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迷乱我的心】第五回(原创)
第五回
酒足饭饱,气氛营造出来,再停留在口水上,就太矫情了。
我问信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戴上墨镜,说,我们先走走,吹吹风。
我们手挽手,倘佯在夜东京的街头。清风拂面,甜丝丝的。我感慨道,东京真好,真安全,天这么晚,人这么多,看,还有那么多单身的女性。
她松开手,伸进我裤子的口袋,手指在里面弹,不过敲几下,我的阴茎响应,呼地起立。她说,前边拐角,有情人旅馆,有兴趣吗?
我说,当然有兴趣。
为什么不回自己的酒店呢?日本的情人旅馆举世闻名,正好见识。
我说,是钟点的吗?
她说,过夜的也有,收费不同。
我说,咱们过夜吧。
我挑了一家闪着深蓝霓虹灯称“伊甸之家”的旅馆。旅馆提供不同情调的房间让顾客挑选。最诱人的,是带地铁车厢,复制痴汉性骚扰经历的,可惜,房间已经被人拿走。我们选中了普通房间,在前台拿了钥匙,直接乘电梯上二楼的房间。
房间呈长条形,穿过摆了两张粉红沙发的客厅,经过装透明玻璃的浴室,最里面才是卧室。床不够大,勉强可以睡两个大人。我把信子推倒在床上,她主动伸出舌头,与我的舌头搅在一起。
她挣脱身子,说,我累了,想喝啤酒,要不,我在做爱时就会睡着。你也喝?
我说,今天喝够了。
她打开小冰箱,取出一罐,倒进小圆桌上的玻璃杯,对我说,干杯。
她踢掉露趾凉皮鞋,说,走了不少路,累坏了。她那穿着透明丝袜的脚趾搓在一起,通红的指甲油清晰可见。
我蹲下,抚摸她的皮短裙,抚摸她的腿,抚摸她的手指,说,多漂亮的裙子,多性感的腿。多动人的手指。她的脑袋转着,喃喃道,这样好。
我褪落她的皮凉鞋,将她的脚趾含住。她的脚趾后勾,想往后缩,我捏紧不放。她吞下口中的啤酒,说,喜欢我的脚?
我唔唔应着。
她说,我脱掉袜子吧,袜子有味道。
我说,没有,好着呢。
她交替双脚,听任我尽兴。她说,你这么熟练,经常做?
我说,看多了A片,自然就会。
她嘻嘻笑,说,你可以试试做男优。
我举起她的腿,吻她的膝盖窝,说,做不来。大灯一亮,我那玩意儿准吓得趴下,不敢见人。
她说,怕灯?我们等下……?
我说,不一样,我们又不是表演。
她架起双腿,拉高裙子,手指点一下被丝袜勒紧的阴部,说,全看你的本事。
我问,不脱袜子?
她反问,你说呢?
我的脑袋埋进去,不停深呼吸,希望吸入她所有的体香。我在提醒自己,这不是梦,这不是幻想,一个A片小明星就在眼前,等着我释放能量。
我解开她的裙子,帮助她褪掉丝袜,亲了亲她那晶亮的脚趾。隔着她的蕾丝亵裤,我上下亲吻,说,一层亵裤两重天。
她松开我的皮带,拉下我的裤子,隔着裤衩,捏了捏我的阴茎,满意地嗯了一声。我说,这样不够。
她盯着我,将裤衩扒掉,“思锅以”脱口而出。
我身子前冲,意思是让她一口接管。她手握住阴茎,上下套弄,说,我可以弄,你自己也可以弄,有没有不一样?
我说,当然不一样,别人弄,怎么弄不可预知。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抽动,她说,我们不着急。先洗吧。
她去浴室放水,我乘机把房间察看了一遍。妈的,日本人就是会来事,别看房间空间小,给情人准备的用品十分齐全,叫人怎么舍得离开。
浴室的水放好,安装在浴缸底的五彩灯亮,击穿泡沫,释放出十足的暧昧。我们先拿水龙头互相清洗干净,我急忙忙跳进浴缸,让她躺在我上面,轻轻颠,她的臀沟摩擦着我的阴茎。我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就在这里吧。
她转过身,将我的身体上提,她蹲着,将我的阴茎含住,擦出水花,擦出水声。她问,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专业,妩媚,音响,素人没法比。
我怕支持不久,想法子延长,问她,你的初体验是什么时候?
她吐出舌头,用力吸一口,说,十八岁,中学毕业的时候。
我让她停止,示意她用手。我说,这么晚?那你不成了学校最后的处女?
