转,表面也是平静无波了。

约莫再过一个小时后,又见太极图缓缓旋转起,不断反覆重复着同样的过程,几次之后,萧炎一抹本源神智的光华虽仍黯淡失色,但已不复透明。纳兰嫣然在萧炎身边坐下,搔弄着她的秀发,红嫩的唇瓣轻轻弯扬,暗自思量着眼前所见。

太极图内的阴阳两鱼,男阳为黑,女阴为白,阴阳两鱼一天内会规律性地停止旋转,那是萧炎射精后停止了抽插所致,精液会被女体吸收后再化为黑白两气,黑气会如公鱼般洄游到萧炎体内,再次成为大黑鱼的其中一份子,白气则停留于纳兰嫣然体内,自然也是再次成为大白鱼的其中一份子,如此生生不息,周而复始,如宇宙洪荒天地万物运转循环规律的自然法则。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大概是过了一天后,纳兰嫣然苦笑一声,心中已整理完毕。所谓地灵之心,能转化山川灵秀之气为己所用,只要己身的地灵之力盈满,便能以大地为媒介,挪移到任意的空间。这时才了解为何祖师爷,不,应该说是地灵之心选择她的原因,一直叫她为剑鞘之故,只有当两人阴阳交会之际,这挪移空间能力,才能完全发挥到最大。

斗帝,能令自身延续的血脉得益,凌驾万物众生之上的存在。不但可化天地能量入体,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空间破碎。更有着空间之力,能从虚无空间中开辟一方可供人居住的空间,也拥有空间挪位的能力。日后不论是面对强敌的魂殿,或是萧炎,在斗气大陆上,只论空间变换之力,唯有地灵之心能与之抗衡。

纳兰嫣然玉手一提,那把钝边剑锋、黯淡无华的黑色铁剑乖乖地被她拿在手上,眼神挑臖地看着萧炎,讥笑道:「看来我得好好琢磨这把宝剑了,想当可以被剑鞘收入的宝剑,可没那么容易。」

纳兰嫣然这时已然领悟出地灵之力的运用法则,三达亭内,两具肉体彼此互拥激情缠绵中的身影突然消失,连那「啪!啪!啪!」声响不断,低沉回音悠悠回荡在山谷间,也跟着骤然消音。

坐落在高山上,空荡荡的三达亭,四周皆是旷野,不见花草虫鸟,在瑟风萧萧中,显得是一片孤寂空凉。拥有这座凉亭的云岚宗,不也是
如此,有着千年基业的偌大云岚宗悄然没落,这座以前在加玛帝国国人眼中视为修炼圣地的山峰,日后也将会成为一座普通山脉。或许随着时间流逝,连云岚宗这个名字,会逐渐地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座凉亭是叫三达亭了。

至于纳兰嫣然与萧炎这场三年之约,在一处异空间内继续比试着,虽说,面对能操控地灵之力的纳兰嫣然,胜负早定,但世事总有意外,不到最后胜负难见分晓,不过,那得要半个月后,方能知晓了。

人影模样的纳兰嫣然神色清冷,眉目紧皱,找出三年前,上面萧炎所写一个大大「休!」字,那张解除婚约的白纸,运起阴阳逆心炎,瞬间将白纸化作虚无,这女儿家心思,外人如何懂?不要猜最好,也不要问她,免得白白挨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形势

发生在云岚宗之上的事,短短几日时间,便是飞一般地传遍了加玛帝国每一个角落,整个帝国都是为之掀起轩然大波。

云岚宗在加玛帝国势力是何等的强横与可怕,几乎是人尽皆知,然而如今,却是传出云岚宗将要解散宗门的震撼性消息,这对加玛帝国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云岚宗有如一把利剑般的存在,相对于邻国而言颇为忌惮,但这把利剑砍向加玛帝国,帝国能承受得起多少?总之,当前局势有变,邻国间不论动机为何,必须先搜集好情报,不断地分派人员打探虚实,以派遣使者的明桩在朝,或以各种形态潜伏的暗桩在野,私下行动更是活跃了。

而在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时,作为事件的主角,芷若公主与宗主云韵,成为加玛帝国所有人茶余饭后街议巷谈的对象,两女由于美貌与武艺非凡,因人而异也成为了女神或意淫的对象。对于芷若公主这个名字,一些人略感陌生与茫然,只知道其美丽不逊于夭夜公主。

作为帝国皇室代表的芷若公主,心思不在战场之上,一切都听从美杜莎女王的建议。限令一个月内,将云岚宗解散,令人不解的是,美杜莎女王要求宗主云韵必须要半个月后离开加玛帝国,云韵早心生此意,也懂得美杜莎女王的意思,既是伤心人,又何必留在伤心地。

