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大唐之无限风流》451-455
第451章
「叮!」
剑刀甫一交击,寇仲便明白芭黛儿先前那自信到极点的言论,实在是有持而发。
寇仲到目前为止最辉煌的两次战绩,便是对拓跋玉和李子通两战,虽然都未能获得全胜,但都能在处于上风之下结束战斗。也正因为这两战,使寇仲生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但跟芭黛儿一交手后,他便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芭黛儿的武功绝对要高于拓跋玉和李子通。
要说芭黛儿的资质和才智都绝对属上佳,一点也不比寇仲和徐子陵差多少。
这点只需看她身为草原长大的突厥人,却能在短时间内适应在水上战斗,便可窥得一二。
而且芭黛儿跟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半道出家的不同,她自小便拜入「魔帅「赵德言门下习武,基础相当扎实。后来又跟功力大成后韩星双修,得韩星强大的魔种元阳滋润,功力大增(这点便足以抵上双龙吸收的舍利元精),同时又修习上乘剑法「水魂剑法‘。在韩星离开后,她又因爱生恨勤加练武,一身武功已经直逼宗师之境。
不见傲气过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的跋锋寒,面对芭黛儿的冷言冷语,也不敢发飙,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武功不够人厉害。
却说芭黛儿剑气透过「雪饮狂刀「直逼寇仲体内,寇仲虎躯猛颤,横移两步,始能站定。
芭黛儿则飘到船缘,倏又闪往寇仲右侧,剎那间疾劈五剑。
每一剑的落点,都似不以寇仲为目标,但总要迫得寇仲苦苦挡格,看得徐子陵大惑难解。
芭黛儿忽然飞出一脚,靴尖往被杀得左支右绌的寇仲小腿叮去,极尽诡奇变化的能事。
寇仲厉叱一声,游鱼似的从一个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移往芭黛儿右侧,不但避过了她那狠绝的一脚,还反手一刀画往芭黛儿的右胁。
芭黛儿显然大感意外,闪身避过来刀,一个旋身,到了寇仲后方。
寇仲的雪饮狂刀由胁下穿出,又迫得芭黛儿往外飘开。
芭黛儿倏地移往徐子陵身前,挥手洒起数十点寒芒,朝他激射而至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知她试过寇仲的实力后,生出害怕两人联手之心。又见自己手中没有兵器,所以要先把自己收拾,才转头全力对付寇仲。
寇仲大喝道:「这婆娘又辣又厉害,小陵千万不要留手!」
徐子陵早大鹰般斜冲而起,打出排云掌第四式「排山倒海「,击向对方剑网上。
气劲相击。
芭黛儿正骇然徐子陵既能空手应敌,又能于剑影芒光中寻到自己宝剑所在处,巧妙地化解了她的攻势时,徐子陵落在她的后方,弓背向她撞去。
如此打法,她听也没听人说过。
不过她已试出两人的内劲虽是怪异无伦,比之她已臻化境的先天真气,仍要逊上两筹,心叫你只是找死,竟亦以粉背往徐子陵迎去。
「蓬!」
徐子陵口喷鲜血,断线风筝般朝反方向甩跌而去。
寇仲早有准备,先一步抢到他前方,一手把他抱个正着。
芭黛儿亦被徐子陵反震之力,弄得踉跄往前跌撞三步,兼且丝丝真气入侵体内,难受得差点要像徐子陵般吐血。
不过她却是不惊反喜,强压下伤势,旋身回转,长剑闪电般射往徐子陵背部,望能一举贯穿两人身体,出手毫不留情。
却不知寇仲早把真气及时输入徐子陵体内,化解了他的伤势,这时两人蓦然分开。
寇仲暴喝一声,雪饮狂刀重劈敌刃。
徐子陵亦攻出一拳,取的是她右肩。
猝不及防下,芭黛儿娇叱一声,右手宝剑绞在寇仲宝刀处,右边则以掌封拳,同时硬接了两人排山倒海式的攻势。
寇仲和徐子陵被震得左右跌开,芭黛儿却喷出了一小口鲜血,腾身而起,先落到看台处,再一个翻身,投往左岸,娇叱传来道:「异日必取你二人之命,就让你们多活片刻吧!」
寇仲和徐子陵刚稳身立定。
「轰!」
盐船终撞上礁石林立的滩岸,震得两人滚倒地上,狼狈不堪。
徐子陵和寇仲蹲在岸旁的乱石堆处,呆望搁在礁石间作四十五度倾斜的盐船,欲哭无泪。
帆桅断折,船底更被礁石尖利的边锋削开了一道大裂缝。
纵有人能把盐船从礁石上卸下来,也难以修补复航。
他们出发时满腔豪气,岂料未到江都,便船毁人失踪,打击的沉重,可想而知。
两人均有点意兴阑珊,懒得去把盐搬下来。
寇仲苦笑道:「出师未捷船先毁,这兆头似不太好。」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待天亮后,我们沿江搜寻过去,看看能否找到他们的尸体,再觅地安葬。」
寇仲狠狠向空打了两拳,怒哼道:「想不到这婆娘的武功这么厉害,比那什么拓跋玉李子通还要厉害。」
徐子陵叹道:「你就别婆娘前婆娘后的,我有预感这芭黛儿肯定会成为我们的师娘。」
寇仲看着他道:「你发现了?」
「嗯」徐子陵点点头道:「你也发现了吧。」
寇仲长叹道:「那种感觉,应该就是魔种的感觉,这么说师傅已经跟这女人上过床了?」
徐子陵摇头道:「按理说不会,以师傅的手段,跟他上过床的女人那个不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你说,会不会另有其人修成种魔大- 法?」
「不会不会」寇仲摇头道:「那种魔大- 法的修炼方法是多么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不是人练的。」
徐子陵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她那么恨师傅?」
寇仲一副专家口吻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叫爱中有恨,恨中有爱,爱恨难明。这女人对师傅的恨那么深,想来她对师傅的爱也不比这浅。」
徐子陵没好气道:「说得像个专家似的,你懂爱情吗?别忘了你可是还是个童子。」
寇仲被他说破底细,硬撑道:「专家不都是这样吗?再说若不是师傅,她为什么对师傅这么执着?」
徐子陵也答不上他的问题,只得道:「你的问题我答不了,我只是有点奇怪,那天在王通府里,看师傅的反应确像是第一次见到芭黛儿的样子,不似作戏,而且以师傅一贯的做法也肯定不屑作戏。」
寇仲也想不出其中缘故,良久,才叹道:「那你说,下次再遇到她,我们该不该下杀手。」
徐子陵道:「她怎么说也跟师傅有过关系,她跟师傅的事情,我们实不宜插手。」
