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历史

三折剑第十九章 连闯两剑阵

fu44.pw2014-11-07 14:02:03绝品邪少

  第十九章 连闯两剑阵

  岳少俊如今江湖阅历较深,看出老道人神色有异,心中暗道:「看来此剑必
和他们无量剑派有什么纠纷,自己怎好说出是竺秋兰送的呢?」一面说道:「道
长还未告诉在下,道长追问此剑来历,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封南山沉笑一声道:「贫道是为了找一个人。」

  岳少俊人本聪明,他从老道人到处找寻自己,找到自己,就索观软剑,追问
此剑来庆,如今又说出是为了找一个人,稍加联想,即可猜想得到他要找的人,
一定是此剑的主人无疑。心念这一动,立即问道:「道长要找的,可是此剑的主
人么?」

  封南山望了他一眼,颔首道:「不错,贫道要找的就是敝师兄查南樵,人称
南荒樵子的便是。」南荒樵子查南樵,岳少俊从未听人说过。

  封南山道:「少施主现在可以告诉贫道了吧?」

  岳少俊道:「道长要在下告诉你什么?」

  封南山道:「贫道看少施主人品如玉,定是名门正派门下,因此希望少施主
实言相告,此剑是如何得来的?」

  岳少俊道:「在下方才已经奉告,此剑系在下一个朋友所赠。」

  封南山道:「但少施主却说不出赠送你此剑的人来……」他不待岳少俊开口
,接下去道:「少施主也许还不知道,敝派所铸软剑,乃是缅铁合金精铸,不但
可以削铁如泥,而且极为柔韧,不易折断,故而敝派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剑在人
在,剑毁人亡……」大家只是听他说着,没有作声。

  封南山继续说道:「敝派还有一条规律,是敝派弟子,不受外人屈辱,如是
败在人家剑下,即须以特殊手法,弹断剑身,自绝心脉而死,敝派之人认为是敝
派之耻,必须全体出动,侦查此人下落,纵然天涯海角,势必复仇雪耻而后己…
…」

  岳少俊忽然想起宋老爷子当日曾对自己说过,此剑以少用为宜的活,原来还
有这段内情。封南山说到这里,忽然神色肃穆,说道:「岳少施主现在明白了吧?
你使的此剑,乃是敝师兄之物,而且剑身断折,正好在三寸处,这就表示敝师兄
业已遇难……」

  「糟糕,天下那有这般凑巧的事?」岳少俊心中暗想:「这剑在宋老爷子手
下,连折了三次,每次都削断了一寸,正好三寸,竟会和他们自毁长剑,不谋而
合。」

  封南山续道:「人死见尸,剑在岳少施主手中、岳少施主对敝派总得有个交
待,因此贫道好言相劝,岳少施主最好说出送你此剑的究系何人,敝派可以循此
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务必找出与敝派为敌的人是谁为止,这点,还望岳少施主
鼎力赐助才好。」说罢,又单掌当胸,打了个稽首。

  岳少俊连忙摇手道:「道长误会了,此剑井非令师兄所毁。」

  封南山道:「那是什么人把他毁去的?」

  岳少俊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把自己为了师傅心愿,趋谒宋老爷子,三
次折剑之事,扼要说了一遍。

  封南山仰首微笑道:「无量派软剑,缅铁合金精铸而成,就是当世名剑,也
未必能斫得动它,宋盟主剑术独步武林,贫道固所深知,但他只以一只牙箸,三
次削断敝派软剑,贫道实难深信。」

  岳少俊正容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何用瞒骗道长?」

  封南山道:「好,就算岳少施主说的是真,贵友赠与岳少施主之时,此剑既
未折断,那是说敝师兄尚在人世了?敝师兄既未因剑折人亡,尚在人世,此剑就
不会离身,但此剑却在岳少施主手中,此又作何解呢?」

  岳少俊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封南山道:「因此贫道还是一句老话,希望岳少施主说出赠剑之人,究竟何
人?」

  岳少俊为难道:「这个在下实在碍难奉告,而且敝友近日业已失踪,在下正
在找他,道长如若信得过在下,等在下找到敝友,询问了详情,当不辞千里,远
上贵派,向道长说明,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

  封南山微哂道:「岳少施主不但不肯说出贵友何人,如今又说贵友业已失踪
,岂非把贫道当作三岁小孩了么?」

  岳少俊道:「在下说的全是实情,并非捏造之词。」

  「岳少施主说出口来了,自然句句都是实情。」封南山神情冷漠,沉声道:
「岳少施主应该明白,敝派追寻人剑,不查到水落石出,绝不会中止。」

  岳少俊道:「这个在下知道,只是……」

  封南山没待他说下去,接着道:「岳少施主知道就好,除非岳少施主说出贵
友姓名,只要确有此人,确实赠剑与你,不论他失踪与否,敝派自会全力追查,
务必找到此人为止,若是岳少施主不肯说出贵友姓名,做派只有惟岳少施主是问。」

  岳少俊道:「听道长口气,似乎不相信在下说的话了?」

  封南山道:「剑在岳少施主身上,岳少施主就该有个明白交待,贫道此言,
不算是过份吧?」

  岳少俊道:「依道长之见,该当如何呢?」

  封南山肃然道:「贫道不妨实言相告,依敝派一向行事,剑既在岳少施主身
上发现,剑如未断,岳少施主就得说出敝师兄下落,剑如已断,岳少施主也得交
出敝师兄尸骨,而且还须在敝师兄尸前,伏剑谢罪。」

  胡大娘道:「这算什么话?」

  封南山稽首道:「女施主原谅,这是敝派规定如此。」

  仲飞琼道:「道长可知今日之事,是受人挑拔来的么?」

  「善哉,善哉。」封南山稽首道:「女施主这挑拨二字,似有未当,剑在岳
少施主身上取出,总不是假的吧?」

  仲飞琼道:「道长那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

  封南山道:「不错,贫道既然找到了岳少施主,又从岳少施主身上,发现了
敝师兄的软剑,贫道岂能不究?」

  仲飞琼道:「道长要如何究法呢?」

  封南山道:「贫道已经说过,剑存人在,剑毁人亡,岳少施主总得有个交待
,如若无法交待,那只好诉之武功。只要接得住敝派剑阵,或是胜得过贫道手中
长剑,三年之内,敝派可以不再追问此事。」

  仲飞琼道:「三年之后呢?」

  封南山道:「三年之后,敝派自会有人再来讨教。」

  「好,三年之后,俊弟弟也许可以对贵派有交待了。」仲飞琼看了封南山一
眼,说道:「小女子那就向道长讨教几手剑法了。」「锵」的一声,从身边掣出
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剑,当胸直竖,拱手作势。

  封南山目光一注,瞿然道:「雪山寒英剑,姑娘是雪山三英。」

  胡大娘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岳少俊急忙跨上一步,朝仲飞琼道:「琼姐姐,这件事和你无关,老道长既
然划下道来,还是由小弟自己了断好。」说到这里,朝封南山一拱手道:「道长
现在可以把剑赐还了吧?」

  封南山略为迟疑道:「岳少施主原谅,此剑既为敝派之物,理应归还敝派,
请恕贫道不能奉还。」

  岳少俊愤然道:「道长这就不对了,道长当时只是向在下借阅,借阅之物,
阅后自应归还在下,于理甚明,道长怎可说出此话?」

  封南山稽首道:「当时借阅,贫道未能确定岳少施主施的软剑,是否即是敝
派之物,如今既已证明此剑确系敝师兄随身之剑,贫道忝掌无量剑派,自是有权
收回此剑了。」

  岳少俊听得心头极为气愤,怒声道:「此剑乃敝友所赠,在下并不知道是贵
派之物。」

  封南山冷然道:「岳少施主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岳少俊觉得对方步步相逼,使人忍无可忍,一时俊脸胀得通红,大声道:「
在下纵然已经知道此剑确是贵派之物,但道长只是借去一阅,岂有不还之理?何
况道长既然划下了道,岳某就按贵派规定,接下来就是,至于此剑。道长非还不
可,快拿来吧。」他因心头充满愤慨,说话之时,不自觉的伸手朝前招了一招。

  封南山手中执着软剑,自然不会用力紧握,岳少俊这无意一招,他突觉手中
一震,软剑「呼」的一声,竟然脱手飞出,朝岳少俊掌上飞了过去。岳少俊只是
无意问招了手,不料软剑居然应手飞来,这一下他毫无准备,不由吃了一惊,急
忙后退了半步,伸手接住。

  封南山双目之中,精芒闪动,他作梦也想不到岳少俊轻轻年纪,居然会有如
此深湛的内功,练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心头自然大为惊凛,气愤的笑道:「岳
少施主原来练成了佛门「接引神功」,贫道佩服得很,贫道不自量力,倒要向岳
少施主讨教几手高招了。」说罢,转身往松棚外空地走去。

  仲飞琼眼看岳少俊招手之间,就把封南山手中软剑夺了过去,也暗暗惊异不
止,此时听封南山说出「接引神功」,心头不觉恍然大悟。俊弟弟是得了七公、
八公两人输入的真气,捡了便宜,凭空获得两人数十年的修为。后来经十二里庙
老方丈,以佛门「接引神功」,把他体内顺逆两股真气,引导归窍,这一来,不
但把留在体内的两股真气,完全化为己用。

  而且经老和尚大力引导之后,真气之中又渗进了佛门「接引神功」,混为一
体,老和尚行功完毕,也无法完全收回。因此俊弟弟虽没练过佛门神功,但在无
意之中,却使了出来,心中自然暗暗替俊弟弟高兴。本来她还怕俊弟弟接不下来
,这一下,她可放宽了心。

  岳少俊大声道:「在下不会「接引神功」,道长有意赐教,岳某当得奉陪。」
说罢,大踏步跟了出去。

  那八个无量剑派的道人,眼看掌门人走出松棚,也一齐站起,跟着走出。这
边仲飞琼、胡大娘,涂金标和四个待女,也一起跟了出去。八个道人中为首一人
朝封南山稽首一礼,说道:「掌门人请容弟子列阵,俟岳少施主通过本派剑阵,
再行出手不迟。」

