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拉着管巧巧急步走出圆洞门,管巧巧眼看上官靖把五师姐学得维妙维
肖,总算放下了心,两人从石钟乳凝结的一小段曲折的径中行走。跨出洞窟,只
见整座大窟间:灯火通明,除了中间一座洞窟,依然紧闭着两扇朱门,但门前却
嫁雁翅般分左右站立了八名铁甲武士。
左右两边四个洞窟口,也各有两名铁甲武士站了岗,形势显得极为森严。正
中间还有两个年约二十四五,身穿红衫的佩剑青年,和五个灰袍道士。管巧巧急
忙以「传音入密」说道:「那两个穿红衫的是三师兄和四师兄,灰衣道士是道院
里的人,你对他们说话,口气要冷冷的才像。」两人走出有上首的石窟了。
这时两个红衫青年立即迎了过来,年纪稍长的一个说道:「五师妹、七师妹
,你们搜过了郎寰仙境了?」
上官靖冷冷的看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呢?」
三师兄道:「愚兄和四师弟已经搜过道院和铁卫室,并无外人潜入。」
「那就好。」上官靖道:「我和七丫头奉命搜过郎寰仙馆,现在要出去外面
搜搜山的情形。」
三师兄道:「按山工作,是由二师兄负责……」
「我知道。」上官靖拉着管巧巧的手道:「七丫头,咱们走。」
他也没向两人为礼,转身急步往洞外就走。三师兄、四师兄和五个灰衣道士
不疑有他,自然由她们出去。走近洞口,有五丈来远的一条夹道,正好容得两人
并肩而行。夹道中间左右两个岗亭内,当然也换了两个铁甲武士。
一路无阻的走出了石窟。上官靖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已是丑末寅初。目光
一注,看到前面竹林间似有几条人影,这就站停下来,低声道:「七师妹,你在
这里等我,不可走动,我下去看看?」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要装作穴
道被制,才不至被人怀疑。」
管巧巧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你一路要小心,二师兄武功极高,
还有道院里的人也都有一身极高的本领,你要好生应付。」
「你只管放心。」上官靖柔声道:「我会应付的,你站在这里,只要不动不
言,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的,好了,我要走了。」他放开管巧巧的手,长身掠起
,往山下投去。
刚落到崖下,飞越过茅屋,就见前面一字站着八个手仗长剑的灰衣道士,一
声不作,拦住了去路,上官靖脚下一停,目注八人,冷声喝道:「你们不去搜你
们的山,拦住了我的去路则甚?」
只听有人朗笑一声道:「五师妹,你要去那里?」随着话声,走出一个身穿
大红长衫,手摇折扇的中年汉子,这人约莫四十来岁,白面无须,目光冷峻的看
着上宫靖。
「是二师兄。」上官靖一手提剑,抱拳道:「我是奉命协助二师兄搜山来的
,当然是要到四处看一看的。」
二师兄冷峻地道:「愚兄奉命封锁全山,任何人不得出入,五师妹既是奉命
前来,这里只有一条出路,上面正在全力搜索,咱们只要守住这里,就不虞潜入
的鼠辈飞上天去,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上官靖道:「二师兄守在这里,我奉命巡山,自然要四处看看。」
二师兄脸色一沉,哼道:「我奉有金令,封锁全山,你怎可如此任性?」
「我不是任性。」上官靖故作娇嗔,说道:「你们这样站在明处,敌人看到
了会自动送上来吗?哼,守株待兔,师傅要我搜山,我总得全山搜上一遍,才能
回去覆命。」他故意作出负气模样,举步朝前走去。
二师兄看他这么说,倒也不好阻拦,只好点头道:「好吧,五师妹可要带上
两个人同去?」
上官靖披披嘴,道:「他们帮你在这里拦截潜入的人,我可不用帮手……」
话未说完,只听山腰上有人吹起一声悠长的竹哨。
二师兄的脸色不由一怔,上官靖忙道:「上面好像出事了,二师兄快去。」
二师兄点点头,急忙返身朝崖上飞掠而去。上官靖心中暗暗好笑,也立即长