寇仲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下趟遇上她时,我们应该手下留情了。那段玉成他们岂非死得很冤枉吗?」
徐子陵苦笑道:「你道要杀她是那么容易吗?若单打独斗,我们仍是差她一截。再者她的轻功可不比我们差,她要走我们谁也拦不了她」
寇仲颓然道:「你的内伤如何呢?」
徐子陵答道:「我们的武功纵然还不行,但疗伤之法却可是天下无双的,刚才还浑身疼痛,现在完全没事了。」
寇仲振起精神笑道:「小陵真了得,若不是你冒死弓背一击,恐仍伤不了她。
既伤不了她就即是我们要被打伤或打死,想起来确是惊险之极。」
这时,异响从下游传来。倾神细听,竟是段玉成他们四人熟悉的足音。
两人喜出望外,迎了上去,果然见着段玉成四人,然后又见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韩星(韩星的足音他们听不到)。
起初,寇徐二人还以为段玉成四人是被韩星救起的,交谈过后才知道韩星与段玉成四人相遇纯属偶然。
段玉成四人得救,全因芭黛儿手下留情,掷他们落大江前先解了他们穴道,了解这事后寇徐不由对她恶感大减。
至于韩星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全因当日游秋雁为了讨好韩星,说了让他找多些姐妹的话,让韩星静极思动。
前段时间,虽然众女未齐,但众女的曲意迎奉已让韩星过尽更胜神仙的生活,让韩星的猎- 艳之心稍减下来。但游秋雁一番话,让韩星想起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女正等待他的救援。韩星可是非常清楚,黄大师下笔的这个世界是何等残酷,他笔下都不知道有多少美女未能得到善终。对于这些美女的幸福,韩星自然毫不客气的扛到自己肩上,于是便有了他离船上岸,并巧遇段玉成四人的一幕。
「真想不到袭击你们的人原来是芭黛儿。」韩星轻叹道。
他先前也问过段玉成四人,但段玉成四人根本不认识芭黛儿,自然说不出芭黛儿的名字。
「芭黛儿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干自己的事就好。」韩星说完转身便去。
韩星走后,寇仲一行也振作起来,把盐从破船运到岸旁密林藏好,又把破船捣个稀烂,变成一堆木头,顺江流去。
到天明时,江面平静如常,便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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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成四人折腾整夜,力尽筋疲。
寇仲遂命四人在密林中休息,顺便看守盐货,他和徐子陵则到附近的城镇去,看看可否购置得运货用的骡车。
两人来到官道处,徐子陵道:「你精通天文地理,告诉我该往那个方向走。」
寇仲胸有成竹地笑道:「早知你不会放过我。我们前天才离开常熟,又躲了一个白天,理该未过江阴。若山人所料无误,往西走不出个把时辰,就可到达江阴了!
哈哈!服未?」
徐子陵哂道:「现在到了吗?用你的脚走路吧!」
两人展开身法,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江阴城出现在地平远处。
寇仲得意洋洋道:「跟着我是不会走冤枉路的,不知江阴城现在落在谁人手上呢?」
徐子陵瞧着山坡下一队朝江阴开去的骡马队,笑道:「追上去问个究竟不是行了吗?」
寇仲撞了他一记,嘻嘻哈哈奔下山去。
徐子陵追在他身后,到快按近骡马队时,忽然马队喊叫连连,停了下来。
其中五、六骑勒马回头,拦着他们,一名似是带头的老者喝道:「来者何人?」
第452章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不知他们为何会摆出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
两人只好停下来,寇仲抱拳道:「各位老哥万勿误会,我们两兄弟只是想来探听江阴的情况,看看该否入城罢了。」
老者身旁的一名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点头道:「看你们也不像铁骑会的凶徒,究竟想探听什么消息呢?」
寇仲恍然道:「原来老哥误认我们是铁骑会的人。」
接着以手肘撞了徐子陵一记道:「铁骑会的会主叫什么,是否叫任「小「名?」
以老者为首的几名汉子都笑起来,知寇仲故意把「任少名「念歪了点,登时把双方的距离拉近了。
铁骑会名列十帮八会之一,乃近数年才崛起江南的大帮会。帮主「青蛟「任少名,擅使流星锤,与鄱阳会会主新近自称楚帝的林士宏并称江南双霸,乃江南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
据传任少名除了曾因争夺地盘而败于宋阀天刀宋缺的手上外,从未遇过对手。
由此可见他是何了得。
老者笑道:「你这小子倒有点胆识,究竟是何派弟子?」
寇仲扮出恭谨的样子,肃容答道:「我两兄弟韩仲、韩陵,乃竹花帮第七代弟子,言宽是我们的阿爷。」
老者愕然道:「是否扬州的忠烈士言宽?」
今回轮到寇徐两人面面相觑。
首先是老者竟然认识像言老大那样微不足道的人物,其次是为何言老大竟成了忠烈士。
先前曾发话的浓眉大汉忽地打出个只有竹花帮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寇仲和徐子陵忙以竹花帮的手语还礼。
那六名汉子一齐掀开外袍,露出里面襟头竹花帮的标记。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晓得遇上了竹花帮的「自己人「。
但即管在扬州时,他们和言老大都属竹花门的外围人物,尚未够道行及有资格在衣襟上绣上一根竹树的正式低级帮徒的标志,更不要说在这一刻了。
寇仲尴尬道:「我两兄弟两年前为了躲避官府,四处流浪,嘿!」
大汉道:「我们明白的,言宽乃我帮第一位被那昏君害死的忠烈士,你们若不逃走,必性命不保。」
老者脸带怀疑道:「既是竹花帮弟子,为何见到老夫都不认得。」
寇仲见他的标志绣了八根风竹,知是堂主级的人物,心中一动道:「莫非是风竹堂堂主沈北昌沈爷?」拉着徐子陵忙施参见堂主之礼。
老者一捋颔下长须,哈哈笑道:「果然是自己人。你们今趟是否闻得风声,特来参与我帮的「竹林大会「。」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心忖又会这么凑巧的?