她说,我告诉过你,我读的是女校,接触男生的机会特别少。毕了业,我上网约了东京的一个大学生。我们见面,就是情人旅馆。见到他,我相当意外,比我想象的帅多了。这么帅的男孩答应跟我见面,我很得意,发誓要好好表现,争取发展成男朋友。
我说,结果呢?
信子说,我主动付房费,他说,以后我会加倍还给你。一进房间,他不脱衣服不洗澡,掏出家伙就让我舔。我没有经验,牙齿咬着他。他痛得怪叫,叫我快脱裤子。我刚脱完,他就顶进来,男体上位式。我紧张得喊起来,他让我闭嘴,我还是喊。他说,你不是说没有性经验吗?这么会喊,你的经验丰富着呢。他横戳竖戳,几分钟就泄了。我以为他还能再来,等他。我碰到他软塌塌的阴茎,心想,怎么还不硬回来?他不吭气,我盼望他说点什么,夸我漂亮啊,夸我的乳房我的阴唇什么的。我说,完了?他脸黑着,澡都没洗就溜了。房费就别提了。
我说,所以,你的初体验不是美好的经历。
信子说,你说得对。我只是庆幸,我成功破处,我成了女人。
我再也支撑不住,对她说,好了,我们上床吧。
我擦干身子,赤条条地回房间,坐在床上等她。她出来,穿了围胸浴巾,摘下浴帽,抖抖一头秀发,整个人光鲜亮丽。她坐下来,打开电视,说,有成人频道,免费的,要不要看?
我搂住她,吻她的后颈,说,我都快支持不住了,哪里需要什么调剂?
她说,让我先看看,说不定有我的片子。
我不给她机会,将她推倒,解开她的浴巾。她的乳房不算丰满,乳头和乳晕呈粉红色,阴道的毛发茂盛。我说,该我了。说完,分开她的大腿,顶开她的阴唇,细细端详里面的深幽,嘴唇落下,封住了她的出口。她扭动腰肢。待她足够湿润,我架起她的双腿,腰子一沉,长驱直入。
她的身体传出液体流动的滋滋声,对我,是目下最动听的音乐。
她没有呻吟,眼睛闭着,脑袋轻微摆动,时不时拱腰接住我下落的身体。我希望弄得她翻白眼,希望看到她身体痉挛,希望听到她口吐秽语。转念一想,我是谁?普通百姓。我面对的是一位职业性工作者。凭我几下子,想带她向高潮迈进,想让她失态,太看重自己了。我能做的,是从这个美丽的身体得到最大的满足。
她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演A片。
我说,哪里敢。男优的持久力属于超人。
她说,别信那一套。拍电影靠剪接。你仔细看的话,是不是见过一个演员长两个不同颜色的阴茎?一个镜头里的腿毛少,一个镜头里的腿毛突然增多?你可以试试看嘛。
我说,我变不出那么多花样,天上飞,地下爬,不是人干的。
她说,只要让女人动情,一个花式足够。
我说,你是说,我不比男优差?
她说,差尺寸。
这话够泄气。我射精了。
半夜醒来,我上了趟厕所,回到床上,听到信子说,睡不着?
我给吓了一跳,说,不是,昨天喝多了。你呢,睡不着?
她说,嗯。我习惯一个人睡,睡自己的床垫。出去拍外景,我要么通宵不睡,要么只睡几分钟。坐火车也睡不着。
我脑中的雾气消散,想,我也不睡了。机会难得,多聊聊。
我躺下来,腾出一支手,搂住她,说,我陪你吧。你睡不着,怎么打发时间呢?
信子说,想事情,想很多事情。
我问,比如什么?想家里?
她不接腔。
我说,你拍的片子摆在外头卖,不怕你父母跟别的亲人认出来?
她说,不怕。现在出的片子太多,女孩子太多,拍戏还要化浓妆,化妆的套路差不多,咋一看,我们长得差不多。所以,我很难被人认出来。还有,我一直跟父母联系,逢上过年过节,我会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饭,一起看去御花园看樱花。他们要是知道,不会假装,一定会问个底朝天。心里头,我希望他们发现,让我有机会解释,搬走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我问,你朋友呢?
她说,不知道。我的个性,交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哦,有个交往过的男朋友,他先看到我给杂志拍的照片和采访,跟着看了我的带子。他给我发短讯,要我送带子给他。他说,你天天跟生人做爱,怎么奶子不见大?那里的毛太浓,还不刮掉?要不要我们再见个面,使出新招,给我好好弄弄,让我验证验证,你的进步有多大。
我问,你怎么回复?
她说,根本不理睬他。他算什么?
