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身丽影》13-16
fu44.com2014-06-23 22:20:24绝品邪少
第十三章 宫母并不是在大厅等候,而是选择了一间稍微小点的会客室,看情形刚刚才接待完一批客户,因此就没有另挪别处了。 沈容馨卷了卷手袖,外面的衣衫虽然观察不到有何不整之处,但敏感的心理总是让她担心会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差错,尤其是经过一整天的玩乐之后。可惜没有机会照照镜子,她下意识地躲在文的侧身后,一如以往。 宫母是不知疲劳为何物的工作狂,不间断操劳对她没多大影响,眼神依旧锐利,但问候的话语还是相当平和的:「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吧?」 「还行,只是时间有限。」 「嗯,你们呆在这里有一段日子了,剩下时间确实不多,刚好这几天我没什么业务,陪你们一起如何?」 文面露难色,原本与老师两人好好的,横插进来一个老妈只会破坏掉他苦心营造的平衡与默契,而且一旦她加入,那主事的可就轮不到自己了,还得被迫参与兴致缺缺的中老年人节目,怎一个难受了得。他正要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推辞,不料迟疑间沈容馨已经代他回答了。 「这很好哇,是吧,宫文?」 文不张嘴仅用鼻音发出「嗯」一声,含含糊糊交代过去,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拆老师的台。 宫母已经掌握了窍门,沈容馨在场的时候文表现得会乖一点,这是她特意把两人一起叫过来的原因,不然她和文大眼瞪小眼几小时也不会有结果。刚才宫母故意用几十年职场上打拼练就的求助眼光望向沈容馨,果然她立马就范。 「既然你们同意,就由我来安排一下吧。」和文料想的一样,他妈肯定要抢过主宰权,放假前辛苦搜集的一些景点资料是没指望派上用场了,「据说这座城市的商业街是很不错的,我来这里那么久了还没去过,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逛逛?」 「好啊。」这回是文答应下来,之前沈容馨已屡次旁敲侧击过哪里有比较适合购物的场所,现在与其阻拦不如顺水推舟。 「注意明天别睡得太晚,你们出去一整天也该休息了,厨房准备有夜宵,如果肚子饿的话就去吃一点吧。」宫母最后叮嘱道。 「行行行,我先出去了。」和同年龄的女性相比,宫母说话已算是相当简明,可文仍嫌她过于啰嗦,主要是缺乏共同语言的缘故。 大步开到厅内的文意外发现沈容馨居然没有跟出来,不知主动还是被动,反正还留在里面,他有些后悔自己太早出来了,以至于错过室内两人的对话。鬼鬼祟祟地潜回偷听可不是一个好办法,他并无把握这么做能不被发现. 房门依旧敞开,借助柔和的光线文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沈容馨的表情变化,但屋子良好的吸音设备让他抓不到只言片语,这更是让他心痒痒,乾脆心一横扭过头去不看了,到餐桌上将面条嚼得吧唧吧唧响。 片刻之间,沈容馨和宫母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老师的外表仍是老样子,与先前并无不同,估计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会对他不利的话,文放下心来,但他依然非常好奇之前的对话内容,只是眼下不便直接开口相询才隐而不发. 「老师你也吃点吧,不必客气。」 「谢谢,宫太你也一起吗?」 「哦,我吃过了,你和小文自便吧。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晚安」 「晚安。」 和宫母告别后沈容馨坐到文对面,他患得患失的神情落在沈容馨眼里,只以为是过于疲劳的结果,便叮嘱道:「累了吗?早点去睡吧。」 文嘴唇动了动,「哦,不会。」到底还是忍住没问刚才说了些什么,他觉得这么做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或许静静等待更好,说不定沈容馨会自动告诉自己。 沈容馨没想得太复杂,见文没心情谈话也就闭口不言,只在临上楼前关照他注意身体. 文先前刻意放缓了进食速度,不料等到人走茶凉时才发现自己碗里还剩不少,他摸摸鼻子站了起来,提前结束这顿夜宵回到卧室。 今夜格外寂静,文躺在床上却感觉不到睡意,大概是生物钟尚未调整好的关系,脑袋没有倦意,虽然身体已经相当疲惫. 事态的发展似乎不全由自己掌握,好像这段时间掉以轻心了,早上的相机残余照片就差点闯出大祸,他想到这里,忙爬起来开始补充未完成的后续工作。 文将袅袅美人的相片一张张转移到机器里,放置在私人网络空间储存起来,恃着相机容量大他很少做这方面工作,闲暇时翻翻赏心悦目的照片可是不错的享受,但为了杜绝后患只得忍痛割舍,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可没有人救得了自己。 照片不能仅仅删除了事,老师对此已有明确概念,看到空空如也的相机反而会怀疑自己不信任她,让两人生出隔阂. 文把以前趁其不备偷拍的正常图片代替进来,这样即便被沈容馨发现也不会有大碍,充其量小小生气一把,以后或许可以假装疏忽把相机漏在她眼皮底下,让她找出来,说不定能够帮忙验证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凡事只要别走极端,总是有利有弊的,运用得好就能转弊为利。 下面的路怎么走文暂时也未计划好具体方案,只能见招拆招了,时间应该还在自己这边,文暗暗告诫自己勿因贪功而忽略了身边琐碎细节,类似的教训一次也太多了。 次日一早,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踏上行程,前往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琳琅满目的货架对文没多少吸引力,他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直到被一个醒目的女性内衣标志挡住去路,沈容馨和宫母正准备进入一家女衣专卖店。 「我就不进去了,到别处去逛逛。」文已有开溜的打算,趁机提出来。 「那就分头行动吧,一个人注意安全,注意别太晚,快到时候就回停车场。」 宫母并未拦阻,爽快答应。 「终于自由了。」文长舒一口气,此刻他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场所,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珠不停乱转以期发现好玩的地方。 时装、化妆品、食品等这些通通不用考虑就直接否决了,电器城倒还有点看头,如果有新鲜的尝尝不妨,带着这个想法他闷声钻了进去。 数码产品更新换代很快,但很多华丽花哨的功能目前文还不需要,自己的配置相对来说仍是顶级的,看来没有更换的必要,不管怎么说,学用一件新产品是要花费一定功夫,目前自己并非精力太多无处发泄,少些麻烦比较好。转了好几处档口,文都是摇头而去。 正当他怀疑是否该回到车上睡觉的时候,蓦然眼前一亮,电器城的一个角落挂着众多性感美女宣传画,虽然不清楚文字含义,但凭直觉文感到这绝对是适合自己的佳处,他像被磁石吸附的铁块般飘了过去。 十八禁的门槛让他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性在这里是绝对的唯一主题,从H电动到性爱玩具应有尽有,连国内甚少看见的SM道具也比比皆是,其中部分文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着实大开一番眼界。 文巡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尾随才蹋进去。在里面不知浸泡了多久,他搜罗到一堆杂七杂八的性道具,宽大的手推车也被塞满,反正比他招摇的人有的是,站在其中不会特别显眼。只是有一点特别麻烦,该怎么带走呢?他可是跟老师和老妈一起来的,大摇大摆扛回去不见得是种勇气,说明自己没脑罢了。 烦恼间善解人意的服务员适时前来问询,他们应付各种顾客的经验丰富异常,没两下就摸清症结所在,提出通过邮递的方式寄过去。 文很快领悟他们的意思,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不需经由自己的手运回去,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手续办理完毕之后,文收到一张小卡片,内附网上购物地址等信息,看来自己刚才大手笔的表现让他们认识到一位值得培养的潜在大客户。他麻利地收入口袋,多一条渠道对自己总是有好处的,可以减少对许管家的依赖。 同一时间,沈容馨在宫母陪伴下,正四处试换衣物。每当谈起着装,两人就有数不清的话题,年龄上的差别丝毫不构成障碍. 沈容馨对宫母的点点惧意随着谈话的持续渐渐消融,两人变得熟络起来。她们的差别主要表现在行动上,宫母对试穿并不积极,更多时候都是给沈容馨提一些搭配意见,原本跃跃欲试的沈容馨经不起鼓动,随即像个时装模特一样将各种款式都尝试了一遍。 宫母的眼光与当前时尚结合得很好,在她的建议下,沈容馨每换一套都显得更光彩夺目。沈容馨由开始的怀疑渐渐转变为佩服,到后面简直就是崇拜了。她自己都很难找出合适的组合,犹豫再三的结果往往是流于中庸,可宫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似乎就让自己的品位上升到新一重境界。 宫母瞧了瞧镜中尽情绽放的美女,称赞道:「老师真是年轻漂亮,不管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不像我,一把年纪,不好意思穿那些花花绿绿的服装了。」 「哪里,宫太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我现在的装扮还得多亏你的指点呢。」 「呵呵,说起来还真羨慕你妈妈,我常常盼着自己也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帮她选择发型、衣裙,把她塑造成万人迷,可惜我只有小文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 宫母的话让沈容馨想到已过世的母亲,从前逛街时自己可是很不愿意按她的意思打扮,觉得她的观念过时,没想到自己眼中忽略的小事却极有可能是母亲心头的重大遗憾,可惜现在已是阴阳相隔,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宫文其实挺不错啊。」话音变得有些哽咽。 「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起我去世的妈妈了。」沈容馨不打算隐瞒此事。 「哦,对不起。」 「没事,我自己的问题. 」 「你在国内还有其他亲人吗?和谁一起生活?」 「都没有了,现在是一个人生活。」 「看不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家也挺不容易的。」 「过奖了,我觉得远不如宫文呢,他这几年都是独立生活的。」 「我这个当妈的的确不怎么称职。沈老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在话题扯远之前,宫母及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尽管说吧,我一定会帮忙的。」 「请你做我乾女儿好吗?」 瘁不及防之下,沈容馨失声道:「什么?」 「太突然了是吧,算了,应该是我太贪心了。」转眼间,宫母似乎衰老了许多,话语间透着历经沧桑的无奈,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位叱吒风云的商界女强人。 宫母的失落触动了沈容馨的心弦,她激动之下顾不得曾有的担心,紧握着宫母的手言道:「我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其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妈……」沈容馨努力叫了声,一开始有几分勉强,但拖到后来却似从内心深处发出,婉转真挚,没有矫揉造作之感。 宫母显得很愉快,翻了翻沈容馨的衣领,「刚刚你试过的衣服我全帮你买下来了,只有让你穿才不会浪费. 」 「不行,这开销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这是作为母亲的见面礼啊,难道你不想成为我的女儿吗?」 「想,可是……」 「既然如此就别推辞了。」宫母不容分说,逼迫沈容馨收下来,不这么做她心里无法踏实。 「容馨,既然成为我的女儿,那小文可就是你的弟弟喽,还请你以姐姐的身份多多关照。」宫母特意强调了「姐姐」二字。 「妈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沈容馨心底陡地一紧,收自己为女儿似乎不是想像中那么单纯,莫非宫母发现了什么? 宫母对沈容馨的回答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没表露出来,接着提了下一个要求:「我们的新关系可能小文暂时不好接受,你先别告诉他好吗?」 这点沈容馨和她倒是不谋而合,忙不迭同意:「好的,那在宫文面前我们还是保持之前的称呼,别让他看出来。」 随后她们又走了几条街,购物的快感冲淡了沈容馨四处奔波的劳累,许久才察觉身旁宫母年纪大了,未必跟得上自己,带着歉意道:「妈你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算了。」 「我不累,你可别小看我。」 联想起她早出晚归的生活,沈容馨相信了她的话,她的精力确实难以估量,不过沈容馨仍有些疑惑:「妈你的身体这么好是怎样锻炼出来的?我看你工作起来就没停过,长期下去怎么吃得消呢?」 「我也不清楚,大概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有事情做的时候,不管有多累,都不觉得辛苦,干活越多越精神,可是清闲下来就浑身不自在,容易出毛病。你第一次来,多走走比较好,不用担心我。」 「妈对这一带好像很熟悉呀,不像从来不曾到过的样子。」 「实话实说,我几年前来过一次,说从没来过是骗小文的,你别告诉他。」 沈容馨理解地笑笑,用敬仰的口气说道:「妈你只来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厉害。我试过同一条路走了不下十次结果照样认错地方。」 「主要是有些记号印象比较深,不容易忘掉。」 「我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既然妈平时也很少来这里,为什么不买点东西回去呢?没有合适的吗?」 「不是这么说,主要是一件件挑选太浪费时间了,对我来讲,只逛不购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我是抱着看看就算的心态来的。如果我需要新衣服,通常都是请专人定做,其他用品也差不多,我不想为这类琐碎的事情操心。」 她们在黄昏时才回到车上,文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宫母和沈容馨也给他买了几份礼物,见此情形就没拿出来,静静地坐到别的位置。 不过轻微的响动仍惊醒了浅睡的文,他揉揉眼睛用沙哑的口音问道:「你们终于回来啦。」 「真是对不起,吵醒你了。买来的东西整理起来声音比较大,很快就好,你继续睡吧。」沈容馨向他道歉。 「不要紧,你们买了很多吗,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不过已经差不多,就不用麻烦了?对了,这些衬衣还有袜子是你妈妈买给你的,我也有份挑的哦,你不会不喜欢吧?」 「不会,有劳你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妈妈吧。」 文没有马上回应,沈容馨旋即记起对母子并不融洽,忙打圆场道:「你们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宫文你买了什么东西啊,能让我看看吗?」 「随便,也没什么好看的,没想到合适的礼物买给你们,还请原谅。」 「无所谓了,我们也不在意,是吧?」沈容馨望向宫母。 宫母点点头,开始发话:「小文,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有很多不称职的地方,你要怪我很正常。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生活得更好,别让太偏执的理念妨碍你今后的道路。