身掠起,箭一般飞射而去。三四十里路程,不消一会工夫,就己赶到五虎岭北首
,上官靖闪人一片松林,急忙脱下身上女子衣衫。他从革囊中取出长衫、快靴,
匆匆穿好,抹去脸上用脂粉易的容,再戴上面具,然后用剑挖了一个土坑,把五
师姐的衣衫、靴囊一起埋人土中,用脚踩平。然后腰骨一挺,恢复了身高,才举
步走出松林。
这一瞬间,他不由得猛然一怔,原来林外已经守着两个灰衣道士了。现在他
戴上了面具已是唐纪中了,目光一掠两人,沉喝道:「二位是什么人?」
两个灰衣道土中,左首一个道:「朋友呢?你躲在松林里作什么?」
唐纪中道:「我的事,你们管得着吗?」他心中闪电般转动,忖道:「这两
个灰衣道士一定是跟在我身后来的,看来决不能放过他们……」于是探手人怀,
摸出银哨,嘬着嘴吹了两声。
左首灰衣道士看他吹起银哨,不觉失声道:「你……」哨音甫起,两道人影
劲疾如流星划空泻落,那是无形刀邢铿和长白神拳莫奇龄。
唐纪中心头大喜,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二位前辈,这两人是魔教高
手,他们追踪在下,似乎已看出在下的破绽,千万留他们不得。」一面伸手一指
二人,喝道:「杀。」
那灰衣道士刚说个「你」字,无形刀邢铿一声不作,挥手一掌,一道凌厉如
刀的掌风已经直劈过去,左首道士身形闪动,喝道:「你快叫他住手,是自己人。」
长白神拳莫奇龄也—下欺到右首道士身前,一拳直捣过去。
这两个灰衣道土的身手也不弱,一连避开了两人的两记攻势。唐纪中那容他
们缠斗下去,趁他们不备,暗巾骈指若剑,凌空点出。两个灰衣道土正忙着避开
正面敌人的攻势,自然是无法兼顾到唐纪中所朗出的指风,立被制住穴道。
两个灰衣道士身形一滞,一个被无形刀邢铿劈中心窝,一个被长白神拳莫奇
龄击中了胸门,立时倒地死去。唐纪中急忙飞掠过去,伸出手在两具尸体上面拍
了拍两掌,解开他们两人被制住的穴道。如果万一有人仔细的检查时,就不会发
现他们是先被点了穴道,才中了掌拳死的。
邢铿以「传音入密」问道:「上官少侠,这两人是谁?」
唐纪中也以「传音入密」答道:「三官庙的一干人,其实只是魔教外围而已
,魔教巢穴,是在数十里外一处洞窟之中,在下跟踪一个灰衣道士去的,不料被
他们发现了,追踪而来,所以只好请二位前辈相助,在下必须先行离去,二位前
辈是神志被迷的人,只要有人进入咱们地区,就可以格杀毋论,他们就无法查得
出来了。」
邢铿点头道:「少侠快走吧。」
唐纪中道:「在下还要到林中去取东西,就烦二位前辈在这里巡逻了。」说
完,返身走入林中,把埋在土中的女人衣衫取出,功运双掌,搓了一阵,衣衫立
时成为一堆布屑,然后再埋入土中,移来一方大石,压在上面,看看已经不留痕
迹,才扬长离去。
回转三官庙,已快是四更将尽,推门跨入房中,目光抬处,只见霍如玉一只
手支颐,倚在床前一张木椅上打盹。他轻轻地掩上房门,定近她身边,附着耳边
轻声道:「妹子,你怎么还没睡呢?」
霍如玉吃了一惊,急忙站丁起来,说道:「你刚回来吗?」
唐纪中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快睡到床上去。」两人睡到一个枕头上,
才附着她耳边,把刚才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霍如玉矍然道:「这消息果然很重要,天亮之后,要赶快通知金鼠才好。」
唐纪中道:「贤妻说得极是。」
霍女口玉轻嗔道:「你……」
「难道你不是我的妻子。」唐纪中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一把搂住她娇躯,
嘴唇很快地堵住她樱唇,一只手也从她衣衫里滑了进去。霍如玉身子起了一阵羞
怯的颤栗,她柔若羔羊,并未峻拒,任由他的手游移在颤动的双峰之间。干材烈
火,一触即发。
上官靖用力地分开她的双腿,使她那潮湿、滑腻的阴户,呈现在自己眼前,
上官靖握正了宝贝,往她的洞口一塞,大宝贝应声而入:「哦……嗯……」丁瑶
把腿盘在上官靖的屁股上,使她的花心更为突出,每当上官靖的宝贝插入都触到
她的花心,而她就全身的抖颤。
「喔……美死了……」上官靖觉得她洞内有一层层的壁肉,一叠一叠,宝贝
