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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间谍之罪恶之源》36-40

fu44.com2014-06-09 11:15:28绝品邪少

            第三十六章  骤雨初歇  当接到关化的手机传来问安的短讯后,关昭沉醉了。她久久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任时间在那块椭圆形的镜框上涂抹绯红的光彩。  镜中的关昭像一朵盛开的花,圣洁而神秘,她低垂着眼睫,侧影上的神情依然一如往常的淡雅。  日出的一瞬,关昭屏息宁神,让黎明的光曦咏唱如一首静歌,吸入肺腑,深埋心底。  昨晚的一切是难言的。  人,就是一个复杂的生命体,欲望的沉疴早已在娘胎里伏埋,而且扎的根好深好深,让人无法自拔。或者可以这样说,每个人的意识深处都矗立着一扇心门,里面关闭着七情六欲,没有任何人知道,该什么时候打开。这扇门也终将是一辈子的负担,直至生命的极限,没有这种负担的人显然是华而不实的。比如,昨晚的自己,昨晚的龚开。  当激情过后,龚开释放出储藏的精汁时,他是疲惫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那一刻,他的灵魂不能随心所欲地调遣身体、超脱现实,游离在现实与躯体的边界。过后,他嚎啕大哭,自十六岁以来,他第一次这样痛快淋漓的哭,为自己的背叛,也为了自己的兄长与恩人……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关昭不知道。他强悍的体魄较之牟融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给予她的感觉就像是看了一篇一看就激动人心热血沸腾的流行爱情小说,过后却毫无回味的余地,不能让人在心肠里百转千回地体味。这一刻起,她分外的想着生死未卜的牟融,这个她生命中的男人给予她的岂止是生理上的满足,更是思想和灵魂的美好慰藉。  关化的短讯是及时的,它在瞬时抚慰了她寂寥的心灵,也减却了她对周遭的恐惧和惊慌。虽然他不能在春节前回国,但只要一切平安就好,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字眼比平安二字更好呢?  把电话打过去,已是一阵忙音了,显然关化已经关机。不知身处异国他乡的弟弟是在忙什么?他一切可好?     ***    ***    ***    ******  艾斯特街地铁站口,正面对着漂亮的拉菲叶街,右手边有大书店,新颖的家具行,时髦的服装铺,左手边淘儿唱片公司的橘红色霓虹灯永不关熄,莎士比亚工作坊和公众剧场的棕红色大楼,挂着炫耀的招牌旗。在这两排耸立的楼房店面之间,曼哈顿岛下城南端的世贸大楼北楼的上空,厚厚的云层凝聚在一起,底色是银灰的,浓密富丽,有点超现实,像亨利·卢梭的画。  他坐在一张硕大的摇摆椅上,眼光透过落地长窗,眺望曼哈顿岛林立的摩天大楼,这种视觉上一路连出城市天景高低更迭有序、韵律优美的景致令他有一种心旷神怡的审美享受。他一向喜欢这座大楼设计上的峻拔刚强,这符合他的个性,在净冷的现代主义中表扬着属于古典的雅丽,壮美如天际的星座,难怪纽约的华人称它为双子星座。  缪雪宜以缄默面对他的冷漠,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悲哀与感伤,乌黑晶亮的眼波似流非流,衬托着她此刻的楚楚可怜。  从那日伏击闻于斯未果起,关化就失踪了近二十天。直至今日,她才接到情报,原来他竟躲在世贸大楼。  “关化,咱们回使馆吧,周武官还有事找你呢。”终于,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与不安,眼前的关化不复昔日的活力与健康,显得憔悴颓废,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与往日不同,隐藏着落寞忧郁的神情。难道,一时的失利也能让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沦落如此?  她好生心疼,这种感觉,像雷电袭击平静的原野,凭空撕去某个章节的传记,橡皮擦拭过的笔痕,也像是培养皿里蒸发的呼吸,让人几乎要窒息似的。  关化转过身来,脸部的肌肉不再如初时的紧绷,变得圆润缓和,俊美无匹的脸上重新闪现了让人心动的微笑。“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跟周武官说一下,我现在还有个任务,在他回国前,我会跟他通电话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弹性,眼神似乎是漂移不定的,俊朗中带着一份飘逸的倦怠。  “那,你,你就不跟我说些什么吗?”缪雪宜嘴角一抿,秋波流转,纤细的手温柔地握了他一下。  关化把身子微微后撤,自信笃定的眼睛凝注在她白皙的脸上,良久,好像在寻找什么,审视什么。  “你,你今天好美。”确实,今天缪雪宜特意穿上了上海龙凤坊定制的紫色旗袍,领挺腰收、紧身开叉,凸显了她婀娜的身姿,又不失其端庄和雅致。她的柔情款款,她的淡雅清丽,不由得让他心动。  “谁跟你说这个!哼,亏你还是人家的教官呢?一时的失手算得了什么,也让你失落到这种田地!”缪雪宜忍不住把多日以来的怨恨和担忧发泄出来,只是毕竟情爱多于哀怨,这般幽幽的道将出来,更显得她的万种风情。  关化无言。他在心底琢磨着,眼前的女子已经堕入了爱情的漩涡,自己该怎样去把握这种不应有的情爱呢?  “你刚才说,你是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关化亲昵地捏了下她圆润的小手,美色当前,说不动心是假的。  “刚刚不说了嘛,明天早上九点钟,肯尼迪国际机场。”缪雪宜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这种似嗔非嗔的神态着实诱人,关化猛然把她拥入怀里,正要亲嘴时,“你,你抽烟了?”缪雪宜闻到了关化鼻子里浓厚的香烟味道,敏感的她捕捉到了他近些日子以来的变化。  “啊,这阵子心情烦躁,就抽起来了。”关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安的神色,稍纵即瞬。缪雪宜并没看到,只是心想,他一向不喜抽烟,看来这事对他打击太大了,真不知怎么开导他才好。  她幽幽地看着他,叹了一声,“咱们就不能一起回家过年吗?你的工作比较特殊,可是捉拿闻于斯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呀,也要回家过年的吧。”  “谁说我不回家过年了?只不过我会晚点回去。这样吧,我回家会跟你联系的,OK?”关化微微一笑,拍了拍她浑圆的臀部,手感温暖如熙。  缪雪宜粉脸一红,斜倚在他宽宏的怀里,任他上下轻薄。多年以后的一场激情欢爱,重燃了她对往事的追忆与怀念,假如能旧情复炽,于她不啻是一场大欢喜。  很快,关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下体,碰触着她的绝对隐私,那片落英丛飞的阴唇花瓣。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全身似乎要融化了一般,浑身无力,早先的咄咄逼人已被柳绿桃红所取代。一张粉脸儿好像要滴出水来,比平时倍添十分颜色。  多日不见的关化调情的手段也好似比往常高明,或许是那日的他还比较羞涩吧,此刻,他的中指早已勾住了她阴牝深处的那一颗嫩芽,几番抚弄,让她溃不成军,下体湿得一塌胡涂。  关化听到她喉底轻轻的喟叹,神色间显得异常的得意,这旗袍褪处,胴体优美,就如铺陈了厚厚一层乳白的樱花瓣,点缀着阴牝间一抹淡红,红白分明,触目惊心。他尝试着把食指与无名指也掼了进去,随着三指的转承,逐渐感到阴道内壁无雪的殷湿,一缕精魂从中夺出,如风中的雨丝。  随着他手指的快速穿插,缪雪宜的身子跟着扭转,似乎在绕圈旋舞,鼻翼翕动,气若游丝。“啵”的一声,关化抽出了手指,顿时,她的阴牝洞开,现出一窟殷红和粉白,晶莹透亮,恍如雨中樱燃,令人如痴如醉。  缪雪宜再次发出了浪叫,一双小手颤抖着紧紧地抓住了关化的手臂,“好哥哥,你就不要折磨我了……”她真是美得出奇。这也是芳华初绽少女的骄颜。  