我说了你大概也听不进去,不过请你以后多听从老师的话好么?」 宫母的话让文有点不敢置信,多少年来都没见过她态度软化,今天怎么会突然转性了。虽然有些怀疑,但这要求并不算过分,文微微点了点头. 「那以后就拜托老师了。」宫母扭头对沈容馨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原来就是她的义务。 「我最后再陪你们几天,小文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听闻老妈这几天还要监控自己,那这座城市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失去利用价值就早走为妙吧,幸好在这类问题上自己还有决定权。文灵机一动,胡掰道:「后天就要走了,刚才爸突然跟我联系了一下,说是希望我们能早点赶到,因为月中他有事要出去一趟,无法接待我们。本来打算明天就走的,考虑到时间太紧张就推迟了一天。」宫母是决不会和宫父查证的,作为他们的儿子文深知这点. 「那么快,我和你妈妈才……」情急之下,沈容馨几乎将她和宫母的事情脱口而出。 宫母迅速扯了一下沉容馨的后衣袋,插口道:「你老师来这里时间不长,有很多事情我还要跟她请教,那么快就要分别真是可惜。」 文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明天是最后一天,原来准备的节目只能删掉一些了,我带你们去登山吧,这种晴朗天气再合适不过,不会很冷,还能看到雪景风光,据说相当不错,锻炼身体之余玩累了还可以去泡天然温泉,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文和沈容馨异口同声,他想到反正是最后一天,就继续忍忍好了,没必要这时候将冷战激化成热战。 回去之后,宫母将沈容馨拉入自己房中,盘问了许多方面的事情,几乎能写成一本传记书,但并没有讲到关于文的事。沈容馨基本上做到对答如流,并不紧张。倒是房外的文显得心神不定,担忧老妈采用迂回的方式对他进行种种限制,回顾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的掩饰功夫的确还不到家,让她看出破绽. 仅仅如此倒算小事,毕竟老师比较迷糊,矇混过关并不难,就怕…… 等沈容馨出来的时候,文再不像上次那样沉得住气,上前询问道:「我妈为什么把你一个人叫进去,半天还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看到文担心的样子,她心底居然有一分窃喜,开玩笑道:「你妈将从前教育你的法子告诉了我,让我吸取经验。」 「我怎么觉得是不要重蹈覆辙呢!就这么多。」 「当然,除了这些她还能问什么呢?」沈容馨暂不想透露出去,否则不好解释宫母为何要去查她的家底。 「老师你这身衣服是新买的吧,很不错。」 「谢谢,是你妈妈帮我挑选的。」 文又感觉自己拍错了马屁,郁闷地走上楼去。沈容馨发觉偶尔利用这点来捉弄他也挺好玩的,这种时候他才像是一个普通孩子。 临别前的登山活动让文嗅到了落幕的气氛,他没有提议独行,静静跟在身后。 宫母和沈容馨倒是有谈有笑,文主要是帮她们拍照,并不参与。 在一处雾景留影后,沈容馨主动提出帮文也拍一张:「宫文,你也照一张吧,你是来游玩的,不是摄影师。」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觉得这里不怎么好看。」文摆摆手,又扬起相机道,「之前拍得太多来不及删,我怕容量不够。」 沈容馨随即联想起上次文遮遮掩掩的事,这么说来照片仍留在相机上,难怪他会比较介意。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一行人继续沿着青苔遍布的石递往上进发,由于走走停停的关系,速度并不快,午后才抵达终点——坐落于山间的花园式宾馆. 和煦的阳光下,三人额头上都闪烁着几滴汗水,身体有了几分倦意。 「我们先休息一下,用过餐后再去泡温泉,这里有些注意事项,你们先看看吧。」宫母递给他俩一份入住须知,主要讲解泡温泉的步骤. 房间只定了两套,宫母邀请沈容馨和她一起:「沈老师,你来我这边吧,有个照应。」 「行,我不懂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这是文预料中的结果,但老妈对自己老师有那么大兴趣似乎不是好事,幸亏是最后一天,料她玩不出太大花样。 下午餐以清淡为主色调,油脂肉类极少,估计是温泉餐的特色,不想让人吃得太饱。文嚼了几口就托着行囊包直奔温泉浴场。 男女入口当然是分开的,但前面的大堂是公用的,供大家换鞋及放置物品,文选择了一个稍微亮点的角落,将行囊放下。 行囊的拉链没完全合上,若有心上前查看,很容易发现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数码相机,文根本没在意,不采取任何防护措施,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沈容馨陪着宫母,到达时间要晚一点,她一眼就看到文留下的行囊,过去拾起嚷嚷道:「宫文怎么这么粗心呢?连拉链都没上好就跑了。」 说话间相机滑落出来,宫母叫了声「小心」,及时提醒沈容馨抓住,没有摔坏。 「吓死我了,妈我们看看刚才照的相怎么样?」能拉上宫母的话,沈容馨想偷看的胆子也会壮很多。 「好哇。」宫母欣然应允。 宫母对这类电器不熟,是由沈容馨按上次文教她的法子,打开来翻阅。新鲜出炉的缘故,沈容馨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到了最后一张,可她并未发现,继续进行翻页动作。 荧屏中的人物是她没错,可是场景却非常古怪,是一幅黑板图景,她正在抄写板书,一旁的宫母脸色有些不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它自动倒回第一张去了。」 「我不是问这个,为什么相机里会存有这张照片,你让小文拍的吗?」 「啊?对……是呀。」沈容馨变得语无伦次,完全不晓得如何回答。 「让我看看剩下的。」宫母吩咐道。 沈容馨依言逐一打开,射入视角膜的无一例外都有着她的身影,变换着的只有衣着和场所。虽然无论在哪一幅画面中她的表现称得上一个端庄的灵魂工程师,但考虑到她和文间的师生关系就很难不让人生出绮想了。她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么多照片都是你让小文照的?」宫母口气愈发凝重。 「是……是的。」沈容馨硬着头皮顶下来。 宫母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检视一下四周后便叫沈容馨跟她一块进去。 「等下进浴池是什么也不能穿的,在这里解下吧。」进入更衣室后,宫母没马上审问,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做泡温泉的准备工作。 沈容馨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不敢违逆她的意思,跟着她脱下身上的衣物。随着身形渐薄,完美的曲线毕露无遗. 她颇为庆幸昨天有买几套新内衣,现在穿在身上的即便是保守人士也挑不出毛病。 当地人泡温泉的时间一般选择在晚上,下午则很少,今天更是几乎绝迹,诺大一个温泉浴场只有他们几个人,特别宁静. 「小文很喜欢你,对吗?」 平和的话语却像一块大石砸入沈容馨的心湖,掀起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她在瞬间的愣神之后连忙否认:「哪里,妈有什么地方误会了吧。」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光着身子的坏处就是一旦撒谎你身体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对新手而言,这一招很管用,宫母常年在商界打拼,与女客户在这种场合下的见面也不会少。 「我……」 「不如实话实说吧。放心,你都是我的女儿了,不会怎么样的。」 沈容馨见无法瞒下去,吞吞吐吐地说:「他……他确实跟……跟我说过他喜……喜欢我,还说毕业之后要……」 「要怎么样?」 「要我当他女朋友。」 「你答应了?」 「是的,不过……」沈容馨脑海中忽然浮起一种怪异的想法,或许宫母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在做做样子,并没有打算秋后算帐的意思,说不定根本想要成全他俩. 猜到这里,她不由面红耳刺,倘若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听说你去年刚刚毕业是吗?」紧接着一声问话中断了沈容馨的胡思乱想。 「……对。」 「到底是年轻人,处事方面还有欠缺。」宫母背对着她,像是和空气说话,但吐字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严厉。 沈容馨哑口无言,静候一场暴风雨。 「小文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绝不容许他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宫母斩钉截铁地发表宣言,再回头盯着沈容馨,「你和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和他目前还是师生的关系.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没错,但沈容馨底气不足,毕竟曾有过最亲密的床上关系. 宫母没有揭破,她需要的正是这一句话,顺着杆子接道:「幸好如此,还来得及补救,必须消灭在萌芽状态. 容馨,你也不愿意你弟弟误入歧途对吧。」 沈容馨机械般点了点头,接连的问话已经让她的思路跟不上来。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答应文在毕业后做他的女朋友,但我要跟你说的是,无论如何我会坚决反对,希望你能配合我。」 「我明白,其实我原来的打算就是先哄着他,拖到那时大概他也不记得了。」 「欺骗并不是好办法,你最好尽快跟他讲清楚。」 事情真要这样解决的话和沈容馨之前的设想也差不了太多,可是这一刻她感觉无比黯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一直以来忽略的但同时又是非常重要的。 「行,宫太,我答应你就是。」 一场欢送会变成鸿门宴,沈容馨再无心情去泡温泉,连称谓也不管了,披上衣服准备离开,却被宫母拦住。 「该说的话不是都说完了吗?你可以让我走了吧?」从前对宫母的畏惧这一刻因为恼怒而驱散,沈容馨的语音变成罕有的不客气。 「什么你你我我的,难道因为我在这件事上反对你们就不再当我乾女儿了吗?」 宫母良好的应变能力使她瞬间恢复成一个慈祥母亲的形象,让沈容馨硬不起来。 「不是,我……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 「那也不用出去呀,里面挺不错的,你可以一个人呆着,我不会烦你。」 身为教师的沈容馨也明白闯出去于礼不合,自己基于什么理由这么做呢,最冲动的时候已经过去,她决定暂且留下来。 宫母知道她气还未消,也不再招惹她,留她一人在水池一角。沈容馨把自己埋在温泉水中,热腾腾的水汽迎面扑来,僵硬的肌肤湿透后慢慢松张,舒适的环境让她渐渐冷静,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 凭心而论,宫母的表现虽然严厉,但并没有超出作为一个正常母亲的范畴,她的母亲当年对接近她的男性同样是百般警戒,而且自己的身份是他的老师,该以身作则而不是教他谈恋爱,和文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不是吗?她有点后悔了,但现在就低头去找宫母道歉她还做不到。 宫母身子并没有朝向她,但眼角的余光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 「容馨,水底下可以不用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有时候稍微活动一下更好。」 宫母走了过去。 「哦,谢谢. 」沈容馨也感到腿部有点酸麻,想移动一下顺便缓和两人间的紧张气氛。 水池底部是光滑的大理石,沈容馨转身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幸好宫母及时伸手把她扶住。 「谢谢,麻烦你了。」沈容馨暗恨自己迷糊的毛病总是给自己带来出乎意料的问题. 「母女间这么客套干什么?」跟着宫母不征求她的同意便擅自坐到旁边。 「我总是笨手笨脚的,让你笑话了。」 「怎么会,我像是心肠那么毒的老女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容馨手忙脚乱地道歉。 「呵呵,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宫母说明了来意,「我是要和你说对不起的。」 「啊?我觉得宫太言重了,刚才的事我……」 「小文他年纪小,很多是非观念都未成熟,这种时候很多事物都不宜接触,不然弊远大于利,这些话我就不多说了,大道理可能老师比我讲得更好。是我太着急了,言谈间让你误会我以为你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实在非常抱歉。」宫母头伏得很低,几乎贴近水面。 「怎么能这么说呢?有问题的一方是我才对。」沈容馨赶紧将宫母扶上来,这一刻愧疚的心情填满胸腹,一口气说出那句让她郁结的话,「刚才我太冲动了,真是十分对不起,你还认我这个女儿么?」 「当然了,容馨。」宫母将她揽在怀里. 沈容馨觉得鼻子酸酸的,自己果然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一点小事都能让自己感动。 「妈,我觉得现在能理解你爱子心切的心情了。之前……」 「别说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好像我干涉得太多了,其实像容馨这么聪明,自己心里肯定清楚该怎么办的。」 「不,谢谢你提醒了我,不然我真的很可能走错路。」 「傻瓜。」之后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和一对寻常的母女一样,直到身体被泉水泡得发红. 「容馨,我有一件事要交托你。」 「是什么事?」 「现在只有你能让我放心,虽然我不希望让小文有那种想法,但我还是想请你帮忙照顾小文,像平常人家的姐姐一样,他这个时期思维很容易走向偏激,而我看他很听你的话。」 「这……平时在学校没问题,但平时生活……如果跟他说明了一切的话…… 我恐怕不能保证,很抱歉。」 「没问题的,这一点我相信我还瞭解我的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可有时候这也是软弱,你还是在这个寒假找机会跟他说明吧,一旦开学更加麻烦。」 「好吧,那过几天我会坦白告诉他,要是现在去的话他会怀疑你的。」 「谢谢,容馨真体贴,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真幸福。」 「别夸我了。我能问妈一件事吗?」 「说吧。」 「你是怎么知道文和我……」省略的地方沈容馨不好意思说下去。 「从他带你来那天就开始了,他以前最不喜欢老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把老师带回家。之后他的行动也很容易验证,你说的话他从没有正面反驳,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果他在我面前表现得和你亲暱一点说不定我倒不怀疑了,这叫欲盖弥彰。今天的相机事件则让我最后确认了一次。当然,我是相信你的,主要是小文这个混蛋太不好管教了。」 「恕我冒昧一句,可以知道妈心目中的理想媳妇是怎么样的吗?」 「没问题. 她应该有一定学历,但不要太高,肯工作学习,又甘愿为丈夫牺牲自己的事业. 长相么?能出去见人就行,漂亮更好。嗯,最重要一点,她爱的是丈夫的人而不是其他,能够将丈夫的家人当成自己亲人。如果她还懂得生活情趣就完美了,比如每天换上不同款式的性感内衣。」宫母藉机调侃了下沉容馨,让她蓦地一窘,原来宫母早就知道自己内裤的事了,亏她还自以为聪明,估计是浴室晾晒的时候被佣人发现并向主人报告了。 「如果你年龄比文小,我肯定会求着你当我的儿媳妇. 不过这样的话我非得通知学校把你调走不可了,免得他不务正业。」玩笑中透着警告,彻底断了沈容馨那方面的念头。 