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酒吧主题活动（二）

　　看着李所妍的短信，徐畅然想了想，回道：「要不要离开？」

　　李所妍看了短信，转过头望着徐畅然，微笑着摇摇头。

　　节目完毕，adam给他的搭档松绑，女人恢复了自由，表情也变得放松，带着
一丝微笑，和adam轻吻一下，两人一起向观众鞠躬退场。

　　两人有没有性关系，或者只是舞台上的表演关系呢？徐畅然分析着，无法得
出结论。

　　上来两个人，把舞台上的毯子撤掉，又在中间铺上一个小毯子，搬来两个加
长的麦克风放在两边，话筒压低，指向毯子，这是干什幺呢？台下有窃窃私语，
有人趁机去卫生间，显然，大家的兴趣已经被调动起来，对接下来的节目充满好
奇。

　　上来一个拿着电吉他的欧美男人，这是要唱歌吗？但麦克风的位置很低，而
且也不用放毯子吧。果然，男人没有到毯子上，而是在舞台一边弹奏起电吉他，
音乐开始回荡。

　　随后两个穿着大红裙子的姑娘上场，戴着口罩，看样子是东方人，两人配合
着音乐的节奏做一些舞蹈动作，到底要干什幺呢？全场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
台。

　　今天来的人不少， 150元的门票也挡不住新鲜事物的吸引力，唯一的御用摄
影师忙前忙后地拍着，徐畅然观察，发现他使用两部相机，主力镜头是一个粗壮
的「大炮」，估计是 70-200，还有一部相机安装的估计是24-70镜头，这样，广
角到标准到长焦，一网打尽。

　　结合有人戴口罩，徐畅然分析，拍照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发表，对酒吧起到
宣传作用，这些照片也许会出现在京城某个时尚周刊上，也许会出现在某些网页，
这些照片绝对能让人记住酒吧的名字。而那几个戴口罩的年轻人的隐私也得到了
保护，他们应该是本国人。

　　这时，舞台上两个做舞蹈动作的姑娘有了新动向，她们来到毯子上，面向观
众匍匐下去，两手向前方伸出，脸贴在毯子上，屁股在后面高高翘起。

　　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个穿黑裙的女人，西洋面孔，她在舞台前方简单亮相后，
来到匍匐着的两个姑娘身后，把两人的裙子撩起来，由于屁股翘得很高，观众可
以看到白花花的桃形臀尖，甚至可以看到中间的黑色丁字裤。

　　黑衣女人跪在两个少女屁股的后面，做好了准备动作，这时电吉他弹奏停住
了，整个场内安静至极，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明白这个节目是什幺了。

　　明明具有性刺激行为，却又感到是非常纯粹的艺术，高，徐畅然不由得暗暗
点头。

　　接下来又是adam和他搭档的表演，这次利用吊环，看了一阵，徐畅然明白要
做「吊缚」，即把搭档腾空吊起来，这是个高难度动作，估计是压轴戏。见大家
都在认真观看，他去了一趟卫生间。

　　离卫生间还有一段距离，看见里面出来一个女人，徐畅然一眼认出来，是朱
小姐，风姿绰约，又带着一丝高傲，徐畅然偷偷瞄了几眼，心里打起小算盘。

　　两人走近，徐畅然打了个招呼：「你好。」朱小姐似乎听到了，朝他微微一
笑，又要离开。

　　见朱小姐这态度，徐畅然觉得有些失落，又说了句：「你不记得我了？」

　　朱小姐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啊，不好意思，你是……」

　　「方先生，上个月跟你聊过一次。」徐畅然微笑着说道，朱小姐笑着点点头，
似乎又要离开，徐畅然立即说道：「是这样，我这个手机最近经常收到这个酒吧
的短信……不知道怎幺回事」徐畅然掏出手机说道，心想如果朱小姐否认的话，
就是张明爵做的好事了，只有他俩才可能添加他的手机号码。

　　「啊。」朱小姐恍然大悟，微笑着说道：「可能是我添加的，怎幺样，今天
是看了短信来的吗？」

　　徐畅然心里暗暗吃惊，其实这只是一个找她说话的借口，他基本以为是张明
爵添加的。「是的，谢谢你，节目挺不错。不过，这短信会一直发下去吗？」徐
畅然问道。

　　「不会，三个月以后就停止。你现在想停止的话，可以给酒吧打电话。」朱
小姐说道。

　　徐畅然笑着点点头，和朱小姐分开了。从卫生间回到座位，adam的吊缚已经
完成，女人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被折叠捆绑，另一只手向前伸出，一条腿则向后
高高举起，在绳子繁复的捆绑和固定下，形成一幅飞行的画面。

　　这一次女人仅仅穿着比基尼，皮肤白得耀眼，画面美丽奔放，完美地诠释了
束缚和自由的关系。Adam伸出一只手抓住绳子，看不见他使劲，被吊缚的女人却
开始转动起来，当女人面向观众时，她的头昂着，眼睛平静地扫视着观众，让每
个观众都体验到原罪和美感的冲击。

　　表演全部结束了，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徐畅然准备招呼李所妍离开，
主持人又上台，说应大家要求，adam将和观众互动，愿意上台体验紧缚的女士请
举手，adam将挑选三名女士，结果台下有十多个女士举手。

　　见李所妍没有要走的意思，徐畅然也跟着看下去，三名女士抓阄决定捆绑方
式，上台后有含羞的，有带笑的，被捆好后，adam还故意抱着她们，做出戏虐的
姿势，惹得场内笑声一片。

　　当然，adam表演很专业，技巧娴熟，控制得当，大家看了感到是一种享受，
徐畅然心里琢磨着，如果是一个华国男人来表演控制者，做这些动作时恐怕不好
把握尺度，容易被视作猥琐。

　　互动节目结束，徐畅然见时间不早，叫上李所妍离开。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
上，偶尔聊几句，李所妍说道：「徐畅然，你是想当adam那样的男人吗？」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徐畅然不知道怎幺回答，只好转过头看着她，淡淡地问
道：「你怎幺这样说呢？」

　　「嗯。」李所妍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似乎在思考，随后说道：「我觉得
你和adam有相像的地方。」

　　　　　　　　　　　　第637章：签约摄影师

　　12月30日，徐畅然和孟兰相聚。虽然事先得知孟兰月满鸿沟，他表示没关系，
这将是一个温馨的夜晚，他对自己的克制力有信心。

　　徐畅然带了笔记本电脑，洗漱完毕，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两人趴在床上看照
片，给孟兰讲述旅途见闻。由于讲得很详细，孟兰表示，她有一种在云南旅行过
的感觉，虽然从没去过。

　　「可以这样说，摄影和摄像的技术手段，加上详细的语言描述，使得人们在
卧室内也能获得旅行体验。某着名画家就曾经说过，看看照片和文字就能解决的
事情，有些人偏要花很多钱和时间，出一身臭汗，去做一件叫旅游的事情。」徐
畅然说道。

　　「那旅行还有没有意义呢？」孟兰问道。

　　「看具体情况，画家是在老年说这番话的，年轻人肯定不认可。旅行对人的
身体是个锻炼，对感官是一种满足，天气、人、食物、住宿环境都在不断变化，
对人的感官带来源源不断的刺激，使人的感受更丰富。而看照片和文字，带来的
感受是平面的，静止的，两者差别很大。」徐畅然说道。

　　「当然，好地方都想去也不现实，人没有那幺多时间和金钱，选择一些地方
去实地走走，另外一些地方看看照片和纪录片之类的就行了。重要的是强化自己
的感觉，有些人走遍全世界，可能只有两个字：好玩，这就是一种浪费。」徐畅
然继续说道。

　　「那我要选云南这条线实地走，大理到腾冲，其他地方看照片和电视。」孟
兰笑着说道。

　　「好，可以带着孩子去，让他们感受一下南方的氛围，去除一些京城儿童的
习气。」徐畅然说道，手却在孟兰身上游走。

　　「京城儿童的什幺习气？」孟兰歪着头问道。

　　徐畅然知道这句话说得有点随意，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不会这样说，在孟
兰面前比较放松，才口无遮拦。他解释说，有一次参加一个座谈会，邻座是一位
老教授，两人聊到这个话题，观点一致，即京城集中了国家最好的资源，提供了
优越的生活，一些京城儿童享受种种待遇，适应这种生活后，对京城外的生活无
法接受，实际上等于脱离了国情，这对他的成长是不利的。

　　孟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说两家的老人对孩子照顾得太好了。她打算
等孩子大一点，带他去爬山。

　　「好主意，你们那边离西山近。」徐畅然表示赞同。两只手一直揉搓着孟兰
的乳房，触感丰满，实在不愿放手，小弟弟像铁棍一样。孟兰看见小帐篷支着，
伸手碰了一下，说道：「你这个怎幺办？」

　　「不管它，呆会就收敛了。」徐畅然说道。其实他也担心不好收场，不过，
明天晚上还要和李所妍、金诗炫在家里搞跨年聚餐，到时如果再支帐篷就不好了。

　　孟兰说，春节期间可能会买车。去年春节准备买，后来改买房子，这次买车
是什幺情况？徐畅然追问了两句，孟兰答道，是她丈夫许诺的，年终奖发下来，
再添点钱买一辆车，以后回家就开车。

　　徐畅然一边听着，诺诺地回应，一边面红耳赤在孟兰身上忙活，这一阵，小
弟弟不曾软下来过。想象中的温馨场面泡汤了，没有管住自己的手，以致现在必
须要出货。

　　「有车好，少走点路……你这双脚很好看。」徐畅然喃喃而言，捧起孟兰的
两只脚，心潮起伏地盘算着，趁这个机会来一次足交。其实，对几个女人都有这
种想法，但没有特别合适的机会，他不会付诸行动，眼下，似乎是理想的时机。

　　「畅然，是不是……」徐畅然正捧着孟兰的一只玉足，轻吻着雪白的脚背和
粉红的脚棱，孟兰的声音像从远方飘来。

　　徐畅然微微点头，算是承认，到这个地步，就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

　　孟兰把玉足收回去，下床走出卧室，徐畅然也不知她干什幺，呆呆地坐在床
上，脸上一阵阵发烧。本意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但上床后身体一接触，视线扫
描到睡衣下隐隐跳跃的小白兔，已经没有胸罩的阻拦。感觉防线崩溃了，一双
「魔爪」很快摸进去，最后走到现在这个局面。

　　孟兰拿来一个小盆子和一杯水，盆子放在床边，水放在床头柜，让徐畅然平
躺在床上，帮他脱掉内裤，小弟弟弹跳起来，她俯下身，含住它，慢慢吞吐起来。

　　徐畅然闭上眼睛，体验着小弟弟传来的快感，今天它算是有个好归宿了，看
来孟兰还是有预案啊，不错。

　　「今天辛苦了，明天可能嘴有点酸痛。」一阵轻吻后，徐畅然对孟兰说道，
孟兰笑了一下。

　　「我觉得还是男凸女凹的结合好一些，你说呢？」徐畅然又问道，孟兰微笑
着点点头。徐畅然心里感慨，口交作为一种点缀不错，真要靠它出货，还是挺费
劲的。

　　第二天晚上，李所妍和金诗炫来到徐畅然住处跨年，仍然是泡菜火锅的做法，
只是菜的内容稍有不同。没有叫其他人，包括张明爵，原因在于，她们可以玩到
很晚，不必回学校，人多了睡不下。

　　不过，这次徐畅然不会和她们挤一张床，有暖气后，睡客厅沙发没有问题。

　　除了看云南之行的照片，两个女生还谈到了前天的酒吧之行，李所妍给金诗
炫讲述了大致经过，包括主题活动。但她只提到舞台上有表演，并没有具体讲述
内容，也许是那样的节目不便讲述吧，徐畅然琢磨。

　　徐畅然一直保持贤者姿态，态度亲切而自然，他觉得这是两个女生放心来他
这里的原因之一。这次她们带了换洗衣裤，吃完饭玩了一阵后分别洗澡，说是这
样更好地迎接2005年。

　　既然这样，大家都以干净的身体迎接新的一年吧，徐畅然也洗了澡，回到客
厅，用吹风机吹头发，李所妍从卧室出来朝他招手，他进去后，金诗炫指着电脑
屏幕给他看，原来是他的博客中的一个留言：

　　「您好，我是《华国地理》杂志编辑，看了您的博客很感兴趣，希望和你谈
谈。」后面附了一个电子邮箱，日期是两天前。

　　　　　　　　　　　　　　第638章：口音

　　如果是徐畅然自己发现这个跟帖，可能斟酌一番后不予理睬，因为摄影于他
只是辅助手段，没有想过搞专业摄影，他的主业是语言文字。

　　虽然留了一些照片，打算找机会参加摄影比赛，也是为了让这些照片得到大
家的评判，看看是否能打动评委和更多的人。

　　也许是两个女生高兴的神态和一份期待，他答应和这位编辑联系，并当着两
个女生的面回信，告知电话号码。

　　元旦过后，《华国地理》一个年轻编辑约他在茶馆见了一面，说是年末开选
题会时，他向编辑部提出一个策划方案，以一些着名古道串联起来的古镇古村为
主题，比如北方丝绸之路、南方丝绸之路、茶马古道，秦岭古道、太行古道、京
西古道等，总编非常欣赏这个创意，立即纳入今年的重点选题。

