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冷雨无心) 巢湖,苍穹门。 话说唐申把吴雨一行人擒回苍穹门中,唐熙因重伤而昏迷,便被唐申关到一间小房养伤,毕竟同出一源,唐申不想同门相残。 唐淡月则和另一名女子关在一起,并不是吴雨所推测的柳儿,而是玉琴。吴雨则是和雷猛关在一处,并被严加看管。 「雷兄,你不是坐镇金陵吗,怎么也被抓来了?」吴雨不知被抓的女子是柳儿还是玉琴,所以有些着急。 「吴老弟,为兄有负所托,我本在镖局之中,无奈啸儿带着柳儿姑娘逃回金陵,我为助他们离开,暴露了行迹,被唐申所擒。」雷猛满脸歉意地道。 「哦?原来柳儿姐并没有被抓,这么说来,被抓的是玉琴姐了……」吴雨心中稍定,继续问道:「那,善款如何?」 「老弟放心,善款依然在镖局之中,没有暴露。」雷猛生怕隔墙有耳,低声道。 「那便好。」吴雨和唐申的买卖筹码便是善款,如果被苍穹门发现了,那他便毫无价值了。 此时,吴雨和雷猛并没有被绳索制住,可以在房中随意走动,却无法离开房门。此地是苍穹门所在,即使离开了,也无法突破重围。吴雨计量了一下目前的处势,心中开始为后事斟酌。 此次善款不保,吴家必会出大事。然而,吴老爷和应天巡抚江闵交好,自然可以避过此祸。母亲何若雪性子淡薄,却又工于心计,自然不需担心。唯一让吴雨忧心的,便是沈嫣琳这个大娘,必会借助这次机会,连消带打,迫害自己。 如今柳儿被擒,吴雨心想,不如就这样豁出去,落草为寇。当然,这只是负气的想法,家中父母尚在,家恩未报,怎可自损发肤。只是要脱离苍穹门,却是难上加难。 正想时,门外却传来响声,门被打开,一名喽啰进来说道:「大当家让你们到议事厅,走吧!」 雷猛横眉一竖,身上的衣服涨起,正是名满江湖的「铁布衫」,只听他怒道:「即便唐申亲来,也不敢如此放肆,你一个小喽啰竟敢吆喝俺家!」 吴雨连忙抓住雷猛的右臂道:「雷兄何必发怒,这等小厮怎配得上你出手,便先到议事厅看看那唐申有何阴谋又如何。」 雷猛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带路!」 那喽啰被雷猛的威势所吓,一脸惊慌,离开雷猛六尺之外,点头哈腰道:「二位请,二位请!」 吴雨二人随他走去,雷猛见他离得远,便附耳吴雨道:「老弟,苍穹门中,除了周潜龙,无人能破我的铁布衫,若不是为了护住啸儿,我也不会被擒。我知道周潜龙如今并不在苍穹门,稍后你护着我的后背,我与你救了唐长老和玉琴姑娘,杀下着苍穹门。」 吴雨问道:「为何要护着你的后背?」 雷猛解释道:「唐申功力深厚,我若把铁布衫的劲气走遍全身,必定要苦苦抵挡他的攻势。若我把所有功力聚在胸口处,便可轻松抵挡唐申。我知周潜龙和三当家宋刀形影不离,此时他二人不在苍穹门,便是逃离此地的大好机会。」 吴雨微微颔首,同意雷猛的意见。 二人到了议事厅,便见唐申在中堂坐着,旁边是一名中年文士,看来四十岁左右,一边抚须,一边打量着吴雨。 这名文士正是五当家「雁王」朱楷,他善于易容,之前作师爷打扮,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秀才文士。 只听那文士颇感兴趣地对吴雨道:「这位就是苏州吴家的大少爷?嗯,唐家内劲遍布全身,脚步轻盈,看来吴少爷轻功不错啊。只是姑苏唐家不以轻功见长,吴少爷的这路轻身术,我倒是看不出……」 唐申闻言也是一奇,问道:「连老五你也看不出吗?看来这吴雨不简单啊……」 吴雨也不管他二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和雷猛对视一眼,说道:「唐大当家,你本是唐家出身,何苦要来劫长路镖局的红货?」 唐申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子,那日你说的交易,如何?」 吴雨正要说话,雷猛忽然喝道:「老弟,动手!」 说罢,雷猛的胸口处猛然鼓起,身上虬筋遍布,宛如天神。 唐申皱眉叹道:「这棘手的铁布衫!」 正要出手把雷猛拿下,却听雷猛一声惨呼,胸口处,隐隐透出了一端剑锋,竟是被人从后背一剑穿心。 雷猛眼中夹杂着愤怒,不解,无奈,身上的劲气卸下,无力地问道:「为……为什么?」 身后一人低声道:「抱歉,一切为了我的后路……」 雷猛高喝一声,如回光返照,把剩余的内力充盈右拳,向后攻去。身后那日却轻松躲过,那剑锋一闪而过,便把雷猛的右臂齐肩斩了下来。雷猛怒目横睁,身上血流不止,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偷袭雷猛的人轻声叹道:「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交易了,唐大当家。」 声音沉着冰冷,似乎刚才的一幕并没发生。 唐申和朱楷眼中透着精光,想要把那人看透,却始终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那人面无表情,站立在雷猛的尸首前,身上滴血未沾,竟是吴雨。 唐申眼带深意地看着吴雨道:「无毒不丈夫!好一个投桃报李,看来吴少爷是真的想与我做那个交易了。」 吴雨答道:「我本来就很有诚意。」 朱楷微笑道:「若有诚意,请吴少爷先把那袖里剑解了下来,否则,我可没有信心在吴少爷的偷袭下全身而退。」 原来刚才那剑锋,竟是吴雨藏在袖口的一柄软剑。 「抱歉,我从来便是剑不离身。」吴雨也是微笑着道。 唐申突然插嘴道:「也罢,吴少爷能把雷猛的尸体送上,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对吗,吴少爷?却不知道吴少爷想要的交易……」 吴雨答道:「唐大当家必定很奇怪,为何我要杀雷猛。」 唐申和朱楷点点头,这件事让他们有些看不清吴雨此人。 吴雨一笑,便开始向他们二人解释。 苏州,这座看似平静的城池其实暗藏着一个大秘密。何若雪早在吴雨和柳儿成亲时,便已经告诉了吴雨,沈嫣琳是沈家嫡系子孙,她愿意下嫁吴令闻,随他到苏州,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吴雨和吴风一样,也并非吴令闻的亲生子。实则何若雪和吴令闻从未曾行房,每次只是让吴令闻稍微近身,何若雪便是施展手段,让吴令闻误以为自己和何若雪已经颠鸾倒凤。而何若雪之所以愿意嫁入吴家为妾,也是为了躲开那个秘密。 当年,何若雪的父亲,何家现任家主的弟弟,曾经邂逅一个江湖女子。随即,那个江湖女子诞下一女,便消失无踪,所以,何若雪在何家才会地位低下,更被下嫁给当时并不富贵的吴令闻。 何若雪嫁入吴家之前,她的母亲,那个江湖女子,曾协同一个男人回到何家。 也是在那时,何若雪第一次与母亲相认,并获知了一些秘密。何若雪的母亲和她协同的男子在何家住了些时日,这段时间里,何若雪和那男子日久生情,无媒苟合,不久成孕。而那男子正准备娶何若雪过门时,家中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不得不离开。 此时,为了遮掩家丑,何家急忙把何若雪嫁入吴家,顺势诞下一子,便是今日的吴雨。 吴雨日渐长大,何若雪的性子也日渐淡薄,从一个花样少女,变成花信少妇,心中所藏的那些事,也渐渐被压在深处。直到一日,她得知沈嫣琳是沈家子孙,推测吴家迟早会出事,便开始让吴雨修行武功。 这次何若雪之所以愿意让吴雨押送善款,就是想让吴雨和柳儿二人脱离苏州这个是非之地。而如今镖队被劫,即便吴雨返回苏州,也必会被应天府问罪,若是沈嫣琳推波助澜,更会连累吴家,到时,沈嫣琳的阴谋便会得逞。 而吴雨若是要离开吴家,又要有所依仗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苍穹门。 如今唐熙重伤,不知后事,唐淡月和玉琴被擒,唯有雷猛,是吴雨掩盖事实的最大阻碍。