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梦蝶01-03
fu44.pw2015-01-25 14:10:30绝品邪少
正文 第三集 第一章 诅咒应验 郭海铭的视线,随着我原子笔的方向移动,最后停在我们所买的地前面,尚有一大片长方形的土地上。 郭海铭用手比了一下那个地方道:「那这些地是谁的?」 我拿着汤匙,随意地搅拌着杯子里的黑白色液体,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故做神秘地道:「你猜呢?」 郭海铭吐出一大口烟圈后,立即白了我一眼道:「拜托!你要我怎么猜?又不是赌二十一点,或是猜乐透彩的号码!这种有迹可寻的游戏,起码还可以算算机率。可是这种大海捞针的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所以你问我不是白问吗?」 想不到他连猜都懒得猜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还给我脸色看! 不过话也说回来,对于他这种地产新手来说,要他猜一些毫无线索可寻的谜题,还是太强人所难了。 因此,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以及挽回他即将失去的耐性,我拿起杯子,啜了一小口咖啡后,就直接宣布答案道:「我猜想这块地,现在……应该在我们经理手中!」 「什么!怎么可能?」郭海铭惊讶的说着。 从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到地上来看,想必在他的内心,应该充满非常大的震撼。 我用冷静清晰的头脑,从专业的角度,从容不迫的分析道:「铭哥,你想想看,从第一标号开始,杨经理在最初就先往上加一百万,之后却没有继续加价的动作,你认为他的动机是什么呢?」 郭海铭从桌上拿了一个糖包,将里头的糖晶颗粒,一股脑儿全都倒进咖啡杯里面,并且不断地拿着汤匙搅着咖啡杯,低着头不发一语地沈思着。 而我,则是坐在他对面,双手环胸并以冷眼旁观的态度,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郭海铭终于放下汤匙,小心翼翼地吹散咖啡杯上的热气,动作优雅地轻抿一小口后,他才抬起头道:「他在帮他自己抬轿?」 「我想这个可能性很大!」 接着我就把早上,在经理室看到的资料,一五一十地向郭梅铭说出,并且在最后,还加了一句经理回答我的答案:「有时候帮别人哄抬价格,实际上却是帮自己创造利润……」 之后我还加入自己的见解,做一个总结道:「其实我猜想,他应该还有一句话保留没说。那句话应该是:『帮自己创造利润的前提,就是自己的手中,必须要先握有这些筹码才行』!」 我停顿了一下,又紧接着继续道:「这所以铭哥,你想我们经理,最后一直想要跟我们争这块地,是不是他早就打算,想和前面这块地合并,然后找一家建商共同开发呢?如果事情真的如我猜想的话,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郭海铭拿起我画的简图,看了看又用疑惑的语气道:「经你一说,我才发现一个问题!你看……我们左边的这块地,并没有和他手中的地连在一起呀!那他为什么会故意哄抬第一标号的价格?」 「嗯……我猜想,他原本前面这块地,取得的价格很便宜,而当他先拉第一标号的价格时,其实是在为他自己拉抬行情。再加上第一标号的土地,正好卡在巷子里面,所以基本上没有和我们这边合并的话,这个标到的人,他要自己盖的话,获得的利润也不高。」 我喝了口咖啡后,继续说道:「而经理这个动作,不但能顺便拉抬他自己的行情,更可以逼标到那块地的人,必须要找他谈合建,或是直接将他手中的地,高价卖给对方赚取利润。至于左边的这块地,对他来说,其实有没有取得都已经没关系了。所以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铭哥你认为如何?」 郭海铭这时又拿出他的烟斗,再次点燃烟丝,深深地吸了一口后,仍然心存疑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经理自己盖就好了!这跟我们的地,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再次为他分析解惑道:「他会积极取得我们这块地的用意,一方面基地大的话,在法定的建蔽率及容积率的面积上,可以做更好的规划利用;二方面也不会造成所谓的畸零地,或者是空地比的问题。而最重要的一点……当他手上有了我们这块地后,我们左边的土地势必要跟我们合并。不然等到建筑完成的时候,这块地就变成名符其实的畸零地,那么到时候,这块地根本就不值钱了。」 听了我的专业分析后,他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说我们的地,就像在围棋里,打通活路的关键。所以说……这附近的地主,到头来还是要看我们的脸色才行啰!哈哈哈……酉泉老弟,你还真有一套!」 当我喝着咖啡,在脑海中勾勒未来富裕日子的美梦时,郭海铭忽然又对我说道:「可是酉泉老弟呀,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铭哥,你又想到什么?」 他这时也双手环胸,手里拿着烟斗,像在他的身边,布下一个熏蚊结界,任由袅袅烟雾漫布在他四周,并且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那照你这么说的话,其实你们经理大可不必和我们争地呀!毕竟他已经掌握了大部份的土地,干嘛非得要我们手上的这块地?还有,那个小真她爷爷,为什么他也非要得到这块地不可呢?而且你跟我说,如果标到这块地的话,会有一笔颇为丰富的收入。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细细品味香醇的咖啡后,我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老实说,我们经理心里怎么想,我真的猜不透。不过关于小真那方面,我倒是可以跟你说明白。」 郭海铭一脸着急道:「那你快说呀!你说话老是说一半,真是急死人!」 看着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我也不再卖关子。于是我便开门见山道:「我上次回来后,已经有仔细研究过这附近的资料。而我那时正好发现,小真她家的地,目前使用分区,还是属于农业区。所以这块地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增值潜力无限,真正名符其实的宝地呀!」 郭海铭听了我的分析后,立即两眼放光,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这里头……又有什么玄机?」 我听了他的话后,立即回答道:「铭哥,我们不是和小真,共同持分标到那块地吗?所以根据土地法第三十四之一条,以及七十三条上所提到的,如果我们想办法,向小真依样画葫芦,以共同持分方式,买下她爷爷留下的地,并且拿她家的地去变更成商业区。假设她家那块地可以变更成功的话,那么它的价格马上就翻了好几倍。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变成『田侨仔』,从此不必为三餐温饱发愁了!」 「原来是这样呀……」 郭海铭终于心悦诚服的赞叹着。 接着我就和他讨论收购的细节,和如何说服小真把地卖给我们的策略,一步步朝着我们的目标,把幻想化为梦想;把美丽的梦想变成实际行动,并且真正落实地让它逐一实现。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地讨论到一半时,我的手机却不识趣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发财大计。 