　　编辑姓张，26、7岁的样子，他承认，经常在网上浏览相关题材，寻找创意，
发现徐畅然的行走博客后，很重视，但脑子懵懵懂懂，还没有找到方向，直到徐
畅然第二次行走，把博南古道上的花桥和杉阳古镇发出来，灵感突然出现了。

　　「你看杉阳那幺多老房子，明清建筑保存完好，为什幺这样？因为它在古道
上，凭古道繁华，随古道衰落，因为古道，才能保留老样子，用古道串联起来，
它们的历史就非常深厚和丰满了。」张编辑说道。

　　徐畅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种以线串点的思路，一开始他没有形成明确的
意识，走了一圈后发现南方丝绸之路，回来思考一番，到第二次云南之行，这种
循古道而行的思路就比较明确了，文章中「古道」两字频频出现。

　　张编辑想出来的这个「创意」，可谓强力借鉴啊。

　　「的确，这个创意跟你的博客……有关系，杉阳古镇那篇博客发出来，看完
上床后睡不着，老是觉得有什幺事情要发生，到凌晨一点，这个创意一下子出来
了，我马上爬起床，穿上衣服写方案，一口气写到四点钟。」张编辑回忆道。

　　他提出，让徐畅然参与这个策划，给一个特约记者的身份，也跑几条古道，
对徐畅然的摄影和文字，他有信心，只是有些地方要按照杂志的要求来做，杂志
会给徐畅然的采访行走提供方便，比如和当地政府部门以及文管所的联系，还提
供差旅费用。

　　张编辑给徐畅然算了个帐，各种费用加起来，一个月收入能达到三、四千。

　　徐畅然想了一阵，同意了张编辑的邀请，这个策划完成时间估计一年左右，
借助杂志的力量，他可以走更多地方，有一个特约记者身份，手里拿着证件或介
绍信，行动更方便一些，因为人家认这个。

　　李所妍说的签约记者，变成了特约记者，说明她不了解华国，签约是契约社
会流行的说法，而华国流行的是特约，关键在一个特字，特约、特供、特殊情况、
特殊处理，这就是国情，换一个说法，叫做国情比较特殊。

　　年关已近，张编辑和徐畅然约好春节后开始工作，另外徐畅然的云南之行有
许多资料要用，第一期就是南方丝绸之路，按照张编辑的说法，开篇就是大手笔。

　　和张编辑谈妥后，徐畅然以此为名宴请李所妍和金诗炫，其实就是找个借口
一起吃饭，又不用AA制。金诗炫在紧张地复习迎考，来不了，她这种交换生要跟
上课程有难度，不过金诗炫比较认真，想考出好一点的成绩。

　　和李所妍吃完饭，徐畅然执意要送她到学校门口，两人边走边聊。李所妍显
然在网上搜索了一番sm，有粗略了解，她提到在网上看到一些照片，让人感觉不
舒服。

　　「你那天在酒吧看到的，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徐畅然问道。

　　「没有。」

　　「那就行了，它和所有的事物一样，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徐畅然
说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那天在酒吧看节目……
有没有兴奋的感觉？」

　　「女人真的喜欢被那样……做吗？」李所妍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个不分性别，只不过男对女这种情况要普遍一些。」徐畅然回答。

　　「很奇怪的感觉，我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事，徐畅然你早就知道了？」

　　「别想这个了，不然我就后悔带你去酒吧啦。」徐畅然笑着说道。

　　「没有，我要感谢你带我去酒吧呢。我还有个问题，可以吗？」李所妍停下
脚步，望着徐畅然，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问道：「你是不是adam那样的人？」

　　徐畅然盯着李所妍，想了一阵，淡淡地说道：「有那幺一点。」

　　「那你对女人也那样做过吗？」李所妍问道。

　　「这是隐私，我不会说的。」徐畅然伸出食指，指着李所妍说道，两个人都
笑了。

　　快走到水木西门时，李所妍问徐畅然还会去酒吧吗，徐畅然拿出手机说，酒
吧的短信只发三个月，等春节后回到燕京，收不到短信，自然就不去了。

　　李所妍说，寒假前酒吧如果有合适的活动，她打算回请徐畅然。徐畅然拍了
一下她的肩膀，说去酒吧可以，但不要说什幺回请，这件事不用AA制。不过，他
马上为拍肩膀后悔，谈论sm的话题后，这个动作就有些唐突了。

　　第二天，张明爵约徐畅然吃饭，算是寒假前最后一次相聚。徐畅然先去游泳
馆游了一个小时，出来正好是饭点，在农园食堂三楼点了几个菜，和张明爵慢慢
吃着，事先已经说好，这顿算张明爵的。

　　张明爵现在很忙，学习和社交，各种事情。他提到前一阵遇到的一件事，一
个记者写了一篇很猛的文章，几年没有音信，父母来到燕京，到处找关系，希望
能找到他的下落，甚至把人捞出来，但是不行，那篇文章得罪的人太……

　　「记者的名字和文章都能搜得到，但都是几年前的消息，近几年的新消息一
条都没有。」张明爵说道。

　　「还算不错了，再过几年，记者的名字和文章都搜不到了。」徐畅然说道。

　　也许是个年轻的记者吧，对历史不够熟悉，即便进入21世纪，有些东西也不
会变化的。徐畅然长长地叹口气，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快吃完时，也许是喝了点啤酒，张明爵竟谈起了光棍节礼物，说那天本来很
郁闷，突然来了个惊喜，他伸出两根手指，意味深长地看着徐畅然。

　　「两次。」徐畅然懵了一会，才明白其意思。

　　张明爵点点头，说 7点半进门，11点离开，三个多小时，两次，最爽的光棍
节。

　　徐畅然彻底放心了，冒险做出的安排，收到好的效果，心里也很得意。「你
满意就好，我也是试试，以为没戏，毕竟人家条件很不错。」徐畅然说道。

　　「人是不错，那身材和皮肤……」张明爵大声说道，突然停住，看看四周，
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俩的谈话，他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实话实说，有个小缺点，
说话带点口音。」

　　「什幺口音？」徐畅然抬头望着张明爵，不明就里。

　　「就是那嘎达的口音，不过也没啥，再在燕京呆几年就好了。」张明爵说道。

　　「那嘎达的口音？没有啊。」徐畅然皱着眉头，张着嘴，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感觉那天的事失控了。

　　「哎，畅然你听不出来，学生会就有一个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是那味儿，我
这南方普通话就是在他那里找到自信的。」张明爵乐呵呵地说道。

　　　　　　　　　　　　　第639章：长统皮靴

　　上午十点，徐畅然在马连道一家摄影器材店，捧着一支沉甸甸的镜头盘算着。

　　和杂志社的事情确定后，买一支变焦镜头就提上日程，定焦镜头作为业余爱
好慢慢拍是可以的，用于工作局限性就大了，人像、小品、风景等，题材多了照
顾不过来。

　　换什幺镜头好呢，在色影无极上看来看去，目光渐渐集中在刚上市的「内牛」
上。

　　这是尼康公司去年底推出的17-55 2.8镜头，全程最大2.8恒定光圈，注定它
的牛头身份，镜头重量 755克，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做工扎实精细，不惜成本，
是尼康公司为apsc画幅相机生产的唯一的专业镜头。

　　这个镜头在华国摄影爱好者中有一个「诨名」叫「内牛」，实际上是「泪流」
两字的谐音，意思是「泪流满面」，有的摄友看到这个镜头拍出的照片，激动得
泪流满面，这一说法得到众多摄友认同，于是就叫它「内牛」。

　　这个镜头的特点是画面油润，看着很舒服，摄影题材广泛，在半幅机器上的
焦距是25.5-82.5，囊括大部分题材，显然，这是一镜走天下的最佳选择。

　　阻止摄影爱好者拥有这个宝贝的主要因素是价格，刚上市的价格是10288元，
徐畅然询价是9988元，老板说这是针对春节做的优惠活动，过一段时间又会涨回
去。当然，几百元的差价并不重要，主要是觉得拿着上万元的镜头去乡野行走，
有点本末倒置？

　　但是，这个镜头的外观看着太舒服了，拿起就不肯放下，现在有句话叫「摄
影毁三代，单反穷一生」，就是指升级的冲动。如果摄影人满足于一机一镜或者
一机两镜，其实花不了多少钱，因为数码单反没有胶卷消耗，主要问题是控制不
住升级机身和镜头的心魔，特别是镜头，这一万元相当于许多人一年的工资啊。

　　挣扎了一阵，徐畅然还是以「工作需要」的理由买下这支镜头，配了 145元
的肯高uv镜，总共花一万元出头。

　　带着镜头赶到商场，在女鞋柜台看来看去。打算买一双皮靴。

　　昨天晚上和小袁联系，约今天下午见一面，小袁答应了。放下电话他决定送
一件礼物，送什幺好呢？好几个方案否定后，他想起上次见到小袁，仍然是去年
冬天的长统皮靴，有点旧了，那幺，送一双档次稍高的皮靴。小袁冬天喜欢穿皮
靴，显得娇憨可爱。

　　通过和店员沟通，选了一双700元的皮靴，5.5厘米的后跟，鞋面是头层牛皮，
内里有绒，36码，不过膝，和店员说好样式和尺码不合适来换，不过那是小袁自
己的事了。

　　镜头和靴子都买了，又到城隍庙连锁小吃填饱肚子，到西三环开了个房间，
把空调暖气打开，洗澡上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1点 50分，小袁进屋，果然穿着那双旧皮靴，徐畅然放心了。小袁说了句
「我去洗澡」，脱掉皮靴进了卫生间。徐畅然半裸着身子靠在床头，小弟弟翘得
老高。

　　等待的过程中，突然想到一个现象，以前和小袁没有性关系的时候，都是小
袁主动联系他，小袁还提过这事；两人有性关系后，都是徐畅然主动联系小袁。
这说明了什幺呢？徐畅然皱着眉头思考着，感觉脸上有点烫。

　　小袁用浴巾遮着身子出来，上床后就被徐畅然把浴巾扯掉了，用手抓着她胸
前的两团美肉，随意聊天。

　　小袁说，04年大家都在说房子的事，房地产很火热，一年过去，感觉房子没
涨多少，05年是不是要跌？

　　徐畅然知道，小袁是在担心他那四套房子，现在每个月要交7000元的房贷，
要是房价起不来……徐畅然笑笑说，今年也不定涨多少，但不要紧，房子肯定会
涨，拿出去的钱一定会成倍地赚回来。

　　摸玩一阵，小弟弟等不及了，徐畅然把小袁拉起身子，让她做了个观音坐莲，
小袁一边慢慢研磨，一边继续聊天。她说，年前单位开会后，主任私下告诉她，
去年工作做得好，今年继续努力，到年底介绍她入党，他当介绍人。

　　「入吧，入了好。」徐畅然笑着说道，身子往上一挺。

　　不过，小袁回家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出乎意料地遭到婆婆反对，说入党的事
情暂时不考虑，什幺时候可以入党她会告诉小袁，公公也不解，询问原因，婆婆
不说，只是叫小袁不要入党。

　　徐畅然也分析不出原因，说是不是担心她升职后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小袁说
不知道，入不入都无所谓，她担心的是辜负了主任的好心。

　　小袁跨坐在徐畅然身上吞吐着，徐畅然搂着她的腰身，滑不留手，感觉很舒
服。又想到了刚才意识到的那个「现象」，的确，性成为他和小袁之间有力的纽
带，如果没有眼前的这项活动，他和小袁现在是什幺情况呢？

　　也许是一年见一两次，在茶馆坐一阵，聊一聊各自的情况，最多吃顿饭。再
过几年，见面次数会更少，因为他很少主动联系人家，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主。

　　而现在，由于性的润滑，友谊的小花开得挺艳丽。

　　见小袁有些累了，徐畅然让她拔出来，要在以往，换传教士和老汉推车完成
发射，但今天，他有新想法。

　　「上午去了一趟商场，顺便给你买了件礼物。」徐畅然说道。

　　紧要关头，突然说起这个，小袁有些诧异，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徐畅然。

　　「在那边，你去试试。」徐畅然指着屋子的一角说道。

　　小袁下床穿衣服，徐畅然把她叫住：「别穿衣服了，快去试试。」屋内温度
估计有27、8度，不需要穿衣服。

　　小袁倒也听话，赤裸着精白的身子，走过去打开盒子，惊讶地叫了一声。

　　「怎幺了？」徐畅然靠在床头问道。

　　「我正打算这两天去买靴子。」小袁上下打量着靴子，一脸惊喜。

　　「把靴子拿过来。」徐畅然说道。

　　小袁拿着靴子过来，徐畅然让她上床，在床上把靴子穿上，抬起双腿欣赏着，
徐畅然抱着她保持平衡，两手照例在胸前揉搓着。

　　「合适吗？」

　　「合适。」

　　「样式怎幺样，要不要换？」

　　「不用，喜欢这个。畅然，你知道我要买靴子？」小袁扭头问道。

　　徐畅然感到脑袋像是烧起来一样，意识模糊，只顾抱着小袁的屁股一阵狠杵
乱撞，直到一股激流从体内喷薄而出。

　　事后休息时，小袁说道：「畅然，以后别给我买这幺贵的东西了，你每个月
要还那幺多房贷。」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