竹花帮乃组织严密的帮会。帮主之下,设有军师一名,接着就是「风、晴、雨、露「四堂,统领下面的舵主、香主和众帮徒。竹林大会是帮内最高的法会,除非在紧急的情况下,否则每三年举行一次。
寇仲向那浓眉大汉道:「我猜大爷必定是风竹堂副堂主骆奉大爷了!」
骆奉对他们似颇有好感,道:「我们入城再说吧!」
寇徐二人跟着风竹堂一行向江阴城走去的时候,韩星已先他们一步悠哉游哉的进入江阴城,并且还遇上了分别数月的宋玉致。
韩星听了寇仲和徐子陵的话后,已经把下一个目标定在芭黛儿身上,要知道芭黛儿的样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韩星想想都觉得心痒。只是韩星也不知道去那找芭黛儿,想着她可能会到附近的城镇,便先寇徐二人一步来到江阴城。
韩星甫一进城门,便见到一队骑兵护着一顶轿经过,这队骑兵打着的赫然是宋阀的旗号,其中领头的赫然是美丽刚健的宋家小姐宋玉致。
见到美女哪有不搭讪之理。
韩星一见宋玉致便欺身走近,招手叫道:「哟!是玉致啊!」
宋玉致一听有人唤她的闺名,不由得愣了一愣,随即便发现韩星正向着自己招手。
「韩星!你这个天杀的!」宋玉致怒骂一声,驱马从骑队中分了出来,朝韩星走去。
「韩星?是那个韩星吗?」
「怎么小姐好像很讨厌他似的?」
……
宋阀之人从宋玉致的话反应过来,纷纷的议论着,尤其是宋玉致的表叔宋爽虽然没有走过来,一面疑惑的看着韩星。
韩星也是一阵愕然,心忖我那里又得罪她了?
这时,宋玉致已经走近勒马停定,冷冷地由头到尾打量了韩星几遍,才蹙起黛眉道:「每次你出现的地方都会搞得满城风雨,这次你来江阴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韩星疑心更甚,问道:「玉致是否对在下有什么误会,还是在下那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一见在下便凶巴巴的样子?」
宋玉致想起在荣阳时被他夺去初吻,不由得恶狠狠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她乃大家闺秀,这里又是大庭广众,自然不可能把被他偷吻的事说出来了。
韩星这时也想起偷吻她的事,心忖该不会仍在气我上次吻她的事吧,都这么久了,不过女人一向都比较小气且爱记仇,她还会记住也不一定。
韩星虽然猜中了原因,但还是装作懵然不知,道:「小生平生做过不少好事,不知玉致说的是那一件?」
「噗嗤」一声娇笑自轿中传出,随即一把温柔好听的声音传出道:「这位公子说话真有趣哩。」
韩星一听这出谷黄莺般的女声,立刻对声音主人来了兴趣,向着轿子用调笑的口吻道:「不知是那位姑娘对在下一笑留情?」
女子不悦道:「公子好生无礼,难怪玉致那般厌恶公子。」说着掀开车帘从轿里走了出来,与韩星打了个照脸。
二人四目相对,均是愣了一下。
好美的妞儿!韩星心中赞叹着,这女子的姿色竟不逊于宋玉致,当然气质和魅力上仍逊宋玉致一筹。
韩星暗赞女子美丽的同时,女子也为韩星的相貌和魅力所惊叹,心忖这便是传闻的「风流公子「韩星么?难怪有那么多女子为他倾心。
这女子一时间为韩星的魅力所慑,竟是忘了韩星先前那番轻薄的话儿,由此便可知其实美女并不是讨厌搭讪,而是讨厌搭讪的不是帅哥。
宋玉致见他们眉目传情,不由打翻了醋坛子,众目睽睽之下她倒不便以宋玉华的事责难韩星,只得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听到宋玉致的哼声,韩星亦反应过来,笑道:「玉致,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宋玉致一见他那笑嘻嘻的模样,心中便来气了,更不可能为他们介绍,怒道:「这世上被你祸害的女子还不够多吗?」
女子一听宋玉致的话,心里暗暗失望,自她见到韩星英伟的模样后,便存了几分结识之意。只是宋玉致分明没有介绍的意思,而且经宋玉致那么一说,女子便连自我介绍都不能了。因为若在宋玉致说了这番话后,她还要自我介绍,那便等于拒绝宋玉致的好意,拂了宋玉致的面子。
这女子在很多事上还要仰仗宋阀的帮助,她自然不能为这点事得罪宋玉致。
女子虽对韩星感兴趣,但这花痴得接近白痴的事,她是如何都做不出来。
除非韩星主动问她,那她出于礼貌回答,宋玉致也怪不了她,就算要怪也只能怪韩星。
韩星会主动问她吗?女子觉得不可能。
女子虽自信有几分姿色,但自觉魅力不如宋玉致,再加上宋阀的实力,韩星会为了她而得罪宋玉致吗?女子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不过,韩星注定要让这女子吃上一惊。
只见韩星听了宋玉致的话后,无所谓的耸耸肩,低声道:「你不介绍我自己问还不行吗?」然后便向着女子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吃了一惊,随即欣然答道:「小女子玉玲,见过韩公子。」
宋玉致急道:「玉玲姐姐莫要着了这贼人道子,这小贼仗着一副好皮囊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玉玲姐千万不能与他亲近。」
玉玲奇道:「韩公子虽颇有几分风流名声,但也没听过那个女子被他负心抛弃,而且素有侠名(经常杀隋军救百姓得来的),就是唤一声大侠也不为过。玉致跟韩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韩星哈哈一笑道:「大侠我可担当不起,玉玲姑娘还是学玉致那般,叫一声小贼就好。」
「小贼?」
玉玲低唤了一声,脸颊立红,觉得这称呼实比任何昵称还要暧昧,嗔道:「玉玲终于明白,为什么玉致会说公子祸害女子。」
韩星不以为意,反而笑问道:「那不知玉玲姑娘被在下祸害了没有?」
玉玲终于受不了韩星的疯言疯语,啐了一声后,逃进轿子。
宋玉致亦冷哼一声,回头对骑队喝道:「我们走!」
看着骑队离开,韩星摸了摸鼻子,暗自叹道:「出师不利啊!」随即又想到:「不过那玉玲应该并不是真的生气。至于玉致,生气也好,生气了就会时时想着如何报复我。不怕你想我,就怕你不想我,只要时时想着我,还怕你不对我生出感情么?」