  封南山手拂长髯,脸上略现犹疑,只是沉吟不语。那为首道人躬身道:「掌
门人,这是本门规定,他不能过剑阵,不得与掌门人交手,还望掌门俯允。」

  封南山道:「岳少施主年纪虽轻,他已练成佛门「接引神功」,一身功力,
不可轻估,只怕剑阵未必困得住他。」

  为首道人再次躬身道:「弟子自当全力应付。」

  封南山颔首道:「好吧,但你们可得小心应付。」

  为首道人道:「弟子遵命。」他突地转过身来,朝岳少俊稽首道:「岳少施
主方才已经听掌门人说过,岳少施主必须先通过敝派剑阵,方能和掌门人交手。」

  岳少俊道:「在下方才说过,自当按贵派规定行事,道兄是……」

  为首道人稽首道:「贫道李元裕,就是敝派剑阵的主持。」

  岳少俊道:「道兄那就请列阵吧。」

  李元裕转身,左手抬臂一划,其余七人立即迅快的两人一对,排成了一行,
每一对相距三尺。最前面的一对,自然是为首的李元裕和另一个道人了,此时李
元裕正在和岳少俊说话,故而只有一个道人多站在右首。岳少俊听说过少林寺有
「罗汉阵」,武当派有「太极剑阵」,都是武林中最具威力的阵势。

  据说数百年来,能闯过少林「罗汉阵」,武当「太极剑阵」的人,屈指可数。
剑阵,顾名思义以剑列阵,以联手合击为胜,如今无量剑派的「剑阵」,却像排
队一般,那有什么阵势。李元裕在他打量之际,一指他们「剑阵」,说道:「敝
派剑阵已经摆好,分为两人一组,岳少施主只要在一烛香的时光之内,通过拦截
,走出剑阵,就算你胜利了。」

  岳少俊点点头道:「好,在下愿意接受。」李元裕取出一只木盒,取了一支
线香,打燃火石,点起了香,插在泥中,人已迅快退回,站到剑阵前面另一个道
人的左肩,稽首道:「岳少施主请闯阵了。」

  他的意思,极为明白,是要岳少俊从他们两人一对的中间冲过去,只要冲过
这四对八人的拦截,就通过剑阵,这佯闯阵,似乎并不太难。岳少俊手仗软剑,
抱了抱拳道:「在下那就得罪了。」举步朝,「无量剑阵」当前两人逼去。

  就在他逼近之际,那李元裕和另一道人,突然朝左右闪开,三个人顿成了「
品」字形。对方两人,也就形成了阵势的门户,静候岳少俊入阵。岳少俊因两人
尚未亮出剑来,自己也不好出手,只是怀抱软剑,举步又逼上了一步。

  他心中自然明白,对方使的都是剑丸,此时他们手中虽未亮出剑来,但掌心
早已紧握剑丸,随时都可以发剑。正因他们手上无剑,看不到他们发剑前的姿势
,使人捉摸不定,不发则已,一发定然十分凌厉。因此他跨上这一步之时,目光
早已紧注着对方两人,一面思索着他们可能袭击的部位。

  这时双方相距还有四尺来远,岳少俊跨上一步,眼看对面两人依然毫无动静
,他是闯阵之人,自然不能停下来,左足一动,正待跟着跨上,只听李元裕大喝
一声:「岳少施主小心了。」突然欺近,直踏中宫,双手齐发,左掌斜劈胸前,
右拳直逼肾下,这一掌一拳,虎虎有风,劲势刚猛绝伦。

  无量剑派,以剑名派,「无量剑阵」,以剑名阵,他居然不使剑而使拳掌。
岳少俊右手握着软剑,对方舍剑不用,却使出拳掌来,自然颇感意外,也使他有
应付为难之感。正待跨进的左足,急忙后退半步,身形一侧,先避开对方右掌,
那是因对方右拳握有剑丸,防他使诈,左手化掌,使了一记「青龙探爪」,把他
左掌推出。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李元裕方一发动,岳少俊旋身后退之际。右首那个道
人,一声不作,身形一闪,一个「盘龙绕步」,已抢到岳少俊身后,「铮」的一
声寒光突射,一柄锋利长剑疾刺后腰。他发剑之时,也正是岳少俊侧身避过李元
裕右拳之时。

  要知任何一人,侧身避招,注意的自然全在前面,而且既已侧身,身法也自
然用老,是最不易避闪之时,他这一剑,可谓阴毒已极。岳少俊左手堪堪把李元
裕左掌推出,耳中就听到身后挣然剑鸣。同时李元裕因他身形一侧,避过自己右
掌,这原是他意料中的事,口中大笑一声,右手一紧,同样发出挣然剑呜,剑光
甫亮,右腕一挥,一道寒虹,朝岳少俊拦腰扫来。

  这前后两剑,虽然发剑稍有先后,但也只不过是一瞬之差而已,何况这两个
道人出手同样迅急,可以说剑发如电,一闪而至,但岳少俊也今非昔比,他不须
回头看去,就知右首道人欺到身后发剑的部位。心中不觉冷笑一声,右手软剑使
了一记「龙尾挥凤」,往后挥出然后又由后而前,朝前挥去。

  他出手之快,几乎只是寒光一闪,但听「锵、锵」两声金铁大震,右首道人
刺向身后的一剑,和李元裕拦腰扫来的一剑,都被他接个正着。不,两人和他剑
势乍接,只觉他剑上竟然含蕴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道,一时被震得右臂骤然麻上
肩头,几乎握不住软剑,脚下浮动。身不由己往后连退了三步。

  两人这一后退,八去其二,岳少俊也不迫击,趁机身形一晃,直向第二组两
个道人面前逼去。「剑阵」在李元裕出手之时,便已发动,其余六个道人软剑早
已出鞘,人影移动,剑光舞动,映日流辉。望去像一条狭窄的剑街,只是并不太
长,要冲过去,应该并不太难。

  这回对方剑阵已经发动,可不容许你欺近过去,也不用再打什么招呼,当前
两个道人手舞长剑,直奔而来。你别看他只有六个人,婉蜒腾跃而来,有如一条
剑龙,张牙舞爪,朝人扑来。岳少俊还未上去,剑势已经逼到前面,两个道人已
经双剑如轮,急攻过来。

  无量剑派很少在中原走动,因此他们使剑的招数,也和中原武林名门各派的
剑招不同,剑势轻捷,繁复古怪。岳少俊软剑挥动,接连化解了七八招,但觉对
方攻势愈来愈快,自己才发了几剑,对方两人,却竟然抢攻了十多招。

  尤其对方剑势这一发动,前面两人发剑奇快,已使你接应不暇,但两个道人
后面,跟着的四人,却如游龙掉尾,一会往东,一会往西,倒卷过来。这一掉尾
就有两三支剑,像划龙船的桨一般,疾伸而出,一会攻到你左首,一会攻到你右
首,你除了应付正面两个道人的抢攻,还得随时应付从侧面抢攻过来的突袭。

  最使岳少俊感到为难的,是自己这柄软剑,被宋老爷子削过三次,比之无量
剑派道人手中的软剑,短了三寸有余,你还够不到人家,人家的剑尖,已经足可
够到你了。岳少俊一边应敌,一边还提防着刚才被自己震退的李元裕和另一个道
人,他们会乘机从身后扑攻过来。

  但经过这一次抢攻,李元裕和另一道人始终不曾扑攻而上,心想:「敢情他
们两人这一关,已被自己冲过,就退下去了。」心中想着,软剑扬空一闪,蓦地
进招,使了一式「左右逢源」,一道剑光,划起两个圆圈。但听「当、当」两声
,软剑和软剑骤然一接,剑上内力迸发,把当前两个道人震得踉跄后退了七八步。

  八去其四,剑阵不是已只剩下了一半么?这会因对方剑阵,正在不住的游动
,当前两个道人被他震退之后,立即又有两个道人跟着抢攻而上。「无量剑阵」
八个道人,自然是无量剑派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每一个人都精娴剑术,出手抢攻
,发剑如风。

  你如要一招一式,和他们比划,那么你就很难通过他们的剑阵,即使通过,
也将大费一番手脚。岳少俊有了前面两次经验,心知自己在内力上,胜过他们甚
多,因此更不打话,对方两人堪堪攻到,手中软剑紧接着挥出。但听又是「当、
当」两声,两个道人甫一照面,就被他震得连剑带人,踉跄后退。

  他心中计算着剑阵八去其六,余下的已只是两个,左脚倏然跨进,正待发剑
,那知目光一注,对方剑阵依然势如长蛇,婉曲游行,迎面扑攻过来。他这一迟
疑,对面两个道人早已从左右两侧欺身而进,剑如风雷,闪电惊涛般攻到。

  他们似是接受了前面几个道人的失败教训,发剑攻敌,未到中途,便已变招
,仗着招数怪异,倏忽进退,一攻即收,不肯和岳少俊硬碰硬闯。这一着果然有
效,也使得十分狡狯,岳少俊在双剑夹击之中,带守带攻,连连挥剑,但你剑光
甫发,人家已然急速后退,等你剑势收回,它又疾欺过来,就是无法把两个道人
逼退。

  他们可以和你缠斗,但岳少俊受了一柱香的限制,可不能和他们这样耗下去
,口中大喝一声,长剑开阖,也不管什么招数,只是朝左右横扫出去。这种挥剑
,如无强大的内力作后盾,那就是招数已乱,发剑不成章法,极易为对方所乘。

  但岳少俊无意之中得七公、八公输入的真气,悉数化为己用,等于凭空增长
了数十年功力。此刻这一奋力挥动软剑,几乎使出了全身功力,软剑挥处,剑势
如长江大河,剑上真力,也随着汹涌排出。前面两个道人,虽然尽量避免和他软
剑接触,但从他剑上涌出的内劲,势如波涛,重叠而来,纵然没和他软剑碰上,
这份如山暗劲,也逼得他们再也站立不稳,连连后退不迭。

  岳少俊剑势方自一停,面前疾风飒然,又有两道人影,快若飞车,挟剑刺到。
岳少俊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已经连震八人,应该已经通过剑阵,如何还会有人
攻来。软剑一起,划出一道剑光,一下封住了刺来的两只软剑,口中喝道:「住
手。」飞刺而来的两人身形突然堕地,果然又是李元裕和他的搭档右首另一个道
人。