的马眼觉得无比的舒服,不禁不停的直抽猛送。
「喔……大哥……你真会干……好舒服……这下美死了……喔……」
「这下又……美死了……嗯……重……再重一点……大哥……你这么狠……
都把妹妹弄破了……好坏呀……」
「好大的宝贝……大哥……嗳哟……美死妹妹了……再重……再重一点……」
「大哥……你把妹妹浪出……水来了……这下……要干死妹妹了……喔……」
在丁瑶的淫声浪语下,上官靖一口气抽了两百余下,才稍微抑制了欲火,把个大
龟头在她阴核上直转。
「大哥……哟……」丁瑶不禁地打了个颤抖:「哟……我好难受……酸……
下面……」她一面颤声的浪叫着,一面把那肥大的屁股往上挺,往上摆,两边分
得更开,直把穴门张开。
「酸吗?瑶妹。」
「嗯……人家不要你……不要你在人家……那个……阴核上磨……你真有…
…大哥你……你……哟……求你……别揉……」上官靖把屁股一连几下的往她花
心直捣,并且顶住花心,屁股一左一右的来回旋转着,直转的丁瑶死去活来,浪
水一阵阵的从子宫处溢流出来。
「嗳……大哥……你要妹妹死呀……快点抽……穴内痒死了……你真是……」
上官靖不理她仍顶磨着她的阴核,丁瑶身体直打颤,四肢像龙虾般的蜷曲着,一
个屁股猛的往上抛,显露出将至巅峰快感的样子,嘴中直喘着气,两只媚眼眯着
,粉面一片通红。
「大哥……你怎么不快抽送……好不好……快点嘛……穴内好痒……嗳……
不要顶……嗳哟……你又顶上来了……呀……不要……我……」丁瑶像发足马力
的风车,一张屁股不停的转动,要把屁股顶靠上来,把上官靖全身紧紧的拥抱着。
「嗯……妹妹……出来了……」丁瑶层层壁肉一收一缩的,向上官靖的宝贝
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她的子宫口像孩子吮奶似的一吸一吮。
丁瑶的阴精就一股一股的激射了出来,浇在上官靖的龟头上,她的壁肉渐渐
的把龟头包围了起来,只觉得烫烫的一阵好过。停了会,她泄完了,包围着上官
靖的壁肉也慢慢的又分开了,丁瑶喘口长长的气,张开眼睛望着上官靖满足的笑
着。
「大哥,你真厉害,那么快就把妹妹弄了出来。」
「舒服吗?」
「嗯……刚才可丢太多了,头昏昏的。」
「瑶妹,你舒服了,哥哥可还没呢,你看它还硬涨的难过。」上官靖说着又
故意把宝贝向前顶了两顶。
「坏……你坏……」
「我要坏,你才觉得舒服呀,是不是?」上官靖把嘴凑近她的耳朵小声的说
道。
「去你的。」丁瑶在上官靖宝贝上,捻了一把。
「哟,你那么重,看我等一下怎么修理你。」
丁瑶自动把腿盘上上官靖的屁股,上官靖又一下一下的抽送起来,每当上官
靖抽插一下,她就骚起来,配合著上官靖的动作,益增情趣。
「哟……大哥……你又……又把妹妹……浪出水来了……」
「你自己骚,不要都怪大哥。」上官靖继续着上官靖的埋头苦干。
「喔……大哥……这下……这下真好……干到上面去了……舒服……再用力
点……」慢慢的,丁瑶又开始低声的叫些淫浪的话来。
「瑶妹,你怎么这么骚啊?」
「都是你使妹妹骚的……死人……怎么每下都顶到那粒……那样妹妹会很快
……又出来的……不……」
「瑶妹,怎么你又流了,你的浪水好多。」
「我那里晓得……它要出来……又有……什么办法……又流了……大哥……
哟……你看这下……又触……触到了……喔……嗳哟……要死了……嗳……我好
……好舒服……快嘛……快点嘛……重重的……重重的狠插我……喔……」上官
靖的屁股并没有忘记要上下的抽插,狂捣、猛干,两手也不由自主的玩摸她的乳
房来。
「嗳哟……大哥……轻点……」丁瑶翻了个白眼给上官靖,似有怨意。
「大哥……下面快点嘛……你怎么记得上面……就忘了下面呢……唔……」
丁瑶似奇痒难耐的说道,上官靖听她这么说,连忙顶了顶,在她阴核上磨转着。
「不行……大哥……你要妹妹的命呀……妹妹要死了……你真行……真的要
妹妹的命……」上官靖又张口咬住她一只高大浑圆的乳房,连连的吸吮,由乳端
开始吸吮起,吐退著,到达尖端浑圆的樱桃粒时,改用牙齿轻咬,每当她被上官
靖一轻咬,她就全身颤抖不休。
「啊……大哥……啧啧……嗳哟……受不了了……妹妹不敢了……饶了妹妹
吧……妹妹不敢了……吃不消了……嗳哟……你要妹妹的命了……喔……」
