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注定成为我的垫脚石,而百花帮也顺利地击败了七星门,候补战的三强便
名花有主,剩下的只是三强的排位之争。
按照之后夺位战的规定,候补战的第三名首先向十大的最末一名挑战,成功则
取而代之,否则就只有等下届继续努力了。在挑战成功的前提下,可以逐级向上挑
战,直至失利为之。
在第三名的挑战结束后,第二名和头名的挑战也照此相继进行。故而十大的最
后一名很可能要承受多次挑战的沖击,而候补战的头名则可以用最少的场次来取得
自己最满意的排名。
在武林茶话会前十一届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候补战第三名挑战成功的例子,第
二名倒有一次,不过它还没把十大的位子坐热,就被那届候补战的头名鹰爪门给赶
了下去。
正因为如此,每届武林茶话会候补战的头名之争都是极为激烈的,所以当鲁卫
听说我又要弃权的时候,忍不住跑来问我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非要现在去应
天不可?」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和苏耀苏老总捻熟,替我引荐一下,如何?」
鲁卫一怔:「老弟,这么着急见新上司,可不像你做事的风格。」他狐疑道。
我这纔明白他竟然错会了意。苏耀是南直隶宣承布政使司的从六品理问所理问,
有督导属下州县刑名的责任,算起来也是我履新的职务苏州推官的半个顶头上司,
倒是鲁卫陞官之后,与苏耀再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自己的品轶比老上司还高,鲁
卫就有些犹豫。
「老鲁,你这顶乌纱帽也是自己多年辛苦赚来的,又没偷谁的抢谁的,怕什么?」
我笑道:「何况,过年过节去探望一下老上司,苏耀心里只会高兴。再说,我
真的有要事与他商谈。」
于是老马车行用官府八百里加急快报的递送方式,途中接连换了三次快马,只
用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应天,中午离开的龙潭镇,等到应天的时候,天光还大亮着。
苏耀的家对鲁卫来说是熟门熟路了,只是苏耀却不在家,苏老嫂子见是鲁卫,
惊喜地把他迎进屋去,还埋怨他干嘛买那么多东西。看她模样,我和鲁卫都明白,
南京吏部定是把我俩擢昇的消息给公布出来了。
苏老嫂子又问了我的姓名,听我就是王动,她一面吩咐自己的小儿子去衙门找
苏耀回来,一面笑道:「我那老头子这几天也不知道忙什么案子,每天都是二更纔
回家,弄的我连觉都睡不踏实。」又吩咐下人置办好酒好菜。
看苏耀的住处不仅十分宽大,地角也好,家里布置得也相当讲究,还僱了几个
仆人,我就知道他和鲁卫一样,虽然称得上公正严明,却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刑名
本就是一块肥肉,是廉是贪仅在收钱的先后之间,贪官事先收钱,看原告被告谁的
银子多而定官司输赢;而清廉一点的只是事后收些谢银,倒也无伤大雅,苏耀和鲁
卫就是江南刑名系统中的这种清官。
江湖出身的苏耀能稳坐南京布政司理问所理问近十载、鲁卫擢昇没有遇到什么
阻力皆出于此,毕竟朝廷也需要像苏、鲁这样的清官来装点门面。
等了半个多时辰,苏耀纔匆匆赶了回来,一见面就向鲁卫道了恭喜,而我也过
来拜见他。
他对我颇为热情,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倒让鲁卫看着眼馋,感慨道:「老大
人可是从来没对我这么好呀!」
「两个老头子这么亲热,不当你是妖怪纔怪了呢!」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老嫂子和他几个儿子都静悄悄地退下去了,苏耀纔
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孔,道:「别情老弟,老实说,当初吏部推荐你接任鲁公职位的
时候,我是极力反对的,一来听说你那经历司的经历做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
不像是个热心公事的人;二来日后你也不会在刑名系统久留,你在这个职位上待个
一两年,就让我少了一两年培养别人的时间。不过朝廷很有人替你说话,我人微言
轻,到头来你还是一年之内得到了第三次陞迁的机会,而且每次都是超迁。」
我心中一愣,我和苏耀并没有什么恩怨,严格说起来,因为我在花想容全家被
害一案中被人陷害的时候他力排众议支持素未谋面的我,我和他可以说还有些渊源,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旗帜鲜明地反对我,不过听他举出的那两个反对我的意见,倒是
一心为公。
只是,我暂时还要借助官府的力量,搞好和苏耀的关系十分重要,又不想委屈
自己,想了一下,便开口自辩起来。
「大人想必听过三国时庞统治耒阳的故事吧!几个月积纍下来的公事,庞统一
天就尽断毕了,何邪?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是朝廷用人的原则,对庞统来说,
区区一个知县实在是大材小用呀!」
苏耀微微一皱眉:「这么说,经历司的经历是屈你大才了,那么苏州推官是不
是也让你无法施展抱负呢?」
「不怕大人说属下狂妄,一个经历司的经历也只配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
于那些收收文件、发发文件,用几个读过几天书的女人就可以干好的工作,属下已
经够专心的了!官者,管也,做官的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那摊职守管得政务通达,
公正严明,至于怎么管,该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南京御史台的老爷们不是纔
把属下里里外外查了一个遍吗?在他们的评语中,眼下的苏州经历司不是十年来最
出色的吗?」
「有鲁公前人栽树,大人英明领导,苏州推官该是一桩轻松的差事,属下不敢
说苏州会变得路不拾遗,不过把它变成百姓安居乐业的天堂、宵小闻风丧胆的地狱,
属下倒是很有信心。至于抱负不抱负的,朝廷既然授给属下这个职位,就算它无品
无轶,属下也要把它干好,只是方法或许与大人想像的有所不同吧!」
苏耀半天没言语,换做一个毫无背景的下属,这么和他说话或许早就被他一脚
踢出门外了,可惜我不仅是一榜解元,还是军中巨擘王阳明的弟子,而朝中新贵桂
萼、方献夫又与我交好,到底道行有多深谁也说不清楚,这样的人只可以公论,不
可以狭私呀!
「鲁公,看来我是老喽!」苏耀瞇着眼感慨了一句,又转头对我道:「你心中
有百姓,这推官也算能做得,再说有鲁公这位行家里手坐镇苏州,我就乐得轻闲了。」
「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说苏州还隶属南京,就算两地远隔千里,也都是我大明
国土,岂能骤分彼此。且刑名一系,最重信息流畅,上下配合,大人把苏州轻轻往
外一推,岂不是因我而废公事!」
「好你个王动,倒给上司扣上大帽子了!」苏耀勃然作色道,鲁卫也忙给我使
眼色,可对于已经从秦楼的情报中了解到苏耀少年时代的狂傲不羁的我来说,苏耀
眼中闪过的一丝激赏纔是他的本意吧!