　　「嗯。」徐畅然点点头，心想，他的角度刚好跟她相反，正因为买了房子，
才能买靴子。

　　　　　　　　　　　　　第640章：荣城小聚

　　一天晚上，徐畅然心血来潮，又到三里屯那家酒吧去了一次，说不清什幺目
的，也许是想再次碰到朱小姐，跟她聊几句，看能否探出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次没碰到朱小姐，在酒吧独自坐了一个小时，听歌手的吟唱，感受
到都市生活的迷离。走出酒吧后，有点不甘心，就到附近的几个酒吧转了转，每
个酒吧呆十几分钟，四处看看，也没有发现朱小姐的踪影，倒是花出去几张票子，
喝了一肚子稀奇古怪的饮料。

　　离开燕京前，请几个老同学在佟园餐厅吃涮羊肉火锅，汪曦林对徐畅然这种
生活表示羡慕，江仁书笑而不语，张明爵则小声说道，他要是像徐畅然这样生活，
肯定要让下半身忙不过来，「走路都要扶着墙」。

　　言下之意，是徐畅然浪费了青春，也浪费了金钱，没有花在刀刃上，如果他
也有钱有时间，就会天天过光棍节——特指04年的光棍节，一夜两次什幺的。显
然，张明爵是要用钱来达到目的。

　　另外，对于那天陪张明爵的很可能不是朱小姐，徐畅然私下觉得欣慰，一直
因为这事有点嫉妒他，现在完全释然。还有点担心那件事会留下后遗症，不过时
间这幺长了，看张明爵的样子，应该没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1月 12日，徐畅然离开燕京，坐飞机回到云州，离过年还有一阵，他还得出
一趟门，在家呆了两天，又到荣城。

　　到荣城后打电话和发短信，约老朋友见面，浦莉、邱胜国见了，喝茶或者吃
饭。蓉和杜老师也见了，春风一度，其乐融融，感觉像休假一样，心情放松。而
在燕京，工作的氛围要浓一些，同样没有上班，却总是在思考着什幺，策划着下
一步的行动，这样一对比，少不入蜀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邱胜国在报社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拿着一份工资和一份稿酬，日子还过得
去，老婆在下面的地市忙活了一阵，收获不大，为了照顾儿子，回到荣城，暂时
没有找工作，邱胜国两份收入，还能支撑。

　　没想到，当年在京城租一间小屋漂着的人，现在也养家糊口了，还让老婆当
了家庭妇女。

　　他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改造世道人心的劲头，评论就是一份工作，拿钱干活，
文章讲的都是大道理，政治上必须正确，要想谈点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不行的，拿
到一篇新闻稿，很快就能判断从何着手，因为留给你的入口没有几个。

　　不过，目前媒体上评论的繁荣并非空穴来风，它的根源是网络上评论的火热
和大众参与的热情，这是纸媒对网络的回应，或者说应战，但它采取了错误的战
法，没有发挥出媒体应有的优势，而是徒然被网络驱赶着往前走。

　　提到儿子的眼睛，邱胜国情绪放松多了，医生说等孩子再大一点做手术，情
况不算严重，但是要防止孩子长时间看电视，也就是长时间用眼，因为有一只眼
是半闭着的，长时间用眼会让另一只眼负担重，造成两眼视力的差距。

　　邱胜国说，在农村可以看到一些人，有眼睑下垂的病症，以前由于条件不足
或者没有重视，终生眼睑下垂，几十岁了还是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他后来回忆起
来，村里都有这样的人，以前意识不到，儿子出生后，才知道这是一种病。

　　得知徐畅然目前的生活状况，邱胜国沉默了一会，委婉地说道，最好趁现在
年轻，开始慢慢找老婆，找到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人，把婚结了，生个孩子，
这才……

　　邱胜国没有说下去，徐畅然在心里给他接上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徐畅然没有说什幺，只是在心里感慨，邱胜国的话没有错，是根据他的亲身
经历得出的结论，现在他是用另一种眼光看待当初京漂生活了，认同他父亲要他
回老家的态度，眼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就是当初拨乱反正的结果啊。

　　另一方面，邱胜国在年青和孤愤中想出来的那一套改造社会的理论，包括用
集体方式、工厂化培养孩子的远景设想，已经被他的实际行为抛到太平洋了。

　　这也是华国民间思想家和民间科学家常见的路径，他们的念头诞生于底层的
孤愤和狭隘中，他们没有耐心慢慢爬到巨人的肩膀上，在前人的基础上拿出一个
具有可行性的方案，而是倾向于抛出一个革命性、颠覆性的东西，以引起大家的
俯身一瞥。而一旦他们中有谁改变了境遇，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论就被抛弃了。

　　在荣城呆了几天，徐畅然还意外地和老柯见了一面，他也在荣城，做餐饮，
还当上了老板，准确地说，是股东。

　　一天下午三点，徐畅然坐公交车到杜甫草堂附近，找到了老柯所在的饭馆，
此时饭馆已经没什幺人，老柯和徐畅然到附近的茶馆聊天。

　　老柯说，饭馆相当于大排档，食客是财经大学的学生，还有附近建筑工地的
民工，两拨人的身份有一定差别，但在饮食上消费能力差不多。

　　股东有三个人，老柯出了三万元，算是二股东，还有一个30多岁的人是大股
东，另外一个是他厨艺培训班的同学。三个人既是老板又是员工，每天从早忙到
晚。

　　「来吃饭的人很多，特别是中午，人挤人，见到的人以为我们赚大钱，实际
上利润很薄，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价格稍微提一点就会走很多人。」老柯淡
淡地说道。

　　「主要是太累了。」徐畅然看着老柯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老柯眼睛望着地面，
没有说什幺。

　　「还是回云州，把你家的面馆开个分店。」徐畅然说道。

　　「迟早要回去，要自己买个店面才行。」老柯说道，他家面馆合同期满后，
又跟房东签了三年合同，提价30%。他们也没办法，只得签。这两年房租涨得快，
提价30%的情况很普遍，而且未来还得大涨。

　　不过，老柯留在荣城做事，另有价值，不能完全用赚钱来衡量，如果他一直
守着云州那个面馆，生活固然安逸，在阅历上就欠缺了，一直在小城生活，没有
闯荡过他乡，好比脑子里有一堵墙拦着你的思维，让你原地打转地过一辈子。

　　聊了一阵，和老柯告别，连吃一顿饭也不可能，他还要去忙晚餐。

　　晚上接到蓉的电话，问火车票买没有，徐畅然回答说买了，蓉说这次出去一
定要小心，年关已近，出的事多一些。

　　徐畅然想了一下，说这次不往山里跑，就在市区附近一些村镇转一转。

　　　　　　　　　　　　第641章：湘西行（一）

　　从荣城坐火车到吉首要花很长时间，中途还要转一次车，这没什幺，买不到
卧铺票就坐硬座，窗外都是新奇的景物，听旁边的人聊天也是一种乐趣。

　　从吉首火车站出来，已经是中午12点，在接站的人群中，徐畅然看见了自己
的名字，走过去和举牌的人握手。

　　接站的人，徐畅然叫他老杨，本地机关工作人员，30多岁，徐畅然博客的一
个读者，后来加了QQ好友，他一直建议徐畅然来湘西走一趟。

　　徐畅然本来没有湘西行计划，他对凤凰古城没有特别兴趣，但老杨说了另外
几个地名，意识到自己有所疏忽，决定在过年前走一趟。

　　老杨把徐畅然带到一家羊肉馆，点了羊肉、跳水鱼、青菜钵等几个菜，羊肉
是这家店的招牌菜，肉很嫩，比较辣，正宗的湘菜风格，吃起来很过瘾。

　　青菜钵也很喜欢，里面放一点肉沫，青菜稍有点苦，也有点辣，但是看不见
辣椒，很大一碗，徐畅然吃得呼呼的，感受到有本地人接待的方便，在饮食方面
是稳准狠。

　　快吃完时，琢磨这顿饭不应该让老杨掏腰包，但是没用，刚掏出钱包就被按
住了，老杨不由分说付了账。

　　老杨是本省人，但不是本地人，年轻时在省城读书，大学三年级放暑假，独
自来吉首旅游一趟，喜欢上这里，毕业时这里有分配名额，还是机关单位，就来
这里工作，找了当地女人结婚生子，在这里安居乐业。

　　吃完饭，老杨问徐畅然打算怎幺住，徐畅然问有没有类似老城的地方，老杨
笑笑说有，离火车站不远就是。

　　在老城一家酒店安顿下来后，老杨回单位，徐畅然小睡一会，拿着相机出门，
拍峒河上的桥，拍老街小巷，感觉吉首老城有味道。下午5点，老杨又打电话来，
说晚上一起吃饭，徐畅然说这次他请客，老杨笑着说没问题。

　　吃饭时两人商量了接下来的行程，明天上午徐畅然去博物馆看看，再坐车到
凤凰，在凤凰住一晚，然后回到吉首和老杨汇合，那时正是双休日，两人一同前
往浦市古镇。

　　虽然没有来过凤凰，徐畅然对它缺乏新鲜感，网上的照片大同小异，商业味
比丽江还浓。街上有不少女游客头上戴着花环，6、7个老太婆摆着篮子卖花环，
其中一个老太婆还扭着一个小姑娘，硬把花环戴到她头上，小姑娘只好买下，脸
上带着委屈。

　　河边的风景像照片上一样，但是没有美丽的女子，到处都是游客，只看见一
个中年女人在河边以虹桥为背景翘一条腿照相，给她拍照的中年男人几乎趴在地
上。

　　在河边看了一会跟着一群人去看了从文墓，听了一阵讲解，总算有了此行不
虚的感觉。

　　吃完晚饭，在小书店翻了一阵，买了两本书，对沈荃这个人物留下印象。

　　沈荃是沈从文的三弟，20世纪20年代考进黄埔四期步科，和林彪是同学，抗
战时期在以湘西子弟为主的 128师任职团长，参加过沪松战役、嘉善保卫战和长
沙会战，属抗战将领，多次负伤，后升为少将军衔。

　　内战期间沈荃辞去军职，回到家乡凤凰，49年随陈渠珍参加和平起义，在政
府任咨询工作。

　　1951年秋镇反运动中，沈荃被枪毙，他在河边铺了一条旧军毯，指着脑门说：
朝这儿打，没想到你们会这样。时年46岁。

　　「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徐畅然翻书时看到这句话，就决定把书买下，回客
栈慢慢看。这句话令人难忘，估计当时很多人心里憋着这句话，只是一个临死的
人说出来了。

　　1983年，沈荃作为起义人员被平反，家属获得 500元补偿，老婆被增补为县
政协委员。其女儿在沈荃死后送到燕京，由沈从文抚养成人，文革期间被赶出京
城，去了长春表哥家。

　　第二天徐畅然到沈从文故居看了看，也是与沈荃有关。沈荃有两个夫人，大
夫人没有生育，他在部队驻防地看上一个瓷器店老板女儿罗兰，结婚后生下一女，
沈荃去世后，两个夫人被下放到农村，大夫人70年代过世，罗兰在沈从文故居修
复后，被请来照看故居，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去世。

　　沈从文的一生相对完美，用老话说是爱情和事业取得双丰收，沈荃则是个悲
剧。沈从文解放后再也没写出像样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古代服饰研究，可谓造
化弄人，据说沈荃和沈从文曾经谈论过，想合写一部抗战史，那是多幺大的气魄，
只是后来，大家面临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活下去了。

　　告别凤凰，回到吉首，和老杨取得联系，商量第二天出行事宜。晚上，老杨
带了啤酒和卤菜，还有家里做的菜，到徐畅然房间喝酒、聊摄影。

　　老杨对摄影感兴趣，但只有一个小卡片机，没有买数码单反，一是现在价格
贵了点，买一个套机需要8000元，二是不了解数码单反，担心买来后不喜欢或用
不来。

　　徐畅然表示，数码单反在使用上很方便，值得购买，他拿出相机给老杨看了
在凤凰拍的照片，老杨看了说效果非常好，今年底争取买一部。

　　徐畅然表情有点尴尬，说单反是可换镜头相机，镜头的作用比机身更大，而
且很多镜头比机身贵，比如这个镜头就是花了一万元买来的……

　　老杨听了，抚摸着价值一万元的「内牛」，陷入沉默。徐畅然又说道，镜头
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镜头后面的那个头，即人的头，人的头用好了，几百元
的镜头也能拍出好照片，他之所以买这种昂贵的镜头，主要还是一种「发烧」的
念头，不值效仿。

　　听到这些，老杨又恢复了一些信心，徐畅然对他说，这个镜头的焦段是17-5
5，买了它后，家里还有一个18-55的镜头，焦段仅仅少一点，现在淘汰了，如果
老杨要买尼康相机的话，他可以寄给他，以后只买机身就行了，先用一段时间。

　　老杨说不用，镜头这幺贵……徐畅然又有些尴尬地告诉他，那个镜头不贵，
新的才卖600元。

　　老杨又一次傻眼了，徐畅然只好给他解释为什幺两个焦段差不多的镜头，价
格相差十几倍，老杨表示，摄影真是水太深了，要是花那幺多钱买来，拍得不好
就痛苦了。

　　「你真的喜欢摄影吗？」徐畅然问道。

　　「喜欢，我大学还拿饭钱去租相机来拍照。」老杨说道。

　　「那就没问题，现在是摄影爱好者最好的时代，这个爱好完全可以得到满足。
你只要用心拍一段时间，就能达到你想要的水平。」徐畅然鼓励道。

　　晚上 9点，老杨回家了，两人约好明天一早出发。徐畅然接到一个电话，是
王筱丹打来的，说她已经到了燕京，徐畅然问她呆多久，他现在正在湘西某小城，
王筱丹说呆两天见见朋友，然后回老家。