短短半月之内,云岚宗的弟子便是将近离去了十之七八,而云岚山,也是开始从以往的森严变得空空荡荡。而离去的十之七八中,倒有近半投入丹王古河的麾下,让得东北各省的原来松散的地盘,迅速壮大到根基稳固坚实。墨盟改旗易帜为炎盟,代表着古河炼药师的身份,唯一
不同的是,古河誓盟天下,臣服在皇室之下,不会成为下一个不受制约的云岚宗。

炎盟旗下有两个副手,皆有大将之材,一个是漠铁佣兵团的萧鼎,另一个则是云帆,改名为成昆,外号混元霹雳手,昆,意为昆仲,与古河以兄长自称。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炎盟这三位正、副盟主,纷纷传出喜获麟儿,那成昆更是老来得子,不但娶得一位美娇娘,日后诞生一子,一出生便有着斗灵的根基,着实令人称羡。

只是外人不晓成昆心中所苦,这位美人性欲极大,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太阳与月亮互相交迭,美人需索未尝稍停,新春与金秋相互交替,美人欲望永无止境。惟霜草之零落,恐小穴声声催,几个月下来,白发便爬满鬓角,老眼昏花脚发软,迟暮之年的他无法应付,美人是狐媚妖艳,但性命更是要紧。一年后,成昆索性搬出独居,专情于盟内事务,被冷漠而独守空闺的这位成夫人,外人只知小名叫依晓。

云岚山最高峰,山顶之上,三达亭。

秋末冬初交替之际,此时的秋蔷薇正开,花期长达半年可到初冬,花型优美饱满,生命力顽强,花色红嫩鲜透,散发出馥郁浓厚的芬芳。

三达亭不起眼的避风之处,绽开着一朵秋蔷薇,忽然之间,那蔷薇的芳香似乎浓郁许多,风也吹不散。

伊人飘香,人未倒,香先至,倏地,一道白影悠悠而至,踏月色而来。带着一分幽清美丽的一双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连根摘起那朵秋蔷薇,粲然一笑问道:「好久没来看你啦,我要走了,顺道带上你,可好?」

白衣胜雪的女子接着轻喊道:「祖师爷,在吗?」然而,只有女子优美轻柔的回音,悠悠回荡在山谷间。

女子似乎知道结果,心头一阵惘然,双腿一跪道:「祖师爷,弟子无能,守不住历代祖宗传承的基业,云韵自知无颜,特来此请罪。」

云韵一脸虔诚地磕头,这时,腹中太阴神光感应到地灵之心在此,不安份地触动了好几下,云韵轻抚腹部,微笑道:「孩子,乖,这里是为娘初遇祖师爷之处,怎样也要来磕头谢罪的,你再乱动,别怪母亲把你留在这高山旷野中啰。」太阴神光似有灵性般,害怕地安份了起来。

秋蔷薇一阵轻颤中,承受了几颗晶莹露珠,附在嫣红花瓣之上,云韵眼眶泛红道:「别怪为娘不带你去辞别你爹,他跟着嫣然在一起比较好,为娘愿意成全,祝福他们。」

这时已是夜晚,云韵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初升,挂在天边,轻轻地问道:「满月,是由东方升起,孩子,我和三娘就带着你和兄长就此往东而去,可好?」

那太阴神光似乎在赌气般,并无胎动反应,云韵轻抚腹部,横剑一提,微笑地佯吓道:「孩子,不说就代表同意啰,山里很多吃人野兽,最喜欢吃小孩了,我们快走吧!」

待云韵走后,一道年轻女子幽幽地叹息声音,随着风儿飘然而上,回荡在天地之间。

延禧宫。

芷若公主换装一身轻衣罗裙,拎起包袱,正欲步出宫门外,不想,无忌公公得知后,早已领着皇后一群人暗夜至此等候,其中包括北斗七星剑阵玉衡位陈钰琪。

芷若公主见此般阵仗,傲然一问道:「芷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认为,你们可以阻挡得了本宫吗?」

皇后态度严肃地问道:「这次就算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早晚会走的。芷若,不妨静心听本宫一言,再做计较,如何?」