便在这时,寇徐二人随着风竹堂的骡马队进入城中,跟正在闲逛韩星打了个照脸。
韩星见他们跟着一队陌生的车队,正想着方不方便跟他们打招呼时,徐子陵已非常自然的喊了声:「师傅!」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寇仲生怕韩星自我介绍时说出真名,以韩星那偌大的名声,沈北昌等人肯定知道,然后便会联想到他们二人的真名和「蒲山公令「,心中暗急,跟着徐子陵喊了声师傅后,急忙向沈北昌等人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离开扬州后,救过我们并收我们为徒的师傅。」寇仲再怎么大胆也不敢给韩星乱起名字,只好以谎言示意。
又向韩星介绍道:「他们都是扬州竹花帮风竹堂的好汉,而这位便是竹花帮风竹堂主沈北昌沈爷。」
韩星一听寇仲分明在对沈北昌撒谎,又见他不断以眼色示意,心中已是了然,自我介绍道:「在下韩柏。」
第453章
寇仲见韩星明白自己的意识,顿时松了口气,而徐子陵听韩星自称「韩柏「亦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坏事。
沈北昌等人见韩星相格非凡,存了结识之意,开始攀谈起来,不过韩星的态度却相当冷淡,只是礼貌性的回了几句,根本没有什么兴致。
事实上,在韩星看来一个竹花帮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沈北昌不过是一个堂主而已,这身份落在韩星眼中不过是个无谓人而已。要是被沈北昌知道韩星这么看他,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寇仲亦知韩星眼界比较高,要不是韩星还算有礼貌,没有把这种轻视表现出来,恐怕早闹起来了。不过再这样下去,会发生矛盾也是迟早的事,于是寇仲上前道:「沈爷,不如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谈吧。」
沈北昌亦见韩星没什么谈兴,正感尴尬,一听寇仲的话便顺驴下坡,笑道:「不错,是我失礼了。」
于是,三人便随着风竹堂的人走到城中心的风竹堂府第,沈北昌等人还有事要做,只说了声让三人随便便出去了。
沈北昌走后,寇仲和徐子陵便把他们从竹花帮等人套得的情报,说与韩星。
原来杨广被杀,扬州陷落李子通手上,竹花帮本定在丹阳推选新帮主,岂知江淮军又攻入丹阳,军师邵令周乘机率众占领江阴,势力虽远及不上李子通、沈法兴等人,亦成了一股地方势力。
近年各方势力都在拉摆他们,其中尤以占据了江阴南面的无锡和西南方的晋陵的铁骑会最是积极。
铁骑会主任少名更拉拢了晴竹堂、雨竹堂、露竹堂三堂堂主,屡次阻挠了帮主的推选,意图把群龙无首的竹花帮归并于铁骑会旗下。
今趟他们举行竹林大会,就是军师邵令周在沈北昌支持下商议对抗任少名和其它三堂叛徒的行动,并希望能在会上推选出新帮主。
沈北昌等在来此途中,曾多番遭到铁骑会偷袭,折损了近百人,所以初见寇徐二人才会那么紧张。
昔日两人在扬州时,包括言老大在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叫寇仲和徐子陵,只知他们叫小仲和小陵,当然更不知言宽是因他们的拖累被杀,还以为言宽是对抗昏君的烈士。只有寇徐才心知肚明言老大和烈士全沾不上边儿。
韩星听到这桩趣事,也不禁失笑。
说起言宽被杀,寇仲想起了前事,叹道:「以前我们可是连一根竹都没资格绣上,现在以我们的身份武功,穿上这身帮服简直就是掉份。」现在二人已换上竹花帮最低层帮徒只绣有一根竹的帮服,至于韩星自然不屑穿了。
徐子陵亦叹道:「是啊,我刚刚一直在观察沈爷的步伐,发现他的轻功远不如我们,恐怕我们的武功早已在他之上。这才三年都不到,我们就已经有了这么大进步。」
韩星笑骂道:「你们两个还真没志气呀,跟竹花帮的人比?以你们现在的武功,要比也找杜伏威那么种人比吧。」
徐子陵尴尬一笑,道:「我们以前一直是竹花帮外围成员,现在武功有成见到以前连比都不敢比的人,忍不住计较了一下。」随即又道:「对了,为什么沈爷明明不知道师傅的真实身份,却对师傅的态度那么恭敬,一路巴结着师傅。」
寇仲道:「沈爷好歹是个老江湖,虽然武功不行,眼力总会有的,看出师傅武功高强想要巴结。嘿,想不到我会有说沈爷武功不行的一天。」
韩星点头道:「不错,而且他也看出你们两个身手不同寻常,所以才会一进来就送两套帮服过来拉拢你们。只不过他大概也想不到,你们的武功竟会在他之上,不然就不止一竹了。」顿了顿又提议道:「现在先到外面逛逛,顺便找间馆子吃点东西吧。」
两人也都待闷了,自然同意了。
三人溜到街上,寇仲笑道:「这邵武周果然是个人才,看他把江阴管治得多么井井有条,外面怎么混乱似都不关这里的事。」
韩星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同意道:「南方一向富足,加上江阴乃长江口连海的交通要塞,只要不破坏生产力,人民就可安居乐业。」
徐子陵知道寇仲正在打竹花帮的主意,皱眉道:「仲少好象忘了我们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哩?」
寇仲赔笑道:「若我胡乱砌词,定会又被你怪我不够老实,说倒底我们都算竹花帮的人,现在竹花帮面临被兼并之厄,我们好应出点力相助吧!」
徐子陵哂道:「你不过想代铁骑会去兼并竹花帮罢了!」
寇仲道:「这怎算得是同一回事,任少名乃黑道的大坏蛋,而我寇仲则是处处为人着想的好人。竹花帮落到我手上,只会是他们的福气。一世人两兄弟,你究竟肯不肯帮我?」
韩星听了他们的对话,失笑道:「小仲现在越来越有政治家的样子了,说什么都会拣好的一面来说。」
寇仲一阵尴尬。
这时见到五、六名正大声交谈的竹花帮徒迎面走来,寇徐二人忙打出问候的手语。
那几人见他们襟上绣的是风竹,冷哼连声,毫不理会的去了。
寇徐两人为之愕然,这才晓得他们并不属风竹堂的,且清楚四堂间斗争之烈。
忽然有人叫道:「仲少!陵少!」
寇徐二人吓了一跳,循声瞧去,只见有人正向着他们招手。
三人走了过去,一名年纪比寇仲大上一点,黝黑扎实,看来颇有两下子武功的年青壮汉抓着寇徐二人的肩膊道:「原来真是你们,初时我都不敢肯定。嘿!
