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我在江南古镇的烟雨中死去,在这人世间,只是碎裂在冬青叶上的一
滴雨珠。
我浮在我的尸体上空,看着肇事司机惊慌失措的从车里爬出来,看着围聚过
来神色各异的人们,看着雨丝静静穿过我的身体。
想着是不是所有人死后都是这样,想着正在家里等着我去吹灭生日蜡烛的妻
子和女儿,想着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她们此刻微笑的样子。
救护车的笛声撕扯着夜。
浮在急救室的门外,来往的人穿过我的身体匆匆而过,我看着枯坐在门边排
椅上我的妻子晨,任她的父母安慰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看着我们的女儿静
给泪浸湿的脸,像在细雨里盛开的一朵白玫瑰,让我触起第一次看到晨的样子,
“确实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我喃喃说着,轻轻的笑。
晨身体抖动了一下,然后,一滴泪珠慢慢凝上眼角。
我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化作一团烟雾,慢慢的被那滴泪吸去,慢慢消散。
“原来死是这样一个过程啊……”
在最后一缕烟在这个世界里消失的那一刻,我闭上眼轻轻说。
转瞬间,我听到婴儿的哭泣声,睁开眼,看着眼前助产士手里的女婴,不知
自己身在哪里。
女婴的爸爸给她起名叫“晨”。
我到了晨的世界。
浮在晨的生命里。
我听到晨在这个世界上说的第一句话,我看到晨第一次咯咯笑的模样。
我看到晨第一次尿床后的清晨,死死把着被角不让妈妈掀开的样子,看到晨
第一次被老师表扬时的喜悦,看到晨第一次来月经时的惊慌,看到晨第一次收到
情书时的羞涩,看到晨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送给一位男老师,被退还后躲在
角落里的哭泣。
大学校园的图书室,我在晨的眼里看到了“我”,又在“我”的眼里看到了
晨,看到彼此送给对方的第一次微笑。
我看到“我”第一次让晨拉着去见父母过后,隔日她在家里生命里第一次跟
父母争吵的样子。看到“我”第一次进到她身体里晨皱着眉忍着疼的样子,看到
晨在“我”睡着后端详着染血的白手帕默默傻笑的样子。
看到晨穿着婚纱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的甜美,看到晨哼着歌哄怀里婴儿睡
去的安详。
看到晨躺在卧室凌晨两点的黑暗里,看着天花板时,她眼里的那道落寞。
那落寞是墙上挂钟的指针,伴着平淡的日子向前无止境的走着。
又是钟上框的那抹灰尘,在日积月累里加着厚度。
(2)
晨的世界走到我们搬进新家的第二个月。
市医院,妇科诊所。
“应该是痛经,别担心,没大事。嗯……”晨对面穿白大褂的女人皱着眉,
想了想说:“到里屋我给你看看吧。”
“看……”晨顿了一下,仿佛明白了,脸一红,却仍是细若无语的问下去:
“……什么?”
女人端详着晨,半晌无语,然后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阴道。”
又轻声一笑,说:“你都多大了啊,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样。”
女人叫“雯”。
里屋,雯脱了手套去洗手,一边说:“把睡眠调整好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晨红着脸正从一张古怪的椅子上往下爬,找着内裤往身上套,提上又觉不对,
脱了反过来重新套。
看着晨慌乱的样子,雯说:“唉,这都是女人,有什么呢。要是让我们那男
大夫看,看样子你还不能活了。”顿了顿又说:“对了,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晨抬眼看她,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住医院后面那个卧龙小居?”雯看着晨的神情,接着笑笑说:
“我就说么。我们当妇科大夫的,不仅认逼的本事强,认脸的本事也一点不比别
科的差。”
晨脸又一窘,问:“你也住那儿?”
雯说:“那倒不是,我一个朋友住那儿,跟你们一个单元的。不过,我家也
在这附近。对了,大家离得这么近,有时间一块坐坐吧?”
晨愣了下,雯笑笑说:“书上不是都说了么,相见即是有缘,何况我们这都
不只见过一面了。你手机号多少?”
这天周末,医院周围一家休闲吧里。虽然是周末,人却并不多,几对恋人模
样的年轻男女,几对初中生模样的女孩。
晨和雯面对面坐在窗边靠着街道的一个桌位,侧身看着街上来往行人懒散悠
闲的脚步,在青板路上涂写着“太平盛世”四个字。
雯侧过头看着晨,嘴角撇出一弯笑意,打破沉默说:“这个时候约你出来,
你老公不生气吧?”