丁瑶舒服的求饶着,她架在上官靖屁股上的两条腿更是用力紧紧的盘着,两手紧
紧的拥抱着上官靖,上官靖见她这种吃不消的神态,心里发出胜利的微笑。屁股
仍然用力的抽插,牙齿咬着她的乳头。
「啊……死了……」丁瑶长吁了口气,玉门如涨潮似的浪水泊泊而至,上官
靖的宝贝顶着她的阴核,又是一阵揉、磨。
「嗳哟……啧啧……大哥……你别磨……妹妹受不了了……没命了……呀…
…妹妹又要给你磨出来了……不行……你又磨……」丁瑶的嘴叫个没停,身子是
又扭摆又抖颤的,一身细肉无处不抖,玉洞淫水喷出如泉。
上官靖问着满脸通红的她:「瑶妹,你舒服吗?」
丁瑶眼笑眉开的说:「舒服,舒服死了……嗳哟……快点嘛……快点用力的
干妹妹……嗯……磨得妹妹好美……你可把妹妹干死了……干得妹妹……洞身…
…没有一处……不舒服……嗳哟……今天妹妹可……美死了呀……嗳哟……妹妹
要上天了……」
丁瑶叫声才落,忽然她全身起着强烈的颤抖,两只腿儿,一双手紧紧的圈住
了上官靖,两眼翻白,张大嘴喘着大气。上官靖只觉得有一股火热热的阴精,浇
烫在上官靖的龟头上,从她的子宫口一吸一吮的冒出来,她是完了。
丁瑶丢了后,壁肉又把上官靖的龟头圈住了,一收一缩的,好像孩子吃奶似
的吸吮着,包围着上官靖火热的龟头。上官靖再也忍不住这要命的舒畅了,上官
靖的屁股沟一酸,全身一麻,知道要出来了,连忙一阵狠干。
「瑶妹,夹紧……我也要丢了……喔……」话还没说完,就射在她还在收缩
的子宫口,丁瑶经上官靖阳精一浇,不禁又是欢呼:「啊……烫……你的好美…
…」
上官靖压在她的身上细细领着那份余味,好久好久,宝贝才软了下去溜出她
的洞口,阴阳精和浪水慢慢的溢了出来。上官靖对着满脸春色的她说:「瑶妹,
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丁瑶也娇软的说。
两人起身整理干净,重新相拥躺下,突然房门上响起两下叩指之声,一个娇
脆的少女声音叫道:「唐领队,老夫人请你去一趟。」唐纪中一惊,慌忙松开了
搂着的她。
霍如玉飞红了脸,不胜娇羞地道:「你快去吧。」
唐纪中跨下木床,伸手取过长衫披到身上,一手提起长剑,开门走出,只见
一个绿衣小丫环站在门口等着自己。这小丫环眉目加画,还飞红了双颊,她正是
飞虹。唐纪中看着她,含笑道:「飞虹姑娘,劳你久候了。」
飞虹蓦地一怔,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朝唐纪中望来,问道:「唐领队
怎么会知道小婢的小名呢?」
唐纪中道:「在下听他们这样叫着姑娘,在下才知道的。」
「不对。」飞虹摇着头道:「小婢的小名是叫飞虹,但副总管因小婢的名字
和宓副总管相同,才改叫小婢小红,没人会叫我飞虹的。」
唐纪中笑了笑道:「哦,哦,在下是听人说过,所以才叫了出来,姑娘不见
怪才好。」
「不会的。」飞虹偏过头来眨眨眼,问道:「唐领队是听谁说的呢?」飞虹
低着头道:「小婢只告诉过一个人。」
唐纪中故意笑道:「那人一定是姑娘的心上人了。」
飞虹听得大羞,忙道:「才不是呢。」低着头,急步朝前行去。口中虽在否
认,但唐纪中看得出来,她内心正在怀念着这个人,粉脸虽红,眼神中部流露出
少女迷惘的喜悦。
唐纪中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动,走拉住她的手,轻轻地告诉她:「是你亲
口告诉我的。」
飞虹大吃一惊,道:「是你……你不是唐……」
唐纪中忙压低声音道:「我不是真的,你可千万不能……」
飞虹点着头道:「我当然不会说除去,但是你……你这样很危险……万一…
…万一被人发现……」小姑娘十分的焦急。
唐纪中心中的感动,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就只好借助行动来表达了,
伸手搂住了飞虹,低头向她吻住。飞虹的两片樱唇已经被唐纪中炽热的嘴唇堵上
了,她感到一阵喜悦的昏眩,一个人像跌入了云端,有飘飘然的窒息。
这样过了好一会工夫,飞虹轻轻推着他,低下头飞红着脸道:「咱们该走了
,老夫人还等着呢。」
两人跨进东首精合的月洞门,走廊上站着四名绿衣使女,这时天色堪堪黎明
