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达年代祭〗第58集 作者:弄玉
阿里布达年代祭58
书名:《阿里布达年代祭》第四十八集
作者:弄玉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1/10/20
内容简介:
白家人果然又威又猛又变态,让白三小姐以“代价很大”的瞬间移动,助我侵入尸龙要塞后,我终于又见到了一直在我身边,为我付出极多的女恶魔—菲妮克丝,同时也是我的妹妹—心梦公主、鬼魅夕的姐姐—醉仙罂粟。
我从她身上得知了黑龙王要让我“搞亲妹妹”的伟大计划,也感受到黑龙王施加于她的痛苦,但或许我已经“搞亲妹”搞到麻木,竟觉得黑龙王这个坏人计划实在很鸟,只伤害到心梦,对我却不痛不痒。我完全忽略了,在黑龙王手上操弄自如的黑暗召唤兽,与凤凰天女的十二兽魔之间最残酷的关联就是……
目录:
第一话 微风妖来 天劫默侯
第二话 月下风姿 飞天美臀
第三话 因果流转 万业尽消
第四话 美人如玉 沧海黄土
第五话 公主养成 首重道德
第六话 欢喜爱嗔 俱是无奈
第七话 意气之门 无妄之灾
第八话 手足不行 六识俱断
第一话 微风妖来 天劫默侯
东海上尸龙要塞的一仗,是一场意外进行的错乱战役。说起来该算是我自己不好,事前的准备不够充分,没有确实敌人的相关情报,到了现场看见实际情况,这才傻眼,发觉自己的行动太过鲁莽。
如果这次行动的主导者是我,那还好办些,顶多丢脸一点,所有人马原路折返,就当是来作了一次情报探查,或者想开一点,当作是郊游也行,回去重新规划完毕,下次再来肯定更有把握。
无奈,这次行动多了一个自我定位是导游的领队,虽然她没有把我们带去购物,也没有因为我们不买东西,就把我们当成人渣一样骂,不过却是有失导游职责,根本是哪里危险就把我们往哪里带。
白拉登的鬼才女儿,白三小姐,另一个身份是尸龙要塞的原始设计者,本来嘛,能够有敌方据点的设计者随行,我们应该能够避实击虚,趁隙而入,大大省事,哪想到她摆明车马要测试要塞性能,不把要塞的最佳性能测出来,绝不干休,如此一来,就是我们要倒大霉了。
比较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白三小姐确实实力精强,魔法上头的造诣尤其惊人,不但带着我们连过险关,还慧眼独具,为天河雪琼找出突破方向,一举把魔力往上推升至第八级境界,并且打破魔法原则,同时能够运使光明、黑暗两系魔法,大破巫妖群的包围。
能够帮助天河雪琼突破,这点着实难能可贵,对我们来说,到目前为止可以算是大赚了。不过……也只是到目前为止,白三小姐利用天河雪琼作饵,吸引敌方巫妖群的注意,然后操纵这条破船,高速闯阵,转眼间就连破数道封锁线,更把巫妖群与大批魔兽都扔在后头。
“呃!你……你就这么把她给……”
“安啦,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家小狐狸刚刚得到突破,以她目前的实力,横扫千军是还有些问题,但自保不是难事,你不用替她担心,我保管还你一个肢体完整,能干能笑的小狐狸给你。”
白三小姐信誓旦旦,我听在耳里,不晓得为什么却有些担心,毕竟她老爸在订条约的时候,玩文字游戏已经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我哪知道她这看似正常的一番话里,是否也潜藏着什么要命的大危机?
不过,至少以目前来说,比起天河雪琼那边的问题,我更在意自己这边。在高速冲刺下,一抬望眼,尸龙要塞的巨大形体已是近在眼前,但在那前头,不晓得有多少魔兽,密密麻麻排开阵形,望之犹如海上银河,无垠无尽……
“嘿!干得好,要塞内的妖力炉果然够给力,操得这么属害,居然没炸掉,还持续源源不断地孕化妖物,我当初的设计果然一点也没错,整体效果一如预期,将来要是有机会,这种要塞我也该建一座来玩玩。”
“呃,这位夫人,你确定自己是正面人物吗?我怎么觉得,祸国殃民、生灵涂炭这类的形容词,适合你还多过黑龙会啊!”
“那是因为你少见多怪,没看过真正的坏人啦!别说废话了,站稳,我要冲了!”
“又站稳?我们不是已经在冲了?你还要冲到哪里去啊?”
整体气氛太过古怪,明明我们是在拿命去拼,偏偏这位小姐疯得像是在跑游乐园,如果可以,我也想有这种谈笑用兵的风范,可是眼前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魔兽群,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存在,我怎么也没法无视它们。
而没等我提出质疑,这艘破船已经再次加速,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出去,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大,令船底离开海面,划破夜空,直线射向彼方的那一头,尽管事先喊了一声站稳,但在这种情形下,除了那个变态女自己,又有谁能真的站稳?满船的人一下都成了滚地葫芦。
我勉强在船上站定,本以为白三小姐是打算全力提高冲速,在敌人未及拦截之前,直直冲上要塞去,但这种想法实在太低估敌方实力,我们才刚刚飞上敌人的头顶上空,船的周围黑影闪动,就有实力非凡的强大魔兽跃起,轻易追上高速移动中的我们,更还要趁机抢上船来。
假如真的让这群兽鬼上了船,这艘破船哪够它们拆的?船的周围应该有风元素强力屏障,却给这些尸不尸、兽不兽的怪物突破,敌方实力精强由此可见,我们没有任何大意的空间。
我看见敌人跃来,想奔去挥剑拦截,却也心中有数,这一波跃来的敌人起码有七个,单单凭我一个人,怎样都无法完全截下。幸好,我不是只有一个人,这艘船上近二十名精英战士,之前因为都在打远距离战斗、高速捉迷藏,所以他们除了晕船与摔倒,就没其他事好做,此刻碰上敌人想跳上船来打肉搏,短兵相接,他们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一泄胸中的恶气。
没等我出手,这些战士已自行动作,举起手中的巨剑、大斧,狠狠朝敌人身上招呼,激烈的战斗立时在船周边发生,短暂却残酷。这些战士都是千中选一的好手,又以咒法提升实力,绝不是好对付的,魔兽虽强,但在七处战场的拼斗中,有五处由人类取得胜利,或是将魔兽从半空击落下去,或是直接将魔兽给轰毙、击杀,赢得漂亮之至。
另外有两处,魔兽的实力较强,我方的两名战士不敌,分别被魔兽的四只触手贯体重伤、给魔兽肚子上的大口利齿咬去了半边身体,我暗叫不妙,一面赶去救援,一面也把手中扣着的几块碎木当暗器掷出,辅以第七级力量,掷出的威力不会弱于钢弩、铁箭。
哪知道,这两名战士委实勇悼之至,虽已落败濒死,却没有放弃属于自己的战斗,宁死也不让魔兽登上船来,不约而同地虎吼一声,整个身体撞上了魔兽,把差一点就要登上船的魔兽,整个撞飞了出去,跟着连人带兽一起在空中爆炸,粉身碎骨,为后方同志争取到片刻平安。
“好家伙!这么霸烈?纵死也英雄。”我赞了一声,不打算只在一旁看戏,魔兽群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发动,这次跃起要登船的起码有十七、八只,最小的巴掌般大,最大的犹如成年巨熊,我不敢说能把这些东西全挡下,但有我上阵,应该能让情形好一点。
不过,这次又有人抢先我一步……
“奉雷!千电召来!”