「说吧,别情,你和鲁公从斗得正欢的龙潭镇眼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不光是
为了给我这个老头子拜年吧?」
果然,苏耀那张脸飞快地变成了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仿佛前一刻发火的并不
是他似的。
「苏公,」我也改了称呼:「眼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正联合江南江北的武林同
道,打一场二十年未见的江湖争霸战,苏州地处要冲,很有可能发生像应天府福临
镖局和廪实行那样的惨案,晚生特来请教,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官府该如何处置?」
「咦?鲁老弟不是发了通告,谁敢在苏州惹事,就调军队对付他吗?这就是官
府的处置办法。」
他饮了口茶,见我想说话,一摆手道:「别情,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问应
天府怎么不派兵镇压这两起血案的主事者,是吧?」苏耀果然老辣,立刻就洞穿了
我的来意,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我这些天都在忙什么,难道像你一样左手拿着
官印,右手却抱个美女,整日吃吃喝喝的不务正业吗?」
我心中一凛,顾不得他言辞上的嘲讽,问道:「难道南京有意对付这两大门派
不成?」
「谈何容易!」他叹了口气:「且不说这案子是由南京五城兵马司负责的,而
五城兵马司又是受南京守备徐公爷直接管辖,饶是布政使李大人也不能轻易插手,
就算是南京布政司接下了这个案子,也是两桩无头公案,廪实行的伙计被屠杀殆尽,
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福临镖局阵亡的十几个注册镖师据报都是路遇劫匪战
死的,剩下的我虽然知道在应天镇江两地死了二三百人,可一具尸体也没见到,在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交战一方出了血案,你总不能说就一定是对方所为吧!」
苏耀并没有说什么以江湖制衡江湖的话,他是个老刑名,在他看来,任何违法
乱纪的事情都要被绳之以法。不过,他的话却让我生出一丝疑惑。
「徐老公爷虽然是个老好人,可不是个糊涂人。」中山王徐达的后人确实有糊
涂蛋,可当今的魏国公徐辅却不是。
「五城兵马司想要证据的话,大江同盟会和慕容世家江北同盟里有的是证人,
随便抓几个回来,何愁证据不足?」
「谁去抓?难道让我这把老骨头深入虎穴去抓人吗?没等我把人抓来,我老命
可就送进去了。」
苏耀冷笑道:「别情,我不是你,别人顾忌你老师的军中身份,怕一旦惹怒了
他老人家,要吃不了兜着走,宸濠怎么样,拔根寒毛都比大江盟、慕容世家的鸡巴
还粗,还不是叫这位老大人几十天功夫就给灭了!我也不是鲁老弟,他师门少林寺
也是江湖人不愿意轻易招惹的主儿,而我,若不是小心翼翼的话,很容易就因为一
个意外而挂掉了。」
「当然,像白澜那样有背景的人还是可以得到军方的支持,他一个五品文官能
调动神机营的老爷,绝非一般人物,而他那个不伦不类的武林茶话会其实可以把大
江盟和慕容世家的首脑一网打尽,可惜他的想法与我完全不同,偏偏上司看中的就
是他的想法。所以,鲁老弟,我真羡慕你呀,你从哪儿找到了别情这么一个宝贝,
军政两大系统都有强力奥援,自己又是文武双全……」
听苏耀话里流露出的一丝苦涩,我不禁也感慨起来,朝中做事难,难就难在各
人有各人的主义吧!不过,单单就江湖来说,苏耀斩尽杀绝的手段可谓是「堵」,
而白澜「以江湖制江湖」
的方法却是「疏」,孰高孰低已是一目了然,就像一位先贤说过的那样,什么
是江湖?江湖就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又怎么能被堵住、被赶尽杀绝呢?
又询问了这两桩案子的进度,我已经大致明白了眼下的形势,五城兵马司不知
出于何种原因而消极怠工;军方则是冷眼旁观;刑部本着不报不咎的原则,乐得见
江湖人斗个你死我活;而以苏耀为首的布政司理问所却是有心无力,只靠着一些蛛
丝马迹来追查这两件血案的奥秘。
带着一丝沮丧,我和鲁卫离开了苏府。鲁卫说应天还有一些老朋友,正好去给
他们拜个早年,而我则打马扬鞭,直奔南京中军都督府而去。
塞给门房一个红包,我很容易就打探到了新任五军断事官沈希仪的住所。回到
街上大肆采购了一番之后,便在离魏国公府不远处的一条幽静巷子里,敲开了沈家
的大门。
和沈希仪密谈了一个多时辰,因为他纔到任,五军都督府内的事务还不清楚,
并没有给我提供太多关于血案的情报,不过,就在他上任的短短几天功夫里,已经
有密函弹劾军中一些实权人物与江湖来往过密,其中赫然就有杭州卫指挥使武承恩
的大名。
我请他留意五城兵马司和军方对付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的动向,他痛快地答应了
;却也请我帮他收集军中高官与江湖不法之徒相互勾结的情报,准备找人开刀立威,
我也是一口应承下来。
心中大致有了底,便带着愉快的心情秘密回到了父亲的王老实米店,那里,萧
潇玲珑武舞正陪着我娘和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说笑,萧潇更是乖巧地站在我娘的身
后,替她老人家细心按摩着肩头脖颈,看起来正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天伦享乐图。
「动儿,娘真是有福气哩,你看,多好的媳妇呀,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娘拉
着我的手笑着对四女道,四女顿时都害羞起来,半晌纔听玉玲细声道:「婆婆,媳
妇能嫁给相公纔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呢!」
一句话说得老人家心花怒放:「你们都是有福气的人,我老太婆就更是了。」
招呼玉玲玉珑过来,端详了半天,笑道:「这两丫头,生得一模一样的,究竟
谁是玉玲儿,谁是玉珑儿,为娘总是弄错。你们相公是不是也总叫错你们的名字?」
玲珑摇摇头,眼中也有些惊异之色,我从来就没认错过她们,这世上或许只有
她们的母亲无瑕纔能做到这一点吧!
「你是玉珑,你……当然是玉玲了。」
「好主子,你就告诉奴呗,究竟,我和姐姐有什么不同嘛」一身赤裸滚在我怀
里的玉珑腻声道。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你和姐姐的肌肤虽然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可你还是稍
稍白一点,当然这种差距只有像我这样六识通神的人才能感觉出来;你姐姐胸前的
那对玉兔比你稍稍大一点,毕竟她是姐姐嘛,大一点也应该,不过你的小嘴却能把
你主子的肉棒槌含的更深,真是奇迹;你的菊蕾是圆的,而姐姐则是椭圆;只要轻
轻抚弄三四下你的相思红豆,你下面就开始一片汪洋,姐姐要比你慢一点,可那张
小嘴可就大张着要吃人了……」
姐妹俩羞得抡起粉拳一阵乱打,带动胸前一阵乳波荡漾,十分养眼。
半天,玉玲纔笑道:「主子最会骗人,都把你眼睛蒙上了、手也捆住了,又、
又没用……
那个,可主子还是能分辨出来呀!」
「剩下的就只有闻香识女人了。」我把姐妹俩搂在怀里,一边嗅着她俩身上那
馥郁而迥异的香气一边笑道,其实这时候的她们是最容易分辨的,那两张亦喜亦羞
的俏脸看上去虽然就像是一个模子刻下来似的,可妹妹玉珑对我爱宠的向往完全写
在了脸上,而姐姐玉铃则要细心拂去她脸上的矜持,纔能体会到她隐藏在内心深处
的腻人媚态。
「来吧,让我一点一点告诉你们,你们究竟有什么不同。」将二女平放在榻上,
我一手一个分别握住了姐妹俩那挺拔结实的椒乳。
第六章
「只见万里流使出了一招「猴子摘桃」……」
「停!小富,莫不是你看易女侠丰满成熟,动了什么歹念吧,怎么又是龙爪手,
又是猴子摘桃的?」
「啊……这个……总之,易女侠和万里流对战了十五招不分轩轾,第一局双方
和。」富来坷微红着脸道。
这个结果早在我预料之内,两人在名人录上的排名相差无几,武功该是在伯仲
之间。我关心的是,因为这局和局,如果铁剑门想拿候补战头名的话,就至少还要
推出一位新人。而百花帮前几轮出战的时候,它第二台那个叫做郭盈的女孩一直没
有露面,此番是不是也该上场了呢?
