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更新比较慢,对不起,但是真的没办法,加阿喜仔QQ的朋友都知道阿喜仔被公司外派了,出差在外面根本没时间写东西,你看到的这一篇一万多字,都是阿喜仔用尽每一分每一秒的休息时间写出来的。这篇写得个人不算很满意,因为写到的是一些社会现实问题,而这些现实恐怕是我们没见过的,也不想见的。还是那句话,我是阿喜,有什么建议,加我的qq:1037785738,我会尽力写得更好。
苗苗之所以会住在我家,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几乎已经走投无路了。她怀孕了,这还不算是最坏的事情,最糟糕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2002年的春节她根本没回贵州老家过年,而是留在了玩具厂。一直到大年初五的时候全厂职工体检,她才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已经一个多月了。当然同时被发现未婚先孕的女工不止苗苗一个,只是苗苗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怀孕并且完全不知道孩子父亲到底是谁的女工,玩具厂的每年的例行体检都有好几个人,她们毫无例外都因为严厉的厂规而被扫地出门。
苗苗不能回家,并不仅仅因为苗苗有个十分特殊的家庭,而是因为贵州毕竟是民风十分保守的地方,未婚女孩尤其是未成年的小姑娘怀孕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绝对是是一件天大的丑事,会让所有的家庭成员抬不起头做人的。当苗苗把已经怀孕的消息打电话告诉她的继父的时候,她的继父明确表示,不欢迎苗苗回家,而且这件事情他和苗苗妈绝对不会出一分钱。
苗苗才15岁,根本没能力生下并且独力抚养这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做一个母亲的资格,她自己还是个孩子,人工流产是她唯一能做的。可是没有一家正规医院会给苗苗做这个人工流产手术,一来苗苗未成年,二来没有家人陪护签字,三来没有孩子父亲的许可,没有医生会愿意做这个手术,敢做这个手术
即便有医院愿意给苗苗做人工流产,苗苗也根本没钱去做。她来我家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三百块钱。她在玩具厂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七百块,跟着阿贵他们折腾,每个月这点钱都不够花,根本没可能有余钱存下来,这三百块还是厂子开除她之前春节发的奖金钱。如果不是阿贵年前最后一次带她来我家玩,临走忘记还我钥匙,回家过年之前要她把钥匙转交给我而存下了我家的钥匙,那被玩具厂赶出厂宿舍无家可归的她,连个吃住的地方都没有,她住不起旅馆,连盒饭都吃不起,就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在广州这个巨大的城市里流浪。
可能是苗苗肚子里孩子父亲的人足有七八人之多,有她男朋友阿贵,有我见过的江门仔,韶关仔,陆丰仔…..。苗苗只能去找他们来负责这件事,可是这些人包括阿贵在内,春节之后无一例外全都没再回过玩具厂。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得到了消息,他们不仅仅有可能是苗苗肚子里的孩子父亲,也完全有可能是其他因未婚先孕被开除女工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些龌龊的男人无一例外选择了逃避责任。
苗苗只知道他们的一点点信息,有些是名字和来自的地区,有些连名字都不清楚,比如江门仔,苗苗只知道人家叫江门仔,到底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庭状况如何,身份证号码…..这些她都不知道。
开除她的玩具厂兴许会有这些人更详细的信息,但是玩具厂在开除了那些未婚先孕的女工之后,就是一天之间把她们赶出了厂宿舍,此后连大门都不让她们进。在厂房眼里,这些生活作风不检点而且怀孕会影响工作的女工们绝对是个麻烦,或者说是累赘,他们绝对不愿意为处境如此糟糕的女孩们提供哪怕一点点的帮助。
即便找到了阿贵他们,这些男人也有理由拒绝担负处理掉孩子的责任。既然都可能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凭什么就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苗苗当然可以选择验孩子的血型或者DNA来确认孩子的父亲,可是这个费用苗苗出不起,就算是通过医学的手段,苗苗找出了孩子的父亲,可能身为孩子父亲的阿贵他们即使愿意也根本没能力没钱给苗苗处理掉这个孩子,只是个打工仔的他们的经济状况未必比打工妹苗苗能好到哪里去。
一开始,我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玩具厂阿贵他们和女工之间会出现的这种多人怀孕,而多人都有可能是每个孩子父亲的情况。后来通过苗苗,我才知道,原来阿贵他们在我家是怎么折腾的,他们玩的根本就是一种自助式群交,而且每次都是一女对六七男式的多P群交,最糟糕的是在中后期,他们根本没做任何的避孕措施。相对于七八年之后在广州和深圳还有其他大城市白领们之间组织的的所谓私人群交俱乐部,或者以QQ群为基础建立的群交爱好者而言,这些新世纪初的打工妹玩起群交尤其是一女对N男的群交方式更早,更纵欲,更彻底,更疯狂,更不计后果。