不知道是哪国的咒文,白三小姐把手一举,一张电网在我们头顶张开,霎时间,千百道耀眼灿烂的紫色雷电,狂笞向四面八方,百米内与这艘破船同一高度的所有事物,那些跃起攻击的魔兽,挨了这一下,连串惨嚎声中,身体发出白烟与焦臭,有些较为弱小的,直接给殛成焦炭,即使那些较强的能够承受住,这一下也给伤得够呛,我方战士强力反击,又把这一波敌袭给打退。
这一手魔法实在高明,那张电网堪称力量与速度兼备,一下子狂笞周遭的十几只魔兽,让它们无法越电网一步,虽然是辅助攻击,却和正面强攻有相等效果,最难得的,就是这张电网施放奇速,说来就来,白三小姐的魔法实力强悍之至,我先前几乎走眼了。
敌袭一波接着一波,数目更是一回多过一回,刚才曾让天河雪琼大感棘手的尸龙,也开始在我们这边出现,摇摆着巨大的腐臭身躯,晃着尾巴,咆哮着朝我们冲过来。
有了兽形的魔物,当然也有人形的。
巫妖阵被天河雪琼打散,但在尸龙要塞的无尽魔力下,这些堪为术者至高境界的巫妖,就像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层出不穷,迅速就在我们这边重组,还好象嫌人手不够多似的,发动召唤魔法。
召来雷电、狂风这些,不能算真正的召唤,要说召唤术的正宗,肯定是召唤出具体的东西来,或死物、或活物,最好还是从不同次元召唤出东西来,这才高强,这群巫妖并非普通术者可比,玩起召唤术来,召出来的肯定不是普通魔兽,我有了这个猜想,跟着就变了脸色。
一片奇异的嗡嗡声响,快速由远而近,那群巫妖要是召唤出什么凶猛魔兽,那倒也罢了,但魔法这种东西,上乘境界从来就不是以力压人,而是配合天时地利,用最小的力量发挥最大效果,巫妖群召唤出来的魔兽,并不是什么大型猛物,却是一大片如乌云似的昆虫群。
数量太多,躯体又太小,我运足目力才能看清楚,这些魔虫是一堆不足巴掌大小,体形似蜘蛛,却又生有三对纱翼的怪物,色彩斑斓,肯定身有剧毒,头部的一双利齿,发着诡异的寒芒,估计噬钢嚼铁不成问题,若给这群变态怪物攻了上来,我们……
这么大片的细小魔物群,我方战士肯定拦截不住,但白三小姐放出的雷电,却是这类魔虫的最佳克星,只要把电网一放,管他魔虫成千还是上万,绝对一灭就是一大片……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当我看见这群魔虫触及雷电,非但没给电死、烧焦,还反过来吞噬了电能,通体发光,速度更快地飙来,我的脸色就难看到极点。
“天杀的,居然还是会吃电的异种……喂!癫婆,敌人的厉害东西来了啦,这个你要我们怎么档啊?”
“不要大惊小怪,区区召唤术而已,要吓谁啊?我们也召唤东西出来,光说不练的,你身上有金币吧?”
“谁光说不练啊?别乱给我取绰号,还有,你要金币作什么?”
“召唤的代价啊!准备好,马上就能用了。”
白三小姐扬手往天上一举,朗声道:“来自无垠大海的深处,冠以史上最凶恶之名,我召唤你出来,妖来坊!”
召唤声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高度超过两米,重重砸在我们的船上,甲板应声而裂,险些把船底都打穿。我完全弄不清楚这东西是被召唤来解危,还是增加我们麻烦用的?
召唤成功,白三小姐的动作没有停下,另一只手往地上印去,尚未按实,一个密密麻麻的符文法阵,就在甲板上浮现,释放出的魔力波动,不似寻常的魔法,隐约透出水系魔法的波动,可是符文又完全是黑暗魔法,这让我想起鬼魅夕曾说过的一式禁咒……
“呃!这、这一招不能在这里用啊!快收手!”
“……忍法奥义。秽土转生!”
忍术中的超级禁咒发动,甲板上忽然生出几十根绿苗,一下拔地而起,变成几十棵藤蔓绿树,交织成荫,化为一个树笼,里头好象有个人影,散着强烈的死尸气息,不晓得是什么样的魔物。
之前白三小姐说过,她四张底牌的其中之一,是神明召唤,她此刻召唤出的两个东西,气势不凡,搞不好就是魔神、冥神一类的存在,魔界、神界、冥界都是无限辽阔的世界,我虽然自认见识不凡,但最多也不过把主神级的神魔给认全,不可能全部认得。
困惑中,我首先望向自天而降,打穿甲板的那件东西,发现那是一块巨冰,里头似是封裹着一个巨硕的身影,巨冰外头满是层层铁链捆缠,还贴满了符咒,看上去就晓得不凡。紧跟着,一阵带有海洋气息的微风吹过,仿佛是解去封印的关键,符咒自燃,层层铁链脱落,连巨冰都轰然碎裂,一个龙首、人身、四臂、蝎尾的巨影,昂首阔步,缓缓踏了出来。
这个异物“妖来坊”当然不是人类,从那满身的霸气来看,应该是什么魔将、魔帅一类的魔界将神,身上穿戴也该是甲胄,偏偏他身披一件袈裟,头上斜斜戴着一顶金箍,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名僧侣,实在怪异。
另外一边,苍郁的树笼无声分开,走出的人影比妖来坊瘦小得多,更接近寻常人类的尺码。秽土转生是驱策死者的技巧,召唤出来的肯定不会是活人,说起来我还挺庆幸,因为这家伙身上的死亡气息虽然浓烈,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起码皮肉完整,不像有些僵尸那样都是烂肉脓水。
这个作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剑,脸白如纸,头戴冠冕,动作很慢,走个两步,就不停地咳嗽,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话,更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召唤出这两个东西,也不晓得是干什么用,我愣了一下,白三小姐用手肘撞我,我登时会意,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币。颇为肉痛地向半空一扔。落往妖来坊的金币,在妖来坊的上方变形,迅速化为一枝狼牙巨棒,妖来坊龙啸一声,舞着巨棒,一下就跳出船外。
离开了这艘船,妖来坊的巨体并未落地,而是飘浮在半空,无数妖物、魔兽朝他进攻,他丝毫不放在眼里,抡起狼牙巨棒,化身为一道血色风暴,所过之处,就是一句横扫千军,碰着了那根狼牙棒,大的魔物直接给一棒砸扁、打烂,哪怕是小的,也被狼牙巨棒所卷起的旋风扯入,无一例外地被绞成粉碎。
魔兽群当然也发动了反攻,本来围着我们打的魔兽,全部被妖来坊给吸引,连同那群妖虫,都朝他冲过去,而妖来坊的惊人战力,也在这种情形下完全展现,纵横在魔物群累积起的尸山血海中,妖来坊两米多高的巨硕身躯,完全不像血肉活物,根本就是一座移动要塞,狼牙棒就是他的巨炮,将靠近过去的所有魔物,无分大小,尽数撕杀、毁灭。
有一头尸龙,咆哮着朝妖来坊张口噬来,结果妖来坊同样发出一声龙啸,可能因为同种生物的位阶差,那头尸龙竟然被妖来坊的吼啸所慑,动作一顿,露出了惧意,而妖来坊的狼牙巨棒毫不容情,劈头砸下,力重何止千钧,连续几棒,将那尸龙的巨大脑袋,硬生生打成稀烂。
如此威猛的杀敌姿态,看得我傻眼,那可是一头尸龙,不是普通的僵尸龙兽啊!