本来我不想接这通电话,但是一看到上头显示玉欣她家中的号码,我马上改变想法,立刻按下通话键。 「喂,玉欣呀,妳打电话给我有什么急事吗?」 我边向郭海铭点头示意,边拿着手机往外走。毕竟我和玉欣之间的关系,还是保持低调一点比较好。 而这时手机另一端,传来玉欣不安的语气道:「泉哥,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不可以来我家一下?」 听到她的话,我心想:不会吧!现在大白天吶!难道自从她体会到性爱的欢愉后,就变得这么饥渴吗? 不过想归想,在和玉欣的对谈上,我还是用正经的语气问道:「奇怪?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妳怎么还在家里?」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玉欣好像从我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就一直没看见她的人影。 只听玉欣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先不要问这么多啦!你现在到底可不可以来我家嘛?」 既然佳人提出邀约,就算要我梅酉泉这次精尽人亡,我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在第一时间冲到她家,满足她生理上的欲望。 因此,我立刻答应道:「我的好老婆,现在我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到妳家。所以,妳一定要乖乖在家等我喔……」 怀着既兴奋又紧张害怕的心情,匆匆挂上电话,并且急忙随便找个理由,和郭海铭告辞后,我就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玉欣的住处。 可是当我一见到满脸倦容,神情不安的玉欣为我开门时,我才隐约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等到我进门后,看见她仍穿着红色连身性感睡衣,并没有换上公司的制服时,我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搞不好比我想象中还严重。 我随手关上门,走上前,抱着她柔软的娇躯,在她耳边轻声道:「宝贝小老婆,妳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妳去看医生?」 听到我安忍慰话语,玉欣突然「哇!」的一声,在我怀中大哭起来,搞得我顿时手足无措。 我紧紧搂着她,抚摸她那滑如凝脂的背脊,柔声地安慰道:「好老婆,怎么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言语加行动,哄了玉欣好一会儿,她才逐渐停止在我怀里哭泣,并且缓缓地抬起头。 由于刚才一进门,我就直接将玉欣搂在怀里,所以我没有细看玉欣的脸色。而此时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悲伤神情,我才发觉她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 看到她如此憔悴的模样,我紧张的说道:「欣,我的好老婆,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玉欣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哭声,被我一问之后,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一颗颗地滑落出来,使得我刚才花的安慰功夫,全都失去了效果。 只不过这次,她的哭声并没有像刚才这么大声,时间也没有持续很久。 玉欣大约哭了一两分钟后,才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露出无助绝望的神情道:「老公……我快死了!」 我听了之后,又惊又怒的大声说道:「呸呸呸!妳在乱说什么!妳是不是昨天找朋友喝酒喝醉了,结果现在还在宿醉状态,所以和我说疯言疯语的酒话?」 「泉哥……我没有喝酒,更没有乱说话……你看!」 玉欣说完后,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并且在我前方大约十步的地方站定;接着她就原地转身背对着我,缓缓地将身上的性感睡衣解开,让它自然地滑落,停在她手肘的转角处。 不可讳言,有时候女人半祼的胴体,会比全祼的娇躯更加更诱人,更令男人在视觉感官上,产生莫名的兴奋与刺激。 尤其是她背脊半露,只能欣赏到具有骨感美的肩膀,以及如雪藕般白晰的手臂,不时挑逗视线焦点动线的肩胛骨……具有这些条件的女人,最容易挑起男人潜藏在内心的原始兽性欲望。 若是,这身美丽无暇的粉背,再加上一些图案的话,肯定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和强烈将她占有的念头。 但是当我一看到,玉欣原本雪白无暇的美背,突然出现的图案时,我不但没有一丝兴奋的念头,反而打从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 眼前这幅看似半成品的刺青图案,虽然只是一对紫黑色的蝴蝶翅膀,但却足以让我产生莫大的震憾。 虽然我己经深深吸一口气,镇定自己的情绪,但是我发觉我说出的话语,仍然带着受到莫大惊吓的颤抖。 「玉欣……妳什么时候……跑去刺青……怎么不先跟我商量?而且……这图案……」 「跟安妮身上的一模一样对吧?」玉欣接着我的话道。 我试探性的说道:「嗯……难道妳也喜欢蝴蝶的图案?」 听到我所说的话,玉欣立即背对着我将睡衣披上,接着就低头,掩面哭了起来。 「哇!呜……呜……连你都看到了,那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赶忙上前从后面抱着玉欣的腰枝,在她耳边安慰道:「玉欣老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妳快点告诉我呀……」 没想到我这亲昵的动作,换来的却是玉欣转身掌我一巴掌,并且大力挣脱我温柔的束缚。 在我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她己经离我大约有五步的距离。 这时她露出哀怨的表情道:「梅酉泉,你现在不许碰我!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莫名其妙地被打,我当然要知道个中原因。不然的话,这一巴掌就真的白挨了。 因此,我站在原地,摀着被打的左脸,边揉边说道:「玉欣,有什么事妳就说出来,让我跟妳一起分担好吗?而且……就算妳不小心得罪黑道的人,被他们搞成这个模样,我依然对妳不弃不离。甚至我会比现在,用更大的诚心爱意对侍妳。」 没想到,玉欣听了我出自肺腑的诚心告白后,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呜咽的哭着。 「泉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当初太子爷告诫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我仍装傻的道:「妳是说……鸳鸯蝶的诅咒……已经应验了?」 「没…错…」 此时说这话的人不是玉欣,反倒是来自我后方的声音。 