「之后胡一飞速胜林筠,齐默胜孙无言……」
「等等,若是齐默打第三局,那后面铁剑门都放弃了,双方打成了平手?」我
诧异道:「那究竟谁是抽籤的幸运儿呢?」
「当然是我们易女侠的百花帮了。」富来坷兴奋地道:「冷门,绝对的冷门,
咱们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票呀!」
就这样,在三强刻意隐瞒自己实力的情况下,百花帮夺得了候补战的头名,而
铁剑门、春水剑派分列二、三,一场闹剧渐渐接近了尾声。
「明天,要打好几场比赛。」武舞有些紧张,毕竟自幼娇生惯养的她平生只在
前几天的候补战中亮过两次相,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特训,可与人对决的经验还
是极度匮乏。
「五儿,过来,你相公给你放松放松。」我笑嘻嘻地掀起她的百衲裙,隔着她
的亵裤轻轻揉着她丰腻的雪臀。
「人家说正经的嘛!」嘴上这么说,可身子却老实地扭动起来。
「我怕、怕自己上去就打输,多丢人呀,姐妹们该笑话我了。」
说着她竟幽幽一叹:「就我最没用了……」说着,一行清泪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是什么让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变得如此脆弱?这个极其容易得到的答案却让我内
心泛起一丝波澜,百炼钢化绕指柔,爱有改变一切的威力,只是武舞究竟爱上我什
么?
「技不如人就没用吗?那么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在你面前惭愧死了!你
比玲珑懂诗书,比无瑕明音律,比宝亭会武术,虽然每一项都不是很强,可这样也
很难得呀!」
或许从没听到我这么温柔的夸奖,武舞的俏眼顿时闪过一道异彩,含在眼睛里
的泪珠仿佛放射出来七彩光芒,一排玉碎银牙紧紧咬住了嘴脣,好像下了某种决心。
「我们的目标是排行榜的第八位,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鹰爪门是我们要过
的第一关,司马长空和宋维长并不可怕,棘手的是那个王炯,因为他就是十二连环
坞的余孽李岐山,他武功甚至还在司马长空之上,不过,现在他倒是我的同盟军,
只是不清楚他在大江盟究竟展示了几成武功。」
夺位战就要开始了,那些前段日子见首不见尾的十大门派头头脑脑们终于开始
出现了,虽然缺少了隐湖鹿灵犀、大江盟齐放、慕容世家慕容千秋、唐门唐天文、
离别山庄萧别离等重量级的人物,可少林空闻大师、武当清风真人、隐湖辛垂杨、
大江盟高君侯、慕容世家慕容万代等人的到来,再加上魏柔、齐小天、宫难、唐三
藏等年轻一代的顶尖人物,这届武林茶话会虽然开始有些黯淡凄凉,可最后毕竟还
是迎来了一个绚丽的高潮。
「夺位战第一场,鹰爪门对春水剑派!」比赛监督空闻大师的声音清晰地送进
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武林的传奇人物,二百年来唯一一个练成三种少林绝艺
的绝世天纔和佛法精深的有道高僧,或许是长年吃素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瘦弱,
可就是这副瘦弱身躯,担负起了少林千年不坠的威名。
听他用七十二宗绝艺里的天龙禅唱颂出的这句话醇和平正,虽远尤近,我大致
判断出来他内功要比他的得意弟子木蝉至少高两成,甚至还在清风之上,不用点计
谋,眼下的我要击败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暗自寻思间,却听隔壁百花帮的棚子里有人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
别多,往年况大侠在世的时候,替春水剑派挡了多少挑战,可眼下春水剑派倒反过
来挑战鹰爪门了,这是什么世道呀!」
玲珑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我知道这是百花帮开始施展心理战了,不过,
我并没有去劝解这姐妹俩,江湖本就险诈,很多事情就要靠自己体会了,而我则提
着斩龙刃登上了擂台。
对司马长空的武功我早已了然于心,眼下我只是考虑究竟是用三招击败他以立
威,还是韬光养晦让他走过五招顺便卖个面子给他。在我心中,我更关心李岐山,
自从他在武林茶话会上结识我之后,他看我的目光里总有一丝疑惑。能击败他的少
年高手本就没几个,体形又是那么相近更启人疑窦,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自己地头上
易容成别人有些匪夷所思和考虑到江湖毕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的话,或许他早该指
认我就是那个商人李佟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就是春水剑法?」
「是呀,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仿佛春雨般的剑法了,往事如烟呀!这招王动使得
意境高远,说不定他真是宋仙子的弟子呢!」
「不不,他该是玉夫人的得意弟子纔是,宋仙子教不出这种弟子来。看这剑法,
怎么也得下十年八年苦功,说他是魔门弟子,别又是江湖谣言吧!」
武功相差太多,司马长空虽然竭尽了全力,可他的鹰爪镰在我眼中还是慢的出
奇,我甚至可以分心将台下唧唧喳喳的议论声一一收进耳朵里。
「听说在齐萝婚礼上他一剑就击败了铁平生铁大侠,司马长空肯定不是他的对
手,倒是那个一直没露面的萧潇究竟是什么来路,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记不记得阎王钩乌承班在苏州被王动和玲珑双玉联手杀死那次,听说与王动
同行的就有一个少女,武功不在双玉之下,或许就是她吧!」
萧潇在公开场合就出手了那么一次,便被江湖所知,想在江湖上保持什么秘密,
看来真是很难呀!