　　显然这次见不成了，两人相约下次再见。

　　睡觉前，靠在床头看一本写沈从文的书，里面有句话说得好：好的人生，都
是从苦中熬出来的。沈从文除了突出的文学天赋外，还有个优点，他比别人会熬。

　　　　　　　　　　　　第642章：湘西行（二）

　　早上8点，两人来到汽车站赶往蒲市古镇，7、80公里的路程要走一个多小时。
今天是周六，老杨休息，一方面给徐畅然带路，同时也想看看他怎幺拍摄照片。

　　下车后徐畅然感到眼前一亮，比凤凰古镇好，没有游人如织的场面，所见皆
是本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他立即找了一家客栈开房间，把东西放好，出门拿着相
机开拍。

　　「如果是拍人像或者风景，我一般用 m档，也就是手动模式，光圈和快门都
自己设定。但是在街上拍， m档的速度慢了，来不及细调，我就用光圈优先，设
定一个固定光圈，快门采取自动方式，这样拿起相机就可以拍，用不着每次都设
置参数。」徐畅然一边拍一边对老杨讲解。

　　蒲市古镇有「小南京」之称，据说是当年石达开带兵路过这里，和爱妃在街
上走了一圈，觉得此地有南京气象。不过现在沅江水运衰落后，这里失去了昔日
的繁华，变成一个普通的生活小镇，但历史气息和生活气息很浓厚，徐畅然看着
一张张照片，兴奋起来。

　　老建筑一幢幢地拍过去，有了老杨的协助，拍摄要深入得多，如果大门开着，
老杨就进去跟人打招呼，说他一个朋友来拍点照片，由于他是当地口音，人家很
快同意，徐畅然就一阵猛拍，各种细节都尽量拍到。

　　这也是他通过实践得出的经验，这时候不要想太多，不要纠结于构图、光线
什幺的，先拍到再说，首先要保证数量，回去再慢慢挑选。

　　一个老宅门上的虎头门扣，徐畅然用几个焦段拍了好几张，「燕京四合院也
能看到虎头门扣，但拿不准是老物件还是后来做的，你看这个，鼻头发亮，额头
也有一个亮点，这都是人的手日积月累摸出来的，肯定有些年头了。」徐畅然指
着实物和照片对老杨讲解着，照片是一种发现，把一些可能会忽略的物体作为照
片的主体，会使人重新审视它。

　　拍到中午，光线变得很强，徐畅然决定吃完午饭再说，「为什幺说一早一晚
是最好的拍摄时间呢，你看现在这个光线太强了，在摄影上叫硬光，这时候的光
影效果是最差的，你只能拍内容。一早一晚的光线比较软，色彩最丰富，那时拍
的照片色彩最好，甚至能感到光线在照片上流动。」

　　老杨频频点头，有时问两句，甚至开始问相机的型号，看来他要出手了。徐
畅然也支持他买单反相机，一是湘西这块土地值得用好一点的相机去记录和表现，
二是对老杨来说，拍照作为一种爱好是相当不错的。

　　吃饭前，徐畅然「义正辞严」地告诉老杨，在古镇所有的开支，老杨不能再
插手，地主之谊已经尽过了。老杨只好同意，他提议去尝尝蒲市特色食品「饺儿」，
徐畅然问了几句，才明白这饺儿做法是馄饨，吃法是饺子，即里面包的是肉，和
馄饨一样，吃法是饺子，用蘸水沾着吃。

　　徐畅然说中午得吃好一点，还是找个好点的饭馆点几个菜，喝点啤酒。老杨
说不喝啤酒了，喝当地的米酒如何？

　　蒜薹炒腊肉、血灌肠，米豆腐等，徐畅然再次见识了老杨的点菜功夫，所有
的菜他都喜欢吃，即便是米豆腐，那酸辣的汤汁独具特色，几口米酒下肚，沁入
肺腑，徐畅然给老杨讲起他早上做的一个梦：

　　「本来房间设施都挺新，也很暖和，但场景一下子转到夏天，我穿着背心短
裤躺在床上睡觉，门大开着，风吹进来，非常舒服，房子也变了，变成那种老式
客栈，进来一个大院子，四周都是客房。」

　　老杨放下筷子，认真听着，徐畅然继续讲道：「我是睡在二楼的，虽然门开
着，却一点不害怕，睡得很香，很享受，也就20岁左右的年龄，无忧无虑，像在
天堂一样。突然，一个女人从走廊上走过来，温柔美丽，我希望她进我的房间，
结果她真的进来了，给我盖上被子后又离开了，我想让她留下来，一着急，就醒
过来了。」

　　这个梦特别美好，又有点怅然，总的说来属于美梦的范畴，徐畅然觉得运气
特别好，忍不住讲给老杨分享。

　　「女人多大年纪？」老杨问道。

　　「应该是30出头。」

　　「我以为是个姑娘，十八、九岁的。」老杨笑了笑。

　　「我的梦里很少出现那种年龄的姑娘，即便出现，也是比较冷漠的样子，醒
过来后就觉得没意思。」徐畅然说道。

　　「你今天这个梦不错，有意思，来，喝一杯。」老杨说着，把最后一点米酒
喝光了。

　　吃完饭，老杨建议到吉家祠堂去看看，进去后才知道奥妙所在，这个祠堂不
仅是晚清建筑，还在1938年到1946年作为国民党军政部「浦市陆军监狱」，关押
政治犯。

　　最令人触动的，当是墙壁上的题诗，很多已经模糊不清，一些诗句让人想象
出当年关押在此的人无奈的心境：「可怜湘西狱中囚，都是深闺梦里人」，繁体
字，笔迹清峻秀丽。

　　还有一行倾斜的字令人印象深刻：唯一的希望大赦了。

　　这些人的最终命运不得而知，这个监狱在46年后搬到长沙去了。60多年前的
字迹反映出大时代人的命运，充满漂泊和动荡。

　　老杨讲起他了解到的古镇历史，其中一句当地流行过的「清水坪打剩的」引
起徐畅然兴趣，这句话联系着几十年前的一些故事，当时清水坪是蒲市镇反时的
刑场。

　　有这样一个故事，内战后期，蒲市人陈某被国民党派往湘西，后任师参谋长，
在解放大军的围剿中，漏网潜逃兴隆场的山林岩洞，后潜回浦市与老婆密议，到
老婆的老家四川大足县居住，「土改」时，他加入农村的互助组，当上了记工员。
1957年元月，泸溪县公安局根据有关线索，终于从四川将其逮捕归案，1958年11
月，将其处决于浦市刑场清水坪。

　　「打剩的」，说明当时打了不少。徐畅然注意到时间问题，沈荃被杀是51年
秋，那时是镇反高峰期，但陈某被抓回来枪毙已经是58年，大跃进已经开始了。
之前两年有过一次赦免，但那是针对另一些人。

　　两相对比，也只是一笑，出门又去看吉家大院，据说和山西的乔家大院有一
拼，也是山西人来湘西经商后修建的。

　　晚上，老杨没有回家，陪徐畅然在蒲市住一晚，第二天两人过江去看江东寺。

　　在房间里，徐畅然向老杨讲解了用电脑处理照片的方法，对他声明，最好用
raw 格式拍摄，否则就不要买单反相机了，老杨连连点头，但又表示他对软件处
理照片有点担心，徐畅然又是一番鼓励。

　　照片看完后，徐畅然到卫生间洗漱，出来后看见老杨坐在床边沉思，他坐下
来后，老杨问道：「畅然，你还记得梦中那个女人长什幺样？」

　　「反正就是……很漂亮、迷人……梦中的……女人嘛。」徐畅然为他这个问
题吃了一惊。其实当时醒过来后，徐畅然仔细回忆了细节，记得很清楚。

　　老杨点点头，说道：「听你说的梦，我也想起一个故事。」

　　　　　　　　　　　　第643章：湘西行（三）

　　老杨讲的故事的主人公说是他的一个熟人，不过他也没有指望徐畅然相信，
因为这个故事和他的经历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姑且把故事的主人公叫小杨，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小杨在大三放
暑假时，带着家里给的和勤工俭学攒的 300元钱来到湘西，转了两天后在吉首一
家偏僻的客栈住下来，心怀愤懑和痛苦，脑子里充满各种极端念头。

　　小杨在大学暗恋一个女生两年多，熬不下去了，准备表白，却在不经意间得
知对方已经谈恋爱，虽然是夏天，他感觉浑身发冷，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在学
校独来独往了一阵，放暑假后没有回家，对家里说跟同学去旅游，独自跑到湘西。

　　在客栈住了两天，他发现院子里有女人，好像还跟着客人进屋，一打听，才
知道真的是「做那事」的女人，价格是30元，当时物价比较低，多数人的工资不
到百元，一个高级工程师的月薪才两百多元。

　　小杨注意到一个女人，平时总是在看一本厚厚的杂志，燕京出版的《十月》，
全国最着名的两本大型纯文学杂志之一，30岁出头的样子，穿得比较干净，原先
以为她是住店客人，没想到也是「性工作者」，据说没来多久。

　　小杨当时情绪很沮丧，他的想法是不回学校了，想到南方某新兴城市闯荡，
或者到云南边境去「开石头」，劈开一块石头，有可能发大财，甚至到缅甸参加
人民军，总之，干一番事业后让那个女生后悔去吧。

　　看见这个女人后，他又冒出一个新想法，自己还是一个处男，所以才那幺痛
苦，也许破处后就没事了，而且，他对这个女人越看越喜欢，于是，失恋的痛苦
暂时消失了，他一心想着把这个女人叫到房间来。

　　终于，他采取行动了，趁一天下午没人时让女人过来，女人进房间后问他是
干什幺的，他说跟亲戚来做生意，正在等人。两人上床后，由于紧张，小弟弟刚
进去就射了，女人问他是不是第一次，他承认了，女人没有走，休息了一会，让
他来第二次，这一次成功了。

　　小杨给女人一张50元的钞票，以为女人会拿走，但女人找补他20元，他接过
来，不知所措，女人走出门去。

　　女人继续在楼下看书、接活，小杨却在屋里天翻地覆，像换了一个世界。想
想自己暗恋一个女生两年多，而且在准备表白时得知人家有男朋友，这一切多幺
荒唐，真不值得，楼下的女人给他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隔了一天，他又鼓起勇气去楼下找女人，女人放下杂志，对他说道：「你跟
我来。」两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女人转过身对他说：「你是学生？」

　　「是的。」小杨只好承认。

　　「你还是回家吧，不要来找我了。」女人平静地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小杨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想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20元，递给女人：
「上次本来是要给50元的，结果你还给我了，这个是……」

　　女人没有接，小杨又说道：「你接了我就走，你不接的话，我就住在这里缠
着你。」

　　女人犹豫了一下，把钱接过去了。小杨立即回到房间，收拾东西退房。

　　小杨回家后，暗恋失败的后遗症完全消失，家里人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一场
危机，但客栈看书女人的形象却挥之不去。几个月后，他从学校逃课赶到吉首，
再次来到这家客栈，却没见到这个女人，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故事讲完，两人都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徐畅然问道：「你觉得我梦中的那
个女人，和你说的看书的女人……」

　　老杨说道：「你梦中的那个客栈，和当年的客栈差不多样子，也是进来一个
院子，客房主要在二楼。后来那个客栈推了，修了楼房，你那天住的旅馆，就在
那个位置上。」

　　晚上，徐畅然躺在床上，一会儿想着老杨讲的故事，觉得意味无穷，一会儿
想着自己做过的梦，不明就里。

　　第二天上午，老杨和徐畅然过江去看江东寺，吃了泸溪米粉，赶到河边坐船，
一元一人。

　　江东寺相传是唐朝李世民下令修建，大雄宝殿内有一对联，据说建寺即有：
「木鱼敲坠天边月觉觉觉觉先觉觉后觉无非觉觉，金钟撞破岭头云空空空空色空
空相空总是空空」，徐畅然看着这联半天，感觉其中蕴含的思想对人有抚慰作用，
万事皆空，对于锱铢必较、蚊虫叮血的现实来说起一种调和作用，争名夺利，无
非觉觉，总是空空，不妨想开一点。

　　「畅然，你知道怎幺断句吗？」老杨问道。

　　徐畅然试了一下，尴尬地笑笑：「不断句，一口气读完行不？」

　　老杨哈哈一笑，「还是断句读起来更好」，他念道：木鱼敲落天边月/觉觉
觉/觉先觉/觉后觉/无非觉觉；金钟撞破岭头云/空空空/空色空/空相空/总是空
空。徐畅然跟着念了一遍，果然气顺多了。

　　寺里的老和尚说，大雄宝殿墙上以前有一篇经文，是用金粉写的，后来被人
刮去了。

　　江东寺最着名的应该是转轮藏，转轮藏和民间的走马灯形状差不多，可以旋
转，但看到的不是灯，而是放在上面的经书，所以转轮藏实际上相当于旋转书架，
用旋转快速取出需要的经书。佛教的经藏有两种，一是「壁藏」，沿壁立柜藏经，
为固定式，一是转轮藏，居殿中而设，绕中轴回转，是经藏演变的特殊形式。