阿贵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尝试群交的,甚至在最初的阶段他们每一对情侣都是非常纯洁的恋爱关系。以苗苗和阿贵为例,苗苗进厂子在流水线上做事的第一天,就是跟阿贵坐在面对面,她对阿贵的第一印象就是,阿贵是个爱说爱笑,喜欢逗女孩子的大哥哥,一个非常开朗的年轻人,仅此而已。
未满15岁的苗苗一开始根本跟不上工厂的节奏,她总是被所谓的线长,工作小组组长埋怨手脚太慢。
流水线的工作就是重复,再重复,还是重复,一直重复,你总是不断地重复一道工序,有时候你觉得自己本身其实就是个肉长的机器,工作的时候你只需要手,身体其他部位就连脑子都是完全多余的东西。流水线就像流水一样,它会源源不断地送来需要加工的工件,你只有很短的时间去处理它们,它永远也不会停止,你厌恶它,但是除去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你还是要始终跟它在一起。
苗苗为什么会喜欢阿贵,用她自己的话说,因为阿贵关心她。而这种关心并没什么实质内容,比如阿贵会在她忙不开的时候,适时侯地帮她一把,把流水线上积压的工件暂时地给她清理掉。他会说些笑话给她解闷,熟悉了,他会给她讲他家乡的事,他的家庭,他上学时候的糗事,他幸福的童年,她也会给他讲这些,她说阿贵是个非常好的聆听者。当他们相互之间再熟悉一点,休息的时候,阿贵会请她去看电影,去公园里走一走。她对阿贵的好感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
在他们认识的两个月之后,是阿贵提出来想跟苗苗去开房的。15岁的苗苗知道,男人和女人开房会做点什么,但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阿贵。她觉得阿贵是爱她的,因为她始终有一种被阿贵关心的感觉,而她也是爱阿贵的,为什么爱阿贵,她说不清楚,我问过她,她后来说因为阿贵愿意听她说话,所以她爱阿贵。被关心的感觉未必是爱,一个好的聆听者未必就是爱人,这个道理未满15岁的苗苗并不懂。
那个时候的苗苗天真地觉得,跟相爱的人做爱并没什么不对,只是把结婚以后的事情提前到了结婚之前而已,把成年之后做的事情提前到成年之前而已,这并没什么问题。跟阿贵开房的时候,苗苗还是个小小的处女,被破身的痛简直痛不欲生,但是她觉得很幸福。她说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全部,这个全部当然包括下半身。
苗苗是个从小缺乏关心的孩子,她刚懂事的时候,她亲爸爸就因为盗窃罪而坐了大牢,她妈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她改嫁了,事实上两个人在苗苗亲爸爸坐牢之前,就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他整天喝酒打她妈妈。她妈妈恨她亲生爸爸,恨他喝酒打老婆,恨他坐了大牢给她带来的坏名声,这种恨她妈妈转移到了苗苗身上,尤其是她跟后来的丈夫生下新的孩子之后。
在来广州打工之前,苗苗在他们家绝对是个多余的人物。继父自己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根本不把苗苗当成这个家的人,只觉得苗苗和她妈妈是怀有争家产的目的来到这个家里来的,他们跟苗苗平时连个招呼都不打。她继父对她这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根本没任何感情,在他眼里苗苗绝对是个外人。苗苗自己的母亲也不管她,她眼里只有那个和继父生的小儿子。因为有个做贼的父亲,苗苗从小就很自卑,根本没什么朋友。
苗苗就像一棵野草一样,被所有人忽略,在这个世界上悄悄地,慢慢地成长。她对别人关心的渴求超过任何一个人,她缺乏被爱的感觉,所以阿贵对她稍微好一点,她真的愿意为阿贵做任何事情。
苗苗是自己跑出来打工的,因为她的大哥,也就是她继父的大儿子。那个已婚的近三十岁的男人,在苗苗12岁之后总是有事没事就靠近苗苗,有时候强行摸苗苗的乳房,有时候还尝试脱她的裤子。早熟的苗苗已经懂得这些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跟家里人甚至大嫂都说过这件事,可是换来的是家里人的冷漠,家里人包括她亲妈妈都不站在她这边,甚至由着她嫂子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小骚货。
其实后来阿贵对苗苗做的事情比她大哥做得过分得多,但是苗苗始终不恨阿贵,因为她说她觉得阿贵是关心她的,那就是爱她。关心一个人,是不是就是爱一个,跟一个人做爱,是不是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苗苗一直不懂。