第十四章 隔着一堵墙的文还不晓得附近发生了什么事,仍停留在即将告别的兴奋中,到了父亲那边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了,他基本上不会管自己的,只要别玩得太过火,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带着这样的心情文在温泉里泡得很惬意,完全忘记了时间,结果出来的时候刚好和沈容馨在大厅撞上。 沈容馨神色有点不自然,文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两人间愈来愈暧昧的关系让她变得忸怩起来,未往深层考虑,大声问候道:「老师这么快就出来啦,里面泡得还舒服吗?」 「挺不错的,是你妈妈介绍的地方嘛。」沈容馨暗中告诫自己这几日需要保持前面的相处模式,不要一开始就露出破绽,以免被文察觉,她定了定神用尽量放松的口气回答道。 「可我觉得只是一般般而已。」 「那你怎么会在呆那么久呢?记得你好像比我们要快几分钟进去的。」 「这个……」文挠挠头,「只是我的习惯而已,换个更好的或者是更坏的地方都差不了多少。对了,我妈呢,她没来吗?」 「她来了呀,还在后边收拾吧,你有话要和她说?」 「不是,随口问问,我先出去了。」文不想在这里和他妈碰头,拾起行囊就离开了。行囊的拉链已经合上,意味着相片多半已被老师过目,这是刚才见面瞬间她古怪表情的根源吗,那么说自己的做法还是起到效果的,距离目标似乎越来越近了,文喜滋滋地猜测,丝毫没发现一场危机正静悄悄地逼近。 「小文已经走了吗?」后边的宫母很快跟了上来,「他刚走,妈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呵呵,别太紧张,我又没催你。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公司来了电话,有紧急事件让我马上处理,现在就得过去,估计明天也回不了家,没法送你们,你把情况告诉小文吧。不好意思,这里先和你说再见了。」宫母匆匆穿上鞋子,形如一刻也不能多留。 「妈有事就先忙吧,我会转告文的。」 「麻烦你了。」 随后宫母果然没再与他们见面,这趟温泉之旅就成为了寒假游的最后会晤。 文听到消息的时候反应很平淡,除「哦」了一声便无其他表示,他更在意的是第二天的行程,多次提醒沈容馨注意休息,明天飞机上要度过十几个小时,比较辛苦。 若是昨天得到这样的关心,她心底还会有点乐,现在却只能苦笑了,听到文的又一次重复,她有些受不了:「行了行了,我现在回房去你该满意了吧。」 文沉默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太做作了,同一句话说百遍谁都会烦,这习惯似乎是从几天前开始的,看来要改改才行。 从A国前往C国旅途漫漫,到达的时候两人都感到疲惫不堪,所幸的是宫父的家离机场并不远,只需半小时车程。 「宫文,你爸爸和你妈妈是同样类型的人吗?」宫母对她的态度时松时紧,实在难以捉摸,她有些担心宫父也是这个样子,毕竟他们曾为夫妇,职业差不多,而且他们都没有来接送自己的儿子的这一行为也挺相似。 「他?几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和我妈完全不同,我爸比较好说话。」文自小和父亲比较亲近些,但要总结父亲的形象并不容易,所以一直避而不谈,即便沈容馨问到也是匆匆揭过去,况且有些话言传不如意会。 宫父所在的别墅位于一座海滨城市的岸边上,窗外就能远眺几十公里长的沙滩。这里是新兴的度假旅游点,不少富商和明星都来此购置房产,但像宫父这样长年定居的并不多,每当到了夜晚整座城市就显得冷冷清清,犹如一个寂静的村庄. 文和沈容馨坐在早前预订的出租车上,目光所及之处街头的店铺都已关门,行人车辆也是极为罕见。只有路灯与星光点缀着这座城市,茫茫的黑幕遮蔽了它的真实面貌,可沈容馨很快沉迷于这边的环境,见惯了浮躁的大都市,她更向往朴素简单的小城镇,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到文的学校教书的原因之一。 下车之后,海边吹来的夏日凉风让他们有些乾燥的皮肤开始舒展,海风特有的清爽使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夜色中不远处朦胧的住宅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终于到了!」文喘口气后便朝大门奔去,后边的沈容馨也紧紧跟上,她有些疑问,附近这一带都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宫父会不会根本不在家。 没等她问话,文已敲响了门铃,紧接着隐隐约约从屋内传来一阵骚动声,好像屋主对二人的到访似乎并无准备。 门是宫父亲自开的,身上只披着一件睡衣,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神情却没有梦中被吵醒的睏倦,更多的是好戏中断的意犹未尽,已有经验的文一下就猜出父亲在干什么了。 「是你啊,怎么那么早就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宫父没有半点被撞破好事的尴尬,劈头怪罪文行事不周。 「老爸我明明用短信告诉你了啊,你还回复说已经收到呢。」 「啊?对对,不好意思,老爸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宫父笑哈哈地致歉,同时往外围打量,不曾想眼球迅速被沈容馨的俏丽身影吸引住,只看得沈容馨浑身发毛,让文都瞧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以提醒他注意身份。 「嗯嗯,小文,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嘛,不错不错,有眼光,不愧是我儿子。」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上次和你说过会带我老师过来的,就是……。」 文正说着,沈容馨已上前一步微微低头行了个礼:「宫先生你好,我是宫文的老师,初次见面,我姓沈。」 「哦,你好你好,刚才胡言乱语,沈老师不会生气吧。」 沈容馨觉得答是或否都不妥当,强笑着应付场面,所幸宫父此语似乎只是出于礼节,他自己并不在意答案,扭转头来向文询问道:「对了,我好久没见过小黑了,这次有没有带过来?让你养那么久,壮了还是瘦了?」 「拜托,这边海关这么严,跟着条狗的话能不能入境都是未知数,我怎么敢带过来。至于它的情况,应该比你好很多,起码比你胖。」文没好气道。 「那我就放心了。」宫父好像才想起一件事,「你好像高了一点,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居然连电话都没给我打几个。」 文对父亲先问女人,再到狗,最后才是自己的顺序早就习以为常,当然也不会给好脸色,应付似答道:「还好啦,老爸,你该不会想留我们在外边过夜吧,一直挡在大门干什么?」 宫父脸上有点挂不住,默默算了下时间,估计里面差不多要收拾乾净了,便请他俩进去:「留你在外面也罢了,但我这么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么可能让美女露宿野外,老师请进来吧,你这小子爱进不进随便。」 有心理准备的沈容馨对他们一家的怪异相处方式已不再惊诧,她对宫父的初步印象停留在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应该是比较开明的人吧,这减轻了她的部分压力,大方地跟着宫父进入屋内。 文自然紧随其后,他老爸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文担心沈容馨会因此而吃闷亏。穿过小院石阶来到大厅,里面布置果然非比寻常,萤火般的点点烛光将墙壁染成昏黄色,宽厚的沙发睡几个人都绰绰有余,光洁的地板犹如镜面一般让人犹如置身于玻璃城中,室内空气似乎集结着若有若无的粉红流动,撩拨起众人的心弦。文基本上确信这个大厅就是十分钟前的主战场,从父亲的打扮上看,现在并未鸣金收兵,只是处于迫不得已的中场休息,等候来番再战。难怪刚才要亲自来开门,敢情为了方便他连佣人都赶走了。 忽然间,从走廊里面钻出来一个只披浴袍的女人,昏暗的光线下瞧不清样貌,但凭直觉文认为不会差到哪里去,那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骚劲绝对是沈容馨难以企及的。她的浴袍挡住了正面的视角,却遮不住地面的反射,大腿的轮廓被勾勒出来,直至深处隐隐约约的春光,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厅内的男人。便连思路每每慢上半拍的沈容馨也开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爱的,怎么还不过来?」事前约好转移阵地,她等得不耐烦了。 「唉!不是叫你……算了算了。」宫父见人已消失就不往下说了,转而狠狠瞪了文一眼,「小兔崽子你一脸坏笑想看老子笑话是吧,好,给我等着,明天再来教训你,老子有急事要办,现在该干啥干啥去。」 一旁的沈容馨早就掩过脸去,这种场面让她感到面颊辣辣的,像被火烤过一样,直到宫父和他相好回房后才敢转回来。 「对不起,我老爸就这样,真是失礼了。」 「是比较意外,不过他人倒挺有趣的。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说几句话根本讲不出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老师理解就好。这里不像我妈那边,比较随意,你需要什么自己动手或者问我都行,我爸是无所谓的,完全可以当成自己家。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几间客房多半没有怎么收拾,恐怕看起来挺乱的,睡觉之前我们先去整理一下吧。」 房间虽未特意为迎接他们而重新布置,但由于平常不时有专人来进行保洁工作,其实已经可以入住了,文和沈容馨没花多少功夫就安顿下来。 清理时的短暂熙攘很快过去,豪宅回复了一片平静,只除了从主人房传出的仙乐淫词. 文多年深研,对此早有免疫力,倒能泰然处之。而沈容馨就惨了,初历人事不久的她当然明白听到的就是交欢进行曲,耳根烫得急需冰敷,根本无法侧卧. 可平躺着的脑袋更容易胡思乱想,翻云覆雨的春宫图历历在目,她很想尽早睡去,可是思维已如脱疆的野马一般怎么拉都拉不住,压制已久的性欲再次统治了她的身体. 沈容馨双手不由往下体探去,明知这么做会让这段时间的戒除努力前功尽弃,却仍无法忍耐那焦灼的渴求。被刺激过的身体已不再像少女时代那么纯洁无暇了,虽然一度认为自己已能完全掌控,不过一旦碰到真正的考验防线就节节败退,与其艰辛地忍受,不如舒畅地排解,哪怕重新染上睡前自慰的习惯,欲望的一面迅速占了上风,驱使她回归本能。 毕竟是在陌生人家里,刚开始她的动作还比较拘谨,投入之后被强烈的快感冲昏脑门后才渐渐放开. 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口中发出平时不敢想像的声音,肢体在颤抖中扭曲成一团,每一片发肤都涌动着原始的渴望,久久无法平息。 第二天大早爬起来,沈容馨就被房间的乱象惊呆了,床铺彷彿被猴子袭击过似的东倒西歪,枕头与枕巾完全分离,被子有一大截拖在地上,还有更糟的,她发现床单摸上去犹有湿意,也不知上面未完全乾透的是汗水,亦或是……淫液。 往日在家的时候,沈容馨印象中还不曾这般疯狂过,昨晚的表现正如蓄积已久的洪水突然冲出闸门,来势特别凶猛。她害臊地整理起被铺,和尿床后担心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将被子叠成块状并恰好压住床单上一处水渍较明显的区域,接着又确认了一遍后事已经料理完毕才敢走出房间. 文正在餐厅用膳,耳目灵敏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老师出来了,忙招呼她过来吃早点:「喂,老师这边,有面包和牛奶,随便吃点吧。」 「谢谢. 」沈容馨坐到餐桌前,接过一块面包啃了起来。 沈容馨食欲不振的模样被文收在眼底,他关心地问道:「老师,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看你胃口不大好的样子,是不是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 「没有,没有。」心虚的沈容馨急于撇清,强行把嚼到一半的面包渣咽下去来答话,差点噎着,喘过气后续下去说道:「可能昨天飞机上坐了太久,缺乏活动吧。」 「哦。我忘记了,真不好意思。不如这样,等会我们去沙滩玩玩吧,我看外面的天气挺好的,日光浴海水浴都不错. 」 「嗯。」沈容馨思索一会后答应下来,但仍有顾虑,「我并没带泳衣呀,附近什么地方有卖吗?」 宫父是对海滩极为热衷的人士,别墅里基本上所有用具都已齐备,其中未开封的女式泳衣就有一箩筐,文私自打开仓库抬了出来。 「老师,这点就不用担心了,里面一大堆,选一套合适的就行。」 沈容馨有些奇怪房子藏有那么多的女式泳衣,但联想到昨晚宫父的所作所为也就释然了,富豪人家行事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选择泳衣的时候她又碰到了麻烦,花式种类虽多,但合适的基本没有。不是尺寸问题,而是尺度问题,她感觉穿上去后的暴露程度都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和平时的内衣不同,它们不管多大胆,终究藏在外衣里面,而泳衣却要在沙滩上给所有陌生人展示。在一番艰难的比较之后,她勉强挑了一套黑色比基尼。 由于别墅脚下就是沙滩,他们俩是换装之后才过去的。漫步的时候,沈容馨总感到动作有点彆扭,旁边就是自己的异性学生,自己这身打扮似乎正传递着不良信息,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 她偷偷斜过眼睛瞧了下文的神色,依旧是老样子,才没有继续往坏方向想下去,甚至有点羞愧于先前的想法。 文倒不是定力特别好,他脑海里早已想入非非,只是这时候的他和平时也没有多大区别,才让老师看不出名堂。沙滩的阳光今天特别灿烂,身着比基尼泳衣的沈容馨皮肤上每一寸光泽都被映射得极为耀眼,坚挺的双峰,纤细的腰肢,俏致的臀部,修长的美腿,直到清凉沙滩鞋下露出来的粉嫩脚趾,无一不让人垂涎。 也许偏白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少了份古铜美人的健康,但更多了种教人怜惜的娇弱。 幸好火辣的太阳让很多人睁不开眼睛,或者带了墨镜,否则光从别人眼中射来的视线就足以令她无法迈步了。 虽然是上午,沙滩里的人却不少,大都泡在海里,也有一部分在岸边沐太阳浴,不乏全身脱得光溜溜的,男女都有。初见时吓得沈容馨急忙闭上眼睛,脑袋移向别处,后见此处的人都不以为意才慢慢放松下来,心理上也有了几分安慰,既然别人连赤身裸体都不怕,自己身着比基尼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处于异国他乡,一个熟人也碰不着。 「传闻这边的风气很开放,没想到是真的。」沈容馨一边帮忙支起帐篷一边喃喃道。 「主要是观念不同,我们那边的人要是这么做,准被当成有伤风化而拘捕。 但在这里只认为是很单纯的一件事情,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 「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有时候我还挺羨慕的,特别自在。」 「老师,难道你也心动了,想入乡随俗?」这个充斥着异国情调的环境让文言语大胆起来,心里想的未加熟虑脱口而出。 「啊?这怎么可能嘛,别开这种玩笑。」沈容馨羞红了脸,心则猛地一跳,刚才的话似乎代表了相当危险的信号,自己要和他讲明的话恐怕不能拖太久了。 之后沈容馨言行间沉稳了很多,她觉得是时候该让彼此间的距离疏远一下,不能继续让文不知进退。 为减少接触,她静静地躺在帐篷覆盖的长椅下,婉言拒绝了文的下水邀请。 文对她突然冷淡下来的态度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问。思索着刚才的话似乎逾越了些,他独自先到了海里去游泳。 南半球的海洋由于污染较少本来就显得比较清澈,这段海域更是得天独厚,适中的温度,平缓的流速,配合浪潮中独有的清新气息,拍打在身上犹如经受圣水洗礼一般。沿岸看不到一个愁眉苦脸的人,也许海潮真能带走世俗的烦恼,欢乐的气氛同样感染了文,让他暂时忘却了未能与佳人共泳的遗憾,沉浸在这片泛着金光的蓝色海洋,越游越远. 沈容馨小憩了一会,睁开双目时已文已不见了,估计是融入到海上的茫茫人群,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文真的没有再理会自己,可她浮上来的第一个感觉竟然是……好像有点气恼,这一发现让沈容馨心慌意乱,她认为自己必须出去走动一下了,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定会冒出更多不可思议的念头. 