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秋霜心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脚下更快,越过小天井,二门也敞开着,她
快要奔近之际,忽然发现二门门槛上,蹲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星月昏黄,看不
清那是什么,蓦然一见之下,不由吓得尖「啊」一声,往后连退。
凌干青忙道:「你看到什么了?」
管秋霜一手按着胸口,指指门槛上毛茸茸的东西说道:「大哥,你看,那是
什么?」
凌干青凝目瞧去,笑道:「那好像是一只公鸡。」
管秋霜道:「公鸡怎么会站在门槛上的呢?」
两人走近二门门槛,站在门槛正中间的,果然是一只公鸡,只是一只没头的
公鸡,鸡头早已被人剁下,用一柄单刀从肚子插下,钉在门槛上的。这二门的门
槛,是整条青石制成的,这人用单刀穿过鸡腹,杷鸡钉在石门槛上,光是这份内
力,就很可观了。把一只无头公鸡钉在二门中间,这自然是寻仇和示威的意义了
,可能还含有鸡犬不留之意。
凌干青暗暗攒了下眉,忙道:「管叔叔他……」
管秋霜问道:「爹怎样了?」
凌干青道:「我是说管叔叔一定在里面了,我们快进去。」这回他抢先走在
前面,越过大天井,急步朝石阶上奔去,刚跨上石阶,就看到一个人斜躺在阶边
走廊上。那人手中还握着一柄雪亮的雁翎刀,仰面躺在地上。
凌干青俯身一看,他正是管叔叔的大弟子全长根,伸手朝他胸口一摸,胸骨
已碎,是被内家掌力震碎的,人已死去多时。管秋霜跟在他身后,走上石阶,惊
颤的问道:「大哥,这人是谁呢?」
凌干青已经直起身来,说道:「是全师兄。」
「会是大师兄。」管秋霜几乎惊骇欲绝,急忙问道:「他伤得很重么?」
凌干青黯然道:「死了,是被内家掌力震碎心脉……」说话之时,目光一动
,发现大厅口,左右两边,倚门站着两个手持钢刀的庄丁,好像被人制住了穴道
,这就走上一步,伸手朝左边一个肩头拍去。
他原想解开他们问问,全长根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哪知手掌拍在庄丁肩头,
那庄丁突然身子一歪,砰的一声,跌倒下去,手中钢刀,当然堕地。凌干青吃了
一惊,再往那庄丁胸口一摸,也同样的被震碎胸骨致死。敢情他先被制住穴道,
然后又中了一掌,是以虽然身死,并未倒下。
管秋霜眼看庄丁又倒了下去,一颗心直往下沉,问道:「大哥,他也死了么?」
凌干青点点头。
管秋霜急道:「爹呢,爹会到哪里去了呢?」
凌干青来已意味到事情并不寻常,一面说道:「妹子,镇定些,我们先进去
看看,管叔叔不会有什么事的。」口中虽在安慰着她,心里头已有不祥之感,当
下就当先举步,跨入大厅。
偌大一座大厅中,没点上灯,就显得阴森森的。凌干青目能夜视,这一抬眼
,就看到上首一张大交椅上,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云中鹤管叔叔。
自己和秋霜在厅前说话,管叔叔不会不听见,但他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一言不发,这情形就不对了。
他心头不由得狂跳起来,暗道:「莫非管叔叔他已经遭到毒手?」急忙回身
道:「妹子,你身边可有火种?快去点起灯来。」管秋霜答应了一声,回身去找
火种。
凌干青赶忙走上前,只见管叔叔睁大两眼,一脸俱是愤怒之色,但双目丛已
散漫无光,脸上也是色如死灰,没有人色,心中暗暗慨叹:「看情形,管叔叔大
概也已遭毒手无疑。」
管秋霜这时正好找到火种,点燃起灯烛,灯光一亮,她已看到爹端坐在交椅
之上,急忙放下烛台,口中叫道:「爹……」一阵风般扑了过来。
凌干青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妹子,你要镇定些,管叔叔他……」
管秋霜一呆,问道:「爹他怎么了?」凌干青伸手摸摸管叔叔的胸口,这是
一个手法杀的人,管叔叔和全长根死法一般无二,也是被人用内家掌力震碎了胸
骨。
「爹。」管秋霜也看出来了,爹定着双目,一眨不眨,分明已经气绝多时。
她心头如绞,一下扑到爹的椅前,双手抱着爹爹的尸体,只叫了一声,就昏了过
去。
凌干青手指轻轻给管叔叔阖上眼皮,一边低低的道:「管叔叔,你老人家安
心地去吧,侄儿会替你老人家找出凶手来的,侄儿也会奸好照顾秋霜妹子,你老
人家只管放心吧。」说完,然后用手在管秋霜背后轻轻拍了一掌。
管秋霜悠悠醒来,目中流下两行泪水,双膝跪地,抱着爹的尸体,大哭道:
「爹,你老人家怎么会被人害死的,爹,你告诉女儿,是谁害死你老人家的,爹
,你留下女儿一个人,怎么办呢?」
凌干青低低的道:「妹子,你先莫要悲伤,管叔叔遇害,为时不久,也许贼
人尚未远去,我们先搜看一遍,如能把他逮住,管叔叔的大仇,不是立时就可报
雪了么?」他摸管叔叔的胸口,尸体已经冰冷,推想凶手逞凶之后,不可能还留
在庄上,这话,只是想劝她不可过度伤心罢了。
管秋霜听得果然止住了哭声,举袖拭着泪水,站起身道:「大哥,你说凶手
还会在庄上么?」
「这也很难说。」凌干青道:「你伤心并没有用,不如先搜上一搜,就算搜
不到贼人,也可以找庄上的人问问,这杀害管叔叔的凶手,是不是萧成化?」
「一定是姓萧的。」管秋霜咬牙切齿的道:「找到他,我管秋霜不把他碎尸
万段,誓不为人。」
凌干青取过一盏气死风灯,点着了,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搜入内宅,两名婢
女、一名老婆子,也全遭了毒手,管秋霜噙着泪,娇躯只是颤抖不已。再由内宅
转身厨房,司务、火夫、杂工,也全是被震碎胸骨致死。再由后进回出,搜遍两
厢,十六名庄丁,手持匣弩,一个个全已气绝,只是没有敌人半点影子。
凌干青看得气怒填膺,怒声道:「毒辣的手段,全庄二十八个人果然全遭了
毒手。」这是萧成化说的「全庄共计二十九个人」,如今只有管秋霜一个人漏网
而已。
管秋霜双眼红肿,问道:「大哥,这是姓萧的贼人说的么?」
凌干青点点头道:「他方才掏出一张名单,说全庄二十九个人,要照单全收。」
「走。」管秋霜流着泪道:「大哥,我们这就找姓萧的贼人去,我……和他
拼了。」
凌干青道:「妹子,贼人既已远去,报仇之事,并不急在一时,管叔叔和庄
上这许多人,都已身死,自然该替他们埋葬好了再去报仇。」
管秋霜哭道:「这许多人……叫我怎么办呢?」
凌干青想了想道:「庄上一下有这许多人死去,传出去,就会惊世骇俗,只
好我们自己动手给他们埋葬了。」
管秋霜哭着道:「爹呢,难道也这样草草埋葬了么?」
「目前只好如此。」凌干青道:「先替管叔叔埋葬了,树立一个标记,等我
们替他老人家报了大仇,再来营葬厚殓不迟。」管秋霜点点头。
于是在庄上找了一把铁铲,来至后园,由凌干青动手,在假山前面,挖了一
个坑,先放下一块木板,铺上被褥,由管秋霜抱着爹的尸体,用被褥包好,凌干
青用剑劈了几块门板,放在四周,上面也盖了一块木板,然后把土填平,树立了