  李元裕身形一停,稽首道:「岳少施主有何见教?」

  岳少俊横剑道:「在下已经接连震退八人,是否可算已经通过贵派剑阵了。」

  李元裕含笑道:「敝派剑阵,亦名「灵蛇阵」,虽然只有八人,但首尾互换
,永无休止,岳少施主并未将剑阵破去,如何能算通过呢?」

  岳少俊道:「依道兄之言,要如何才算把贵派剑阵破了呢?」

  李元裕稽首道:「岳少施主若能教贫道八人,失去再战之力,敝派剑阵也就
是破了。」

  岳少俊回头看去,这一阵功夫,那支线香,差不多已燃烧了只剩下半支,心
头不觉又惊又怒,忽然仰首朗笑一声道:「这又何难之有?」身形一闪而至,左
手疾发,一下就扣住了李元裕的右腕一抖,把他凌空摔起,往外摔去,但在摔起
之时,左手骄指如戟,凌空一指,飞快的点出。

  这一着当真快得无以复加,李元裕首当其冲,不但来不及还手,甚至连闪避
的机会,一点也没有,被摔出一丈来远,就没有再站起来了。他右首道人看出情
形不对,急忙大喝一声,把剑抢攻过来,但已是迟了一步。

  岳少俊左指点出,右手长剑也跟着划出,紧接着但听「当」的一声,右首道
人软剑堪堪攻到,陡觉眼前一亮,双剑交按,一股奇大力道,从对方剑上传来,
虎口受到剧震,掌中软剑,已脱手飞出。岳少俊那还容他后退,左手一收再发,
又是一指,凌空点出。

  右首道人被震得踉跄后退之际,口中闷哼一声,应指往后栽倒。岳少俊凛若
天神一下制住两人,没待对方第二组两个道人攻到,已经迎着抢了上去。剑势如
匹练横飞,朝右首一个道人挥出,左手同时疾发,一把抓住了左手另一个人,抖
腕摔出。

  他挥出的长剑,看去招式极为简单,但没有人能避得开不和他软剑相撞,只
要两柄剑一撞上,就没有人握得住软剑,不被震飞出去的。同样他左首那一招擒
拿手,看来更为简单,只不过左手往前一探而已,但也没有一个人能避得开,不
被他扣住脉腕的,只要被泄抓住,就没有人不被摔出去的。

  岳少俊就凭着这两记简单的招式,一路抢进,势如破竹。但听接连的响起「
当、当、当」三声连珠金铁大震,也接连飞起三道耀月生辉的寒光,右首三个道
人被震得脚下踉跄后退,全部空了双手。左首的三个道人,却像草稻人一般,连
续飞起,被摔出一丈开外,倒地不起,动如灵蛇的「无量剑阵」,不过转瞬之间
,就被摔得鸡飞狗跳,破于一旦。

  岳少俊俊目射出异样的光彩,意气飞扬,得意的长笑一声,「锵」,软剑一
收,举步走上,替五个被制的道人,一一拍开了穴道,含笑拱拱手道:「李道兄
,贵派剑阵,现在该算通过了吧?」

  李元裕一脸俱是惊异之色,他几乎不敢相信无量剑派的「灵蛇剑阵」,会破
得如此快法,但剑阵被破,总是事实,他单掌打了个稽首,说道:「岳少施主功
力精湛,贫道十分敬佩,敝派剑阵已破,少施主自然通过了。」

  仲飞琼虽知道俊弟弟功力精进,无量剑阵未必困得住他,但也想不到他会破
得这般快法,一双清澈的眼波中,异彩连闪,粉脸也漾起了一片喜悦。岳少俊转
过身,朝封南山拱手道:「道长现在可以赐教了吧?」

  封南山木然怔立,似在沉思之中,听言微一怔神,两道深邃的目光,望了岳
少俊一眼,徐徐的道:「岳少施主方才使的一招剑法,贫道练剑数十年,从未见
过如此奇奥招术,不知是否出自天山?」岳少俊方才使的那一剑,连连震飞四柄
软剑,正是金铁口传他的一招剑法。

  他如今已练得纯熟无比,挥手发剑,曲折变化,可以以意使之,因此在外人
看来,他只是随手一挥而已。岳少俊听老道人说出他使的这招剑法,出自天山,
心中也暗暗惊异,这老道人果然有些眼光,一面拱手道:「道长法眼,果然高明
,在下这招剑法,确是出自天山。」

  封南山微微颔首,稽首道:「少施主既是天山门下。请恕贫道多多得罪,但
贫道是为追查敝师兄软剑来的,少施主如能把此剑来处见告,贫道自当立时退走。」

  岳少俊道:「道长言重,在下方才说的,确是实情,此剑是在下一个友人所
赠,而这位朋友,在扬州和在下分手之后,就失了踪影,至今尚无消息,道长如
果信得过在下,给在下三月期限,容找到敝友之后,询问此剑来处。再向道长覆
命如何?」

  封南山点头道:「天山门下,贫道自然相信得过,贫道那就告辞了。」封南
山再次稽首为礼,率着八个门人,飘然而去。

  胡大娘笑颜逐开的迎了上来,巴结着含笑说道:「岳相公今天总算让老婆子
开了眼界,天山剑法,果然神奥玄妙,老婆子看你伸手一挥,轻描淡写的,实在
说不出道理,那知几个小毛杂的剑,就一支支的脱手飞出,看得老婆子过瘾极了
,这就叫做……叫做化什么神奇来着……」

  春风接口道:「化腐朽为神奇。」

  「对,对。」胡大娘干笑道:「化腐朽为神奇,老婆子一时说不上口来。」

  夏雨道:「胡嬷嬷;你说的不对,岳相公的剑法,本来就神奇奠测,连火灵
圣母都接不下来,那来的腐朽之处?」

  胡大娘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小蹄精就是嘴尖,老婆子说错了,你就会挑
我的嘴。」

  仲飞琼偏头问道:「俊弟,你那招剑法,出自天山,自然奇妙,使人无法化
解,但你那一记擒拿,也使人莫测玄机,我看你使过多次,就是看不出一点朔兆
,也出自天山吗?」

  岳少俊道:「小弟也不知道,当年家师在寒家教书之时,最先教我的就是这
记手法,曾说只此一招,已经强过武林百家的手怯,防身保命,受用不尽。家师
传了小弟这记手法,原不想再教小弟旁的武功,经小弟苦苦哀求,才教小弟武功
的,后来家师倾囊传授,但这记手法,却只有一招。听家师说,是他老人家年轻
时游终南时,遇上一位老道长所传授,却不知那位老道长的来历,也没有名称,
据家师考证武林各派武功,这一记手法,颇似昆仑派的「擒龙手」,但也不能确
定。」

  仲飞琼道:「我也听爷爷说过,昆仑派的「纵鹤擒龙」手法,算得武林第一
,没人可以破解,可惜失传已久,咱们赶上雪山,你使给爷爷看,爷爷也许会看
得出来。」说话之时,大家一齐回人松棚。

  那老汉早已把面下好了,慌忙端了再来,陪笑道:「公子、小姐,请吃面了。」
大家也就坐下,各自吃毕。

  涂金标摸出一绽三两重的银子,放到桌上,说道:「老人家不用找了。」那
老汉夫妇平日卖些酒菜面食,最多也不过二,三绽银子,那会见过出手就是一大
绽银子,不禁呆得一呆,然后千恩万谢的把银子收下。

  这天傍晚,一行人到达一个小镇,仲飞琼决定休息一晚再走,因为她们已经
连续赶了好几天路,一路上很少休息,已经是人困马乏,必须要休整一下了。仲
飞琼一个人站着庭院中,痴痴望着月光,想着一些事情。她很想去找岳少俊,但
又有些犹豫,她怔怔站着,直到一件外衣披上了自己的肩头:「会着凉的。」

  「俊弟弟。」仲飞琼倒进了岳少俊怀里,岳少俊把她紧拥入怀,轻怜蜜爱。

  「哎呀……弟弟……弟……你……你干什麽……别……别……」仲飞琼轻声
娇呼,岳少俊的手正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轻薄她令人心跳停止的玲珑有致
身段,有时还伸入了衣内,直接抚玩她温热的玉体,手到处带起了一堆堆的火,
烧的仲飞琼忍不住娇嗔出来。

  月光下正上演着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活春宫,仲飞琼原就单薄的衣衫零乱,
好些部份已掀了出来,特别傲人丰隆的双乳已弹出了衣衫的束缚,圆涨的乳尖正
被岳少俊捏在手上,来回爱抚把玩着;她罗裙未解,但半裸的胴体和挤擦的双腿
,更令人不敢眨眼,深怕遗漏了精采部份。

  感觉着他愈来愈向下发展的无礼的手,有意无意间正勾动着艳丽的鲜红纱裙
,仲飞琼双眼微闭,诱人的呻吟声慢慢高了起来,配上了轻扭的动作,不小心还
会触着岳少俊那已然火热高挺、硬而刚直的宝贝,好像将近跃出般。

  「琼,姊姊舒不舒服?」岳少俊松了手,细赏怀中这被他引发心火,只能娇
羞地依着他的半裸玉人。仲飞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离开岳少俊怀中却已没了
力气。

  「你坏死了。」仲飞琼倒在岳少俊怀里,任他抱回山庄里去,心跳愈来愈快
,身上也愈来愈热。岳少俊把她抱回了她香闺,慢慢剥光了她的衣裙,把她放回
床上去,仲飞琼心里怦怦乱跳,莫非他想提早采下自己这含苞的花蕊麽?