连我都傻眼,附近的大小魔兽更是惊惧不已,就只有身为召唤者的白三小姐,在那边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精心炮制的召唤兽,当初爹给我看了这里暗黑召唤兽的资料,我看完之后有心一较高下,就搞出了这个东西来,怎么样?我的作品不错吧?”
“呃……这是你模仿暗黑召唤兽搞的?但暗黑召唤兽的构成,要注入强烈的爱与恨,你……你的这个妖和尚,有爱吗?”
“傻瓜!哪用得着这么拘泥?制作召唤兽的元神就像炒菜,各种调味料多加一点、少加一点,没有定数,只要总合起来能够平衡,就是一盘好菜了。”白三小姐满不在乎地道:“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只要稍微倾斜,多加一点限制,多承受一些风险,就能够把威力冲高……怎么样?这个妖来坊的战力,不输给你的暗黑召唤兽吧?”
“暗黑召唤兽不是我的……”我小小声抗辩,心里却生出一种很不妥的感觉,白家人一向视风险如无物,就没什么他们不敢作的事,白三小姐说什么承受风险、冲高威力时,脸上表情有些心虚,而看妖来坊的战力如此惊人,背后所蕴藏的风险……
越想越不对,我问道:“等等,请问一下,那个尖嘴猴腮,脸色很白的,他是干什么的?”
“喔,不开口的那个?你说默侯啊,他身价太高,不能随便出手,你就当他是……”白三小姐眼珠一转,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道:“是卖保险的。”
“卖保险的?”我心中一惊,猜不透这话是啥意思,而非常不幸的一点,就是我很快便有机会理解了。
震耳的怒吼声传来,正与魔虫群战得如火如荼的妖来坊,手中狼牙巨棒消失不见,没了兵器的他愤怒咆哮,口喷火焰,烧杀了不少魔虫,白三小姐伸肘撞了我一下,催促我再扔金币出去。
“又扔?召唤代价不是只支付一次的吗?”
“召唤了以后,维持也需要代价啊,你打游戏机接关,难道不用再投币的吗?快投吧!”
掏钱包出来似乎是男人的责任,这种情形下我也不能说个不字,几枚金币扔出去后,妖来坊手中就多了一把青龙霸戟,再次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横扫千军,成了一台名符其实的魔物绞碎装置。只不过,杀敌效果强,消耗也就更大,没几下工夫,青龙霸戟消失不见,妖来坊愤怒吼叫,而我只得再扔金币出去。
虽说我薄有身家,沾得上有钱人的边,但也不可能把全副家当带在身上跑啊,尤其金币这种东西,等同大面额钞票,实用意义不大,平时也不好找开,身上哪可能多“呃……这是你模仿暗黑召唤兽搞的?但暗黑召唤兽的构成,要注入强烈的爱与恨,你……你的这个妖和尚,有爱吗?”
“傻瓜!哪用得着这么拘泥?制作召唤兽的元神就像炒菜,各种调味料多加一点、少加一点,没有定数,只要总合起来能够平衡,就是一盘好菜了。”白三小姐满不在乎地道:“要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只要稍微倾斜,多加一点限制,多承受一些风险,就能够把威力冲高……怎么样?这个妖来坊的战力,不输给你的暗黑召唤兽吧?”
“暗黑召唤兽不是我的……”我小小声抗辩,心里却生出一种很不妥的感觉,白家人一向视风险如无物,就没什么他们不敢作的事,白三小姐说什么承受风险、冲高威力时,脸上表情有些心虚,而看妖来坊的战力如此惊人,背后所蕴藏的风险……
越想越不对,我问道:“等等,请问一下,那个尖嘴猴腮,脸色很白的,他是干什么的?”
“喔,不开口的那个?你说默侯啊,他身价太高,不能随便出手,你就当他是……”白三小姐眼珠一转,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道:“是卖保险的。”
放?三下两下,我身上的金币就用光了,白三小姐再催时,我只好硬着头皮,把囊里剩下的银币、铜币,一股脑地都扔出去。
“不好!”
钱币到了妖来坊上空,消失不见,白三小姐脸色立变,叫了一声,紧跟着,四根香蕉从妖来坊的上空掉了下来,他伸四手接住香蕉,当成武器,作势要往敌人那边砍,但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后,看了看手中的香蕉,爆发了狂怒,一把拧烂了香蕉,调头朝我们冲来。
白三小姐失声道:“好、好过分,居然连吃都不吃,直接拧烂,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太过分了!”
我吼道:“你让人家拿着两串香蕉上阵杀敌,这才叫过分,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想砍你的。”
承担风险,增加战斗威力的意思,我总算明白了,虽然偶尔会听说术者被自己的召唤兽反噬,但因为收不到钱,直接就翻脸动手的,这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照这样看来……
“等等!”我怒道:“这头召唤兽该不会是叫出来以后,谁出钱就替谁作战吧?”
“呃……”白三小姐的目光,四十五度角瞥向天空:“这个……打游戏接关,不也是谁投币,就谁接着玩?很公道啊。”
“公道个屁!敌人如果发现这种设定,随便出钱,你的召唤兽随时都会倒戈啊!这么没节操的魔法兵器,谁敢用啊丨?”
“别这么说嘛,撇开这点不谈,他还是很棒的啊,威力又大,召唤代价又低廉,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战斗工具?”
“……但只要敌人出的钱多,他就立刻翻脸叛变?你真不愧是军火贩子的女儿,吃完上家吃下家啊!”
到了这个节骨眼,抱怨无济于事,妖来坊已经统领着敌方魔兽杀过来了。碰上那些骨肉尸龙,我还有信心凭着第七级力量一斗,可是这个妖来坊,几下狼牙棒就把尸龙活活打散,就算他手里现在换成了香蕉,我也不想和他战斗。
幸好,白三小姐并非无智之人,在玩弄风险的同时,也懂得控制风险,没等妖来坊真的杀到面前,控制风险的东西就已经发动,正是那个一直默不做声、没有动作,等着卖保险的。
一声清亮的兵器鸣响,默侯身影晃动,一下子就闪到妖来坊的身前,几声止不住的轻咳中,他的长剑未有出鞘,直接与妖来坊一双钢臂对击。普通的两力对撞,必然发出很大的声响,但这一下强力碰撞,居然是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见状大吃一惊。
这种情形以前没遇过,但跟着白起修行时,曾经听他提起。至音无声,两下强力对撞,如果不是作假、没有碰撞声音,那接着释放出来的,就会是超级强力的冲击波。
“当心!”
下意识的反应,我想把身边的美女给扑倒,躲避即将而来的冲击波,哪知道手搂过去,却从白三小姐的身体直穿过去,扑了个空,整个人直直仆向甲板,这才想到,这个白三小姐是脱离肉身的灵体,本就不是实质存在,哪会怕什么冲击波?
强力冲击波在下一秒到来,半空中的魔物群被这股冲击波扫到,基本上整个解体掉了,两个魔神级数的召唤物正面对拼,威力不是闹着玩的,默侯挡住了妖来坊第一击,更接着想要拔剑出鞘。
“波!”