或者海水能冲醒自己有点发昏的头脑,沈容馨摘下了沙滩鞋,赤着双足向海平面走了过去。帐篷上的物品一件都没带走,她希望以最清爽的姿态感受这里环境的熏陶。 近距离的海风不时拂到脸上,与昨晚相比亲切感上加深了一层,但沈容馨更在意的是脚下的碎沙,踩在其上的舒适感觉更胜于穿最名贵的鞋子,每踏一步过去,沙滩上都会形成量身定做的脚印,细微入缝,为她营造了最体贴的弧线。柔软的沙子甚至令她感到那对沙滩鞋纯属多余,直到步入湿地、水中犹在回味不已。 在快没入膝盖的地方沈容馨停了下来,她似乎只想浅尝一下而不是全身投入进去,像她这样的人沿海岸线望过去为数不少,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膝下往复冲刷的海水让她的情绪渐渐平静,可是一个突然的变奏又打乱了她的部署。不知什么时候文已来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掀起一个浪花直扑过去。猝不及防之下沉容馨被淋成落汤鸡,正想着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干出这番举动,却看到文大咧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尽管已经很努力了,可沈容馨还是装不出生气的样子,只能勉强作出严肃模样呵斥,「这么戏弄老师可不对哟!」 「是是。」文满不在乎地打着哈哈,一幅赖皮猴子状,「老师你也泼我几下消消气好了。」 沈容馨没有话语反击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哦,我口渴了就到上面去拿水,发现老师你已经不在了,就顺着你留下的脚印找过来,果然找到了。话说回来,老师不是告诉过我你不想下水吗?为什么现在……」 「刚才不想,现在想了呀,莫非还要你同意?」 「不,当然不是。既然老师来了,不如一起到那边玩吧,这里水太浅了,没意思。」说罢就要拽沈容馨过去。 沈容馨忙摇摇头推开:「不用了,我喜欢呆在这边,你自己过去吧。」 「为什么呢?这里人好像太多了吧,我记得老师你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呀。」 「这个……」 「别再犹豫了,来到海滩又不畅游一番可是极大的浪费,当感受过之后我保证你会喜欢上它的。」文执意要拉上她作伴。 「可是……其实我不会游泳。」沈容馨终于招架不住,吐露了实情。 「哦?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没事,之前我也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觉得不会游泳并不是太大不了的事。」 当着沈容馨的面文的视线不敢太放肆,胸部以下的春光让他忍得很艰辛,依靠长期相处培养的抵抗力才没失礼. 可是正要离去时不经意瞥过的裸露双肩又突地令他心惊肉跳,眼神中的欲火瞬间燃烧起来,幸好先前沈容馨已转过脸去,并未发现问题. 难道让大好机会就此错过,文可绝对不甘心,勃起的肉欲激发了他的战意,没有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吧。文把嘴里过于充沛的口水咽了下去,将刚想起的一个新主意向沈容馨提议道:「老师,既然这样,不如我来教你吧,很容易的。」 文简单比划了一下动作,接着到水中淌了一圈,然后张开双臂道:「看,很简单对不对,老师你也来试试。」 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是潜意识里沈容馨仍很羨慕能在水中自由遨游的人,文的建议着实让她有些动心,自己不会游泳让文来教应该是合理的,抱着要尝试的态度她模仿文的动作整幅身子钻入水中。 可惜不过半秒她就狼狈地爬起来,呛了好几口水,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要完全复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出师不利让她有了阴影:「要不算了吧,宫文,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这个结果在文的猜测之中,既然沈容馨已走出第一步,就不允许她临时打退堂鼓了。文上前摆出一幅过失在己的模样,解释道:「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这地方实在太浅了,对初学者来说动作很难施展开,乾脆我们到那边再试试。」 文的设想是走到深水区后,制造些小差错给自己赢来英雄救美的机会,从那一晚的迷奸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能满足了,如果这次控制得好,除了能逞手足之欲外,说不定还能以救人的名义给她做人工呼吸,但很遗憾,沈容馨走到及腹深的区域就再也拖不动步子了,文只好依照她的意思在此地展开教学. 刚开始只是演示,沈容馨再三失败之后,文才感到时机成熟,准备进行肢体接触:「老师,让我带你划几下体会体会吧,也许就能掌握诀窍了。」 谁知两人身体刚贴近,只着泳衣的沈容馨就感到警铃大作,当彼此的手碰在一块的时候,残存的矜持让沈容馨蹦地躲开,还发出一阵尖叫声,引来旁人侧目。 文有点惋惜,他清楚今天的算盘落空了,自己的估计不能完全等同现实,但目前场面还得收拾一下才行,争取挽回点什么. 「老师,你怎么啦?今天有点奇怪哦。」 「呃,刚才好像被海蟹钳了一下,反应过度了,对不起。」 「什么?需要去医院检查一遍吗?万一过敏的话会比较麻烦。」 「……不用了,我想……只是小问题. 」 「真的吗?能不能让我看看?」从她的反应观察,文已判断出她在说谎,当然要藉机「惩罚」她一下了,刚才居然那般礼待自己。 「我……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伤口,我……我先上去了。」沈容馨慌慌张张地向岸上跑去,浑没留意屁股摇曳的美态全都展露在文的眼前。 这也是一种恰当的补偿吧,虽然当事人并不知情,但足够让文心理平衡了。 估计沈容馨之后一段时间都不会下水了,文也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跟着她走回帐篷处,不料却碰到两位不速之客——宫父和他身旁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晚那位。 「乖儿子,不介意我们搭伙吧。」 「随便你。」文酷酷地回答道。 「好,小琪,你坐这边来。」宫父不客气地抢过一半空间,顺便跟文调笑,「你的情人好像还不如我的年轻啊,呵呵……」 沈容馨顿时僵在一旁,辩也不是不辨也不是,为何走到哪里自己的年龄都会成为话柄呢?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什么情人,昨晚文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文马上反唇相讥:「我昨晚讲过了,她是我的老师,你不要误会。还有,年纪大小有什么好比的,我老师成熟漂亮就够了,轮不到你这种更年期老男人品头论足。」 「喂喂喂,你在别人面前对待父亲起码保留点尊敬吧,什么是老男人,很多年轻小伙子还不如我呢!是吧?小琪。」 得到身旁小情人的嘉许,宫父得意地开怀大笑,只是文若无其事的表现又让他泄气,决定打击一下文的嚣张气焰:「对了,你说她是你的老师,也就意味着即使我去追她,也和你没有多少关系了? 「你!」 「宫先生!」 文和沈容馨同时呼叫出声。这番话实在太露骨了,连羞答答藏在一旁的沈容馨也忍不住出言警告。文则变得戒心十足,他知道父亲的习性,向来喜欢老牛吃嫩草,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平时相处打打闹闹没问题,但文决不能容忍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女人。现场刹那间变了种味道,周边的温度彷彿降低了很多,适时的撒娇声解冻了僵硬的气氛,不知不觉蜷入宫父怀中的小琪埋头作不依状,让他赶紧安抚:「怎会呢?刚才开个玩笑罢了,别哭,小美人。」 见此情景,沈容馨和文暗自松了一口气。沈容馨并不瞭解宫父,只以为是他的个性偏向,喜欢开不分轻重的玩笑。而冷静下来的文则开始思考紧接着的对策,沈容馨对自己还有一点抗拒,不过感觉越来越微弱了,只要营造出合适的氛围,告白应该有很高的成功几率,他开始厌倦目前这种捉迷藏游戏,打算近日行动。 文向沈容馨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一路无话,昭示着一场酝酿中的变故,仿若山雨来临前的宁静. 回到别墅的沈容馨一整天都躲在房中,纷乱的思绪让她变得不太愿意面对现实,只想在睡眠中麻醉自己。 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令她再次陷入了一个绮色梦境,那位从前骚扰过她一段时间的变态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她想抓住他,但无论怎么接近在两人之间都有一段距离使她碰不着,她的步伐由慢变快,一直被引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个曾经到过却又无法记起何时到过的地方。 突然间,那个变态转过身来,可是脸长得什么样仍分辨不清楚,沈容馨只感到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而后自己就四肢动弹不得,从天而降的渔网像蛛丝一样将所有关节部位紧紧缠住。她想要挣脱,可愈是挣扎就被捆缚得愈紧,直至全身酥软,根本使不出一分一毫的劲。 她正像开口呼救,可那变态像先知一般没等发声就用一团毛巾把她嘴巴紧紧塞住。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呜呜作响,自己都分不清究竟要表达的是斥责,或是请求,还是其他…… 这一次变态并不是在网络中出现,形象依旧虚幻,可行动却是实实在在,沈容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野蛮地撕碎,通过网孔一片片地抽离,皎洁的肉体飞速暴露出来。瞬间已被剥得赤条条,沈容馨还没来得及害羞,那变态又将她狠狠地掷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恢复过来,发现渔网已被收走,取而代之的是和弹簧床连成一体的绳索,将她手脚牢牢锁住。 她没放弃过挣扎,头部不停地扭动,打量着周边环境,同时寻找逃亡的机会,不料发现那变态已解下了他奇形怪状的衣服,光溜溜地朝自己走来。 不断逼近的男性裸体加深了她的恐惧,尤其是那粗壮狂野的雄根,比以前所见要更加凶残,正像狼一样发出沉沉的低吼,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惊惶放大了她的瞳孔,这具恐怖的雄根她的身体能容纳得下吗,但她已经没空研究了,那变态像急色的青年小伙一样,不做任何前戏,硬梆梆地直接进入她的下体,剧烈的疼痛彷彿将她带入深渊,可随后而来的快感更加猛烈,直接让她冲上云霄,不间断的凶狠抽插,令她在天堂与地狱中持续徘徊。 一切疑问这一刻都不再重要,沈容馨只知道自己是女人,体会着交欢中那份专属雌性的甜美,放纵身心去迎接那美妙的高潮。 她的束缚不知不觉已被解开,可她已经忘记了反抗,主动迎合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在两人抱紧的刹那,大量琼浆玉汁从交合处涌出,滚烫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而那变态的头像也越来越清晰,脸上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来的赫然是——文! 无法接受的沈容馨禁不住惊叫出声,极度的羞耻感让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周围忽然间变得一片漆黑,失去方向的她极力往后靠,「啪」地一声撞在床板上才清醒过来,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她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窗外的星空告诉她此时已是午夜,之前的噩梦让她犹有余悸,现在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决定先出去散散心。 为何梦中强奸自己的人最后会变成文,沈容馨一边整理着装一边思考,若梦是现实的延伸,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他了,那怎么可能,她马上否定,可是依靠的根据她自己都没有说服力,宫母警诫的话语似乎又一次在耳畔中回响,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明天一早不管有多难堪都要找文说清楚,否则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大痛苦,而且以后自己说不定会丧失一刀两断的勇气。 今晚屋里格外寂静,宫父毕竟不是血气方刚的阶段了,无法维持夜夜笙歌。 觉得正适合独自走走的沈容馨一出房门,就意外碰到了脑海中刚出现的人物,文居然也在大厅. 「老师,你怎么三更半夜跑出来啦?」文抢了沈容馨的台词. 「我……睡不着,你呢?」沈容馨不由怀疑这是否来自命运的安排,告示自己尽快和文摊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暗中准备腹稿。 「我也睡不着。」文调皮地笑笑,「那过来一起坐坐吧。」 沈容馨依言走了过去,可是并未坐下,在烛火的映照下,厅内好像洋溢着古典浪漫的气息,这时候说出那种话不仅煞风景,而且显得很不尽人情。要不还是等到明天吧,沈容馨默默盘算着。 「老师,你不坐一会吗?」文把大厅布置成这模样是要演习一下,可正主既然出现那么假戏真做也无妨。 「不用了,我想出去散散步。」 「哦,等等,我也去,老是坐在这里太闷了。」 最后还是两人结伴而行,附近的住宅区并没有好去处,绕来绕去的结果是绕回了今晨来过的沙滩。 夜雾笼罩下的大海静瑟神秘,与白天相比完全是另一幅景象,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尽头处连成一片海洋与天空,文只感到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当然,包括身边的佳人。 此起彼伏的海潮引起了文的兴趣,他身上的泳裤一直穿着,把外衣一脱,就匆匆往水下冲去,对沈容馨劝阻的声音置若罔闻。 卷起几个浪花后,文邀请老师加入他的行列:「老师,你也换上泳衣来吧,比白天还有舒服多了。」 「不,你快点上来,这样很危险!」 「没事,不用担心。」文一个跳跃全身浸没于水中,不远处的沈容馨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响就再无动静了。 开始只以为文要玩玩,等着回来给他教训,可是过了两分钟,他仍未出现,沈容馨开始着急了,上前大喊道:「宫文!宫文!」 一个回音都收不到,沈容馨担心得忘了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连裤子也不卷起来就践入水中,慌慌张张地寻找文的下落。 找了半天毫无所获,她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一个劲问自己怎么办,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甚至还想到一旦文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等到情绪稳定了一点的时候,她才想起应该呼叫援助,正准备上岸时,背后突然传来一直渴盼的声音。 「老师,我在这里。」 第十五章 沈容馨惊喜地回过头,确定文安然无恙后,才板起脸孔。但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生死攸关的事情怎么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呢,如果因此出了意外怎么办. 「赶快上来。」沈容馨头一回用强硬的命令式的口气跟文说话,蕴含着的不满让原本镇定的文也有些紧张,这次测试将她惹火了吗。 