  「俊弟弟……别……别这样……」仲飞琼有些心慌意乱,她并不是不愿意,
只是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琼姊姊,对不起,你好好睡吧,我出去了。」仲飞琼的惊呼让岳少俊惊醒
过来,他也蓦然惊觉客栈并不是很合适的地方,他也不愿有任何强求,当然更重
要的是另有原因,所以他不得不强忍欲火,中途「紧急刹车」。

  「俊弟弟,你……」仲飞琼脸色急变,她以为岳少俊生气了。

  「琼姊姊,你好好睡一觉吧,别再跑出去了,夜风很伤身呢。」仲飞琼赤裸
的身子缩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深怕被子落了下来。

  岳少俊苦笑着,整个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泡个热水澡的感觉实在不错,他
觉得自己今晚好像欲念甚炽,所以才忍不住去找仲飞琼,直到仲飞琼的惊呼声才
将他惊醒。他刚才把仲飞琼逗弄到欲火高燃、春情荡漾,抱着她回来的岳少俊很
明白,仲飞琼的裙底早湿了一大片,正是亟须自己的侵犯。岳少俊庆幸自己还忍
得住,仲飞琼未启的处子之躯,还经不起狂风暴雨,所以他才没有继续下去,他
是担心伤到仲飞琼。

  身後轻声的入水声传来,是有人钻进了池里,丰挺柔腻的肉球贴上了岳少俊
的背,慢慢磨擦着,虽说是正在伤神的岳少俊顿时亦感欲火狂升。

  「俊弟弟,好弟弟。」身後的裸女呻吟着,声音是那麽诱人:「不要再放过
姊姊了,让姊姊成为你的女人吧,姊姊忍耐不住了,也不想再忍,今夜就开了姊
姊吧,姊姊一直等着你的宠幸。」

  「可是……」岳少俊强忍着转身就上的冲动,解释着原委:「弟弟不敢动啊
,若是伤了姊姊,叫俊弟弟怎麽办?」

  「姊姊不怕……」仲飞琼吻上了他的颈子,搂抱的身体愈来愈热:「就算会
死去,姊姊也是弟弟的好娇妻,就把欲望在姊姊的身上发泄出来吧,姊姊挺得住
的。」这也是岳少俊咎由自取,若不是他把仲飞琼逗了个痛快,让春情荡漾的她
无法自拔,仲飞琼也不至於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不能成眠。仲飞琼在被欲焰交
煎的情况下,忍不住向岳少俊投降,就算被说成自荐枕席也不管了。

  仲飞琼娇艳酡红的肉体倒在壁上,任由岳少俊拨弄着。从初见时,岳少俊便
惊艳於她身材之好,这下裸裎相见,眼前的盛宴更是令人垂三尺。仲飞琼轻声地
叫了出来,她本已被逗得波涛荡漾,岳少俊的手法更加深了心醉。

  她高耸的乳房有一边正承受着巧妙的揉捏,乳尖被虎口轻夹着,掌心的热度
熨得仲飞琼一阵狂乱心跳,完完全全被掌握的感觉确是美妙,但怎也比不上另一
边的感觉。岳少俊轻轻地啮咬着乳峰,灵巧的舌头扫在柔滑异常的肌肤上,带来
的烈火使仲飞琼抛却了羞耻,不住地挺腰,双腿缠着岳少俊的臀腿,追求着立即
的满足。

  但床上的岳少俊是很可怕的,他从不让女孩子轻易地承受他的强大威力,总
是要先将她们玩弄到不能自己的降伏,才肯一举突破矜持的防线,让女孩热情地
奉上身心,恣意享用。现在的仲飞琼才了解到这一点,岳少俊慢慢地享受着她新
鲜娇嫩的肉体,逗弄她高耸的峰峦,一边吃完再换另一边,等到岳少俊的头离开
了仲飞琼的胸前,她早已瘫痪了下来,口中喃喃地祈求着、娇吟着。

  岳少俊再一次激起了仲飞琼的欲念,毫不让她休息,被翻转了过来的仲飞琼
感到背部被岳少俊的嘴舔舐下来,一寸一寸的沦陷在激情之中,尤其是他的双手
正有力的抚爱她的乳房,被口舌舔过的丰盈抓来特别顺手,也特别火热,仲飞琼
双腿轻踢着,她已忍不住欲焰的焚烧了,宁可没顶於岳少俊的强悍。

  自己的耐性果然弱了,岳少俊把酸软的仲飞琼扳了回来,怒挺的宝贝炽烈地
烫着她禁地的开口,将仲飞琼正溢出淫水的双腿分了开来,用滚烫的宝贝让火焰
慢慢延烧,慢慢地灼烧进入仲飞琼的体内。窄紧的小道被撑了开来,那滚烫的硕
大正开拓着自己的胴体,仲飞琼任凭快感和痛楚在体内大战,争夺控制她的权利
,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但迎向岳少俊的动作却毫不稍止。

  岳少俊突破她处女的表徵,夺去了她的初夜,将她窄深的桃源全部充满,忍
不住摸上了岳少俊腿间的仲飞琼这才明白他一直放过自己的原因,她已被充实的
满满的了,但岳少俊却还没尽兴,仍有一段在外头呢?慢慢的,岳少俊轻抽缓插
起来,那温柔的动作让仲飞琼的痛楚逐渐退去,鼓荡的欲望加深了控制,让原本
任由宰割的仲飞琼动了起来,套弄着那粗大的宝贝。

  岳少俊换了位子,让身子半倒在壁上,这半坐的姿势让仲飞琼狂野地扭动起
来,感觉阴精一股股地被抽出来,勃升的快感让仲飞琼放掉了自制,快活地扭着
纤腰,迎向生命中的第一次高潮,直到泄了出来,紧紧地搂抱住岳少俊,让温暖
的胴体紧紧握着那尚未满足的宝贝。

  「忍得住吗?姊姊?」

  「忍……忍得……住的……弟弟……快……再来……」仲飞琼沙哑的声音性
感至极,让岳少俊再不能自抑。他翻倒过来,将仲飞琼的腿抬上了肩,使她正外
溢着落红和淫液的道口向上张了开来,再次进攻。

  冲刺愈来愈强、愈来愈猛,仲飞琼垮下一次又一次,高潮在身上来来去去,
那不断蓄积的热情冲刷着仲飞琼的身心,使她愈来愈爽、愈来愈疯狂。澡池的水
从微红转深,像仲飞琼的欲望般愈来愈浓。仲飞琼承受着岳少俊猛烈的抽插,现
在连动都不能动了,只能任由他驰骋,让快感不断袭上身来。终於,火山口爆发
了,仲飞琼用尽馀力,夹紧了下身,吸乾了岳少俊的射精,完完全全地瘫垮在池
里了。好一会儿,已经晕去的她才在岳少俊紧噙小嘴的度气中醒了过来。

  「琼姊姊……」

  「姊姊……姊姊现在……才知道男女……之道的……感觉了……」仲飞琼想
起身,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刚刚消失的痛楚又回到了身上。

  「让弟弟抱琼姊姊去睡。」

  「嗯。」仲飞琼轻柔地应了声,任由岳少俊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亲吻着,仲飞琼感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在自己腿根处,
觑目一望,不由大吃一惊:「俊弟弟,你……」岳少俊虽然刚刚泄身,但是他的
大宝贝又是「雄纠纠、气昂昂」的,难怪仲飞琼吃惊。

  「琼姊姊,没关系……」岳少俊实在是不能再动仲飞琼,只看她鬓发散乱,
面色有些苍白,就知道她已经精疲力竭了。

  仲飞琼摇摇头道:「俊弟弟,你尽管来吧,姊姊受得了……」

  岳少俊亲了她一下道:「琼姊姊,你别逞能了,我不能再伤害你了。」

  仲飞琼皱着眉头,突然叫道:「有了。」不待岳少俊发问,只听她朝隔壁叫
道:「春风,你们全过来。」岳少俊闻言已知她的用意,还来不及阻止,春风、
夏雨、秋霜、冬雪四个丫头已经走了进来,她们还没有休息,听到仲飞琼叫唤,
立即就过来了。但是床上的情景却把她们吓了一跳,马上面红耳赤的转过脸去,
不敢再看,心头犹如小鹿一般。

  仲飞琼虽然也是满脸羞红,但此时却已不太害羞,对四人说道:「你们还害
什么羞?我嫁给岳相公,你们就是她的侍妾,她也是你们的相公。」

  春风四婢早就做过这梦,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四婢虽然娇羞不已,但听
见小姐亲自许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四人像是商量好似的,一起跪下道:「
多谢小姐成全。」

  仲飞琼笑着道:「你们快起来,你们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说着顿了一顿
,走到她们身边,说:「有什么好羞的,快脱衣服啊。」四婢女见小姐发话了,
只好开始脱,很快四个女孩就脱的一丝不挂的站在那,小脸绯红,双手不由自住
地在身上挡着。

  仲飞琼一看笑着说:「好了,不要害羞了,来坐到床上去。」她说着拉着四
个女孩来到床上,坐在岳少俊的旁边。岳少俊让四个婢女,在床边躺好,高举粉
腿,露出阴户。他则低着头,用手在四个阴户上摸着,对比着。

  他发现她们四个阴毛的多少和乳房的大小成正比,春风的乳房最小,她的阴
户也只稀疏的长了一小撮,但是她的阴户像小丘一样隆起,显得十分肥美可爱。
岳少俊把春风的阴唇拨开细看,只见她的阴核很大颗,小肉洞里有许多肉牙的存
在。他轻轻地把她的阴核撩拨几下,逗得春风肉紧地夹紧了双腿。

  夏雨的阴毛也很稀疏,只是在阴户上细细的长了一些刚出头的小绒毛,贴在
她的阴户上十分诱人。秋霜和冬雪的阴毛已经布满了整个阴户,不过冬雪的乳房
最大,她的阴毛很浓密,黑油油的布满了阴户的周围。四个女孩被他摸得淫水乱
流,禁不住开始扭动着身子,呻吟起来。岳少俊一看知道可以了,他通过对比决
定从春风开始干。

  春风的一对乳房已发育成熟了,像两个馒头一样扣在她的胸前,随着她激动
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岳少俊的唇慢慢地从她的额头,吻向她的双颊,然后慢慢地
来到下巴,最后停留在她的胸上。沿着她左边的乳房,由外向内,慢慢地舔弄,
直到她的乳晕。岳少俊的舌灵活地绕着春风的乳头转动,最后将她的乳头含进嘴
里,春风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岳少俊拿着春风的手放到自己怒涨的宝贝上,让她握住。春风只能依从,握
着岳少俊粗大的肉棒春风感到一阵恐惧:「公子,它太大了,我下面恐怕放不下
呀。」