晨脸沉默着,犹豫半晌,淡淡说:“他在外面,忙。”
“嗯,”雯笑笑说:“我见过你那帅老公,高我一个头呢,从哪里能找着那
样的极品,帮我也找一个?”
晨嘴角展出一丝甜甜的笑:“我们大学认识的。”
“你哪个学校毕业?”
接下来,两个人聊起各自学校里的一些趣人一些趣事,雯说话很风趣,也颇
善于察颜观色,渐渐的晨不再拘谨,不时给雯逗的咯咯笑。
“你教高几?”雯问。
“今年高二,嗯,我们学校是一组老师带两个班从高一教到毕业。”
“你家小静应该上初中了吧?”
“嗯,初三。”
沉默了一会儿,雯忽的一笑,说:“像妹妹这样的极品美人儿,你家那位肯
定会疼你疼得不行了吧?”
晨腼腆着不说话。雯压低声又说:“妹妹,以姐姐这十多年的工作经验,说
实话,像妹妹那样嫩的小逼,现在十几岁的少女都不多见了,能不能跟姐姐说说,
你是怎么保养的?”
晨红着脸看四下,低声说:“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聊这种话。”顿了顿问:
“什么保养啊?”
“没特意保养?”雯作出惊讶的表情,呆了呆悄声问:“你跟你那位多久作
一次爱啊?”
晨低着头,攥着杯子不吭声,雯催促说:“唉,闲聊么,都是女人,这事有
什么不能说的啊。”
“刚处的那会儿,多些……”晨很少跟自己的姐妹聊性的话题,何况对面还
是个不太熟悉的女人,有些尴尬,红着脸说:“慢慢就少了,这几年,就,就一
个月,嗯,一两个月一次吧。”顿了顿轻轻又补充说:“如果他不出差的话。”
雯一幅下巴要掉的表情,说:“怎么可能?!这样美的人儿,再看这身条。”
话一顿,低声说:“你家那位是不是不行啊?”又解释说:“就是不举。”
晨忙摇头,说:“他正常着呢。”呆了会儿分辩说:“他就是太忙,压力大,
应酬也多。再说,嗯,我们这都老夫老妻了,我妈也说了,那事做多了对身体没
好处的。”
沉默了会儿,雯正了正表情,说:“妹子,姐不能不提醒你,你那位可能在
外面养小三了。”
“什么?!”晨张大嘴看雯,又急急的摇摇头,有些生气的说:“这绝不可
能的!我老公绝不是那种人!”
“好好好,没就没,”雯笑着讨饶说:“姐也只是好意提醒你而已。好了,
不说这些了……”
日子在两人越来越频繁的交往里走过,晨与雯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晨不再那么羞于聊性事,有时也会主动跟雯这个妇科大夫取取经。
这天,晨留在雯家里过夜。
“跟你家那位一样,也是老出差。”卧室里,亮着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两
个女人装着睡衣相偎着,顿了顿雯又说:“跟你那位不一样妹妹,我可以知道,
他外面可是养着小三呢。”
“嗯?”晨一愣,说:“姐,你瞎想的吧?”
“瞎想?那情儿的底细我可早摸的一清二楚了呢,只是在他面前装着什么也
不知道而已。那王八蛋,一夜情可就不知有多少了,每次出差在外头也不知点了
多少只鸡,妹子,实话跟你说,他那么胡搞,回来跟我做的时候,不带套我是死
活不让他上,这说不一定带回来些什么病呢。”
“我们也是带套的,我们本来没打算那么快要孩子,就是因为一时不小心,
嗯,那之后就一直带套。”
“嗯?怕怀上吃避孕药不就行了妹妹?没事你们带那个干什么?能有感觉么,
就像两个人之间插了个第三者。”
“嗯?什么第三者?”
“安全套。你老公的鸡巴和你阴道之间。”
“说什么呢。”晨推雯:“说那么难听。”
“那你说个文雅的,那两个东西叫什么”
晨凝神想了半天,嘴张了又张,终于一个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时雯说:“妹妹,你家那位在外头,你这在家里想要了,想那个了的时候,
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啊?”雯说到“那个”的时候,一边用左手食指与拇指圈成个
圆,一边右手食指穿过去,反复进出着,比划着。
晨呆着不出声,过了会儿轻叹了口气说:“能怎么办呢,上阳台吹吹风,或
是去冲个冷水澡,你呢姐?”