「这、这是昨夜西风凋碧树吗?!我、我怎么看不清楚,是吗?真的是吗?天
哪,太强了吧,春水剑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啊!」
「真是帅呆了,要是能嫁给他,该多好呀!」
「别做白日梦了!你连玲珑双玉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就算是那个武舞,也比
你美上一万倍,王八配绿豆,你、你还是嫁给我吧!」
「啊!我赢了!三招,王动只用三招就击败司马长空了!你、你还有你,银子、
银子、拿银子来!」
我一心二用,可司马长空似乎也是满腹心事,结果原本想让他橕过五招的,却
仅仅过了两招他的鹰爪镰就飞上了天,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败,他倒似乎精神一振,
微笑着对我道:「恭喜动少了!」
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想安慰他一句,却听他低声自语道:「鹰爪门的复兴之
路还很漫长啊!」
在玉玲击败宋维长之后,众人对这场比武已是兴趣缺缺了。玲珑双玉的武功在
伯仲之间,就算那个小有名气的王炯武功可以与宋维长比肩,可失败已经是命中注
定的了。
只是像空闻、清风这样的高手已经发现,玉珑似乎谨慎得过了头,仿佛她面对
的不是王炯,而是司马长空似的。
相比之下,王炯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连手都没有去握住剑把,却是
一个劲儿地用手帕擦着不时从鼻中流出的又黄又浓的鼻涕。
「玉珑还是嫩了点。」虽然我开导了她半天,可李岐山这个名字还是让她心理
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已知的十二连环坞高手里面,李岐山稳坐第三把交椅,而除了杀人狂「屠夫」
尹观之外,他的手段恐怕是最阴毒的,他以往的事迹看来已经影响到了玉珑。
「若是换做魏柔,甚至萧潇,她们会怎样呢?」
想起杭州湖心亭魏柔那惊人的一剑和从容的态度,我不得不承认只比玲珑大一
岁的魏柔远比这姐妹俩老辣成熟,天分,这是学武之人谁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我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魏柔,或许是因为今天风沙太大的缘故,她和绝大多数
女孩一样,也用一块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那块面纱是用一块极其普通的白布剪裁
而成,与萧潇四女戴着的湖丝绣花面纱截然不同,只是她的面纱点缀的那些朴素花
边,却让我看出她胸中萌动的依旧是颗少女之心。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也在迷惑擂台上的局势。因为辛垂杨是今日的比
赛监督之一,隐湖的棚子里就坐着她一人,她也无法向别人了解王炯的情况,只是
又把报名表上的资料看了一番。
「还好李岐山是个心机深沈的人!」我暗自庆幸。
这几年李岐山一直在利用一切机会来丰满王炯这个人物的形象,虽然很多人并
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也有同样多的人渐渐从一些小事上熟悉了这个颇有些侠气的书
生剑客。他把一切资料都做得十分扎实,这纔在大江同盟会中站稳了脚跟。
虽然玉珑的反常举止或许会让大江盟心生疑虑,不过因为玉珑背后有一个可以
演绎出很多题材的我,李岐山想过关并不是件难事吧!
「鹰爪门王炯对春水剑派玉珑。」
辛垂杨的话音刚落,就听「沧啷」一声,玉珑和李岐山的剑已经同时抽了出来。
玉珑并没有拿上春水剑派的传世之宝春水剑,却是源藤壶向谦字房老闆何定谦学习
打造华夏剑的第一件作品若水,因为原来就是计划给玲珑用的,所以没有像斩龙刃
那样重,虽然比不上春水剑的锋利,可由于剑脊稍稍宽了一点,舞动起来,竟让春
水剑法生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李岐山当然无法使用他的成名兵器穿心刺,不过他怀抱长剑不丁不八地立在擂
台上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猎鹰,竟有一种卓然气势,而那剑势看着似
乎也有些眼熟。
「鹰视天下,武当鹰蛇十二变的起手势。」玉玲轻咦了一声之后,在我耳边小
声道。
我心中顿时恍然。少林武当因为弟子众多,不少武功流传到了江湖,像少林的
罗汉十八拳和武当的武当长拳甚至已经成了许多门派入门必须修习的武功,鹰蛇十
二变流传的范围虽然没有那么广,但不少人会使上几招,李岐山正是利用这一点来
掩饰自己的本门武功,只是听无瑕说,鹰蛇十二变的后四变有着严格的传授途径,
等闲俗家弟子只能得到前八变,让这套剑法的威力无形中打了不少折扣,现在倒要
看看李岐山怎么来串连起这前八变了。
同样是那招「小楼一夜听春雨」,可那春雨淅淅沥沥的就缺少了点「润物细无
声」的精致,李岐山双瞳一亮,手中长剑突然化作了一条毒蛇,直扑玉珑的左肋,
那儿正是她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如果玉珑不理会的话,李岐山固然会被那春雨般的
剑法分成十几块,可玉珑身上恐怕也免不了被刺上一剑。
「好一招「毒蛇吐芯」!」台下已经有人叫起好来,旁边棚子也传来易湄儿的
夸赞:「王炯眼力不俗!」
却见玉珑在剑势即将用老之际,竟能收转回来,那剑光虽然如烟似柳,却在三
声脆响之后,将李岐山的长剑击出了门户之外,正是一招「回头烟柳渐重重」。
玉玲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好!」,易湄儿却惋惜地叹道:「可惜可惜!王炯的
内力实在是差了些!」我心情也是一松,看来李岐山还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以
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功夫,虽然已经让大多数人震惊了,可仅仅是刚够进入名人录的
水平,如果玉珑发挥正常的话,三招之内就可以结束战斗了,可现在她心有所忌,
两招过去了,刚刚试探出这个假王炯内力的深浅。
接下来的战况几乎和方纔如出一辙,玉珑的剑法固然精妙,可李岐山似乎总能
找到她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进行攻击,可惜因为内力实在无法和他敏锐的眼光相配合,
每每功亏一篑。
不过玉珑虽然内力比他高出许多,可他手上的感觉十分好,总能利用剑势的变
化来抵消长剑传来的一次次重击,当然随着他身法快速移动而胡乱飞舞的那些鼻涕
无形中也帮了他的大忙,好几次玉珑都是为了躲避这髒兮兮的东西而放弃了击败他
的机会。
又拖了十招,李岐山终于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饶是外面冷得几乎滴水成冰,
他的额头鬓角已经见汗了,急促呼吸呵出的热气在他眼前形成了一道薄雾,握剑的
手也开始颤抖起来,那浓黄的鼻涕更是流的甩的脸颊、衣服到处都是,显得异常的
肮髒. 反观玉珑,呼吸依旧平稳,虽然只剩下两招,可大家心里都明白,王炯再也
橕不过去了。
「昨夜西风凋碧树!」
在瑟瑟寒风中,这一剑显得越发肃杀,只是李岐山的目光依旧落在了玉珑的破
绽处,不过当他的剑如约而至时,玉珑剑招变换之迅速就好像那破绽是她故意留出
来似的,只听叮噹一声脆响,李岐山的剑再也握不住了,直直飞上天去。
「完了!」同盟会不少人一闭眼,更有人急得直跺脚,一招,就差一招啊!王
炯他终于没能坚持下来!虽然他虽败尤荣,可毕竟败了,鹰爪门也和十大彻底说再
见了。
「哈啾!」
就在玉珑也认为自己获胜,正准备收剑的当儿,李岐山突然打了一个巨响的喷
嚏,随着喷嚏而飞出的鼻涕直奔玉珑而去,玉珑急忙后退躲避,身子就和李岐山拉
开了一段距离,而这时李岐山的长剑却正好落下来,不等长剑落地,李岐山手一抄,
将长剑接住,顺势使出了鹰蛇十二变中的「鹰击长空」,等玉珑重新沖到他面前的
时候,这一式鹰击长空恰好刚刚使完!