芷若公主冷道:「皇后但说便是,无论如何,本宫去意不变。」

皇后问道:「芷若公主暂代督军一职,参与军务未久,但对我帝国未来情势,应该了解不少,可有想法?」

芷若公主心虚道:「那又怎样?」

皇后笑问道:「天不亡我加玛帝国,幸得我皇室出了两个好子嗣,夭夜与你,才能化解这次云岚宗大乱。芷若,可否给本宫一个薄面,让太医诊察一番?」

芷若公主一愣,随后那双圆滚滚的,无辜状的大眼睛,眼光凌厉瞪着陈钰琪,冷道:「皇后既已知情,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时,皇后美目一瞪,她那眼尾斜斜往上延伸的双凤眼,黑眼内藏不外露,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自有一股威仪在,肃言道:「自你母妃不在后,本宫便视你为已出,外人之言自然不能轻信,必须亲眼所见才是。」

芷若公主心一软,皇后所言不假,皇后母族的倚天剑,连父皇多次索取都未可得,却赐给了她。若说屠龙剑代表着皇室,而倚天剑则代表则玛族最高权杖,非外族之人不可能拥有,皇后视已如出却是真心的。

待芷若公主点头后,皇后身后走出一位年老的太医,颤颤巍巍凝神把脉起,许久之后,跪安贺道:「启禀皇后娘娘,恭贺皇室有喜,公主是喜脉无误,只是胎息之相略有紊乱,此后不宜过度劳累奔波,需多加休养。」

皇后回应道:「知道了,此间之事不可说出,你们都下去吧。」对着芷若公主笑了笑,温情道:「芷若,陪本宫走走吧。」芷若公主知趣地跟着,知道这是皇后私下有话要说。

皇宫每一处都透着祥和与安宁,便是时至初冬,万物萧索起,宫中仍旧随处可见绿意。

皇后信步漫行,一个驻足后,对着芷若公主笑了笑,道:「芷若,你腹中的是萧炎的吧,呵,做一个女人,最甜蜜的便是相伴心爱之人于侧,形影不离,两人若能相伴相随一生,无不羡煞众人。人生有好几个阶段,当你成为一个母亲后,这时,守护孩子与家庭,就变成了你最主要的责任。芷若,你好好想想,你认为孩子出生前后的这几年内,母子都需人照顾,这不会造成萧炎的负担,进而牵绊住萧炎迈前的脚步,甚至有可能成为被魂殿利用的弱点。」

芷若公主低头不语思索着。

静默片刻,皇后昂首观月,道:「世人常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个人在外游历,会思念起故乡。随着时间一久,就会生出近乡情怯的心情,就是久别故乡,再重返家园时,未知家乡近况,会产生一种既期待又畏惧的心情。芷若,你好好想想,你可以为了萧炎放下一切,甚至是帝国的倾覆,公主的身份,但萧族余下可还在帝国,万一再来个鹜护法,放眼帝国之内,唯你与北斗七星阵尚可抗衡。当飘荡在外的萧炎回到家乡,结果帝国与萧族都没有了,那会是何等的伤痛,你于心何忍。」

芷若公主心志动摇,那双圆滚滚的,无辜状的大眼睛,眼神迷惘了起来,欲说无语。

皇后一叹,哀道:「皇室在这一战损失不小,几位皇子被谋害,皇帝饱受惊吓发病,已是偏枯于榻,无法自理。夭夜害了那离魂病症,竟连本宫也不认得,这该如何是好!」

芷若公主一生荣华富贵,无忧无虑,被有过葬子之痛的海媚贵妃,刻意保护起来,如温室的花朵般,未涉朝政人事,是故,外界只知有这个公主,少有见过。芷若公主听闻皇后一番言论,霎时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脑筋一片空白,心绪紊乱起来。

皇后见得芷若公主那双圆滚滚的,无辜状的大眼睛,眼神漂浮不定,两个偌大的黑眼瞳滚来滚去的。眼神狡黠一闪,柔情地道:「芷若,本宫虽与海媚贵妃不合,心里却是敬其如姐,将后宫一切事务,分而治之,并不以中宫自居,这时,常想念着她的话呢。」

芷若公主疑惑问道:「什么话?」

皇后满怀忧思之色,一时有感,竟是眼眶泛红,哽咽地道:「就在你被救出,昏迷不醒之际,海媚贵妃来求见本宫帮助,说愿意放下过往
恩怨,自坦是云岚宗的灭绝长老,将来必将云山毒手,央求本宫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这个孩子。」

皇后旋即玉手抚心,似隐隐作痛样,续道:「可叹昔人已望南阳落,但这句话本宫铭记在心,便将族内倚天剑赐给你,心想万一皇室不幸倾覆,你也可凭此剑换取不受株连,免得一死,本宫之用心不说,你着实不了解啊。」