标记。
管秋霜为了怕惊动四邻,只是跪在旁边,低低的啜泣。接着凌干青又在假山
边挖了一个土坑,把老婆子和两个婢女埋好。最使他费力的是二十几个庄丁杂工
,这个大坑,足足挖了半个多时辰,再把他们运到后园,一起埋葬,填平了土,
天色已现鱼白。差幸他内功精深,这要是换上一个人,那能做得完?就是这样草
草掩埋,也累得他筋疲力尽。
两人回到前厅,管秋霜拭着泪,说道:「大哥,你累了一晚,要不要到爹的
书房去休息一回,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东西。」
凌干青道:「休息倒不用了,我在挖坑之时,一面就在运气行动,所以还不
十分累,肚子却确是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到厨房去弄吃的吧。」
两人又从大厅回到后进,跨进厨房,管秋霜正待去找吃的东西,凌干青在进
入厨房之前,看到小天井中养着的鸡鸭,也全死了,不由心中一动,说道:「妹
子,你身上可有银器?」
管秋霜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针,问道:「大哥要银器做什么?」
凌干青没有说话,接过银针,走到水缸边上,把银针朝水中浸了一浸,半支
银针已呈烈黑,不觉哼了一声道:「这贼人果然在水中下了毒,妹子,只怕厨房
中的食物,都已不能吃了。」说话之时,举足把缸踢破。
管秋霜失色道:「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凌干青道:「他在二门门槛上钉着公鸡,就表示一家鸡犬不留了,我刚才进
来之时,看到厨房前面的小天井中,豢养的鸡鸭也全都死了,就怀疑他在食水中
可能也下了毒。」
「这姓萧的真是该死。」管秋霜道:「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凌干青道:「你去收拾一下衣衫,哦……不用了,这贼人心思恶毒,没找到
你,就在水中下毒,可能也会在你衣衫上弹上毒粉,自然不能穿了,这样吧,我
们把门户关了,下了锁,就离开这里吧。」
管秋霜含泪点头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姓萧的。」
凌干青道:「妹子放心,萧成化是紫衣帮的坛主,紫衣帮在江湖上声势极盛
,要找他还不容易?」
管秋霜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咽声道:「找紫衣帮,要大哥帮我的忙,但找
到姓萧的,我要亲自替爹报仇。」
凌干青从管叔叔的遇害,就可联想到聂小香也是紫衣帮掳去的了,他自然也
非找紫衣帮不可,一面说道:「妹子,管叔叔和先父义结金兰,是我唯一的叔叔
,何况方才我在管叔叔面前立下了誓言,我不但会全力帮助你找到凶手,也会好
好照顾你的,你只管放心好。」
管秋霜涕盈盈的道:「谢谢大哥。」
芜湖,据长江右岸,为漕运的中心,是全国第一的米都市,因为商业鼎盛,
市面也就特别繁荣。因为芜湖是大城镇,大码头,不会没有紫衣帮的人。凌干青
和管秋霜就这样找到芜湖来了,因为他们不知道逢老大、萧成化的去向,芜湖是
离南陵最近的大码头,到了芜湖,不怕找不到紫衣帮。
管秋霜为了路上方便,也改换了男装。女孩子改装上男装,看去就是个模样
儿俊俏的书生,就是个子矮小了些。这也没关系,她和凌干青一路上本来就只是
兄弟相称,人家看去,他们生得模样清秀英俊,确也有些像同胞兄弟。
这天他们宿在一个小客栈,管秋霜洗浴之后换上女装,让凌干青看直了眼。
管秋霜长得娇俏可人,小巧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无一处不动人。凌干青看着
管秋霜,笑道:「小妹子,你真的长大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从来都不把人家放在心上,可是我心里一直只有你…
…」管秋霜羞红著脸,撒娇似的说道。听到她这般告白,凌干青忍不住将她紧紧
搂抱住,并低着头往她微微颤动的樱唇吻去。
「嗯……嗯嗯……」管秋霜接吻时发出的声音真是诱人啊,俩人相互需求的
唇吻对方。凌干青缓缓地将舌头伸入她口腔内,管秋霜好像光是接吻就会很兴奋
,连蛇腰也扭动了起来。凌干青一看到,情绪也跟着高亢起来。管秋霜就在这时
也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过来,舌头之间展开了一场激战。
「嗯……啊啊……嗯……嗯嗯……」管秋霜相当努力地伸出舌头,而凌干青
也相互应和,并且右手老早已经不客气地开始抚摸着她细嫩的身躯。就这样地又
摸又吻地,也不知过了多久。
「人家……从小就……就喜欢……大哥你了……」管秋霜抱住凌干青,满脸
通红说道。
「我也是,大哥也老早就喜欢小妹子你,喜欢你的一切。」凌干青笑着一边
回答道,一边把她抱起走向卧室中。
管秋霜又急促地附上她那热红的润唇,轻舔着凌干青的嘴、面颊、鼻、眼、
耳,令得凌干青兴奋到疯狂。凌干青把她轻轻躺放在床上後,双手便迫不及待地
放在她的酥胸上,开始来回地搓揉着,并越搓越使力。
「嗯唔……嗯……唔唔唔……唔唔……」管秋霜呻吟得也愈加地大声。
凌干青解开管秋霜的衣钮,将双手伸入管秋霜的肚兜内,感觉到她胸部顶的
那两粒小樱桃已经逐渐变硬,正迎接待着自己的到来。凌干青顺着她的需求,将
手指夹住双峰的顶端,摩擦揉捏着。
「唔……嗯……嗯嗯……大哥……好痒啊……啊啊……」看管秋霜越来越进
入状况,凌干青的爱抚就从胸部开始往重点地带移动。凌干青的手往管秋霜裙子
下的大腿处移动了过去,接触着她那光滑的皮肤,并且在大腿上游动着。当凌干
青终于隔着亵裤摸到她的私处之时,她的身体如同被电触到一般,全身震颤了起
来。
「啊……啊……大哥……」管秋霜非常敏感地呼叫了起来。凌干青把视线移
到她的腿部,真的好美哦。凌干青把手慢慢地放在她的大腿上,缓慢地由上往下
移动。
「大哥……嗯……嗯……」管秋霜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凌干青发现她的内裤
此刻已经湿了一大片,凌干青也兴奋起来,倏地把裤子脱下,发红膨胀的宝贝,
便噗一声弹了出来。凌干青将手移到她的胸前,猛烈地扯开她的肚兜,并用力地
压按着她的胸脯。管秋霜又开始放声的浪叫呻吟着,还坐起了身,用力地挺立身
子,将一对奶子更为压迫在凌干青的手掌心中。
「嗯……嗯……大哥……我……好……好……舒服啊……」管秋霜已经情波
荡漾了。凌干青的右手快速地伸入她的亵裤里,用中指钻入她小穴缝隙里,不停
的挖掘着。管秋霜也以她滑嫩的小手,抚摸着凌干青的宝贝,令凌干青也感觉兴
奋至极。
「哦……哦……大哥……哦……我……嗯……嗯……快要……出来了……哦
……喔……喔喔喔……」顿时,管秋霜按捺不住冲动,一边紧握着凌干青的宝贝
、一边控制不了自己地喷出了大量淫荡秽水,不但湿了整条的亵裤,还随着大腿
流落,把床单给沾湿了一大片。