,小天井中静悄悄的,只有鸟雀吱吱喳喳的报晓声音。飞虹走近阶前,脚下一停
,回身道:「唐领队请进。」
唐纪中举步跨上石阶,就有两名绿衣使女打起了低垂的湘帘,唐纪中说了声
:「多谢。」一脚跨入客厅,目光一转,小客厅中,除了上首坐着面垂轻纱的「
老夫人」——管玲玲。左首一把椅上坐的是面貌和上官靖一般无二的花豹候元。
下首椅上坐着的是总管秦皓。右边则是楚琬。一共只有四个人。
唐纪中赶忙趋上两步,,朝上首拱拱手道:「属下唐纪中,见过老夫人,不
知老夫人召见,有何指示?」
老夫人一抬手道:「你且坐下来。」唐纪中依言往下首一张椅上坐下。
只见楚琬望着自己深深地投以一瞥,这一瞥当中包含了关切和讯问两层意义
,关切的是自己的安危,讯问的则是昨晚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夫人的目
光透过面纱,也朝府纪巾投来,问道:「纪中,你昨晚率同神武队的人在哪里巡
逻?可曾遇上什么事没有?」
「完了,很可能是两个灰衣道士被杀的事了。」唐纪中心头一动,急忙答道
:「属下是以三官庙为中心,把人手分为两拨,一拨由邢铿、莫奇龄、霍天柱、
万青峰四人负责东首,北至五虎岭,南至芦店,一拨由封居易、陆其昌、何津航
、章守勤四人负责西首,至登封为止,另由南宫望负责两地支援,属下天亮前刚
回来,并未发现什么事故。」
老夫人回头朝秦皓道:「秦总管,你告诉他吧。」
唐纪中吃惊地道:「难……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皓微微地攒了一下眉,说道:「事情是这样,昨晚四更光景,两个行宫灰
衣使者在五虎岭偏西的松林前被杀。」
「灰衣使者?」唐纪中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人呢?」
秦皓道:「这里没外人,老朽不妨告诉唐老弟,灰衣使者乃是本教行宫中的
传令使者,昨晚三更时分,有一个女子潜入行宫,由两个灰衣使者一路尾随到五
虎岭,今晨才发现他们被杀,一个死在无形刀下,一个死在长白神拳之下,所以
要向老弟问一问情形。」楚琬听说昨晚潜入行宫的是一名女子,心中大奇,不觉
朝唐纪中看来。
唐纪中为难地道:「秦总管,在下……虽是神武队的领队,但这些入神志被
迷,在下怎么问他们呢?再说,他们负责巡逻的地区,闯进两个不相识的人来,
他们不知道什么行宫使者,自然要放手一搏,格杀勿论,所以不能怪他们呀。」
言外之意,是怪行宫事前没下通知。
「唐纪中这话也是不错。」
老夫人点着头,说道:「大师兄只知责人,不知责已,我早已说过,咱们神
武队的人,神志被迷,不分敌我,只要进入他们巡逻区,就会不顾一切和你拼命
,要他向上面报告,制发一种可以让神武队识别的记号,以免发生误会,他们一
直没回覆,现在出事了,倒向咱们来查问了。」
说到这里,她愤然道:「他在行宫里,就自以为高高在上,好像我就是他的
属下了,秦总管,你回去告诉大师兄,如果觉得神武队的人杀错他的手下,就请
他来接管神武队好了。」
唐纪中心中暗道:「原来那些灰衣道士都归她大师兄管的,听她口气,似乎
对大师兄很不满意。」
秦皓连忙拱手道:「老夫人歇怒,令主要老朽前来,是为了昨晚行宫逃走的
一名女子,咱们这里有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老夫人哼道:「咱们这里,外巡由神武队负责,内巡由楚琬负责,直到现在
并没发现什么行迹可疑的女子,如果此人往这里来的,还会不被发现吗?」转脸
朝唐纪中道:「据我看这潜入行宫的女子,除了沈雪姑,不会有第二个人,咱们
这里,可得严加戒备,你出去分配一下,白天也要派人巡逻,以防有人潜入。」
接着又朝楚琬道:「你也要分配人手,不可疏忽了。」唐纪中、楚琬两人各
应了一声「是」。
老夫人道:「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唐纪中、楚琬起身告退。
两人走出月洞门,楚琬偏过头来,以「传音入密」问道:「昨晚闯进行宫去
的不是你吗?我真替你担心死了。」