应该不至于太糟,刚才一直躲在水里的文想起她先前的表现,那种担忧的神情完全超越了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借助月光文看到她惨淡的面容才决定中止实验的,论信心当远超初出茅庐之时,可右眼皮总时不时跳两下,心底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沈容馨的心情更是矛盾,在感到要失去文的一瞬,她才发现文这个名字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个符号,也不仅代表一名学生。恼羞成怒之下她完全丧失了分析能力,毕竟如此情形已不在她有限的应对经验里头了,犹如一个长期处于和平状态的独立王国,一夕之间,发现敌人竟已由边境杀到了首都。 回到岸边,沈容馨久久未发话,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可就是这种沉默此时却给文带来了不一般的压力,没敢再像往常一样通过无赖招数矇混过关,而是颇为谨慎地给沈容馨赔礼道歉。 见文的态度诚恳,沈容馨的面色稍稍缓和,她的性格也不喜欢与人这般生硬地僵持。 「你自己清楚就好,不然我说再多也没用。」说罢抖了抖被海水浸湿的裤脚,显得不再关注此事的样子,「我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别在这里留太久。」 「好的,我也一起吧。」 回家途中,有好几次沈容馨嘴巴张开到一半,却又合了回去,最终一路无言,两人只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就寝了。 文静静考虑了一下,觉得虽然过程中出现了点偏差,但没必要放弃原计划,如果连目前的小小挫折都迈不过去,要得到沈容馨简直是痴人说梦,自己的优势已经很明显了,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死火。 沈容馨之前已经睡了很久,此刻不再需要补觉,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她有些诧异,但并也不后悔,若非如此她的底牌就会完全暴露,文会死缠不休的,这样她就无法完成宫母的委托了。可是,那么说来,自己对文,真的产生了那种感觉吗,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肯定不是这样的,与文有过的一系列纠葛,只是错觉而已,在与陈希分手后的空虚所致,她强行给自己灌输这个观点. 这种做法起了一定效果,脑中喃喃的呓语比安眠药还管用,思维的活动逐渐停止,意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当中。 这一觉没有再受干扰,或许是情欲已被中和掉的缘故,她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次日太阳已到屁股上才挣扎起身。 沈容馨很快想起今天的使命,稍显慵懒的面孔一下变得凝重起来,自己似乎还未完全准备好,可激化的形势不容自己再拖延了。 穿戴完毕后,她来到大厅,出乎意料的是文并不在,一个人影也不见,倒是从楼梯口传来宫父的声音:「沈老师,早啊!」 「你早,对了,请问你知道宫文上哪儿去了吗?」 「他,这混蛋一大早就溜出去了,还偷偷开走了我的游艇。你要找他的话,就到海边去看看吧。」宫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指明了方向。 「谢谢. 」沈容馨道谢后便匆匆朝海的方向赶去,这件事梗在心头很久了,她只想尽快解决. 她的运气还不错,文正好将船开回了码头,虽然距离尚远,但两人都发现了对方。刚从大海翱翔归来的文望上去特别有神采,这让沈容馨又多了一分把握,一个人乐观时该当比悲观时更能接受坏消息。 文热情地邀请她上船,沈容馨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她觉得在小事上顺从一些才更容易在别的大事上让文听从。 先前文全盘统筹过一次,他觉得要成功自己首先就得自信,至少要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不然让沈容馨一看就感到没什么明朗前景的话恐怕又会推托过去。 所以今天一早就驾了父亲的船去出游,希望通过大海来锻炼一下,对这位美女老师,他早已食髓知味,迫不及待了。 两人怀揣着截然相反的目的同处一条船上,都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氛围,甚至忽视了环境的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不觉已是乌云密布,游艇也远离了拥挤的人群,四周望去全是茫茫大海。 淅沥的小雨终于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了,沈容馨忘了自己的任务,一脸忧色地看着文。文对于驾船其实并不熟练,也就一新手,乍遇此情况也是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只因为表情依然镇定才没让更外行的沈容馨瞧出来。 「宫文,现在回去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嗯,没办法。」文艰难地理清了方向,开始调转船头. 细碎的水滴迅速演变成倾盆大雨,转身过程的船体特别不稳定,大幅度地左右摇摆,连带船舱被海浪击中,玻璃窗上一片朦胧. 巨大的惯性力令毫无防备的沈容馨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文这边状况也极度不佳,一度失去了对船的控制,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也是勉勉强强的。若是风平浪静的日子,驾船比开车还容易,可遭遇险情时就大不一样了,即便是这一行的从业人员也不敢马虎大意。文颇为后悔,这一次的草率行事搞不好就把命给丢了。 可现在怨天尤人也没用,文清楚自己不能闭上眼睛等死,马上停止了无谓的顾虑,全力投入于如何渡过难关这一问题上。 危境激发了他的潜能,在超水准的发挥下,船顺利驶回正常轨道,虽然仍处于风雨飘摇的漩涡边上,但人事已尽,文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 「老师,你怎么样?」文想起自己并非独行,还有一位特殊的同伴。 没有任何回音,放心不下的文转过头瞄了几下,才发现沈容馨已昏倒在地上。 换作往日,这绝对是吃腥偷香的好机会,可目前自身难保,文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不过放任她躺在那地方比较危险,文估摸着离开驾驶座一时半刻不会有大碍,便着手将她扶到舱内的座位上。 老师的身体还是那么诱人,遗憾的是此刻无暇品味,文将她的姿势摆正后便回到驾座,雨势比先前要小了些,但文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算好算坏,这场风暴似乎只是上天的恶作剧,来得快去得也快,文还未等到下一轮挑战便发现外面已是雨过天晴,刚才的经历彷彿只是一场游戏。 文有点怅然,随机感到好笑,脱离危险不就是自己期待的吗,还好没有耽误正事。逃过一劫的文觉得应该更加珍惜宝贵的生命,而且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把握机会还能因祸得福,虽然时间短暂,但也算共患难一场了,沈容馨或许更有理由委身于自己吧。 「刚才怎么啦?」沈容馨已经醒了过来,她的头部受创情况并不严重,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遇到一点小风浪,阵雨而已,现在没事了。」文上前解释,并帮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文细心的动作让她心里一阵温暖,回想起之前的惊险场景,也是多亏文才能平安无事的吧,相比之下自己只会帮倒忙。沈容馨脸上微微发红,低头接过水杯,小声说了句:「谢谢. 你不要紧吧。」 「当然。」文靠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把两人的空间距离拉近到亲暱线以内。 空气中的电离子有规律地流动起来,沈容馨想要摆脱却感到身体像是被牢牢吸附住一般不听使唤,只剩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文。 文一幅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盒系着朵玫瑰的心状巧克力,然后双手奉上道:「容馨,经过寒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迷恋你已经到疯狂的地步了,所以……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见沈容馨没反应,他又补充道:「今天这么说有点突然,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 沈容馨被这消息惊呆了,没有答应,也忘了拒绝. 「你是同意了,对吗?」文以为她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说,便当作默认将巧克力塞入她手中,同时用炽热的双目与她对视。 「我……」沈容馨的口舌也开始不灵敏了。 文慢慢地拥了过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这次能亲吻到老师就大功告成了。 沈容馨隐隐觉得不妥,但又像有几分期待,抗拒的感觉并不强烈。直到耳畔能听见文的呼吸声,才醒悟自己并不是做梦,可是太晚了,她的两片嘴唇已被紧紧咬住。 深吻像烈火一样燃烧着两人的意志,他们马上沉迷其中。尝到甜头的文得寸进尺,双手探入沈容馨的裤头. 「不……」半推半就的声音非但不能阻止文,反而促发了他的征服欲,动作不断加速,侵犯着老师的敏感部位。 在文的抚摸下,沈容馨身体越来越酥软,微扭四肢这种象征性的反抗自然而然被解读为挑逗。文主导着整体进程,让经验欠缺的沈容馨开始下意识地展开配合。 炎热的夏天,人们的衣着都比较单薄,这更方便了文。摩挲之间衣物不断滑落,光洁的身躯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样惹人采摘,沈容馨已合上双目,从胸口的起伏判断她并未晕过去,只是不好意思面对把自己一切都交给情人的过程。 沈容馨的乖巧让文也变得儒雅起来,他聚精会神地将两人的贴身衣物一件件剥离,叠放得整整齐齐. 不同于以往的迷奸,这次是真正的灵与肉的结合,文希望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从事前到事后都无可挑剔。 转眼间,紧绷的胸罩也已散落,沈容馨就只剩一条内裤在负隅顽抗了,从表层的湿迹来看它守护不了多久就得举白旗。 「容馨,让我好好来爱你吧!」文单臂挽起她的膝盖,要扒去她的最后隐私。 此时意外不幸发生,晴空忽然响起一个惊雷,来自上天的警告让沈容馨睁开了双眼,眩目的电光下赤裸的身躯像尸体一样令人心惊肉跳,熟识的文从她面前消失,幻化出宫母的模样,声色俱厉地谴责她的败德行为,不仅如此,周围还突然出现了若干熟悉的同事,出奇一致地挖苦讽刺,没有任何舆论偏向自己这边。 她无力承受这种折磨,内心所有的羞耻感于刹那间全部唤醒,身体激烈地挣扎起来,终于从文的怀抱中挣脱。 彼此脱离的刹那,所有的杂音接踵消失,沈容馨才感觉回到现实世界,幸好及时悬崖勒马,没走上这条不归路,世俗社会无法容忍这种胡作非为的不伦之恋。 「容馨,你怎么了?」文极为懊恼,这场变故破坏了他苦苦营造的良机. 沈容馨并不回答,她面无表情地将衣服穿好,站到一个稍远的位置,开门见山道:「宫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这盒巧克力你自己留着吧。」 从大喜到大悲,文心头苦涩难言,这个结果他并非没有预料过,但是当真发生时并不容易咽下去。他没有立即退缩,口头上仍不放弃:「为什么?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没必要非得等两年吧,只要平时注意一点不会有问题的。」 「宫文,不是这回事。」见宫文念念不忘当初的约定,沈容馨为自己的轻率答应后悔不已,「其实我根本没想过毕业后要和你在一起,当时的承诺只是……」 「只是什么,骗局吗?」文的声音激动起来。 「……要这么说也没错. 总之,我很抱歉,但我无法通过这种方式补偿你,有的东西是不能交换的,你说你年纪不小了,应该能明白。」 「不明白,我不明白!不管以前的承诺,我只知道我才是今天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容馨,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当时你就会和我说清楚了,还有昨晚,我假装消失的时候,你可是非常紧张的。」 「你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担心你啦,换成别人也一样。我喜欢你没错,但从头到尾都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一种. 」 「不对,那时候我一直看着你,你的神情或许骗得了你自己,但骗不了我,所以我才敢在今天跟你表白,容馨,先别理会结局如何,至少给我机会好吗,我可以发誓今后绝不会让你失望。」 「真的不行,请别再逼我了。」劝说无效,沈容馨只能苦求,话音已是带着哭腔。 「逼你?我没有。」文方寸大乱,他不愿意承认失败,可事到如今已无力回天,即使马上用出非常手段也未必有效,「可能我太着急了,老师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沈容馨知道事情不会轻易了结,但仍很感激这段缓冲纾解了她的部分压力,她已经身心俱疲,无法继续和文闹下去。 气氛复归沉闷,伪装的面纱一旦撕开,就再也无法缝补了,在找到新的平衡点之前,两人的关系变得极度尴尬。 文将马力提到最高,游艇如利箭一般飞速穿梭,似乎借此发泄心中的不快,沈容馨看着有些害怕,但没敢劝阻。 所幸船很快就开回码头,感到心虚的沈容馨像逃跑一样准备冲回岸边,保持静默的文这时却把她喊住了:「老师,现在你的心意还没变吗?」 一贯轻佻的话音此刻却变得稳重,含有种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沈容馨不由把迈出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转头望了过去。文并未挪动身体,从背影上看好像突然长大了很多,心底的波澜完全被掩埋。 沈容馨瞭解文这次是认真的,不是心血来潮,可正因如此,才让她更为难.拒绝对文是沉重的打击,自己又何尝好受,和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仿若昨日,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地点时间相识,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结果吧,但现在若不能理智地斩断情丝,只会给双方带来更加痛苦、持久的煎熬。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 尘埃落定,船舱内只剩下毫无生气的寂静,收到死刑判决的文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突然笑了,笑得扭曲狰狞,直如魔鬼附体一般。 来时的憧憬完全破灭,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和他过不去,毒辣的太阳,晦气的游艇,让文只盼着这该死的寒假尽早结束。沈容馨在即将把他引上巅峰之时突然伸手把他打入谷底,而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把老师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才知道被耍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带着忿恨,他跑到沙滩上,粗暴地捡起一支支贝壳往海里狠砸,却根本无法消解内心的失落。 体力消耗完后,精疲力尽的文一屁股坐在沙滩上,不停地大口喘气,连身后来了个人都没发现. 那人拍了拍文的肩膀,文烦躁地问:「谁啊?」 