阿贵,苗苗他们这样的打工仔打工妹的生活其实是非常无聊的,除了上班时间在流水线上做些不断重复的工作,就是在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做,工厂宿舍里没有电视,没有收音机,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没钱去购物,去泡吧蹦迪玩些城市人玩的东西,他们只能聊聊天,打打牌就睡觉。长期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会给这些年轻人带来一些心理上的压抑,他们需要释放自己的压力,而缓解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性爱。
性爱和毒品其实是一样的,沾上了,你就会乐此不疲,再也无法摆脱。初尝禁果的阿贵和苗苗,对做爱更是着迷,他们恨不得天天都做爱,但是在工厂里他们根本不可能办得到,因为工厂的宿舍都是集体宿舍,根本没有做爱的条件。饥渴难耐的他们只能选择在休息时间在工厂外面开房,可是经常开房的开销并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所以他们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凑钱开房,大家一起用一个房间做爱。
阿贵他们是七八对相对关系比较好的情侣一起开房的,这些人都是玩具厂的年轻工人。因为休息时间有限,所以他们总是好几对一起同时在房间做爱。一开始,大家都很不习惯,因为这种大家都赤条条,面对面地做爱的感觉太淫靡了,太让人面红耳赤了。但是他们很快就习惯了,而且开始享受大家一起做爱的感觉,因为别人的呻吟,别人抽插流水小穴的滋滋滋的声音,别人性伴侣的身材,甚至别人的招式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催情剂。他们面对面地做爱,其实就是交换伴侣或者群交的萌芽。
苗苗很快就在阿贵的劝说下先后跟江门仔,韶关仔,陆丰仔…..他们做了爱,而阿贵也分别地玩了那些人的女朋友,这个情侣的小圈子性关系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复杂。
性欲是世上最难满足的东西,当你玩腻了一对一的性交,你就想玩面对面的性交,当你玩腻了面对面的性交,你就会想交换着玩别人的女友,玩别人的女友也玩腻了,你就会想玩大家都参与的群交,当大家都参与的群交你也玩腻了,那你最后会玩的就是一女对N男的多P游戏。这个过程会有一些艰难,尤其是苗苗这些女工们,但是最终她们还是参与了,性的诱惑已经让她们逐渐失去理智。
玩一女对N男群交性游戏的主意是阿贵出的,他甚至物色了一个最好的地点,那就是我家。阿贵拟定的规则包括,每周只周末都出来玩两天,男人都来,而且必须轮着带自己的女朋友给大家玩,一周一个女朋友,大家做爱的时候必须带套。
实际上阿贵拟订的规则,大家最后只执行了大半,因为他们发现带套玩群交而且是一女对N男的玩法简直就是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中后期男人们都不顾女人的反对,一律体内射精而不戴套。苗苗是个例外,她甚至主动要他们不用带套,未满15岁懵懵懂懂的她根本没意识到怀孕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桂花姐一开始都能在垃圾袋里看到几十个之多用过的避孕套,而越往后一个也看不到的原因了。
阿贵拟订的群交规则实际上就是后来大城市已婚白领们自发组织的秘密的交换式一女对N男玩法的群交俱乐部,或者QQ群规则的雏形。群交未必是白领,或者上层人士专属的刺激玩意。阿贵他们这些大部分来自农村,年纪都未满25岁的年轻人无师自通地在2002年就已经把这种玩法玩得不亦乐乎,疯狂,而且彻底。
按照苗苗的说法,他们在我家地板上铺上一层报纸,然后再铺上好几条自己带的褥子还有床单,然后围着女人一圈坐下。他们的性经验并不丰富的,别说三明治这种稍微有点难度的玩法,就是肛交女人们也是不接受的,其实理由也很简单,脏。除过做饭,洗澡,还有睡觉,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几乎就是一直一个人接着一个人轮着做爱,疯狂地做爱。
苗苗在我家跟阿贵他们就玩过一次,就这一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七个男人每个人每天都在她的小穴里射精至少两次。如果一定要说感觉的话,那就是礼拜六玩了一整天然后晚上入夜休息的时候,她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一点重量一样,而整个下体那里火辣辣的,阴道口那里被撑得很大很大,红红的,有点肿,张开合不住的口子大得能感觉能塞得进去一只茄子。苗苗能感觉到下体一直在流出男人的精液,不停地流,苗苗说,每天男人们射到她身体里的精液可能会有一小碗那么多。
周末坐公共汽车回玩具厂的时候苗苗觉得自己累得不行了,就像全身的软劲都被抽掉了一样,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的力气。但是那种性的满足感是无以伦比的,高潮接着高潮,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的感觉根本不是一对一这样的平常性爱能够带来的,而下体充满热乎乎滚烫烫的精液带来的巨大的肿胀感充实感也不是寻常性爱所能做得到的。后来经常出来玩这种一女对N男群交多P游戏的女人跟我说过,这种玩法女人是不能轻易尝试的,因为真的会上瘾,就像毒品一样,玩过一次之后,恐怕再也无法放弃了,而正常的跟丈夫的性生活会完全变得味如嚼蜡,享受不到一点快感,哪怕女人第一次玩才15岁。