而这好久不曾听见,令人听了会毛骨悚然的拖尾音说话方式,不单是我,就连以正常人自居的玉欣,此时她的肩膀,也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只见玉欣用既疑惑、又害怕的语对我道「泉哥……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不但听得到这些声音,甚至于我转过头时,还看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看到这声音的主人后,我马上惊吓得大叫:「小……小蝶!」 对于这个让我改变人生的厉鬼,就算她已经化成淡影,我仍然可以藉由模糊的轮廓认出她来。 许久不见的她,在这时刻出现时,不但没有像电影里所演,一看到阳光就怕得要死;她甚至还站在阳光直射进来的窗口上,并且停在离地大约有十公分的高度,就这么左右飘呀飘的看着我们。而这个现象,也应证了「大白天见鬼」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是不同于前几次出现时,小蝶总是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眼前;这次她出现时,身上却多了一件斗蓬式的白色衣服。 虽然我不知道,她这身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看着这么没有设计质感的衣服,如果有人说,这是用一只麻布袋,随便挖三个大洞所制作而成的话,我绝对认同他的观点。 尽管小蝶这身衣服毫无特色可言,但是白色略带透明的透光度,却让我可以藉由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时,清楚的看到她胸前那两朵嫣红的蓓蕾,以及下腹部那团,稀疏的茸毛芳草。 「泉哥,你说的小蝶是谁?她现在在这里吗?」 玉欣紧张的语气,把我从惊骇的情绪中拉了回来。虽然小蝶现在的打扮,走在路上肯定引起众人的侧目,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个已经算厉鬼级的女鬼,就算她穿得再怎么引人遐想连连,我相信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 由于我此时正处于惊恐万分的情绪下,所以对于玉欣的问题,我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直到我从惊慌失措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后,我才问小蝶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欣怎么会听得见妳的声音?」 这次小蝶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沾…到…阴…气…」 「怎么可能!」我和玉欣异口同声,同时大叫着。 接着我又露出惊讶的表情对玉欣道:「玉欣!妳真的也听得到小蝶说话?」 这下换成玉欣惊吓的道:「难道我听到的声音都是真的,不是我产生幻听的怪异现象?」 「公…子…」 听到这浑身立刻起鸡皮疙瘩,耳朵有如受到其大酷刑,几乎要撞墙自杀的声音,平常修养不错的我,早己为此而抓狂。而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罪,所以我马上打断她的话。 「小蝶,我拜托妳,不要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好不好?听妳说一句话,我就会连做三天的恶梦吶!难道妳说话的频率,就不能和我们一样吗?」 「唉……奴…家…也…没…办…法…」 玉欣看着我对着她家窗口说话,虽然她看不到,但是,拖尾音独特的说话方式,又不得不让她相信,我并不是一个人唱双簧,演戏给她看。 所以在惊讶带着恐惧的复杂情绪下,玉欣立刻靠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望着窗口道:「泉哥,你口中说的小蝶,她是不是就在我们前面?」 「嗯……」 为了不让玉欣有太多的恐惧,所以我尽量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时,我忽然想到以前有一句话,那就是:「人三分怕鬼,但是鬼却七分怕人!」 于是在充满科学实验的精神下,我壮起胆子并且严肃的对小蝶大声道:「妳说,妳为什么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梅酉泉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妳?」 结果我这句话不说还好,但是一说出之后,换来的却是小蝶鬼哭神号的恐怖哭声;而室内的温度,也不知何时骤然下降了好几度,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也使得已经有点诡异的气氛,变得让人更加不寒而憟。 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玉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整个人紧紧地瑟缩在我怀中,并且把头深深地埋在我宽阔的胸膛里,微微地颤抖着。 玉欣蜷缩在我怀里,用颤抖的语气对我道:「泉哥,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或者……你叫她走好不好?」 我还没开口,小蝶已经抢着道:「唉……公…子…会…说…天…语…否?」 我茫然不解的问道:「天语?」 虽然我的英语不是很溜,但是从国中学到大学,多少还知道,用英语问路要怎么问;至于日语的话,在多年的A片教学中,我也学到了「雅美蝶」、「奇摩子」这些单字的含意。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全世界好像没有哪一国的官方语言,会被称为「天语」? 但是这回我想破头也想不到的东西,玉欣却突然冒出一句:「啊!我听说过天语,也认识一个会说天语的人。」 既然有人知道天语是哪一国语言,我当然想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蝶一直缠着我不放。 所以事不宜迟,我赶紧催促玉欣换个衣服,并且在第一时间内,赶去认识并结交这位懂得说天语的人。 希望藉由这个人的翻译,可以真正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玉欣身上图案的秘密,以便找寻解决之道。 第二章 半仙降妖 在台北市的松江路与民权东路交叉口,有一处著名的观光景点,它同时也是一处有着强烈的宗教信仰,而且号称神迹显赫,香火终年顶盛的地方──「行天宫」。 说起行天宫,几乎长年住在台北的人,大都知道这个地点。它不但位于台北便利的交通要道上,并且还处于热闹繁华的市区内,而且经过长久以来的演变,已经形成了几种属于它特有的地方特色。 除了庙里有义工们,帮来此参拜的信徒免费收惊;以及在庙门外,常常看到一些老阿嬷、欧巴桑,拿着一束清香和特有的贡品,向来往的行人兜售外;这里附近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在行天宫邻近的人行地下道里,栉比鳞次的算命摊。 这里的算命摊,说实在话,素质大都参差不齐。如果运气好的话,遇到真正的半仙或居士,并且得到他们正确的指点、解惑,也许命运从此大不同。 而渐渐做出口碑名堂的大师们,则是逐渐从地下道里,移居到外面的办公大楼,开起装潢设备较好的命相馆,继续帮人指点迷津。 这也象征着易经卦象所演示,由「潜龙勿用」乃至「飞龙在天」,逐步向上奋斗的意境。 这时玉欣带着我,来到距离行天宫不远,位于松江路上的一栋大楼里。 只见她熟门熟路地,带着我来到六楼,从一间屋子分割出好几个个人工作室的办公室里,也不等柜台的助理妹妹通报,她就心急地直接往里面闯。 「表哥!表哥!你快出来呀!」 