看来你们拜了名师后日子过得不错呢!」
这人名叫桂锡良,和寇仲、徐子陵是同辈分的混混,少时曾一起和另一帮混混火并过好几趟,不过都是以败北收场。但他们几个人的关系颇不错。而且他也曾参加过韩星那个试炼,只不过没有坚持到最后,也就无缘成为韩星的弟子。
寇仲见他穿上竹花帮的服饰,襟头还绣了三块竹叶,讶道:「你何时升了作香主?岂非爬了很多人的头。」
桂锡良答道:「全赖帮主看得起,收了作我徒弟。」这时桂锡良亦看到韩星,惊道:「你不是当时那个高人?」
当初,桂锡良参加韩星的试炼时,也坚持了很久,因此韩星也对他有几分印象,失笑道:「高人不敢当,你叫一声先生就好。」
桂锡良见到韩星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态,不由心生敬意,恭敬的唤了一声:「先生。」
顿了顿又迟疑道:「先生,小的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韩星一愣道:「问吧。」
桂锡良道:「先生当年的考核标准是什么?为什么收仲少和陵少,却不肯收我?」
当初寇仲和徐子陵被韩星收入门墙后,很快就能轻松地收拾经常欺压他们的言宽,让桂锡良着实羡慕了好久。后来他另有奇遇,被竹花帮帮主殷开山收为弟子,这份羡慕便放下了。「韩星为什么收寇仲和徐子陵却不收他「的疑惑,也藏埋心底,直到今天再次见到韩星后,忍不住又问了出来。
当初,桂锡良还是混混的时候,眼光有限,只知韩星身怀绝技,却不明韩星的实力到底如何,反正在他心里殷开山肯定比韩星厉害。之后,被殷开山收为弟子更暗暗觉得韩星没眼光,想着将来有一天在韩星面前展露身手,让韩星觉得没收他为弟子是错误的。
只是,今日再见,桂锡良已经习得不错的武功(跟混混时期相比),眼力也比以前好多了。一见韩星便被他气势所慑,态度不自觉的变得恭敬起来,也发觉韩星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实远胜于帮主殷开山。于是,在韩星面前展露身手的打算放下了,不过「为什么不收他为徒「的问题又升起,忍不住问了出来。
韩星听他问起,不由奇道:「都两年多的事了,你到现在都还惦记着?」
桂锡良坦言道:「不瞒先生,这个疑问一直都藏在在下心中,尤其是被帮主收入门墙后,便更是如此,望先生给在下解惑。」
韩星听了他的话后,也明白他心中必有怨怼,不过,换作韩星自己有这样的经历,恐怕也会这样的想法。
他的态度倒算坦荡,答他一下倒也无妨。韩星这般想着,淡然道:「事到如今,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我当初考验你们的其实是意志,只要能跑晕自己的,就符合我的标准了。」
之后韩星将当年解析给寇徐二人的话,又说了一次给桂锡良听。
桂锡良听后,觉得对方句句在理,不由叹服道:「先生高见,在下拜服。从此不敢对先生再有怨怼。」
韩星听后,对寇徐二人传音道:「你们这朋友心性不错,值得一交。」
寇徐二人起初害怕韩星会生桂锡良的气,一听韩星的传音,不觉松了口气,同时亦感韩星的气度不凡。
寇仲安慰道:「锡良,你就别妒忌了,你不也拜帮主为师吗?虽说他现在死了,但想来你也学了不少功夫吧,还当了个香主。对了,我们一直不知,帮主到底是怎样死的?」
桂锡良见韩星在此,倒不敢摆香主架子,答道:「几个月前帮主因不肯将天仙楼的玉玲交给那昏君杨广,还把她送走,被杨广那个昏君活活打死了。」
韩星眉头一皱,暗道:「原来那个玉玲曾是殷开山的女人么?这么说她已经不是原装了?」
想到这里,韩星好生失望了一阵,毕竟是男人始终还是比较喜欢原装货的。
当然,韩星泡她的心并没有因此改变,反正殷开山已经死了,如此美人还有大好青春便丢着不管,那可是绝对的资源浪费。
寇仲则竖起拇指赞道:「好汉子!」
桂锡良苦笑道:「死了的好汉有他娘的屁用。还弄得我们到现在都还是一盘散沙,只希望今次竹林大会能选出新帮主。」
第454章
四人结伴而行,期间又遇到双龙另一相熟的混混幸容,此子身材瘦削,手脚特长,颇有机谋。经介绍后,亦觉韩星气质不凡,便不敢造次,态度像桂锡良一样恭敬。
五人到了一间馆子坐好后,伙计上前殷勤招待。
待伙计走后,寇仲问道:「邵军师可有把握当上帮主?」
幸容道:「若论声望、身分、地位、武功,邵军师在帮内确不作第二人想,只是情况却非那么简单。」
桂锡良以权威的语调发言道:「现在人人都想插一脚到我们的竹林大会,你们该知任少名那奸贼的行事吧,而任贼现时又和林士宏连成一气,情势很不乐观呢。」
幸容道:「好在邵军师得到宋阀的支持,否则任少名和林士宏会更肆无忌惮了。」
这时伙计奉上面食,却不肯离开,恭敬道:「几位是否风竹堂的爷们。」
寇仲愕然道:「有什么事?」
伙计道:「凡风竹堂和邵军师的人,我们都是免费招待的。大爷们至紧要不可让任少名得逞啊!」这才忧心忡忡的走了。
韩星对徐子陵道:「小陵,你就帮帮小仲吧。我就不出手了。」
徐子陵知韩星是说寇仲插手竹林大会的计划,点了点头,事实上看到那夥计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也觉得绝不可让任少名得到江阴城。
桂锡良和幸容听得莫名其妙,而寇仲见得韩星发话,又见徐子陵点头,不由面露喜色,转向桂锡良道:「对了,这次宋阀了什么人来?」
桂锡良面有难色:「这事颇为机密,我不好对你们说。」
韩星淡然道:「宋家的代表的应该就是宋家二小姐宋玉致,我进城的时候跟她打了个照脸。」
桂锡良一阵尴尬时,韩星又道:「我现在就去跟玉致交涉一下,让她在竹林大会照顾你们一下,就不阻你们叙旧了。」说着便站起身,正要离去时忽然转身向双龙道:「关于那三个叛帮的堂主,我建议你们最好快刀斩乱麻,在大会开始前把他们三个宰了,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韩星之言正合寇仲心意,当下点了点头,而徐子陵则一面担心道:「师傅,你该不会现在就把那宋家小姐推倒吧。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宜跟宋家闹翻啊。」
「哈哈哈……」
韩星大笑几声,道:「我反倒怕她会把我推倒。」言罢转身便去。
韩星一走,幸容急忙问道:「你们师傅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们现在真有能力对付晴竹堂、雨竹堂、露竹堂三堂堂主?」
徐子陵傲然道:「我们师傅可是连李密、杜伏威等都要敬畏三分的。」