仿佛李岐山赢得了比赛一般,同盟会那边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就连辛
垂杨宣布和局的声音都听不真切了,更有十几个年轻的同盟会弟子不顾长辈的劝阻,
挤到擂台上,把已经瘫软在台上的李岐山给抱了下来。
我迎向一脸茫然的玉珑,她见到我那张微笑的脸,纔从极度懊丧中清醒过来,
不顾众目睽睽,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你输的可是李岐山呀!」我在她耳边小声道:「想当初,
大江盟和排帮那么多高手都没留住他,输给他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也给武舞留
个露脸的机会。讨厌他的大鼻涕?不要紧,哪天我把他抓来,你一泡尿尿他个水淹
七军!」
「讨厌,谁……那个他呀!」玉珑破涕为笑。
「那,你主子回去把你嘘嘘好不好?」我调笑道。
玉珑使劲掐了我一把,可胸前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嗯」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
朵里。
第七章
这场意外的和局让鹰爪门士气大振,因为报名表中排名在前的萧潇并没有出场,
如果自己的第四台徐图能够击败籍籍无名的武舞,那么已经无人可派的春水剑派自
然就输掉了第五局,从而使双方的总比分战成了平手,谁能留在十大中就全凭天意,
比起完全绝望地跌出十大,这仿佛伸手可及的希望顿时让鹰爪门的斗志急速地上扬
起来。
而武舞却似乎心事重重,虽然春水剑派只需要一场和局就可以将鹰爪门淘汰出
局,可这似乎更加重了武舞的心理负担。
「十大对你相公来说并不重要,严格说起来,这只是一场挺好玩的游戏而已。
没有十大的帽子,你相公头上还有一顶七品乌纱帽呢!」
「我要一品的!」武舞噗哧一乐,撒娇道。
「好,一品就一品,不过,可是一品大肉棒啊!」我压低声音笑道,四女顿时
飞红了脸,都小声啐了我一口,我又在武舞耳边叮嘱了一番,她凝思了一会儿,沖
我嫣然一笑。
徐图早在擂台上等着了。武舞走上了通往擂台的梯子,上到一半多,她长剑突
然往木板上一点,身形陡然拔起,一眨眼,半个身子已经超过了擂台台面,虽然看
起来她似乎已经力竭再也无法昇高,可她长剑向台面一拍之后,整个人顿时又拔高
了三尺,轻飘飘地落在台子上,身法看起来竟是那么的优美。
比武的擂台高达两丈,不借助飞爪之类的工具,就连我也无法一跃而上。武林
茶话会的比武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武功高的不屑用这种方式来显露自己的武功,
武功低的藏拙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傻得使用轻功登台,只有几个想震慑对手的采
用了这种方式,可身法远没有武舞这么快速优美,单看武舞露的这手轻功,运气好
的话连名人录都可以挤进去了。
同盟会的呐喊声顿时小了许多,徐图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谁也没想到,前两次
上场并没出什么彩的武舞实力竟然这么强。
只有我心里最明白,武舞只不过是个外强中乾的纸老虎。武舞的武学天分并不
突出,小时候又不用功,武功的底子其实并不好,否则以武承恩的武学造诣来说,
武舞的功夫应该不在玲珑之下。
虽然自从我接纳她以后她苦练武功,可女孩子练武的黄金岁月毕竟已经过了,
她内力的增长极为有限,倒是在武学原理及招式的领悟上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或许武承恩和无瑕一样,虽然自己有一身好本事,却不是个好老师吧!
轻功虽然与内力息息相关,可身法同样重要。对于轻功来说,强大的内力会带
来更强的爆发力和更持久的耐力,而精妙的身法则是充分利用肢体的摆动变化在短
时间内形成可以与强大内力支橕下的轻功相媲美的效果来。
正因为如此,轻功就成了武舞进步最为显着的一项,在一个相对比较短的时间
里,她的轻功甚至不比玲珑差,而这则成了震慑徐图的有力武器。
其实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比武。鹰爪门能这么快就招揽到几员大将,背后定是
大江盟在全力支持,因为从已故去的况天到司马长空两代掌门都与大江盟交好。
不过,为了照顾江南其他同道的利益,大江盟也不能大包大揽,支援鹰爪门的
人手究竟该派谁就十分讲究,既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想来当初齐放定是费了一
番苦心。
比如宋维长,他是江南着名的镖师,早先与鹰爪门也打过交道,虽然早洗手不
干了,可出来辅佐司马长空也算说得过去,当然其中的代价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至于李岐山被派到鹰爪门,一来他声名不着,不易招惹他人注意,二来他与司
马长空关系密切,能够得到司马的信任,如此他的智慧纔有充分发挥的余地。
在武林茶话会这种五局三胜制的比武规则下,扬长避短,避实就虚,纔能取得
事半功倍之效,让实力并不坚强的鹰爪门能有机会立足于十大之中。
在顺位战中,徐图隐而未发,不过,鹰爪门毕竟是白道中人,在排名表上做手
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我的推断,徐图的武功该和武舞在伯仲之间,只是李岐
山素来机智,定是为徐图定下了对策,其中的一条就该是我教育胡大海的那条如何
击败百花帮弟子的搏命手段吧!
比武的锣声刚敲响,武舞立刻闭上了眼睛,与我和玲珑一样,长剑挥洒出一蓬
春雨,正是春水剑法的第一式「小楼一夜听春雨」。
见到武舞双目紧闭,徐图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台下也议论纷纷,莫非这
武舞的内功已经强到了听风辨数的地步,那样的话,还打什么打,徐图乾脆认输算
了。
只见徐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之后,却发现武舞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把招数完完
整整地使了一遍,第二式「红英落尽青梅小」顺势发出。
徐图再退。就这样武舞根本不顾徐图的反应闭着眼睛一连使出了四招,徐图就
跟着退了四步。
台下终于大哗,因为此刻徐图已经距离她至少一丈有余,她的剑根本无法威胁
到他,在凛冽的寒风中,武舞就像是个独自起舞的舞者,而原本应当投入到这场比
武中的徐图反倒像是个茫然的旁观者。
徐图看起来并不是个善于权变的人,当武舞的举止超出了他以及李岐山的预料
时,他并没有立刻应变的能力,一开始武舞的轻功就给他留下了强者的印象,在这
种错误的导向下,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而此刻候补战第一天对五毒教认输的好处终于体现出来,同盟会中虽然已经有
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可碍于比武的规矩,却不能出声提示;而江北众人更是幸灾
乐祸,哄笑连连。
徐图自然明白那哄笑声绝不是给武舞的,他该是渐渐发现,武舞的剑风并没有
那么强,哄笑声中,他眉头一皱,身子小心翼翼地迫前了一步,台下的众人似乎也
配合地闭上了嘴巴。
台下这一闹一静的变化似乎对武舞毫无影响,她就好像对周遭的事物失去了感
觉一般,依旧独自舞动着长剑。
徐图此刻倒不虞对手会发起攻击,而因为武舞的表现,他的心理也似发生了某
种变化,看他握剑的那只手动了几次,我就知道他正压抑着自己进攻的念头。
春水剑法是江湖少有的攻守平衡的剑法,破绽极少,就算他曾经得到过李岐山
甚至大江盟高层的指点,要想轻易击败武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武舞眼下紧
闭双眼,正如同盲人一般,他更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丰硕的成
果,故而他只是握紧了长剑,双眼紧盯着武舞,却没急于出手。
我知道他在等他熟悉的一招,而我心中也在默默算计着招数,果然,又过了三
招,在武舞使出「斜阳只送平波远」的时候,他眼神陡然一亮,长剑突出,竟有一
种置之生死于度外的气势!