「谢谢你。」唐纪中也以「传音入密」说道:「不瞒你说,那个潜入行宫的
女子,就是在下。」
「是你?」楚琬身躯一震,回头看了他—眼,问道:「你改扮了女子进去的?」
「非也。」唐纪中道:「是出来的时候才改扮成女子的。」唐纪中以「传音
入密」把昨晚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遍。他说的情形和告诉霍如玉,是一样的。
楚琬笑道:「亏你想得出来。」
唐纪中脚下一停,拱拱手道:「在下还要办事去,要先走一步了。」
楚琬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今晚二更,我仍在亭子里等你。」唐纪中回
转西院,进入房中。
霍如玉已经盥洗完毕,看他走入,不禁脸上一热,低声问:「老夫人召唤,
有什么事吗?」
唐纪中道:「我们快出去,在路上我再告诉你。」
霍如玉道:「这么要紧吗?」
唐纪中道:「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我奉老夫人之命,白天也要派人巡逻,严
加戒备,我得立时把人派出去才行。」
霍如玉道:「那就快些走吧。」
他们来到西首,昨晚值班的人,果然都已回来了。南宫老人立以「传音入密」
说道:「解药只能给谢东山、崔介夫、金赞廷三人,其余的人,暂时不可给他们。」
唐纪中就分派宁胜天、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等五人,负责巡逻三官庙
东首,北至五虎岭,南至芦店。李天群(卞药师改扮)、谢东山、崔介夫、金赞
廷等人,负责西首一路,至登封止。赤煞西门渊负责两地支援的事宜。分配完毕
,两拨人就立时出发。
唐纪中因此刻是大白天,西首一路,直通登封,和少林寺极为接近,较为重
要,决定自己亲自前去登封这条路上看看,并要赤煞西门渊和自己夫妇同行。要
赤煞西门渊同行,就是要他担任这条路上西首的把风,以防白衣圣教贼人暗中跟
下来窥伺。
李天群(卞药师)和霍如玉也分别担任警戒,唐纪中很顺利地给谢东山、崔
介夫、金赞廷三人眼下了解药。金鼠扮了何津航,白天没任务,不好出来,就由
卞药师代他把消息传了出去。现在除了宁胜天、霍五、柴一桂、娄通、敖六五人
,是南宫老人认为他们有问题的,暂时不给解药之外,还有一个则是赤煞西门渊
,此人生性凶狠,桀骜不驯,一旦给他服下解药,就不会再听命令。
这也是南宫老人授意,不可给他解药,其余被迷失心神的人,都已经清醒了。
唐纪中夫妇从登封回来,又走了一趟五虎岭、芦店,虚应故事地巡视了一番,白
天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回转三官庙,已是午时。两人刚走进西院,一名当
差的汉子就垂着手道:「少庄主、少夫人回来了,老爷子已经问过两次了。」
唐纪中问道:「爹在那里?」
那汉子道:「快开饭了,老爷子就在客堂里。」
唐纪中、霍如玉急忙穿过小天井,走入中间客堂,只见唐世良已经坐在上首
一张太师椅上,看到两人走入,一手摸着八字胡须,说道:「为父听说你们出去
巡视,尚未回来,没什么动静吧?」
唐纪中道:「没有。」
唐世良道:「刚才唐禄赶来报告,说你人们也赶来了,昨晚到了少林寺,为
父所以急着要找你们回来。」
唐纪中道:「爹有什么指示?」
唐世良一直摸着胡子,深沉地道:「他来了,自然也带了「七绝散」,幸亏
为父早有准备,把解药掉了包,这瓶仅有的解药,就在为父手中,你率领神武队
,难免和你大伯遇上,所以为父分装一小瓶,你拿去收好,如果发现你大伯扬手
撒出七种不同颜色的烟雾,就要立即取出小瓶旋转瓶盖,对着鼻孔闻上少许,就
可无事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
那小瓶只有一节小指大小,上面有着十来个细孔,就保装胡椒粉的瓶子一般。
唐纪中答应一声,伸出双手接过小瓶。唐世良目光一注,神情似乎微微一震,一
手接着嘴上的八字胡,就没作声了。这时正好那名当差的汉子在客堂中间一张八
仙桌上摆好三付碗筷,送上了酒菜。
唐世良问道:「秦总管、宓副总管都没回来吗?」那汉子应了声「是」。