  岳少俊的手在春风的小穴上抚摸,安慰她说:「没关系的,我不会弄疼你的。」
说着手指伸到她的穴里扣弄起来,春风不住的呻吟着:「嗯……嗯……公子……
人家……好舒服……」

  岳少俊见春风已不能自己,就分开她的双腿,把自己的宝贝对准她的小穴轻
轻往里捅,粗大的龟头刚碰到处女膜,春风就「呀」的一声叫疼。岳少俊赶紧停
下来用龟头在她的小穴口上慢慢的磨。不一会儿春风就又忍不住了,她哀求着,
喊着说穴里痒的难受。

  这时候岳少俊不在客气,他下身往前一挺,大宝贝直插进春风的穴里,春风
也开始娇吟起来。岳少俊开始抽动他的宝贝而且愈来愈快,也愈来愈有力。随着
他的插入春风阴道里那些皱折的腔肉和小肉牙,把他插入她肉穴里的龟头磨擦得
十分舒服。

  同时,因为她的阴毛少,岳少俊可以望着自己的阴茎插入在白里泛红的阴户
,也觉得很有趣。他缓缓地把肉茎抽出一小段,见到春风阴户的嫩肉也被带出来。
他挤进去时,春风的阴唇也凹陷下去。他一次又一次地抽插,春风的小肉洞里逐
渐分泌出好多淫水,阴茎的抽送变得畅顺起来。

  春风的叫声也愈来愈大:「唔……唔……好爽……天啊……好舒服……公子
……不要停……操死春风啦……公子……大宝贝……好厉害……啊……」岳少俊
见她淫语浪词不断,更加情欲高涨操的春风如醉如痴。

  春风胯下的淫水不断地流出,弄得床上出现了一大片的水渍痕迹,她整个人
都弓成一只大虾子的模样,双腿紧紧地勾着岳少俊的腰,脸上流露出欢愉的神情
却又紧蹙着双眉,嘴里的淫言浪语可是没有断过:「啊……啊……好舒服……」

  看着春风因激情而失神的浪荡模样,听着春风爽到极点的淫声浪语,岳少俊
感到十分快活。他狠命地抽插着把春风送入一个又一个高潮之中,终于挺不住晕
了过去。

  岳少俊把粗硬的的肉棍儿从春风的肉穴里拔出来,让她的双腿垂下床沿,移
步走到夏雨两条嫩腿之间。他伏在夏雨身上,双手摸、揉、捻、扣,搞得夏雨欲
火上升,淫叫不断。岳少俊低下头一张嘴又在她身上咬舔,含,吸使尽了各种调
逗的方法。让夏雨不能控制自己,她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羞耻开始哀求岳少俊:「
公子……唔……唔……你插进来吧……唔……唔……人家好难受啊……」

  夏雨轻轻捏着岳少俊那根湿淋淋的大肉棒,牵到自己的阴道口。岳少俊用力
一挺,因为她的阴道早就充满了淫水,所以岳少俊的阳具捅破她的处女膜时并没
令她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当岳少俊的大宝贝开始前后挺动,夏雨的呻吟也就愈来
愈大声,而且双手还不断地去揉捏自己的乳房。

  岳少俊先将龟头顶在她的花心上,扭动着屁股磨着她的花心。夏雨被磨的十
分舒服,躺在床上用力向上挺动着屁股,嘴里大声浪叫起来。秋霜在旁边躺不住
了,她坐起身来,用手按着夏雨坚挺的乳房上揉着,眼睛看着岳少俊象是在说:
快点干啊,我下面痒,快点干我吧。」

  岳少俊一面改变策略狂抽猛插夏雨的阴穴,一面将用手在秋霜的丰乳和阴穴
上揉着、挖着。秋霜被他逗的阴穴里面更痒了,她用嘴含着夏雨的乳头,用力的
吸着,不时用牙齿轻咬乳头。夏雨阴道里面涌出愈来愈多的淫水,而当岳少俊肉
棒进出的时候,不断地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地淫荡。

  夏雨的浪叫也达到了顶点:「喔……我……好爽……我……第一次……玩到
……这样好棒啊……我……好……喜欢这样……被……干……对……对……用力
插……进……来……用……你……的……大宝贝……好舒服……公子……你就插
……死夏雨吧……」

  夏雨的消魂的呻吟刺激得岳少俊和秋霜兴奋无比,夏雨在他俩的两面夹攻下
,浪叫声一声大过一声,很快就高潮迭起,她足足泻了好几回,才让岳少俊的大
宝贝顶着她的子宫射出了精液,她的花心让岳少俊的阳精一浇人兴奋的晕了过去。

  秋霜才开始发育,两只乳房微微股起,两粒小奶头红红的嵌在乳房上,她的
阴部也只有几根的阴毛。岳少俊性情又起,把秋霜娇小的身躯搂到怀里,双手不
住抚摸她的乳房和红嫩的阴户。秋霜那里经过这样的事,她就觉得自己在岳少俊
的抚摸下浑身发热,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渴望。

  秋霜红着脸直往岳少俊怀里钻,岳少俊让她转过身,用手掰了掰她的小屁股
,把龟头伸到秋霜殷红的阴道口慢慢地磨着。秋霜颤抖着对岳少俊说:「公子,
你的太大,我会吃不消的。」

  岳少俊安慰她说:「没事,我不会弄痛你的。」说着慢慢挺起腰,粗壮的肉
棍一点一点地挤进秋霜的小穴里。当插破秋霜处女膜的一刹那,疼的秋霜「啊」
的叫了一声,而处女兵的鲜血也顺着她白嫩的大腿流下来。

  岳少俊轻声安慰着她,阴茎在她的阴道里很慢很慢地滑动着。没多久秋霜就
觉得小穴里的疼痛没了,代替的是又麻又痒。这时岳少俊的肉棒也越动越快,而
且也越发有力了,每次的前伸都触到了秋霜的花心。把秋霜干地浪叫不止:「公
子……轻一点……秋霜……下面小的紧……哎唷……痛……」

  但是不到片刻功夫,秋霜就已经适应了:「公子……真舒服……再快一点…
…啊……」

  岳少俊于是笑道:「秋霜,干脆你自己来玩……」他把秋霜拉起来,自己躺
在床上,让秋霜自己在上面玩。他则让冬雪坐在身旁,玩摸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
冬雪的身材很苗条,可是生就一个丰满白嫩的粉臀。两条粉腿修长而且非常细嫩
,不到三寸长的小脚儿,脚型美丽动人。

  岳少俊先用力的揉捏一会儿乳房,就将手滑到她的阴户上,按在阴户轻挖阴
穴,觉得里面非常湿润。就把手指头伸进去搅了搅,直搅得冬雪肉紧地夹住了双
腿。岳少俊就用手指轻轻撩拨她的阴核,弄得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秋霜随即跨上来,把她的毛茸茸的阴穴对准阴茎用力一坐。岳少俊骤然感觉
到粗硬的大肉棒被温软的腔肉所包围,非常舒服。秋霜先是轻轻转动屁股,让龟
头在花心上磨着,很快她柳腰轻摆,粉臀起落不停的疯狂的玩起来。冬雪被他挖
得禁不住爬在他的身上,一边和他亲着嘴,一边用她那温软的乳房在他的胸部按
摩。

  岳少俊胸部享受着冬雪的丰乳的按摩,下面可以享受到龟头在秋霜阴道里滑
动的舒服感,他兴奋到了极点,他坐起身来,一把抱着秋霜转身将她按在床沿,
爬在她身上用力的猛干着她的嫩穴。秋霜第一次就被他这样狂抽猛插,她很快就
欲仙欲死,如痴如醉,她再也支持不住,大声浪叫着,喷射出阴精。

  岳少俊将龟头紧顶在她的花心上,享受着阴精喷射到龟头上的那种特别的舒
服,同时叫冬雪爬在床上,将她那丰满白嫩的粉臀抬高。岳少俊先用龟头在她那
阴毛浓密的阴户上滑动着,将阴唇分开顶在阴穴上,用力一顶整根肉棒一下全插
了进去。

  冬雪刚开始因为怕痛,随着阴茎的插入,屁股忍不住向前缩。岳少俊只好用
手抓着她的腰,轻轻地抽动着。随着他的抽动,冬雪渐入佳景,她一面大声浪叫
着,一面用力向后顶着屁股,阴穴里的淫水也大量的涌了出来。岳少俊加快了抽
动速度,同时,双手抓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大力的揉捏着。

  冬雪浑身颤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啊……公子……我……啊……
好……好美啊……啊……」

  岳少俊开始向猛烈地进攻,冬雪的淫水不断溢出,浪叫连连:「啊……公子
……啊……啊……好……舒服啊……啊……喔……公子……啊……美啊……嗯…
…啊……」

  岳少俊粗粗的宝贝在冬雪狭窄的小穴里出入着,冬雪叫着、喊着,享受着这
美妙的快乐。岳少俊越干越上瘾,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冬雪在他的大力抽插下
,浪叫着高潮了,而岳少俊也将一股浓浓的阳精发射出来,直烫得冬雪差点晕过
去。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终于结束,春风四女互相搀扶着回到隔壁去睡,因为床
太小,无法容纳下这么多人,岳少俊连闯五关,终于心满意足,搂着仲飞琼沉沉
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仲飞琼醒了过来,敏感的皮肤触着了什麽东西,那是岳
少俊温暖的怀抱。仲飞琼不敢也不想动弹,酸痛的腰肢根本不愿动作,她索性缩
在岳少俊怀里,享受着温热的拥抱,这是她第一次从男人的怀抱之中醒来,想着
昨夜澡池之中疯狂般的交合,仲飞琼甜甜地笑着,看着岳少俊沉睡的脸,他果然
也累了。

  昨晚的岳少俊看来是毫不留手,居然连闯五关,让仲飞琼几乎错觉他是个不
知休息的人,还是别吵他吧。仲飞琼想起身,但破瓜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倒了回去
,要不是她强撑着慢慢躺下,或许会惊醒岳少俊的美梦的,她爱怜地看着岳少俊
孩子般的睡相。