苗苗比其他女人更加热爱这种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非常厌恶的一女对N男式的群交多P玩法。时间长了,我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苗苗从小就缺乏关心和爱,她从来没有过安全感。玩这种做爱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几个男人们同时给予的关心,或者说爱,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种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但是这种错觉能让她产生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每个滚烫的JJ进入她的体内,她都会觉得那就是男人们感情的付出,而每次男人们的精液在她体内爆发,她都会觉得那就是情感的一种高级的交流。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生都无法舍弃这种性爱的原因。
如果说后来的所谓的高层次白领他们玩群交纯粹就是为了寻找刺激的话,那阿贵和苗苗他们这些打工妹打工仔玩群交只是为了排遣精神上的寂寞,或者说是对日复一日的无聊透顶的流水线工作产生的精神压抑的一种释放,他们年轻而且无知,所以他们比任何人对群交活动更加热情,他们玩得比任何人都彻底,但是他们始终是被社会所漠视的一群人。扪心自问,谁会,或者谁曾经去关心过打工仔打工妹的性福生活,谁会给他们排解精神压力的渠道,谁会去帮助苗苗那些怀孕而且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的未婚女工呢。
“浪子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就让我住一段吧,等我找到工作一定给你房租。”
“浪子哥,留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干,我给你做家务,我会洗衣服,洗被子,我会伺候你,伺候得很好很好的。”…..
我明白为什么苗苗会苦苦哀求我,让我同意让她在我家住下来。她没钱去找其他一个住的地方仅仅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在我家能等到阿贵来找我,我家在她眼里是唯一一个可能见到阿贵的地方了。尽管她的男朋友阿贵,已经选择了逃避责任,她仍然寄希望于阿贵会回来,仍然相信阿贵是爱她的,就像她想的那样。
我不愿意掺和到阿贵的私事当中去,知道他们的事情之后,当时苗苗给我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我根本不愿意让她住在我的屋子里。但是我看见她那个蛇皮袋,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就软了下来。蛇皮袋里装着苗苗的几件衣服,还有那三百块钱,除此之外,她几乎是一无所有。把这个几乎一无所有,还有一个多月身孕的15岁女孩子赶到大街上去,我阿浪真的做不到。
既然答应苗苗让她住在我的屋子里,我自己只能接着去铺子那边去睡了。尽管她只是个孩子,尽管怀了孕,但也是个女人,而我一个大男人,住在一个屋子里确实不是个事。元宵节那天晚上,我把行李扔在自己的屋子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从家里带出来的送给韩哥和桂花姐的一点家乡特产骑上我的雅马哈就去了铺子那边。
铺子年后开张的第一天,我的生意火爆得不得了,从七点我一直干到午后,忙得焦头烂额的,就连桂花姐给我送早餐我都不知道,根本没吃。一直到午后,有个小姑娘给我送盒饭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早餐和午餐都不是桂花姐送的,而是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眼像极了桂花姐,个头很高挑,就是有些瘦,留个羊角小辫子很可爱。她的胸部已经微微鼓起了,但是屁股还没翘,小姑娘还没完全长开,还是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不用说我也知道,她就是桂花姐家的大丫头,她叫阿桃。
“浪子哥,我妈说,要你歇会,吃完饭再干活,钱是挣不完的。”小姑娘脸上还是一脸的稚气,天真散漫的。我突然想起了住在我家里的另外一个小姑娘苗苗,她们几乎是同样的年纪,而苗苗脸上,早没了天真的感觉。
“好,跟你妈说,晚上浪子哥去你们家。”
晚上我8点多一点关了铺子,洗了个澡,跨上我的雅马哈就去了韩哥和桂花姐家。我到的时候,桂花姐家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饭。我把从家里带来的海产干货,还有花生果脯牛肉干什么的都给了阿桃。
“浪子,十六了你才上来广州开门做生意啊,我和你姐还以为你不来呢。”
“哥,不上来做生意,我在家里能做点啥啊。”
“浪子,家里老人家都好吧。”
“姐,都挺好的,你们家里呢?对了,阿桃怎么来了,不是开学了吗?”