关化深深呼吸,凝聚精神,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他解下了自己的裤皮带,黑色尼龙三角裤掩不住他鼓鼓的阳具。他拖过缪雪宜的手,按在自己的阳具上,“好妹子,来……”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如瀑的长发被他抓在手中,“来吧……”  缪雪宜明白他的意思,她娇柔地拎起他刚硬无比的阳具,一口吞没下去,吸咂不已。她有些惊讶于它的异常巨大、棱角分明、筋络丰繁,就算是放在手中也足够让人称奇。要不是有过训练的话,她真不敢想象,自己浅浅的咽喉竟能容纳下这般巨大的物事。  一股淡淡的腥臊入鼻而来,冲击着她的嗅觉神经,也冲击着她早已蓬勃的性欲。对于性事,她早已习惯那种机械化的模式,在交媾过程中,她的灵魄是游离于体外的,躯体是僵冷淡漠的。  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种感受是无与伦比的,性爱的翅膀拍打着欢愉的节奏,无时不刻地仰视心中伟岸的男子,在肉与肉贴切的时候,捕捉那种魂灵的交融,然后,一起飞向快乐的天空。  就如此时。缪雪宜仰躺在蛋青色伊朗地毯上,欣喜地看着他紧蹙的双眉、锐利的目光,高挺的鼻梁下细致温柔的嘴唇,略微凹陷的嘴角,好像每一刻就会绽出一朵灿烂的微笑来。她颤颤地迎接着他阳具强有力的进入,阴牝之门刹时开启,黄澄澄的蜜水渗透出浓浓的爱意。她是感性的,期待着相濡以沫的喜悦,眉眼间的春情泛滥着无边的暖气。  关化似乎并不领会她的这番感受。只是尽情地施展着各种姿势的床上功夫,花样不时翻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矫健,倘若仔细看的话,他的眼中并没有一丝丝两情欢悦时所应有的热情饱满,反而只有或明或灭的冷峻与高拔。他似乎是超脱于性爱之上的,眼前温柔婉转、风情万种的缪雪宜就像是掌中的定窑青瓷,精致薄脆,不宜亵玩,只宜收藏。  缪雪宜弓着身子,阴牝排出了类似紫荆浆的粘稠晶液来,这已经是她的第三次高潮了,这种高潮的来临都是迅猛的,挟着狂风骤雨的快意,在心灵的山谷间回旋不已。她的唇边泛起了笑容,她自己并不知道,只觉着心灵的静谧与身体的震荡是成反比的。真想天天如此呀,她想着,在这水花四溅的时刻。  关化提着她的双腿,雄腰猛送,进而将她的腿弯至腹部,全身几乎是压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的倾泄着强大的力量。他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感。这个女人很明显对自己是有着深深的爱恋的,甘愿全身心的交付与他,任他蹂躏,任他支配。  可是,可是自己并不爱她。  阳具东奔西突,闪动着不定的火舌,喷点着阴牝内的每一处,发出了稀奇古怪的响声。  缪雪宜只感到体内的每一个敏感的地方都有意外的弦弹,从而鼓动起她的性致,她俨然身处于汪洋恣肆的浪潮,时不时地沉没在黑色的线条与雪白的空间里。恍惚中,她感到一阵意灼心焦的烦躁,欲火的昂扬没有任何道理的燃烧着躯体,而且有逐渐蔓延的趋势。就在这时,幸而,有一盆带着些许暖意的浊流当头浇下,朦胧模糊,遮天蔽日般地覆盖下来,“噼噼啪啪”作响,时快时慢,不绝如缕地灌溉着燃烧的心田。  关化本不想射精。尤其是在这时候,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股捉弄的童心,或许这样可以稍稍减却心中漆黑的凉意吧?  室内漂浮着似烟似雾的柔和,轻轻地拂动着他的脸庞,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他闭上双眼屏息静神,试图溶入静谧无垠的境界中去。缪雪宜熟睡时细微的喘息声进入耳膜,似乎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玄远的意味在幽幽地流走,绚烂之极复归平淡后的心境,让人有一种温馨清雅的感觉。  真该走了。关化俯身将她的衣服捡起来,放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铅华淡洗的脸,良久良久。终于,他把视线转向窗外,屋尔沃斯百货公司大楼的教堂式尖顶呈透亮的翡翠绿色,衬托在冷色的冬季里,一切都显得极其的美丽而诡异。  他忧郁的眼神,闪过了一道幽幽的蓝光,嘴里吟道:  “天玄兮地黄,四顾兮茫茫。   折若木兮攀扶桑,双骐骥兮追流光。   忽飙尘兮浮生,昼不永兮永伤。   昼不永兮奈何,悲余怀兮蹉跎。   濯足兮晞发,独与谁兮浩歌。”            第三十七章  初次较量  野鸭子西餐厅,小小的,姬晓凤走进去,犹如走进了童话中的森林小屋。绿色的植物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窗台上摆满了美丽的盆花,铺着雪白台布的桌子上点着蜡烛,藤椅上放置的软垫充满了异国情调。野鸭子演唱组像水般流泻的歌声,从各个角落中传来,抑扬顿挫的乐声仿佛能激起人的往日情怀。  “不错。”姬晓凤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说:“我喜欢这里,好有气氛。”  单立夫笑笑,他已经发现来这里用餐的大都是情侣,他们不是紧紧依偎在一起,就是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唯一引人注意的倒是那个坐在角落里,默默喝着葡萄酒的紫衣少妇。  “小姐,请问要点什么?”穿着花格子长裙的女侍走过来问。  “我要一客焗海鲜。”单立夫看了看菜单说。  “牛排。还有一杯柠檬汁。”姬晓凤没有接过单立夫递过来的菜单。  女侍又问了姬晓凤牛排要几分熟后,说了声“谢谢”,就离去了。  “这里的东西都好贵的,公安局买单吗?”姬晓凤喝着桌子的茶水,淡淡地问。  “这倒不用,我还付得起。”单立夫听得出她语气不善,也体谅近段日子以来她的心境。  “说吧,有什么事?”  “你就不想知道他的下落吗?”  姬晓凤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试图要从这里面看出点什么。“是吗?单局长知道他的下落?还请告知。”  已经失去了闻于斯的音讯许多天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每一天过的都比往常的漫长和焦灼。每每子夜梦回,尽是闻于斯血淋淋的脸,还有那双原本深邃忧郁的眼睛无神地在暗夜中凝视着她。她常常在梦醒时大哭一场,这样的梦靥折磨着她刚强的神经,也逐渐地摧毁她一向自信的心墙。  他曾经跟她有约。可他背叛了这个约定。她恨他,恨他的铁骨心肠,让她总是在漫漫的长夜里无尽的思念中枯守青春苦熬寂寞。恐怖的心里打着黑色的漩涡,笼压在她脆弱的心灵里,无语而流……沉默只不过是躺在漩涡与漩涡之间罢了,时时刻刻不在等待宣泄和呼叫。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呀!这种美是蕴藏在骨子里面的,由里及外,流淌出醉人心扉的蜜液。单立夫懂得欣赏这种美丽,这种淡雅清远的美丽,是只有在真正的上流社会中才具备的,没有经过几代人的酝酿和积淀,没有极高的个人修养是不可能拥有的,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之气,远非那种用金钱装饰出来的铺陈的庸俗可比。  “我可以很确定地跟你说,他已回国了。”为了得到闻于斯的行踪,公安厅早就下令,对姬晓凤实施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很明显,闻于斯并不曾跟姬晓凤联络过。这个狡猾的闻于斯,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却又好像无处不在,根据可靠情报,他已经潜回大陆,打算执行某项特别任务。  这不可能!他回来一定会跟我联系的!姬晓凤想着。她抬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对面单立夫,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又似乎在揣摩着对方的心理。  他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姬晓凤淡淡地笑了笑,“哦,你们不是在找他吗?