当玉欣推开小房间的门时,我正好看到一名男子的背影,一面盯着电腦上的屏幕,一面拿着话筒说着:「陈小姐,妳说的房子我先帮妳算一下。妳稍微等一下,不要挂电话。」 看着屏幕的画面,我就有熟悉的感觉。于是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我还特地走向前看了一下。 而等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我却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因为电腦上显示的,竟然是地政事务所的网站上,调阅电子誊本的系统画面。 当打印机列出几张房屋平面图,以及它的地藉誊本后,我就看着这名男子看着手中的数据,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嗯……陈小姐,妳给我的地址经我算过之后,我算出这间房子,是坐东南朝西北没错吧?」 虽然没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不过我想对方应该是说一些,算得很准之类的赞叹词吧? 因为他点了点头后,又继续说道:「因此以妳的命格来说,这间屋子和妳的本命有点冲煞到,所以妳想要住在这里的话,可能要先『处理』一下再住进去,这样对妳和妳的家庭比较好……」 从他利用现代科技,进行偷机取巧的「算命」行为来看,想必又是一位骗吃骗喝的神棍。不过基于不挡人财路,大家出来混口饭吃的想法,我只是站在他身后,冷眼旁观地听着他,提出如何帮对方「处理」的方法。 而站在我旁边的玉欣等不到一分钟,就不耐烦的上前抢了他手中的电话,对着电话嚷着:「不好意思!易天居士现在有急件要处理,所以请妳准备好二十万『化解金』后再打过来!」 说完就「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上电话。 「喂!妳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表妹……妳怎么有空来?」 男子抬头看了玉欣一眼后,把本来想骂出的污言秽语,全都吞回肚子里。 而当他看到玉欣身后的我时,他才问道:「表妹呀……这位先生是?」 就在我们两人四目相交时,我发觉他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反倒是他看了我一眼后,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指着我大叫道:「啊!你不是那个谁谁谁……嗯……对了,梅酉泉是吧?」 当他叫出我名字时,我还真吓了一跳。我心想:难道我不是明星,可是却比明星还有名吗?还是他真的是半仙? 不过等到我望着他略为发福的脸,和他独特的说话腔调时,我才忽然想起一位当兵时的同袍。 「难道你就是……我在屏东新训中心时,那个睡在我下铺,夜夜必打鼾,晚晚咬牙说梦话,外加不曾间断的连环臭屁,熏死人不偿命,号称『何小仙』的何弼强?」 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呀对呀,我们都好久没连络了。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此时被我们晾在一旁的玉欣,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咦?表哥……你们两个认识呀?」 我也惊讶的道:「表哥?玉欣,他真的是你表哥吗?」 这时,何弼强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呵……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这么久没连络,我们居然还有办法碰面,看来我们的缘份不小呀……」 可是正当我们三人,为这难得的缘份开怀大笑时,何弼强不经意地,看了我和玉欣一眼后,突然露出惊吓的表情道:「奇怪?你跟表妹怎么全都印堂发黑!而且额头两旁也青筋纠结……眼白又浮出直线的红色血丝……这……这是大凶之兆呀!梅酉泉,你的八字给我!还有表妹,妳的也一起给我!」 听到他危言耸听的话语,我反而有点铁齿不信邪地说道:「嘿!何弼强,有些话……开开玩笑就算了……但是有些话……你可别乱说呀!再说……你的算命功力……真的有这么准吗?」 我说着说着,还故意把视线瞄向他身后的电腦,暗示他只是个骗吃骗喝的神棍而己。 没想到他转头看了电腦一眼后,立即把头转回来生气地道:「喂!好兄弟,虽然我易天居士有的时候不太灵光,可是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由于看阳宅风水不是我的专长,所以我有的时候,偶而借助一些现代科技帮人算命,应该也无可厚非吧。不过说到相学、紫微、易经八卦的知识,这可是我的专业领域。所以关于这点,是绝对无庸置疑的!因此也请你不要把我,跟外面的神棍混为一谈!」 此时,在旁边的玉欣,一看到气氛有点不太对,便赶忙出来打圆场道:「表哥,我想泉哥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先别生气嘛!再说今天我们来找你,也跟这件事有关!」 这下换成何弼强,露出惊讶的表情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欣才准备开口时,我立即用眼神制止她。 接着我就主动对他道:「我听玉欣说,你懂得『天语』?」 他听了我的话后,刚开始先楞了一下,但是随即用台语脱口说道:「原来你们真的去『卡到阴』?」 我这时回头往后看了一下,再转过头来看着他,并且用手指着后面,示意他自己看。 何弼强循着我的手势,看了我背后一眼后,瞬间露出惊骇的表情;不过在下一秒钟,他直接抓一把挂在墙上的桃木剑,大喊一声:「大胆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今天老子就替天行道收了妳,让妳从此永不超生!」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有一个可以展现他身手的机会?还是他天生就嫉鬼如仇,并且以降妖伏魔为职志;或者说他从小就立志,长大要当一名驱鬼的法师? 因为他说着说着,便一个箭步就从我左侧滑出,并且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个剑诀,口中喃喃地不知念什么咒语,瞬间就往我身后,刺出他手中的桃木剑。 这时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何弼强手中的桃木剑,直挺挺地刺向小蝶胸前那对有着明显激凸的胸部。 而此时一直尾随我们而来的小蝶,似乎很怕何弼强手中,那柄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的木剑。因此当何弼强将桃木剑刺向她时,她马上双手护胸向后飘退,以致于何弼强这一刺,让他刺了个空。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以我和玉欣都没料到,何弼强居然没打声招呼就开打。 而等到我反应过来时,何弼强已经闪过我的身体,朝着停在半空中的小蝶,展开另一波的攻击。 「喂喂喂!何弼强,你先停一下听我说嘛!」 可是他却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话,等我收了这个女鬼再说!」 心急之下,我连忙朝着何弼强的身上扑上去,并且试图从他手中抢下那柄桃木剑。 别看何弼强退伍之后,身材逐渐发福走样,再也没有当年结实魁梧的体格,所以动作应该会很迟钝。 但是当我才冲上前,快要抢到他手中的桃木剑时,他一个简单错身,就巧妙的闪过我的攻击。 接着就看见他朝着小蝶左刺右突,不时折腾着他胖硕的身躯,不断地跳上跃下,追逐着小蝶的鬼影。 