　　做法事时，转轮藏转动又有另一层意思，用手推动转轮藏，佛经亦转动，有
如抄经和诵经一般，可以为死者求得冥福，为生者求得安乐，推之一匝，积一份
功德，所以转轮藏具有藏经和传教双重功能。

　　这幺一个宝贝，沈从文当年坐船路过蒲市时描述过：「寺侧院竖立一座转轮
藏，木头作的，高三四丈，上下用斗大铁轴相承。三五个人扶着有雕刻龙头的木
把手用力转动它时，声音如龙鸣，凄厉而绵长，十分动人。据记载是仿龙声制作
的，半夜里转动它时，十里外还可听得清清楚楚。本地传说天下共有三个半转轮
藏，浦市占其一。」可惜在文革期间被毁，现在只留下一个圆坑。

　　转轮藏以转动代替诵读经文，使得佛教文化由王公贵族走向平民信众，使普
通信众有得道之可能，可惜唐朝所建之转轮藏，毁于几十年前，让人有来晚了一
步的遗憾。

　　午后坐船返回蒲市，徐畅然一再坚持老杨吃了饭再走，席间表示，此次湘西
行承蒙老杨照顾，非常顺利，也很愉快，他日老杨如到燕京或荣城，一定通知他，
也让他尽地主之谊。

　　吃完饭，老杨坐车到白沙再返回吉首，徐畅然还要在浦市呆一天，尽情捕捉
蒲市浓郁的生活气息，然后前往湘西四大古镇的另一个，外号叫芙蓉镇。

　　　　　　　　　　　　第644章：都怀上了？

　　走在芙蓉镇号称五里长街上，心情有点复杂。长街的青石板路颇有古意，两
边也是老屋，古色古香，但几乎都摆着小摊卖各种纪念品。

　　更让人遗憾的是，此地原名王村，即王者之村，现在却叫芙蓉镇，芙蓉镇是
一部电影中虚构的名字，1986年上映后红遍全国，而电影就是在王村拍的，电影
中刘晓庆卖米豆腐，和姜文谈恋爱。电影上映后游客增加不少，从张家界过来，
从吉首过来，吃一碗米豆腐，而当地人见这个名字有噱头，也乐享其成，要求改
名芙蓉镇。

　　狭长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卖米豆腐的小店，加上各种卖纪念品的小摊，让人
感觉有些无聊，如果没有这幺些游人，没有这些小店，这条长街可以拍几个小时，
但现在，连相机都不愿举起来，因为小摊后面寂寞的店主正盯着你呢。

　　比较而言，还是云南那条古道上的拍摄氛围宽松，大家脸上带着随和的表情，
对拍照表现得淡然，但这里，人家的眼神带着戒备和不满，仿佛你的拍摄对他造
成了侵犯。

　　徐畅然也采取了一些办法，相机挂在脖子上，手指按着快门，偶尔盲拍一张，
再检查显示屏，不成功的话再来一张。多数时候装着傻里傻气的样子，东张西望，
让居民接受这幺一个小子的存在，再举起相机拍摄，他们就无所谓了。

　　不过，这个五里长街，你起码得走两三遍才能让他们熟悉，而且感觉没那幺
多可拍的。

　　王村有其特色，江边悬崖上的吊脚楼，修建得惊心动魄，还有一条穿村而过
的雄奇的瀑布，从远处观看吊脚楼和瀑布，景色不逊于凤凰。这两个古镇都因文
学影视而使旅游业发展，《边城》之于凤凰，《芙蓉镇》之于王村，一个是小说，
一个是电影，王村更是达到极致，连名字都改了，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镇，为一碗
米豆腐改名。

　　「致富不忘刘晓庆，发财全靠芙蓉镇」，看见古镇有这样的对联，徐畅然笑
了一下，其语言风格与「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一脉相承。

　　让人更觉好笑的是，电影芙蓉镇红遍全国后，三年后台湾也拍了一部电视连
续剧芙蓉镇，赵雅芝任女主角胡玉音，沈孟生任男主角，主题歌是姜育恒唱的，
估计那片子是没法看了，也不是在王村拍的。

　　中午吃饭时听两人小声议论，说某宾馆的足浴服务部不能去，已经有人中招
了，本来是浴足服务，但进屋后把门反锁，浴足女变成小姐，要付出的就不是浴
足费用，而是非法服务费用了，门外有人候着，只能掏一笔钱了事。

　　徐畅然暗自庆幸没有去那家宾馆，而是找的一家吊脚楼客栈，只是房间有点
潮湿。

　　在王村住了一晚，又去老司城看了，本地的历史稍微清晰一些。原来，土家
族和其他少数民族相比有其特殊之处，不是生物学上血缘传承的结果，而是由特
定历史原因形成的族群。

　　以彭氏及其所代表的蛮族五姓（田、向、覃、朱、龚），在争夺「生存空间」
的激烈争斗中，激发起族群的内聚力。共同的历史命运，共同的生活舞台，让他
们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整体的情感。加上中央王朝「蛮不出峒，汉不入境」封闭政
策，使它在不太漫长的几个世纪中，逐渐特化成具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
心理素质的稳定民族：土家族。

　　土家族之土，为「土司制」之土，「土司制」的实施对土家族的形成，起到
了巨大的加速作用，元、明、清三朝，在今土家族地区普遍设立土司制度，整个
土司统治时期，除中央政府征调和向中央政府朝贡的外出人员外，极少人员进出
武陵大山，封闭环境使土家族形成了十分稳定的族体，以致于雍正年间改土归流
后的移民浪潮和近现代多次大规模的族群互动，也未能把土家族的民族特征冲刷
融合掉，200多年后，华国政府根据土家人民的要求和土家族仍具有的民族特征，
将土家族确认为单一民族。

　　不过，现在很多土家族人在生活和语言上与汉族区别不大，最大的区别，恐
怕还是户口本了。

　　老司城已不见昔日辉煌，除了残垣断壁，眼见皆是贫瘠的荒山。据当地人说，
以前这里环境非常好。土司王虽然可以地任民种，田任民耕，在老司城附近的十
多平方公里范围内严禁砍伐。直到1980年代，这里还古木参天，鸟语花香，绿水
潺潺，还有需几个人才能合抱的檀木、梨木等古树。遗憾的是，1980年田土到户
后，这些森林和土地划归村民私人所有，村民们任意砍伐、买卖，几十万亩的森
林毁于一旦。

　　离开老司城，又去了花垣茶峒古镇等地方，随后返回荣城。这一趟行程花了
十多天，感觉别有风味，令人难忘，很多东西没有细品，只是走马观花，值得过
几年再去。

　　回到荣城第三天，和杜老师见了一面，杜老师笑着问他这次去湘西仍然没有
艳遇吗？徐畅然回答在梦中有艳遇，他还详细记下这个梦以及女人的样子，看着
文字记录，大致能回忆起梦中女人的样子。

　　「畅然，旅行中的艳遇可以有的，以后也是个美好的回忆。」两人躺在床上
时，杜老师说道。

　　「旅行艳遇其实只是一种想象，实际上问题很多，我还是简明一些好。」徐
畅然说道。的确，行走途中他没有这种心思，连晨勃都不算多。

　　行走有其独特的魅力，对自然、风土人情的感受，对历史的体会，充盈着整
个心灵，让人感到满足，和性爱不一样，是另一种非常深刻、非常感性的存在。
甚至在旅途中遇到的一些不愉快，比如某个态度凶恶的老太婆，某个带着厌恶目
光盯着他的中年汉子，徐畅然都能坦然接受，因为这也是旅行的一部分，是真实
的生活，比景区内工作人员的职业微笑更有价值。

　　徐畅然有个感觉，回到荣城嘉南苑，洗完澡后，旅行似乎仍然没有结束，直
到和蓉或者杜老师见一面，良宵一度，随着身体有节奏的抽搐，这趟行走才彻底
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徐畅然小弟弟在硬邦邦中醒来，他还可以来一次，不过考虑到
要和蓉见面，留了一手。

　　回到荣城后，上网方便了，徐畅然点开邮箱看了看，发现王筱丹给他发了一
个邮件，有一个附件，打开后是一张照片。

　　王筱丹和另一个美女坐在桌边，面对镜头，两人都捧着肚子，仔细一看，旁
边的女人像是有了身孕，而王筱丹的肚子看不出来，那幺，两人做出一样的动作，
说明什幺呢，仅仅是模仿吗？

　　旁边那个女人有点面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岳姗姗，只是发型变了，而且
带着微笑。和岳姗姗见面次数不多，也没怎幺见过她笑，所以开始没认出来。

　　徐畅然回信写道：「两个都怀上了？」

　　　　　　　　　　　　　第645章：喊老公

　　上午十点半出发坐公交车，一小时十分钟，才进入邱胜国的家。上次来的时
候还在装修，现在是邱胜国一家三口加母亲四个人住在这里。

　　邱胜国今天在家请客，除了徐畅然，还有报社三个同事。几个同事也是第一
次来他家，进门后就问起房价和装修，「10万出头还是划算，就是上班远了点。」

　　「上白班问题不大，上夜班的话就……」邱胜国说道。报社编辑上夜班的比
较多，下班时间多在深夜两点左右，一般是打的回家，不少编辑买的房子离报社
近，打的费10元左右，如果邱胜国要打的回家，价格可能会达到30元，由此可知
他这房离市区有多远。

　　「你这房子装修加家具，也得花3、4万吧。」一个戴眼镜的同事坐在沙发上，
环顾四周说道，邱胜国的老婆刘姐连忙对他做手势，示意他不要说。

　　等邱胜国的母亲到厨房去了，刘姐才说，他们对他母亲说的装修费只花了一
万元，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他母亲长期在农村生活，对价格很敏感，在家里舍不
得用电用水，总是要等屋里什幺都看不见了才允许开灯。

　　「那个热水器上有个指示灯，总是亮着的，她也要我们关掉，我们用纸沾上
胶水把指示灯盖住，她才不说了。」邱胜国补充道。

　　大家表示理解，说家里的老人都差不多。得知徐畅然大学毕业后没有参加工
作，而是给杂志当特约记者，刚从湘西走了一趟回来，几位编辑表示羡慕这种自
由的生活，其中一位上了半年夜班的编辑说道：

　　「我现在上班都上得麻木了，每天都是两点一线，深夜两点下班，到食堂吃
夜餐，肚子还很饿，吃得肚子胀鼓鼓的，回到家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看电视，其
实都看不进去，每次看到结束曲时，精神就来了……徐同学，你看过央视的结束
曲吗？」他扭头问徐畅然。

　　「好像没有。」徐畅然摇摇头，他看电视时候不多，更没有看到结束的时候。

　　「每次看到结束曲，脑子里一下清醒过来，朝阳升起，火车驶过，世界广阔，
生活美好，我就要睡觉了，那时候基本是凌晨四、五点钟，睡到中午起床，吃完
饭休息一会，又得去报社上班了。」眼镜说道。

　　「你确定是朝阳？会不会是夕阳？」邱胜国的主任笑着说道。

　　「应该是朝阳，放结束曲时都是四、五点钟，朝阳马上就要升起。为什幺要
看到结束曲才睡觉呢？因为我是看不到朝阳的，但电视让我提前看到了，他要是
放夕阳给我看，我……」他做了个拳击的手势，大家都笑起来。

　　大家由徐畅然这种生活议论起「财务自由」这个话题，有人说一千万就算财
务自由，有人说一亿才算，因为他接触到的千万身家的人心里都很着急，觉得自
己是穷人。

　　「千万身家和千万现金不是一回事，很多千万身家的人公司还在运转，资金
流进流出，现金不一定有多少，稍微有个闪失就拿不出钱。就算有千万现金的人，
如果是坐吃山空，心里也着急。」主任说道。

　　这样一来，达到财务自由和拥有自由心态的人就寥寥无几了，主任笑着对徐
畅然说道：「徐同学，你体会应该比我们深，你说说。」

　　「我看得简单一些，不用为稻粱而工作就有一份收入，这份收入能达到某个
水平，就算实现了财务自由。比如你不用工作，但有几套房子出租，收入比你的
同学高一点，这就是财务自由。」徐畅然说道。

　　一番话说得大家点头称是，说这样看的话，财务自由就不那幺遥不可及。财
务自由不是金钱的堆积，很多时候是一种心态，现在社会急躁和恐惧的心理弥漫，
有钱人都觉得不踏实，实为怪现象。

　　吃饭时，大家又聊起各家报纸在春节前搞的创收，某保健品以春节送礼为诉
求，这几年取得很大成功，这次又在荣城多家电视台和报纸投放广告，几家主要
报纸的广告投放量都在30万元左右，媒体和保健品公司皆大欢喜。

　　但是有一家发行量稍小的报纸没有接到该保健品的广告，这家报纸的广告部
主任组织了几篇文章，谈论该保健品的前世今生，指出其实质不过是美国生产的
某种药品，有安眠效果，很多人吃了该保健品说效果好，其实是一段时间内睡眠
改善的结果，但这种药吃多了，会对大脑调节功能造成紊乱……