唐世良站起身,走到中间坐下,一面抬手道:「你们饭后可能有事,快坐下
来吃饭吧。」唐纪中、霍如玉在他左右坐下。
霍如玉伸手取过酒壶,给唐世良面前斟满了一杯,就欲给唐纪中斟酒。唐世
良含笑道:「如玉,纪中平时总要陪为父喝上几杯,今天也许有事,不能多喝,
你给他斟上一杯吧。」
霍如玉粉脸一红,低头道:「媳妇就因为他当了神武队领队,怕喝酒误事,
才不给他斟的。」
唐纪中暗道:「差一点露了马脚」,一面却笑着道:「喝一杯决误不了事,
爹都说了,你还不给我喝吗?」
霍如玉道:「好嘛。」果然手捧银壶,给唐纪中面前也斟了一杯。
唐纪中拿走洒杯,朝唐世良说道:「爹,孩儿敬你老人家。」
唐世良微微笑道:「酒要慢慢地喝,你就喜欢喝急酒,一口干了,能品尝到
酒的色香味吗?」他浅浅地喝了一口,说道:「如玉,你只管先吃饭,不用给为
父斟酒了,喝酒的人,要自斟自酌才有意思。」
霍如玉只得把酒壶送了过去,起身装了一碗饭,就低头吃了起来,父子俩喝
完一杯。唐世良把酒壶一推,笑道:「为父看你喝了一杯并不过瘾,这样吧,再
喝一杯,就不准喝了。」
唐纪中欣然道:「多谢爹。」他取过酒壶,给爹和自己面前斟了酒。
唐世良朝霍如玉含笑道:「如玉,你一向喜欢吃豆瓣鱼,是不是放在为父面
前,你就不好下筷了?这样吧,你把红油排骨换过来,给咱们下酒,把这盘鱼换
过去好了。」左手端起了豆瓣鱼,朝右边递了过去。
霍如玉只好把一盘排骨移到爹面前去,伸手接过豆瓣鱼的盘子。唐纪中喝完
两杯,霍如玉就替他装了一碗饭,唐世良却自斟自酌的喝着酒。不多一会,唐纪
中吃了两碗饭,就不再吃了。两人依然坐着作陪。当差汉子替他两人送上茶,就
退了出去。
霍如玉捧起茶盏正待喝茶,忽然「砰」地一声,茶盏跌落地上,打得粉碎,
她口中发出一声轻「咦」,坐着的人,也摇摇欲倒。唐纪中急忙站起,过去把她
扶住,问道:「你怎么了?」霍如玉一个人倒在他怀里,张张口,已经说不出话
来了。
唐世良道:「别动她,她不碍事的。」举杯喝了一口,目光一拍,又道:「
因为老夫发现她并非如玉,所以不得不……」这话,已极明显,他在那盘豆瓣鱼
里作了手脚。
唐纪中暗暗一惊,急道:「爹,她是如玉……」
唐世良微微一笑,站起身,过去掩上了门,说道:「不是,你也不是纪中,
明人面前不用说假,你们扮得也确实维妙维肖,但老夫是纪中的爹,细微小节,
如何瞒得过老夫的眼睛,你把纪中夫妇如何了?」
唐纪中心头一展,他抱着霍如玉让她头脸靠近自己的胸口,那是因为胸口挂
着黄衫客送他的一颗蟾珠,专解天下任何奇毒,一面笑了笑,道:「老爷子大概
还不想让人知道吧?」
唐世良道:「不错,老夫儿媳都在你们手里,所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老
弟应该明白,你中了唐门散功奇毒,只有老夫能解。」他是在取过酒壶之时,下
的毒了。
唐纪中早已运气检查过,身上丝毫没中毒的现象,这就颔首道:「老爷子是
如何发现的呢?」
唐世良哼道:「你伸手来拿七绝散解药时,老夫才发现的,纪中左手掌根有
指头大一块青癌,假冒的人当然不会有。纪中从小练的是毒沙掌,不能喝酒,此
事如玉当然知道,她经老夫一说,居然给你斟上一杯酒,老夫才知道连如玉都是
乔装来的。」
在他说话之时,霍如玉娇躯一挺,从唐纪中怀里站了起来,哼道:「唐门散
功毒,原来也不过如此。」
唐世良吃了一惊,目注霍如玉问道:「姑娘如何解去的?」
霍如玉披披嘴道:「我只是一时不小心罢了,区区散功毒又能奈我如何?」
唐世良望望唐纪中惊异地道:「这么说,老弟也没中毒了?」
唐纪中微微笑道:「在下生来不怕奇毒,老爷子信不信?」
唐世良后退一步,点头道:「你是上官靖。」
唐纪中道:「在下可以奉告老爷子,令郎、令媳都很好,不久就可以安然回
来,目前在下还不想离去,老爷子应该知道如何自处吧?」
唐世良又退后了一步,懔然道:「你要杀老夫灭口?」
唐纪中道:「那也不用如此,老爷子只要喝醉酒,昏睡上一天,也就够了。」
唐世良神色微变,嘿然道:「老夫即将成为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岂能受制于