  「嗯。」岳少俊伸了伸懒腰,醒了过来。

  「你醒了?姊姊吵了弟弟的好梦吗?」

  「没有作梦啊,不过醒来之後的风光比梦里还美呢。」岳少俊拉近了仲飞琼
的俏脸,嗅着她发丝的飘香,不时还在她耳垂上喷着气。

  「别逗了吧?昨晚把姊姊弄得还不够狠吗?姊姊的骨头都被你揉散了,现在
还痛呢。」

  「对不起,对不起。」岳少俊的手开始用力,轻柔按摩着仲飞琼的腰部:「
让弟弟帮姊姊揉揉,别气了吧。」

  「哎呀,弟弟,你坏死了。」仲飞琼好不容易才拉开他的手,通红的俏丽脸
蛋埋在他胸口,硬是把岳少俊的手压在一旁:「你昨儿个一点都不疼人家,弄得
姊姊现在一点都动不了了,难道你真想把姊姊吃了吗?」

  「想是很想啊。」岳少俊俏皮地道。

  「你啊。」仲飞琼娇嗔不依,深埋在岳少俊怀中的纤细身子扭着:「姊姊可
是第一次啊,还没嫁你就让姊姊下不了台,以後姊姊可要怎麽办才好?一定被你
欺负死了。」

  「姊姊也很想被我欺负,是吧?」岳少俊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胴体又热了起来
,也真怕仲飞琼没了脸,赶快换了话题:「琼姊姊,今天还能赶路吗?」

  仲飞琼娇嗔道:「你还知道有正事?」皱着眉头,沉思一会,仲飞琼接着道
:「我们不能耽误,好在我们有车,要不然姊姊下不了地,怎么赶路?你呀……」

  「小姐别再耽误时间了,胡大娘已经来催了。」春风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夏雨,两人走路有些一瘸一拐,过来服侍岳少俊和仲飞琼穿衣。

  岳少俊问道:「秋霜、冬雪呢?」

  正在服侍他穿衣的夏雨嗔道:「公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秋霜和冬雪几
乎没法下地……」

  仲飞琼笑着道:「俊弟弟就像头饿狼,好在我有你们四个贴心婢女,否则我
昨天真是要没命了……」

  岳少俊笑嘻嘻地在夏雨的胸前摸了一把道:「好啊,你们敢当面编排我,看
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夏雨被他摸得浑身发软道:「公子啊,我们还要赶路啊,小婢被你害惨了…
…」

  春风也娇嗔道:「是啊,害我们走路都不舒服不说,刚才还被胡大娘笑话了
一顿,想想也不甘心。」

  仲飞琼笑道:「谁叫他是我们命里的魔星,春风,你就认命吧。」

  夏雨娇嗔不依道:「小姐,你可真是,居然帮他说话……」

  春风也娇嗔道:「是啊,小姐,你可真是的……」

  岳少俊笑嘻嘻地将春风、夏雨二女搂在怀中,亲了一口道:「妻以夫为天,
你们也要像琼姊姊学习,要乖乖地听话……」他躲开二女捶过来的拳头,大笑一
声,出门而去。留在屋里的三个女人,不由相视一笑,一种甜蜜温馨的感觉,从
心底涌起……

  这一夜五女果然受创甚重,直过了三天,才分别恢复过来。这天中午,一行
人在一处茶棚歇脚之后,准备起身,仲飞琼、岳少俊等相继站起,走出松棚。涂
金标赶上前面,套好了车,大家正准备上车,忽见大路上正有两道人影,起落如
飞,朝松棚奔行而来。

  仲飞琼目光一抬,看到两人身法极快,绝非寻常之辈,不觉脚下一停,回头
问道:「胡嬷嬷,你看来的是谁?」

  胡大娘一手遮着眼眶,望了一阵,说道:「看来这二人身法大是不弱。」

  春风道:「莫要又是冲着咱们来的。」

  胡大娘哼道:「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冲着咱们二小姐来的,哼,老婆子第一
个就饶不过他。」两句话的功夫,那两道人影,已经愈来愈近。

  涂金标坐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得较远,口中咦道:「来的是九指罗汉祝
祥符,和百步神拳袁广杰。」

  仲飞琼冷哼道:「他们来此作甚?」说话之时,那两人已到了七八丈外,果
然是九指罗汉祝祥符,和百步神拳袁广杰。

  袁广杰人还未到,老远就拱着手道:「仲姑娘请稍候。」

  胡大娘冷然道:「姓袁的,你嚷什么?」

  袁广杰走上几步,朝仲飞琼躬身道:「袁广杰见过仲姑娘。」

  仲飞琼还未开口,胡大娘三角眼一瞪,大声道:「姓袁的,老婆子在问你的
话。」

  袁广杰听得一怔,脸上微现怒意,这也怪不得他,百步神拳成名数十年,名
满关洛,也是一方的大豪,你胡婆子在江湖上不过一个三流角色,居然当着他的
面,大声吼叫,当真是狗仗人势。但在仲飞琼面前,他不好发作,缓缓转过身道
:「胡大娘,你问什么?」

  胡大娘道:「老婆子问你做什么来的,挡着咱们仲姑娘的车驾,是何道理?」

  九指罗汉祝祥符连忙走上一步,双手合十,陪笑道:「胡大娘不可误会,袁
兄和兄弟是奉命晋见二小姐来的。」

  胡大娘道:「奉谁之命?」

  祝祥符依然合十道:「总护法。」

  仲飞琼听说是大姐夫派他们来的,不觉问道:「大姐夫有什么事,要二位老
远的赶来。」

  袁广杰拱手道:「总护法因腊八会期己近,二小姐此时回雪山去,岂不是摆
明了和火灵圣母闹意气么,因此特命兄弟和祝天师赶来,奉劝二小姐回去。」

  胡大娘哼道:「这是火灵圣母的意思吧?」

  她虽是随口说话,但听到仲飞琼的耳中,心头不禁一动,大姐夫怎知自己要
回雪山去?这自然是火灵圣母的意思了。火灵圣母为什么要一再阻止自己去雪山
呢?金铁口说的「雪山有变」,莫非会是火灵圣母捣的鬼?心念闪电一动,冷声
问道:「你们此来,我大姐知道吗?」

  袁广杰含笑道:「总护法派兄弟二人前来,大小姐自然也知道的了。」

  仲飞琼道:「可有书信?」

  袁广杰陪笑道:「总护法要兄弟二人,向二小姐面陈,未备书信。」

  仲飞琼冷笑道:「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袁广杰道:「兄弟二人,怎敢欺骗二小姐?」

  祝祥符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在下皈依三宝,佛门弟子戒打诳语。」

  胡大娘冷笑道:「你是佛门弟子?」

  仲飞琼柳眉一扬,冷然道:「看来你们是有意阻拦我去路了。」

  袁广杰道:「兄弟不敢。」

  仲飞琼话声一落,回身道:「俊弟,咱们上车。」

  袁广杰道:「二小姐明鉴,总护法命兄弟二人赶来,一来是奉劝二小姐回去
,不可意气用事,二来也要请这位岳少俊屈驾一行。」

  仲飞琼明白了,这二人果然是火灵圣母派他们来的,心头不觉大怒,脸色一
沉,喝道:「你们好大胆子。」

  只听一个低沉而沙的声音接口道:「仲二小姐何须动怒,他们来的时候,总
护法确实如此交待他们的。」随着说话,从左侧松林间,缓步走出一个身形极矮
的黄衣老人来。

  这人生得头大身矮,披着一头稀稀疏疏的花白长发,一脸横肉,色如死灰,
配上一双三角小眼,也翻着鱼白色,看去简直像个老太婆。黄衣矮老人是由一个
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挽扶着而行,这女的一张尖瘦脸,同样色呈死灰,身子也瘦
得像一根竹竿,但一双眼睛却灵活明亮,挤得出水来。

  仲飞琼瞥了两人一眼,冷笑道:「段伯阳,是你。」原来这黄衣老人正是崆
峒派左护法秃尾龙段伯阳。那瘦女人则是段伯阳的姬人尤如是,入称尤二娘子,
段伯阳走到那里,她就跟到那里,两人一向寸步不离。

  秃尾龙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正是兄弟,仲二小姐可是觉得奇怪
么?」

  仲飞琼依然沉着脸道:「是火灵圣母要你来的?」

  段伯阳阴笑道:「仲二小姐这可猜错了,兄弟是奉教主之命,专程来请岳少
侠的。」

  仲飞琼听得暗暗一惊,忖道:「听他口气,姬山主也亲自下山来了。」

  段伯阳口气一顿,接着道:「教主听说岳少俊少年奇才,极为高兴,亟欲一
晤,深恐总护法派来袁、祝二位请不动岳少俊,故而要兄弟随后赶来,向仲二小
姐面陈并敦请岳少侠的侠驾。」

  仲飞琼道:「我要回雪山去,谁敢阻拦我去路?」

  段伯阳阴侧恻一笑道:「仲二小姐一定要回去,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你的了,
只是……」

  仲飞琼道:「只是什么?」

  段伯阳道:「仲二小姐回雪山去,和兄弟奉命敬请岳少侠,并不相悖。」他
这话暗示你可以回去,但岳少侠即得留下。

  仲飞琼凛然道:「不成,他要和我一同上雪山去。」

  段伯阳死灰脸上,微露为难之色,缓缓说道:「这叫兄弟为难了。」

  仲飞琼道:「你有什么为难,你奉山主之命,来请岳少俊,但人家不愿意去
呢?」

  段伯阳道:「教主令出如山,谁敢不遵,何况兄弟亲自来请,岳少侠自然非
去不可了,最使兄弟为难的,是仲二小姐在此,兄弟……」他没说下去,但口中
却发出一阵「嘿」「嘿」的冷笑。

  仲飞琼冷笑一声道:「因为岳少俊是我义弟,我会护着他的,对不?」

  段伯阳陪笑道:「兄弟正是此意。」

  仲飞琼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岳少俊虽是我义弟,他想不想跟你去见山主
,他自己可以决定,用不着我仲飞琼护着他,他如肯去,我不会不答应,他如果
不想跟你去,我也不会插手,左护法只管把他擒走好了。」