我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她说,没有,没有时间,没有必要。
我问,你平时有社交生活吗?
她说,有,不多。只要是新片发行,会见见粉丝,在DVD带上签名,跟他们合影。规模大一点的,还要一起烤肉,喝啤酒。
我问,影迷是些什么人?
她说,跟普通日本男人差不多,彬彬有礼,害羞。我真心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我们将一无所有。除了粉丝,我会和其他女优出去吃饭唱歌。我们拍很多照片,挑几张挂到部落格。粉丝喜欢追部落格,我们都非常看重。
我说,不请男优?
她摇头,说,我们基本上不跟男优私下交往,经纪人不喜欢,导演不喜欢。有时候,我们拍得相当投入,互相有感觉。拍完了,我意犹未尽,很想说,大家留下来,开一个派对吧,要不,大家一起喝一杯。哦,忘记拜托,我讲的这些话,你可不能跟我的经纪人讲,知道了,他会气疯的。
我说,放心,绝对不会讲。你不交男朋友,不跟男优来往,那你性欲来了怎么解决?
她笑起来,说,还不够哇。说句真话,我的性欲并不强,就算不拍A片,我不会闹性饥渴,到处勾男人。
我说,是天生的吧。
她说,不知道。那次初体验,对我打击很大。那个男孩对我太粗暴,我觉得,做爱一点不像别的女孩说的那样美好。有一阵子,我怕男人,想过死都不碰男人。
这番话听得我不自在。她靠镜头钱做爱谋生,弄半天对性爱并不特别赶兴趣?我兴冲冲跟她做爱,难道她在虚以委蛇?
我说,所以,你做爱达不到高潮?
她说,我不知道什么叫高潮。
我说,你拍片的时候,我觉得你的表现就像高潮。
她说,别忘了,我是演员。以前跟男朋友交往,我想讨好他们,他们也蠢,喜欢问,到了吗,到了吗?要是说没到,他们会失望得晕过去,就会花样百出,非让我高潮。所以,我就装,还要夸他们真棒,他们高兴得什么似的,像捧回了直木赏。碰上不喜欢的男人,我有意宫缩,有意呻吟,他们特别激动,几下就射精完事。拍戏呢,接着装,翻白眼,腿脚抽搐,鼻子哼“啊啊”,不难做出来。
我忍不住,跳出来问,我们刚才几个回合,你其实没有感觉?
她说,有,当然有。你问我,我是否经历过高潮?我告诉你实情。你要是问我,我是不是享受性爱,我讲实话,享受。给你做安排的人交待,对你,我不需演戏,讲究一个自然,就像普通的男女交往。所以,我用不着装得像达到高潮。我这么讲,你不会失望吧?
真话归真话,真他妈的伤人。我只好答,不失望,我欣赏为人真诚。我的朋友承诺,一定帮我找到实在的日本女人,真是一点不假。这么一来,你拍A片拍下去,是不是太难为自己?
她摇摇头,不。还是那句话,我是演员。我只是承受者,精彩一刻是男人的事,我做对表情就是。入了行,我越来越喜欢,要是我背诵台词的能力再强一点,记不住台词即兴编凑的能力再强一点,接拍的片子会更多。不知怎么搞的,我老忘词,你也亲眼看到了,片场的人很客气,对我们很照顾。出了点名,可以出国,可以代言,碰上好的化妆师,我像变了全新的一个人,拍完看片子,我会惊讶,我怎么能那么可爱!那种生活,让人爱恋不舍。我要特别努力,努力让演剧生涯延长。
我问,以后呢?
她说,不想以后。听说,圈里的人引退,大部分转行当陪酒或卖身,钱是一个因素,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她们无法忘记拍片时的光鲜亮丽。我怕被迫引退,怕离开现在的生活。
我说,不是有人成功进入主流影视圈,上日本广播公司的节目,给全国品牌做代言人吗?
她说,几万个人出一个。嗯,我给自己鼓励,要向那个目标努力。我最想做的,是主持夜场电视节目,播到最后一则新闻,脱掉小裤衩。你是美国人,美国文化里面,是不是爬到顶层,生活就是一派大好,跌倒地层,生活就是一堆狗屎?
我想了想,说,不光是美国,哪里不一样?胜者为王败者寇。
她说,如果我失败了,我就离开东京。我见过一个名气大的算命先生,他算我三年之内会结婚,嫁到寒冷的北方,丈夫家里有个小型的酿酒场。我们会生一堆小孩。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我问,你信吗?
她说,我不信。我不愿意信。我不想结婚。我不想离开东京。
她的声音发沙,失去了白天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