「唔唔……嗯……谢谢你……好爽……好舒服……来……大哥……」管秋霜
的表情有点微妙变化地说着。只见她跪躺在床上,将屁股高高地翘起,对着凌干
青,然後地在凌干青凝视之下,缓缓地将亵裤脱下。她那带着少女体香的丰嫩淫
丘,便湿淋淋地出现於凌干青眼前。凌干青一见,整个人颤抖起来,立即冲了过
去用手指拨开她的那里,并用舌头缠了上去,在她那即滑嫩、又湿得惊人的可爱
私处里头,又舔又啜地缠弄着。
「嗯嗯……啊……左边一点……对……对……哦哦……」管秋霜又开始呻吟
着。管秋霜的阴蒂被凌干青用舌头舔舐着,全身剧烈地颤动扭曲。她的那种激烈
的反应,传达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份。
「啊……嗯……啊……喔……嗯……好大哥……对……就像这样来回地舔舐
……大哥……我好……爱你……啊……」管秋霜忘情的呻吟着。管秋霜分泌的蜜
汁十分多,凌干青将她的双腿岔开,把它们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并用力地抓住她
的圆臀,把竖立起来已久的宝贝对准那红红润湿的阴穴中插入。
「啊啊……嗯……痛……好痛啊……嗯嗯嗯……」相对於管秋霜痛苦的境遇
,凌干青这边却充满了紧缩刺激的快感。凌干青将腰部一点一点地慢慢逼近,使
得宝贝能更深入管秋霜的花心里。
「啊呀……嗯嗯……怎麽会……这麽粗大啊……」虽然凌干青并不想造成管
秋霜的痛苦,可是女孩头一次经验这种事的时後,产生痛楚却是在所难免的。当
凌干青完全进到她体内深处,并开始抽送的时候,她更加地惊讶与痛楚。
「啊……啊……不行……嗯……痛……痛……」一声声混著喘息的呻吟从管
秋霜口中吐出,凌干青一边注意她的反应,一边放慢地缓缓抽插,并尽量不弄疼
她。
「唔……喔……嗯嗯嗯……嗯嗯……」过了片刻後,凌干青突然觉得龟头似
乎戳破了某物,刚刚一开始时感觉到的阻力,也随之而逐渐消失。
「嗯啊……大哥……不……不……」管秋霜突然唤了起来。
「唔?小妹子,你想停止吗?」凌干青关心地问道。
「不……不是的……嗯啊……大哥……我是叫你不……不要停……啊……快
……加快点……嗯……嗯嗯……我……越来越爽……啊……啊啊啊……」似乎管
秋霜连她自己都非常惊讶於自己的快感,还狂摇晃着她的蛇腰,来配合凌干青的
节奏感。
「啊……嗯……唔唔……嗯啊……好……好棒……啊啊啊……好棒啊……」
当凌干青继续冲刺动作时,管秋霜开始习惯性地作出极乐的呻吟反应。没过多久
,被快感紧紧缠绕着的管秋霜,好像即将达到高潮了。
「嗯嗯……奇怪……好奇怪啊……我……好像有一点想……想尿的感觉……」
管秋霜果然非常有感觉,并且已经达到了高潮。凌干青见此情形,更加使劲疯狂
地强抽猛攻,干得俩人的下体发出继继不停的「滋」、「滋」摩擦声。
「大哥……真的已经……不行了……啊啊……我……要出来了……哦哦哦…
…」管秋霜话还未说完,凌干青的龟头上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浪水朝它冲击,管秋
霜那一波随着一波的淫液,就在这时喷洒而出。凌干青的体内在此时也突然涌起
了一股飘飘然的感觉,并且渐渐地扩散到腰部四周,全身热得似乎要爆开了一样。
「啊……小妹子……我也……快要不行了……啊啊……」凌干青在她耳边哼
道。
只觉得管秋霜私处一阵阵缩搐,忽然之间把凌干青的宝贝给夹迫得好紧、好
紧。她那肉壁似乎像要把凌干青的整条宝贝,全根地都吸进去似的。凌干青已经
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突然间全身一轻,抖了数抖冷颤,下体一紧,一阵阵粘
稠的乳白色液体激射而出,往管秋霜那那柔软温暖暖的地方注入。
这天中午,时间还没有到吃午餐的时候,凌干青、管秋霜已经跑了三家酒楼
,「找人」没找到。现在他们又走上第四家酒楼来了。东大街会宾楼,一排五开
间门面,装潢得画栋雕梁,金碧交辉,是芜湖城里最出名的微菜馆。
两人刚跨进大门,要待登楼,就见楼梯两旁,站着两个披紫色短氅,一身青
色劲装的汉子。这两个汉子一看到凌干青、管秋霜二人要想上楼,左首一个立即
迎上一步,拱手说道:「二位公子,可有请柬?」
凌干青已从他们一身服饰上,看出正是紫衣帮的人,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微微—笑道:「上酒楼喝酒,还要请柬吗?」
那汉子道:「没有请柬,二位就请留步了。」
凌干青问道:「为什么?」
那汉子道:「因为今天正午,是咱们鄢柁主在这里宴客,楼上全包了,二位
请到楼下用餐吧。」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凌干青点头道:「是你们鄢柁主请客,那好,我正要找你们鄢柁主有事,你
去叫他下来。」
那汉子听得不由一怔,看看凌干青管秋霜,只是两个年轻相公,身上也没带
兵刃,不像是找碴来的,但听凌干青的口气,却明明是找碴来的了。紫衣帮崛起
江湖,还没人敢上门找碴。右首汉子冷冷的道:「你知道咱们鄢柁主是什么人吗?」
「你们不是紫衣帮的人吗?」凌干青微哂道:「鄢柁主自然是这里的柁主了。」
右首汉子嘿然道:「你知道就好。」
凌干青道:「所以我叫你去叫他下来。」
右首汉子沉声道:「你小子是哪里来的?」
管秋霜跨上一步,清叱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敢出言无状?」挥手一掌
掴了过去。她既然出手,那汉子如何躲得开?只听「拍」的一声脆响,那汉子一
个头被掴得连颈子都扭了过去,人也跟着往左撞出去了三四步,「砰」的一声,
撞在柜头上,就两脚一软,跌了下去。
左首汉子脸色大变,喝道:「你们敢打人。」
管秋霜柳眉一杨,喝道:「你再不上去叫姓鄢的下来,我教你和他一样,躺
到地上。」
左首汉子哼到:「好,你们等着。」回身匆匆上楼而去。
一会工夫,从楼梯上奔下四五个手操单刀的青衣汉子,口中喝道:「何方不
开眼的小子,敢到这里来撒野?」
管秋霜回头道:「大哥,你不用出手,让我来。」一面朝他们喝道:「你们
中间,哪一个是鄢柁主?」
有人嘿然道:「小子,你要找的在这里。」他随着话声,单刀直指,从楼梯
冲了下来,刀尖笔直刺到。管秋霜怒叱一声:「找死。」右手三个指头一下撮住
了刀尖,往后轻轻一带,那汉子一个狗吃屎往地上扑倒下去。
管秋霜右脚朝他胁上踏去,那汉子杀猪般一声惨叫,肋骨「克勒」作响,少
说也被踩断了三两根,登时痛得昏了过去。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这汉子冲下的
同时,其余四个汉子,也一齐冲了下来。管秋霜握刀尖,用刀柄左右一格,架开
了两个汉子的刀势,刀柄已经敲上他们的手腕,两柄单刀立时坠地,一腿扫出,
就扫倒了三个,左手舒展如兰,朝另两个汉子闪电般点出,不过一招之间,就把
五个汉子全放倒了。
这下惊动了酒楼的食客,也引起门外许多人的围观,当然也惊动了楼上紫衣