所以,雷猛不得不死,对于吴雨而言,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唐申听完吴雨的一席话,沉吟道:「吴少爷想加入我苍穹门,也是无妨,但是与你同行的几人……」 吴雨道:「此事大当家可以放心,唐熙是唐门子弟,大当家自然可以不愿同门相残为由,释放唐熙。玉琴本是我家婢女,随我加入苍穹门也是无妨。淡月姐是大当家的女儿,也是我的师父,若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未尝不可让她留下。」 旁边的文士朱楷抚须赞道:「吴少爷好算计,看来,我苍穹门又多一名军师了。」 唐申扬眉道:「好!我苍穹门本就收囊天下英雄,自然吴少爷不嫌弃,那日后便兄弟相称……嗯,也许还可以翁婿相称,哈哈哈……」 吴雨也是一喜道:「那小弟先谢过大当家了。」翁婿相称,自然是有意把唐淡月嫁给吴雨了。 唐申扫了一眼雷猛的尸体,唤来几个门人道:「来人,把雷猛的尸体抬去好生安葬。另外,把唐熙送回金陵城。」说罢,看了一眼吴雨,道:「至于那小娘皮和我的乖女儿那边,就要开吴兄弟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吴雨自信一笑,随一个喽啰到唐淡月和玉琴被关押的房间去了。 *** *** *** *** *** 苍穹门的另一边,玉琴和唐淡月被关押在一处。 玉琴脸色苍白,身上有些血污,极其狼狈。只听她面容惨淡地问道:「贵嫂,我们的下场会如何啊……若是要被这些畜生凌辱,我、我……」说到一半,玉琴掩面哭了起来。 唐淡月拍了拍玉琴的后背道:「放心吧,万事有我,莫要太担心。」 「贵嫂……」玉琴如同抓住浮木一般,牵着唐淡月的手。 唐淡月微微一笑,眨眼道:「玉琴,你和我家那个死老头,有一腿吧……」 玉琴本是梨花带雨,听唐淡月突然提起这事,脸上一红,颇有一番娇媚之态。 语气有些扭捏地道:「贵嫂,我……」 唐淡月轻轻摇头道:「你本是吴家的婢女,主子要你办事,如何由得你拒绝,却是苦了你了……我清楚吴贵那老色狗,对我他都是……何况是遇上你这样艳媚的小娘子。」 玉琴感激地道:「贵嫂,谢谢你……我此次随着大少爷出来,本是被大夫人之计,可是我、我喜欢大少爷,所以我早就想离开吴家了……」 唐淡月点头道:「我知道,你身上带着迷药和春药嘛,那等下作的东西,也亏得沈嫣琳用得出来,还以为我不知道。」 玉琴叹气道:「大夫人心思手段都高深莫测,怎是我一个小婢女能抵抗的,不过,那迷药和春药,我都已经扔掉了……」 「嗯,若是你没有毒害大少爷的心思,相信大少爷也不会怪你的……」唐淡月说道。 玉琴微微点头,正要说话,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人探首进来道:「玉琴姐,淡月姐,你们没事吧?」 (第二十二章 柳絮何处) 金陵城外的树林中,夏季的骤雨打过,一片湿热,让人觉得难受。 如此沉闷的空气里,竟有两个身影在林中缓缓穿梭。 一人身穿黑色夜行服,身上却沾了不少鲜血,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横练的身手。另一人却是一名女子,身穿新绿长裙,裙子已经被割破了不少洞,露出里面洁白的肌肤,脸上也是带着几点泥迹,极为狼狈。 这两人便是唐啸和柳儿。 那日苍穹门在城门发现唐啸几人,一番打斗之下,玉琴被擒,唐啸毕竟练武时间尚短,人力有尽,只得护住柳儿,逃回金陵城,在雷猛的协助下逃到城外。 夜色之中,两人方向不辨,只顾着逃走,一时竟冲到了巢湖四周的树林中,离苍穹门也只有几里之遥。 「唐大哥,我们休息一下吧。」柳儿喘着气道。 唐啸回头看看柳儿,见她早已香汗淋漓,腿上的衣物也被磨破,心中有些怜惜。奔走一夜,估计苍穹门的人不会追上来了,便说道:「也好,此地应该安全了,我们休息吧。」 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处空地,铺上树叶坐了下来。 刚舒一口气,柳儿便担忧地道:「不知相公他们现在怎样了……」 唐啸苦笑着道:「也算我们倒霉,居然刚出城门就碰上了苍穹门人。不过你放心,吴兄弟与唐长老一路,应该无虞。」 柳儿点点头,心中又转而担忧玉琴。看那苍穹门人如狼似虎,玉琴恐怕少不得要被凌辱。 唐啸见柳儿愁眉不展,开解道:「柳儿姑娘,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帮到他们。不如先让我养好伤势,再寻求帮助。」 柳儿忽然惊醒,跑到唐啸身边道:「唐大哥,真对不起,我都忘记你身上有伤。严重吗,不如让我看看吧……」 唐啸脸上一红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柳儿却不似他这样羞涩,美目一瞪道:「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授受不亲,一点也没有江湖儿女的豪爽。在家中时,每次相公受伤都是我帮他包扎的,看你这样子还不如我家相公呢!」 唐啸被柳儿一激,顿时道:「是我扭捏了,既然如此,就麻烦柳儿姑娘了。」 说罢,随手一扯,便把残破不堪的夜行衣脱下。 只见唐啸身上的肌肉如小山丘般隆起,上面遍布着短浅的伤痕,那是被短枪的锋刃所伤,虽然不长也不深,却如同被挖去一块肉,极为疼痛,难为唐啸居然忍到现在。 柳儿看着眼前雄壮的身躯,始终还是禁不住有些脸红,却连忙从裙子下摆处撕下几块长条布,说道:「唐大哥你稍等,附近应该可以寻到疗伤的药草,我去找找看。」 唐啸却忽然笑道:「柳儿姑娘,你比我年长,却反倒称我为唐大哥,莫非我就长得这么老吗?」 柳儿噗嗤一笑,瞪了唐啸一眼道:「莫非本姑娘看上去比你老吗?」 这一眼风情看得唐啸心猿意马,下意识说道:「柳儿姑娘国色天香,怎会显得老……」 柳儿哼声道:「算你识相,也罢,以后你就叫我柳儿姐吧,我便称呼你为小弟。」 说罢,转身便钻入林中,寻找药草去了。 不过片刻,柳儿便回来,并脸带欣喜道:「我在附近听见水声,也许不远处有一条河,等我替你包扎好之后,我们一起过去吧。」 一夜逃亡,柳儿身上沾了不少血污,自幼跟着何若雪,柳儿也颇为洁净,得之附近有河水,恨不能马上过去清洗。 一边说着,一边把找来的药草揉碎,敷在唐啸的伤口上。滑腻柔和的指尖在唐啸身上划过,让他轻轻颤抖起来。柳儿连忙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唐啸闷声道。 柳儿突然醒悟,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动作颇为暧昧,于是加快动作,为唐啸系上撕下的布条。 包扎好后,两人便起身向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 *** *** *** *** 苍穹门。 吴雨,唐淡月和玉琴三人同坐椅子,吴雨把早早编好的说法告诉二女,便听唐淡月道:「大少爷,要我加入苍穹门,是不可能的。」 吴雨无奈笑道:「淡月姐,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少爷这个称呼,便省了吧。」 唐淡月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姐,那姐姐也直说了。你要入苍穹门,我不反对,甚至很支持。要对付吴风和沈嫣琳,也只有借助苍穹门的力量,至于你母亲,你无须担心,我在江湖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比她更加高深的人。」 旁边的玉琴听得满头雾水,二夫人除了貌若天仙,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只是吴雨二人在说话,她也插不上嘴。 只听唐淡月继续道:「只是姐姐我受苍穹门所辱,此生难忘。