“家里还是老样子,老的老,小的小,唉。这个丫头初三了,夏天就得初中毕业了,成绩不行,我和你哥都商量了,送她去读个中专就算了,就不读高中了,读了高中将来考大学,她底下还有两个小的在念书,我和你哥也供不起她, 还不如早点学个手艺早点出社会帮我和你韩哥一把。”
“让阿桃来广州是我的主意,既然定了报个中专,那这个学期晚点去上课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她来广州跟我干几天活,看看这个社会,让她来看看父母谋生有多艰难,对她将来有好处。”
那天桂花姐开了一包我带回来的牛肉干,又炒了一大碟花生米,我和她还有韩哥都喝了一点白酒,牛肉干下酒还真是一绝,韩哥的汾酒佳酿我喝的特别滑口,快回家的时候竟微微有点醉。
“姐,往后,你别帮我清洁房间了,我的房子现在又住人了?”
“什么?又是你那个叫什么贵的朋友借走了??”
“不是,是个女孩。”
“女孩?你什么时候…..”
“阿桃,你去外面把泡在盆里的那条褥子给妈洗了。”阿桃抓了一把花生米,一块牛肉干就去了。
苗苗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好容易给桂花姐和韩哥从头到尾给说了一遍。
“可怜啊,这个丫头比我们阿桃也大不了几个月,这往后日子怎么过啊。”
“浪子,不是姐说你,姐知道你这个人心里有根,心善,愿意帮人,可是也得分什么事,这女孩啊,待着你那里,绝对不是个事。”
“对啊,浪子,关键是那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那姑娘根本没有抚养这个孩子,将来说不好,这孩子得你来养,可是你看看你那一大摊子事,能有空照顾孩子不,而且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浪子,你可不能当这个便宜爸爸。”
“姐是过来人,她那已经一个多月了,要做流产得尽快了,否则晚了太伤身子了,那个小姑娘今年才15岁,更要早做,否则晚了想做也做不得了。”
桂花姐的话说得句句在理,可是苗苗根本没那个经济能力去做这个流产,而阿贵他们那些该负起责任的男人们却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帮苗苗找到阿贵,让他背起做人男朋友,玩弄别人身体该负的责任,这是我唯一能够帮助苗苗的。
春节过后我铺子的生意更加红火,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排队等我修的车子从铺子里一直排到街上,我忙不过来了。桂花姐说得对,我的生意已经到了需要招个伙计的时候了。我在大街小巷都张贴了不少自己写的招工广告,看到广告来试工的人不少,可是我满意的却没有一个。
来应聘我伙计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十八九岁高中毕业,或者没考上大学,或者没钱读大学,而刚从农村出来务工的小年轻。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不是像我这样正儿八经学过几年修理的。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招伙计,招的是人品,而不是技术,修理自行车,摩托车,汽车其实都不难,踏踏实实学一段,谁都能学得会,但是人品不是三年五年能学得来的。
我最后挑中的是一个叫阿峰的广西柳州人,2002年阿峰还未满十八岁。为什么挑中阿峰,我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只记得那天,这个年轻人一大早就来我铺子里,根本就没跟我谈什么薪水,工作量,工作时间什么的。他连话都没跟我说,到了我的铺子,我干啥他干啥,他会修一点自行车,什么换胎,什么紧螺丝,换踏板,他都能做,他就是这么一声不吭,蹲着给我干了一上午的活。阿桃送来的盒饭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的我才发现了他的存在,我也给他买了个盒饭。
“哎,说你呢,你是哪位?你干什么呢?这一早上的。”
“我是应聘的。”
“哈哈。”我笑了,这种应聘法,我还真是头回见识。
“怎么样?”