默侯拔剑瞬间,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我肯定不是拔剑的声音,但也说不上是什么,更无心去理,因为这一刹那间的寒芒,亮得刺眼,仿佛烈日当空,驱散黑暗,我一生中几乎不曾见过这样厉害的剑芒,隐隐约约,只看到出鞘的半截剑刃上,刻着“照日”两字。
配合着神兵“照日”,默侯这一下格挡的劲力惊人,轻易就将妖来坊给震退,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魔物,更被这一道如日剑芒给消灭殆尽,化为肃粉,只是当默侯要继续拔剑,转守为攻,却碰到了一个意外障碍,他的那把照日剑,像是有什么问题,拔出半截后,居然拔不出下半截来。
我惊愕道:“搞什么鬼?为什么只拔了半截?下半截呢?”
白三小姐面露尴尬之色:“这个……下面……没有了。”
“我靠!你什么魔神不好召唤,居然弄了个太监的过来?”
“喂!屎可以乱吃,话别随便乱讲,他不是太监,只不过运气不好,兵器太监了而已,兵器嘛,是可以换的啊!”
白三小姐才说完,我又听见“波”的一声,默侯手中的兵器变换,又换了一柄神兵,柄的部分似乎刻了字,我定睛去看,有点看不清楚。
“柄上的字……是神术?还是藏锋?”
我运足目力,发现柄上的字体不住扭曲变化,那种奇异的“波”、“波”声响也连续不绝,仿佛每响一下,兵器柄上的字就多一点,威力也往上提升,最后字体终于定型。
“……如意自在神珍铁?我干!怎么会是这一个?”
由不得我不吃惊,传闻中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的超级神兵,号称冷兵器重量之王,而且传说中,这东西人类应该是用不了的。
我才愣了一下,战场上情形已经发生变化,默侯怪叫一声,像猴子一样“吱吱”尖叫,整个人跳了起来,居高临下,举起手中的神珍铁,重重轰砸向妖来坊,这一棒所蕴藏的力量之大,仿佛动摇天地星辰,就连妖来坊的四条手臂也撑不起,巨响声中,伟岸的如山躯体被砸得往后仰倒。
不愧是冷兵器的重量王者,一棒砸倒了妖来坊,只是妖来坊也非弱者,挨了这一下,只痛不伤,立即悍然反击,就与默侯战在一起。两大魔神级数的召唤兽发生激战,威力非同小可,远不是普通的高手交战可比,附近的大小魔物立刻遭殃,不是支离破碎,就是粉身碎骨。
第二话 月下风姿 飞天美臀
基本上,玩召唤兽玩到反噬召唤者,这是非常失败的,更别说召唤兽怒气冲冲地挥着武器,冲跑到这边来砸人,差点就砸扁我们了。至于自己的两头召唤兽,彼此这么打了起来,这种鸟事我以前从没听说过!
很明显,白三小姐笃信“面面俱到的平衡作品就是烂作品”,于是她牺牲了一些别人眼中必备的性能,背负风险,用来创造超强力的召唤兽,最后创造出了魔神等级的召唤兽,一召唤出来,等若发动神明召唤,确实厉害。只不过……牺牲别的稳定性也就算了,居然连敌我认定都舍弃。召唤兽如果不听使唤,还能叫召唤兽吗?这是哪门子的狗屁召唤?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就是这两大召唤兽的战斗力确实超强,尸龙要塞所释放出来的无穷魔兽,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即使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互斗上,可是气劲交击所形成的能量风暴,却不断将走避不及的魔兽全部卷入,宰个干干净净,让我们得以迅速推进,一再突破敌人的最后防线。
我自己的观察所得,默侯攻防有度,出手虽无赫赫之威,却一再将敌人的猛烈攻招化消无形,实力不在妖来坊这个变态生物要塞之下,而召唤代价又是乐胜,不用花费金币,真是再理想也不过,如果可以,连我都想问问看,怎么与默侯缔结契约,用秽土转生以外的方法,把他召唤出来。
“波!”
又是一声奇异声响,好像什么泡泡破裂了一样,这次我恰好转了一下头,看见在那个“波”声响起同时,船上有一名战士,整个身影迅速淡化,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迅速消失不见,而我直至此时才发现,本来船上还有十几名战士,不知何时,剩下不足十人了。
“呃!人都到哪里去了?该、该不会……干!这个默侯的维持代价,是消耗人命的?”
无视我的惊愕,白三小姐叹了口气,在我肩上拍拍,严肃道:“你我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了解,这世上的邪恶东西,都是会要人命的。”
“放屁啦!真正邪恶的是你吧?搞了那么一船敢死队员,还以为是来冲锋的,结果居然是来这里当活祭品!你这样也算有良心吗?”
“咦?你自己刚刚不也说了吗?他们是敢死队员,敢死队员死掉,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他们超过七成本来就是死囚,死囚加上敢死队员,双死临门,现在会死也只是刚好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吧?”
“……你们果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身为共犯的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在这上头挑剔,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也不成问题,因为默侯与妖来坊打得天翻地覆,却也越走越远,一下就把我们远远甩开,打进了敌阵中心,然后……大概是召唤时间结束,两道强绝身影,在闪光中消失。
不用耗损人命当维持代价,对于船上的幸存者而言,这当然是一件喜事,但也没好到哪去,因为敌人的庞大魔兽兵团,如潮水般迅速围了过来,我们开始面对新一轮的危机。
一条巨型尸龙咆哮着,从正上方袭来,上头还骑着一名盔甲武士,杀气惊人,如果被他们从上头撞个正着,整艘船肯定破碎解体,我不假思索,纵身就跃了上去,还不忘大喊一声。
“癫婆,下面这边交给你了丨?”
“傻瓜!所有人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把你们送入要塞去,你跳上去耍帅,这艘船就算上岸了,又有什么用啊?”
白三小姐的话,点出了重点所在,我也愣了一下,但强敌已杀到面前,分心不得,唯有全神贯注,先与这名尸龙骑将硬拼一记。
尸龙张口喷出剧毒尸气,我在折断的船桅上借力跃高,避过剧毒尸气,当船桅被腐蚀朽化,我已经跃高至尸龙上空,那名穿戴盔甲的骑将正挥动长枪,对着我刺来。
这一枪,我还判断不出敌人修为深浅,但锋芒内敛,压缩的气劲势道逼人,可能还接引了尸龙之力,我估计不在我之下,要有胜算,就只能耍点心机。
“喝!”