芷若公主那双圆滚滚的,无辜状的大眼睛,两眼无神,思绪飘荡,忆及母妃临终所言:「你要好好活的下去,守护着帝国与这个孩子。」

皇后趁势一跪,屈指对月,誓言道:「本宫玛月儿在此发誓,将视芷若公主为己所出,无私地给予母爱,必让芷若公主日后幸福和快乐,如违此誓,愿受天地共谴,神魂俱灭!」

芷若公主久久不能自己,她心思单纯,并无多想,眼眶逐渐泛红,双腿跟着一屈,抱着皇后,哽咽地道:「母后请起,续丹不走了。」

皇后怀抱起芷若公主,真心慰道:「好孩儿,母后陪你在帝国等着萧炎回归,到时来去如何,必不为难你。」

皎洁柔和的月亮,月光清辉柔柔的洒落大地,一道闪亮的白绸,宁静而安祥地弥漫这对母女身上。月亮如母,满溢着母爱,直接照射到两人腹中,两道细不可辨的胎动中,皇后与芷若公主内的胚胎,闪现成形一对男女婴的雏形,龙凤呈祥之姿,此乃加玛帝国国祚绵延之吉兆。

亡魂山脉。

一人伏首禀报情报,恭敬地将云岚宗的战况告知。

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愠怒道:「鹜鹰就这样死了?你却连谁拥有异火都不知道,我魂殿何时养了你这群无用的废物。」

伏首之人神情惶恐,目带无奈,畏缩地道:「禀少主,我方主力都在迦南学院,那加玛帝国只是三流势力并无多加注意,加上鹜护法调动人手护送萧族众人,这次行动也是独断专行,分殿并无援手前往,以至于……」。

女子轻哼一声,问道:「那黄衣素女的灵魂体所救的萧族少年,叫萧炎的去向,你也是不知啰?」

伏首之人畏畏缩缩不敢回话。

女子柔媚地道:「你起来吧。」

伏首之人起身后,但见女子眼神如无波无澜的深秋湖水,澄明中带着无尽的幽深,叫人永远无法探究,并无恼怒之色,一时心宽起来。

不想女子旋即凤眼朦胧,伏首之人眼前出现了幻觉,色迷迷的注视着她,一切情境如似梦中,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女子两条玉臂勾缠住伏首之人的颈项,琼鼻娇哼,眉眼流动,温声软语,娇柔动人问道:「青海长老,奴家好看吗?」

但觉女子身子是酥酥软软的,柔柔媚媚的,酥胸高耸,柳腰纤细,玉臀浑圆;雪白的玉颈下,松敞的领口缝隙中,粉红色鸳鸯交颈肚兜儿若隐若现,暗香浮动,包裹住的坚挺饱满的双乳,更隐约可见尖巧的两粒红樱桃,伴着呼吸起伏,骄傲地怒挺,煞是动人。

女子素来带着天生摄人的高傲,近乎完美的仪态和特殊的身份,让人心生敬畏,如今却被他怀抱其中,几如荡妇般投怀送抱。青海长老不知死期已近,乐得是脱口而出道:「好看,全身上下都很好看。」

女子媚笑道:「奴家就让你死而无憾吧!」双手变幻出一道道诡异繁琐的手印,手掌顿时黑雾涌动,一丝血色的苍白玉手轻覆于青海长老天灵盖之上。也不知道是用何等妖法,一道还在痴迷憨笑的虚幻灵魂体,便是被她缓缓地拉扯了出来,青海长老的尸身随即瘫软倒地不动。

女子看着这道灵魂光华无神,柳眉一皱,将之收入一个幽黑的球体内,娇嗔道:「本宫主需吞噬灵境大圆满的离魂,姹女大法方可大成,
若要寻得那飘渺不定的黄衣素女确实不易,看来需要从萧炎这人身上着手,本宫主还得亲自探寻才是。」

女子摸索着青海长老的尸身,取出一块长老令牌,冷冷地笑道:「青海,名倒不俗,清澈翠绿的大海,碧波荡漾其上,这就给本宫主用吧
,帮你继续执行我殿之命。」无视于周遭见得此景,惧怕到瑟缩颤抖的守卫,自顾地走出了大殿外。

直到女子走远后,众守卫这才敢抬起头来,个个面面相觑,眼神恐惧,这个少主杀人不眨眼,对一个长老也是毫不留情,比殿主还凶狠。还好这时走了,许久过后,还在暗暗地喘着大气,久久不能平复,人人心中无不想着,晚上得去温柔乡来压压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