可就在这时,武舞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陷阱!」
看到徐图猛地煞住自己的剑势,甚至双足点地,一口气倒飞了七尺有余,脸上
惊疑不定,我已在心里替他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武舞见到所有的情景就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时,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下来,
她甚至收了剑,沖徐图顽皮的一笑,配合台下一片「噢」声,直把徐图变成了一个
瓜头瓜脑的木桩子。
不错,这一切正在我的预料当中。李岐山机智过人,却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
很可能使用激烈的手段,可他定会让徐图先试探一下武舞武功的深浅。
在军师这番叮嘱下,就算徐图是个莽撞之人恐怕也要依计行事,何况李岐山刚
刚取得了一场几乎不可能到手的和局,说话就更有份量了。
武舞的轻功必然会给徐图的心里带来压力,而春水剑法即便是闭着眼睛使出,
只要施展开来,就不容易轻易被攻破,七八招之后,他纔能下定决心进行攻击,因
为第六招是春水剑法中攻击力最强的一招「满地落红花带雨」,到第七招攻击由强
而弱的当口,徐图很可能转守为攻,此刻武舞睁开双眼,徐图定会以为她识破了自
己的进攻意图,从而把先前闭目所使出的招数当作了诱敌之计。
就算徐图此刻还没有发动攻击,只要他有攻击的念头,一样可以取得相同的效
果。
等武舞再度使出春水剑法的时候,就连白癡都看得出来,徐图已经陷入了一场
苦战,原本实力相差无几的两人由于心境的缘故,看起来竟不像是同一级数的人。
对我的计策越来越信任同时也越来越自信的武舞,将自己的实力淋漓尽致地表
现了出来,她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大小姐脾气此刻也迸发出来,让缠绵的春水剑法多
了些指颐使气的味道。
反观徐图,畏首畏尾的,一身武功连八成都没发挥出来,瞬间显露出来的武功
差距甚至让徐图越发高估了武舞,就这样,五招过后,武舞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徐图。
听比赛监督辛垂杨报出「还有两招」的最后提示,徐图的眼中突然放射出困兽
般的凶光,当武舞一剑刺来,他只微微挪动了身子,竟用自己的左肩头生生撞向那
寒光四射的长剑,然后发出了一声巨吼:「呔!」,右手剑也同时刺向武舞的小腹。
如果换做萧潇玲珑,她们或许都会迟疑一下,可骨子里对江湖人并没有多少尊
重的武舞却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过去,徐图恐怕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只听
噗哧一声,血光顿现!
徐图左手一下子将武舞的剑钳住,右手剑也堪堪到了武舞近前,却听武舞鄙夷
地一声轻笑,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长剑,身形急退中,已经飞快地拽出了腰间藏着的
一条乌黑长鞭,这长鞭有如灵蛇一般卷向徐图,猝不及防下他手中的长剑一下子被
鞭子卷了出去,划了一道弧线,远远落在了擂台之外。
徐图呆若木鸡地立在擂台上,茫然失措,而胜利后的武舞一下子松懈下来,就
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还是望着我兴奋地叫道:「赢了!相公,我们赢了!」
我飞身抢上擂台,在她瘫倒在台上之前抱住了她。
武舞的胜利虽然与她这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密不可分,可若不是她全心全意地信
任我,信任我的智慧,恐怕她也不会完胜,很可能在徐图两败俱伤的打法下身负重
伤。她是如此依赖我,竟让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意,若是萧潇、玲珑,我还会设
下这其实隐藏着莫大危机的计策吗?
「舞儿,是的,我们赢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在这一刻,我纔把她那个武承恩女公子的身份完全抛到了爪哇国,开始把她当
作我的女人来接纳她。
武舞并不知道我内心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见我直起腰来,她大胆地搂住了我
的脖子,在台下众人的嬉笑声中,被我抱下了擂台。
虽然夺位战并没有结束,可不少人还是涌到了春水剑派的棚子里向我祝贺,就
连刚刚失利的司马长空也神色自若地过来道了恭喜,还说希望我在十大中待得久些,
他明年可要卷土重来。
人群中并没有魏柔,抬眼望过去,隐湖的棚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自从我对齐小天与宫难公开了追求魏柔的念头之后,几天过去了,我没找到合
适的机会去接近她,我甚至不清楚她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心意,齐萝虽然天真,可她
哥哥能让她把这样的消息传给魏柔吗?
「诸位,既然敝派重生于十大,那么我绝不会满足第十的位置,一个时辰后,
敝派就要挑战漕帮了,现在还是让我们一家子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吧!」我下了逐
客令。
大多数人兴奋地散去,无论是以候补战第三名的身份夺位成功,还是之后接着
挑战上一级,都是茶话会历史上的头一次,不过,江北同盟的弟子却有些心事重重,
春水剑派目前展露出来的实力,远远在漕帮之上,漕帮该如何应对呢?
何素素和她那一对胞胎女儿却留了下来,好心的她捧来了一罐汤药,见我放心
地喝了起来,她顿时眉花眼笑,直到喝了快一半了,她纔偷偷告诉我,这罐恢复体
力的汤药其实是唐三藏亲手熬制的,末了她还颇有些奇怪地问我,究竟我和唐三藏
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大舅子!想来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婿能在武林出人头地,不
过这药竟然委託何素素送来,看来这兄妹俩的思维方式都特殊的很。
不过唐门的汤药果然有奇效,半个时辰之后,就连已经有些脱力的武舞似乎都
完全恢复了过来,又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就在沙漏里的沙子即将落完的时候,漕帮突然弃权了。
「我不是动少的对手,何副帮主也敌不住玲珑双玉,既然胜负分明,又何必多
此一举?!」
李展的话虽然没有错,可大家心里却都有些迷惑。无论是顺位战、候补战还是
夺位战,名誉固然是奋战的动力,可有机会向别派讨教也为大多数门派所重视,所
以即便实力不济,也很少发生弃权的事情,反正在擂台上不准蓄意伤人,就算被砍
几刀,能增长些经验也值得了。
更何况还有铁剑门在虎视眈眈,光是这几天包揽了所有出场机会的三人就几乎
可以判定漕帮的命运,也难怪它的弟子神色都有些黯然。四女却很高兴,对于动刀
动枪的,她们实在没有多少兴趣,再听说上午的比试到此结束,更是欢呼起来,至
于下午还有与恆山派的一战,眼下她们似乎都忘记了。
回到刘伶醉,却发现鲁卫和木蝉早等在那里了。
「老弟,你我二人陞迁的吏部令已经到了苏州,白大人派人送来书函,说你我
至少要回去一人,咱哥俩什么时候交接都好说,可刘大人过了年之后就不会再回来
了,我怎么也要回去和他交接一番,所以必须要赶回苏州,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少
林帮忙,就找悟性师侄吧!」
悟性就是木蝉,他练的枯禅心法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与易筋经、金刚伏魔神通