这不正好吗?”眼前只有摆脱掉这些盯人咬人的家伙,他才会有机会来找自己。霎时,她知道了闻于斯的难处。     ***    ***    ***    ******  静静地坐在角落的紫衣少妇抿了口酒,蛾眉淡扫,美目微闭,一副悠闲的样子。只是她凤眼斜睨,若有所思,目光所及却是介于一楼与二楼之间的一个小夹层上的玻璃窗。  那扇玻璃窗从外面看,就是一张镜子似的,里面的紫衣少妇风情万种,略微染色的秀发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是显得艳丽多姿。站在玻璃窗后的闻于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另一边的那张桌子。  她没有变。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就是数十天不见,她显得憔悴了,隐隐中,闻于斯感到有些心疼。自己是对不起姬晓凤的。  可是,身处黑暗之中的自己,尚且在生命的大河中载浮载沉,不能自己,又何暇顾及于她呢。更何况,再长此下去,唯有拖累她耽误她的份。前程一度光明闪耀的她,是被自己一步步拖到目前这种境地的,如果说有一天,姬晓凤坠落到万丈深渊的话,自己无疑是那双把她推向深渊的手。  闻于斯长长地叹了口气,忧郁的目光凝注在姬晓凤的脸上。符载音说得没错,一个走上了不归路的人,是不配谈情说爱的。有了心中的挂牵,就算是浪迹天涯,他的心头也会蒙上一层阴郁的色彩。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姬晓凤时,她穿着一件以黑灰为基调、前胸缀有淡紫色花纹的呢绒外套,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发夹别着,在料峭的春寒中容光焕发,少妇的风致在她的身上尽览无余。随着岁月的增长,她越发的具有女人味了,总是亭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如一剪泣露的幽兰,又如一朵堕影的芙蓉,凌波凝伫,暗香袭来。  整个中国都在捕捉他。闻于斯苦笑。  偌大的中国,竟容不下一个闻于斯吗?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个大学教授,传课授业,非要拚个你死我活不可吗?这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在人生的长河里,毕竟只是浪花一片,就算是微微漾起波澜,也终将隐没无痕。  正是下班时分,餐厅里渐渐地来了许多顾客。姬晓凤很快就和那个新任不久的公安局长走了。闻于斯听到了身后轻轻的步履声,轻盈如雪花零碎飘落,然后,有一缕幽幽的清香浮动,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怎么样?闻先生,见到老情人的感受如何?”紫衣少妇淡淡地笑着,犹如一朵紫菊恬静地舒展着腰肢,正合时下初春的清秀可人。  闻于斯心中一凛,转过身来。他并没有感受到这份恬淡,在这张白皙细腻的脸上,他却看到了冷光浮浅,看到了未化的残霜和冰棱,仿佛有一股剪子风正袭向心头。“雏君,你听到了什么?”  雏君扬起脸,慵倦地伸了伸腰,“我累了,闻先生帮我按按摩如何?”她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是在吊闻于斯的胃口。美目斜睨,若有若无地闪烁着调侃的意味。  闻于斯笑着拉着她递过来的小手,纤指柔软、肌肉饱满,典型的贵夫人的手型。突然,只听得雏君惨叫一声,她的手指被闻于斯拗向反方,身形顿时向后仰,脸上露出痛苦之极的神色。  “金雏君,你给我听着,在我的面前不要嚣张。惹恼了老子,叫你尸骨无存。”闻于斯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意,他冷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雏君的脑中猛然出现了一只桀骜的山鹰在峭岩上空久久盘旋,那摧颓的毛羽闪动着铅灰色的孤冷。  难怪上峰曾交待过,这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亡命之徒,已经穷途末路至此了,依然这样的飞扬跋扈。  “不要就不要嘛,干吗动手,人家的手好痛……”金雏君的眼中闪着粼粼的泪花,虽在痛楚之中,声音仍是嗲嗲的骚媚入骨。  闻于斯阴沉着脸,凌利的目光里透着一股杀气腾腾,“我平生最恨汉奸卖国贼,你卖身投靠外国,要是早落在我手里,哪有今日你的小命在。”他的语气虽然凶恶,紧捏金雏君的手也放松了,毕竟现在还不是容许他翻脸的时候。  “呸!老娘可不是汉人,想当汉奸也当不成。何况老娘也不是你们中国人,从小到大就是喝着北海道的水长大的,说什么卖国贼。闻于斯,你别不识好歹,就凭你单枪匹马的,能成什么事?”金雏君也撕破脸皮了,顿时斯文不再,一口一个老娘的骂了起来。  闻于斯不怒反笑,“哦”了一声,“嘿嘿,老子忘了你是旗人,还入了日本籍。”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不得什么好汉。”金雏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显得异常地楚楚可怜。  闻于斯暗暗地吸了口气,舒缓一下自己的神经。眼前这个面容凄艳哀怨的少妇并非常人,他曾有所耳闻,有过不少男人死在她的面前,还恳求她在他们死后不要忘了他们,可谓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他笑了,带些诡秘。  “你是弱女子吗?嘿嘿,雏君,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是站在男子汉肩膀上的弱女子呀。听说你前些日子拿了一个高级军官,折磨得人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不知有没有捞到些什么?”  “闻先生真是高人啊,这也瞒不过你。我听说我有一个师姐死在他手上,就想看看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人物,是不是当真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谁知只不过如此而已。不过,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骨头还真够硬!颇有点我大和民族武士道精神。我给他打针、吃药、威逼、色诱,几乎要淘空了他的五脏六腑,也没能从他的嘴里撬出任何关于军事基地的情况。闻先生,要不要试一试,如果真能帮我们搞到些什么,小女子感激不尽。”  金雏君媚眼如丝,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她的紫色旗袍,婀娜的身影如一抹轻烟的流痕,撞击着闻于斯的眼。  闻于斯看着她披上了蝉翼般轻盈素洁的翠绡睡袍,点点头赞道:“雏君,你好漂亮,气质高雅、超凡脱俗,不愧是一个有皇朝血脉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子出身满清皇族,要是爱新觉罗氏没有失去江山的话,她就是一个格格。当年她的祖父将她送给日本国重臣大江久住做养女,其后,在日本当局的调教下,竟成了日本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常常成为皇族豪门的席上客。一个女人如果只是美貌并不值得害怕,再加上心机狡诈,就是一个让人无比畏惧的角色了。  “很是抱歉,本人这次另有重要任务,明早就要起程了。不知,雏君可为我准备好了吗?”  “是呀,真是可惜。不过我们这次不能合作,并不意味着将来不能呀。关于徐子平全家人的资料我已经全部传到你的电子邮件了,希望闻先生马到成功,雏君在此焚香遥祝。”  金雏君从桌子的花瓶里拈起一朵水仙花,清香袅袅,裸露在绡衣外面的肌肤胜雪,垂腰的青丝在暗香中颤舞。  “你不想见见那人吗?他的老婆关昭可是个大美人,依我看呀,比你的老相好可漂亮多了。”  关昭?  闻于斯乍听之下颇有些意外,难道竟是他的丈夫牟融被人捉了?听说牟融不过是个普通的推销员,原来竟有这层身份。世事难料,人心莫测。