所以,我不能留在此处,要么关我一辈子,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 吴雨叹声道:「淡月姐,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如此,我便劝说唐大当家把你放了吧,虎毒不食子,依我看,他也无心为难你。」 说罢,吴雨转向玉琴,问道:「那玉琴姐呢,是否愿意留在苍穹门?」 玉琴苦涩一笑道:「我还有何处可安身呢?生为吴家的奴婢,好不容易才能离开苏州到外地见识,偏偏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望大少爷怜惜奴婢,不让奴婢被苍穹门的恶人欺负。」 吴雨自信道:「有我在,何人敢欺辱你?」 此时,三人说定,唐淡月执意要离开,吴雨劝说无用,只好等以后再慢慢计算。 当夜,唐申便下令把唐熙和唐淡月二人放走,并设宴迎接吴雨。而苍穹门中,七位当家已经各司其职,无法多添一人,朱楷便提议,既然内有七当家,外当有五掌门,以掌控苍穹门在各地的秘密分支。 苍穹门议事厅中,苍穹门众欢坐一堂,几日前还是厮杀的对手,今日便已成了酒肉兄弟。 吴雨坐在下首,身后的玉琴低头站着,生怕被某个门人看中。 唐申说道:「既然吴兄弟已经是自己人,那以后便生死与共!老五,你来说吧。」 旁边的一名老者抚须道:「吴老弟,我苍穹门虽只是江湖帮派,却也五脏俱全,你可要听仔细了。」这人正是五当家「雁王」朱楷,此时他脱去了文士装扮,又化身成一老者,让吴雨叹为观止。 只听朱楷徐徐地道:「当今天下,除官家之外,便是四大家族执牛耳。其中,姑苏唐家一介武夫,有将无兵,不足为虑。山东宋家,根基深厚,却是不懂变通,死守礼法。江南周家,沉寂多年,不动则已,一动则天下皆惊,需谨慎之。塞北秦家,纵横西北,乃当前大敌。」 吴雨随即问道:「我闻二当家乃周家不世出的奇才周潜龙,更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若日后要对付周家,岂不是……」 朱楷微微笑道:「此时大可放心,周家本是沈家之后,然而沈家嫡系之人志在天下,周家却是志在天下之财,二当家虽不与周家离心,却也不屑与伍。」 吴雨颔首,示意朱楷继续,一旁的唐申也是饶有兴趣,他虽然出自唐家,却与周潜龙一样,对家中之人不足与谋。 朱楷接着道:「我苍穹门乃是除四大门阀之外势力最大的一方,打通各路官商之道,所以朝廷若要对付我们,必定伤筋动骨。然则北有瓦剌鞑靼,西有亦力把里,内有元朝余孽,朝廷根本无力对付我等。」 「大明定都北平,我苍穹门便可占据金陵,成南北之势。然五年前朱祁镇被俘,天下一片大乱。哼,说起来,朱祁镇还是我的侄辈,真是无能之极!」 「京城有锦衣卫把守,难以撼动。金陵,便成为贼匪汇聚之地。吴兄弟可知,应天一带为何会如此匪类猖獗?」 吴雨皱眉道:「莫非是因为应天府的繁盛?」 朱楷一笑道:「此为其一,其二是这里藏着大秘密,谁若是得到这个秘密,谁便是大赢家。所以,我苍穹门占据此地,买通官家,暗设商道。」 吴雨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楷一眼,淡淡道:「能坐拥金陵三绝之一的明月楼,并控制金陵城守,苍穹门果然厉害。」 朱楷并不奇怪吴雨能猜到这些,若无金陵城守和明月楼的帮助,唐申如何能在短短一夜之间把镖队各个击破。 朱楷续道:「此时我二当家已经下山接触上峰之人,彻底拿下金陵须马上执行。而我门中七位当家都在办理手中之事,所以便需要吴兄弟统领五掌门,分别控制金陵,苏州,上河三城,也就是拿下应天府!」 「哦?应天府?有趣有趣,不知我需要做什么?」吴雨似乎对于朱楷所言并不惊讶。 苍穹门作为江湖派系,竟妄言夺取城池,其心可诛,其志必反。吴雨似乎事先便知晓此事,一脸淡然的样子,让唐申心中暗暗称道。 朱楷说道:「秦淮三绝,明月楼,六凤居,雪芳阁。明月楼主正是我苍穹门六当家司明月,而六凤居的掌柜则是六个棘手的女人,至于雪芳阁……背后是一位宫里的贵妃,方雪方贵妃。吴兄弟要做的,就是拿下秦淮三绝中的另外二绝。」 吴雨淡淡道:「这有何难?」 朱楷解释道:「吴兄弟莫要小看此事,六凤居那几个女人来历神秘,连庞老三也只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至于雪芳阁更是有官家支持,财雄势厚。」 「呵呵,若是用上此次救灾的善款,不知朱当家觉得如何?」吴雨说道。 唐申和朱楷对视一眼,暗叹一绝。 忽而,吴雨想起了那位身姿妖娆的明月楼二掌柜,笑着问道:「那不知明月楼的另外几位掌柜又是何人?」 朱楷答道:「明月楼三位掌柜,司当家掌钱财,颜柔当家掌饮食,玉当家掌风月。」 「玉当家?」吴雨心中一动。 旁边的唐申大笑道:「吴老弟以为,是谁泄露了你们的行踪?」 吴雨猛然回头,惊讶道:「玉琴姐!」 此时玉琴不再低着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明月楼三当家见过吴掌门。」 吴雨终于被震惊了一把,苍穹门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连吴家之中也有他们的人。难怪玉琴会如此牺牲色相,她本就是掌管风月一楼,自然见惯风月。 「如何?这等布局可还入得吴兄弟法眼?」朱楷满脸笑意地道。 「佩服佩服……莫不是周二当家的手笔?」吴雨点头道。 「非也非也,此乃三当家庞筝之计。」唐申说道。 朱楷见吴雨双眼一闭,已然恢复平常,双眼一亮,继续道:「如今,吴兄弟乃外五门之首,不若先来说一说吴兄弟的几位助力。」 吴雨点头称是。 「外五门,掌管门外事务。吴兄弟是大掌门,统旗下四人。二掌门颜柔,乃明月楼二掌柜。三掌门孟回春,苏州回春堂掌柜。四掌门在上河城,日后引见。 五掌门何兰亭,乃吴兄弟的外公是也。」 果然,与吴雨猜测的一样,外五门分布在应天各处,却想不到,连外公也是苍穹门的门人,看来苍穹门果然藏龙卧虎。 朱楷见吴雨神色不变,早已见怪不怪,看向唐申。 唐申朗声道:「外五门吴雨听令,现命你与玉琴同往金陵城,一月之内夺取秦淮三绝,不得有误。」 吴雨起身道:「诺!」 忽然,唐申脸色一变,笑道:「公事已了,吴老弟,干一杯!」 「干!」议事厅内众人附和道。 吴雨豁然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十三章 重回金陵) 是夜,唐淡月不告而别,吴雨便在苍穹门留在了。 议事厅里,唐申和朱楷依然在喝着酒。 只听唐申道:「军师那家伙留下一个锦囊就下山了,也不说清楚情况。虽然吴雨这小子也很对我的胃口,但是军师推荐他做外五门统领,却不知是何缘故……」军师,自然是二当家周潜龙。 朱楷小酌一杯,微笑答道:「这个不难推测。军师当年被天影追杀,一直到了苏州,遇到浅雪无痕才逃过一劫。这个吴雨来自苏州,莫不是和浅雪无痕有些关系,才让军师如此照拂。」 唐申鲸吞一大碗,打了个饱嗝道:「算算日子,军师也该回来了。到时让他自己去处理吴雨的事情吧,有明月楼三人辅助他,总不至于坏了大事。」 此时,朱楷却忽然想起两件事,连忙道:「门主,你那女儿和当日那个五先生……」五先生自然是当初要找沈嫣琳大哥的沈家家仆。 唐申摆摆手道:「淡月那丫头还在恼我,其实当年那件事后,我就把她当做女儿了。本想让她到门里,让我享享儿女福。我知道,若是我请她上山,她必定以为有诈,只好派人抓她回来,没想到她在苏州一躲就是十年。无奈,无奈… …也罢,现在她已经离开吴家,便让她在江湖上漂泊吧。至于那个五先生……」 「哼,莫非以为能够瞒过我苍穹门?那五先生和他的兄长姓柴,一个叫柴九,一个叫柴五,九五之尊……沈家还真是不安分呐!当年沈家的余孽,如今只剩两人,一个是沈千河,一个是沈嫣琳,柴九和柴五分别跟着他们。如今,沈嫣琳在吴家做大夫人,沈千河则是在四川,找他那份家产。」 这些情报,都是四当家「凤侯」庞筝多年来苦心收集的,卷宗都放在苍穹门总部,唐申闲来翻阅,自然知道了不少江湖上的秘辛。 沈千河,沈嫣琳的哥哥,自幼便与其他沈家后裔不同。他不愿安逸平凡的生活,所以从小便学武,学经商,学行军,是为了日后以沈家遗财,自成一军,反抗大明。