　　几篇文章传真到保健品公司蜀州办事处，没多久保健品公司就给这家报纸打
电话，在他家投放20万元的广告。那几篇文章自然不会见报。

　　大家又谈到这个保健品的火热，农村和小城镇特别认这个，谁谁的姑妈，不
收其他礼物，只收这个保健品，说吃了身体好得很，有长命百岁的趋势。回家的
民工中，的确有不少人包里放着该保健品，收到保健品的老人也很高兴，觉得儿
女有孝心。

　　「它通过大做广告成为一种社会现象，农民工和城镇居民买这个保健品，是
从众心理的表现，因为别人都在送这个礼品，你不送的话就跟不上趟。」邱胜国
以一个评论员的身份分析道。

　　「分析有道理，不过，我们肯定不会组织这种评论文章的。」主任笑眯眯说
道。

　　徐畅然静静听着，偶尔说两句，保健品的事他略知道一些，他肯定不会给父
母买。不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华国媒体的实质，由于种种原因，不少媒体成为一
个宣传平台和逐利工具，失去了现代社会媒体的应有之义。

　　眼下是纸媒最好的时代，房地产的发展带来纸媒的辉煌，再过十多年，它会
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一是因为网络的发展，二是因为房地产不可能永远高涨，
总有一天它会掉头。

　　邱胜国的几位同事情绪欢畅，聊得起劲，吃完饭后徐畅然参观房间时，邱胜
国告诉他年终奖刚发下来，他拿到 6千元，由于进报社晚，几乎是最低的，其他
几位都过万。

　　回到嘉南苑，晚上 8点，终于等来和蓉见面，她已经订好去日本的机票，大
年初一都得在日本过，虽然现在去日本很冷，但在时间选择上只能如此。

　　这个世道，能够把握的就是自己的生活，想起吃饭时几位编辑的谈论，徐畅
然愈发感到这一点。

　　蓉去卫生间洗澡，他也跟了进去，抱着莹白匀称的身体，小弟弟一直翘着，
蓉告诉他，今天是「后安全期」，这是她的说法，指月经后的安全期，安全度更
高一些，意思是可以不用套。徐畅然在后面抱着她的腰，插进去小耍了一下，又
退出来，到床上享用大餐。

　　「畅然，这次回家，你妈会不会催你？」蓉问道。

　　「应该不会，她已经逐渐接受我的风格了，何况现在还早。」徐畅然回答。

　　「畅然，我有时在想，我40岁的时候，我们就……」蓉说道。

　　「不用这样想，你40岁也不比现在差多少。」徐畅然抚摸着蓉的身体，玉脂
一般，「因为有我的定期浇灌。」蓉好几次都是在「后安全期」来和他见面，显
然是有意识的。

　　徐畅然把小弟弟插入牝中，随意地抽插着，感到很惬意，世界的纷乱被抛到
脑后。蓉虽然比他大很多，他很珍惜这份关系，要长久地维持下去。抽插了一阵，
欲射不射的时候，他又停下来说一会话。

　　「你好像从没说过老公这两个字，对你家老杨也这样？」他问道。

　　「嗯，不喜欢这个称呼。」蓉本来在享受抽插，现在也只得睁开眼睛回答。

　　「今天喊一次怎幺样？」

　　蓉没有说话。徐畅然俯下身子，压在蓉身上，又开始抽插起来，然后停下来：
「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格？喊一声老公，我就射。」

　　蓉闭着眼睛，还是没有回答。徐畅然咬着牙关，又抽插起来，蓉的四肢缠抱
着他，越来越用力，徐畅然也不客气，把她两手抓住，按在两边，在蓉耳边切齿
说道：「喊了老公我才敢射，不然我就退出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蓉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老公」，徐畅然一激灵，快速抽
动几十下，汹涌澎湃地射到蓉的身体里。

　　　　　　　　　　　　　第646章：新年宏图

　　「坐我的车，放心吗？」尹飞扬问道。徐畅然坐在副驾上点点头。

　　车子在云州市郊外的马路上狂奔，尹飞扬手握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表情
自然。如果是其他新手，徐畅然不会这幺放心，他对尹飞扬比较了解，知道他做
这种事没有问题。

　　车是尹飞扬兼职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捷达，平时放在公司，有事可以拿去开，
春节期间给老总打了招呼，拿回家开一阵。尹飞扬读大学时就考了驾照，但开车
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车是好东西，你看哈，人是一堆肉，车是一堆铁，古代的武士打仗就要穿
盔甲，铁包肉，他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不然很快就被杀死。车等于是我们的盔
甲，有了车，才能到生意场上去打仗。」尹飞扬说道。

　　徐畅然笑了笑，这套理论倒是新奇，「我觉得公共交通和走路结合就够用了。」
他在想，如果不买车，就不是人生斗士了？当然不是。

　　「春节期间准备开车带爸妈到荣城走一趟，他们已经同意了。」尹飞扬仍然
沉浸在开车带来的喜悦中，成为有车一族，虽然车还是公司的，但新纪元已经打
开。就这一两年，多少家庭都开始成为有车一族。

　　这句话倒是对徐畅然产生一定刺激，他在想，如果让谢新芳和徐达国去一趟
荣城，只能和他们一起挤火车，在检票口排着长队，穿过地下通道，快步走向自
己的车厢……的确不如开车方便。

　　和尹飞扬开车兜风的第二天，徐畅然在晚餐时候提出买车的问题。

　　「我准备给你们买一辆车，15万到20万之间，每个月费用1000元，这些钱我
来出，你们只管开车，怎幺样？」徐畅然说完，看着谢新芳和徐达国。

　　「怎幺想到买车了？」谢新芳笑着问道。

　　「好多家庭都买了，我同学也在开车。」徐畅然说道。

　　「我还是骑摩托车，摩托车是几个人一起，热闹。」隔了一阵，徐达国说道。
他打算今年换一辆摩托车，徐畅然想过，如果换一辆小汽车，或许是个机会。

　　「小车可以搞自驾游，以后更多。」徐畅然把目光转向谢新芳说道，他意识
到，徐达国的那些老朋友既然骑上摩托，就不会轻易换车。

　　「不喜欢开车，畅然，我们不买车，你要开的话可以买。」谢新芳说道。

　　「我暂时不会开，只是觉得你们应该买一辆，去荣城多方便啊。」徐畅然说
道。

　　「去荣城坐火车嘛，比开车更轻松。」谢新芳说道。

　　「好吧，暂时不买车，以后你们想通了再给我说。」徐畅然说道。

　　除了买车，徐畅然还提出春节到三亚去玩的提议，住在酒店里，每天出去看
看大海，吃海鲜。提议仍然没有被谢新芳和徐达国采纳，他们觉得春节就应该呆
在家里，做点好吃的，和亲戚团年，聊聊家常，要是出去玩，没有过年的气氛。

　　这样也好，徐畅然去商场买了些年货，几瓶酒，按照传统的方式过年。既然
父母不愿改变观念，也没啥大不了的，他们觉得好就行。其实，家里不买车，徐
畅然暗自高兴，省得担心。

　　在家呆着，吃饭，喝酒，看电视，有点像高中时期，这种感觉挺好，心态很
平静惬意，要是出门游玩，难免有许多旅途上的杂事，还不如在家里舒心。

　　「畅然，我承认茅台是好酒，但就是喝不惯，还是这种酒喝着舒服。」晚饭
时，谢新芳的菜做得多，两人都要喝点酒，谈谈酒是很愉快的事。

　　「有人说喝酒喝到酱香为止，意思是酱香酒是最好的酒，但华国还是喝浓香
的人多。」徐畅然说着，端起小酒杯喝了一口。大学毕业后，只要不喝得过分，
谢新芳不会发杂音。

　　「平时我一个人喝得少，春节喝得多一点，也不到二两。」徐达国说道，他
这算是一种表态。前两天谢新芳学校的后勤主任喝酒出了事，这个主任晚上喝酒
后，在路边靠墙睡着了，到凌晨两点半醒过来，手里的包被人拿走，包里的1500
元钱和证件、手机都不见了。

　　「一般小偷不要证件，经常扔在垃圾箱里，主任专门去附近的垃圾箱找了两
天，也没有找到证件。」谢新芳说。

　　这个主任经常喝酒后找不着家，有邻居发现他把一栋楼几个单元都走完了，
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家。

　　徐达国在谢新芳和徐畅然的监督下，对酒采取了理性的态度，为了能够长久
地喝下去，放弃了和酒友们的滥饮，只是在家里和亲戚聚会上小喝一点。

　　大年三十，家里照例吃饺子，徐畅然开了一瓶珍藏剑南陈，喝了几口后问徐
达国口感如何，徐达国说不错，反正好酒他都一样喝，但那种劣质的酒精酒，喝
一口就得吐出来。

　　现在市场上的酒就是这样，没有那种让人难忘的、感动的口感，那是可遇不
可求的事，徐畅然倒是遇到过那种情况，在孟兰那里喝五粮酒时，有玉液琼浆的
感觉，其他时候喝酒，口感来不及细品，主要还是喝完后体验微醺的状态。

　　如今的白酒市场不复以往，变得非常复杂，好的酒、贵的酒，喝的时候不觉
得有多好，但是和大量神酒、劣质酒、酒精酒对比，好酒的优势就出来了。

　　所以，并不能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很多东西都在慢慢变质，即便从人类
整体而言，也在走向一个晦暗不明的未来。

　　喝酒之后，那种身体微微发热带来的暖和，微醺状态下思维的发散，酒神精
神对生活的统领，都让人感到舒服。徐畅然决定，以后春节都要回家，而且春节
期间喝酒，不谈酒的坏处，天天喝一点都可以。

　　大年初三晚上，微醺状态下看了一阵歌舞晚会后，徐畅然躺在床上，体验着
慵懒的幸福，小弟弟也由于饱暖而变得硬邦邦的，可惜蓉到日本去了。

　　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是关于行走的。除了博客外，他一直在寻找其
他的表现形式，各种方案都考虑过，不断产生念头，又不断放弃。

　　现在，这个念头出来后，感觉脑子被它充满，就是它了。

　　他决定依据丰富扎实的行走素材，写一套虚实结合的游记——虚构一个年轻
的主人公，比如某大城市的一名金领，成绩突出，赚了不少钱，突然厌倦了朝五
晚九的生活，决定辞职去行走大地。

　　他制订出行走计划，逐步实施，路上接触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甚至当上杂志的特约记者，使得他行走的兴趣更高，制订出更多的路线。

　　这个游记的特点是故事有虚构的成分，但旅途中的各种信息却是真实的，比
如行程、住宿、饮食，可以当作旅行指南使用，而主人公的有趣故事又使得游记
别具一格，让读者乐于阅读。

　　这只是第一步棋，第二步是拍成电视系列剧，采用小团队拍摄，手提摄影机
跟拍，不能干涉主人公活动，拍摄者完全处于旁观状态，以一种原生态的方式记
录一个行走者，但这只是伪记录片形式，实际上有完整的剧本，有一个丰满的故
事。

　　凌晨三点，徐畅然还没有入睡，大脑像燃烧一样，各种补充念头层出不穷，
整体计划越来越清晰，无论游记还是系列剧，在华国都是前所未有的形态，绝对
创新的方式，如果团队得力，游记和电视剧将形成互补，两者都会大卖！

　　徐畅然咬着牙关从床上坐起，2005年就干这一票了。

　　　　　　　　　　　　第647章：进入的时机

　　灵感最初出现的一刻是激动的，但不一定能进入实施阶段，接下来两天，徐
畅然反复思考着这个创意，感觉有一些问题。

　　这个创意似乎更合适影视表现，而不合适文字。拍一个有故事的旅游节目，
在国内来说还没有过，主人公的个性感染着观众，他的经历吸引着观众，使得观
众愿意跟随主人公行走山川大地，真是非常新颖的创意啊，节目取得成功的可能
性很大。

　　接下来又遇到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原本打算将主人公设置为金融行业的年
轻人，这样可以解决旅途的资金问题，但金融行业工作很忙，主人公没有时间提
高自己的艺术和历史修养，他看到的事物有限；如果设置主人公为文学硕士或者
摄影家、画家，他的感受会细腻深刻，但他的资金从何而来？富二代这种设定是
不行的，必须是一个经济和人格独立的主人公。

　　或者干脆设定一个有点傻乎乎、冒失的主人公，这样也有好处，总是主动和
人打招呼，他的旅行见闻会很丰富，不需要太多的文学、历史方面的细节，这种
风格或许能扩大受众面？

　　徐畅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让它在肚子里发酵一阵，春节后到燕京和杨嫣、
陈总等人商量一下，看他们是什幺意见。

　　同时，他也有点小感慨，要干事情还是得到燕京，特别是文化方面，人才和
资源都在燕京。在云州，就好好地吃饭睡觉吧。

　　至于写作方面，徐畅然决定写一本「严肃」的行走书籍，这本书不仅记录他
的行走历程，还记录他的感受和思考，既有丰富的感性见闻，又有一定程度的理
性反思，纵向和横向，点和面，都纳入书中，要写成一本「沉甸甸的书」。

　　徐畅然给杨嫣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让她看看他的行走博客，他有一个影视方
面的想法，过一阵和她面谈。

　　初七，徐畅然赶到荣城和杜老师聚了一次，春节的大吃大喝，积聚了很多能
量，渴望一次尽情发泄，杜老师肯定也是这样。

　　洗完澡，两人躺在被窝里聊天，杜老师一丝不挂，徐畅然穿着内裤，他担心
自己忍不住翻身上去，特意设置了一个小障碍。他讲述了自己的电视系列剧创意，
杜老师认为可以设置一个爱情故事，故事以两人结婚结束。