寇仲接口道:「至于我们的实力,那自然是名师出高徒,斩那三个叛徒绝不在话下。」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吹牛皮,寇仲倒了些茶水到手中,随手丢出来时,茶水已结成冰粒。而徐子陵则拿起冰粒,在二人眼前转眼间把冰粒蒸融蒸干。
幸容看得目瞪口呆,而桂锡良则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惋惜道:「早知我当年也坚持到最后了。」
寇仲伸手拍拍桂锡良的肩头,笑道:「你羡慕不得那么多的了。」
桂锡良笑着拨开他的手,又叹了一口气,暗忖着要是当年我也坚持下来,现在或许也有他们这么厉害了,人生的机遇当真是稍纵即逝啊。
寇仲又沉吟道:「竹林大会在今晚举行,那明年今日便是那三个叛徒的忌辰。」
桂锡良沉吟道:「不如还是到军师府,跟邵军师说一声吧。」
寇仲知他心有犹豫,不过也不想逆了好友的面子,扯着徐子陵站起来道:「那就随桂香主去见识见识。」
幸容不满道:「我们还未吃饱,你这么快站起来干吗?」
寇仲笑嘻嘻道:「我们却吃饱了,就让我们先到门外恭候两位大哥。」
刚踏出门外,刚才那群雨竹堂的青年汉子,擦身而入,还故意碰撞了两人,充满挑惹的味道。
两人见惯场面,也不会跟这种小人计较。
到了门外,寇仲兴奋地道:「今趟越来越好玩了。待会我们去和邵令周攀点交情,看看情况会是如何发展。」
徐子陵皱眉道:「我却觉得这事麻烦得紧,若不是师傅有令,我才不会陪你疯。」
寇仲笑嘻嘻道:「你就别想骗我了,我知你听到那伙计的话后,就已经动容了。就算没有师傅的命令,你也会帮我的。」
徐子陵没好气的瞧了他两眼,忽然馆内传来碗碟堕地破碎和吵骂的声音。
两人呆了一呆,心想难道雨竹堂的人敢公然违反帮规,找桂幸两人动手吗?
双龙正要跟雨竹堂的人发生冲突时,韩星正好在一个花园里找着宋玉致。
宋玉致一见韩星来,心中一喜,随即紧绷俏脸道:「你不去找玉玲姐,来找我做什么?」
韩星道:「我们还是到你房间谈吧。」
宋玉致怕他到了自己闺房后会放肆起来,冷哼一声道:「又想做什么坏事?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就可以了。」
韩星一面苦恼道:「这可难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绯闻多,被人看到你一个宋家大小姐跟我孤男寡女的,搞不好会以为我们在谈情说爱。要是误会便也罢了,毕竟误会可以解析,偏偏我还真的想找你谈谈情说说爱。到时候,别人说我们有私情,我们想辩解也辩解不了。」
宋玉致被他气了个半死:「你!谁跟你谈情说爱了,更别说私情。」
韩星若无其事道:「等下我们可能会谈到玉华,要是别人偷听了,传到你爹的耳中可就麻烦了。」
宋玉致闻言瞪了韩星一眼,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但不能不顾姐姐的幸福。
于是左右看看,气鼓鼓的朝内进走去,冷冷道:「跟着来吧!」
韩星哈哈一笑,追着去了。
宋玉致领韩星穿过贯连大堂和后厅的长廊,走近自己的房间,刚想在房中那组酸枝椅坐下,韩星已先一步把太师椅由圆桌处拉开少许,故作恭谨道:「宋大小姐请坐!」
宋玉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坐了下来,紧绷俏脸道:「说吧!」
韩星左手握着椅子扶手,另一手按在高椅背处,俯头把嘴巴凑到宋玉致晶莹如玉、发香飘送的小耳旁,赞叹道:「真香!」还大力以鼻子索了两口,一副登徒浪子的格局。
宋玉致一副勉强忍受的表情,蹙起黛眉道:「你离开点可以吗?」
韩星哈哈一笑,倏地挺直虎躯,大马金刀坐到她对面双目神光电射,深深的凝望宋玉致明亮的美眸。旋又再叹道:「真好看!」
宋玉致不悦道:「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韩星露出灿烂的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闪闪生耀,又正容道:「能得我韩星赞赏的美丽女子,绝对不多,而宋小姐却是排在前列。刚才小弟从后细意欣赏宋小姐优美的背影和动人的步姿,已心神皆醉,自问这一世都忘不了。」
宋玉致一边奇怪自己怎会让这家伙在毫无拦阻下把这番轻薄话说出来,更奇怪自己生不出丝毫怒气,一边避开他灼热得可烧透她芳心的眼神,一边垂下目光道:「若你尽说这种轻薄话儿,我就不再和你谈了。」
韩星哈哈笑道:「男女相悦,乃人伦大统,只要真心诚意,何有轻浮可言?」
宋玉致叹了一口气,迎上他的眼神,摇头道:「韩星你不用向我宋玉致施手段了,那根本是没用的。皆因我知道你这些花言巧语实不知对多少个女子说过,我根本不相信你这种只会口花花逗我们女儿家的人,而且……」
韩星微笑道:「是否你爹早给你订了亲事,有了未来夫家?」
宋玉致娇躯微颤,垂下螓首,点头道:「你猜到就好了!」
韩星道:「瓦岗军,李密的儿子?」
宋玉致「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韩星又道:「我那次走后订的?」
「嗯」宋玉致又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忽然幽怨起来。
韩星一见她神情有异,疑惑道:「看得出你对这门亲事很不满,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怪我似的?」
宋玉致别过脸道:「我怪你什么?这门亲事是爹爹订下的,就算我不满,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星皱眉道:「照理确实如此,可我就是觉得你在怪我。」
宋玉致淡淡道:「是你多心了。」
是韩星多心吗?自然不是。对于自己订下的亲事,宋玉致确实对韩星多有怨念。当初在荣阳,两人相遇并有了肌- 肤之亲,临别一吻更是把宋玉致吻得芳心可可,情迷意乱,激起宋玉致最浪漫的少女情怀。
于是,宋玉致自然而然的觉得韩星对自己有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肯定会再来找自己,替自己解决与李密之子联姻的烦恼之类的。偏偏韩星只当那个是离别之吻,在那一吻后,根本没再找宋玉致,很干脆的离开了荣阳,一份怨念就此留下。这亦是宋玉致再见韩星后,如此生气的最重要原因。
「那就当我多心吧。」韩星虽然看出宋玉致在说谎,不过也没有揭穿,因为他知道就算揭穿了,宋玉致也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说谎的。