我把第七级力量集中于百鬼丸之上,这柄赤色短剑,不仅仅削铁如泥,本身经过我改造后,更是罕有的“光”、“炎”双属性神兵,之前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发挥,如今,在第七级力量的驱动下,百鬼丸绽放前所未有的豪光与火焰。
烈焰飞腾,我没有刻意驱使,但圣光、火焰自然与剑意结合,化成一头巨大的火凤凰,直直攻向尸龙骑将。
火凤燎云,烈焰再次燃亮了黑夜,敌人的枪尖以破天之势刺来,顶端缭绕着剧毒尸气,让这一击的威力大幅提升,只是,两记猛招对碰,结果出人意料,尸毒只是提升攻击杀伤力,但贯注第七级力量的百鬼丸,光属性完全发动,完全形成属性克制。
剧毒尸气被高温火焰焚尽,尸龙骑将发出愤怒的叫声,浴火凤凰朝他扑击过去,他的长枪、盔甲,与圣力火焰一碰触,立刻化灰散去,最后就是他自己,在圣光烈焰中,惨嚎着被烧成飞灰。
这名强敌的实力不弱,以硬碰硬,我要收拾他并不容易,搞不好还不是他对手,但占着属性克制的优势,就这么将他一招灭掉。光明、黑暗,这两个属性说不上谁克谁,是自然界中极少数会形成相互克制的属性,只要其中一方的力量高过另一方,就很容易形成完全克制。
(成功了!)我心头一喜,回看正下方,却见到下头也正发生惊人变化。
居高临下,看得特别清楚,成千上万的魔兽,有如潮水,黑压压的一片,满布船的周遭,像是蚂蚁大军一样,正攻向我们的破船,由于我们距离尸龙要塞不足半里,在防御系统的本能驱策下,这些魔兽近乎疯狂,无分等级高低,骷髅妖、尸龙全挤成一堆,相互踩踏,争先恐后地发动攻击,只是被风之屏障、水之护壁给挡住,一时没有得逞。
光看这股气势,我也为之骇然,知道不可能挡得住,哪怕我怎么去守,都会在短短数秒内被敌人的攻势浪潮给灭顶,更别说底下没有比我武功更高的人了。
(还好,阿雪不在,让鬼妹赶快先逃了,白三小姐肯定另有自保策略……呃,鬼妹到哪里去了?)这场突击战役中,几乎没有鬼魅夕的身影,她在开战不久后,就配合白三小姐的策略,退到一旁,默默运功,至于运什么功,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眼看着大群魔兽就要攻上来,她还傻傻站在那边,动也不动一下,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我心急如焚,猛使千斤坠,想要全速回到船上,抢救鬼魅夕。
在我这么做的同时,白三小姐也有了动作,她本来一直处于魂体分离的状态,但眼见我方即将失守,再不回归本体,若肉体被那些魔兽摧毁、吃掉,魂魄再厉害也要变成孤魂野鬼,甚至就此烟消云散,所以此刻她的魂体闪闪发光,看来似乎要回归肉身了。
(这癫婆,事情急了,你也还是懂得跑的感!)虽是情势紧急,我仍忍不住有发笑的冲动,哪知底下的情况又生变化,一直闭目运功的鬼魅夕,蓦地高高举起右手,浑身灿发蓝色冰芒,而白三小姐的元灵产生感应,闪现同色冰芒,手中更快速结印,施着不知名的咒法。
“金身不灭,天魄出窍,虚尔肉身,纳我元神!”
白三小姐的声音清亮,好像嚷了些什么,因为场面太过混乱,我也没有听清楚,就看到一道冰蓝晶光,从白三小姐的魂体中飞射出来,失去了这道晶光的魂体,迅速淡化消失,而那道冰蓝晶光则在半空画出一道炫目的光虹,直直射向鬼魅夕。
我只看到这里,因为我已经落在船上,而来自四面八方的魔兽群,也在此时攻上船来,周围全都是各种魔兽,剩余的几名战士在这种阵仗下,显得不堪一击,在魔兽群奔冲上船的不足十秒内,便被如潮水般涌来的魔兽群给撕碎,死得有如草芥。
只能说,这就是实力的差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妖来坊、默侯这两大召唤魔神一样,反过来杀得魔兽群鬼哭狼嚎的,这些战士经过调整,实力都不弱,但那也不过是用人类的角度来说,在这种绝望的战局里,他们就只是一群实力不错的杂鱼,没有力挽狂澜的可能,下场……就这样了。
“哼!什么难关都闯过了,老子可不会死在这里!”
虽然知道单凭我一己之力,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久,除非天河雪琼能尽速来援,合我们两人之力,或许还有点机会……但不管胜算怎么渺茫,束手待毙我可不干,奋起第七级力量,全力挥出百鬼丸,管他攻击过来的是龙是虎,三米之内,光明烈焰席卷一切,全都化为被净化之后的灰渣。
混乱之中,我也看见了一个诡异的景象。前后四方都是魔兽群,我看不见鬼魅夕在哪里,只看到白三小姐的肉身,在我不远处维持失魂呆站着。照理说,这具肉体应该是处于不设防状态,抵挡不住魔兽群攻击的,可是当魔兽群蜂拥扑上,那具没灵魂的肉体璀璨发光,变成了一尊黄金像,纯以硬度来说,哪怕这尊金身再坚硬十倍,也不够魔兽群攻击的,然而……这尊金身居然拥有魔法力场!
试图攻击这尊金身的魔兽,全部给弹开,跟着就被魔力障壁隔绝在外。敌方数目太多,精通魔法的死灵术者出现在旁,试图破解障壁,可是又一件意外发生,瓦解了他们的企图。
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从魔兽群中的某处发出,很快转化成实质的冲击波,往四面八方扫去,大批魔兽被撞飞上天,不管是什么骷髅妖,还是持重兵器的黑武士,全成了在半空中狂乱挥手踢脚的垃圾。
如此强大的力量,着实令我惊异,即使是我,在目前第七级力量尚未修练精纯之前,也没能力做到这种事。力量爆发的中心位置,是适才鬼魅夕所在的地方,难道……鬼魅夕取得突破,拥有了第七级力量?还一下子突破到比我更高位的后段?
(白三小姐做了什么?她刚才做的最后一着,到底是什么?该、该不会是附身合体吧?)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下一刻,一道白光让我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伴随白光一同扫来的冲击大力,更是险些将我和附近的魔兽群一起扫出去。
“搞什么!你们……”
抱怨话语只能说到这里为止,在强光中出现的,是一个与这血腥、杀戮战场完全不合,美得让人忘乎所以的风姿倩影。
体态、轮廓,都是我非常熟悉的模样,那双海碗形的圆硕F奶,我不知道把玩过多少次,远远瞥一眼,就能肯定这是鬼魅夕的奶子与身体,然而,又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乌黑亮丽的头发变长了,直垂过臀的长发,让这背影看起来的感觉,比之前成熟得多,特别是那不经意地拂开耳畔发丝的动作,虽然只微露脸的小半侧面,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看得人心痒痒的,这……不是少女会有的动作,比较接近少妇风情了。
当这个身影终于转过头来,在目睹那张面容的瞬间,我脑中有种怪异的晕眩感,脸还是同一张脸,眉目口唇没有丝毫改变,正是我的小可爱鬼魅夕,但那双眼眸……
水灵灵的,慧黠灵动,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白三小姐的眼神!