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然逃不掉庞筝的利眼。对于天下英雄,没人能比庞筝更清楚。如果连庞筝也不知道的人,那这个人如果不是废物,就是不存在。 朱楷似乎不太在乎这些个江湖人物,转移话题道:「军师去接那人上山,门主必会和她相见,嘿嘿,门主会如何自处?」 唐申也突然想起这茬儿,苦恼地摇摇头,骂道:「端的提起那事儿做什么,喝酒喝酒!」 朱楷一笑,浮一大白。 巢湖,紫薇山。 柳儿和唐啸两人这几日在林中转悠,逃了几天,终于是发现身后已经没有追兵。想来是苍穹门徒也觉得自己二人是无关重要的人物,所以也懒得穷追猛打。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人已经颇为熟稔。 两人此时衣不蔽体,柳儿身上的丝绸衣早已破烂得不像话,隐约中能看到带着伤痕的肌肤。前几天,唐啸还觉得诱惑甚大,此时两人都疲惫不堪,唐啸也无心去看柳儿那美丽的胴体。 「柳儿姐,此时已经没有追兵,依我看,不如返回金陵城,至少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唐啸喘着气,对柳儿建议道。这几日,一直是唐啸在保护她,柳儿不懂武艺,身子也比较弱,只能由唐啸搀扶着行走。 柳儿点头道:「也好,说不定相公已经逃了出来,在金陵城等我们。」 唐啸听她提起吴雨,虽有些落寞,但片刻也想明白,笑着道:「柳儿姐如此想念吴少爷,果然是贤妻。」 柳儿俏脸微红,也不说话。 唐啸也只是笑笑,便带着柳儿往金陵方向走去。 几日后,金陵。 吴雨带着玉琴和几名苍穹门徒,再一次回到金陵。 此情此景,不免让吴雨一番唏嘘。半月之前,自己还在金陵城中逃窜,生怕被苍穹门捉住。今日的自己,已经是苍穹门的外五门统领。 想到依然踪迹不明的柳儿,吴雨顿时有些着急,连忙对那几名苍穹门徒道:「你们几日到城外去找柳儿,记住千万不要背着短枪,否则柳儿见到你们必定躲得远远的。这里有我和玉琴就足够了。」 几名苍穹门徒抱拳领命,立马卸下短枪,便出城去了。 吴雨对着玉琴感慨道:「有此强兵,苍穹门名不虚传。」 玉琴羞涩一笑道:「玉琴自幼便被苍穹门派往吴家,由外五门五掌门何兰亭,也就是大少爷您的外公直接下命。所以对苍穹门内的事情,其实并不清楚。」 吴雨歪头笑着道:「大少爷如今大掌门,以后这称呼要改改了,嘿嘿!」 玉琴噗嗤一笑,嗔道:「少来,奴家还是明月楼三掌柜呢。嘻嘻,不过现今你是我的头儿,我也只好尊称一声,大掌门……」 最后那句「大掌门」,玉琴说的娇声嗲气,让吴雨浑身舒透,甚是开心,领着玉琴,便往明月楼方向去了。 依旧是没有招牌和匾额的大楼,吴雨迈开步子,便往里面走去。 刚刚进门,便看见了当初那个娇媚少妇颜柔在里面站着。身材丰腴,面容妖娆的颜柔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魅惑。吴雨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便上前道:「美丽的二掌柜,又见面了……」 颜柔微微一福,浅笑道:「大掌门,苍王已经把消息告知我等,日后便仰仗大掌门了。」 吴雨连忙道:「不敢不敢,小子还要仰仗六当家的。咦,司六当家此时不在明月楼?」 此时,玉琴站到颜柔身旁,说道:「非也非也,大少爷虽然已经是大掌门,不过要收服我们明月楼,可不是一纸令书就能让我们从此为你卖命的。」 吴雨知道这是苍穹门对自己的一个小考验,感兴趣地道:「哦?那要如何?」 颜柔解释道:「明月楼有三层,风月,饮食,钱财。大掌门要统领明月楼,自然要在这三方面都降服我们。」 明月楼在金陵横据多年,三层楼自然各有手段。吴雨不可能从技术上胜过三层楼,这无非是要考验吴雨的武功,智计和手段。 吴雨自然无法避战,问道:「如何降服?」 颜柔说道:「明月三层楼,大掌门自然要从第一层钱财开始。只不过,掌管钱财的六当家此时在第三层,所以便由小女子来司职第一层了。」 吴雨说道:「三层楼闯关,这倒是有趣。说吧,第一关是什么?」 「赌术。」颜柔眯着凤眼道。 须臾,三人来到明月楼一层。一层设在地下,颇为暖和,与往常所见的赌坊不同,环境竟是无比安静。每一位赌客都乖乖地坐在赌桌前,不敢大声吆喝。 三人随便选了一张空桌,便开始了对吴雨的考验。 颜柔伸出玉手,指向桌上的两个筛盅道:「我们来比最简单的,摇色子。点数大者胜。」 吴雨道:「请由二掌柜先摇。」 颜柔也不推辞,一手掠过黑色的筛盅便快速地摇动起来,雪白的玉臂似乎看不起轨迹,偶尔泄出一丝内劲,甚至引起了罡风。 吴雨心中暗道这位二掌柜手中的功夫不弱,而她只是司职饮食,看来原本司职钱财的六当家更是不凡啊。 片刻,颜柔便把筛盅放下,胸前的一对玉乳随着刚才的动作不断摇晃。 筛盅打开,俨然是三个「六」! 颜柔羞涩一笑,说道:「承让,轮到大掌门了。」 吴雨先是一声轻笑,接着道:「我自幼虽不喜读书,却对这些三教九流的玩意儿无比喜爱。今日正巧,碰上我最拿手的,颜二掌柜,小子不才,要稍胜一筹了。」 说完,吴雨在自己的筛盅上,轻轻晃动,并用食指一点,便移开的手。 「请二掌柜自己开吧。」吴雨从身后取出折扇,打开轻轻扇着道。 颜柔纵横明月楼多时,自然能听出筛盅的动静,只见她叹息一声道:「大掌柜果然高招,小女子输了!」 玉琴好奇地把吴雨的筛盅打开,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筛盅之内,三个骰子各自分成六块,从一到六整齐地排列。掐指一算,正好是六十三点,比之颜柔的十八点胜了岂止一筹。 刚才摇筛盅的时候,颜柔只是动用内力,把三个骰子全部摇成六点,以为这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吴雨,这是用精准柔和的内劲,把骰子震碎成六小块,每一个骰子都成了二十一点。 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吴雨对于内力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需要太过深厚的内力,只是保证每一丝的劲力都不浪费,并让内劲从骰子内部爆发,震散骰子。 第一层,吴雨轻松取胜。 三人马不停蹄,来到第二层。 只听颜柔道:「第二层饮食,饮食有火,有刀,是为火刀。」 便在当日吴雨几日用餐的「朱雀玄鸟」一桌,桌上放着两个个火炉,两把菜刀,两条鲜鱼。 颜柔刚刚输了一阵,也不说话,直接便拿起菜刀对着鲜鱼一阵挥舞。本来粗重庸俗的菜刀在颜柔手中竟然变得无比轻盈华丽,刀锋闪耀中,鲜鱼已经如庖丁解牛般骨肉分离。 接着,一手贴在火炉,火炉内本是干冷的黑炭渐渐生热,竟是火红起来。颜柔另一只手拍向桌子,鱼肉便飞舞起来。 随即,她使出吸字诀,让鱼肉漂浮在火炉上方,半晌过后,鱼肉熟透,恰到好处,一分不多。 颜柔依旧是羞涩地看着吴雨,和刚才的干练自信完全判若两人。 吴雨微微一笑,心中不禁想起唐淡月。唐淡月在吴家的时候,掌管的便是厨房。在传授吴雨武艺之时,时常用膳堂食材作示范,所以,眼前一幕,对吴雨并不陌生。 他如颜柔一样,把手掌贴于火炉,片刻便让里面的黑炭火热起来。此时,他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吸字诀把黑炭吸起,飞转于鲜鱼上方。 一手抽起菜刀,在鱼肉中穿梭,竟是把鱼的内脏开了出来。 一旁的玉琴想起了当日吴雨使的那手软剑,便知道菜刀一关难不住吴雨。 不消说,吴雨又拿下一关。 三人已经来到三层楼的入口。 颜柔和玉琴乖乖地站在楼下,不敢入内。 吴雨正要发问,便听到楼上传来一把空灵的声音说道:「上来吧。」 那声音,似乎隐藏着许多故事,温柔中带着无法抵抗的威严,如同一川烟雨,并不猛烈,却把人笼罩其中,无法抗拒。 吴雨皱了皱眉,似乎对楼上的人有些忌惮。想到她是苍穹门六当家,便渐渐面色平淡,带着微笑上楼去了。 