“活挺好,我喜欢。”
“你要多少一个月?”
“你看着办。”
“两千,包你吃住。”
“啊?”
“怎么?嫌少?”
“不是,给多了。”这个叫阿峰的柳州仔非常诚实,他已经试过好几家修车铺了,包吃包住的,老板最多给一千二。后来我才知道,阿峰这小子找工作,找的根本就不是工作本身,而是找老板,对他脾气的老板,他怎么都肯干,而我正对了他的脾气。
“那今天我就算你上班了,干活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峰,你呢,老板?”
“以后别叫我老板,叫我阿浪。”
“阿峰,你记得,好好跟我干,现在铺子一个月能挣六千多,我给你开两千工资,什么时候我挣八千多了,你的工资就是三千,什么时候我挣一万了,你的工资就是四千,总之我挣多少,总有你的一大份。”
“嗯。”
阿峰话不多,脾气非常倔强,不服软,但是对我一直恭恭敬敬,后来他一直跟着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
那时候我让他住在铺子里,他每天晚上都打着日光灯一直干到夜里十点十一点才洗澡睡觉,他就是那样的人,平时闷不吭声,就是不喜欢说话,埋着头就是一声不吭地干活,没一点别的心思。没出半年,根本没学过修理的阿峰,客人们开始说他干的活比我还地道了。
今年四月份我买车,我买了两辆广州丰田,给了阿峰一辆。他不敢接我的钥匙,他说“世上哪有打工的跟老板开一样的车的,这车我不敢开。”日,纯傻逼一个。后来他死活不肯要那辆车,我只好把车退了,换了一辆便宜点北京现代,他才高高兴兴地结果钥匙把车开走了。
铺子里只能放下一张折叠床,阿峰来了,我让他晚上睡铺子里,我自己反倒没了地方睡了。我不能去桂花姐家,因为阿桃来了,我们不能像过去那样过着潇洒的小三口的生活了。我也不能回我自己房子,因为苗苗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我经济能力不允许我再租个房子,我考虑再三还是回去找苗苗谈谈。
中午我和阿峰吃过阿桃送的盒饭,我跟他交代了一下,就骑上我的雅马哈回家了。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苗苗正在坐在餐桌边上吃午饭,我仔细看了一下她吃的东西。她盛了好大一碗饭,碗里什么都没有,只是饭里拌着红红的麻辣酱,餐桌只有一小瓶阿香婆麻辣酱,就是阿桃饭拌着的那种,超市里卖三块多一小瓶,贵州人都喜欢吃辣,苗苗也不例外。除了那瓶麻辣酱,餐桌上还有个汤,汤里就几根白菜叶子,连一点油花都没有,真正的清汤。看见已经怀孕一个多月的苗苗就吃这个,我心里酸溜溜的,特别不是滋味。
苗苗给我搬了个凳子,我们两个面对面围着餐桌呆坐了好一会,都没说话。我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提。
“浪子哥,你回来住吧。”
“你说什么?”