顿时何弼强的工作室,就变成一个「胖子甩油瘦身操」的减肥场地。 由于玉欣没有所谓的「阴阳眼」,所以根本不知道何弼强,在不到二十坪的空间里,拿着桃木剑跳上跳下,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对于我可以看到小蝶的鬼影来说,这的确是一场,精彩刺激的人鬼相斗画面。 刚开始的时候,小蝶只是一味地左闪右躲、上飞下遁的躲避何弼强的攻势。甚至当何弼强以为把她逼到墙角,让她避无可避,准备给她致命的一击时,小蝶在他刺出致命的一剑瞬间,直接没入墙里,然后又从他的背后出现。 这也使得何弼强手中的桃木剑,不但当场刺了空,而且还差点因为用力过猛收不住招式,而折断了他降妖伏魔的利器。 等到他转过头,看见小蝶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并以一副嘲弄的神情看着他时,他更是气得哇哇大叫,并且不顾一切的向她砍过去。 结果他却没想到,他这一下劈砍,恰好砍向站在小蝶身后的我,吓得我赶紧往旁边闪开,免得再次遭受池鱼之殃。 「你先停手好不好?」 我一逮到机会,连忙伸手想要抢下他手中的桃木剑,免得他不小心,还没收服鬼魂却误伤了他人。 虽然他的攻击对付小蝶好像没有用,可是对付我这个阳间活体,却是游刃有余。 因为他看到我又有夺剑意图时,他马上旋转抽剑,再来个「胖天鹅的飞天滑步」,接着闪到我身后站定。那种流畅利落、一气呵成的动作,我真怀疑是不是他消耗油脂时,甩了一地肥油所产生的效果? 这时只见他一脸怒气的大叫道:「梅酉泉!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难得有一个降妖伏魔,可以展现神威的机会,可是你没事干嘛在这里捣乱,故意破坏我的好事!」 「我只是不想你乱伤无辜而己……更何况,我还有事要问她,所以你先不要这么冲动嘛……」 「等……等一下……你也看得到鬼魂?」何弼强惊讶地问道。 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呀,不然我干嘛要你自己看!我就是觉得最近所发生的事,好像跟她有很大的关连,所以我才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是不是请你先高抬贵手,等我问完话,你再决定要怎么处置她好吗?」 玉欣这时也在一旁帮腔说道:「是呀,表哥……我们都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的话,我真怕会发生事情,甚至惹来杀身之祸……」 尽管他心有不甘,但是在玉欣的求情下,他也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法器,并且用我听不懂的话,开始和小蝶交谈起来。 当他和小蝶交谈时,我发现小蝶不但听得懂他的话,并且也用同样的语言和他叽叽喳喳的说着。 而且最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当小蝶用这种话和何弼强交谈时,不但没有出现那口,令我听了之后会起鸡皮疙瘩的怪腔怪调,而且她说话的声音,不但轻声细语,而且清脆婉转。这与她和我对谈时,发出想要让我杀人的拖尾音腔调,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 我和玉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何弼强,对着在玉欣看起来,只是一堵空荡荡的墙壁,发出类似日语,但是却带着短促、以及滑音的发声方式,口里念念有词的说着。 只见何弼强不时点头、摇头,偶尔发出几句叽叽咕咕,我根本听不懂的「天语」;而反观小蝶,她好像忽然间,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对着何弼强连说带比,有如连珠炮或机关鎗般不停说着。 「老……泉哥,现在情况如何?」玉欣拉着我的手,小声的问道。 可能忘了有外人在场,所以玉欣差点把对我亲昵的称呼,直接说了出来。还好她后来及时想到这些,不然我看待会儿,搞不好又有另一个棘手问题,等着我去解释厘清。 等了快二十分钟,我看他们却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所以我干脆先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 「何弼强,你先停一下,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结果他却语气不爽的对我道:「拜托!我学道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可以跟鬼魂沟通吶,你为什么又打断我学习的机会!」 我惊讶的对他道:「什么!难道你是头一次跟鬼魂沟通?」 听到我说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而在惊讶之余,我又继续追问道:「那你跟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该不会是看上她,想和她谈恋爱吧?」 「去你的!我才不想做个短命鬼!我呀,还想活到一百二十岁呢!」 「那你都和她聊些什么,可以聊这么久?」 在一旁的玉欣,也跟着插嘴道:「对呀……表哥,你快告诉我们嘛!人家在这里急死了,可是你却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好歹你也先翻译几句给我们听,让我们了解,她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们?」 玉欣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之后,何弼强马上一反之前,对她那种唯唯诺诺的小男人态度。 何弼强这时指着玉欣,声色俱厉的道:「妳还敢问!谁叫妳不小心卡到她的阴气!所以,才会一直跟着妳!唉……妳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快点不解决的话,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跟舅舅和舅妈交待呀……」 听到这些话,玉欣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的恐惧;瞬间变得冰冷的双手,这时紧紧的拉着我,神色不安而又惊恐地道:「怎么会这样!表哥,你别和我开玩笑呀!」 「开玩笑?妳看我现在的表情,像和妳开玩笑的样子吗?」 看着玉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我马上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表兄妹先不要吵!何弼强……何半仙,你快和我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转头,就看见小蝶独自一人站在墙角低着头,双手拽着宽松的袖口,不断地揉转,好像也快哭出来似的,搞得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小蝶忽然抬起头,小声地对我道:「公…子…奴……家…会…跟…着…你…和…她…也…是…不…得…己…」 我对着小蝶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乱开金口。而我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不然一听到她让人头皮发麻的「鬼话」,我真想冲上去给她一个痛快,让她赶紧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投胎。 