这完全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感觉,明明是鬼魅夕,却又有着白三小姐的眼睛,刹那间仿佛两张不同的面孔重叠在一起,既陌生,又熟悉,构成了一种冲击灵魂的美丽……
或许因为冲击感太强,我足足看了她半分钟,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非常不妥。
本来鬼魅夕的装束,就是制式的忍者装,但在刚才的冲击波乱扫下,那套忍装赫然整个爆破碎裂,片缕不存,而她似是及时以魔法进行物质变换,重组了一套衣服在身上。
……虽然这不晓得能不能算是衣服。
上半身,除了一条缠胸的白布,就什么也没有,那条白布将双乳包裹缠住,但鬼魅夕那双太具分量的“人间凶器”,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拘束住,稍微有点动作,豪硕的奶瓜就在裹布内上下弹跳,仿佛随时都会裂布弹出,偏偏这条裹布弹性极好,圆滚滚的奶瓜再怎么跃动,仍是被束在裹布内,还因为被勒束住,更显得形状突出,惹火逗人。
下半身,小腿上缠了一些交叉金线,除此之外,同样也只剩下一块白布,缠在腰间、胯间,形成了兜裆布,从前头看没什么特别,最多也就是三角地带的曲线特别清晰,几乎就可以看到那条凹沟;但从后头看,那就真的不得了,两团粉嫩的雪股,几乎完全裸露在外,可以说是接近光屁股的状态。
如此性感的姿态,配上这肉弹身材,绝对是一看就让人狂喷鼻血的效果,虽然底下的不是一群男人,但即使是这些魔兽,也受不了这等性感诱惑,纷纷狂叫起来,我百分百肯定,鬼魅夕如果这时坠入魔兽群中,在被撕碎之前,肯定会被疯狂轮奸,全身每处都被喷满精液,因为此刻就连我也有强奸她的冲动。
(啧啧,白拉登的女儿,居然在那么多魔兽的眼前光屁股,这么性感放荡,传出去也够这恐怖分子脸上有光啦……咦?不对啊,白拉登的女儿大胆,但用来玩暴露的肉体,是我的妞,这样我哪会划算?)之前只想着喷鼻血,一发现这个重点,我就差点吐血,这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生物与不死物,都已经从对“女神”的惊艳中清醒过来,攻击人的继续攻击,挣扎求生的继续奋力挣扎,又回复到之前的混乱状态。
不过,白三小姐特别与鬼魅夕玩了这一招附身合体,绝不是只为了出来抖奶、露臀,卖弄性感的,她飘在半空中,肌肤散发晶莹光华,隐约闪现奇异的数字、符文,口中则喃喃呓语,说着模糊不清的东西。
“……第二封印,解开!第三封印,解开!第四封印,解开!进入特级模式,肉体机能百分之百支援!”
这些呓语,彷似催眠的梦话,大概没有别人听得懂这是什么东西,但我一听就头皮发麻,过去我曾在白起的口中,听过类似东西,虽然我也不解其意,可是每次听见这些东西的下场,就是被白起打得像狗爬。
“……你们真不愧是兄妹,玩都玩同一招的?”
这是我的感叹,而这一下叹息的预期果然命中,再次睁开眼的鬼魅夕,身上涌出好强的力量,配合对周围风元素的绝对驾驭,素手一掀,强劲之至的疾风,将满船的大小魔兽都吹滚了出去。
我原本以为,这一下风压扫荡满船魔兽后,鬼魅夕立刻就会补上一击杀着,把握眼前有利形势,对现场魔兽造成大量杀伤,哪知道她扫开船上的魔兽后,纵身一跳,如火箭般直冲上天,那种异常的高速,还以为她背后生了翅膀。
“大屌的那个!”
没有被叫成看戏的,总算是还给我留一点薄面,但大屌的……如果是叫我,该说是与有荣焉,问题是这里万千魔兽,九成九九以上不是人类,和那些庞然大物的巨屌相比,我有什么面目说自己大?真是……
“发什么愣!跟着我突围!”
突围?所谓突围,是被人重重包围的时候,才有必要突破包围,现在整船魔兽刚刚给你扫出去,你又一下子跳上几十米高,什么魔兽也被你抛远,突个什么狗屁围?
尽管心里牢骚一堆,不过,当我看到那个如同满月般皎洁的雪白屁股,在空中飞翔,目光就紧紧黏上分不开,在我自己意识到之前,整个人已经跟着飞跃上半空,追着那个会飞的如月美臀跑了。
屁股,还是同样一个人的屁股,但在不同的情境下,给予人的刺激感就全然两样。
漆黑的天幕,无星无月,唯有美人如玉皓然,飞跃的裸露美臀,更如暗夜光源般吸引我飞蛾扑火,全然忘记身外的危险环境,与之忘情追逐,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准,如果真让我追上了,会不会立刻就捧着这美丽的雪白屁股干起来。
受到吸引的,并不是只有我,还有底下成千上万的魔兽群,当然我是被这飞天的美臀给吸引,它们就仅是单纯追逐生人血肉,还有受到防御系统的指令驱赶而已。
距离尸龙要塞已不足半里,短短五百米不到的距离,看似很短,要抢上去却没有那么容易,操纵要塞的防御系统,似乎也知道只要被我们抢上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魔兽群近乎前仆后继地冲向我们,越来越强大的魔兽也一一涌现,就连要塞本身都发生诡异变化。
连串惨嚎声远远传来,巨大的尸龙要塞,开始变形收缩,从原本的龙形,向中间缩成一个龟壳似的圆球形,表面看来极为坚硬,似乎是感应到危机,一面发动魔兽群向我们攻击,一面让要塞本身进入休眠防御状态,我敢肯定,假如这个防御壳球真的完成,我们绝没有可能将之轰开。
巨大的要塞,一下子要做这么大的变形,除了消耗能量,另一个很要命的麻烦,就是必然有人走避不及。要塞的变形,全由见鬼的防御系统操控,事前全无征兆,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要塞上的喽啰们,前一秒还遥遥为着白拉登女儿的性感裸臀流口水,后一秒那边就开始地动山摇,整个道路、地面急速变形,如此无妄之灾,跑得了才有鬼!
很多喽啰们大声哀嚎,就这么被大地裂缝给吞噬,摔得粉身碎骨,或是给夹成肉饼,估计他们的血肉精气,甚至灵魂,都会迅速被尸龙要塞给吸化,稍稍补充大量消耗的能量。
“喂!偷看我屁股的色狼,动作快!如果让要塞变形完成,整个合闭封锁,就很难进去啦!”
……再一次表达抗议文字暴力,虽然我是看着她屁股没错,但这屁股其实是鬼魅夕的,说来我也有分,难道看看也不可以吗?怎么我看自家女人的屁股就成色狼了?
再说,后头成千上万的魔兽、要塞那边大批的喽啰,不也都盯着空中唯一的这个如月美臀在垂涎,怎么不骂他们是色狼啊?
“干!你不要飞在天上就乱放屁!能快的话,你以为我想慢吗?”
白三小姐取得鬼魅夕肉体控制权后,似乎将这具肉体的机能推至巅峰,再配合忍术秘法,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效能,现在整个人双手并拢,贴在大腿侧,整个身体如同子弹般急转,朝前方飙射出去,那些试图拦阻的巫妖、鬼灵,还来不及沾身便给她冲过去,占尽了高速的便宜。
但问题是,同样的这种特殊效果,我哪有可能做到?她要我跟在后头冲,又没给我一条绳子,我既不会飞,也还没有练成踏水漂萍的轻功,要不是因为海面上都是魔兽,不愁没有踏脚的所在,我早就掉到海里头去了。而且每次要踏在魔兽的头上、身上借力,这岂是易事?既要小心魔兽反咬一口,四面八方又有魔兽攻来,我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够本事,速度哪快得起来?
更别说……前头除了尸龙,还有几头怪模怪样、四不像的东西,正迅速成形,看那模样,很像是传说中的超级魔兽黑麒麟,这种高智慧魔兽出了名的难斗,要我就这么冲上去,真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啊?
眼看鬼魅夕冲过头,离我越来越远,我也知道情形紧急,不能浪费,正要试图冒险闯阵,眼前白光蓦地一闪,鬼魅夕冲了回来,出现在我前方,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倏去倏来,那么多的阴魂、妖虫,竟然没一个来得及拦截,哪怕与她勉强沾身,也被她周身围绕的强大风元素,化为狂风障壁,轻而易举地扫开。
“这样下去会赶不上,我来带你吧。”
“……知道会赶不上,你就先冲过去啊,回来带我做什么?”
一段话说得毫无生气,我直直看着前方的这具性感胴体,明明是那么眼熟,童颜巨乳,细腰丰臀,但为何在那双水灿灿的灵巧眼阵凝视下,一切给我这么强烈的新鲜刺激呢?