“嗯?妹妹,你从来不自慰么?老憋着多难受啊。”
“多难为情啊。”
“又不是光着屁股在大街上摸,又没人看到,有什么难为情的?”
“那也不好。哪能那么不知害臊。”
“你是说你姐姐不知害臊?”
“……我只是说自己。”
“哎,妹妹,跟你说,这年头,像你这样极品的还真是少见,也不知该说你
清纯好呢,还是傻好。你这比老古董还古董,快赶上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了,哦,
对了,上次网上传给你的片子看了么?”
晨脸一红,说:“看了一眼,关了。嗯,那种东西哪能一个人在家里看……”
“他在家你们一起看?”
“他不看的,说里面那些女的表情都是装的,太假,男的也都吃过药。”顿
了顿晨补充说:“另外,我觉得我老公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嗯,他说,作爱,
作爱,就是有爱做那种事才有感觉。”
“那按他的意思是他两三个月才会爱你一次?”顿了顿雯又说:“再说那东
西有什么假不假的,那鸡巴总归是真的吧?对了,我电脑里还存着些呢。看这种
东西又不违法,男女那点事儿,谁不知道谁,有什么难为情的,来,陪姐一起看
看。”
晨沉默着没拒绝,雯把电脑连到对面电视上。
屏幕上两个壮汉在操着一个少女,一个在后,一个在前,少女给摆成狗扒的
姿势。少女的呜咽声里,不断有鸡巴在嘴里、阴道里抽插的各种特写。一会后,
又换成坐式,少女一边在一根黑鸡巴上耸动着,一边含弄着另一个。接下来,一
个在上一人在下,一根鸡巴操着少女的阴道,另一根捅进少女的肛门里。
晨在碟片开始后便一声不语,红着脸,眼亮亮的盯着电视屏幕,偶尔偷偷的
咽着唾液。这时轻轻出声:“那种地方怎么能?”
“舒服着呢,两个洞都给鸡巴塞的满满的,可别提有多充实了妹妹。嗯,不
信,哪天在家跟你那位试试。”
晨点点头,忽的一愣,大羞,伸手掐雯的腰:“姐,你这太坏了,两个人怎
么能试?!”
雯咯咯的笑,说:“好了,不说了,看片。”
雯又点了几个片子,有捆绑的,有口交的,有虐待的,有轮奸的,有用电钻
的,有吞精吞尿,当各种兽交的场面出来后,晨大睁着眼,再次轻“啊”一声,
用手捂住嘴,一脸愕然的看着雯,仿佛里面正在给狗操的是雯。
雯也不说话,两手仍在晨乳房上揉着,她的手是在不经意里放上去的,最初
的一颤后,晨也任由两只大乳被它们揉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片子转到几个男人把一个赤裸的女人仰面举在半空,逼胯给分的极开,在女
人的尖叫、呻吟声里,另外一群挺着鸡巴的男人扒上前轮番舔弄女人的逼户,或
轻柔或猛烈的吸着阴唇,吮着阴蒂,再弯起舌尖掏弄着阴道。
“妹妹下面也痒了想男人舔了吧?”雯一边捏扯着晨的乳头,一边在晨耳边
喃喃说。
晨看着屏幕不语,雯含着晨的耳垂轻轻又说:“妹妹,你那位也经常给你舔
么?”
晨咽着唾液,缓缓摇摇头,说:“我们从来不舔对方那个地方的。嗯,脏的。”
“姐姐不嫌脏,让姐姐帮你舔舔吧妹妹,很舒服的。”一边说着,雯把晨盖
在身上的毛巾掀掉,露出下面正紧紧叠夹在一起的修直的双腿。
“别!”晨有气无力的喊,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裤腰。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妹妹。”雯轻轻安慰着,手毫无停下的意思。
晨挣扎着,最终还是让雯脱去了湿淋淋的内裤,给亮到自己眼前,仿佛在嘲
笑着她的虚伪,让她不要再欺骗自己,要她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渴望。
在晨浓烈的羞意里,雯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头探到香水四溢的谷间。
那处地方宛如雨后河塘,只见那上面岸头的葱葱灌木丛淹伏在池水里,下面
岸头则是一股股清泉缓缓溢出。
晨的腰胯猛的大抖了一下,同时“唔”的一声,脖子高高仰起,浸汗的白皙
颈肌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几抖之后,晨又霍的伸手搭到雯的头上,却不知是
在向下按,或是想把它拿开……
夜已深,我静静站在窗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丝丝寒意从心底涌起。
明天会是晴天,或是雷雨将至?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