便在吴雨上楼的同时,金陵城门进来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柳儿和唐啸。 两人从巢湖一路赶来,终于是到了金陵城。 刚一进入城门,柳儿便急切寻找客栈。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沐浴,无法忍受身上的破烂和泥草味。 金陵城最大的客栈,自然是雪芳阁。只是柳儿和唐啸身上的盘缠不多,只好入住了雪芳阁旁的一个小客栈。 雪芳阁离明月楼不远,都在秦淮河旁,隔河相望的便是六凤居。 柳儿和唐啸在雪芳阁旁的春雪客栈开了两间天字号房,便分别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十四章 杯邀明月) 金陵明月楼。 三层楼上,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反而是一个幽静的厅落。至少在吴雨的眼中,这里一点都不像是风月场所。 眼前是一个小厅,女茶博士正在安静地泡茶,旁边坐着两位客人,在闲聊着金陵城中的各种行当和生机。不远处,一名气质优雅的女子在素手弹琴,此情此景,竟像是茶社一般。 吴雨嘴角一扬,对于这座明月楼极感兴趣。 这时,那魅惑的女声又响起:「大掌门,请到最里面的房间来。」 吴雨这才发现,两旁都有走道,通向不同的房间,最后又汇聚到同一间房。 想来,这些房间就是嫖客们寻欢作乐的真正场所。 折扇打开,便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吴雨心中却在计较:若是这名女子的声音从最里头传来,那方才在楼下也听得如此清楚,她的修为可真是深厚。 轻轻推开木门,吴雨便看见一间女子闺房。 中间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酒壶和两只酒杯。旁边放着琴台,上面是一方古琴。圆桌旁边是一扇屏风,里面必定是主人休憩的闺床。房间内充盈着香气,让人心神安定。 吴雨正要坐下,屏风后面便转出一名女子。 女子穿一黛色长裙,身材丰盈,却又不失匀称,与沈嫣琳有几番相似。不同的是,女子的脚步轻盈无声,显然轻功极为高明。酥胸饱满,呼吸平缓有序,是内力浑厚的证明。 再看女子的容貌,却并不出众,最多只能称得上端庄。皮肤雪白,双唇丰厚而红润。杏眼甚至是深邃,显然有许多故事。这名算不得美貌的女子,与身上的气质结合起来,竟有一种折人的风韵。 「奴家司明月,大掌门有礼。」女子微微点头道,声音沧桑魅惑,显然就是刚才说话的女子。 果然,此女便是苍穹门六当家司明月。苍穹门的七位当家,身份地位都比吴雨更高,所以无需对吴雨行礼,而此女语气却极为客气,并不因吴雨的年纪而轻视。可见,司明月能掌管苍穹门人事招揽的职位不无道理。 「六当家客气,小子吴雨,忝为外五门统领,今后承蒙照顾了。」吴雨毕竟还是少年,心中有些怯,连忙奉承地道。 司明月浅浅一笑,示意吴雨坐下,添酒道:「年纪轻轻,便能成为苍穹门大掌门,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日后奴家说不定还要请大掌门照顾呢。」司明月第二次自称「奴家」,这显然是她的习惯,让人听着觉得舒服而尊重。 吴雨举起酒杯,笑着道:「六当家过奖了,来,小子敬你一杯!」 司明月也不推辞,长袖掩在嘴前,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罢,司明月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大掌门既然能登上三层楼,那表明下面两层的考验已经通过了。第三层既然名为风月,那么要考验的自然是风月之事。」 「哦?如何考验?」吴雨心中其实已经大概猜了出来,依然问道。 司明月掩嘴一笑道:「大掌门既是出身豪门,想必对于风月之事并不陌生,又何须明知故问。」 吴雨脸上一红,尴尬地干笑道:「既然是考验风月,总是要有个方法……」 司明月脸上并无女子做作之色,淡淡道:「自然是要大掌门与一女子行房,先泄出体精为输。」 吴雨问道:「为何需要这样的考验。」 司明月正色道:「大掌门莫以为我明月楼淫秽不堪。如若大掌门真的执掌我明月楼,那以后少不免要和六凤局、雪芳阁打交道。此两处皆是手段高明智计过人的女子,大掌门若是连我明月楼的一名女子都抵挡不住,还是及早辞去大掌门一位。」 此刻,司明月说话毫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愧为苍穹门六当家。 吴雨也不以为忤,点头道:「有些道理。那不知,我的对手是谁,总不会是六当家亲自上阵……」 眼前的六当家虽然姿色不算上乘,连柳儿也比她美艳不少,却是气度过人,骨子里透着傲气和媚意,反而让男人更想把她制服于身下。加之此女身材前后有致,多年练武下,皮肤必定无比紧致,双腿修长有力,即便脸蛋一般,床上也能让男人销魂。 听到吴雨的话,司明月却没有丝毫羞怒,只是浅笑道:「大掌门说笑了,奴家蒲柳之姿,怎么入得了大掌门法眼。对手之人已在内房床上等候,奴家此时便先离开了。」说罢,缓缓起身,扭动着腰肢出门去了。 吴雨盯着她的圆臀,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可惜。等到司明月离开后,他才把目光转向屏风,后面便是内房,那里已经有一名女子在等待着他。 吴雨自斟一杯酒,饮酒后起身自语道:「竟然要考验我的床上功夫,除了柳儿姐,我还没接触过其他女人,可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接着,他便向屏风后面走去。 里面的布置亦是简单,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铜镜和胭脂,旁边是铜盆。闺床上,妃色床帘垂着,掩盖了里面的风景。 吴雨走到床边,低声问道:「里面的姑娘,小生要进来了。」 床内却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咯咯,喲,大少爷还真客气,莫非与柳儿行房之时也是如此多礼吗?」 吴雨闻言愕然,猛然掀开床帘,床上那人不是玉琴是谁。 「玉琴姐?!」吴雨惊讶地道:「你不是在楼下吗?」 此时的玉琴身上衣着单薄,里面穿一件秋香亵衣,外面是艾绿小衿,下身包裹着薄薄的被褥,脚上穿着一双罗袜,脸上带着羞红和戏谑,分外妖艳。 她伸出玉臂指了指窗口道:「早在你上来的时候,我已经从窗口上来了。」 吴雨脱口而问道:「那颜柔二掌柜呢?」 玉琴嗔道:「莫非你还想让我们两个人伺候你,色小子……」此刻两人如此暧昧香艳,玉琴也没有顾忌他的身份,含笑嗔骂着。 此时,吴雨有些无语,本以为是让他与陌生女子交合,便当做是风流一回。 没想到女子竟是玉琴,先不说她与自己甚至相熟,自己一向把她当做婢女姐姐。 况且,吴雨看过她和吴贵在柴房的大战,知道她是如何骚媚入骨,恐怕自己难以抵挡。 玉琴见吴雨脸色僵硬,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吃吃地笑道:「大掌门,方才不是威风的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吴雨闻言,脸上一热,似乎有些吃不住玉琴的调笑。毕竟是少年心性,被玉琴一激,心中想道:就算对方是玉琴姐,也不过是和柳儿姐一样罢了。当初和柳儿姐圆房之日,我也不曾如此窝囊,既然眼下这个考验躲不过去,那边正好把玉琴姐收于帐下。 想着,他生出一丝豪情,脱去外衣咬牙道:「玉琴姐莫要小看人,待会便让你求饶。」 玉琴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地道:「若是真能让人家求饶,倒是求之不得,就怕大少爷你有心无力,呵呵……」玉琴一时转换称呼,让吴雨感觉似乎回到了苏州吴府中,自己在调戏着家中婢女。 