“浪子哥,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在这里才出去住的。”
“浪子哥,你回来住吧,我伺候你,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钱还你的房租,我不能白住你的房子,浪子哥,你放心我会伺候好你的,你想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用,苗苗,以后我们一起做饭吃,你还睡你的床,我下午就去买张折叠床,我睡折叠床,我早上就去上班,晚上来回来,在家的时间不会很多的。”
我那天下午买了一张折叠床,这床跟铺子里阿峰睡的那张一样,都很小,翻个身都费劲,不过我的房间也不大,也只能容下这么小小的一张床。我出去买床的时候,苗苗又把我放在家里的那套床单枕巾全都拆洗了一边,换上干净的,她给房间做了一边清洁,连窗户都擦得亮亮的。
我出去买床的时候,顺便去了一下菜市场,我买了一点青菜,一点肉排,还特地挑了一只老母鸡,是清远土鸡,错不了,这种清远土鸡的老母鸡最适合女人坐月子补身子。我还跑了趟药铺,买了点三七,黄芪,红枣,党参之类的药材。
傍晚回家的时候,我没让苗苗动手,我自己炒了几个菜,而且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给苗苗煲了一个老鸡药补汤。吃完饭我们没什么事情做,就是聊了会天。十点的时候,汤弄好了,我把热气腾腾的汤盆端到苗苗面前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水蒸气太热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她大口大口地把汤都喝了,连药渣子都没扔掉。不知道是不是我煲的汤确实有效,还是热腾腾的补汤汤多少会让人有点上火,苗苗喝完汤的脸色变得红润润的,特别好看,我突然有种感觉,其实才15岁的苗苗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晚上11点我们就关灯睡觉了,我躺在折叠床上,苗苗躺在床上,我们都没有睡意,但是我们都没开口说话。屋外的月亮很圆,月光皎洁如银,月光透过我们家的窗户洒进屋里,屋里很亮,我躺在折叠床上离床上的苗苗很近很近,我甚至能看见她的眼睫毛,我甚至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哥,你要了我吧。”
“你说什么?”
“哥,你是个好人,你对我好,我知道,我该报答你,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身子。哥,你就要了我吧。”
月光下,我看见苗苗慢慢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她先脱去T恤,然后是胸罩,然后是裤子,内裤。一具几乎完美的15岁少女裸体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完完全全展现在我的眼前。苗苗的乳房很小,乳头有些大,而且很坚挺,根据我后来的经验判断她的乳房只是个A罩杯,她的个子并不矮小,可是身子很瘦,我可以清晰地数出她的肋骨数目,她的臀部发育并未完全,只是微微地翘起,她的阴毛并不茂盛,相反只是稀稀疏疏的长在她的耻骨之上。她的小腹只是微微鼓起,就像胖了一点一样,还没显出孕型。她就是这么赤条条地躺着,我却完全感觉不到空气里有一丝淫靡的味道,相反我甚至觉得这个画面很有些圣洁,就像我在北京旅游的时候看画展的时候那些西方油画里的裸体少女一样。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JJ是硬如钢铁的。我费了很大劲,才把自己按倒在折叠床上一动不动,那天晚上为什么我没有跟苗苗做爱,我到现在也说不清楚。我终于明白了苗苗一再强调的,她要伺候好我,为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的意思了。
苗苗就这样一丝不挂,躺了大半夜。我能看见她的眼里的泪光,我甚至能看见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到枕头上,枕套竟然湿了好多。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脏…...”
苗苗这句话很伤我的心,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过了很久我才明白,苗苗不脏,脏的是这个冷漠的社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而拉苗苗加入群交而最后又逃避责任的阿贵他们,是生了她却不关心她不爱护她的苗苗亲生母亲,是不把继女当自己人看待的苗苗继父,是见死不救不提供哪怕一点点帮助的玩具厂,是我们这些从不关心其他人的所有人。
苗苗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在擦拭眼泪,因为她的肩膀一直在抽动,这个角度看,她真的是瘦骨嶙峋,有一句话形容,一茎瘦草,我见犹怜。
“哥,我求你件事。”
“你说。”
“哥,我知道你可以找到阿贵哥,你帮我找到他可以吗?”
“你想?”
“我什么也不想,我不要他为我负任何的责任,不需要他为我坐什么,我只想见见他。”
“我只想问问他,阿贵哥,我现在和孩子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怕…..”