帮的人。楼梯上出现了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目光一瞥,攒攒眉,朝凌干
青二人抱拳道:「二位上酒楼寻衅,这是冲着敝帮来的,可是有什么见教?」
凌干青还没开口,管秋霜抢着问道:「你是鄢柁主?」
「在下不是鄢柁主。」那中年人大剌剌道:「但二位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管秋霜道:「我大哥要他们通知鄢柁主一声,咱们找他有事,他们不仅没上
去通报,反而口出恶言,我就让他们躺下了一个,另一个上去通报,却依仗人势
,冲下来五个,还和我动刀,我自然要他们全躺下了。」
中年人嘿然道:「你找鄢柁主何事?」
管秋霜道:「你去把他叫下来就好。」
中年人突然大笑道:「你们卖狂卖到紫衣帮头上来,那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
管秋霜喝道:「看来你也是没长眼睛的东西!你给我滚下来。」左手提胸,
右手屈肘朝那中年人招去。
双方相距还有六七级楼梯,那中年人突然一个筋斗,骨碌碌的从楼梯上翻滚
下来,跌扑在地。管秋霜提起右足,一下踩在他背脊上,冷冷的道:「太岁头上
动土,又怎么样?」这一脚,又听到「咯」、「喀」几声脆响,至少也踩断了他
几根肋骨,直痛得中年人闷哼出声。
管秋霜哼道:「原来紫衣帮尽是些脓包。」
她话声未落,突听楼梯上有人洪喝一声:「小子,你说什么?」一阵杂沓的
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说话的是一个蟹青脸高大汉子,身上虽然穿着一件
簇新的湖绉长袍,但一看就知是个江湖武人,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衣着体面的中
年人。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管秋霜冷冷的撇了下嘴角,说道:「我说紫衣帮尽
是些脓包,难道还说错了?」
「哈哈。」那蟹青脸汉子仰首大笑道:「好小子,你……」
「你给我滚下去。」管秋霜没待他说下去,一声清叱,右手屈肘一招,那蟹
脸汉子同样一个筋斗,头下脚上从楼弟上翻滚而下,几乎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
有,就跌扑在地。
管秋霜举脚踩在他后颈,冷冷的道:「说,你是什么人?」
蟹青脸汉子涨红了脸,怒声道:「你有种就杀了老子……」
「杀你比宰一条狗还容易。」管秋霜脚尖微一用力,蟹青脸汉子忍不住哼出
声来。
凌干青道:「兄弟,我们要找的是鄢柁主,你别太用力了。」
管秋霜脚尖放松了些,说道:「谁教他们不长眼睛,出言无状的?」
楼梯上还有四五个衣着体面的人,敢情是鄢柁主请来的客人,其中一个朝两
人抱抱拳道:「二位可是不认识鄢柁主么?找他有什么事呢?」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找鄢柁主,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没想到紫衣帮这些
人竟然目无法纪,仗势凌人,舍弟才给予薄惩。」
那人含笑道:「兄台那就请令弟快放开了,这位就是鄢柁主。」原来被管秋
霜脚尖踩在地上的蟹脸汉子,就是紫衣帮芜湖分柁的鄢柁主。
管秋霜脚尖一松,冷喝道:「鄢柁主,你起来吧。」鄢柁主在芜湖可也算得
是一号人物,被人家连一招都未交上,就踩在地上,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管秋霜脚尖一松,他就虎的吼一声,一下滚身而起,右手突发,一招「叶底
偷桃」,朝管秋霜裤档摘去。这是江湖下三滥的招式,鄢柁主是气怒攻心,才使
出来的,招式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确是杀着,也最适合刚从地上翻起的人攻敌
的最好机会。这一招,用在男人,已是下流,更何况管秋霜是姑娘?
管秋霜粉脸骤红,口中清叱一声,飞起一脚,踢中鄢柁主心窝。这一脚,管
姑娘又羞又怒,自然用上了八成力道,鄢柁主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往
后直飞出去。就在此时,酒楼门口,一下抢到了四个肩皮紫色短氅的表衣佩刀汉
子,向左右站开。另一个身披紫色大氅的老者正大步朝门中跨入,只听「呼」的
一声,鄢柁主一个人正好朝他迎面飞出。
披紫氅的老者急忙双手一抄,把鄢柁主接住,低头一瞧,不禁神色一凛道:
「是鄢柁主,你怎么了?」鄢柁主两眼紧阖,嘴角间血迹殷然,一望而知伤得十
分沉重,几乎已是气若游丝。
「好厉害的掌力。」紫氅老者嘿然沉笑,一手放下鄢柁主举步跨进酒楼大门
,喝道:「什么人伤了鄢柁主?」
「是我。」管秋霜冷声道:「我已经放开了他,是他使出下三流招式,自己
找死,怪得了谁?」
紫氅老者跨进酒楼,目光一瞥,地上躺着六七个人,几乎全是紫衣帮的手下
,一张老脸不由得神色大变,嘿嘿怪笑道:「原来果然是冲着本帮来的。」
站在楼弟上的几个人中,有人说道:「姚堂主来了。」这紫氅老者中等身材
,脸型瘦削,双颧突出,颏下留着数寸长的一把稀疏黄髭,面目冷森,正是紫衣
帮外三堂堂主九指判官姚伯昌。
凌干青曾在镇江见过他,心中暗道:「是了,鄢柁主在此宴客,大概就是宴
请这位姚堂主。」
姚伯昌看了管秋霜一眼,问道:「阁下和本帮有什么过节,要对鄢柁主下此
毒手?」
凌干青道:「姚堂主还认得在下么?」
姚伯昌跨进酒楼大门,放下鄢柁主的身体,就看到紫衣帮的人横七竖八被放
倒地上,又有管秋霜和他答话,因此并未注意到边上的凌干青。这时听到凌干青
的话声,才转过脸来,望望凌干青,忽然凶狠之气一收,讶异的哦了一声,抱拳
道:「你是凌公子,咱们曾在镇江见过,兄弟自然记得。」他自然记得,本帮金
牌使者还是凌干青的兄弟,那天他还挨了毕秋云一记耳光。
姚伯昌在江湖上来说,他是紫衣帮外三堂三位堂主之一,当然风头极健,但
在紫衣帮中,他的地位远在坛主和金牌使者之下,他见了凌干青,自然不敢再使
出堂主的威风来了。管秋霜奇道:「大哥,你认识他?」
凌干青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在镇江见过。」
姚伯昌道:「原来两位是一起的,哈哈,大家是自己人咯,鄢志清是个老粗
,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这位兄台,兄弟疏于管教,还请凌公子二位幸勿见责。」
酒楼中人眼看凌干青二人把紫衣帮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还踢伤了一个鄢柁主
,这还得了?正在人心惶惶之际,如今听了姚堂主的话,好像已经没事了。