闻于斯不禁感到心凉,只是他虽是心中惊疑,脸上仍是似笑非笑,“不会吧,一向自负的雏君也会称赞别的女人,那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得了了。”  “可不是。我原本想看看这个关昭的真身,叫人去弄她来,没想到那些废物竟然没办成功。听说闻先生一向好此道,要不要亲自尝尝滋味,凭先生的身手,还不是手到擒来。”金雏君一双妙目滴溜溜地盯着闻于斯,她的嘴角含着一朵诡秘的微笑。  “嘿嘿,这个我倒是有些兴趣了。咱们先去看看她的老公是何等样人物,配得上这个美人。”闻于斯故意舔了下嘴唇,做出一副垂涎三尺好色的模样,把手放在金雏君的细腰上挠了两下。  “雏君,要不,咱们在这儿先试一试?”  金雏君斜乜着他,秋波流转,恍若朝露,简直要滴出水儿似的。“啐,你就不怕死在我的销魂功下吗?”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闻于斯轻轻地啜了啜她尖巧的耳垂,淡淡的香气仿佛起于青萍之末,悠扬婉约,在静室里绽放。  “我看算了吧。今儿个我看你也没有兴致,何况,我与人做爱讲究气氛、地点的,像这种近乎野合的方式,可是不符我的胃口。嘻嘻嘻……”金雏君俏皮地笑了笑,然后当着闻于斯的面脱下了睡袍,换上了一件大桃红色羊绒衣。  闻于斯帮她披上狐皮大衣,系上了一条浅紫色丝巾,退后数步欣赏着,嘴里啧啧称赞不已,似乎在欣赏一件宝贵的珍玩。  “闻先生就是这么讨好女孩子的吗?难怪咱们江城第一女强人姬晓凤,被你弄得神魂颠倒的,连家庭事业统统可以弃之不顾。只是,真不知你有什么好?”  闻于斯叹了口气,“唉,这或许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我更相信缘分天定。每个人的命里都有一个魔,注定要成为你今生今世的冤孽,就算它对你再坏,你想忘了它、丢弃它,可总也是割舍不下它。大概,你就是她姬晓凤命里的魔吧。闻先生,从这方面来讲,你真幸福。”说到这里,金雏君的脸顿时黯然,原本灵动活泼的眼里泫然欲泪,似乎触动了某一根心弦,脆弱,如风雪中,疏枝间,簌簌凋落的花瓣。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幽冷凝滞,有一滴泪珠自金雏君的美腮边悄然滑落。            第三十八章  隐形杀手  江城市北部靠近秦岭山脉,崇山峻岭,绵延数百里,山谷幽深,森林密布,是同一纬度中国大陆仅存的原始森林。峡谷阴暗狭窄,树木形成一个奇特的坡度,细细的小溪在山岩间潺潺地流着,照不到一丝阳光。在舒缓的山坡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农庄,矮矮的布满青苔,粗粗的烟囱已经倒塌,低低的复檐屋顶之下,隐隐约约传出了气若游丝的呻吟。  牟融并不敢奢望自己能够活着。然而像眼前这种惨烈的遭遇也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敌人的酷刑层出不穷,着实让他痛不欲生。  已经几度从阎王爷那儿走了几回了,却又被打发回来,重新遭罪。这个世界在眼前摇摇欲坠,而自己身在深渊里承受着种种非人的折磨,虽然他不曾叫喊过,虽然他只字不吐,等待自己的将是死亡之神的降临,他渴盼着它的亲吻。  森林里寒风呼啸,尖利而又哀怨,如少妇的啜泣与悲鸣。牟融此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妻,他更多的是在思考人性的善良与邪恶。此刻,他的下身传来一阵阵的痛楚,阳茎的马眼被掼入了一根铁钉,而屁股更是被捅入了一条烧得滚烫的铁棍,因为伤口没有经过处理,已经严重发炎,他也大小便失禁许多天了。  牟融苦笑着。但是仔细看却看不出来,脸部肌肉的神经可能早就失去了功能,有时,他会不停的掉眼泪,泪水淌进嘴里,苦苦的、涩涩的。  脚筋被那个混蛋抽去了,那个混蛋叫什么来着,对了,他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战友。至于为什么会与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他不知道。只知道,每次那伙人来蹂躏他的时候,那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嘴里叨了根香烟,还不时的啜口绿茶,显得很是悠闲。直到那些人琢磨着要抽他的脚筋时,楞是没抽出来,那人骂骂咧咧的就自己亲自动手。  他的手法真是干净利落,所用的刀子锋利尖锐,凛凛发着青光,牟融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德国慕尼黑汉克姆斯兵工厂生产的U─13型军用猎刀。“我老爸以前是杀猪的,你知道吗?”那人嘴里唠唠叨叨的,手上却没闲着,然后顺着脚后跟的跟腱轻轻地往上一划。  牟融“嘣”的一声,已是咬断了自己的牙齿,这种切骨的疼痛,绝非一般人所能抵挡的,饶是他意志如钢铁般坚硬,也是一下子昏了过去。  “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呀。”牟融空洞的双眼望着蛛网密结的木形穹顶。被他们转移到这里已经十来天了,他们似乎也放弃了要他叛变的念头,那个蛇蝎般的美少妇也不曾到过这里,每次都是用电话联系,遥控着那些家伙。  他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会死在敌人的手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事情迅速地变化发展以及对手的无情狠辣,远远超乎想象,他早已不敢设想,要是爱妻落在他们手中,会是怎样的惨景。他隐隐觉得,有一股极其强大、极其可怕的势力正在试图渗入中国,并且迅速地遍及每一个角落,而自己的无助与无能,使得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黑色的毒菌在异化,并且产生严重的效应。  在极度的自责中,牟融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窗外,逆风冽冽,隐隐约约,有人语在风中浮动。  天色已经略微发白,清冷的晨曦投射在丛林间,周围的景致显露无遗。闻于斯透过窗户,看着奄奄一息的牟融,不发一言一语。  “还是得承认,共产党还是有些硬骨头的。我们这么弄他,愣是没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金雏君把视线转向闻于斯,“你说,该怎么处理他?”  “我敬重有骨气的汉子!雏君,还是给他个痛快吧。”闻于斯冷冷地看着她,“另外,告诉你的人走开,我不喜欢背后有一把枪指着我。”他自站在农庄前,就感到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在后面窥视着,伴随着一股浓冽的冰凉。  又是一阵寒风掠过,零散分布的枫树似乎在瑟瑟发抖。金雏君讶然地看着闻于斯,“你真是厉害,这也让你看出来了?”  “那人是谁?好大的杀气啊!”闻于斯突然身形一转,把金雏君拉在面前,只见丛林间一道寒光顿时消逝,瞬间不见。  “呸,拿我当挡箭牌吗?”金雏君嗔怪着在他的肩上打了两下,“说起来你们是同行,他叫姜浩南。”     ***    ***    ***    ***  天暗之前,江面上起了大雾。  岳小青睁着晶晶亮的眸子,嘴里不时地哼出一些零乱不清的呻吟,注视着骑在身上喘着粗气的父亲,略微秃顶的前额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每逢年末,父亲岳伯川总要跑到自己这儿住,美其名曰躲避腐败。因为每到了春节前,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官员找借口来拜年,其实就是送点红包之类的,以求保官职安稳,或有人来求调动位置、谋个肥缺。  说真的。岳小青认为自己的父亲除了好色和沽名钓誉以外,他并不贪财,总体上来说算是清官。不过有俗语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年下来,家中财产顿增、殷富不少,其实也拜这市委书记之功。作为市委书记的千金小姐,岳小青也沾光许多,比如眼下所住的嘉逸花园,其实就是某一台商半卖半送的,业主就是岳小青。  