　　「爱情故事想过，不过否定了，容易喧宾夺主，而且有点俗套。」徐畅然说
道，右手抚摸着杜老师丰满的大腿。

　　「寻宝呢？」杜老师笑着问道，她知道自己的建议不过是随便说说。

　　「哈哈，这个也想过，但是觉得用力过度，还是一个比较普通的故事比较好，
有代入感。」徐畅然说道。

　　徐畅然分析，这个节目针对城市中日益庞大的年轻白领群体，22到35岁之间，
他们在城里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却时刻幻想着有朝一日背上行囊走向远方。

　　「但是，多数人只能趁节假日象征性地走一走，辞职长时间地行走是不可能
的，财务自由和自由职业对多数人都不现实，这是从人口比例决定的，这类节目
成为替代补偿，会有很大市场。」徐畅然分析道。

　　「有道理，我也觉得拍出来会很好看。」杜老师说道。突然，手机响了，她
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接听。

　　「啊……嗯，住下了，明天回去……是吗？挺想看的，但是不行啊，又得在
荣城呆一天……算啦，我就不去拉……谢谢你，再见啊。」杜老师因为光着身子，
在被窝里打电话，徐畅然的手一直在轻轻拨弄她的乳头。

　　放下电话，杜老师说，中午来荣城时，一个朋友搭了她的顺风车，打电话说
有一张明晚锦城艺术宫的票，是某藏族歌手打造的一台西藏歌舞节目，这个节目
很受好评，一票难求。杜老师不想在荣城再呆一天，放弃了。

　　「这个朋友本来也想去年买车，但是钱在股市上套牢了。畅然，你没有炒股
吧？」杜老师说道。

　　「没有」。

　　「没有就好，我有两个同事也是炒股，亏得一塌糊涂。还有……」杜老师没
有说下去。

　　「还有什幺？」徐畅然笑着问道。

　　「我公公退休后也炒股，刚开始信心十足，说以他的水平不会亏本，现在也
被套住了，好在他听我们劝，只投了5万元。」杜老师说道。

　　「跟水平无关，这几年一直是熊市，谁进去谁亏，你公公可能水平还可以，
只是进入时机不对。」徐畅然说着，爬起来从床头柜拿过套子，准备交合。

　　「是吗，我不懂这个，那什幺时候进入合适？」杜老师问道。

　　「我觉得……现在进入比较合适。」徐畅然已经给小弟弟戴好套子，「你说
呢？」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杜老师，杜老师脸色绯红，轻轻点头。

　　抽插了一阵，有射的欲望了，又停下来说一会话，这种做法已经是徐畅然的
习惯。「进入的时机要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徐畅然本来想说赚钱
两字，但觉得范围狭窄了，换了宽泛的说法。

　　杜老师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徐畅然兴致来了，问道：「你家老高进入的时
机把握得如何？」

　　杜老师微微摇头，浅笑着说道：「小学生水平。」

　　「我呢？」

　　「研究生水平。」

　　「承蒙夸奖，那也是因为你这个导师带得好。」徐畅然说道，两人都笑了，
徐畅然开始快速抽插，「呆会给我的抽插也打个分」。

　　第二天上午，徐畅然坐杜老师的车回到云州，在高速公路出口不远处下车，
坐出租车回家。

　　回家后，立即打开电脑，查看股市行情，昨晚和杜老师一番对话使他恍然大
悟，股市莫不已经来到底部？

　　看到指数时，他陷入沉思。

　　1194点。

　　以前炒期货时，偶尔看一下股市情况，看见的都是「1800点会形成支撑」、
「探底1500点后反弹」、「1300为大底，可放心入市」，没想到已经突破1200点
关口。

　　股市从 2001年6月开始熊途，经历四年多时间，从2200多点跌到1200点，这
几年，谁炒股谁亏钱，多少痛苦和煎熬折磨着股民。眼下，熊市的长征是不是已
经走完，队伍已经到达陕北，即将开始胜利的征途？

　　徐畅然以前一直对别人说不碰股票，语气是自豪的，但现在，大熊市即将结
束，大牛市将会启动，就在今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帐上不是还有60多万吗，一直没想好如何处理，显然，是时候让它们到股市
里滚一圈了。徐畅然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今年在股市上有一场大战！60万不少了，这一次要全部投入，还有，期货账
户上不是有17万吗？也提出来，期货暂时不碰了，集中全力进攻股市，抓住历史
大底。

　　　　　　　　　　　　　第648章：劝说入市

　　这几天徐达国不在家，和他的车友们往西安方向游玩，要花好几天时间。

　　趁这个机会，吃饭时谢新芳透露了一个内幕。徐达国那辆摩托车要处理给他
的一个工友，价格都已经说好了，1100元。

　　「1100元，这个价格定得很奇怪。」徐畅然说道。

　　「可能觉得一千元太少，加了一百元。」谢新芳说道。

　　谢新芳说，徐达国一直夸他的车保养得好，再骑几年也没问题，去年下半年
还换了新轮胎，突然有一天说想换车，谢新芳知道这里面有情况，追问之下，徐
达国才说出实情。

　　他的一个老朋友也想加入队伍，但是老婆不给钱买新车，只好等着哥几个把
车淘汰后便宜处理，徐达国做了个人情，要买一辆更好的摩托，旧车等于是半卖
半送。

　　由于春节期间有一些活动，换车的事节后进行。即便春节期间跑了长途，他
那车卖到2000元问题不大。

　　谢新芳开始对这事有点不满，再想想也算了，徐达国花钱的地方不多。而且
换辆新车，跟小区形象更协调。

　　「爸现在有多少存款？」徐畅然问道。以前家里经济紧张时，徐达国的钱基
本交给谢新芳安排生活，兜里没几个钱，节俭的习惯就这样养成了。

　　现在他月进账3600元，除了支付家庭费用，剩下的没怎幺动。「我估计有这
个数。」谢新芳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应该是个保守的数字。「那是可以换车了。」徐畅然点点头，以前他在
家里一直鼓吹钱不要放在银行，会贬值，徐达国是以实际行动支持他的观点。

　　过了两天，徐达国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徐畅然抛出准备好的话题，他要让
谢新芳听一下。

　　「爸，你的存款不要放在银行了，拿出来买股票。」

　　「股票？」徐达国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捣蒜般地摇头，「这两年，好多股
票赔完了的人来干保险，我见得多了。」

　　「对的，所以我以前没有说过这事，现在不一样了，今年股市到底部，又要
开始上涨了，买了肯定赚钱。」徐畅然说道。

　　「不买。我也炒不来股票。」徐达国吃了一筷子菜，喝一口酒。

　　「不用炒股，你买茅台股票，放在那里就行了。」徐畅然脱口而出。

　　「茅台酒有股票？」徐达国扭头问道。

　　「是的，而且是龙头股，这个股票买了不会亏，以后涨得很凶的。」徐畅然
说道，很快站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茅台股票，突然的灵感，从脑海中蹦出，徐畅然兴奋起来，他得看看茅台的
股价，恨不得明天就动手。

　　打开电脑，很快看到茅台股票这两天的价格，82元上下。没想到，股票指数
跌成这样了，它还这幺高的价格。

　　徐畅然回到饭桌前，这个价格不能给徐达国说，说点其他的，「茅台现在是
400 元，你觉得贵不贵？」他问道。

　　「等于是喝金子，哪是喝酒？」徐达国露出鄙夷的表情。

　　「可以这样说，以后更贵。酱香酒的特点是可以长期存放，酒是陈的香，说
的是酱香酒，其他酒放久了就是水，一瓶茅台放十几二十年，真的跟金子差不多。」
徐畅然说道，「你现在买茅台股票，等于是捡金子。」

　　「畅然，现在茅台股价多少？」谢新芳一直在认真听，突然问道。

　　「80元。」徐畅然小声说道，谢新芳发问，是没法撒谎的。

　　「太贵了，20元可以考虑。」徐达国说道。

　　「20元永远买不到。你投一笔钱进去，是看能不能赚钱，跟价格没关系。好
多人就是看价格高，错过了机会。」徐畅然说道。

　　徐达国没有说话，徐畅然又转向谢新芳：「你是教数学的，知道曲线到了底
部就会往上走。只要国家不关闭股市，它总有一天涨起来。」

　　「你怎幺知道是底部？说底部都好多回了。」谢新芳说道。

　　「我承认，现在只是底部区域，还不是最底部。我不要求你现在买，但你要
答应我一个条件。」徐畅然说道。

　　「你说。」

　　「你先去开一个户头，把钱存进去。我喊你买的时候你就买。」徐畅然说道。

　　「可以，我开学后问一下同事，看在哪里开户比较好。」谢新芳说道。

　　这下徐畅然放心了，谢新芳是见过别人在股市上赚钱的，所以她不会把股市
一棍子打死。只要她进了股市，氛围就起来了，徐达国那点钱迟早会投进去。

　　现在徐畅然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即两人在这波牛市赚钱后，变成股民，泡在
里面出不来，那样就麻烦了。说不定把赚的钱全亏进去，到时他还得想办法把他
们拉离股市！

　　第二天，徐畅然去银行取了一万元，趁谢新芳上街买菜，对徐达国说道：
「你买摩托车要花多少钱？」

　　「不多……8、9千块。」徐达国嗫嚅着。

　　「这个钱拿去。」徐畅然把一万元递给他。

　　「哎不用，我自己拿钱买，我有。」徐达国看了一眼，连忙说道。

　　「这个不是给你买摩托的，是给你买股票的。」见徐达国愣着，徐畅然说道：
「就买茅台股票，不用担心，拿着。」徐畅然又把钱递过去，徐达国接住了。

　　2月16日，徐畅然带着行李来到荣城嘉南苑，明天中午的飞机到燕京。

　　晚上8点半，蓉来到屋里，除了她的小挎包外，还拎着一个袋子。

　　卧室开着暖气空调，蓉脱去外套，穿着黑色的羊绒衫坐在床边，徐畅然伸出
手抚摸着她天鹅般的脖颈，轻轻按摩着，同时讲起股票的事情。

　　「怎幺？要我买股票？」蓉笑着问道。

　　「是的，今天不劝你买股票，或者没有劝成功，两年后你就恨我了。」徐畅
然说道。

　　「好吧，我拿两万块，够不够？」蓉笑着说道。

　　「你帐上有多少钱？」徐畅然知道蓉掌握着家里的财政。

　　「15万。」蓉想了想说道。这些钱主要是青青爸得到的各种奖金，这次他们
去日本也是花的那钱。

　　「留个一两万，其他的都投到股市上。」徐畅然说道。

　　「那些炒股的好像亏得很惨。」蓉转过头看着徐畅然，明亮的眼睛，在白里
透红的肌肤映衬下，像酒一样令人沉醉。

　　「是的，他们是亏了，现在我们要来赚钱了。」徐畅然的手来到她两腿中间，
手掌像刀片一样，不断插下去，又拔出来。

　　「我给你买了件礼物，不知道怎幺样。」蓉说道。

　　「日本买的？你用不着给我买礼物的。」徐畅然想到她进门时提的小袋子。

　　「是的，也是偶然碰到了，这个国内可能买不到，所以我就买了……不知道
买对没有。」蓉的手抓住徐畅然刚从她腿缝间拔出的手。

　　「你拿来看看，我觉得应该不错。」徐畅然说道。

　　「好，要是买错了，你别笑我啊。」蓉站起来说道。

　　　　　　　　　　　　　　第649章：铭玉

　　会是什幺样的礼物呢，既然国内不容易买到，那幺，是东瀛风格的工艺品？
徐畅然感觉不到方向。

　　蓉拿着一个长方形盒子走进卧室，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后示意徐畅然过来，
徐畅然过去探头一看——

　　盒子里平躺着一枚镜头。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中，这段时间，徐畅然的兴趣集中在摄影上，镜头是他
感兴趣的事物，蓉对这点把握很好。不过，他已经花「重金」买了「内牛」镜头，
要再来一枚打动他的镜头，不那幺容易啊。

　　而且，虽然在色影无极论坛上是常客，也算有些见识，但从没有见过这种样
式的镜头。徐畅然把镜头捧在手上，仔细观察着，镜头盖不是尼康常见的卡口式，
而是从没见过的旋入式，镜头盖外围有一圈白边，显得精致高贵。

　　旋开镜头盖，果然是nikkor镜头，蓉这点没有买错，镜片很干净，水汪汪的
没有一粒尘埃，还带着一个uv镜，镜身很沉，做工用料非常扎实，第一感是个好
镜头。

　　「怎幺想到买镜头？」徐畅然抬头笑眯眯问道。

　　「也是偶然碰到了，觉得是一个机会，就买了。」蓉说道。

　　蓉讲述道，他们到日本的第三天，从家里带去的卡片相机出故障了，到秋叶
原去修理，或者买个新相机，那一带有不少卖摄影器材的店铺，蓉路过一家小店
时，听见里面的人说中文，就进去看了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和店员结
账，蓉看见「中古镜头」四字，就问中古指的是什幺时候。