「姚堂主好说。」凌干青抱抱拳,就把刚才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接着
道:「不瞒姚堂主说,在下这位兄弟,实是在下妹子所乔装,鄢柁主这一招太不
雅了,才激起我妹子的怒意,此事在下深感遗憾……」
「该死的东西。」姚伯昌浓眉一耸,哼道:「鄢志清自取其辱,这就怪不得
令妹了。」凌干青在和他说话之时,示意管秋霜,把被制的六人解开了穴道。
那六个紫衣帮手下穴道一解,看到姚伯昌,一齐躬身道:「属下叩见堂主。」
姚伯昌喝道:「你们这些人,平日不知道如何横行不法,恃势凌人,还不把
鄢志清扶回去,快给我滚。」那几个紫衣帮的徒众给他大声一喝,吓得脸无人色
,连声应是,扶着重伤的鄢柁主匆匆退了出去。
姚伯昌目注凌干青,问道:「凌公子二位,既和鄢志清不熟,不知找他何事?」
凌干青道:「在下找鄢柁主,是想跟他打听逢前辈和萧坛主的下落,不知他
们二位去了哪里?」
姚伯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凌公子找总护法何事,可否告知兄弟?」
凌干青道:「在下找逢前辈和萧坛主,想打听一件事,此事关系重大,恕难
奉告,姚堂主如果知道他们行踪,可以赐告,在下感激不尽,不愿赐告,那就算
了。」
管秋霜在旁道:「大哥,那不成啊,他们同是紫衣帮的人,怎会不知道萧成
化的下落?」
姚伯昌是多年老江湖了,管秋霜的口气,他怎会听不出来?脸上堆起笑容,
说道:「总护法和萧坛主的行踪,兄弟确然不大清楚,凌公子如有急事……」他
拖长语气,顿了一顿,才道:「兄弟是奉命巡视各处,身在外面,但兄弟可以向
堂上询问。」
管秋霜道:「难道姚堂主连贵帮霍帮主来了,都不知道么?」
姚伯昌听得更是惊奇,霍帮主南来,就是帮中知道的人也不多,他看了两人
一眼,问道:「姑娘如何知道的?」
管秋霜道:「我只是问姚堂主知不知道霍帮主现在何处?我们找逢老大,就
是要见见贵帮帮主。」
姚伯昌心里一阵为难,听这两个年轻人的口气,似乎并不友善,帮主南来,
是本帮的机密,岂能向外泄?这就微微摇头道:「抱歉兄弟并不知道帮主南来之
事,二位如别无见教,兄弟就失陪了。」他是老狐狸,既然不好说,也不愿开罪
金牌使者的义兄,自然只好走了,走后,他就可以飞鸽传书,向外三堂转报总护
法、萧坛主了。
「姚堂主慢点走。」管秋霜道:「姚堂主身为贵帮堂主,尚且不知道贵帮帮
主的下落,我们不是贵帮的人,就更难找得到贵帮帮主了。」
姚伯昌道:「姑娘那么要兄弟如何效劳呢?」
管秋霜冷冷的道:「我们找鄢志清,就是要他带路,领我们去找逢老大、萧
成化,如今遇上姚堂主,比鄢志清又高一层,自然希望姚堂主能给我们带路了。」
姚伯昌心里已经有数,但只是攒攒眉道:「兄弟奉命巡视各处,在这里只耽
搁一天功夫,就得转往他处,如何能陪二位去呢?这点,还望凌公子原谅,兄弟
告辞。」他拱拱手,转身欲走。
「站住。」管秋霜冷叱一声道:「我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堂主,你这样就想
走了么?」
姚伯昌身为紫衣帮外三堂堂主,说话这般宛转,已是异数,此时被管秋霜当
着围视的众人大声叱喝,他依然毫无愠色,含笑道:「姑娘要待如何呢?」
管秋霜道:「我们要你领路,你不去也得去。」到了此时,姚伯昌已经不能
再忍了,呵呵一笑道:「姑娘莫要弄错了。」
管秋霜道:「我弄错了什么?」
姚伯昌道:「姑娘踢伤鄢志清,咎在于他,咱们可以不说,但主要还是兄弟
看在凌公子的面上,否则有人伤了本帮柁主,本帮岂能任人欺负?兄弟和凌公子
也只不过在镇江见过一面,因为凌公子是奉帮一位金牌使者的义兄,算来不是外
人,因此兄弟一再隐忍,不好撕破了脸,姑娘如果认为兄弟怕了二位,岂不是错
了。」
管秋霜道:「我不用你看什么人的颜面,本姑娘说出来的话,一向没有第二
句,总之,今天你不肯带路,也得带路,敬酒不吃,罚酒就非吃不可。」
「哈哈。」姚伯昌回头看了凌干青一眼,说道:「凌公子听到了,这话是令
妹说的。」
管秋霜叫道:「大哥,这件事,我会料理,你不用管了。」一面朝姚伯昌招
招手道:「你身为紫衣帮堂主,大概有几手功夫了,你只管使出来,看姑娘接得
下接不下?」
姚伯昌外号九指判官,一支判官笔,可判人阴阳,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的
高手,他一再忍耐,正是他老于江湖之故,如今听管秋霜口气极大,心中暗暗一
动,立即撒了判官笔来,嘿然笑道:「姑娘兵刃呢?姚某在外面领教。」正待退
出门去。
管秋霜冷笑道:「姚堂主身手不凡,大概有三尺迥旋之地,就可以了,到外
面去,大街上动手,岂不会惊动更多的人,至于兵刃么,本姑娘一向很少使用兵
刃,姚堂主不是撒出判官笔来吗?我就徒手接你几招好。」
这话,真会把姚伯昌活活气死。他在判官笔上,下过三四十年功夫,不错,
判官笔以点穴为主,乃是兵刃,有三尺方圆,足够迥旋施展,但她要徒手和判官
接招,岂非把九指判官,笔分阴阳的姚伯昌看扁了?这话连凌干青听了也不禁暗
暗攒眉,这位妹子太以托大了。
姚伯昌气黄了脸,点头道:「好,好,姑娘那就接着了。」喝声乍出,右手
一探,一支黑忽忽的判官笔已经递到了管秋霜的面前。
管秋霜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玉手,忽然手掌一翻,一下就拂在姚伯昌的判官
笔上,她没有去抓,只是用手压在笔上。这一压之势,姚伯昌立时感到不对,因
为递出去的判官笔居然往下一沉。他久经大敌,这一招原是试探性质,但不管如
何,这一招既然出手,笔上多少总贯注了几分力道,对方翻手之间,就把笔压得
往下一沉,岂非显示她掌上内力相当深厚了。
姚伯昌一惊,不待管秋霜变招,便已一个盘龙步绕到侧首,再度发招,翻腕
递出。哪知管秋霜右手压住判官笔,左手也迅捷拂了出来。姚伯昌不使盘龙步,
她左手还拂不上,他这一绕到她左首,就好像是自己送上去的一般,判官笔递到
一半,左肩已被她玉手手背拂中,但觉半边身子骤然一麻,失去了功力。
管秋霜已经收回手去,朝他笑了一笑道:「姚堂主,现在可以给我们领路了
吧?」
这下,连凌干青都看得一呆,暗暗赞道:「这位管家妹子好快的手法。」
姚伯昌被她一拂就制住了半边穴道,但他神志依然十分清楚,一张老脸扭曲
着沉声道:「你待如何?」
管秋霜道:「你输了,就应该带我们到贵帮外三堂去问了。」
姚伯昌怒声道:「你们可以把姚某杀了。」
凌干青道:「姚堂主,你带我们去贵帮外三堂,设法和逢前辈取得联络,就
没你事了。」一面回头朝管秋霜道:「门外还有四个姚堂主的随从,你去要他们
备一辆车,好送姚堂主回去。」一面挥手点了姚伯昌的穴道,一手取过判官笔。
管秋霜依言跨出酒楼大门,果见四个肩披紫氅毛的汉子,站在门口,这就挥
挥手道:「你们姚堂主负了伤,还不快去叫一辆车子送姚堂主回去?」
这四个汉子因未奉堂主命令,不敢入内,听了管秋霜的话,其中一个问道:
「你是什么人?」
管秋霜道:「我自然是你们姚堂主的朋友了。」
那汉子问道:「姚堂主怎么了?」
管秋霜道:「被人闭了经穴,我们无法解开,只好送他回堂上再行设法了。」