岳伯川双手犹自按在女儿饱满的双峰上,这对乳房浑圆精细,远非家中那只母老虎可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品,包装精美、内涵丰富。  他把阳具提出来,在那光溜溜的阴牝上拍了两下,然后再凑入了女儿紧窄的阴户内,滑喇喇地感觉到一种其乐无穷的享受。他一直在为自己的乱伦寻找借口。  古往今来,许多伟大的男性艺术家,都是从花雨般飘洒的女子身上汲取了创造的活力。从拜伦、普希金等名人身上,他感悟到他们所感受到的乐趣所在,或许,这就是他们创作的源泉吧,灵感的挥霍和恣肆,离不开乱伦的刺激。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岳伯川感到越来越有活力了,这倒不是因为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过年后就要出任省委副书记的缘故。是女儿岳小青给了他青春的哺养。  想想歌德在八十岁的垂暮之年,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身体上找回了自己的青春;七十一岁的毕加索娶了二十七岁的少妇为妻,直到咽气前还在雄纠纠地作画……  女儿哩哩咻咻的喘息像飘浮在空中的雾,在这苍茫的暮色四合中。“好女儿,你到爸身上来。好不?”岳伯川趴在女儿身上,她身上真热,这份女儿热,不是所有的人有福气享受的!他想。假如从未爱过,还无话可说。可既然爱了,自己就只能终身囚禁在乱伦的殿堂里了。  此时,岳小青的体内排放出了爱的琼浆,似花汁,也似江南的轻雾,透明灵秀,汩汩地从深谷里渗出。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如雪般白的胴体翩翩若蝶,纤手一捏,岳伯川的阳具茎体上沾满了自己体内排出的晶液,触手粘湿,她轻轻地捋了数下,只听得父亲激动地呻吟起来。  很快,岳伯川的阳茎突破了女儿牝内的层层包围,瓣开的牝穴像深邃的黑洞,吞噬了他雄起的巨大。女儿腾挪在身上的身姿优美动人,如草地上蜂蝶的起舞,而自己茂盛的阴毛根根地淹没了女儿洁白的阴阜上,虬须如戟,似乎要扎破女儿轻脆的肌肤。  岳小青前些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套A片,正在边看边自慰时,刚好岳伯川回来,她就纠缠着要父亲照着片子里的动作来。岳伯川一见到那种淫靡的景象,早就血脉贲张、热血沸腾,抑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欲火,一套动作下来,溃不成军。  这当下,女儿正是在按照A片里的程序在进行着,先是研磨,然后上下起伏,腰肢款摆的幅度不大,饱满尖翘的乳房波浪般翻涌,极度地刺激着他的眼睛。  岳小青闭着眼,她有点喜欢这种自上而下的性交姿势,令她有一种凌驾俯视的威严。她骑在父亲身上,双手捏着他的乳尖,父亲保养有方,古铜色的皮肤犹似少年,就连做爱的体力也不亚于同系的那些精力旺盛的学生们。  只要她双股稍一用力,阴牝内壁紧箍着父亲的阳具就会马上反应,似乎要拚命地抵抗这种极度诱惑的缩力。父亲嘴里咕噜着,发出了一种近似“嗡嗡”的怪音,挟杂着两人肉体相碰时的“啪嗒啪嗒”声,纯天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开一丝缝隙,门外透过一缕微弱的光曦,斜斜地照在她们俩人胶着的身上。  平时的岳伯川是比较严肃的,甚至于有些显得阴郁,几乎不会有人会猜到他对于自己的女儿竟然有着一各秘不告人的眷恋。这种变态的感情,是经过了岁月的淬炼和女儿有意无意的放纵离不开的,以至于他常常对于自己的女儿有着强烈的抱愧,这种抱愧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就是他对她的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就在刚才,岳伯川就万般无奈地接受了女儿的条件,那就是要随时把公安局和安全局有关闻于斯的报告反馈于她,让她时时掌握闻于斯的动向。记得那天自己在嘉逸花园接见公安局长单立夫,不经意地把秘密抓捕闻于斯的报告放在了书房里,被岳小青发现了。  他第一次领略了女儿的霸道与野蛮,也第一次发现了女儿隐藏在内心的强烈的情感。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女儿长大了,她有了她心目中的男人,而且爱得这么彻底、这么干脆。  岳小青慢慢地旋转,磨蹭着父亲的阳具,她能感觉到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节奏明显加快,频率加剧了,几乎要把她颠了下来。她把双手支在床上,与父亲的动作呈反方向穿插,这种效果是不可言喻的,岳伯川的身子突然瑟瑟抖颤着,双目紧闭,嘴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叫,嗓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从神经末梢传来一种清凉般的快感,以至于他双腿紧绷,抽搐不已。  岳小青也筋疲力尽地瘫倒在他的旁边,美丽的眼睛睁开大大的,在黯淡的光线里,她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薄纱,就像剧院里的纱幕一般,显得模模糊糊。  就在刚刚的一番激烈交媾里,她感觉到了一种无助的凄凉,冰冻般的空虚向她涌来,这就是我的人生吗?  她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当体内的那一股阴潮喷发而出时,她好像看见了他。闻于斯邪气十足的脸在黑暗中缓缓移动,冰冷的目光中饱含着不屑与哀怜。父亲的鼾声已起,静谧的空间里有了浑浊的气息。  岳小青惨白的脸上浮漾起凝神沉思的深情。“闻于斯,你在哪里?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吗?”她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窗外,暮色中,花园里茂密的树木与那一丛丛花圃极不相配,这样的园艺设计,简直是糟蹋了这般美丽的景点。  她恨恨地想,现实就是这样,往往庸碌不堪的人大行其道,而杰出的人才不能见容于这社会,就如她的老师闻于斯。她压根儿不相信自己的至爱,会是一个盗窃杀人犯,她更相信这是共产党要整人的一种手段。对付政见不同者,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安上个罪名,让他去蹲监狱,经过劳动改造,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更不承认自己是一种萌芽的初恋或是幼稚的爱情。当她尝试着和男生在一起时,她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饱经沧桑的成年人与那些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之间的极大不同,后者比自己的父亲尚且不如,更何况是在魅力十足的闻于斯面前,更是显得青涩稚嫩了。  远处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像敲锣般一刻不停,不是节拍分明的乐音,而是持续不断、若有若无的铃声。岳小青知道,这是江城人做法事时,道士手中的钵铃响。这种声音经过江风的激荡,踱过这片茂密的树林,显得非常的怪异,让她的心头感到莫名的焦虑与烦躁。  她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她就快要与闻于斯见面了。             第三十九章  变脸  江城市最有名的古庙慈恩寺,位于北郊八里处的一块山岗上。  之所以出名,大概是因为这座正方形角椎状楼阁式古塔吧,仿木结构,砖表土心。  塔体凌空挺立,几欲飞升,从远处望,像一只孤飞的雁。  龚开看着塔身的颜色,淡淡的呈黄色,这是激情过后的颜色。或许是犹然带着昨日欢情的颤栗吧。关昭,那道彩虹、那一声声轻轻浅浅的笑、那柔柔暖暖的身子,从来就不会离开他的记忆,尽管他也清楚,这也将是他最后的记忆。  “龚开?”背后的声音低沉,挟着冷冷的风。  龚开迅速转身,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孤冷清傲,犹带着一副浓浓的书卷气。  