当初玉琴和吴贵偷情时,吴雨是见过吴贵那根驴货,粗大宛如婴儿手臂。自己的肉棒虽也不算小,但是却不及吴贵那根如此惊人。此刻骑虎难下,只好施展内力,固守精关。 吴雨的内功渊源神秘,在苏州之时,他根本无需动武,而此次押送善款,一直到被苍穹门所擒,他都没有施展内力。想不到,如今却被这香艳一局逼得要使出压箱底技。 随着衣服的减少,吴雨已经一丝不挂。刚才知道要考验风月之事时,他的肉棒早已忍不住变得坚挺,年轻气盛的阳物极为洁净,龟头红润,不似吴贵的紫黑,让玉琴看着便觉喜爱。 玉琴双手撑在身后,让颇为丰满的双乳更为突出,小腹与双腿之间扭出一条柔和美好的线条。吴雨问道:「玉琴姐怎么还不宽衣?」 玉琴眯眼看着他道:「人家等着你来为我脱呢……」 吴雨心中暗骂一句小妖精,未曾经过这种阵势的他自然一番热血上涌,连忙欺身而上,便要把玉琴压在身下。 不料玉琴忽然伸出小脚,抵在吴雨的小腹上,轻轻揉动道:「别那么着急嘛,从袜子开始脱……」 身为明月楼的风月掌柜,玉琴的媚色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她的武艺虽然不高,却内媚于骨,性子虽不放荡,但是一旦遇到心仪之人,便是骚劲百出。如对吴贵,是心仪他粗大的肉棒,对吴雨,则是心仪他英俊的容貌与平和聪颖的性子。 尽管在苍穹门时,吴雨曾从背后偷袭雷猛,但那是吴雨为了保命,早已算计好了。雷猛毫无防人之心,把罩门告诉吴雨,便要承担被出卖的风险。况且,吴雨和雷猛相识不过数日,雷猛性子豪爽精悍,自是把吴雨当做兄弟,吴雨却没有和他同生共死的想法。 所以,玉琴对吴雨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吴府时,那个幽默可亲的大少爷。 小腹下的玉足越发温热,让吴雨那股欲火在腹沟处不断焚烧。他有些粗鲁地捏着玉琴的脚踝,伸手一抽,便把她的罗袜脱去,露出一只晶莹的玉足。 玉琴身子比柳儿丰满,脚上自然也肉嘟嘟的,却并不会觉得臃肿肥胖,反而如珍珠一般可口。吴雨张嘴便轻轻咬在她的脚趾头上,玉琴轻哼一声:「坏家伙,可以舔,不准咬……」 吴雨却偏不如她的意,反而一个一个脚趾轻咬过去,舌头也不自觉地在脚尖上舔过。 玉琴只觉小脚无比瘙痒,让她咯咯作笑,连忙抽出玉足,说道:「不要你脱了,我自己来。」说罢,脱去另外一只袜子,双足也变得赤裸。 吴雨轻轻掀开被褥,却发现玉琴下身只穿着一条亵裤,旁边几根柔软的毛发清晰可见。玉琴大大方方地任他观赏,双手却不着痕迹地脱去外衣,身上只剩最贴身的衣物。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压在玉琴身上,热气喷在她的鼻头,喘息道:「好姐姐,我还没亲过你呢……」 玉琴伸手环抱他的脖子,嘴巴靠在他唇上,却没有亲上去,微微张嘴,贝齿咬着他的下唇道:「可是我的衣服还没脱完呢,想亲我,就要帮我宽衣……不然不给你亲……」 吴雨急不可耐地便一手抓在她的小腹处,把亵衣和亵裤一起撕开。玉琴娇吟一声,骂道:「人家的衣服,待会还要见人呢……」 吴雨也不管她,再次压上去道:「可以亲了吧……」 玉琴被他急切的神情逗得转嗔为喜,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的胸膛,樱唇便狠狠地印了上去。 普一接触,两人便同时伸出舌头,在唇间交缠着,吮吸着。舌尖不断地触碰到对方舌根处,席卷着唾液便再次缠绵在一起。 这一吻,天昏地暗,两人身子贴在一起,酥乳压在胸肌,长腿勾住后臀,两人早已形成交合的姿势都没有发觉。 终于,两人唇分后,嘴巴都有些肿起来,唾液涂抹在嘴唇周围,无比火热。 两人保持着男上女下相拥的姿势,吴雨的小腹压在玉琴的阴毛上,只觉得柔软湿热,像是进入了水泊之中,看来玉琴的下身也早已湿透。 吴雨微微支起身子,便看见玉琴那对娇嫩挺拔的雪乳。乳头成鲜红色,不断跳逗,已经动情了。 吴雨二话不说便低头含住了那颗樱桃,牙齿摩擦着乳晕,舌尖如婴儿般舔吸乳尖。两只手分别握着两只玉乳,不断地揉捏。 「别咬,好痒……」玉琴浑身颤抖着,敏感的身子无比地舒爽。 吴雨从乳峰顶端一直舔弄,从她的腋下吻去。干净的腋窝没有丝毫以为,反而带着馨香,他在腋窝伸出轻轻舔了几下,又一直回到乳头上。 这下让玉琴极为受用,从背脊处传来快感,让她轻微地小泄了一回。两人此时都没有真正交欢,所以玉琴并不压抑自己的泄意。 离开双乳,向小腹走去,便是浅浅的肚脐窝。再往下便是浓密的毛发,遮掩着鲜红的玉蚌。 吴雨拨开那丛软毛,花朵般的阴阜便完全呈现出来。毛发向两边伸张,如同展翅之状,阴唇鲜红微张,从下而上舒张着,像是一只玄鸟。玉琴的宝地竟是有朱雀之状。 传言,天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加身之人,这些人莫不是天赋异禀,有的天生媚骨,有的久战不泄。其中,青龙玄武为男子,白虎朱雀为女子。眼前玉琴的蜜穴虽不是朱雀,却已经达到了青鸾鸟的形态。 吴雨想到吴贵竟能享用过这样的尤物,不禁有些吃味。看他那老朽猥琐的样子,必然不可能是青龙,莫非竟是玄武之物? 佳人在抱,吴雨也无暇想这些,看着不断流出浪水的青鸾穴,吴雨的肉棒变得更为坚硬,嘴巴一张便覆盖在小穴上。 「哦哦……小坏蛋,舔得好舒服,啊,舌头不要伸进去……」玉琴娇声呻吟着,两腿不断地踢动,接着便夹紧吴雨的头,似乎要把他塞到自己的蜜穴中。 吴雨的舌头在蜜穴内外前后伸缩,只感觉玉琴的浪水似乎流不尽一般,不断地汹涌而出。甘如蜜汁,让他无比喜爱。以前吴贵都只想着尽快插入,竟没有享受到浪水过后,那些津液的甜美。 吴雨抬头,淫笑着道:「玉琴姐真浪,好多水呢……」 玉琴也不羞涩,指头戳着他的脑门道:「舔那么深,就不怕淹死你个小色狼……」 年近三十的玉琴早已不是少女,说话间颇有种老娘的风范。吴雨也不客气,坐起身子道:「玉琴姐也享受够了,帮我舔一舔吧。」 玉琴对于吴雨那根秀气的肉棒本就喜爱,白了他一眼,便艰难起身,跪在吴雨身前,挽起秀发,张嘴把肉棒含进嘴里。 吴雨轻舒一口气,便感觉下体被紧紧裹住,龟头上有一根柔滑的舌头在不断地转动舔吸。 玉琴吐出肉棒,笑道:「大少爷,你就好好享受吧,小心被我吸出精来,可就未比先输了。」 吴雨拍拍她的脸颊,把肉棒重新塞回玉琴的嘴里,说道:「那就看你有没这个能耐了。」 玉琴也不再说话,小手一边套弄着肉棒,专心吞吐起来。 (第二十五章 销魂玉琴) 金陵明月楼,三层楼。 一男一女正浑身赤裸地在床上,男的坐在床头,一脸舒服的样子,女的跪趴在男人胯下,脑袋不停地起伏,发出嗞嗞的声音。 两人自然是吴雨和玉琴。 只见吴雨一边享受着玉琴的吞吐,一边摸着她的玉乳说道:「玉琴姐,没想到你居然拥有百里挑一的青鸾穴,果然是一个尤物。」 玉琴稍稍吐出肉棒,白了他一眼道:「哪里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名词……什么叫青鸾,穴啊?」语气间却是有些欣喜。 吴雨笑了笑,把她的头重新按回肉棒之上,解释道:「传言远古有四方镇国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的传闻自然是玄之又玄,只是世上确实有人天赋异禀,便被赋予了四方神兽的称呼。」 玉琴一边舔着发红的龟头,一边问道:「那和青鸾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我不是没说完么。」 「四方神兽,其中青龙和玄武都是男子所有。若是男子阳物粗壮灼热,宛如龙身,上面遍布青筋虬纹,毛发从下体延展至胸前,刚硬如龙须,则是青龙之物。 若是男子龟头硕大,呈紫黑色,阳物长而刚,宛如巨蟒,毛发稀松,则是玄武之状。」 吴雨一边娓娓而道,一边把肉棒顶向玉琴喉咙深处。玉琴脸颊憋得通红,表情交杂着痛苦和痛快,吐出肉棒咳道:「小混蛋,想憋死我啊!哼,继续说,青龙和玄武有什么异秉之处。」 说着,她调皮一笑,两手扶住双乳,夹在肉棒上,轻轻套弄起来。 