  段伯阳死灰般眼睛一亮,阴笑道:「这是仲二小姐说的。」

  仲飞琼道:「不错,是我说的,左护法请不动他,若要凭武功把他擒走,仲
飞琼绝不插手。」

  段伯阳拱拱手道:「多谢仲二小姐,有仲二小姐这句话,就够了。」仲飞琼
没有再说,胡大娘见识过岳少俊的真章,只是站在一旁,嘿嘿冷笑。

  秃尾龙段伯阳身为崆峒派的第三号人物,自然不会把岳少俊放在眼里。转过
身,望了岳少俊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负手站在那里,看去一派安逸,气定神
闲,虽觉他气字不凡,但究竟不过弱冠年纪,又能有多大能耐?心念转动,不觉
朝岳少侠拱拱手道:「兄弟方才说的,岳少侠都已听见,教主慕少侠风仪,特命
兄弟专程赶来,奉邀侠驾,敦请前往黄山一晤,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岳少俊淡淡一笑道:「在下和贵派教主素昧生平,怎好打扰?再说在下答应
仲姐姐,陪她上雪山去的,还望段老覆上贵教主,异日有缘,在下自当专程拜谒。」
话说得很客气,但拒绝了。

  段伯阳深沉一笑道:「岳少俊方才自然听仲二小姐说过,只要少侠答应,仲
二小姐并不勉强少侠前去雪山,教主渴望和岳少侠一见,目前正在黄山候驾,武
林中人,莫不以一见教主为荣,少侠不可失去了机会。」

  岳少俊笑了笑道:「在下已说过,雪山之行,非去不可,贵教主见邀,虽是
一番盛情,在下只好方命了。」

  段伯阳呵呵笑道:「岳少俊应该知道,教主令出如山,无人能够更改,少侠
最好仔细考虑考虑。」

  岳少俊朗笑道:「在下行走江湖,虽然日浅,但在下言出必践,贵教主只是
要段老前来相邀,去与不去,在下自己有权决定,段老只要把在下的话带回去,
奉覆贵教主就好了。」

  双手搀扶着秃尾龙的尤如是一直没有开口,这回娇滴滴说道:「我说左护法
,人家岳少侠既然不肯去,我看就算了。」

  段伯阳道:「不成,教主要老夫前来邀请,岳少侠不去,老夫如何向教主交
差?鱼白眼一翻,冷然道:「岳少侠真的不考虑么?」

  岳少俊道:「在下要说的话,都已说了,并无考虑的必要。」

  「很好。」段伯阳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道:「仲二小姐方才已经声明在先,
今日之事,她并不插手,岳少侠一口拒绝教主的邀请,邵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了。」

  岳少俊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在下从未吃过罚酒,段老要如何罚法?在下
就喝你这杯罚酒了。」

  段伯阳大笑道:「岳少俊的意思,是认为段某请不动,就无法把你擒回去了?」

  岳少俊道:「那要看段老的手段了。」

  「好,好。」段伯阳连说了两个好字,阴恻侧道:「段某那就领教岳少侠的
高招了。」突然欺身而上,右手一探,使了一招「赤手缚龙」,猛向岳少俊肩头
抓下。你别看他连走路都要尤二娘子搀扶,这一出手,就像天龙腾拿,猛虎出押
,威猛绝伦。

  岳少俊神态悠然,只是身子斜斜一转,就让开了秃尾龙一记擒拿手法。秃尾
龙段伯阳在崆峒派中,地位极为崇高,平日自然很少亲自出手,他不出手则已,
一旦出手,也老谋深算,至少要有三分制胜把握,才肯上场。

  秃尾龙段伯阳数十年来,从没有落败过,这是铁的事实。这一抓之势,他只
不过用了三成力道,原是存有试探性质,但以他的功力,这三成力道,依然非同
小可,一般的江湖武士,休想闪避得开。那知岳少俊连脚都未跨出,只是身子稍
一转动,就避了过去。

  这下直看得秃尾龙神色为之一变,因为他抓去之时、身法极快,欺到岳少俊
身前,只觉他身子斜转,已经变了位置,一抓落,根本没看清他身法是如何转动
的,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秃尾龙段伯阳大笑道:「岳少侠身手果然不凡。」左手
一掌,疾向岳少俊当胸拍去。

  岳少俊含笑道:「段老夸奖了。」右腕一翻,竖掌当胸,缓缓推出,出手甚
是潇洒,居然硬接秃尾龙的掌力。

  段伯阳想不到岳少俊竟敢硬接自己的掌力,要想增加劲力,为时已迟,双方
掌力,很快接实,发出砰然一声轻震。段伯阳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他看到岳
少俊竖掌当胸,准备硬接自己一招,又因左掌已发,要待加强掌力,已嫌不及。
因此他就两掌接实之际,劲运右手,迅若惊霆,一掌横拍过去。

  岳少俊接住段伯阳一掌之后,觉得崆峒派左护法也不过如此,左手一挥,又
迎着段伯阳掌势截去。他自然不知道段伯阳这一掌上,不但运集真力,而且也提
聚了全身功力备用,随时都可以增强力道,压制敌人的掌力。

  但听「啪」的一声,双掌再次接实。岳少俊陡觉对方这一掌,竟然重逾千斤
;在一接之下,几乎被对方巨大掌力,震得后退,但他练的乃是「逆天玄功」,
不须吸气运行,只要遇上外来的压力,立可自生反应,因此岳少俊在一掌接实,
感觉对方掌力极强之时,掌上内力,已经随着加强。

  秃尾龙段伯阳满以为这一掌,运集了八成力道,岳少俊弱冠年纪,能有多大
的内力,自然接不下来,那知双掌交接,对方掌力,如斯响应,忽地由弱转强,
依然株两悉称,心头不禁大奇,暗暗冷笑一声,突然又加强了四成丈道。

  这回他由八成力道,加强到十二成。已是把毕生修为的功力,全使出来了。
这一段话,比之方才两次击掌,更为快速,因为双方加强掌力,只是在双掌接实
之后,电光石火般事。就在秃尾龙段伯阳掌力加到十二成的时候,突觉岳少俊掌
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自己右腕剧震,几乎连呼吸都为之一窒。身子
不由得后退了三步,再看岳少俊依然神定气闲的站在那里,面含微笑,望着自己。

  这下直把秃尾龙段伯阳惊诧得不知所云,他怎么也不相信凭自己数十年苦练
的功力,竟然还敌不住一个廿来岁的小伙子。当然感到惊诧的并不只是秃尾龙一
个,尤二娘子睁大一双水淋淋的俏眼,死灰般脸上,也流露出震惊之色。百步神
拳袁广杰和九指罗汉祝祥符,也同样暗暗惊诧不止。

  段伯阳是崆峒派中有数的高手,在江湖上从未遇到过敌手,这回却被岳少俊
震得连退了三步,看来,他今儿个遇上劲敌了。秃尾龙段伯阳一退之后,忽然仰
夭长笑,他这笑声,在荒凉的山野之间,宛如老龙长吟,响遏行云,直冲霄汉,
显示出他充沛的真气。

  就在他笑声中,从右侧一片树林间,疾如飞鸟,翩然飞掠出五道人影,泻落
场中。那是五个一身劲装,怀抱长剑的青衣少年,在他们飞落之时,正好把岳少
俊围了起来。段伯阳笑声突然而止,呛的一声,从肩头掣出长剑,森冷的道:「
岳少侠请亮兵刃。」

  胡大娘看得老脸一沉,哼道:「姓段的,你想倚仗人多……」双手一摸插在
腰间的短拐,要待抢出。仲飞琼轻轻抬了下手,示意她不要妄动。

  岳少俊目光扫视了围着自己的五个青衣少年一眼,只觉这五人年约二十出头
,不但个个生得眉目俊秀,身材也一般高矮。最奇特的是他们和段伯阳一样脸色
如同死灰,没有一点生气,这时抱剑而立,目光之中,竟然包蕴着浓重的杀机。

  岳少俊今非昔比,这一瞥已然发现环伺四周的五个青衣少年都身具上乘剑术
,因为他们抱剑而立,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正是使展上乘剑术的准备。最使岳
少俊犯疑的,还是他们死灰般的脸色,心中暗自讨道:「这些人莫非练有什么邪
门功夫不成?」这一发现,不由得使他提高了几分警觉,暗暗凝神戒备,一面抬
目问道:「段老要他们一起动手么?」

  段泊阳沉森一笑道:「不错,兄弟不把岳少俊请去,无法向教主交代,所以
只好动用兄弟一手调教的阵势了,岳少侠只要能凭手中长剑,脱出此阵,兄弟自
当立时撤走。」

  岳少俊爽朗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在下脱出此阵,段老就回去覆命
,在下若是闯不出此阵,就随段老去见教主。」

  段伯阳深沉一笑道:「岳少俊快人快语,兄弟正是此意,岳少侠可以亮兵刃
了。」

  岳少俊微笑道:「段老只管请发令好了。」

  段泊阳手中长剑一振,阴喝道:「岳少侠小心了。」寒光一闪,洒出四、五
、六、七点寒星,直向岳少俊迎面而来。

  「崆峒剑法」,夙以快捷奇诡著称,在他手中使出,果然别具威力;这几点
流星般的寒芒,点点锋芒四射,光华夺目,使人不可捉摸,莫辨虚实。这一刹那
,五个青衣少年突然身形闪动,双手一分,五柄长剑突化为十,原来他们手中使
的是双股剑。双剑交叉,交织成一片纵横剑网,但见人影流动,立时把岳少俊围
入在剑影织成的网幕之中。

  六个人全已出手,只有搀扶秃尾龙的尤二娘子尤如是,如今秃尾龙不用他搀
扶了,她站在原地,并未退走,此刻和岳少俊同样被围在一片剑网之中。当然十
一柄锋利长剑,不会攻到她身上,但她手无寸铁,在一道道寒光飞洒之下,不禁
令人为她捏一把冷汗。