他的心一凛,多么熟悉的面孔,他知道,前方的世界将要改变了。  “关化?我认识你,我见过你的全家福。”牟融的家里挂着一幅相片,居中的关昭美丽温柔,英姿飒爽的牟融和关化站立在她的后面,满脸幸福。  缄默。远处火车的轰鸣哮吼。  “我的姐夫呢?”关化的声音就像风刀霜剑,虐割着龚开的心。“你就这样的走了吗?”  龚开依然站立着,任痛苦的黑浪在胸腹间涌涨下沉,他努力抑制住心头的痉挛,“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只怕等你回来的时候,牟融的血早已化成风中的残迹了。我需要你马上去救他。”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龚开怒吼。瞬间的血液凝固了,多日以来的郁闷和愤怒早已郁结成了丹田之气。  “这是地图。”关化递给他一张手绘的地图,“时间要快,再慢只怕来不及了。”     ***    ***    ***    ***  这是江城市改革开放以来,第一次出动如此大规模的武警特警部队。单立夫面容凝重,眼前这个废弃的农庄静悄悄的,似乎早无人迹。也正是因为不起眼,竟让自己漏过了,虽然搜查过,毕竟还是搜得不仔细,他的心中早已懊悔不已。  郎宗站在单立夫的身后,目光锐利无匹,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你马上组织正面强攻,我已安排人从山后包抄夹击。”凭借多年的经验,他感到很不妙。己方这么大的阵仗,敌人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的,这一路上来,并没有发现暗哨和伏兵,这种气氛十分不对。  整个农庄被密密匝匝地包围着,郎宗的脸正朝着风来的方向,他微微感觉到风中有血腥的味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地袭上心头。就在此时,农庄里传出一声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声音凄厉痛楚,正是从山后进行突袭的龚开发出的叫喊。  山风呜咽,原本沉寂的森林里顿时齐唰唰地站起无数重装警察,脸上全部表情严肃凝重。  “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龚开声嘶力竭,抱着牟融,一旁想拉开他的人,被他一掌推出门外。顷刻间,他万念俱灰,只觉生不如死。  单立夫把了把牟融的脉搏,“还有心跳,马上抢救!”  这一天,正好是农历大年廿九日,过了今天,就是阴历蛇年了,金蛇狂舞,腥风血浪。  同样是这一天,东海舰队向中央军委密报,东海有异常行动,有一艘不明国籍的潜艇,正向我方海域逼近。     ***    ***    ***    ***  关化驶过一条U形的山道后,拐进一条狭窄的小路,开始变得陡峭。前面一个孤独的峰顶,矗立着一幢保存得还相当不坏的砖木结构建筑的白色钟楼,看上去像一间小型工厂。  到达山顶,只见一片宽敞的山坡,有着一座德国式风格的方型建筑物,四坡屋顶,圆顶阁,以及带栏杆的“望夫台”。  关化熄灭发动机,走下汽车。  屋内走出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向他行礼,“雷将军来过电话,说关化同志要来看看防卫工作。”  “对,张珊表现怎么样?咱们一共有几个人?”  “还算平静。刚开始一直闹,要么绝食,要么寻死上吊。后来看我们不理她,现在已经比较配合我们了。不过,还是什么也不交待。我们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负责伙食,一个女同志负责张珊的生活起居,其他三人负责保安。”  “是轮换制吗?”  “是,一月一换。”  “有安装闭路监控吧?都安装在什么地方?”  “各个主要路口通道,每个房间都有安装。要不,我们去监控室看看?”  关化点点头表示赞许。  一见到关化进来,监控室里的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人马上站了起来,紧紧地握着关化的手,“你来了,关化。”  关化一愕,“哦,你好。”他心想,我认识你吗?  “你的车一开进山谷,我就看见了。你来看看。”中年人拉了下关化的袖子,然后转身指着闭路电视。  关化没有吱声,也没看中年人所指的那台电视,目光所注,却是另一房间里的一个中年妇人,正在对着梳妆镜描眉。  “这就是徐子平的老婆张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关化淡淡地说着,心想,原以为徐子平这么在乎的女人,一定是千娇百媚的,今日一见也只是相貌平平,毫无过人之处。  屏幕中的张珊站了起来,缓缓地脱下睡袍,摘去乳罩。让关化大跌眼镜的是,硕大的乳罩下掩盖的竟是如此微小的乳房,像推土机推过的土地一样平整,只有两颗葡萄般大小的东西,顽强地生长在属于乳房的地盘上,像不经意间从推土机里遗落的石子。  关化哑然失笑,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在监视器台面上轻轻地敲打数下,仿佛是在弹奏着什么乐曲似的。  中年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凝视着关化,“任征老师的心脏病,好些了没有?”  关化错愕之下,随即神色不变,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呀?”  中年人猛然从怀里抽出手枪,然而未等他扣动扳机,“噗”的一声,他的手感到一阵巨疼,手枪顿时掉在地上。接着又是“噗”的一声,右首那年轻人的胸口冒出了一个碗大的血花,登时就没了气息。  关化的手里拿着一把安装着消音器的柯尔特手枪,枪口处犹有余烟,他轻轻一笑,“我不明白,我是哪里出了破绽?”  中年人冷冷地看着关化,全无惧意,左手的手腕处鲜血直流,“你大概不认识我吧,我就叫任征,也是关化的老师。”  “难怪,难怪,对不起了,任征老师。本应该是学生先要给老师打招呼的,我竟然忘了。”关化缓缓地在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中全无任何感情色彩,“可就凭这个,也还不至于就认为我是假的吧。难道你不认为我的相貌跟关化一模一样吗?”  中年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你们把关化怎么了?他现在怎么样?”他的语气充满哀伤和愤慨。  “你的手很特别,你可以把脸整得跟他一模一样,可是你的手修长白皙,就像一个钢琴家的手,关化的手指没你的长,也比你略粗壮。”  关化脸上登时出现释然的神色,“啊,任老师观察得真仔细啊。哎,真要变成另一个人还真不容易!所以我回国后一直不敢去见他的亲人,就是这个道理。没想到这么巧,还真碰上了。”他的眼里在瞬间掠过了一丝怜悯和惋惜,“很遗憾,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任老师。”  他手中的柯尔特手枪再次射出了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任征的眉心。     ***    ***    ***    ***  汛期已经过了,海面上显得热情而沉默,海风湿润透明,腥味浓郁呛人。张珊坐在雪龙号上,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的男人,这是一个全身上下充满男子汉气味的男人!她禁不住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瘪的胸部里沉潜着异端的情爱。  张珊一向厌恶每个男人,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充满异味的世界。梦想着快快逃离到一个阳光的圣域,没有疾病樊笼、没有愚昧无知,在这个神圣的地域里,可以尽情享受阳光,尽情欢爱。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那个乐园,它位于大洋的彼岸,是自由的乐土,情爱的家园,那就是美国。