接着,我又对何弼强道:「你快翻译一下,她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然再这样下去我跟玉欣,肯定会被她搞疯!」 何弼强气喘吁吁地将桃木剑放回墙上,然后颓坐在座位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喝了口茶,才边喘边说道:「其实追根究底,问题还是出在梅酉泉你的身上。而所有的缘由,也都是由你而起的!」 「又关我什么事?」 我不服气的说道。 何弼强也不甘示弱的问道:「那我问你,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打破了一只花瓶?」 「对呀!而且我还因为这个该死的花瓶,害得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呢!咦?奇怪,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嘿!你忘了我是『易天居士』,外号『何半仙』吗?」 我满脸惊讶的望着他,而他则是露出能洞察先机的半仙嘴脸,让我看得很不舒服。 心急的玉欣,这时也不满的说道:「我拜托你们不要再抬杠了,何弼强,你快说重点啦!那只花瓶跟……跟这女鬼又有什么关系?」 大概玉欣一方面看不见小蝶,二方面也还没调适好心情,所以她对于异界的灵体,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以致于对小蝶的名字,仍然不想给她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称呼吧? 而何弼强听了之后,马上理直气壮的指着我大声道:「怎么会没关系!这个女鬼,就是他放出来的!」 「什么!怎么可能?」 我和玉欣不约而同地大叫着。 第三章 虚空碰撞 何弼强望了我身后的小蝶一眼,才继续说道:「这个故事说起来很复杂,不过大概的情形就是,你无意中用头打破了花瓶,结果你头上的鲜血,同时解开了囚禁在瓶子上对她的封印禁制,所以就把她的魂魄放了出来。因此,她一直要找机会报答你,所以她才会一直跟着你。可是没想到,你不但不领人家的情,还对人家恶言相向。你说,事情是不是都因你而起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一下!你说我打破了花瓶,才让她的灵魂有机会出来。可是她的魂魄,为什么会被封在里面?她在花瓶里住了多久?」 「你说,从清朝的咸丰八年到现在有多久?」 由于以前历史没读好,所以这个艰难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正确答案。倒是玉欣,她可能这个科目读得还不错,或者她脱离学生的日子还没有很久,因此这些死背硬记的东西,也都还没忘记。 所以,她略加思索就脱口道:「咸丰八年……不就是公元一八五八年吗……哇!有二百多年了呢!」 听到二百多年这个数字,我当场吓了一大跳。会吓到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小蝶已经死了二百多年。 真正的原因,是我听到这数字,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靠!我还真的打破一个古董花瓶!还好王丽菁已经不和我计较;不然,我真的下半辈子,就必须在她家,当免费佣人还债了呢!」 接着我就随意说道:「难怪那只花瓶这么脏!里头也不知长了什么杂草,黑黑脏脏的好恶心!现在想起来,心里还觉得怪怪的呢……」 我说完这些话,却看见已经来到我旁边的小蝶,没有血色的惨白脸孔,忽然浮现一丝的酡红,并且用天语几近嗫嚅的说着。 结果何弼强听到小蝶说的天语后,突然抱着肚子,放声哈哈大笑。 我茫然不解的问道:「喂!我有说错什么吗?还是小蝶说了什么笑话,让你笑成这样?」 「哈哈哈!你搞错了,那不是杂草啦!那是……那是……哈哈哈……」 玉欣此时也好奇的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表哥,你快说呀……」 这时小蝶却又语气急促地,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而何弼强听了之后,就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对我们道:「呵呵呵……小蝶叫我不要说出来……」 冷不防地我突然冲上前,拽着他的脖子,用威胁恐吓的语气道:「你到底说不说?如果你再不说的话,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打得连你老妈都认不出你来?」 拽着他脖子的手,在力道上又加重了一些,使得他原本笑得涨红的脸色,立即转为缺氧的紫红色。 于是他用力拍着我的手,神色痛苦地道:「咳!咳!我说,我说……那些杂草……是小蝶的『耻毛』啦!你还不放手……」 听到令人喷饭的意外答案,我立即楞了一下。 而何弼强也趁着我恍惚的瞬间,大力地挣开我的手,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而小蝶听到他宣布答案后,微红的脸色更是瞬间泛红,并且当着我的面,瞬间格式化她的灵体魂魄,直接隐没在这空间不大的斗室之中。 站在我身边,急于知道答案的玉欣,一听到如此令人绝倒的答案后,刚开始还抿嘴偷笑,但是随着止不住的笑意,不断地从香唇窜出;到最后她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干脆抖动着她性感的娇躯,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 我那天恐惧之下,用力扯下包覆着戒指的那团黑草,居然是小蝶下体的……难怪她会痛得叫出声来。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不小心,因为惊吓而突然松手放开花瓶。 如果我当时没有放开花瓶,也就没有之后的意外。这样一来,我也就不会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一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我只能怪自己流年不利,没事去王丽菁她家收佣金干什么?不过就十几万佣金而已嘛…… 虽然这些钱,可以解决我的温饱,提供我享乐的费用;但是它和我往后几十年的生命比起来,却又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想归想,可是这些的事实却已经发生,要后悔也来不及。但是玉欣背后的图案,以及鸳鸯蝶的咀咒效应,却是一个眼前急待解决的难题。 于是我等到玉欣笑得差不多了,一脸严肃的问道:「何弼强,你快起来!不要在地上装龟孙子了!你快说说玉欣的事要怎么办?」 一提到棘手的问题,何弼强马上收起嘻笑的脸色,神情严肃正经地道:「当初要不是玉欣去医院探望你,结果却不小心和她产生『虚空碰撞』,就是那晚玉欣匆匆离去时,不小心撞到你说的小蝶,所以才会卡到她的阴气,让她的运势由盛转衰。」 「而之后,你又和她进行不当的性行为,把你们两人身上的污秽之气交叉感染,才会造成今天的情形。唉……这个问题……几乎无解呀!」 彷佛犯人聆听法官判决时,当场被宣判死刑般,玉欣一听到这个结果,整个人剎那间几乎要昏了过去。 要不是我及时伸手,扶住她向后倾倒的身体的话,恐怕她这一摔,不是摔成植物人,也可能会变成半身不遂的「轮椅美人」了。 这时我心急的咆哮道:「喂!何弼强,你看你!把你表妹吓成这样!」 可是何弼强却两手一摊,满脸无奈的道:「我也不想这样呀……但是如果说些好听的言语,故意欺骗你们,那我良心才真的会不安!对不起……」 他说完后,竟然就这么走出工作室的门口,剩下我和玉欣颓然坐在地上。 