韩星继续道:「不过,你若真那么不喜欢那门亲事,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我能从独尊堡那里救出你姐,一样可以在瓦岗那里救出你。」
他莫不是想救玉华姐姐那般,将我救回去做他的妻子吧。宋玉致这样想着,心中暗喜,面红嗔道:「谁要你多事了。」
随即又道:「再说,我可不是玉华姐姐,可以委屈自己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韩星一愣道:「就算我杀了李密的儿子,你也不用着偷偷摸摸的过日子啊。」
宋玉致愕然道:「你说的帮我解决,是指杀了李天凡?不是……」
「不是什么?呃,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偷走玉华那样,偷走你吧。」韩星也反应过来了,笑着道:「也行!你若想跟我偷人的话,那偷一回也无妨。」
第455章
虽然明知道韩星是故意说得那么暧昧,但宋玉致还是被韩星的话弄得满脸通红,羞怒道:「谁要跟你偷人了?」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宋玉致才又沉声道:「我说过别对我施手段了,没用的!」
韩星也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一副「真的没用吗」的表情。
宋玉致自然看出韩星的意思,面上一红,嗔道:「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韩星耸耸肩不在意道。
韩星的表情依然让宋玉致极度不爽,强硬道:「总之,你要施手段就对玉玲姐施好了,一路上她总是旁敲侧击问你的事,若你对她是手段或许很轻易就能凑效。」
韩星沉吟道:「她不是殷开山的女人吗?殷开山为了她被杨广害死了才多久呀,她就这样了?看来我得重新估量一下这个女人才行。」
宋玉致性子虽然刚强了点但并不霸道,私下跟玉玲相处得还是不错的,听了韩星的话不由眉头轻皱,心中颇为闺中姐妹感到不值,忍不住仗义道:「我表叔曾对我说过玉玲姐很可能还是处子,她跟殷开山的关系未必就像你想的那么龌龊。」
以韩星的智慧自可看出玉玲有点畏惧宋玉致,还以为她们的关系不太好,听宋玉致为她说话,不由愕然道:「真想不到你会为她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宋玉致冷冷道:「我跟她的关系如何,轮不到你管。」
韩星也不在意,淡笑道:「玉致,我现在真的有点喜欢你了。」对于宋玉致这种正直的性格,韩星心里说不出的欣赏。
宋玉致面一红,随即忍不住怒道:「你现在才喜欢我?那你之前在荣阳为什么要亲我?」
韩星失笑道:「玉致,看来你真的不太了解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想亲一个女人是不需要喜欢她的,只要她足够漂亮就行,HOHO……看你这笨笨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谁笨了?」宋玉致忍不住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韩星呵呵一笑,也不争辩,只是道:「对了,你表叔很擅长观女之术吗?」
宋玉致道:「我们宋家怎么说也是名门,家中也比较富裕,所以上一辈的长辈中除了我爹外,年轻时都有流连过青楼……所以会懂也不出奇。你不也有很多风流事迹吗?你自己不会看吗?」
韩星经历的女人也不少了,自然也懂一些观女之术,但他一般不太敢相信这些经验,因为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所谓的观女术,一般都是靠经验观看女子的言行进行猜测,譬如谈话的时候故意将话题往那方面引导,就算女子忍不住羞意啐面而走,但已经经历过房事的女子多少会有几分了然之色。这只是其中一种办法,但其他办法也大体如此,可是别忘记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她若有心蒙骗,你是很难看得穿的。
拿婠婠来说,韩星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她还是处- 女,可是她若有心装成久经房事的欲- 女,那些不知情的男人肯定会被她骗倒,就算那男人拥有再多的经验也不能避免,因为这方面阴癸派才是专家。要知道,虽然婠婠现在还是未经房事的处子,但她对房事的一切都了然于胸,而且她谈起这个话题也可以不露出任何羞色。至于她那一身仙子般的气质,她若要改也很容易改变。
另外,有传言看走路姿势可以看出,那是刚开苞时才有明显的效果,等创伤愈合后一样很难看穿。
或许有一些秘法能看穿,但韩星没找到,毕竟他的书太多,又没有明确的书名,很难找到的。至于比较出名的房事秘籍《素女经》和《洞玄子》,韩星翻了几遍都找不到观看的方法,所以韩星从来不敢妄断一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处子。对他来说,最佳的方法始终是插上一回。也幸好这里是古代,要是到了现代,就算见红了也不能肯定她原来是不是处- 女。
「又在想什么坏事了?」宋玉致见韩星发呆不满道。
韩星自不能告诉她,自己不敢相信女人的事了,只是故作疑惑道:「我只是在想,你表叔怎么会对你提起这种事?」
宋玉致抿嘴道:「我们这次来江阴,主要是为了处理竹花帮的事,玉玲姐和殷开山关系不明,这或许会影响到这次竹林大会的进行,表叔为了以防万一,把这事先说与我听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一切以大局为重,礼节之类的自然先放开一边,我亦没怪过他说这种事给我听。」
韩星恍然道:「说起竹花帮,我倒想起这次找你的目的了。」
宋玉致闻言不由暗翻白眼,这家伙一来就以花言巧语挑引自己,到最后反而忘了原来的目的,直到现在才想起。
韩星接着道:「我想跟你谈一宗有关竹花帮的交易。」
宋玉致强压下那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觉,板起俏脸道:「你最好不要插手到我宋家和竹花帮的事情里。」随即又疑惑道:「根据多方推测,你这人虽然那里热闹就往那里去,但应该没有建立势力的打算,这点我爹也这样说过。为什么忽然插手竹花帮的事情?」