从那天起,她的生活就有了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忍受一切,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家人与亲人。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张珊认识了徐子平,一个前途无量的解放军高级军官,年轻并且深富政治背景,这一点在中共是很重要的。她迅速决定要捕获他的心,无论付出什么手段!很快,她就如愿地和这个男人结婚了,并且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一切。这中间的过程很是肮脏、很是堕落,总是让张珊时常感到痛不欲生。  一九九八年七月。对于徐子平是个最大的转折点,他被点名赴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行政学院进修一年。为了获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珊通过自己的公公得与认识中央军委某一要人,施展床上功夫,很快就擒获了这个名额。  回想往事,不堪回首。张珊本以为从此就可以平步青云了,没想到徐子平虽然从美国回来,就马上担任了国防部美洲、大洋洲局局长,然而不久就被人举报他在担任解放军后勤部装备处主任时,有贪墨行为。张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件事摆平,毕竟在政治上也付出了代价,眼看着高升无望了。  一九九九年的一个秋夜,张珊在一次外交宴会上结识了美国的军事参赞霍华德,两人一拍即合、气味相投,在一场激烈的性交运动后,张珊决定了她的丈夫徐子平的命运──叛逃出国。  对张珊言听计从的徐子平,刚开始还有些犹豫,然而在枕边风的鼓动下,再加上政治上的不得意,终于促使他决定叛国。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因为,作为美国防部美洲、大洋洲局局长的他,掌握了解放军的情报系统,并直接负责监督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北美、南美以及澳洲的军事交流活动。而徐子平的这一叛逃,也引发了后来一批高级军官遭到撤换,而所有军队现役和退役师以上军官的护照,都被要求上缴,并且对需要出国的军人严加审查。  他们是从山东青岛的某一海域出海启程的,关于这个男人,张珊一无所知。  只知道这个男人冷酷无情、杀人如麻,顷刻间就把囚禁地的所有保卫都杀了,然后从容不迫地带着她坐上汽车,飞速到达海边。  海风烈烈,夜海幽暗深邃,原来的大陆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但愿过往的记忆也会被这无底的惊涛骇浪生生地切断。张珊双掌合什,默默祷告。  长风扑扑地从两耳灌进,张珊紧了紧身上的衣领,她感觉很冷。前面掌舵的这个男人不肯让她多带衣服,只是冷冷地从衣柜上拿出一件大衣让她披上,以致于她来不及带上平时积累的各式金银首饰。然而,让她自己感到惊讶的是,自己并不愤怒或是生气,只是默默地听他摆布。有时,她竟然想,要是他要杀她,自己也会双膝跪地,心甘情愿地引颈以待的。  张珊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貌不出众,难以鹤立鸡群、引人注目。所以,早在高中时期,她就以“敢”字当先,果然一时之间,裙下之臣不计其数,连当时的科任老师也有不少倒在她的双股之间。也就在那时,她练就了一番床上功夫,可谓是百炼成钢。  她默默地把手往裆下伸,那里面温热潮湿,是她成功的源泉和快乐的所在。  已经很久没有过那种奇妙的感受了!一向痴心于性欲的张珊,可说是绝世旷妇,对于两性之间的那种交媾过程,总是用心体会和感悟,绝对没有草草了事的。  就算是和自己并不愿性交的男子或者老头,无论交媾过程中,成功或是失败,她都是全力以赴的,所以那些跟她有过合体之欢的男子,无不感恩戴德的拥戴她、支持她。有时,她也安慰自己,这也算是有职业道德吧,自己本身只不过是一个高级妓女罢了,跟那些在工棚中、发廊里的婊子,没啥两样。  她把三根手指并拢,交替着在阴牝里穿插,这在被幽禁的日子里,能够使她摆脱那种欲火焚烧的焦灼,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丑像会被监视器一览无遗。很快,阴牝里淫水成流、泛滥不堪了。她注视着前面这个伟岸的男子,想象着是他坚强的阳具在里面穿梭,直直地捅破自己的子宫。  她奢望着,有这么一天,自己能匍匐在他的胯下,任他淫虐。虽然只是梦想,可未必不能如愿。就如眼前,雪龙号的马达声停止了,眼前的景象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一艘巨大的潜艇浮上了水面。              第四十章 真相  这诡异的人生!  关化看着灰土狂舞的天空下兀突着前门的城楼,像一个死人的骷髅。青底白字的方块像是骷髅脸上的窟窿,显得无比的忧郁。  忍受孤独,忍受黑暗,忍受这漫漫的长夜!即使有话,也要和着泪水往肚子里吞,他已不能再有自己的语言。在夜色的逼近中,关化感觉,这年的春节特别寒冷。  路旁的树枝都蘸着银花似的,冰花闪闪烁烁,粼粼着些许晶莹,就算是经受着风霜,也仍是恬静地笑着。  此时的关化没有这种感悟。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疏疏落落着几颗残星,也不显亮。他只觉着,自己坐着一叶小舟,从一个涛峰颠簸到又一个涛峰,身体不由自主地左右旋转,始终脚不着地。他抬起脚在站着的地方狠狠地往下一按,仿佛信不过脚下的泥土并不坚实。  脸部的创伤仍然隐隐作痛,再加上手腕的枪伤未愈,关化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那一天,身陷重围时,他仍旧拔出枪,心想,就算是死,也不能当俘虏。只是毕竟还是慢了,他的手腕被击中,接着被捕。  然后,他被麻醉了,等他醒过来时,却是身在领事馆了,而其间相隔不多的日子,自己竟已是横跨二零零零年和二零零一年两个年度,更可以说,是二十世纪与二十一世纪之隔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让关化感到啼笑皆非。他被软禁了,审查,审查,还是审查,日复一日的审查,使得他的神经几近崩溃。突然有一天,来了通知,让他可以回家候命,不过这段期间不能离京。  就算审查通过了,我也是完了。一个败军之将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毋庸赘言的。  关化低着头,走过了两条老旧的胡同。日新月异的北京城,充满了神奇的变化。才过了大年初七,这一大片布满瓦砾的荒地上,已有几辆推土车和运泥车开动着,工人们在寒风中忙碌着。几株落尽叶子的秃树仍然顽固挺立在被侵吞的地盘上,干瘦的枝条伸向天空,在北风凛冽中微微颤抖。古树旁,残存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屋顶的木结构已经显露,与灰色的瓦片,微翘的飞檐一起透露出当初造工的繁复精细。  这片荒地在元朝时叫做金城坊,明清时又是王府及政府机关的所在,繁布着丰城胡同、孟端胡同、大麻线胡同、武定胡同……不过听说,这里将要在未来的几年里分拆殆尽了。  这就是城市进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关化摇了摇头。短视的中国啊!他踩到了一个瓦片,破裂清脆的声音在告诉他,他踩到了一段中国的历史。还在前年,前门大街外的鲜鱼口、大栅栏一带,被列入了历史文化保护区,可转眼间,已被清拆了一部分,听说有几条街道将重修一些仿古建筑。可怜的中国人呀,难道不知道,历史也是可以复制的吗?文化的精神食粮并不仅仅靠金钱就可以种植出来的,它是要经过数百载沉重的积淀的。  关化驻足,沉默了许久,当他确信后边无人跟踪时,他急速转身向左一拐,进了孟端胡同。  孟端胡同四十五号,是清代雍正皇帝之孙果郡王府邸,历来被文物学者称为四合院的极品代表作。  关化一走进大宅院,闪过数颗海棠树,踅进其中一间小屋,迎面极东之屋朝南靠壁摆投着一个红木大床,悬挂着金丝织黄锦帐,煊丽非凡。床沿边站着一个女子,如朝旭一般的美丽,有着松涛一般的忧郁,唯其忧郁,更显得她异常的诱人,那片水晶似的柔波,可以融化世间任何男人。  