吴雨倒抽一口气,夹紧臀部,抵御这极大的快感,口中却继续说道:「龙性淫,所以青龙一般都极为好色,需求强烈。加之龙为天命者,故而青龙多是在皇族和草莽首领中诞生。青龙者,肉棒坚硬粗大,力量强大,精液滚烫浓烈。」 「玄武为龟蛇,性格胆小保守,却又有蛇的狡猾隐忍。故而可持久不射,经久不衰,即便年纪老迈也是宝刀未老。」 玉琴闻言,立刻想到吴贵那个色老头。他的肉棒便是龟头硕大,棒身粗长,而且极为持久,每次把自己干得高潮迭起才射出精水。莫非他居然是玄武? 正想间,吴雨便说了:「我猜想,吴贵应该是玄武。当初你俩在仓房偷欢的时候,我和柳儿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玉琴被吴雨一番抢白,更被揭穿了她当日的丑事,俏脸变得更红,面带尴尬之色。接着,她便担心吴雨会嫌弃自己,故而听下了乳交的动作。 吴雨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道:「当初玉琴姐可是妖媚迷人,我在那时便被吸引住了,今天终是得偿夙愿。」 玉琴听出了吴雨的意思,对他甜甜一笑,继续把玉乳放在肉棒上,套弄得更加卖力,还不时伸出舌头在龟头舔弄。 吴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白虎和朱雀便是女子。白虎者,自然是阴阜无毛,阴处如山丘隆起,粉嫩光洁如馒头,阴唇内收紧密,阴道却如虎口噬人,极易吸出男子阴精。朱雀者正好相反,毛发繁盛,成雀翼状,阴唇外翻鲜红,宛如朱雀喙,阴道却是外紧内松,如玉壶一般,别有洞天。蜜穴内更是温热如火,让男子无法自拔。」 「玄武的龟头正好适合朱雀的内穴,所以玉琴姐你被吴贵吸引也属正常,何况你只是青鸾穴,自然会被玄武压制。」 玉琴一边娇笑着玩弄吴雨的肉棒,一边问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解释什么叫青鸾穴呢……」 吴雨此时扶起玉琴的身子,把她压在身下,一边吸食她的乳头,一边说道:「待我说完,可要让我一探青鸾穴的究竟了……」 玉琴浪笑说:「奴家早已望眼欲穿了……」 吴雨手握肉棒,在玉琴阴唇上摩擦着浪水,说道:「未及青龙而有龙状为蛟螭,未及白虎而有虎状为雪豹,未及玄武而有龟状为赑屃,未及朱雀而又凤状为青鸾。」 说完最后一个字,吴雨便把肉棒狠狠塞进玉琴的青鸾穴中。引起玉琴一声娇呼,两人同时呻吟出来,看来是早已渴望这一刻。 春雪客栈。 两间相邻的天字号房在二层的最角落,柳儿和唐啸便分别在房间里面。 早已沐浴更衣过后的柳儿重新散发出妇人的风韵,经热水浸泡后,肌肤变得红润柔滑,吹弹可破。头发简单地捆在脑后,一时也无心去盘一个复杂的发髻。 身上换上的是刚买的绸衣,荼白的外衫,艾绿的夏裙,玉手上还留着几条红痕,那是在逃避苍穹门徒是被林中树枝刮伤的。 脚上穿着一双锦黄绣花鞋,小巧可爱,即便已经年近三十,看起来还像一个豆蔻少女一般娇俏可人。 回忆着这个月的经历,柳儿也是百味交杂。先是在金陵城遇到苍穹门的袭击,四散逃窜后,和唐啸度过了半个月的逃亡。如今,再一次回到金陵,却不知何去何从。 正想着,忽然响起敲门声,来人必是唐啸了。 柳儿打开门,果然一身劲装的唐啸站在门口。只见他身长八尺,虎背狼腰,原本的浓眉修剪了一番,端的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加之常年习武,一股彪悍勇武的气质便显露出来。 在苏州吴家时,柳儿接触的都是吴雨和吴风两位翩翩公子,这半个月来与唐啸一起,不知不觉竟有些倾慕于这样的江湖男儿,心中颇为可惜自己自幼跟随何若雪,无法像唐淡月这样,带着一个月下海棠的名号闯荡江湖。 柳儿把唐啸迎了进来,关上门问道:「刚刚你去城中打探消息,如何?」 唐啸从怀里取出一些水果和干粮,放在桌子上说道:「城里果然与我们想象的一般,已经没有了风声。只是偶尔还能遇见几个苍穹门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口里说着大掌门之类。先吃点水果吧,稍后我与你再到明月楼看看。」 柳儿也缓缓坐下,说道:「明月楼?上次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到苍穹门人,如今再入虎穴,岂不危险?」 唐啸笑着道:「放心吧,上次是凑巧碰上苍穹门的大当家想吃桂花小元宵,才有那么多的苍穹门人聚集。如今早已风平浪静,何来危险?我打探到明月楼大掌柜是金陵城中消息最灵通,人脉最广的人,所以想求教一番。」 柳儿拿起一个梨,边吃边说道:「这些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按你说的做吧。对了,你的伤好了没,用不用继续敷药?」 唐啸摸了摸肩胛处,感激地道:「全赖柳儿姐找来的白芨,已经不碍事了。 那我们今晚便去明月楼,来,把前几日我教你那几招再演练一遍。」 这十几日被苍穹门人追捕,柳儿也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累赘。为了不拖累唐啸,自己更是不愿意被苍穹门捉到,所以柳儿便让唐啸教自己一些入门的武功。 唐啸本就是唐家子弟,内功心法和招式套路都知道得不少。唐家的家传心法自是不能外传,唐啸只好把一些适合女子的内功和粗浅的轻身之法教予柳儿。却没想到柳儿虽然年近三十,筋骨已定,却是天赋极高。短短半月,便把一式穿花手练得有模有样。 尽管柳儿的内力极为浅薄,只有唐啸为她传功的那点微末,但是在与唐啸对招的时候,已能坚持二三十招而不落下风,毕竟这式穿花手创自唐家一位女眷,本来便是为女子打造的。 只见唐啸和柳儿便在这小房间内摆开架势,唐啸二话不说便挥拳而出,柳儿轻轻转动玉臂,缠绕在唐啸的手腕和小臂上,以掌心之力拨开唐啸的拳头,并卸下唐啸的拳力。 两人如此来回了数十招,柳儿早已香汗淋漓,不停地后退,终于在疲惫之下,来不及抵挡,砂锅般的拳头在眼前放大,惊险地在她的粉颊前停下。 「不打了,累死了,每次都打不过你……」柳儿一手拍开唐啸的拳头,娇嗔道。 唐啸苦笑:「柳儿姐,你不过才练了十天,要是这样便能打过我,我干脆自废武功算了……」 柳儿噗嗤一笑,鼻子皱了皱道:「你不是说我天赋好嘛,等我再练一个月,一定能打赢你。」 唐啸无奈摇头,接着问道:「那你的轻身提纵术又练得如何了?」 「这个啊,你来抓我看看啊……」柳儿娇媚地挑衅道,说完便一个纵身从唐啸身边跳了过去。 唐啸没想到柳儿依靠着那一点内力,竟能把轻功练到这个程度,连忙转身去追。柳儿围着桌子不断地绕圈,唐啸也只好一直尾随。 两人的风格也是有所不同,柳儿身轻如燕,而且极为吝用内力,每次只用脚尖一点便离地而去,和吴雨极为相似。而唐啸则是一身雄厚的内功,脚脚到力地踩在地板上,如同一名使枪的武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柳儿忽然一停,转过身来,唐啸反应不及,几乎要扑在她身上。柳儿连忙用手抵住唐啸,无奈唐啸过于壮硕,柳儿反而被他压在墙上。 唐啸轻喘着气,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有多少消耗,说道:「柳儿姐,轻功练得不错啊,怎么突然停下了?」 反观柳儿,却是呼吸粗重,极为费力,胸脯不停起伏。两手抵在他的胸膛,骄傲地笑道:「嘻嘻,这是我晚上练习的成果。每晚你守夜的时候,最后总是撑不住要睡着,害我每次都要半夜醒来,无事可做,就练习轻功呗。」 此时,两人距离极为靠近,鼻息扑到对方脸上,才发现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 柳儿忙拍了拍他的胸口道:「笨蛋,你差点压到我了,还不起来……」 唐啸一双眼被柳儿的娇羞完全吸引,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支起身子,让柳儿起来。