看着何弼强离去,以及临走前说的那句:「对不起!」,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主治医生,面对着施救者的家属,说出患者已经回天乏术之后,黯然悲伤离去的电影情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还有其它治疗的方法……我梅酉泉,绝对不可能活不过二十九岁……」 望着两眼空洞无神,彷佛变成行尸走肉,没有自己独立意识,躺在我怀里的玉欣,我忽然想到,之前这种非科学的案例,不就是三太子帮我解决的吗? 一想到太子爷,我兴奋的拍了拍玉欣惨白的脸蛋,开心的对她说道:「好老婆,妳先别担心!妳看我居然忘了,我们可以再找太子爷帮忙呀!」 说完后,我直接把玉欣吓得全身冰冷的身躯扶到椅子上,接着我就学起电影中,乩童准备请神的姿势:微蹲身体,双手高举过头,右手食中指并指朝天,左手食中指弯曲向下,双手臂上下交迭,开始召唤起太子爷来。 「看透众生拨云清,天上神明显神灵!太子降驾借我身,消灾解厄救生灵!有请三太子降驾显神威,起!」 说完这些咒语后,我的右脚立刻往下用力一踩,发出「碰!」的巨响。 这些手势及咒语,其实都是三太子教我的东西。当初一心只想先救玉欣,所以就胡乱答应衪的条件。 不过对于衪教的一些咒语、手势,由于当时我没有认真听,所以现在真的比划起来,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假如真的比错的话,会不会有其它的后遗症? 抬头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道不是这个咒语?」 带着些许的怀疑,我又重新试了一次。而这次我踩出的力道,几乎要把整层楼板踩碎似地,朝着地上一跺。不过那股反弹的力道,也大得快把我的腿震断。 「啊!好痛呀……痛死我了!」 顾不得维持刚才「起乩」的标准姿势,我痛得蹲下来,不停地搓揉着好像已经骨折的右腿,发出疼痛的呻吟。 「没有用的!公子现在鬼气缠身,根本没有任何神明愿意靠近你,更别说请衪上你的身了……」 「小蝶!」 我惊讶的转过头,望着突然又从墙壁飞出来的白色鬼影。 「公子为何惊慌?奴家有何异样吗?」 小蝶依旧停在离地面十公分的地方,随着办公室里的气流,身形不定地飘来晃去。 「你……你说话的方式……怎么突然这么顺畅?」 小蝶叹了一口气后道:「奴家现在说的是鬼语,若公子听得懂,表示公子大去之日不远矣……」 怎么幽冥界中,又有天语、又有鬼语,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她所说的大去之日…… 我还没开口说话,在椅子上休息的玉欣,此时却双手掩面,声音呜咽的哭了起来。 我赶紧走到玉欣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欣,怎么啦?好好的为什么又哭了呢?」 结果玉欣听了我的话后,本来还低声呜咽的音量,剎那间却放声大哭起来。 我还想说些安慰的话时,小蝶这时却插嘴道:「公子,想必这位姑娘和公子亦同,皆懂奴家所言……」 小蝶半文言的说话方式,如果文学底子不好,还真的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还好我以前上国文课时没有睡着,所以这门课目自认学得还不错。 可是现在听得懂她所表达的意思,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 「玉欣……难道妳真的听得懂她说的话?那妳现在看得到她吗?」 玉欣没有回答我,但是她却用更响亮的哭声回答我。 这下该如何是好?既不能请神相助,又找不到其它的解决方法。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两人情况急遽恶化,却无能为力? 不行!有句话说:「人定胜天!」 我想,一定有其它解决的方法。 我不禁望着小蝶,抱着一丝希望道:「小蝶,妳如果想报答我的话,就请跟我说要怎么做,才能破解鸳鸯蝶的诅咒?」 「公子,很抱歉!奴家重见天日时短,故尚未探得破解之道,还祈望公子见谅!」 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的微弱火光,在小蝶据实告知之下,就像一盆冷水,从火源上头无情的浇下去。微弱的火苗,再也承受不了冷水的温度而熄灭。而我的内心,也瞬间陷入绝望的黑暗当中,很难找到希望的光明。 无助的泪水,不知何时悄然从眼角溢出滑落,滴在玉欣的发丝上。 玉欣抬起头,虽然她也是泪眼婆娑,却用她纤细的柔荑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老公,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做一对苦命鸳鸯,那我们就接受上天的安排吧!反正能够像安妮她们那样,做一对长生不死的鸳鸯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 的确,换个角度来说,长生不老,自古以来一直是人类追求的目标;而永保青春的模样,更是时下女人期盼的美梦。 只不过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换取永久外表容貌的话,我还是情愿随着自然法则,到了一定时间自然地老死,转入下一个轮回当中,这样才不枉我来这世上,好好体验一下生命的起落。 伸出颤抖的双手,帮玉欣拭去脸上的泪珠,我自然而然地,顺势吻上她泛白的朱唇。 不必言语,心灵的契合,早己胜过千言万语。我伸出灵活的舌头,向玉欣贪婪的索求爱意的湿吻;而她也表现出万分的热情,吐出她滑嫩的香舌,和我的灵舌在空气中交缠。 四唇再次相交,却舍不得再次分开。 可是当我们激情地交换彼此的津液,忘情的热吻时,该死的手机,却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也惊醒了沈溺于两人世界的我们。 「靠!该不会是公司打电话来查勤吧?」 依依不舍地离开玉欣的香唇,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芝璇打来的,吓得我满腔的欲火瞬间被浇熄。 我拿着手机快速走到门外,才战战兢兢的按下通话键,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喂……老婆呀,妳怎么想到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没想到我的问候,换来的却是芝芝微怒道:「怎么!我打电话给你,还要翻黄历、看时辰呀?我现在就是有空,想要找你说话不行吗?」 「好老婆,不是这样啦!只不过我刚好和客户在谈事情。对了,既然妳可以打电话的话,那就表示妳己经回来台湾了对不对?」 「哼!算你聪明!我现在刚下飞机,你有没有空来接我?」 隔着玻璃窗,看着屋里的玉欣,我犹豫的道:「可是我和客户还在谈事情,所以现在恐怕走不开……妳要不要先搭车回台北,晚上我再去妳家找妳好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去副机长他家,喝杯咖啡、聊聊是非,或者跟他在床上盖棉被纯聊天……然后晚上再去找你啰……」 这可恶的小妮子,又用这种口气逼迫我。当下一股莫名的怒气,从我心底瞬间升起。虽然我很想跟她翻脸,但是在这敏感时刻,我可不想因为被她抓到不忠的证据,造成对我不利的分手理由。 所以,我只好和她虚以委蛇地道:「好啦好啦,我现在就跟客户另约时间再谈,然后再直接去机场接妳……这样总行了吧!」 「哼……这样还差不多!那我就在机场等你唷!」 挂了电话,我面有难色的走进屋里。 当我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找个自行离去的理由时,玉欣却先开口道:「老公,你先走吧,等一下我自己搭出租车回去就好了!」 