那人竟不应答,文怒从心头起,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当口还来惹自己,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回头一看,却是一张和自己相像但老了很多的脸,正是自己的父亲. 宫父一派知根知底的模样,「安慰」道:「你的遭遇我很遗憾,但这样拿贝壳来出气又算什么男子汉,不就是失恋吗,你还年轻,重头再来有的是机会。」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说得那么轻巧。」 「我的意思是不要为一棵树木耽误整片森林,眼光放宽一些,你就听从我这位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吧。」 「你还不是为自己着想,我放弃了你就有机会上是吧。」文鄙夷道。 宫父脸色好像吸进大堆毒气般难看:「你还真是小气,那天我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这都不懂。你老师的确很漂亮,但这种女人我从来都不会去招惹,因为到手之后就很难脱手,不像拜金女那么好打发,分分钟搞出人命,恐怕只有你这种不懂事的小毛孩才会喜欢,我是不会在这棵树上吊死的,不值得。」 父亲的歪理自成体系,文越来越理解为何父母要离婚了,他们好像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金星,能凑在一起才是怪事。虽然家庭背景上是门当户对,但行事风格则是两个极端,宫母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下一笔业务,假日期间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而同为企业高层领导的宫父则整天无所事事,他的管理信条是能让别人代劳的东西就绝不亲自动手,省下时间来享受人生。 文对他俩的作风都不完全认可,但也懒得反驳,仅声明了他的态度:「反正我不会死心的,你忙你的去吧。」 宫父摆摆手:「随便你吧,你喜欢找麻烦我也管不着。」刚才碰巧路遇沈容馨,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他想可能是儿子这边出了问题,果然不出所料。谜底既已解开,他认为没必要逗留下去了,这种事只有文自己想通才行,别人去开解反而会帮倒忙,说两句意思意思足矣。 送走父亲之后,文一个「大」字型趴倒在地,开始考虑自己还有什么牌没打,上得了台面的招数似乎都已用光了,若是通过正规合法的途径,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功了。自己已经没有长期作战的耐心,又不愿就此罢休,唯一的办法就剩躲在阴影处的黑暗路线了,原本只想以此为辅助,见到曙光后尽快漂白的,可惜时不我予,被迫要修正策略。大概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前一阵时间冲昏了头才痴心妄想通过各种幼稚手段让她爱上自己,是她的无情提醒了自己,可爱的老师,你就等着迎接你愚蠢的选择带给你的下场吧,文恨恨地想着,不时发出冷笑。 盘算着邪恶计划的文回到别墅,第一眼就看见了沈容馨,她还没发现自己,仍是若无其事地听音乐,伴随旋律有节奏地轻晃身体,看来一点也不感到内疚,文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狠狠炮制她一番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当然现在没必要撕破脸,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表面上维持和气还是应该的,文憋气酝酿了一下,作出一副完全想开的样子,微笑着跟沈容馨打招呼。 「老师,你在听什么歌呀?」 「啊?」沈容馨一惊,文是何时进来的她豪不知情,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老师,我是说你在听什么歌,我以前没听过. 」文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也不清楚,音响估计是你爸开的。」沈容馨仔细打量了一下文,看到他似乎恢复正常才稍微放心。 「哦。对了,老师,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我想清楚了,可能是我把一些东西搞错了,弄成那么大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见文这般坦然沈容馨也有点羞愧,反思先前的拒绝方式也许太鲁莽了点,事发前是这般的暧昧,不给文任何心理准备,便也致歉道:「其实主要责任在老师这边,不该由你承担。过去的事……」 「老师不用再说了,我会把这些忘掉的。」文眨了眨眼睛,尽量隐藏心中的欲念,博取沈容馨的信任。 见文拿得起放得下,沈容馨作为老师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潜意识里似乎有点期待有点失望,让她笑不出来,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横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疙瘩,但已经不那么碍眼了,他们彼此又刻意保留了一段距离,之后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双方的关系彷彿一夜间又回到了初始状态. 文打算先稳住沈容馨,毕竟这里不是可以放开手脚的地方,环境陌生且缺乏道具,下一步的行动还得等到回校之后。虽说中途绕了一段弯路,延迟了计划的推行,可现在着急也没用,必须不露痕迹地等待几天,只要以后少犯类似错误,沈容馨是跑不掉的。经历了一次打击之后,文并没有丧失自信心,而是摩拳擦掌筹备接下来的狩猎行动。正大光明的法子没有,旁门左道多的是,此前化身网络色魔就是一例,事实证明极为有效,可惜没有一直贯彻下去,还好仍有机会补救,大不了一切从零开始。 一天早晨,文正在啃面包的时候,沈容馨突然问了一句:「宫文,你不是说过你爸爸很快要出差去吗,是几号走呢?」 「啊?」文压根不记得这回事了,半晌才回忆起来,这仅仅是应付母亲的借口罢了,没想到老师信以为真,他父亲那么懒怎么肯出差,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随口敷衍了两句,「应该很快了,过几天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应该也差不多吧。」从目前情形看宫家没有任何不欢迎她的迹象,不过沈容馨实在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住在这位前追求者的父亲别墅里. 这句话提醒了文,虽然假期还有一段时间,但也没有限定非得留那么久,与其每天在此浪费光阴,不如早日回去算了。 「我们过两天就走,怎么样?」 「我没问题啊,你跟你爸爸说了没有?」 「没关系,到时候告诉他就行了,反正没准他三分钟不到就忘了。」 文表面上毫不在乎,背地里却找了父亲通气,把一些可能出纰漏的细节交待了一下,以免西洋镜被拆穿。 「唉,你喜欢乱吹是你的事,怎么把我给搭上了,我从来都不会去欺骗良家妇女。」宫父显得很不满. 「那就把实情告诉老师好了,说你不用出差,那我们也就不急着走。对了,反正景色这么好,开学前我就一直赖在这里了。」 「别别别,怕了你这个煞星,我就破戒一次吧,先赶走你这小祖宗再说. 」 文老是把他的宝贝翻得乱七八糟,搞得整个家鸡犬不宁,头几天还无所谓,可时间长了宫父就很受不了,而且文的存在也严重干涉了他的人身自由,他一直都没机会在大厅明目张胆地做爱做的事。其实他早就想问文啥时走了,被文抢先一步知会而已,现在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顺水推舟才是本意。 回程比过来时要顺利得多,文从容不迫地打点好行装,同时顺带帮沈容馨检查了一遍才出发,由于准备充分外加运气不错,没出现任何波折就抵达国内。 在机场接送的仍是许管家,他先把沈容馨载回了单身公寓。由于疲累的缘故,分别时文都忘了和老师打招呼,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躺在车座上。 善于察言观色的许管家很快就将文精神不振的缘故猜到八九成,他倒没有故意去揭伤疤,只简单问了一下文父母的情况,看文昏昏欲睡也就不再多说. 归途中文一直在整理今后的步骤,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由于用脑过度,只想好好休息一阵,回到家就扑进被窝呼呼大睡了。 沈容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一觉醒来的时候恍如隔世,这套公寓是她目前最熟悉的地方了,但旅行一趟回来后才忽然发现这里根本找不到任何家的感觉,冷冷清清的,除了镜中的自己外,没有其他家人可以倾吐心声。 房间的布置仍是人去楼空的老样子,说明那变态色魔并没有进来检查过,大概已经彻底摆脱他了,可以准备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沈容馨心想。某些家俱上甚至铺了一层细灰,这令爱乾净的她很不舒服,从床上起来后就开始打扫卫生,算是给自己找点活干。 离开学还有大约一个星期,每当空闲的时候,人就好像被寂寞所包围,沈容馨担心处于这种状态下又干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便不停强迫自己投入工作与生活的琐事当中,整天除了备课就是操持家务,忙碌起来大脑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文现阶段最紧张的就是从A国邮寄过来的那批货,对方没给出具体时间,估计也就这几天,如果运送过程中出了意外的话,不少方案都搁浅,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幸好命运没在这件事上与他为难,在最后期限那天安全送到,文将所有产品都仔细测试了一遍,全部完好无损,包括一些娇贵的精密电子器件,看来保护工作做得还不错,马上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文把此当成是行动的信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已雌伏够久了,如今万事俱备,随时都能对沈容馨发难. 沈容馨连续几天都是一个人独自在家,上次归国后,文就没再和她联系过了。 遥想月前,文几乎每天都登门拜访或是通过电话沟通的,也许是对自己的拒绝依旧耿耿于怀,沈容馨叹了一口气。她偶尔也有上网,发现电子邮箱里已有近十天没收到任何来信了,那位要自己改称「老师」的变态色魔似乎也完全遗忘了过去的故事,朋友、同事、学生包括「仇人」都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整个人好像被抛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角落,越来越心浮气躁的沈容馨努力地看着高中的国文课本,却一直无法进入状态. 有时候她忍不住拿起了话筒,却想不到该打给谁,文不行,其他学生同事又不熟,而昔日的同学好友都有了另一半,与她们交谈常常不自觉进入这个她不愿提起的话题,虽然不是有意针对,但总觉得自己像个被嘲笑的对象,想到最后她还是挂了回去。 值此彷徨无措的当口,突然从厅内传来一阵敲门声,频率响度都和文很相像,沈容馨忙穿上拖鞋去开门. 来人让她颇为失望,他是住在一楼的管理员,刚见面就递过来一张帐单,是这个月的水电费管理费等大堆让人看了头痛的东西。沈容馨匆匆数出几张整钞,只想尽快打发了事。 「请问小姐有零钱吗,我这里不够。」 沈容馨翻了翻钱包,数目也不足,管理员见此提议道:「要不我先去其他住户那里,你请等一下。」 时隔不久,敲门声再次响起,已有概念的沈容馨慢吞吞地从房中走了过去,边开门边说道:「动作挺快的呀。」 「老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起初沈容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瞧才发现站在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一直揪心的学生——文。 「哦,我……我猜错人了,你请进……进来坐。」重见文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曾经的过节都自动抛诸脑后,沈容馨激动得说话都不大流利。 进屋后文首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里面的家私有重新布置过,赞道:「老师,是你设计的么?真漂亮。」 沈容馨微微脸红:「真的吗,我只是这几天闲得发慌才将它们换换位置的。」 「确实不错,空间舒展了很多。」文豪不吝啬夸奖之语,见沈容馨正要沏茶,劝阻道:「老师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没要紧事的话先喝杯茶再走嘛。」沈容馨坚持己见,她迟迟不问文的来意就是要尽量延长他停留的时间,虽然明知这么做并不合适. 文稍显无奈地坐了下来,从口袋里夹出一把指甲刀,送了过去:「老师,这是你上次出发的时候在机场留下的,我是过来还给你的。」 「谢谢. 」沈容馨收到手中,父母的遗物她一向都很珍惜的,可这次竟忘了这回事,居然被文先提出来,她有些懊恼。 「不好意思啊,本来想早点送过来的,不料刚回到家就生病了,又要吃药又要打针的,时间上就耽搁了。」文信手拈来一段老掉牙的谎言,配合动作编得惟妙惟肖,从前撒谎时还有点不忍,现在可是心安理得。 「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如果生病了就不要勉强,用不着特意跑一趟,我自己到你家去取不就得了,你应该早点通知我的。」得知此消息的沈容馨马上关心起文的身体状况,另外理解了文为何前几日都不与自己联系,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猜想的缘故。 「呵呵,普通感冒罢了,休息几天就没事,现在我已经康复了,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文笑着解释,同时问了下沉容馨,「老师,你的身体没事吧。」 「没事,一直都很健康。」 「那就好,我自己生病无所谓,如果连累老师罪过就大了。」 交流的气氛相当友好,两人又成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师生,没有任何芥蒂存在,不经意间文的茶杯已经见底。 沈容馨刚想再给文斟满,不识趣的敲门声又一度响起,文藉机告辞:「老师,有客人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妨碍你了。」 没来得及解释,文就已经离开了,顿时沈容馨恨起了那位该死的管理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掐在这时候,她有很多话还憋在肚子里没说出口呢。 文的目的并不仅是送还指甲刀,更重要的是瞭解老师的近况以便下手,初步试探已得到了足够情报,他也就不想久留,以免时候未到沈容馨就怀疑幕后黑手是自己。 开学的钟声一天天临近了,大部分人在假期中放飞的心还没收回来,文却已经早早调整好了,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尽快俘虏沈容馨。 新学期第一天如期而至,文例外地提前了半个小时到校,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云思痕一个人在静悄悄地看书。 从进入本校校门那天起,云思痕就在班上保持着每天最早的纪录,不过文对此并不知情,他总是要么迟到,要么踩着越位线才到,总之早晨时间并不是他和云思痕的交集,当然他们的总体接触半年来也接近为零。 从文进门直到入座,云思痕的眼光自始至终不曾瞧过来一下,文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半天都没应答,看来自己和对方是不可能和解的了,几个月都忘不掉的事情多半能记一辈子,也怪当时的准备太不周全。不可否认云思痕在文心里还占据着一个位置,但短时不考虑对她下手,目前文更在意的是沈容馨,不想分散注意力。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进来之后,教室里才开始变得热闹,大多聚在一起讨论假期心得,悠长的上课铃响后仍静不下来,讲台上的沈容馨嚷了好几遍之后才慢慢控制住。 