两人在逃亡之时便是相互了解得颇为熟络,每次柳儿为唐啸换药的时候,气氛都会变得暧昧,两人心中也是悄悄生出了一点情愫。 唐啸整了整衣服,不好再留在柳儿的房间,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今晚去明月楼时再唤你……」 柳儿低声答应了一句,便让唐啸离开了。唐啸出门前,隐约听到一句「大笨蛋」,房门便被狠狠关上。 明月楼。 吴雨的龟头刚刚把玉琴的阴唇分开,便觉得里面有一股温热感涌现。吴雨屏住呼吸,慢慢感受龟菇上面的湿润。肉棒缓缓淹没在充满黏液的玉门关,直到快要完全进入时,豁然开朗。 吴雨只感觉龟头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地方,像是一个壶口形状,稳稳地把龟头的轮廓勾住,易进难出,内里不断分泌着津液。 而同样看着肉棒进入的玉琴,却感觉恰到好处。吴雨的肉棒不似吴贵般粗大,也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男人,看上去颇为秀气,却不想进入秘洞时,越来越粗,直到塞满整个下体。 两人感受着下身传来的感觉,相拥片刻,嘴巴自然地靠在一起,缠绵地热吻起来,直到吴雨开始偷偷抽送,玉琴才呻吟着弓起纤腰迎合。 吴雨嘴巴贴在玉琴的嘴唇上,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一个成长中的蛟螭,之前和柳儿姐圆房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是到了金陵城才渐渐觉醒。」 吴雨今年才十七岁,未显异状也是正常,既然发现了自己是蛟螭,以后甚至可能成为青龙,自然不同于常人。 玉琴本以为吴雨会很快被自己吸出阴精,还打算稍稍放水,让他顺利过关。 其实这三层楼的三道题也只是一个形式,既然唐申让吴雨掌管金陵之事,司明月等自然会配合。 如今玉琴也无暇去想这些,只感到小腹内如有一条小龙在不断地向花心挺去。 虽然自己的花心藏在里头,迄今为止也只有两个男人触碰到过,今天吴雨看来要成为第三人了。 吴雨一边缓缓抽插,玉琴极有经验地把雪白的双腿夹在他腰间,香臀一扭一挺地配合起来。玉足上面留着薄薄的指甲,轻轻刮着吴雨的腿关节,那里是男人敏感的地方,玉琴既然知道了吴雨是蛟螭,便要使出全部实力。 一只手覆盖上跳动的雪乳,躺在床上的玉琴此时用一个极为诱人姿势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姿。一手向后压在床上,以支撑自己的蜂腰挺送,一手搂着吴雨的脖子,向他炫耀着白花花的乳肉。 平躺下来的高峰变成圆盘,不断地晃动,吴雨一边揉捏着,一边低下头,含住一颗鲜红的乳珠。 「噢……你好会吸,再重一点……」玉琴下巴抵在吴雨的头上,一手压着他的后脑,任由他糟蹋自己洁白无瑕的乳峰。 「玉琴姐,你里面……像镯子一般,箍得好紧……」吴雨喘息着道。 玉琴摇着圆臀,娇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点了,别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吴雨似乎被玉琴所激,跪直了身子,两手掐着玉琴的腰肢,把她整个下体提离床板,便狠狠地抽插起来。 玉琴看着他的蛟螭不断进出着自己的青鸾,毛发变得散乱,阴阜上满是自己的淫水,青鸾变成落水麻雀,极为狼狈,又极为淫靡。 蛟螭越见粗壮,马眼处的两片肉凸起,像是龙角一般,渐渐触碰到玉琴的花心,一点点地撞上去,直到整个肉棒都陷进小穴内,龙首终于狠狠地咬在花心嫩肉上。 「啊……你撞到了,撞到我的花心了……好麻喔喔喔,还在撞……」玉琴花心被攻下,霎时变了表情,眼神痴迷,小嘴微张,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 「你好狠,撞那么重……噢噢花心被你采去了,满意了吧……小坏蛋,轻点……」玉琴咬唇娇嗔着,两手拉着吴雨的手臂,把自己悬吊在空中,双眼直盯着肉棒被收入自己的青鸾穴,只觉得比起刚插入时,这肉棒竟是粗大了不少。 忽然,吴雨一个翻身,倒卧在床上,变成了观音坐莲式。 只听吴雨道:「好姐姐,我累了,你来吧……」 玉琴来不及反应,狠狠地坐在吴雨的小腹上,肉棒便第一次完整地捅进自己的下身,只觉得龟头和里头嫩肉的地方都变形了,压在一起,无法分开。 「啊啊啊我不行了……你要死啊,这么突然,捅死人……」玉琴似乎真的有点生气,早已醒来的蛟螭带着凶性猛然插入,却是会让女人感到不适。 吴雨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嘛,下次注意……」 玉琴也没有太过责怪他,白了他一眼,便慢慢扭动腰部,开始反攻,压制蛟螭。 一出龙凤斗正在上演。玉琴两手撑在吴雨的胸前,扩张的阴唇如同骄傲的凤凰,调戏着身下的蛟龙。不断地把龟头送到不同的地方,却偏偏不让他碰到自己的子宫。 玉琴喘息着挑逗道:「小坏蛋,再给我狠啊……」 吴雨不敢被压制,企图向上耸动反击,玉琴却支起身子,吐出肉棒。来回数次,吴雨也无力再顶着玉琴抽插,只好任由摆布。 玉琴见吴雨服软,满意地笑着,伏下玉体把倒吊的玉乳送到他嘴边。如同喂奶一般,吴雨饥渴地吮吸起来。 翘臀盘着小腹,不断摩擦,一会儿便把床单沾湿。玉琴躺在吴雨身上撒娇道:「我也累了,换你来……」 吴雨起身,把玉琴摆成跪姿。玉琴配合地翘起香臀,一手拉着床帘,向后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道:「决定胜负的时间到了,来干我吧……」说罢,还用臀肉摩擦着吴雨的肉棒,另一只手狠狠抚弄自己的酥胸。 吴雨再也忍受不住,肉棒再一次深入到花心处,同时把大拇指也捅进了她的菊眼。 「哦……小坏蛋你耍赖……不许碰我的屁眼……」玉琴娇嗔着,声音里满是享受。 吴雨开始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肉棒进出蜜穴,憋着一口气要把玉琴这只鸾鸟折服。 玉琴似乎也感受到了,浪笑道:「大掌门,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再捅深一点嘛……噢噢噢好,好深,好里面……再来几下我就要认输了……」 嘴上这样说,身体却狠狠向后扭动着,几乎要把吴雨抛下床。两人如同骑士和野马一般,把整张床都晃动起来。 吴雨开始热烈地喘息,胸膛向后弯曲,整个身子成弓形,力量都集中在肉棒上,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紧咬的银牙挤出一句话:「玉琴姐,要射了……」 玉琴高傲地抬起头,像只雪白的天鹅,肌肤变得红润起来,带着快乐的哭喊高声道:「啊啊啊好粗,越来越粗了,塞满了……坏死了,又撞到人家的花心,忍不住了,先丢给你了……」 不再坚持,玉琴全身开始颤抖,让小穴深处的快感传动到灵魂。吴雨只觉得蜜穴内变得极为灼热,一股岩浆般的浪潮从里面涌出来,拍打在龟头上。 他狠狠地顶送几下,也忍不住射出了同样灼热的精液。稍稍赢了玉琴几个呼吸的时间。 玉琴的香臀抽搐着,俯卧在床上,不愿意再动。吴雨压在她玉背上,和她轻轻接着吻,舌头舔吸着她流出的唾液。 「好舒服,爽死人了……下次一定要赢你,小坏蛋……」玉琴眯着媚眼,似乎很喜欢「小坏蛋」这个称呼。 吴雨却神奇地再一次生龙活虎起来,调笑道:「随时候加,不过……既然都完成考验,那就再来一次吧……」 没有脱离的肉棒又一次活动起来。 「哦你好硬啊,比刚才更硬……真是一条色龙,坏死了……」 「要插就插深点,插一半急死人了……」 「唔玉琴姐,你好紧……」 「我不是紧,是浪……咯咯……」 (待续)
版主:小脸猫于2013_09_23 12:08:18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