“没有肉体,很多体术上的厉害招数都用不出来,所以必须要借这女孩的肉身才好发挥,但即使如此,有些招数由于环境与我所熟悉的不同,一个人用不出来,最关键的一着,非要你配合不可。”
“最关键的一着?”
我还来不及细问,就被鬼魅夕一手抱住,拉着我高速飞驰而去。与她肌肤相贴,感受着她的温暖,特别是圆滚滚的巨乳,压贴住手臂,如此火辣辣的性感接触,怎不令我阵阵心猿意马?
耗费偌大定力,我才勉强凝定心神,把注意力从这太过惹火的半裸胴体上移开,当脑袋回复冷静,我立刻注意到两个重点。
第一,鬼魅夕这种不正常的高速移动,似乎是一种特殊的提速法与身法,非常具有实用性。
当我们越来越逼近要塞,各种千奇百怪的魔兽、怨魂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超级凶物,如果要硬碰硬去拼,坦白说,即使是以鬼魅夕此刻激增上来的力量,再得我辅助,也完全不够人家打的,但她把这些阻碍视若无睹,就凭着不可思议的高速,以闪电般的转折轨迹,在魔物群中穿梭,把什么厉害的妖兽、怨魂,都甩在脑后,直奔要塞而去,如此攻略法,真不愧是要塞的设计者。
我对这种提速法感到高度兴趣,若能学会,大大增加我的实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会这招的……
第二,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拼尽全力抢上尸龙要塞,但看眼前这阵仗,总不会我们闯上陆地,防御系统就自动解除,海面上所有魔兽全部消失,既然如此,我们就算闯上要塞,也还要连场恶战,单单凭鬼魅夕的高速,我们来得及阻止要塞进入休眠锁闭吗?
第三话 因果流转 万业尽消
尸龙要塞如此庞然大物,用这么快的速度,闭合、硬化,背后是有强大能量在推动,要阻止这个闭合休眠的程序,照我想来,只有攻入要塞内部,破坏什么操控室或能量核心之类的,才有可能做到。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而以要塞闭合的速度,我百分百肯定来不及,除非我们能够瞬间出现在要塞上方,或许……
“癫婆!你不是说你有一招无视任何防壁,超远距离的瞬间移动吗?为什么我们不……我靠!”
惊叫只因为眼前的大阵仗,鬼魅夕冲得太快,之前我根本看不清楚周围发生了些什么,耳畔风声强劲,眼前一片模糊,全副精神都用在思考上,现在鬼魅夕忽然停下来,我才发现……不是她不冲,是我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正常情形下,这种事情很难发生,因为鬼魅夕速度太快,由高速所转化出的冲击力量更是惊人,敌人想要包围我们,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总是有迹可循,鬼魅夕绝对可以在敌人合围之前避开,问题是此刻的情况异常,尸龙防御系统在几次阻截失败,鬼魅夕抢入内圈后,一下火力全开,我们周遭忽然出现里三圈外三圈的超级包围阵,大群妖兽出现得毫无预兆,就连鬼魅夕也无法可防,一下就陷入重重包围了。
敌人的包围阵形非常给力,包围圈缩得很密,完全封锁住鬼魅夕的高速,要不是鬼魅夕及时煞停,我们保证就直接撞上去了。
陷入这样的包围阵中,必须要立即突围,片刻也不可迟疑,否则一旦让敌方抢先,他们占了数量优势,距离又太近,我们只有挨打到死无葬身之地的分。我拔剑欲攻击,却觉得全身精气快速散失,手足酸软,真气有些提不上来,心头一惊,已知其理。
包围圈的最外层,一群巫妖联合施法,对我们进行压制,汲取我们的精气,更以诅咒让我们的心境不宁,产生恐惧、急躁、颓丧……等负面情绪,配合其余魔兽的冲锋攻击,实在是很厉害。
除此之外,还有些很要命的东西。本来整片海上就被尸龙咒力弄得阴风惨惨、鬼影幢幢,到处都是阴魂、怨灵在飞,现在在那些巫妖的后方,隐约出现一些足足十数米高,缥缈不实的虚影,似是人形,但除了一双双模糊的眼睛隐约可见,其余就什么都看不清楚。
魔灵?
这种东西虽然冠以魔之名,其实却不太好算是妖怪、魔物,本身是一种超级灵体,由伟大的术者,死前以特异法门将魂魄升华所化,比巫妖更高一层,界乎人神之间,只差最后一步,提升灵体的次元,就能由人化神、魔,也就是所谓的得道解脱。
尽管离飞仙只差一步,但这种灵体的魔力,已不是巫妖所能比拟,照理说是绝对不可能被操控的,相信尸龙要塞只是凭着本身的沛然能量,强行幻化出这种高等灵体出来,不然,我不会从没听说魔灵能被召唤出来驱策的。
敢情这个见鬼的防御系统,手上还捏着一本神魔大全介绍,照着图表来凝化不同的魔物,尸龙、巫妖之后,连魔灵这种东西都出动了,如果再进行下一步,大概就是发动神明召唤了,这种传说中的超级神技,我今天居然有幸连接看到,而且还都是对我有威胁性的,真是让人很想掉眼泪。
(不好!)巫妖群的联手封锁,我不是第一次看到,脑里早就想出几条应付策略,但那些魔灵却是我未曾想过的对手,它们微微晃动,巨影笼罩住我们这边,我骤感全身如遭万斤巨石镇压,脑里也嗡嗡作响,像是有一千根针同时狂刺,痛得完全无法思考,更别说发动反击。
要是就这么一直下去,我肯定就要完蛋了,周围这大群魔兽一拥而上,可以轻易将我们分尸,但一个声音却在这时,打破了魔灵与巫妖的精神咒缚,直接传入我脑海,震动我的灵识,让我维持住一块心灵净地不乱,迅速清醒过来。
“振作起来!与我结印联手!”结印?结什么鬼印?只说这一句话,就要我变指结印,与大小姐你联手?我们的默契哪有好到这种地步?
我脑海中满是错愕,但很快的,我知道白三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就在她这一句心语传递进来的同时,有某种我不熟悉的讯息,也一同送了进来,而我的脑部接收了这些讯息后,更产生了一种我最近很熟悉的感觉……有点像是玩高空弹跳的惊险,又有点像是圣诞节拆礼物的喜悦。
锁,松了!
白起在我脑内所留下的多把封印锁,其中一把在这时松动了,又一套绝学解开封印,忙乱中已不及仔细参悟,我就只记下了简短的运功口诀,还有那个呈现在我脑海中的巨大手印。
短短一瞬间,我已大致清楚,这套绝学的口诀寥寥百余字,却是蕴意深远,上应斗宿星辰,仔细琢磨,分外觉得变化无穷,除非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否则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参透,更别说立刻就独力施展。
不过……如果和另一个也是略懂这绝学的人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下一刻,我一手结印,伸往旁侧,与鬼魅夕伸过来的手印结合,在两只手掌结合成印的瞬间,一股玄奥莫测的神奇力量,自我们手印中出现,影响着周围空间。
要塞防御系统召唤出来对付我们的,并不是只有魔兽与邪灵,还有天地风雷,我刚刚才发现,就在我们的正上方,天空出现了一个好大的云涡缝隙,闪闪金芒在云涡中放光,即将要化成一道巨大的雷电,对着我们轰击,直接把我们给干掉。
不过,在雷电轰击之前,一股更强的力量出现,受到我与白三小姐的联合召唤,自天顶贯穿而下,瓦解金蛇雷电,穿透浓密的黑暗妖云,化作澄净、明亮的星光柱,射向我们周围。
九极星神变!