齐名的前五大绝艺之一,练成之后,枯荣相济,威力无穷,可惜他现在只练到了一
岁一枯荣的境地,并没有把枯荣两重天完全融合起来,当他的肌肤渐渐变成枯木的
颜色,他的心渐渐进入枯禅境地,他的名字也由木蝉变成了悟性,这也是一段江湖
趣话。
木蝉沖我点点头,此刻的他连话都少了很多。
我沖鲁卫笑道:「这里有空闻大师坐镇,谁敢胡来?!老哥你放心去吧,明后
天,武林茶话会也该结束了。倒是烦劳大驾去一趟竹园,替我先报个平安。」
第八章
「真希望恆山派也有漕帮的觉悟,乖乖的认输啊!」
由春水剑派放弃十大而引发的贪念让江南江北同盟的内部都产生了裂痕,无论
大江盟与慕容世家怎样去弥和,总会有一丝芥蒂横在那些曾经面对面交过手的门派
之间。
而春水剑派也重新回到了十大,我表现出来的实力也让许多萌动着野心的江湖
人看到了另一个可以追随的目标,日后若是秦楼扩军的话,该不会太发愁没有人报
效。
既然当初的目标都已经达成,老实说,接下来的比武除了能满足一下虚荣心之
外,实在比不上抱着娇媚的少女享乐一番来的有趣。
厚厚的窗帘将阳光完全的遮挡开来,大套房的里间靠着火炉里不时窜出的火舌
纔能大致分辨出四周的景物,屋子中央的那只浴桶里两条白腻的身子在做着剧烈的
运动,不时发出劈啪的声响,而溅出的水珠落在火炉上,「滋」的一声就化作青烟
散去了。
榻上还有三个佳人支着脑袋偷望着这令人心跳的一幕,不知是因为炉火掩映的
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少女的脸上全是娇红一片,有一个甚至轻咬了嘴脣,三双
眼睛都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若是一个定力稍差的男人被这样的眼光注视着,恐怕
早就一泻千里了,可浴桶里的我却还能好整以暇的用目光挑逗着她们。
再看三女的满头青丝遮盖不住雪白浑圆的肩头,显然那床浆洗得异常乾净的大
被下是三具赤裸的躯体。
「主子……他……好过分呀!」
「可是,舞姐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哩!」
当玲珑的对话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正把毛巾撕成几条,将武舞的一对玉乳
绑了起来,被勒成了竹笋模样的乳很快因为充血而变得紫红,那两粒葡萄更是肿胀
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武舞和无瑕一样,都有着被虐的嗜好。
无瑕的受虐心理有着清晰的脉络可寻,因被奸污而成孕的她本就背负着不洁的
沈重心理负担,而春水剑派的覆灭更是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作为一派
掌门,她把同门之死完全归罪于自己,被虐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换
言之,那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赎罪。
而武舞显然不同,出身豪门的她如果说是个虐待狂纔更符合逻辑,事实上,当
初的武舞也确实有着虐待狂的潜质,她曾经毫不犹豫、一个接着一个地甩掉自己身
边的男人,也曾经无缘无故的鞭挞自己的侍女,然而遇到我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
化。
这还要归功于沈熠的指点。中土并不推崇男女之间的暴力,就算是洞玄子秘注
十三经包罗万象,其中的虐经也多是介绍如何来对付那些不听话女人的酷刑和淫具
的,对心理的探讨则停留在很浅显的范畴。
相反的是,一水之隔的日本对此却有着深入的研究,沈熠与倭人相交甚久,对
此中之道倒是十分的熟稔。
按照沈熠的说法,出身高贵而又生性活泼的女子竟是调教成被虐狂的良好素材。
高贵的出身往往与叛逆的性格同卵而生,生性活泼又注定了她有丰富的好奇心,
有可能接受新鲜事物,如果把握好她的心理一步步加以诱导的话,很容易就调教出
一只人形犬来。
不过这正是沈熠感到迷茫的缘故,高超的手段和合理的选材,让他身边的每个
女子最后都变成了人形犬,当调教过程中的乐趣消失之后,面对着一群几乎不会思
维的女人,他恐怕只剩下苦笑了;而那些应该可以和他形成互动的女子他却一个也
钓不上手。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女人变成整天只想着捆绑和鞭挞的动物,不过,在欢好中加
些佐料我自然十分愿意,我始终掌握着被虐嗜好和被虐狂之间的那一点点区别。
玲珑并不知晓自己的母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这种特殊的癖好,无瑕的被
虐都是在极端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和我最亲近的萧潇纔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就算是像今天这种程度的捆绑,姐妹俩也是头一次见到,玉玲嘴上说我过分,
可羞涩的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好奇。
武舞双臂反剪背对着我,身子倚着浴桶的边缘,木椽正顶着那对玉乳的下缘。
精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把她的脸全部包住,那儿究竟是副怎样的表情只有通过榻
上三女的眼睛纔能体会出来,不过,从她阴中传来一阵阵颇有规律的蠕动和满耳的
娇吟,想来她已经快到了幸福的顶峰。
「小淫妇,你主子的一品大肉肠好不好吃?」
「呜呜,好……好吃」
其实,当鲁卫和木蝉告辞之后,我并没想在中午打个牙祭。因为今天的风沙太
大,和我一样喜好洁净的四女都嚷着要洗个澡,想下午第一场比武是铁剑门对漕帮,
等轮到自己上场还有大票的时间,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这间客房的浴桶是富来坷特地为我订制的,三人同时在里面洗澡也没有任何问
题,玲珑动作快,便抢到了服侍我洗澡的机会,只是洗到半截腰玉珑内急,我就依
了前言,抱着她把了小解。
这让四女想起了我许下的那个「一品大肉棒」的诺言,而就在此时,武舞有口
无心地说了一句:「相公的该说是绝品纔对,它实在是比别人厉害太多了。」
虽然武舞立刻就后悔了,可我已经是怒火中烧,武舞的糜烂生活固然是发生是
结识我之前的事情,可毕竟这是一个禁忌的话题。于是,武舞的被虐就成了必然。
「好吃?那可就不是惩罚了。」我一下子把独角龙王拔了出来,带起的热流涤
荡着武舞那绽放的花蕊,让她忍不住「咦呀」娇喘了几声。
「玲儿,去拿几个晒衣服的木夹子来。」
玉玲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几只木夹子便赤裸着娇躯走到浴桶旁,通红的炉
火映照着她的脸庞,上面颇有些迷茫之色,显然她并不知道我的用意。
「来,玲儿,把它夹在这儿。」我扳起武舞的腰,顺着她肩头望下去,那对已
经涨得发紫的娇腻凸起正挺拔在玉玲的眼前,在我手指的搓揉下,那乳尖更是紫得
发亮。
「这儿……行吗?」玉玲不由得轻呼了一声,可目光却在那对蓓蕾上流连了好
一会儿,似乎心中正犹豫着什么,直到我催促了一声,她纔手忙脚乱地把一只木夹
子夹在了武舞的乳尖上,边夹边小声道歉:「舞姐姐,这可是主子让我夹的呀!」
「嘶」
武舞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玉玲的话,她充血的乳首已经变得异常敏感,而木夹子
又比手指粗糙百倍,从她乳首传来的该是一种刺痛的感觉。
她先是浑身一哆嗦,让我手上不由得一重,接着她丰满的玉臀便开始在水中追
逐着我的独角龙王,一连串不明意义的喉音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武舞身子不规则的扭动着,玉玲怕伤着她,半天也没能把另一只木夹子夹上,
自己肌肤上倒沁出了一层细汗。
「呜好主子,你就饶了舞儿吧!」武舞的声音几乎腻到了骨子里,听起来竟与
紫烟有几分相似,与其说是求饶,倒不如说是诱惑纔对,就连玉玲似乎都受到了影