由于假期综合症未消退的缘故,许多人都是姗姗来迟,最离谱的甚至晚了一个小时,频频打断沈容馨的新学期致辞. 看着沈容馨因为不定时的中断而屡屡忘记台词,那幅卡着的窘样,文就得意地笑了,当成是未来节目的预演一样,文已经为她准备了好几份大礼,今晚就是第一夜,可以想像那时候的表情肯定比现在还要狼狈许多。 因为迟到的人实在太多,沈容馨最后才清点人数,结果发现少了一位,正是云思痕的同桌,一位没给文留下多少印象的女生,他连名字都忘了。 「奇怪,应该不至于啊。」沈容馨记忆中这位女生还是很守时的,便问了问,「你们哪位同学和她有联系么?如果请假的话和我说一声。」 台下窃窃私语的有不少,但没有一个站出来说明情况,沈容馨只好先搁置此事:「等会我再找她家人联系一下。一个寒假不见,大家都有什么收获或者是对前途的感想,不妨分享一下。」 如果失去也是一种收获,泡妞也是一种前途,那倒是可以大谈特谈,心怀鬼胎的文不介意公布出来,反而沈容馨似乎有所顾忌,点名时刻意忽略了文。 开学头一天充满了新鲜感,除了部分混日子的,大都有自己的计划,不管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文也在其中,不过他比谁都大胆,有着去年的丰富经验作后盾,他酝酿了无数针对老师的阴谋. 沉浸在新气象中的沈容馨没发觉一只魔手已悄然伸过来,下课后一路哼着熟悉的曲调回到公寓,开门时才突然发现一张照片从门缝中落下。 沈容馨随即弯腰捡起,猛地发现这竟是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裸睡的自己。 他回来了! 第十六章 照片背面仅有一个大大的黄色问号,虽无任何文字说明,但沈容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自己的致命弱点还掌握在他手中。 此时楼梯处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紧张之下沉容馨匆忙跳进屋里,把大门锁紧,然后惴惴不安地开启了计算机. 网上没有任何留言,这好像不太符合那色魔的习惯,沈容馨回忆起最后一次网上谈话,具体内容如何,她已经无法复述,不过之前对方似乎有好聚好散的意思,并没怎么刁难自己。沈容馨又拿出照片检查了一下,背景是加工过的,有种艺术照的朦胧感觉,她忽然怀疑是否有人用一张移花接木的照片来捉弄自己。 沈容馨并没有收藏自己裸照的习惯,为了对比,她把衣服脱光站到柜镜前,很快发现相片中人四肢都较自己粗短,乳房有点下垂,虽说近半年自己瘦了不少,可身材比例不至于这般走样。她愈加相信自己的分析,结合相片脖子处覆盖了一层毛巾,她判断里面绝非真实的自己。沈容馨暗幸自己察觉得早,避免了平白无故被人利用。 到底是谁在施展这等恶劣手段呢,来不及细想,她的思路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嗖嗖的凉风提醒了她光屁股的状态,沈容馨用最快速度把外套穿上,至于胸罩内衣一时也顾不了太多,应付访客要紧. 透过猫眼,沈容馨看到来者居然是文,马上请了进来。 文手里提了一袋相片,正是寒假时拍的,他已冲印出来了。打完招呼后,没有多余废话,文信手将袋子送给沈容馨:「老师,这是上次出去时留下的照片,你的部分我都拿过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你把文件传给我不就行了。」 「老师你就拿着吧,反正我也懒得一张一张挑了,就全部一起让相馆打印出来再让他们分门别类,放学后顺便给你送来,很简单的事,一点也不麻烦。」 「那就谢谢啦,我看看。」 文注意到沈容馨心事重重的模样,认定之前打下的楔子已起了震慑效果,故作惊奇道:「老师你怎么啦,流了这么多汗。」 「是吗?」沈容馨略显慌张地摸了一下头发,「没有呀。」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不过总感觉老师和平时不大一样。」 沈容馨的心思早已不在文送来的照片上,听了文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露出了被骚扰的迹象,但这种事可不能让文知情,万一他冲动起来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大概开学第一天又见到大家比较高兴吧。对了,今天看你一整天都闷在角落里,为何不跟其他同学一起聊聊呢?」沈容馨把话题转移到文身上。 「不知道,可能是位置太偏僻的缘故吧,我没感受的现场的气氛。」 「也是,的确不大公平,全班就你一个人坐在那地方。」 「没办法,谁叫位置少一个呢。」文表示理解,其实能一人独占大块区域,他还挺享受的。 「嗯,刚好我也想和你谈谈这个问题,我准备调你和云思痕同桌,你觉得怎么样?」 「可是她同桌不是有人吗?」文有点迟疑,如果换作早些时候,他肯定痛快答应下来,可现在和云思痕还是敌非友,处于不尴不尬的状态,而且自己这个阶段的目标又不是她,那么快摆上台面恐怕不是好事。 「她早上不是没来吗?结果下午她家人通知教务处说要转学,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她父母要到外地,她只能跟着一起去了。所以那位置现在是空的。」 「这样子啊……」 「你和云思痕有什么不对劲吗?」文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由让沈容馨怀疑。 「没有呀,就按老师的意思安排吧。」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云思痕应该不会介意的,主要是怕你这边不同意才先和你说一下。她是班上功课最好的,平时多向她学习对你应该有益处。」沈容馨想起宫母临别前的委托,下了这个决定。 文苦笑,敢情老师根本没问过云思痕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了,也罢,后面的事情让沈容馨去头疼吧,反正自己也不关心,只要云思痕别抖出他强暴未遂的案件就行。 「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沈容馨想留点时间来处理先前的裸照纠纷。 「好的,明天见。」 文离开之后,沈容馨一直凝视着那张拼凑的裸照,可半天都找不到头绪,正发愣间突然听到从音箱传来的尖锐警报声。 她猛然醒悟自己一时疏忽竟忘了关闭聊天窗口,也算咎由自取,无事生非吧,她赶紧坐到电脑台前查看。 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消息:「馨儿,你好像还很自在呀!」 回不回好呢,沈容馨内心不断挣扎,久久没按动键盘. 第二条消息随后跟来:「馨儿,我知道你在家,如果你还不回答……」 「到底又有什么事?」 「哟,才十几天没见就这么无情。」 「有话快说,我要下线了。」 「随便,如果你不想知道你手头上的照片是什么来历?」另一端的文胸有成竹。 「是你拿过来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你该不会希望是其他人吧?」 「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打扰我了吗?」沈容馨拚命咬住这根救命稻草。 「遵守承诺的前提是相互没有隐瞒,要清楚,率先出尔反尔的人可是你呀。 别忘了,你曾说过你以后不住在这里了,为什么现在又回来,难道被男朋友抛弃了,不过没关系,他不要你还有我嘛。「 「你到底是谁?是学校里面的人吗?」沈容馨敲出困扰许久的疑惑,若非如此难以解释为何刚开学自己就被发现. 「呵呵,你慢慢猜吧。以后乖乖听话,别忘记你还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文单刀直入。 「你所谓的把柄就是这种粘贴的照片吗?」这个意外的发现令沈容馨有了底气,她估计那恶魔并没料到她会回来,结果将大部分关于她的物品都丢弃了,只好临时制作一张凑数,自己可不能稀里糊涂被吓到。 「哈哈,你发现了。有趣,看来你还不是想像中那么笨嘛,要不要传点东西给你看看。」文把以前的录像打包传了给她。 沈容馨将信将疑地点开,看了几眼就垂头丧气地关掉了,上面清晰地展示了一段自己的脱衣秀。 「如何?很精彩对吧。告诉你,我还有很多,如果传到网上供人下载很快你就会风靡全球了,怎么样,需要我帮你打免费广告吗?」 「别,请不要这么做。」沈容馨一想到此事就提不起劲反抗了。 「馨儿好像没多少诚意啊,每次都要我推一推才肯动一动,上次聊天聊到一半就不知所踪,今天重新见面,竟连这么个简单的考验都通不过,还想算计老公!」 文将弃置的称呼又捡回来,提起她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是馨儿不对,老公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沈容馨低声下气地恳求。 见沈容馨招架不够一回合便软下来,文感到说不出的畅快,不用拐弯抹角,不用揣摩什么弦外之音,就能轻易让她为自己服务,邪派确实比正派好当。 「哼哼,你先打开视频再说. 」 看到没希望摆脱他,沈容馨也就认命,顺从地启动了摄像头. 「穿得那么厚干什么?」文顿了顿再发过去,「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沈容馨很想装傻,可她明白这样做那色魔也不会放过她,只会变本加厉,无奈之下她只好对着摄像头开始宽衣解带。 「啧啧啧,馨儿也是有备而来呀,居然连胸罩都不穿,是不是一整天都在想老公啊,哇,内裤也没有,你吓坏我了。」文一边看一边发表感慨。 与屏幕有一段距离的沈容馨并未看到文的胡言乱语,可是察觉自己内衣已提前除去时仍羞不可抑,脱衣这个过程让她感到比裸体更难受,为尽早完事她加快了速度。 沈容馨光着身子刚回到座位,窗口就传来一条最新消息:「馨儿,你怎么变得如此淫荡了,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急着脱光光,刚才我帮你计时了,结果你猜怎么样,一分钟都不到耶,是不是有暴露癖呀,平时经常练习?」 自己是依足他的吩咐办事,却遭这般羞辱,沈容馨极度委屈,忍无可忍地驳道:「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馨儿可别耍赖诬陷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只觉得天气暖活了,可以穿少几件衣服,只要脱掉外套就好了,谁知你却理解为啥都不穿,这可是你自己想歪的,我看分明就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一阵抢白令沈容馨目瞪口呆,文不等她回神就下达了另一个指示。 「算了,我这个人很宽容的,馨儿你不喜欢穿衣服我绝不勉强,相反我很支持。现在我要送你一件礼品,就在你家客厅的茶座底下,去拿过来,快点. 」 沈容馨恍恍惚惚地走入大厅,果然如其所言在茶座底下找到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袋子,里面装了什么她也不去看,反正不可能是好东西。 「慢吞吞的,快拿出来啊,不用我教你吧。」以前就算是恫吓,文的用词也尽量以隐晦型暗示为主,鲜有恶言相向,不过现在他并无怜香惜玉之心,只想看到老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发泄自己上次被甩的怨气。 沈容馨忍气吞声地解开袋子,取出所谓的礼品,发现是一部粉红色手机,外表上与寻常所见的没有太大区别. 「怎么样,这可是最新款式的手机喔,把以前的都丢掉吧,以后你只能用这一部,方便和我联系. 」文摆弄着手头上的另一部与之配套的手机,根据说明在全球大部分地区两者都能相互联系,配合多种特殊功能,最适合远程调教使用了。 沈容馨对他特意给自己换一部手机有点不解,不过既然他愿意破费自己也没必要为他节省。沈容馨原来用的手机只是部廉价品,也没有特殊意义,扔掉并不可惜,所以并没怎么犹豫。可是没等她将原手机卡插上,新手机就响了,发出刺耳的铃声。 她有点奇怪,无卡的手机居然也接通了,而来电显示一栏是一片空白,转向电脑屏幕,发觉又多了一条消息:「快接手机!」 是他打来的,沈容馨立即接听了电话,希望通过对话找到点线索。 「喂,是你吗?」沈容馨用力问道。 可是对方不可能留这么个大破绽,她听到的好像是来自机器人的声音:「馨儿,是我。」 文这一端启用了通话保护,自动将话声过滤成谁都无法辨认的程序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尝试一下,以后通过这部电话,日常生活我们也可以多加联系了,不用每天等到下班的时候。馨儿,你离开我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日子真的好难熬,这次我不会那么快放你走了,再陪我玩多几个月吧。」 沈容馨听罢不由打了个寒颤,刚想说什么,另一边的文却已挂掉了,有关这部手机的作用还是得通过字面说明的。 「下面我教你这部手机的一个用途,坐下来看仔细了。」 摄像头正盯着自己,沈容馨不敢造次,乖乖坐了下来。 「打开右侧的盖子,见到里面隐藏的蓝色圆钮了吗?没错,就是这个,按下去。」文继续讲解。 沈容馨照他的话用拇指按了下去,手机马上急剧振动起来,几乎从手中挣脱,同时顶部的天线开始移位,膨胀。她吓得赶紧丢开,这实在不是有趣的玩具。 「别紧张,不会爆炸的。」文出言安慰了几句,其实也没多大必要,膨胀的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时间就停止下来。当然留在床上的手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形了,甲虫般硕大的躯壳吸引了沈容馨的注意力。 「馨儿觉得它像什么?看得那么认真该有结论了吧。」 沈容馨满脸通红,没有答话,她看到手机的形象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勃起的男性雄根,而自己却又打量了很久。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已经有答案了,是不是很想尝尝它的滋味?」 「别胡说,我才不想呢。」 「把手机拿过来,看到左侧的旋钮了吗,可以用来调节振动力度,好了,对。 这可是应女人需要而出现的,特别是成年单身的,要排解寂寞就靠它了,而且这玩意又不像普通震动棒那样容易被发现,不用的时候收起来就是普通的手机,最适合你这种喜欢装矜持的所谓知识女性。现在开始用它来满足你,你还没试过吧,这可比手好用得多哦。「文谆谆诱导,又隐约透着威胁. 沈容馨不敢多说,抓住震动棒在阴唇处磨蹭起来,感觉到湿意后便一狠心捅了进去。 虽然初次使用,但肉体似乎并不抗拒这人造巨棒,阴道壁热情地接纳了它的存在,伴随着机器振动的节奏翩翩起舞。沈容馨调节的频率和幅度都比较低,这更加快了身体与其的磨合,不多轮的冲击之后,她就情不自禁发出「嗯嗯……」 的呻吟声。 见沈容馨似乎陶醉其中忘了转动旋钮,文便「好心」地帮忙提高振频振幅,他手中的手机是可以遥控另一部的,只是这点没必要和老师讲明。 文不是一下扳到底,而是循序渐进慢慢加速,不过从传输的图像看效果很显着,沈容馨颤抖地越来越激烈,根本没察觉自己的震动棒已被人操纵. 在欲望的世界里她已彻底迷失,追寻着本能的欢乐,两腿时而像蛇般并拢纠缠,时而像鹰般张牙舞爪,空闲的双手也是一刻都不消停,抚摸自己的乳房,背脊,颈颊…… 「我……我不行了!」快乐的极端是高潮,沈容馨一声尖叫,大量蜜汁从巢口喷出,可震动棒并未推出去,仍夹在两腿中间,一荡一荡的,无比淫靡。 文及时调了回去,以免被老师看出有人做手脚. 双眼发白的沈容馨自然没注意此节,她仍在余震中战栗了相当长时间,等到疲软的身体终于站起时,才发现那恶魔已经下线了,只留下一句话:「馨儿,我不打扰你享受了,不过记得上班的时候一定要带过去,在此之前你就一直用下面的嘴巴咬着,老公随时都会来检查的。」 沈容馨心里惶惶,取出塞在下体的人工棒,这庞然大物还在微微振动,不时甩出点滴粘液,彷彿对刚才的激战并不满意。她惊疑不定,若一直带着这东西办任何事都无法集中精神,恐怕路也走不了,根本不具备可行性嘛。沈容馨决定不理睬这一次的命令,假如他真要来检查执行情况,自己临时摆个场面料他也看不出来。 可惜事情没有她想像得那么简单,正准备将放置一旁不理的时候,让她心乱的铃声又开始鸣叫起来。 她刚一接听,对面就不怀好意地奸笑道:「馨儿是不是皮痒了,老公让你戴着它居然也敢不当一回事,现在老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连你脸上有几滴汗都知道。」 沈容馨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部手机居然隐藏有针孔摄像头,他可以暗中偷窥到一切,忙补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现在要去洗澡,带进去也许不好吧。」 