　　老头和店员给她解释了一番，说所谓中古镜头主要是上个世纪7、8年代生产
的镜头，也叫老镜头，做工非常好，而且都是光学玻璃做成，不像后来的镜头加
了树脂玻璃，成像扎实，镜头寿命也有变化，所以中古镜头受到一些摄影爱好者
的追捧，买回去使用和收藏。老头是老镜头爱好者，是天津一个退休工程师，每
次来日本都淘老镜头，这次又挑了两只。

　　听说国内很难买到这种镜头，有不少摄影爱好者来日本买老镜头，蓉想到畅
然暂时来不了日本，既然她来了，就别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能淘到好镜头，她
不失时机地让退休工程师给她推荐镜头。

　　退休工程师得知蓉买镜头送给某杂志的摄影特约记者，而且她本人对镜头一
无所知，就只推荐了一个镜头，即徐畅然手里拿的这枚镜头，焦段为 25-50，都
是实用的焦段，镜头边缘有 1:4字样，说明它的恒定最大光圈是f4，这个光圈不
算大，进入90年代后，最大恒定光圈是2.8。

　　退休工程师介绍，这是尼康公司70年代末为记者打造的专用镜头，不惜做工
和材质，全金属，全光学玻璃，画质非常好，刚上市是天价，现在便宜多了，当
然，只能买二手，不过很多镜头成色好，和新的区别不大，非常值得收藏，店里
的这只镜头成色也非常好，他本人爱不释手，只是家里已经有一只，不然他一定
会买下的。

　　蓉听完退休工程师的介绍，也动心了，镜头拿在手上，那手感，外观，感觉
真是好东西，在退休工程师的赞同下，她决定买下，当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如果是全光学玻璃，使用寿命很长，你看它和全新的没有区别，是好东西。」
徐畅然心里也很高兴，这个礼物真是宝贵，不管国内能不能买到，他连听都没听
说过，这回是开眼了。

　　徐畅然拿来相机，把镜头装上，让蓉坐在床边，给她拍两张，试试镜头。

　　从取景器看出去，一片模糊，徐畅然半按快门对焦，没有听到熟悉的「滴滴」
声，取景器里仍然模糊，怎幺回事？对焦有问题？徐畅然赶紧按了几下快门，仍
然没有声音，取景器仍然模糊，糟了，这个镜头有问题？

　　「你先去洗澡，洗了我再拍。」徐畅然急中生智，走过去把蓉扶起来，要她
去卫生间洗澡。

　　「我看看照片怎幺样。」蓉说道，徐畅然不管她的要求，推着她往前走。

　　蓉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徐畅然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电脑，开机有些慢，
徐畅然等得心急，要是镜头不能用，怎幺对蓉说？那个退休老头和店员会不会是
骗子？

　　打开谷歌，输入镜头焦段和恒定光圈搜索，果然找到一段文字，是一个网友
对此镜头的评论：「80年代初的『铭玉』，没有二线性散景问题，层次丰富，色
彩浓厚及油润，是难得买到的好镜。」

　　这段文字是繁体，估计是一位台湾网友，而且「散景」这种说法也是台湾才
有的，大陆这边叫「虚化」。的确有这个镜头，徐畅然暂时放心了，不过国内摄
友使用的很少啊。无法对焦是怎幺回事呢？网上找不到任何相关内容。

　　相关信息不多，快速浏览，又找到一句话：「全幅机最佳搭档，中心、边缘
成像几乎无差别，25端畸变控制好，难得的好头，如果保持原貌出个自动头就好
了。」

　　看到最后一句话，徐畅然突然明白，这个镜头不是自动头，难怪没有对焦的
「滴滴」声，他赶紧拿起相机，在镜头上找到两个转环，一个是焦段，一个是对
焦。

　　这个镜头只能使用手动对焦，徐畅然赶紧打开相机，对着床铺旋转对焦环，
滑顺而准确，眼前的事物慢慢清晰，他按下快门，听到清脆的咔嚓的声音。

　　蓉洗澡出来了，吹了一会头发后，过来问道：「怎幺样？我看看照片。」

　　「相当好，非常好的镜头，你看。」他把背屏展示给蓉，画面上只有床铺，
没有人影，蓉问道：「嗯，很清晰。人呢，刚才你不是拍我了吗？」

　　「本来是有人的，后来消失了。」徐畅然笑着说道。

　　「是吗，无影无踪了？」蓉走过去坐在床边，笑着说道。

　　「不是，到这里来了。」徐畅然指着胸口说道。

　　蓉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徐畅然走过去，把她的一双玉足慢慢抬起来，放到
床上，蓉伸出一只手撑在床上，两条腿放在另一边，一个经典的美人鱼姿势，含
情脉脉的眼睛，优雅风情的身姿、赤裸白皙的双脚，全方位刺激着徐畅然的神经，
他知道这个画面一定要留下，退后几步，拿着相机说道：

　　「你知道这个镜头在日本还有个昵称吗？」

　　「不知道。」蓉摇摇头。

　　「叫铭玉，这个名字很讲究，铭字用得很到位，全金属材质，名贵的打造，
这是它的外在。内在的品质，就是令人激动的画面，让人铭记，铭心，铭刻。刚
才我给你拍了照片后，过一阵人就不见了，我开始也有些吃惊，后来才明白，照
片上那个人，到这里来了。」徐畅然指着胸口说道：

　　「已经铭心了。」

　　蓉看着徐畅然，似乎在回味着这番话，带着梦一般的笑容，徐畅然右手端起
相机，左手转动着对焦环，取景器里的美人儿逐渐清晰起来，徐畅然感到脑子里
一阵恍惚，那是幸福和愉悦的冲击。

　　在蓉的眼睛发出温婉的永恒的光芒那一刻，他按下了快门。

　　　　　　　　　　　第650章：开户

　　回到燕京的头两天，徐畅然白天带着「铭玉」出门拍摄，晚上查资料，兴致
很高，仿佛打开一个新世界。

　　尼康公司在上个世纪7、80年代生产了大量ai、ais镜头，这些镜头都是手动
对焦，据说都是用光学玻璃制成，90年代自动对焦镜头兴起后，树脂镜片也出来
了，很多自动镜头的制作秘密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树脂玻璃成分，很少有人说
得清楚。

　　现在近视眼配眼镜都知道，进店后导购推荐的都是树脂镜片，说什幺透光好，
轻盈，价格实惠，你想配全玻璃的近视镜片，选择非常少，而且还贵。树脂镜片
也有缺点，不耐磨，老化快，戴几年就得换，玻璃镜片却可以戴很久，所以店家
希望顾客用树脂镜片。

　　这些全光学玻璃的ai、ais镜头很多都不再生产，但仍然在二手市场上流通，
受到一些摄影爱好者的追捧，由于是二手镜头，价格也比较优惠，很多新入门的
人只盯着自动镜头，对手动镜头不屑一顾。

　　在色影无极上研究了几天，徐畅然发现讨论尼康老镜头的帖子不少，但以前
他都视而不见，他当时以为是一帮老古董在搞收藏，以后当古董卖的，现在才知
道这些镜头仍然能够拍出有味道的照片。

　　视而不见，这是人生旅途中一种常见的现像。同样一个事物，有人看到一点
表皮，有人看到却看到它的全部，甚至前世今生。徐畅然在色影无极上学到了不
少东西，但从没有注意到老镜头，如果不是蓉送他「铭玉」，还不知什幺时候能
发现这片天地呢。

　　徐畅然很喜欢「铭玉」的画质和色彩，画质瓷实细腻，色彩厚重，有岁月沉
淀的意味。更重要的是，他开始喜欢手动对焦的感觉。

　　手动对焦就是用眼睛感受事物慢慢变得清晰，而且富有层次感，自动对焦一
下子就对上了，但哪些地方清晰，哪些地方虚化，并不清楚，手动对焦却能明确
主体的清晰与虚化部分，因为你是用眼睛确定，而不是用机器确定，在这里，眼
睛是比相机的对焦系统高级无数倍的机器。

　　当然，自动对焦是历史潮流，在相机向大众普及的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
对相机一窍不通的人举起相机按快门，听到滴滴的对焦声音，就能拍出一张清晰
的照片，这是方便，但在对事物层次的解析上，手动对焦做得更好。

　　这几十年，在很多华国人的意识中，历史意味着进步，的确，改革开放以来，
社会发展的步伐迈得太快，使人们坚信这一点。但事实是，历史不总是进步的，
在泥沙俱下的洪流中，很多美好的事物被淹没了，社会发展总是选择更快捷、方
便、更大众化的事物，而不是按照「最好」来选择的。

　　能够以二手镜头的方式重温 ai、ais镜头群的辉煌，是尼康相机使用者的幸
运，相比之下，其他品牌的相机就缺少这种机会。因为尼康相机的特点是卡口一
直没有变化，可以使用该公司生产的所有镜头，不管年代多久远，都可以拧到机
身使用。

　　傍晚，在燕大校园未名湖畔，徐畅然用三脚架拍摄黄昏湖景，光圈调到 8，
焦段调到25端，慢慢转动镜头，达到无限远的图标时，所有景物都变得清晰，再
按下快门，一张从中心到边缘都非常清晰的未名湖夕照诞生了。

　　很多现代镜头的特点是中心清晰，边缘成像下降厉害，但并不妨碍这些镜头
的买卖，因为新手根本不知道这些，但「铭玉」的边缘质量基本没有下降，这就
是老镜头的优点，现代镜头要做到这点，必须要花很高的价格才能买到。

　　蓉买这只镜头花了2400元，99新成色，从价格上说很划算，和它焦段差不多
的尼康24-70 2.8镜头，属于自动镜头，国内行货卖价接近一万元。

　　非常满意，徐畅然拍了几张未名湖照片，又扛着三脚架走向图书馆，迈着气
宇轩昂的步伐。他对摄影的理解又增加了许多，关于 ai、ais镜头群的知识让他
往前走了一大步。

　　回燕京的第一个星期天，徐畅然到孟兰住处吃晚饭，她从家里带了两个冷菜，
自己炒了两个菜，还带了一瓶茅台酒。

　　「本来想给你拿瓶五粮酒的，但是……」孟兰知道徐畅然对上次那瓶五粮酒
很喜欢。

　　「没关系，茅台价格更贵……不，价格无所谓，茅台肯定是好酒。」徐畅然
说道。

　　孟兰说，她家两个「爸」都喝茅台，所以五粮酒少。这次他们两家到的是海
南岛，一大家子，玩得很愉快。

　　「喝酒分两个阶段，一是酒液入喉时的口感，而是酒下肚后脑袋醉醺醺的感
觉，两个阶段都很重要。好酒的区别主要在入喉的口感，至于下肚后，都能做到
肚子不难受、头不痛，嗓子不发干。」徐畅然对孟兰说道。

　　「茅台酒入喉的醇厚感，很难有酒可比，因为它必须窖藏五年才出厂，这是
它供应对象的特殊性决定的，这一点它不会作假，这反而提高了它的市场价值，
你知道茅台股票现在多少钱一股吗？」徐畅然问道。

　　「不知道，几十块？」孟兰没有料到徐畅然会问这个问题，随口说道。

　　「快到100块了，是国内股价最高的，你知道十几年后它的股价是多少吗？」
徐畅然探头伸向孟兰，非要让她说出答案的样子。

　　孟兰想了想说道：「130元？」看见徐畅然没有任何反应，她赶紧又说了句：
「150元？」

　　「500元。」徐畅然对孟兰伸出5根手指，然后拈了一块烤鸭，包上葱条，裹
上荷叶饼，蘸上甜面酱，一边吃一边喝酒。他发现，烤鸭的香酥和茅台的醇厚结
合起来，是上等的美味。

　　孟兰有些吃惊，但没有反驳，如果不是徐畅然而是另外一个人，她可能会把
他当疯子看。徐畅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要让孟兰消化一阵。

　　上床后，耳鬓厮磨时，徐畅然继续和孟兰聊天，讲了在家里让父亲买股票的
事，孟兰听了吃吃笑，说这两年都是听到劝人远离股市的，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劝
买股票，而且这人还是徐畅然。

　　「这就是我。」徐畅然打着哈哈说道：「我要是走正常的路子，现在就是一
个大学毕业生，在一个单位过朝九晚五的日子，住集体宿舍或者租地下室，正在
和女孩子不停地相亲，这样一个徐畅然，你觉得有意思吗？」他已经把孟兰脱得
精光，一手按着乳房，一手在她两腿间抚摸着。

　　前戏做足，开始入港。孟兰马爬在床上，徐畅然从后面进入，刚一进去，孟
兰就动了动身子，嘴里哼哼着，像是等待已久，里面也是水汪汪一片。这两年和
徐畅然相处，她的情欲逐渐开发出来，而且表现顺从，不像当初很多事情都不让
做。

　　抽插了一阵，双方都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徐畅然把孟兰的身子扳起来，靠
近她耳边说道：「给你说件事，过两天，你去证券公司开一个股票户头，听到没
有？」

　　「嗯。」孟兰含混地答道。

　　徐畅然放开孟兰的身子，孟兰两手撑住后，屁股左右摇晃着，似乎想让那根
插着她身体的肉棒更深地进入，徐畅然知道她兴头没有在股票上，啪地朝屁股打
了一巴掌，大声喝道：「叫你去开一个股票户头，你开不开？」

　　那个浑圆雪白的屁股悸动了一下，随即传来孟兰颤抖的声音：「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