那汉子道:「老李,你快去叫一牺车子,直放镇江。」
管秋霜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外三堂就在镇江。」另一个汉子答应一声,立
即飞步往大街上奔去。
管秋霜回进店堂,悄声道:「大哥,他们外三堂在镇江呢。」一会功夫,门
口果然驰来—辆马车,一名汉子走入酒楼,要来扶姚伯昌。
凌干青道:「你们动不得,姚堂主伤在内腑,由在下兄弟二人扶他上车,你
们找四匹马来,才能一路护送同行。」
那汉子道:「咱们马匹,就停放在前街客店之中。」
凌干青道:「那就快去。」那汉子回身退出,凌干青、管秋霜扶着姚伯昌走
出酒楼,上了车厢。四名紫衣帮的汉子留下了两人,另两个赶去客店取了马匹回
来,四人一齐跨上马背,护着马车,一同启程。
一路上管秋霜只是催着车把式加紧赶路,那车把式知道紫衣帮不好惹,自然
唯命是从,除了打尖吃饭,连夜攒程。第二天已牌时光,就已赶抵镇江。四名汉
子策马前导,马车一直驰到南郊,但见山岭环抱,一条黄泥道路,倒也十分宽阔
,两边林木清幽,鸟声啁啾。
行不多时,马车穿林而入,到了一处山麓,前面已有一片庄院,围着木栅,
车子就在栅前停住,四名汉子中早已有一个跃下马背,飞步往庄院中奔了进去。
凌干青一掌拍开姚伯昌四肢被制的穴道,含笑道:「委屈姚堂主,现在请下车来。」
姚伯昌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沉声道:「你们把姚某劫到什么地方来了?」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把姚堂主送到镇江来,不信姚堂主下车就知道了。」
随着话声,把判官笔递了过去,说道:「姚堂主别忘了随身兵刃。」姚伯昌
愤怒的哼了一声,一手接过判官笔,当先跃下车厢。
凌干青、管秋霜也随着相继跳下。就在此时,只见庄院大门启处,急步走出
两个人来。前面一个身材魁梧,紫膛脸,连须胡的青袍汉子,年在四十五六之间。
第二个中等身材,双眉聚得很拢,脸色灰黑,嘴角下垂,也差不多五十左右。这
两人身后,紧跟着几名青衣大汉。
当先那个紫脸大汉,看到姚伯昌,不觉一怔,问道:「姚兄没事了?」
凌干青含笑道:「姚堂主并没什么事,他只是给在下兄弟带路来的,姚堂主
,这二位是谁呀?」
灰黑脸汉子听出凌干青的口气不对,不禁脸色一沉,喝道:「你们两个是什
么人?」
凌干青含笑道:「在下凌干青,她是我妹子管秋霜,请姚堂主带我们来找贵
帮逢总护法和萧坛主的,不知逢、萧二位,可在贵堂?」
紫脸大汉双目神光暴射,沉声道:「你们把姚堂主怎么了?」
管秋霜冷声道:「你们不是看到了,姚伯昌不是好好站在你们面前么?他可
以走路,也可以说话,只是不能运气罢了。」
紫脸汉子仰首洪笑道:「好哇,你们两个小辈,胆敢到紫衣帮外三堂上门寻
衅。」
管秋霜冷笑道:「你才是小辈,姑娘的辈份,足够当你祖奶奶。」
紫脸汉子听得大怒,洪喝一声道:「来人呀,你们还不把这两个鼠辈给拿下
了?」他喝声出口,立即有七八名青衣汉子一阵「嚓」「嚓」轻响,掣出钢刀,
从门内飞步跃出,朝两人围了上来。
凌干青一摆手,喝道:「慢点。」
灰黑脸汉子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遗言?那就快说。」
凌干青回头道:「妹子,你替姚堂主先解了被闭经穴再说。」管秋霜伸出纤
纤玉手,朝姚伯昌左肩一拂,解开了他被闭的经穴。
凌干青朗声道:「二位大概是外三堂的堂主了,在下兄妹只是想打听贵帮总
护法和萧坛主的行踪而来,二位如能见告,就不用伤了和气。」
灰黑脸汉子沉笑道:「好小子,老夫不告诉你们,难道还怕伤了和气不成?」
管秋霜心中仇怒交织,叫道:「大哥,这种匪类,有什么好和他们说的?他
不肯说,我就非要他说不可。」话声出口,人已倏的飞起,凌空朝阶上灰黑脸汉
子扑了过去。那七八名青衣汉子吆喝一声,举刀就砍。
凌干青到了此时,身形飞旋,锵然剑鸣,青藤软剑出鞘,但见青光乍亮,紧
接着就听到一阵「铮」「铮」轻震,和几个汉子的惊呼之声,同时响起,围上去
的七名汉子,手中钢刀,悉被削断,骇然后退。那灰黑脸汉子眼看管秋霜飞身扑
来,口中沉笑一声:「来得好。」举手一掌,发出一道强劲的掌力,迎面拍去。
管秋霜扑来的身子在空中柳腰一扭,避开掌风,双手突然洒出一片错落指影
,朝灰黑脸汉子当头罩落。灰黑脸汉子一身武功也不弱,脚下移换位,双手连发
,一口气拍出三掌。但他这三掌堪堪拍出,突觉肩臂等处,至少被对方指风击中
了四五处穴道,双肩就软软的垂了下去。轻风一飒,管秋霜也飘然落到他面前。
紫脸汉子眼看同伴被制,管秋霜飘身落地,他一声不作,闪电般扑到管秋霜
身后十指如锥,猛向她背上插下。这一招不但快,而且招式毒辣,若是给他插上
,管秋霜背上就得留上十个窟窿了。那知管秋霜生似背后长着眼睛,身子一晃,
便自避开,倏地转过身来,银光一闪,惨叫乍起,紫脸汉子插下的双手,已被齐
腕削断,血流如注,痛得他往后便倒,昏死过去。
管秋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耀目的长剑,朝灰黑脸汉子一指,哼道:
「你也不是好东西,姑娘要给你一点薄惩。」剑光朝右肩一挑。灰黑脸汉子身子
被制,半点动弹不得,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右肩一条主筋,已被挑断,一条右
肩,从此成了残废。
那姚伯昌手中握着判官笔,心里对两人愤怒已极,在凌干青一剑削断七名汉
子钢刀的同时,口中沉笑一声道:「凌公子,姚某倒要领教领教。」话声出口,
右手判官笔一记「倒转乾坤」,朝凌干青当胸扎到,凌干青长剑剑脊朝他笔上拍
出。
姚伯昌冷笑一声,身躯一矮,像柁螺般转近过来,左手一扬,又是一支判官
笔从侧点到。他原有一对判官笔,在芜湖酒楼,只取用一支,此时已知这两个年
轻人不易对付,他一路上积压着无比的气怒,一古脑儿要发泄出来,双笔齐施,
立意要制住凌干青,方泄他心头之怒,一对判官笔使得快捷凌历,又稳又狠,出
手像雨点一般,记记都朝凌干青的全身要害大穴扎来。
凌干青不想伤他,右腕挥动,长剑使的虽是「乙木剑法」,只是忽虚忽实,
声东击西,和他缠斗。管秋霜很快就住手了,眼看凌干青还在和姚伯昌激战未下
,口中叫道:「大哥,你让我来好?」
凌干青含笑道:「我是要姚堂主自己知难而退,他究是领着我们来的,没有
他,我们还找不到这里呢。」
姚伯昌听得大怒,厉声道:「姚某和你拼了。」双笔骤然一紧,一记「上下
交征」一个人直欺而上,右笔取眉心,左笔取小腹,当真是拼命的打法。
凌干青大笑道:「姚堂主,你真不知进退,凭你能伤得了在下么?」长剑同
样使了一记「上下交征」,「叮」「叮」两声,剑尖正好点在扎来的笔尖之上,
把姚伯昌震得后退三步。
姚伯昌心头方自一惊,暗道:「此人剑法果然胜过自己甚多。」再定睛看去
,这一瞬间,自己对面的凌干青已然不见了踪影。
突听凌干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姚堂主,还是弃去手中双笔,跟我们进去