韩星道:「我确实没有建立势力的打算,毕竟管理一个势力实在太累,这与我性格不合。不过,我两个徒弟出身低微,受够了别人的欺负,决心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好吐气扬眉,不教任何人小看。我看着有趣,又是他们的师傅,想帮帮他们而已。再说我要求的也不多,只要你在竹林大会为他们担保一下他们不是奸细,还有提升一下他们的好兄弟桂锡良在竹花帮内的地位而已,要是能让他当上帮主就最好了。」
宋玉致强忍怒气道:「你可知道,你看着有趣的事情,或许会让很多人死于战事的。」
韩星无语道:「我当然知道,可这是乱世啊,乱世哪有不死人的。你怎么能将这怪到我们头上呢?或许这乱世会因他们两个的插足,而更快结束呢?要想不死人,除非让各方势力的头人走到一起,一起吃顿饭,然后推选一个贤明之主当皇帝,可是这可能吗?」
宋玉致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不可能,不过还是道:「总之我就是不喜欢那种趁乱世出来搞风搞雨的人。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地位自己的荣华富贵,根本没想过底下那些百姓的生死。」
韩星撇撇嘴道:「不要忘记你们宋家之祖恐怕也是你口中的那种人,而且你现在出来奔走不也是为了宋家的利益。」又负手道:「乱世出豪雄,想你宋家之祖建立宋阀前,还不是一样一无所有。在这急剧转变的大时代里,任何人都可成为公侯将相,至乎一统天下的帝王。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是这个时代的潮流,你我都改变不了。」
韩星句句在理,宋玉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韩星深吸了一口气道:「若我答应帮你们杀了「青蛟「任少名,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次。」
宋玉致愕然半晌,离座移到他身后五尺许处,摇头叹道:「你若不是过分高估自己,就是太低估任少名。在江南,任少名与林士宏齐名,你的武功或许能胜他一筹,但你能确保不会让他逃走?要知道他可是能在我爹手下逃走,你不也说过你的武功还不如我爹吗?」
韩星坦言道:「我的武功确实不如岳父,只不过任少名能从岳父手下逃走,内里肯定有什么问题。不是岳父放水,就是黄先生留下的漏洞。」
宋玉致以为韩星又占自己便宜,咬牙道:「岳父是你叫的吗?」
韩星愕然道:「我叫你爹做岳父怎么了?」
宋玉致也反应过来,韩星是因宋玉华的关系,才叫宋缺做岳父的,跟自己无关,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韩星一看她脸红,立刻坏笑道:「叫岳父不对,难道应该叫双肩岳父。嗯,好像不对,有双肩女婿好像没有双肩岳父的说法。」
「什么双肩女婿双肩岳父的别说了!」宋玉致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便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黄先生是谁?」
韩星笑道:「嗯……黄先生嘛,就是武林百晓生。」
宋玉致眉头轻皱道:「什么武林百晓生?没听过。」
韩星摆摆手道:「没听过就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有把握杀任少名就是了。」
宋玉致道:「好!就算你能在单挑的情况下杀得了任少名,可是铁骑会人强马壮,而且他手下有恶憎、艳尼两大高手,根本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应付的。」
韩星开笑道:「大不了我趁他一个人拉大的时候宰了他不就行了。」
宋玉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若你知道我们曾三次派死士刺杀任少名,都落得全军覆减的厄运,或者会重新再考虑这种近乎自杀的计划。」
韩星旋风般转过身来,与宋玉致脸脸相对,在双方不足三寸的近距下虎目生辉,以充满强大信心的语调道:「相信我吧,我能杀掉任少名的。现在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做这宗交易。」
宋玉致退后半步,叹道:「要我为你两个徒弟做担保没什么问题,让桂锡良做帮主不太可能,不过只要你能把那三个叛帮的堂主杀掉,那我们扶持桂锡良升为堂主也不难。这些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你就别去找任少名麻烦了。」
韩星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宋玉致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你有什么意外,让姐姐伤心而已。」
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不是说要说一下姐姐的事吗?」
韩星道:「玉华?我跟玉华很好啊,就是有时候跟她亲热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起你。」
宋玉致羞怒道:「该死!那种时候不准想我。」
韩星笑了笑才认真道:「任少名那里我还是会去刺杀他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宋玉致奇道:「你跟任少名有仇?」
「没有!」韩星又开始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只是想只要杀了任少名,岳父可能一高兴就把你也许配给我。」
宋玉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嗔道:「韩星,你去死。」说完就要把那花瓶砸向韩星。
只是那花瓶还没丢出手,便听韩星哈哈一笑,洒然去了。
留下了心乱如麻的宋玉致。
韩星回头看着宋玉致的闺房,喃喃道:「玉玲可能还是处女吗?是与不是,只要弄上- 床快活一回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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