关昭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仍然像往日一样劲瀑似的舛傲,怪石般的峥嵘,不因目前这种逆境而稍减胜慨。“弟弟,你好,真好……姐还,还担心你……”她的眼前似乎扯起了重重的雾幔,灰色的、紫色的,她闭了眼,再不言语。  只因,她如水的唇被关化封住了。她只觉着这躯壳像崩雪似的坠入了深潭里,直直地要粉碎在美丽的水花中,这种美丽的时刻,让她等了好久,等得好心焦。  关昭的心醉了。此时此刻,她可以忘却病床上不晓人事的丈夫,可以忘却庸俗卑琐的人间。兄弟的丰姿以及刹那间的凝视,足够了,足够让她有了少许的欢乐与狂呼。  兄弟的手真是温柔,轻轻地探进了她的幽深。关昭哝哝喘着,牝水不经意地洒泄了,没想到高潮会来得这么快,或许是太久了吧。还是在去年的事了,这其间,她数度幻想着与兄弟缠绵的情景,那些无数的落蕊与残红,花荫下轻轻掉落的朝露,那些殷勤的哀求和呻吟……  “姐,我好想你……”关化紧紧地吮吸着她嘴里甜甜的爱液,过去的实在,渐渐地膨胀,渐渐地模糊,渐渐地再也难以辨认。  关昭轻轻浅浅的叫声点燃着他灵魂的烈焰,这绚烂的媚激发着他灵魂底处的狂飙与暴雨。他的手指勾引着关昭那颗颤颤的牝蒂儿,多少日子未曾摸过了?想象,它会像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  关昭的脸上呈现出兴奋的薄翳,光净、纯粹,然后是呜咽的喘息,便软软地倒在了杭州丝织凤凰碎花布毯上。她缓缓抬起粉臀,配合着弟弟脱下了他送给她的黑翼天使蕾丝丁字裤,这是她下体最后的屏障了。  惊叹中,关化恍惚听到了水声,伴随着牧羊人的笛声,她透明的阴牝里透出了乳白的胶液,有草虫的细语和醉人的树色与花香。只要一滑足,只要一纵身,我便要死在这片美丽里!他想。  关昭的阴蒂像一颗紫葡萄似的贴在阴牝上端的壁崖间,展示着奇伟的光景,圆润通彻,这只不过是繁花的点缀,瓣开的阴牝若隐若现地散发着晚霞的颜色。  他的灵魂中不由地激起了一阵感慨的狂涛,这么美丽的瞑色呀,沉潜着爱人的吟声,像是松风,像是苦痛的呼声,像是故乡郎江岛上绝望的吁叹……  他埋首于上,尖利的牙齿啮咬着这份娇滴。莫非这是一个战士的墓窟,生命的光阴将散淡于此?那些曾经的磨折与尊荣,自由的梦想及其自然的消残!  如果这时有歌轻唱,也会逊色于他们浮沉的音调。关昭的身子拱成了弓形,啜啜哟哟的音色像浪花里的一张叶片,浪花上涌时叶片上涌,浪花低伏时叶片也伏低,但到了最高点时,急调中的急调──她的吟咏和着激情的名字已经达到了梦与醒的边界。  “我要你……”关化把体下膨胀的巨大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茎体中生命的振动像是雪莱的诗,富有和谐,却又不乏剧烈的脉动。她慢慢捻动、搓揉,这是充满生命意涵的茎体,内蕴灵性,伴随她从童年走向成年,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仍有绻缱的温语与快活。  屋子里梦沉沉的不漏光亮,只有小桌几上燃放的烛火隐约的闪现星明。关昭并不喜欢兄弟早年所购的这所有着没落王孙意味的古宅,虽然兄弟也跟她说过,喜欢北京胡同这种幽闭的文化氛围,像他们这种沉潜于黑暗的恋情一般。她每一次到这儿来,总是不开电灯,就只烧上一盏蜡烛,明明灭灭的,也可初现当年果亲王府淡薄的光景。  关化也赞同她的做法。淡淡的烛火下,姐姐那滑腻光秀的胴体更是惹上一层神秘的色泽,可以瞬间迷醉他的视野。眼前,这道无边的亮色裸裎裎地衬着滟滟虹光,这香腮,这呼吸,这香艳奢侈的意境,无时不刻不在挠动他青春的心。  颤抖着,又带着幽微的吁唱,关昭腾挪在兄弟的身上,座下的硕大早已没入了她的无边,直顶入了她欢乐的边境。  他真强壮!关昭的情欲越发的浓烈了,骨髓里透着凉爽的快意,像是山涧平流入湖水的尾声……畅快的惝恍,也是极乐的谵语。或许,真该天天如此!“弟弟,快顶……快顶……入死我了,入死我吧!”又或许,瞬间的死便能达到永生。  关化坐了起来,几乎要把她顶在半空,阳具在阴牝内不停地跳跃,像是怒奔的长鬃,狠狠地踏走在葱翠的草庭。关昭摇曳的身影在激烈的颠簸中像水草般颤动,多情的长发飘荡在烛火的辉映下,浑身上下分泌着不可思议的槐花香味。  欲望像长了翅膀飞出了尘寰,关昭的呤吟像夜莺的啭啼,化入了温柔的黑夜。  她的放胆的尽性的狂野,其实是要醉生梦死地逃避这荒唐残酷的世界,把尽多的不如意尽情的挥洒在这片不伦的沃土。  她不能跟兄弟说,为了挽救他的前程,她曾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    ***    ***    ******  纽约唐人街一家赌场后进的立式庭院二楼上,窗帘拉拢着,几枝肥满的桐叶正在玻璃上摇曳生姿,若隐若现的月光倾泄在窗内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中国古典檀木香床上。  闻于斯躺在床上,脸上淡淡的针线痕隐约地显示着,他刚动完手术不久。此刻他是醒着的,过往种种像流动的河水一样吐纳在记忆的湖海里,他的脸上写满了幽郁的神情。  今天是农历蛇年元宵节,唐人街繁华热闹,喧哗的声音此起彼伏,锣鼓钟钵这些中国古式乐器在这时交相辉映,互逞英姿。应该有舞龙吧,刚才联邦调查局的华裔侦探傅国友说过,有四家国术馆要出舞龙队来闹元宵。  这样的月夜适合乡愁。月光有一种神秘的引力,能使海波咆哮,能使悲绪生潮,而月下的喟息与清泪,可以培畦出千亩万亩的乡愁。  可这一切都与闻于斯无缘。他是天生注定要悲哀过日的,对着这些清晖,他无泪以对。他早已将自己的一切情感,经过冷酷锋快的刀芒,淬炼成了一道疾速飞奔的光。或许,他的心中仍然有冷的智,热的情,也只不过是红尘里的一抹流光溢彩。  George,毕竟是华盛顿中少有的讲信用的政客,他放过了关化的性命。从华府对他所表现的宽容大度以及竟然出动潜艇来营救张珊的事情看,他心底知道,这个徐子平对于华府的重要性,可事物总是一体两面的,这未尝不是对中国的一次重大的伤害,那么,自己无疑是扮演了一个帮凶的角色了。  当他们再次换完脸时,闻于斯就知道此后关化的命运将是坎坷多舛的。虽然自己在那次营救张珊的行动中毁掉了监视器里的录像,但是,再高明的猎手也会留下痕迹的,尤其是自己的这次行动无异是在向整个红色中国宣战。  关化会不会成为一场间谍战的牺牲品,实在不是他个人所能决定,或许,军方会丢卒保车,找他当替罪羔羊。或许,关化的后台够硬,能够得以保住政治前程,也是难言。可自己又何尝不会成为另一个牺牲品呢?  电话响了。闻于斯知道,这个时刻终于来了。笼罩在心头二十多年的谜底是否要揭开了,他不得而知。  然而,本能的反应复而引发他内心境界的紧张,像琴弦一般,触动了他心底最微妙的情绪,戟震着他生命里所蕴藏的那种冲动,极度地撼动躯壳里的肌肉组织,血液里突起了冰流之冷,异样地惹发了他的泪腺。这种湿润,已经许久没来。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甘愿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    ***    ***    ***  面海一座木屋里,一张小桌上放着半块面包和几条冷肉,这是晚餐的剩余。  窗前桌几上半开着一本圣经,炉架上两座点着的烛台,不住地流泪,旁边坐着一个看似年轻的妇人,她的长裙散在地板上像一只翩翩欲飞的大花蝶。  月光从另一个窗口散泻进来,笼住了她的全身,在淡雅的墙砖上幻出一个窈窕的倩影,瀑布般流泻直下的黑发,微澹的媚唇在静秘的月色中微颤。  她轻轻笑着,好像在思考什么。腮边一个天然的妙涡圆满如少女,轻漾着一种悲喟的音调,却又仿佛轻染着几痕泪化的雾蔼。  她是如此的沉迷,以至于,当闻于斯走进来时,她仍是微笑着,看着他,在她素洁温柔的目光里,闻于斯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闻于斯身子一阵的颤抖,这一刻,他感到无助,苍白的脸上呈现出凄清的表情。她精致的芳容上似乎轻笼着一层藕灰色的薄纱,在温润的月色下,染着圣洁的银波。  夜,静极了。  “你来了,坐。”  只是一刹那,也就是一刹那,刹那间闻于斯觉得自己的脉搏都停止了跳动。  这声音轻柔似水,温润、酣醉,他的心神。  他并没有坐下。缓缓地跪在她的面前,仰望着她,目光中凝注着深深的爱,执着而震荡。  “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