吧。」声音入耳,背后「灵台穴」上,已被一支尖利冰冷的剑尖给抵上了。
「不用进去了。」忽有人沉喝一声,举步从大门走出,嘿然道:「姓凌的,
你找本座何事?还不快把姚堂主放开了?」凌干青目光一抬,这走出来的正是萧
成化。
凌干青看到了,管秋霜自然也看到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长剑一指,娇
声叱道:「姓萧的恶贼,你拿命来。」身形像风飘柳絮,倏然欺近过去,寒光飞
洒,接连劈出两剑。
这两剑有如闪电一般,一剑直刺当胸,一剑反削项颈,快到无以复加。萧成
化虽有一身武功,但没料到管秋霜一见面就出手,而且欺进如风,发剑如电,他
几乎连仗剑的时间都来不及,急切之间,身子一个轻旋,避开第一剑,再急忙一
个侧身,避开第二剑,左手在匆忙之间,拍出一掌,但管秋霜第三剑又急如星火
,朝眉心点到。
萧成化是紫衣煞神的大弟子,不但武功已得真传,平日里也是见多识广,看
到管秋霜手中长剑寒光夺目,剑风森寒,心知是一柄犀利名剑,自然不敢轻撄其
锋,只得再次偏头旋身,避让过去,右手在旋身之际,随着斜拍一掌。管秋霜一
连四剑,都被对方避过,咬牙哼道:「恶贼,看你躲得过姑娘几剑?」口中喝着
,右手一紧,刷刷刷,又是三剑,连绵刺出,三剑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剑,衔接
而至。
萧成化长剑在腰,就是没有拔剑的工夫,一个人在一片绵密的剑影中,有如
冻蝇钻窗,连遇险招,直到第十一剑上,才乘隙斜掠而出,「锵」的一声,掣剑
在手。但他长剑堪堪出鞘,管秋霜第十二剑也追击刺到。萧成化已是怒极,挥手
一剑,横扫而出。
他在这一剑上,用十成力道,剑势如怒海狂澜,匹练横飞,志在硬砸对方长
剑。如以功力而言,他自思足可把管秋霜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出。但他剑势甫发,
管秋霜长剑忽然一沉,身形下蹲,剑使「老树盘根」,贴地向左扫去。
萧成化横扫的一剑,扬空一闪,从管秋霜头顶劈过,管秋霜贴地左扫的一剑
,已将扫到萧成化的脚踝。这一剑给她扫上了,萧成化的双足,就得立被削断。
萧成化,此刻足尖点起地已经来不及了。他猛吸一口真气,一个人朝上直拔而起。
管秋霜剑尖上昂,一招「举火烧天」朝上追击萧成化身在半空,口中大喝一
声,演了一式「蜘蛛挂空」,背脊一弓,双脚往上提起,紧接着剑先人后,倒劈
而下。管秋霜手腕一振,变成「三花聚顶」,剑尖漾起三朵剑花,迎着对方长剑
截去。
「当」、「当」、「当」三声金铁狂鸣,萧成化吃亏在身在半空,管秋霜是
心切父仇,使全力,这一下萧成化被震得一个筋斗往上翻起,管秋霜也被震得后
退了一步。但管秋霜咬紧银牙,又是一声娇叱,右腕一抖,把一柄长剑脱手朝萧
成化掷去。
本来双方这场比剑,并未分出胜负来,这脱手掷剑,实是不智之举。凌干青
看得心头一急,只怪管秋霜太轻敌,因为你长剑脱手,不一定刺得中对方,但萧
成化翻了一个筋斗之后,很快可以泻落那时向你抢攻过来,你岂非已空了双手?
这情形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管秋霜掷出的长剑果然没有刺中萧成化,萧成化在
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双脚一沉,以最快的速度往下泻落。
凌干青暗暗叫了声:「要糟。」正待抢出,只见管秋霜掷上去长剑,在空中
掉了个头,突然转快,一下朝萧成化当头直劈而下,好像有人在空中发剑一般,
这下大出凌干青的意外。
不,更出萧成化的意外,再待封架,已是不及,匆忙之间只好身形一侧,避
开剑势,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口中闷哼一声,血光乍现,一只左肩,已被剑光劈
落,痛得斜掠出去。管秋霜早已一弓身,飞掠过去,右手一探,就接住了长剑,
身法之快,一晃即至。
凌干青看得暗暗惊奇,突然想起管秋霜说过的话来:她师父自称姜太公,传
给她的轻功叫「纵地金光法」,剑是「诛神剑」。她方才祭起的长剑,岂非就是
「诛神剑」,这掠出去的身法,岂非就是「纵地金光法」?看来她师父果然是名
符其实的姜太公了。
管秋霜一下接住软剑,柳眉一挑,凤目之中冷芒飞闪,右手一抬,长剑又挣
得笔直,指着萧成化,切齿道:「恶贼,你杀了我全家二十九人,我要在你身上
,连刺二十九剑,再挖出你的心来。现在只是第一剑,你小心了。」话声一落,
人已直欺过去,剑光连闪,左右分刺。
萧成化左臂已断,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衫,他连止血都来不及,双目通红,厉
笑道:「小丫头,老子要砍下你两条手来。」右手挥舞长剑,猛奔管秋霜面门。
两条人影方自一合,剑光已如狂涛般涌起。
「住手。」喝声未已,紧接着响起「当」「当」两声金铁狂鸣,两个人只觉
手臂被震得隐隐发麻,剑光、人影乍然分开,两人中间已多了一个高大人影,一
手执着一柄又长又阔的青钢剑,硬自把两人分了开来。这人,正是紫衣帮的总护
法逢老大。
凌干青一直注视首两人,也只觉一条人影,投入两人剑光之中,根本没看清
他如何把两剑架开的,心头止不住暗暗一凛,忖道:此人身手果然非同小可。管
秋霜被震得后退了一步,一手横当胸,铁青着脸色,冷笑道:「逢老大,是你,
你是姓萧的帮凶,姑娘正要找你,那好,我先杀了你,再找姓萧的算清血帐,也
是一样。」话落剑发,一招「乘龙引凤」,剑光直逼逢老大面门。
逢老大听得一头雾水,眼看剑光逼近,赶忙阔剑一翻,压住了管秋霜的软剑
,说道:「姑娘你说什么?」
管秋霜道:「什么都不用问,血债血还,难道你们还要赖么?」「刺」的一
声,软剑翻起,一记「凤凰点头」,又朝逢老大刺出。
逢老大阔剑一架,喝道:「姑娘且请住手,有什么事,总得把话说说清楚了。」
「不用再说。」管秋霜厉声道:「姑娘今天对你们紫衣帮要大开杀戒。」她
忽然往后连退了四五步,软剑当胸直竖,和逢老大相对而立,双目杀气棱棱,凝
视对方,久久不动,但她直竖的剑尖,却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剑身寒光似乎愈
来愈盛。
逢老大是当今剑术大家,这情形岂会看不出来?心中不禁大为凛骇,暗道:
「这姑娘年纪极轻,居然会练成如此高深的剑法?」心念这一转也不敢丝毫大意
,阔剑横胸,脚下不丁不八,全神贯注着管秋霜。
凌干青也已看出情形不对,心头暗自焦急,看两人的情形,不动则已,这一
动,定然石破天惊,十分厉害,管家妹子究竟是年纪尚轻,如果比拼剑上内力,
又岂是练剑数十年的逢老大的对手?就在此时,只听管秋霜一声娇叱,右腕一抖
,又把她那柄软剑朝空中奋力掷去,她又祭「诛神剑」了。
凌干青弄不清楚她此时祭起「诛神剑」,又有何用?方才萧成化是身在空中
,从空中泻落下来,也许骤不及防,但此时逢老大手握阔剑,虎视眈眈的就站在