听到玉欣的话,我背脊立刻升起一股凉意,额头也冒出涔涔的冷汗道:「妳怎知道我想说什么?」 只见她用哀怨的眼神道:「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你和芝璇姐通电话时,你和她通话的内容,瞬间就涌进我的脑海中!老公,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 「玉欣……」 玉欣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公,你别再说了,你还是先走吧……这样一来,我正好也可以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我带着愧疚的心情道:「老婆,对不起!我现在就去跟她提分手!」 「别这样!」 她拉着我的手,温柔的说道:「老公,你不要因为现在可怜我,就轻易的放弃芝璇姐。我认为,她其实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呢?现在只能算是妳生命中的过客。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当诅咒变成事实后,也许我就会离开你,躲到不知名的深山里。所以,你应该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免得某一天,当你同时失去两个女人后才觉得懊悔,那时候才想挽回的话,可能也没办法了!」 事情变化之快,已经超乎我所想象。 一大早才和郭海铭做着发财的春秋大梦,可是这美梦都还没实现,老天爷像和我开玩笑似地,不但让我看到玉欣身体的突变,而且,又让小蝶莫名其妙的出现。 就因为这两个人,便毫不留情的粉碎了我美好的幻想梦境。 于是在玉欣坚持之下,我只好带着复杂的心情,开着车再次来到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前几个礼拜,由于头上的伤还未痊愈,再加上被阳萎经理设计到宜兰考察,所以那段日子,我和芝璇根本都没有好好相处的时间。 而这次虽然可以见到芝璇的面,但是时空转换,人事的剧烈变迁,让我在面对这位正牌女友时,却没有往昔那股,热烈的期待和兴奋的情绪。 正当我刚把车转入载客区时,就看见芝璇和几个同事们,穿着令男人产生无限遐想的紫红色空姐制服,正和她们面前一群,穿着黄缘色空姐制服的女孩们,双方不知为了什么事,像一群三姑六婆,以泼妇骂街的方式大声地叫嚣着,完全看不到,当一名空服人员应有的高贵气质与优雅涵养。 随着我和她们的距离持续拉近,高分贝的叫嚣内容,也逐渐传入我耳中。 这时芝璇忽然将拖拉式行李箱上的拉杆,用力往下一压;接着双手叉腰,指着对面一位看上去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 「小妹妹,不要以为年轻就是本钱!如果妳没有像我们这么有内涵,以及这么高的文化水平,我想再过个半年,妳可以提前退休啦!」 这位女孩也不甘示弱,她脱去穿在身上的外套,露出胸前那对坚挺傲人的双峰,一脸不屑地对芝璇道:「我说这位『阿姨』呀……我们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应该服老。该退休的时候就要退,免得人家说妳们公司都是『万年美少女』!」 她接着更变本加厉的道:「放眼台湾的航空公司,就是妳们公司的女空服员最老。如果把妳们公司全部女人的年纪加起来,搞不好比恐龙存在的年代还要久呢!我看这种『万年美少女公司』,根本没有人想坐妳们家的飞机……」 女人最怕的就是有人提到她的年纪;更何况和芝璇叫嚣、「呛声」的女孩,从她脸上的年纪看来,也不过双十年华左右的芳龄。可是那句「阿姨」从她口中说出来,无非是想挑起芝璇和她的战端,爆发女人之间的战争。 由于我现在正好卡在两辆车中间,所以我一时也不方便下车了解情况。于是我干脆坐在车子里,看着她们后续的发展。 只见芝璇眉尾一挑,眼露无尽的杀气,从牙缝间蹦出凶狠的言词道:「妳这个丑陋青蛙妹!老娘已经对妳百般忍让,可是妳千万不要把我的忍让,当成是畏缩的表现;把我对妳的宽容当成速溶奶粉,随泡随喝!告诉妳,如果妳再不向我道歉,老娘今天就跟妳没完没了!」 「哼!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要不是我宋莹乔,不再计较吵架高手排行榜的排名,现在哪里轮得到那什么『公交车萍』,在电视上嚣张这么久!」 这时我彷佛看到「九品芝麻官」的电影情节般,只见一群年轻的女空服员,立刻分成红绿两边明显的阵营一字排开,双方人马互不相让的对峙着。 看到这种阵仗,就好像在西门町看到两派年轻的古惑女,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小白脸,准备抢人火拚的情形。 双手叉腰的茶壶起手式,脸部放出狰狞的杀气,针锋相对的凶狠目光,显示着两队人马,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火爆状态。 在这种情形下,我更应理所当然地待在车子里,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只见芝璇一跺脚之后,左脚便快步滑出,直逼宋莹乔的雄伟的胸前。 接着她用右手食指,以几乎到碰到宋莹乔鼻子的距离,指着她冷笑道:「说妳是井底蛙妳还不承认!要不是老娘已经退出吵架界多年,那里轮得到妳这小淫娃嚣张!妳也不看看妳的贱样,全身上下,除了用胸前对下垂松垮的木瓜,迷惑妳的面试官之外,妳还有什么其它『三小路用』?我看吶……也只有妳们这家丑女公司,才会收容妳们这群,丑不拉叽的绿青蛙!」 被这气势所逼的宋莹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大步。 但随即又挺胸而上,对着芝璇比出左手中指,口沫横飞地骂道:「靠!妳也不去厕所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面具,只要露出一个虚伪的微笑,脸上的面具马上崩落一大块;甚至眼角的鱼尾纹,还可以夹死四五只不长眼的蚊子呢!说我们是丑女公司,至少我们不会常常发生摔机事件……」 芝璇听了之后,气势上不但没有减弱,她在言语上反而更恶毒道:「摔死总比丑死好吧……虽然摔死是一下子的事,可是呢……丑死却是一辈子的事呀!」 「妳……妳……妳给我记住!我们走!」 看着那群绿色空姐制服的年轻女孩,在撂下狠话后愤而离去的神情,我知道芝璇已经轻松吵赢这一架。 当我下车走到芝璇身边时,正好听到芝璇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余怒未消的对她同事们道:「哼!跟我斗!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所,老娘肯定把她骂到吐血送医为止!」 听到这番话,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原本这才是看似温柔贤淑、高雅大方,随时带着亲切笑容的赵芝璇,这个和我交往一年半女友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我马上用双手,揉揉僵硬的脸颊,并且适时展露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迎向她道:「嗨!宝贝……」 本来,我以为我看到的,会是芝璇怒气未消的臭脸;但是当她转过头时,我看到的却是一副看似邻家女孩,有着优雅文静教养的清纯脸蛋,正对我亲切地笑着。 「老公……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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