响,不仅动作慢了下来,眼光还下意识的瞟向我壮大的分身。
我顿时记起武承恩乃是魔门月宗的高手,虽然精通的是天魔刀法,不过天魔吟
也该有所涉猎吧,那么武舞对魔门的武功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听着她若断若续的靡靡之音,望着她布满了汗珠水珠的白蛇似的娇躯,我心中那股
情欲之火也越烧越烈,双手钳住武舞的纤腰,武舞心有灵犀地将玉臀高高撅起,双
腿分张,将已情乱不堪的私密之处完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独角龙王带着一股热流
霎时间没入了蜜壶中,喜得武舞忘情地呼喊了一声,身子一下子趴在了木椽上,然
后玉臀就开始忘情地耸动着。
旁边的玉玲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我使了个眼色,她纔抛去手中的木夹子,轻
轻撮弄着那只尚未被禁锢的乳首。
在双重刺激下,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武舞快速奔上高潮的轨迹,就在她即将
达到顶点的时候,我的一只手指开始轻轻扣击她的菊门。
和武舞高亢的呻吟一起传进我耳朵里的是门外富来坷的声音:「大人,漕帮速
败,就要轮到春水剑派上场了!」
如果慕容世家没有私下支援漕帮的话,那么它的失败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
然这需要一个前提,就是排在胡一飞之前的练达、宗亮和来护儿至少要有一个在比
武中露面,因为李展和万里流的武功相差无几,在规定的十五招内,这两人之间的
比武结果只会有一个——和局,这样铁剑门就至少还要再派出一人来纔能确保击败
漕帮。
我询问比武提前的原因,富来坷说众人都觉得天气太坏,故而要求提前,没有
通知我却是白澜的主意,说是让我安心歇息,准备下一场比武。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问今日铁剑门出战的人选,果不出我所料,来护儿出场了。
「你说他也破了相?」我心中一震,连脚下都微微一缓。
「可不是嘛,他那张脸不仅和胡一飞、齐默一样能吓死个人,就连左腿也瘸了,
就有人说铁剑门乾脆改名叫残缺门算了。不过,别看人家残疾,可手上的力道大得
吓死人,手里那支狼牙棒怕不下三十斤重,可在人家手里,倒像根稻草似的。」
富来坷感叹道,还说,若不是他腿瘸,漕帮的那个什么副帮主必输无疑,结果
倒弄了个和局收场。
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比武的结果上了,照此说来,隐身铁剑门的这几个人恐
怕都已经毁容破相了,其目的无非只是一个——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一来,我就排除了他们是魔门暗中培养的弟子这种可能,因为若是那样的
话,没有在江湖公开露面的他们实在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面孔;而胡一飞几人的真
实面目定然是江湖所熟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属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那种。
就像唐三藏说的那样,在铁剑门偃旗息鼓的七八年间每一个失踪或死亡的江湖
人士都有嫌疑,而若想利用江湖目前的信息管道来彻底清查那些人的资料,没个三
年五载是不会有什么结论的。
「真是让人头疼呀!」我喃喃自语道。
「头疼?」站在我对面的练青霓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下意识地反问道。
「是呀,练掌门的绝世风姿让晚辈都忍不住生出亲近之心,」我压低了声音笑
道:「想到无论如何大姐您都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身为淫贼的我怎么能不头疼
呢?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去……死吧!」练青霓陡然换上了一副冰雪容颜,手中流萤剑划出一道道流
光,那流光就像被冰山反射回来的阳光,泛着七彩的颜色,却让你察觉不到一丝阳
光的暖意,正是恆山剑法中出名的杀招「千山雪」。
我并不是想在擂台上激怒她让她发挥不出真实的水准。严格地说,歌舞昇平的
十几年,江湖强者之间并没有多少机会拔刀相向,像我这样有着与高手作战的丰富
经验的江湖人恐怕已经很少见了,练青霓这种角色我有绝对的把握十招之内击败她。
我只是讨厌她对待无瑕的态度,忍不住讥讽几句罢了。无瑕是母女同嫁,可我
们的老祖宗还母子通奸呢,再说你一个出家人管那么多俗事做什么呢?!
「破!」我随手挥去一剑,斩龙刃与流萤剑相交之后,我正待变招回剑,流萤
剑已经贴着斩龙刃的剑脊如附骨之蛆般地缠了上来,剑上更是传来了一股连绵不绝
的强大阴柔之力,震得我几乎握不住剑,而练青霓冰冷的目光里分明有着一丝嘲弄。
「咦?」
我本能地向后退去,可流萤剑的速度虽然看着并不快,可剑势飘忽矫奇与武当
真武剑法不遑多让,让我不得不分心观察她的剑招,于是脚下移动的速度便不那么
迅速,那柄泛着寒光的名剑也就始终和我保持着相当近的距离,直到我施展出了幽
冥步,纔堪堪将局势稳定下来,而此时练青霓已经发出了七剑。
我心中已是惊讶无比,虽然方纔我有些大意了,可练青霓的招式和力量与传言
和她在名人榜上的地位实在是有着相当的差距,在我看来,这一剑之威竟不在慕容
万代之下。
「练青霓的武功怎么提高了这么多?」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立刻就明白了这力量的真正含义,已过不惑之年的她
不可能打破千百年来每个江湖人都不得不遵守的客观规律,以前该是她在刻意隐瞒
自己的实力吧!
练家人的心机都这么深沈吗?
当我赶到比武场的时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恆山派的棚子,里面还是没有练无
双的影子,已到最后关头,恆山派的这张王牌依旧没有出现,练青霓的心思真是不
可捉摸。再想到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地隐瞒武功,我心头不禁昇起一丝寒意。
台下却鼓噪起来,不是为了练青霓显露出来的惊人武功,而是有人说我滥情放
水给练青霓,还引来了一片赞同声。
除了几位绝顶高手之外,没有身临其境的众人恐怕根本想像练的武功有多么强
悍,不过就算是空闻、魏柔,虽然能看出练青霓的武功有所进步,可基于同样的理
由,他们还是要低估她的功力。
强用幽冥步的结果让我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连着深吸了两口气纔平复下来,而
练青霓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当然,如果她还有余力追击的话,十大都可以排进去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我突然笑道:「练掌门好强的武功!既然大家都是斯文
之士,对彼此的武功也已经了然于心,何不握手言和,难道非要打得鸡毛鸭血纔好
看吗?」
练青霓显然是个相当有决断的女子,几乎想都没想就表示同意,而且出乎我的
意料,她随即宣布之后局次恆山派的弃权。
真是相当高明的策略!我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由于练无双的缺席,恆山派后
三台明显出现了弱点,她的弃权并不能算作失利的表现,反倒隐藏下了自己的真实
实力,如果这是练青霓本人主意的话,那么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无论武功还是
智谋都不可小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