人?」左手大袖一拂,从他袖中飞出一篷黄烟,其中寒光闪烁,细如牛毛,大袖
堪堪拂出,右手扬处,已经掣出剑来。
霍如玉娥眉一挑,叱道:「唐世良,你真是个不识死活的老匹夫……」
唐纪中一摆手道:「你不用理他。」一下便挡在霍如玉的身前。
霏霏黄烟,弥漫一室,但到了唐纪中身前三尺,立即消失无形,一篷细如牛
毛的黑芒针也好像打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纷纷落到地上。唐纪中缓缓走向前去
,说道:「你为了想谋夺四川唐门掌门人,竟然连自己儿子、媳妇的性命都不顾
了吗?」
唐世良脸色煞白,僵在那里,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走上一步,老夫和你拼
了。」话声甫出,人影一闪而至,手中长剑急疾如风,闪电般刺出七剑,剑光乍
展,七点寒星已分刺唐纪中胸前七处大穴,出手之快,当真可以说是凌厉无比。
唐纪中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右手抬处,三个指头一下就扣任了唐世良的剑尖
,含笑道:「对你来说,醉上一天,可以保住你身家性命,这是最便宜的交易了。」
随着话声,三个指头一松,却已弹出三缕指风。唐世良那里还有还手的机会,就
被制住了穴道。
唐纪中走上一步,取下他手中长剑,还剑入匣,然后把散落地上的黑芒针捡
起,一面以「传音入密」朝霍如玉道:「你扶他到房里去,只说他喝醉了就好。」
霍如玉点点头,双手扶住了唐世良,唐纪中在左扶着,立即推门走出,只见
那名当差的汉子站在门口,神情呆若木鸡,一看就知是被人点了穴道。唐纪中心
头不觉暗暗一怔,忖道:「会是什么人来过了?」急忙一掌拍开他被制住的穴道
,问道:「你怎么啦?」
那汉子口中「啊」了一声,忙道:「小的没……没什么?」
唐纪中问道:「刚才可有人来过?」
那汉子道:「没有,一个人也没来过。」
唐纪中挥挥手道:「你进去收拾吧,爹喝醉了酒,不准任何人惊扰,知道吗?」
那汉子连声应「是」。
唐纪中和霍如玉一左一右扶着唐世良回房,让他躺到床上,又取过棉被,替
他盖好。霍如玉抬目道:「大哥,你点他的穴道,人家解得开吗?」
唐纪中含笑道:「放心,这是我师傅的独门手法,别人不一定会解得开。」
霍如玉道:「这样就好。」
唐纪中道:「爹喝醉了酒,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也好照顾他老人家。」
霍如玉点点头,抬目道:「你昨晚差不多一个晚上都没休息,也该回房去休
息一回了吧。」
「我不累。」唐纪中低声道:「我还得出去看看,卞药师已把昨晚的消息传
出去,总舵可有什么指示?你只管在这里歇一会吧。」说完,在她鬓边轻轻地吻
了一下。
霍如玉粉脸骤然一红,嗔道:「你快去吧。」唐纪中潇洒一笑,举步走出。
他刚走到西院门口,只见秦皓匆匆走来,一眼看到唐纪中就含笑道:「唐老
弟,老朽刚才就来找过你,听说唐老爷喝醉了酒。」
唐纪中心中突然一动,忙道:「总管什么时候来的,在下怎么没见到你老?」
秦皓深沉一笑道:「老朽来的时候,你老弟正在忙着呢。」这话的口气大有
问题。
唐纪中右手暗暗凝聚真力,因为秦皓一身武功极高,并非唐世良可以比拟,
一面问道:「秦总管找在下可有什么指教吗?」
秦皓看了他一眼,才点头道:「指教不敢,老朽确实带来了一件极机密的任
务,必须亲手交给老弟……」
他极为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密柬,叮嘱道:「老弟快收起来,但必须晚饭
之后,才能开拆,依柬行事,这是最高指令,老弟千万疏忽不得,更不能提前拆
阅,切记,切记。」很快的把密柬塞到唐纪中手里,立即转身道:「老朽另有要
事待办,要先走一步了。」不待唐纪中开口,匆匆往外就走。
唐纪中本待请他进入院中,再突然下手,如今看他走得如此勿忙,显然对自
己有着极大的戒心。手中拿着密柬,暗道:「这封密柬上,不知写些什么,先拆
开来看看再说,免得中了他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