我一时找不到阿贵,我几乎给所有认识的人都打过了电话,我知道我很快就能找到他,肯定会的。阿贵只是个打工仔,出门在外,一开始只能投靠老乡,阿贵的老乡也是我的老乡。
有一天舅舅给我抱了一台彩电。这台彩电不是新的,而是表哥表嫂他们给舅舅新买了一个更大更新的日本彩电,舅舅家里本来就不大,这个淘汰下来的电视就成了占地方的多余之物。彩电还能用,而且状况基本良好,没什么大问题,扔了舅舅舅妈又有点心疼,想起在广州做事的我,就给我送来了。
这件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事情却惹来了苗苗的极大兴趣,我们屋子根本没有有线电视接口,所以她非常卖力地跟我用两个可乐罐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天线,然后又跟我去建筑工地偷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子拿回家竖起来当天线杆子,然后不厌其烦地转动着天线调台。
我们制作的简易天线非常粗糙,以至于我们只能收到三个清晰的台,珠江台,中央台和岭南台。就这三个电视台,我们每天吃完晚饭之后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跟苗苗在家看电视的感觉特别奇怪,我觉得自己内心特别平静,这是一种家的感觉,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跟15岁的苗苗在一起会有家的感觉,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后来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如果一个男人如果觉得跟旁边的女人在一起有一种家的感觉的话,那这个男的一定是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也许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上了年仅15的苗苗,只是我的内心拒绝承认而已。
因为有阿桃在广州,我和韩哥和桂花姐之间根本没有机会玩三人的性爱,甚至桂花姐也没有机会过来陪我玩一次,那段时间我突然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了有规律的性生活了。说是孤家寡人也不算对,因为苗苗在我家里,我只是没办法鼓足勇气跟她这个才15岁的女孩做爱,如果做了,我真的不能原谅自己,我跟阿贵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三天之后我就找到了阿贵在哪里。阿贵那会就在彭志国那里。他过完年收到广州玩具厂这边的消息就没回过广州,而是在家里过完年就直接跟彭志国去了佛山,彭志国介绍他进了佛山陶瓷厂,两个人干的都还是流水线的工作。阿贵一直要求彭志国不要跟我说他在佛山的消息,他已经猜到了苗苗回来找我了。阿贵没说,彭志国根本不知道广州这边的事。他以为是我和阿贵闹了别扭,彭志国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住一个村里,读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他觉得瞒着我这点事不合适,所以才偷偷打电话给了我。
我没告诉苗苗,我交代了一下阿峰料理铺子,我就急急地坐车去了佛山找阿贵。
“阿贵,苗苗在找你,她怀孕了,被玩具厂开除了,也找不到工作,现在状况很糟糕。”
“是吗,她肚子里的货也未必是我的种啊,她没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想见你,就是见你一面,不要你做什么。”
“我干嘛要见她啊?”
“你是她唯一的男朋友啊。”
“呸,她都睡了七八个男人了,我这男朋友算个屁。”
“你不能一点也不管吧。她现在在我家呢,你就去见见她吧。”
“丢,浪仔,你到底向着哪边的?你怎么给外人说话啊?再说,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瞎掺和什么啊。”……
“慢着,慢着,你说苗苗在你家,你小子不是想捡我的破鞋吧,告诉你,你捡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破鞋,是七八个人的,那个小妮子没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玩她的吧…..哎哟,浪仔,你怎么打我?”
我听到这些话,就觉得血一起往头上涌,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肺气炸了,我的胸口隐隐作痛,我一拳就把阿贵闷倒在地上,我追过去,我就脚踹,踩他,我捡一个砖头…..我那天没头没脑跟阿贵打了一场架。
我打阿贵的这场架把在旁边看着的彭志国吓坏了,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我的脾气温厚从来不跟人打架,甚至吵架都没有。可没想到我打阿贵那次就像疯了一样,招招都是死手,彭志国说我的眼睛都打红了,我真是打急眼了。特别吓人,他说我那一刻是一心一意想弄死阿贵的,如果不是他拉着的话,我真会要了阿贵的命。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我那天会有那么大的火气,说真的,我自己也不大理解。
那天我把阿贵打了个半死,爬都爬不动了,而我自己也被他打了个头破血流。从那天开始,阿贵不再是我的朋友,我一生都不愿意再见他一次。
我带着满脑袋血回到家里的时候,苗苗心疼坏了,她也隐约猜到了,我去找阿贵了。那天苗苗特别细心为我清洗伤口,包扎,她总是问我,“哥,你疼吗?”我怎么可能不疼呢,疼的还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疼,疼入心扉的那种疼。
“哥,你见到了阿贵哥,他不愿意来看我,对吧。”我只能点了点头。
“那就算了,也许我们真的没缘分了。”苗苗显得很沉静,我感觉眼前的苗苗和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很大不同了,也许就是这段时间,所有的变故无疑是加速了她的成熟,在她那里,我再也看不到她童稚的一面了。
“哥,你帮帮我吧,我想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
“我不想这个苦命的孩子像我这样无奈地活着。”
阿贵他们的责任就这么转嫁到了我的身上,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能帮助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