「既然如此,这次就先饶了你,事先警告,老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把那东西也擦乾净,洗完澡后立即戴上,睡觉时也不许摘下来,里面有一个黄色按钮是可以控制棒子大小的,你自己选一个合适的就不会脱落。」虽说手机有贴防水标志,不过爱惜一点也好,文把重点强调过之后就不再恐吓。 「是,是,我明白了。」答覆变成了「滴……滴……」声,沈容馨紧绷的心弦依然不敢放松,接二连三的刺激已令她形成一定的条件反射,往往自以为恢复平静不料这只是又一轮风波的序曲。 沈容馨没空多想,匆匆忙忙跑进浴室将污秽的身子洗乾净,之后便照他的指示把震动棒挂在身上。刚开始的时候挺彆扭,塞进阴道的绵状物就像无端多出来一条不着地的大腿,每当腾挪移动都要在敏感部位摩擦一次,扰乱身体的血液循环. 沈容馨只好尽量减少下半身的活动,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由于手机处于静止模式,身体与其没有相对运动,沈容馨勉强克制了汹涌的情潮,把精力投入到学校的工作中,而那变态色魔暂时似乎心满意足,直至夜深人静都没有再出现过. 先前的警告起了相当大的效果,虽然有几个小时未出现,但她相信黑暗中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睡觉时也不敢取下手机震棒,将色魔的安排不折不扣地完成下来。 第二天天亮,沈容馨是在「哎呀」、「嗡嗡」声中忽然惊醒的,原来手机的振动模式自动开启了,将她卷入迷离的梦境,睡眠时固有的空虚忽然被填满,她感觉自己飘在云雾中,即将飞跃一座高耸的山峰,可是却突然减速坠落,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她随即清醒过来。 这部新手机在干完坏事后就悄无声息了,迷迷糊糊之中沈容馨摸索了好久才找到罪魁祸首,这个把她吊在半空的家伙仍是气宇轩宏,摇晃着挑衅她。 沈容馨只觉得阴部麻痒得厉害,手指的揉动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起震动棒的强悍性能,忍不住握紧了它慢慢往私处靠拢. 她内心也很矛盾,脑海里欲望与理智正短兵相接,一个声音说,我受不了了,这一次将就一下吧;另一个声音说,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这是饮鸩止渴。可是遏制不住的行动表明了哪方占上风. 开关尚未启动,沈容馨却突然感到手机震了几下,担心出了差错,她勉力压制住身体的需求,把手机拿上来检查。 提示画面说收到一条新信息,估计又是什么不良指示,可又不能不看,沈容馨飞速扫过屏幕上的几行字:「馨儿,这部手机当闹钟很好使对吧,插在身上到点就振动,没有噪音污染,以后你每天就通过它来叫早吧,顺便问问,你有没有响应一下叫叫床呢?记住,上班时把手机带上,有空再联系. 」 沈容馨脸上阵红阵白,他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摸透了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过也幸亏这一打岔,自己才停止了自渎,沈容馨感觉欲念已消失大半,理智重新获得指挥权,马上把新手机收好放在一边,不受强制外力的情况下,自己绝不能从他给的性玩具寻求欢乐。 看了下时间,比平时要早一点,不过也不宽裕,幸好之前没陷进去,否则不知会拖多久,开学没两天教师首先迟到只会给学生树立很坏的榜样。另外,她也是全勤纪录保持者,不想那么快奖金就泡汤,在目前还欠文一笔账没还清的情况下。 简单处理完早餐之后,沈容馨便提起腰包去学校,当然也带上了那部崭新的手机,尽管经过一晚的折腾,可是光泽依旧,从外表上看沈容馨是非常喜爱的,可惜送礼的人自己并不喜欢,而且异常讨厌。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沈容馨总有点心神不宁,担忧这部手机突然响起来,偶尔她又盼望那色魔快点来电,尽早应付完好腾出心思处理班级的事务。 沈容馨的上课时间很快到了,不知色魔什么算盘的她只好把把手机揣进口袋,抱着教材笔记风风火火往教室跑去。 进教室后头一件事当然就是昨晚跟文提过的座位调整了,沈容馨宣布完一个学生,即云思痕的同桌李莉将要转学之后,便让宫文收拾东西坐到前面来。 大家反应都很平淡,唯有待人向来冰冷的云思痕——文的未来同桌,站出来反对:「老师,可以让我和他调换一下位置吗?我坐到后面去。」 沈容馨实在诧异,她想不到阻力居然是来自云思痕这边,联想到昨晚文的表现,这两人的确有点问题,不过自己身为他们的老师,应创造良好的环境帮他们解决才对,不能任由他们我行我素,所以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你们两个坐一起不是好好的吗?云思痕,如果你有不同意见的话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现在先坐下。」 见小冰美人已开始冒火气,文也不敢刺激她,只规规矩矩地把东西搬好,尽量不侵犯她的私人领域,以免玉石俱焚。 文的示好并未赢得云思痕的另眼相看,她早就看透了文的真面目,两人之间哪怕仅说一个字也嫌太多。她根本不打算和文打交道,准备一下课就马上找沈容馨说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场,绝不能与这种无赖坐在一起。 调整位置以后,文破天荒地直到下课铃响都没有打瞌睡,表现比以前积极了很多,这令沈容馨相信自己的安排并无不妥,只要等会说服云思痕就好。她最忧心的还是口袋里的手机,若是在讲解课文的时候突然鸣叫该怎么办,幸好这种猜想未成现实,课堂上它始终很安分,如同怀表一样静静地记录时间. 沈容馨没有拖堂的习惯,钟声一响就立即下课,除了文以外,没有人留意到这次她离开得比往常要仓促。文认为这种形势对他来说很有利,他能判断自己的命令是否起作用,又不会轻易让老师身边的人察觉她的异样,妨碍自己的行动。 目送沈容馨走远以后,文把主控的黑色手机翻出来,企图说几句关照她全身的问候。 不过很快文就中止了这个行动,云思痕轻快的身影刷地从眼前掠过,让他想起老师在正式上课前所说的话,估计她们很快要就座位的事情讨论一番了,还是静下心来瞭解她们的谈话内容更好一些,如果云思痕真把自己意图强暴她的事告诉老师,又该如何应对。文打开了窃听键,沙沙声过后很快清晰起来,一哒一哒的脚步声听在耳里特别清脆,想必之后的对话效果也不会差。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合之后,沈容馨和云思痕都走了进来,文愈发凝神,好戏即将开场了。先开口的是沈容馨,但她似乎采用后发制人的做法,把开球权交给了云思痕:「离下一节课还有七八分钟,有什么问题你赶紧告诉我吧。」 「那我直接说了,老师为什么要让我和宫文坐一块?」 「你总得有一个同桌吧,刚好宫文也是一人独坐,正好就将你俩编在一起啊。 而且目前其他同学也没有要调座位的意思,你希望和谁同桌呢?「 「和谁同桌都无所谓,但我不能接受他。」 云思痕的语气异常坚决,如果沈容馨与她对视的话,会动摇自己的决定也不好说,但不巧的是那部新手机此时突然打岔,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文正听着关键部分,忽闻这段铃声也觉得挺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入神了不小心按到通话键,教室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赶紧跑到走廊上。 另一边,沈容馨吓得失手打翻了桌上叠成堆的教案,回过神后左右为难,自己还在利用课间的空隙与学生商量事情,临时把云思痕晾在一旁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径,可是不理会这次来电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反覆斟酌之后,她决定先祈求那色魔暂且放自己一马. 向云思痕使了个歉意的颜色,沈容馨来不及整理桌面便躲到外面僻静的角落,小声对着话筒说道:「对不起,老公,我这里有点要紧事,你等十分钟再打过来好吗?」 「什么?老公?请问那边是沈老师吗?」对面很快传来回应,但和沈容馨的请求是风马牛不相及。 原来打电话的另有其人,可是先入为主,沈容馨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几乎忘了这部手机与外界也是联网的。想到刚刚乱叫老公,她面红耳赤地解释:「对不起,刚刚不小心认错电话,我就是沈老师。」 「听说老师才刚大学毕业,那么快就结婚啦……」对方往另外一个方向理解去了,以为沈容馨正值新婚,不自觉地开始话家常。 「请问你是……」有的事情没法解释,沈容馨不愿听她越描越黑,又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人等自己,便出言打断以回归主题. 「哦,我是李莉的妈妈,关于她转学还有点工作没完成,记得昨天她爸爸和你们提过的,新校方面入学的手续比较多,需要一份前班主任的详细评价,我现在可以过来拿吗?」 关于这份评价,沈容馨倒是昨晚就已完成,经别人提醒马上回想起来,忙道:「行啊,你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吗?好的,我等你。」 放下电话后,沈容馨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边走边向云思痕道歉:「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和李莉她妈妈通了个电话,我们讲到哪里了?」 云思痕并没立刻应答,从侧面观察神色似乎有点不对劲,感到奇怪的沈容馨不再追问,直接走到她跟前察看。 办公桌上有点凌乱,粗略望去都很正常,可有一样物事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是她与文在迪斯尼门前的合影,昨晚看过觉得不错便顺手夹在一本教案中,不曾想居然无意带到了学校,还被另一个学生发现. 「请让一让。」沈容馨挤了进去,用身体把云思痕挡在背后,迅速将散乱的书本收拾乾净,然后尽量当没事发生一般转过头来,「好了,我们继续. 」 「老师,你和宫文很熟吗?」 「差不多啦。」沈容馨含含糊糊答道,她不清楚云思痕是否意有所指。 「那就这样吧,非常抱歉,我不想再因为这些些小事打扰老师了,现在先回去上课. 」云思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提换座位的要求。 「等等,你不是说……」还没说完,云思痕就走远了,沈容馨放弃了呼唤,她不明白云思痕的转变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管估计和这张照片脱不了关系.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顺利解决的一个方式,云思痕应当不会把发现这张照片的事到处宣扬,也幸亏是她第一个发现,否则被其他学生或同事看到就糟糕了。沈容馨把这张可能招引麻烦的照片捂在怀里悄悄欣赏,画面上定格的一瞬捕捉得很好,自己像是洋溢着喜气的幸福小女人,而身旁的文也是目光炯炯,具备小伙子特有的自信。她越看越舍不得将这照片收入相册,甚至想冒着被质疑的风险将其大大方方地嵌入桌上的相框,以便随时欣赏. 但她终究没勇气和现实对抗,从她拒绝文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明白这辈子只能循规蹈矩,不要去异想天开. 她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照片塞进抽屉锁上,准备回家的时候再把它带走。 偷偷摸摸搞窃听的文也把手机放进了裤兜,对面已经没有动静了,前面听到的有些很有趣,但也有很多不详尽的地方,毕竟与亲临现场有差距。不过不要紧,大意还是弄明白了,剩下的细枝末节可以慢慢推敲。 临上课前的刹那,云思痕准时回到教室,她似乎已承认会与文相邻而坐一段时间的事实,只是望向文的眼神愈发不屑。刚才发现的照片,使她认定文用了某种手段与老师套近乎,收买了沈容馨来创造机会对自己下手。 云思痕只是单纯憎恶他而已,完全谈不上害怕,既然他要来找麻烦,自己根本无需躲避,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花样,那笔旧账还没跟他讨呢。 文不晓得她的心思,对她的转变保持乐观态度。文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视自己为无物,当作不存在一样,此刻她显露了几分鄙夷也比以往的无视好一点,而且自己肯定了一点,以她的骄傲决不允许冒风险把上学期那件事宣扬出去,不必背上无谓的担,毕竟间隔已久,她错过了揭发的有利时机. 其实文倒不怕与她对质,只是让沈容馨知晓终归会有不良影响,对此放下心来的文开始考虑如何让与云思痕的相处变得不那么无趣。 这一节是历史课,老师以照本宣科着称,从前角落独坐时文只当成催眠曲,但现在这么做好像太招摇了点,想到未竟的事业,文觉得收敛一下比较好,别引起沈容馨的过多关注。 反正要讲的内容书上也有,听他嘶哑的嗓音还不如自己看,文朝书包里翻了翻,可惜要用功的时候常常会遭遇一些干扰因素,为了减轻负担,偌大的袋子只装了几本教材和笔记,而历史课本幸运地不在其中。 正准备重操旧业的文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从不丢三落四的同桌,兴许可以资源共享,他把自己曾做过的龌龊行径抛在脑后,笑嘻嘻地问道:「我的课本没带,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看怎样?」 云思痕皱了皱眉头,对此她可是介意得很,但拒绝了他也难保他不会向老师报告,以此对自己施压,最终还是要共用一书。 不过就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其实有无课本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想通这点她把历史书扔到文的桌子上:「你自己慢慢看吧。」 文知道她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大方,而是洁癖使然,上完课后说不定书还给她都不要,宁愿买一本新的。她对自己依然是防贼防盗的戒备,看来通过类似途径接近她是不可行的,不过自己仅仅是借书打发时间罢了,意外收获有是惊喜,没有也是常理,文并不显得多沮丧。他默默地开始阅读,倒令云思痕小吃一惊. 对这门科目文不厌恶却也无兴趣,看了个十多分钟也就渐渐烦了。他东张西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躁动的心按捺不住,便在课桌的掩护下捣弄起手机来。这样玩具对他来说新鲜期仍没过,有着非常大的兴趣,尤其是性爱功能方面,在许多有用武之地的场合都未曾发挥呢。 上课期间通话不方便,文发了条短信过去:「馨儿,久等了吗?」 沈容馨刚把李莉的妈妈送走就收到了,语聊与信聊之间她更愿意选择后者,这样接收时不会有机器人那教她恐惧的冰冷声音,回答时也有可以考虑更久,不会说错话激怒对方。不过虽然是较喜欢的方式,在公众场合下发生的联系仍让她紧张得擦了把汗,花了远多与平常的时间完成了一条回复。 「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文想起这句常用的对白,便套了上去。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 文逐步进入状态,埋着头与她交流甚欢,却没留意周围的变化,他已经成为全班师生的焦点,汇聚了无数道目光的注射。 「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干什么?站起来!」 一阵吼声把文炸醒,历史老师比较近视,以前文在边缘角落呼呼大睡他因为看不真切又不愿被人得知自己的眼疾而有意无意疏忽了,不过现在文在前排,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尽管课讲得不好,但他不能容忍学生的藐视,文在眼皮底下的行为被他视为大不敬,一下子发作起来。其他学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有的更是幸灾乐祸,向来缺乏表情的云思痕在文看来也是一幅戏谑的眼神,等着瞧自己被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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