  岳少俊早有准备,就在段伯阳长剑出手,飞射出点点寒星之际,他右手剑九
同时从掌心飞射出一道青虹,向前挥出。尤二娘子就站在他右首,他没出手之前
,她只是悄然独立,作出凝眸旁观之状,他右手这一挥,软剑出手,她也动作如
电,右手突扬,匹练般飞出一条彩虹,熟练无比,朝岳少俊软剑上缠绕过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是快,段伯阳剑上飞出的四、五、六七点寒星,堪堪洒到
岳少俊身前。岳少俊挥出的软剑,本待封解来势,突然间被尤二娘子的彩带缠个
正着,挥出去的长剑,再也挥不出去。尤二娘口中发出一声银铃般轻笑,身形更
是轻盈,随着轻笑,已经到了岳俊身后,右手一收彩带,缠住软剑不放,左乎五
指笼罩舒展如兰,轻轻一翻,五道指风,正好笼罩住岳少俊身后五处大穴。

  段伯阳一剑幻起的七点寒星,上是剑术中最上乘的点穴手法「七星入户」,
寒星错落,笼罩了岳少俊身前七处要穴。这一着前后夹攻,当真使人顾前失后,
避无可避,何况四周还有十把长剑构成的严密剑网,你想闪也闪不出去。

  岳少俊挥出去的软剑,被尤二娘子彩带缠住,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一时之间
,急中生智。右手急忙劲力一松,左脚赶紧朝前跨出半步,从段伯阳右侧闪了出
去。要知他手中握的乃是一柄软剑,软剑必须劲贯剑身,长剑才能挣得笔直,如
果内劲一松,软剑就随着软了下来。

  尤二娘子的彩带,虽能缠得住一般软剑的剑身,但软剑一旦软了下来,纵被
彩带缠住,也会很快的滑脱了。再加岳少俊自幼练的就是避剑身法,这套身法,
原是针对「宋家百剑」而设计。「宋家百剑」号称「武林第一剑」,能避开「宋
家百剑」,天下剑法,大概也都能闪避得开了。

  岳少俊施展「避剑身法」,虽然避开了秃尾龙和儿二娘子一招前后夹击,但
也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从他出道江湖,短短数月之间,会过了不少高手,使他
如此惊险,实在还是第一次遇上。但在他闪出之际,又遇上了一片绵密无间的剑
网,直向身前逼近过来,剑影寒光,交织而至。

  「避剑身法」,原是针对一个人所发的剑势而设计,一个人发出来的剑势最
凌厉,最快速,最绵密,总就只有一只手腕,一支长剑,因此纵然也交织成一片
剑网,其中必有许多是幻影,是虚实互用的变化,故而也必有破绽,和可乘之隙
,「避剑身法」就是觑定你这点空隙,游身闪避,以进为退,乘隙而入。

  但这五个青衣少年十柄长剑交织的剑网就不同了,一个善于使用双剑的人,
就可弥补单手使剑,仅有一支长剑,有时会露出破绽的缺点。何况他们五个人,
又是久经训练,十支长剑的剑网,不是为了攻敌,而是专门为了控制敌人。只是
不使对方有脱逃的机会,至于如何克敌,自有主持阵势的左护法和尤二娘子去对
付。

  因此岳少俊纵会「避剑身法」,面对这一张由十支长剑所构成的严密剑网,
就无法适用了,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他眼看剑网逼近,幸好软剑已经脱出尤二
娘子的彩带,口中大喝一声,随手朝前挥出。如今他的功力何等深厚,这一剑虽
是仓猝发出,依然剑风逼人,软剑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向外推出,逼得十
支长剑交织而成的剑网,像风吹轻纱,被推出去四五尺远。

  只是剑网依然是剑网,逼进之时,绵密无间,真像一张网罟一般,丝毫没有
被这一剑割裂冲破,露出破绽来。段伯阳眼看岳少俊人影一闪,居然从自己右侧
闪出,心下自然大为惊凛,暗道:「这年轻人果然身手非凡,无怪仲二小姐故作
大方,说出若凭武功把他擒走,她绝不插手的话来。」口中狂笑一声,剑随身转
,一招「回风舞柳」,划起一道雪亮的银虹,突然间,化作一蓬数十缕银练,长
短参差,飞洒过去。

  你自然看到过春风吹拂起来的柳叶吧,他这一剑,就像丝丝柳条,随风飞舞。
尤二娘子不但一记「兰花拂穴」手落了空,连已经被自己缠住的剑身,都被滑了
出去。她死灰脸不觉一绷,水淋淋的眼睛,忽然漾起一丝凶芒,口中娇声道:「
唷,瞧不出你身法倒蛮俊的。」口中还在连笑带说,右手皓腕一抖,彩带「灵蛇
缠颈」朝岳少俊颈后飞缠过去。

  岳少俊展开「避剑身法」,身躯半旋,段伯阳一招「回风舞柳」,丝丝剑光
,就像风回柳转,拂着他身侧掠过,又落了空。岳少俊顾忌的还是五个青衣少年
的十支长剑,因此避开段伯阳一剑之后,立即横剑扫出,左手疾然向后抓去,一
把抓住尤二娘子的彩带。

  尤二娘子还不知道岳少俊功力奇高,见他一下抓住自己彩带,不觉轻笑一声
道:「你想和我较劲?」在她想来,这时候外有剑网,内有在剑术上火候老到的
段伯阳剑势如虹,剑剑足以制敌于死命。在这种情况之下,岳少俊要和她在彩带
上较劲,自然非吃亏不可。但就在她话声甫出,口中忽然惊「咦」的一声,一个
人就像鱼儿上了钩一般,被岳少俊凌空钓了起来。

  原来岳少俊一把抓住彩带,他如今一身功力,何等深厚,手腕一抖,就像使
用软剑似的,一股强劲的内力,随即贯注到彩带之上,一条柔软的彩带,登时挣
得笔直,变成了八尺长一根铁棍。尤二娘子一个人就高高的顶在棍头上,像表演
特技一般,在高空手舞足蹈,就是放不开手来。这原是一刹那间的事,岳少俊五
指一松,尤二娘连带带人,「呼」的一声,凭空摔出去数丈之外。

  段伯阳眼看岳少俊被困在「七煞剑阵」之中,不但没被逼落下风,自己连发
两剑,都被他避开。如今尤二娘子又被他抖手摔出阵外,心头更是又惊又怒,口
中连声大喝,长剑如雨,猛扑急攻过来,一口气攻出了八九剑之多。

  岳少俊一柄软剑,只能顾到十支长剑交织,交迫而来的剑网,不得不随时挥
剑,向外推出。对段伯阳的攻势,只能施展「避剑身法」,游身趋避。本过眨眼
之间,一连避开了段伯阳七剑,心中暗自忖道:「这般缠斗下去,何时了结?」
心念这一转,身形随着一转,左手突出,一把扣住了段伯阳执剑右腕,运劲朝外
摔去。

  这一着真还管用,段伯阳稀里糊涂的被人扣住了手腕,不禁呆得一呆,一个
人已经应手飞起。岳少俊知他功力精湛,在这一记擒拿手法上,用上了八成力道
,因此段伯阳飞起的人,想中途停住身子,重行飞回去,都办不到,「呼」的一
声,越过剑阵,直摔出去四五丈远。

  岳少俊奋起神威,接连摔出两人,精神大振,右手软剑随着横扫,剑光矫若
神龙,光华大盛,一下逼退迫近身来的三个青衣少年,左手一收再发,呼的一掌
,直拍出去。但听蓬然大震声中,迎面一个青衣少年首当其冲,口中闷哼一声,
整个身子飞了起来,跌出去一丈开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十支长剑本来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剑网,但因此人被震飞出去,十去其二,使
这片剑网,露出了空门,其余四人一时之间,那有功夫弥补得住?岳少俊立时使
出「避剑身法」,口中朗笑一声,从剑阵中闪身而出。从他摔出段伯阳,到闪出
剑阵,前后只不过是眨个眼的时间。这时段伯阳也口发怪笑,疾若流星,一下飞
回阵中。

  这两声长笑,几乎是同时出口的,因为两道人影,一个往阵外闪出,一个朝
阵中飞回,也几乎是同一时候的事。段伯阳落到剑阵之中,眼看岳少俊已经冲出
阵外,脸色不禁大变,但他不失为崆峒派的左护法,世面见得多了,死灰脸一松
,迅即返剑入鞘,左手一摆,呵呵笑道:「岳少侠已经冲出阵去了,你们还不收
起剑来?」四名青衣少年立即敛剑后退。

  段伯阳朝岳少俊拱手一礼道:「岳少侠果然身手超群,兄弟甘拜下风,不胜
佩服之至。」

  岳少俊慌忙还礼道:「段老夸奖,在下侥幸得很。」接着朝那个跌坐在地的
青衣少年歉然拱手道:「在下方才一时收手不及,误伤这位兄台,不知伤势如何?
在下实在抱歉得很。」

  段伯阳道:「不要紧,他们随身都带有敝派急救伤药,让他坐息一会就好。」

  尤二娘一张死灰脸上,又笑又怨,俏眼朝岳少俊一溜,娇声道:「奴家一条
手膀,被你震得直到现在,还在又酸又麻,你连问也没问。」

  岳少俊听她这么说了,只好抱抱拳道:「在下鲁莽之处,还望姑娘见有。」
尤二娘子被他这声「姑娘」,叫得心花怒放,一张死灰脸上,绽起盈盈笑意,正
待开口。

  仲飞琼冷然道:「左护法,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她讨厌尤二娘子那张死
灰脸,那双水淋淋,直勾勾的眼睛和妖里妖气的声音。

  段伯阳连忙陪笑道:「自然,自然,兄弟说过,岳少侠只要冲出阵势,兄弟
立即率人撤走,怎敢阻拦?」

  胡大娘哼道:「左护法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

  仲飞琼道:「咱们上车。」大家相继上车,涂金标立即挥动长鞭,驱车疾驰
而去。

  尤二娘望着马车后影,重重呸了一声说道:「左护法,你看,这小丫头有多
神气?」

  秃尾龙段伯阳诡笑道:「这小子身手高得出奇,但他们去了也是白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