她对面,你祭起长剑,他只须阔剑一撩,就可把你软剑震落了。
就在凌干青心念转动之际只见管秋霜祭起的软剑「呼」的一声,直射上去三
丈来高,这一射之势,就寒光大盛,引用一句「剑气直冲牛斗」,差可相比,那
剑光射到三丈高处,忽然掉转头来,朝逢老大当头直刺而下。
照说,逢老大只须轻轻向旁一跃,即可避开,那柄直落的软剑自会一下插入
地上,但逢老大竟然没有旁跃开去,他脸上神色似乎十分凝重,身形一伏即起,
阔剑才同上撩出。但听一阵铮铮连珠暴响,急骤如雨,几乎有十数声之多,然后
「呼」的一声,软剑才被逢老大撩出,朝管秋霜手上飞去,管秋霜一把接住了剑
柄。
这一快速而奇怪的撩剑,除了凌干青,别人根本没看清楚逢老大在这一伏一
起的时间,他已接连使出了十几招剑法,才把这直刺下来的软剑撩开。若非逢老
大,也真难抵挡得住。逢老大一张红脸上,已经隐见汗水,长长吁了一口气,朝
管秋霜苦笑道:「姑娘好剑法,逢某生平还是第一次遇上,姑娘究竟和敝帮有何
深仇大怨,能否先说说清楚,不然逢某丧生在姑娘的剑下,岂不冤枉?」
以逢老大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管秋霜方才祭起的「诛神剑」该有
何等历害了。管秋霜冷笑道:「说说清楚?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
萧成化经过这一阵休息,断臂血已止住,他右手抡剑,走了上来,一脸杀气
的朝逢老大躬身一礼,说道:「总护法,不用和她说了,断臂之仇,兄弟非向她
要回条臂膀来不可。」
「断臂之仇。」管秋霜哼道:「我和你仇深似海,用你一条命抵二十九条命
,我还嫌差得太多了呢。」
逢老大脸色一沉,朝萧成化道:「萧堂主,你听到了没有,目前不是你的断
臂之仇,而是这位姑娘来向紫衣帮索取二十九条命的,你能不让老夫问问清楚吗?」
说到这里,转脸朝管秋霜道:「逢某自会禀明帮主,给姑娘一个公道,还望姑娘
从实赐告。」
凌干青听他口气,似是真的不知真相,这就说道:「妹子,逢前辈也许真不
知,我们应该把话说清楚了。」
「好。」管秋霜含着满眶泪水,沉声道:「我叫管秋霜,我爹叫管崇墀……」
「这个逢某知道。」逢老大道:「三天前萧堂主向令尊寻仇,逢某不是已把
萧堂主召回来了么,令尊卖逢某薄面,已把事情揭开了……」
管秋霜冷冷重重的哼了一声,忍不住流下泪来,说道:「谁知道你们紫衣帮
的人说话不算话,竟然去而复回,家父和庄中二十八名男女悉数被姓萧的恶贼以
重手法击毙,女报父仇,向你们索回二十九条性命,难道不应该吗?」
逢老大听得悚然动容,说道:「管镖头和贵庄二十八人悉数丧在重手法之下?
这是哪一天的事?」
「还有哪一天呢?」管秋霜气怒的道:「就是你们走后不久发生的。」
逢老大双眉微拢,问道:「凌少兄和姑娘是否在场?」
管秋霜道:「我和凌大哥在场的话,早就把姓萧恶贼剁成肉泥了。」
萧成化洪声喝道:「小丫头,你少胡说,老子那晚跟随逢总护法夜离开南陵
,你如不信,可以问问逢总护法,还有一个人证,就是凌干青的义妹毕秋云,老
子就是杀了管崇墀,也毋须抵赖。」
逢老大朝他一摆手,制止住他的话头,一面朝凌干青、管秋霜二人问道:「
当晚凌少兄和管姑娘又去了哪里呢?」
凌干青道:「我们去了南陵城中。」他把找寻聂小香,赶去南陵,和回到管
家庄,发生巨变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逢老大口中「唔」了一声,回头朝萧成化问道:「老夫记得那晚赶去管家庄
,曾在半路茶亭松柱上贴有本帮一张符信,那是说在三里之内萧堂主已经清了道
了?」
萧成化应了一声「是」,说道:「在下已在各处路口,确曾派了人。」
逢老大接着问道:「在当地可曾发现什么道上朋友,或形迹可疑的人么?」
萧成化道:「没有。」
「这就奇了。」逢老大拢着双眉,口中「唔」了一声,抬目朝凌干青问道:
「那么凌少兄可曾找到那位聂姑娘了么?」
凌干青道:「没有。」
「唔。」逢老大口中又唔了一声,目光一瞥凌干青、管秋霜,以及萧成化、
姚伯昌等人,说道:「此事既然牵连到敝帮,二位又找到了这里,说不得只好惊
动帮主了。」他话声一落,就接着道:「凌少兄可否先替姚堂主解了穴道?」
凌干青道:「可以。」挥手一拂,替姚伯昌解了穴道。
逢老大朝姚伯昌吩咐道:「你先领凌少兄、管姑娘二位,到客室奉茶,老夫
进去禀报帮主,再来奉请二位。」说完,阔剑一收,转身往里行去。
姚伯昌朝两人拱拱手道:「二位请随兄弟来。」当先举步,朝门内走去。人
家既然这么说了,凌干青、管秋霜也只好各自收起软剑,在姚伯昌的身后,跨入
大门,由左侧长廊,进入一间客室。
姚伯昌拱拱手道:「二位请坐。」凌干青、管秋霜也不客气,各自在椅上坐
下,姚伯昌也跟着坐下,算是作陪。
过了足有一顿饭的时光,才见一名青衣大汉急步走入,朝姚伯昌施了一礼,
说道:「姚堂主,神君召见二位来客。」
姚伯昌急忙站起身,朝凌干青、管秋霜二人拱拱手道:「帮主召见二位,在
下替二位带路。」说完,抬手肃客,自己走在前面领路。
凌干青心中暗道:「紫衣煞君凶名久著,今日之事,只怕很难善了。」他和
管秋霜跟着姚伯昌身后,出了客室,一路往后去,穿过小天井,迎面阶上一排五
间,中间是一座大厅。
姚伯昌引着两人走到左首一间厢房门首,便自停步,躬身道:「启禀神君,
凌干青、管秋霜二位来了。」
里面传出逢老大的声音说道:「请他们进来。」
姚伯昌回身道:「二位请随在下进去。」
跨进左厢,这是一间很宽敞的起居室,中间一张大圈椅上,大马金刀端坐一
个身穿紫缎团花长袍的紫面老者。这老者不用说就是紫衣煞君了,只见他生得浓
眉如帚,双目细长有光,双眉之间,有三道很深的直纹,双颧高耸,狮鼻阔口,
颔下留着尺许长的苍髯,貌相极为威重,但他脸上却带着微笑。
在他下首右边一张椅上,坐着的则是逢老大,左首站的是萧成化。姚伯昌让
凌干青、管秋霜走在前面,自己也相继而入。凌干青朝紫衣煞君拱手一礼,说道
:「在下凌干青,妹子管秋霜见过帮主。」管秋霜因凌大哥这么说了,也只好跟
着抱了抱拳。
紫衣煞君双目如电朝凌干青投来,点点头道:「老夫义女秋云,听说和你是
结义兄妹?」
凌干青俊脸一红,说道:「当时霍姑娘女扮男装,化名毕秋云,和在下在镇
江试剑会上相识,谈得投机,结为兄弟,在下一直不知他是女的,直至前几天帮
主门下萧坛主向管家庄寻仇,毕贤弟要管叔叔作证,声言向萧坛主报雪亲仇,在
下方知她是霍帮主的义女。」
「哈哈。」紫面煞君忽然洪笑一声道:「有意思。」他这声洪笑,声震屋瓦
,也笑得凌干青甚是尴尬。
紫衣煞君又道:「你是茅山白云观木道长门下?」
凌干青应了声:「是。」
「很好。」紫衣煞君这声「很好」是对凌干青说的,言中颇有嘉许之意,接
着转脸朝管秋霜问道:「管姑娘,你师父是谁?」
管秋霜看他跟凌大哥提到义女霍秋云,说什么「有意思」,又说「很好」,
好像是在相亲一般,心里就感到不是味道,闻言冷声道:「我不是来和帮主攀亲
的,我师父是谁,和我来意毫不相干,帮主应该问问我的来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