轰雷赤帝冲霸绝天下,抵天之剑能守世间一切强猛攻势,但这一式九极星神变,是专门用来“封锁”的神技,接引九天星辰之力,短暂或长时间封锁目标物,当初创设的时候,就预备用来对付远强于自身的敌人,所以哪怕是对上强己数倍,或是数目多过己方多倍的敌人,这一式都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绝对封锁的效果,一如此刻。
对我和白三小姐而言,那璀璨明亮的星光柱,就只是单纯的星光闪耀,可是对现场的众多魔物而言,一道道星光柱,就是一把把光之封印剑,刹那间分化过千,密密麻麻,如骤雨落下,周围里三圈、外三圈的魔物,大至尸龙,小至魔虫,甚至是半实体的魔灵、巫妖,个个有分,绝不落空,全都挨了一道星光柱,被九天星力渗入体内。
九极星神变,是专门以封锁用的神技,但并不是没有杀伤力,挨了这一着光之封印剑,比较高等的魔兽,像尸龙、黑武士、咒首怨王一类的,还只是被封印行动,无法动弹,但那些力量较弱的妖魂与魔虫,挨了光之封印剑,立刻就灰飞烟灭,就连体内的邪力都给化消得干干净净,没法让尸龙要塞再操控回收。
“干得好!”
我呼喝一声,以百鬼丸挥出一道灿烂光虹,九极星神变的主要效能是封锁,但并不等于我不能补刀,周围左右都是一堆不能动弹的敌人,以如此诱人的姿势对着我,我要是不趁机下手,那就真的是神经病了!
百鬼丸的虹光,划破黑暗,也让周围两圈的魔物全部成灰,打落水狗果真是轻松愉快的美事,如今我也明白,白三小姐一定要拖着我来闯阵,是因为在关键时刻,她必须发动这一式九极星神变,这一式不仅需要武者的肉体,甚至光是这样都还不够,必须和我联手发动,所以怎样都要扯着我在旁边。
又一波敌袭被我们瓦解,包围网也遭到突破,尸龙要塞距离我们已不足二十米,可以说跳两下就到了,而在这样的极限威胁下,尸龙要塞的最终防御也发动起来,不但天上乌云密布,雷声轰隆,电光窜闪,又一发巨大的雷击将要落下,而且,黑云之中还有些不寻常的影子……
我喃喃道:“……真的被我说中了?神魔召唤?”
神魔召唤,堪称是目前魔法技术的极致,真正的神魔召唤,召唤主神级数的神魔,直接以超灵体的形式降临人间,可不是白三小姐刚才那种以召唤兽形式出现的水货,两者威力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很怀疑,主神级的神魔召唤,尸龙要塞哪怕能量再强,又怎么可能模拟得出来?但此刻云层中所透出的灵压,强大到让人胆颤心惊,几乎没法呼吸,怎么看都不像是虚拟出来的。
(终于搞出这一手了,该怎么挡啊?以前从来没有真的搞出这种束西过,现在真的跑出来了,怎么挡?)其实我真的不用太烦这问题,因为不管要怎么挡,总轮不到我去挡,而鬼魅夕的脸上,这时浮现一抹奇异的微笑,仿佛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终于撑到这一刻,GOT YOU!”
那种自信满满的窃笑,仿佛敌人已经坠入圈套,鬼魅夕蓦地拔身而起,跃得好高,圆翘的美臀再度高冲上天,景色虽美,但这次我却有足够的定力,不被摇晃的雪白屁股给迷惑,只想看看她有何通天手段,解决眼前难题。
我看得很仔细,就只见到鬼魅夕飞上半空,将手一扬,像是发出了什么,但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光影、没有声音、没有魔力波动,什么特殊迹象也没有,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底下的我,为着鬼魅夕的动作愣了一下,紧跟着才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受妖力影响而出现的遮天黑云,一下子不见了,清朗的月光自上方透射下来:受召唤而正要出现的神明,一下子不见了;四面八方围着我们打的无数魔兽,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尸龙、没有巫妖、没有黑武士也没有阴魂怨灵,之前曾充塞于这空间内的所有魔物,都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渣也没剩下来。
刚才的连场恶战,就只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魇,如今恶梦醒来,发现一切仍是那么平静,云淡风轻,天上点点星月,平和得让人只想舒服睡去……
但我他妈的非常清醒地知道,刚才打得要死要活,绝对不是在做梦,要不是鬼魅夕来了这一手,我们现在早就再次陷入重重包围,甚至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这到底是……”
我满心困惑,忽然,我明白我所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比起什么神魔召唤、比起那些只存在神话中的魔兽,这件事更属于传说中的传说,即使在学理上,这种技术都存在很多自相冲突的地方,无法被肯定是否真的存在,估不到今日我真有机会亲眼目睹。
广域性、大范围,消除所有魔力的超级异能!
在这个世界,能够消除魔力的魔法、异能、技术,并不是没有,但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运作于某个狭窄范围内,或是只能针对某几种特殊术法。这不光是技术性本身的难度,也存在一些现实面的阻碍,比如说,慈航静殿是专门玩光系魔法的,伊斯塔则是黑魔法之国,如果有人开发出能全面抵销黑魔法或光魔法的技术,对这两大势力而言,是足以动摇根本的大事,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所有办法,都要先把这种技术给消灭。
光只是针对单一属性的消除魔法,就存在着如此多的困难,更别说能通用于所有属性,一次性消除所有魔力的技巧。目前,顶多是针对性的技术,消除黑暗系腐蚀性咒文的魔力、消除炎系火球类魔法的魔力……无非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水系的反击咒语,虽能中断所有魔法的发动,但时机要拿捏得很准,没抓住那一瞬间,就用不出手,使用上的限制很大,对于已经施放成功的魔法,反击咒语是完全无效的。
一直以来,我看过的书、拜访过的学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广域性、大范围抵销所有运作中魔法的力量,不是人间的生物所能拥有,只可能出现在那些高次元生命体的神魔身上,如果普通人类要得到这分能力,除非……得自天授的奇迹。
如今……这个奇迹当真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种能力……真的存在?”
我整个傻了眼,看着鬼魅夕从半空中冉冉飘落,胸口与臀部的白巾上下飞掀,美得像是天上谪仙,令人赞叹。
只不过……看了她非人的超级异能,本来觉得她像仙女的我,现在却觉得她像是某种不明生命物体,而那双深湛如海的智慧双眸,如今就像两团通往异次元的无底深潭,漆黑无光,将人的神魂整个吸摄进去……
“喂!回魂啊,你的魂飘到哪里去了?”
“你……原来这才是你的最后底牌?”
记得一开始出航时,白三小姐说她有四张底牌,分别是超长距离的瞬间移动与灌了水的神明召唤,还有两项则是未知,如今看来,一个大概是她身为要塞设计者,一个就是消除魔法的特殊异能,白起这一家真是他妈的变态,自己强也就算了,连妹妹都有这么邪恶的异能,这一家哪叫家族?根本全是他妈的BUG!后方的尸龙要塞传来了巨大闷响,听这声音,似乎是从要塞内部传来,而且是规模很大的连锁崩塌与爆炸,明明我们就在这里,没有对要塞内部造成什么破坏,怎么里头一副灾情惨重的样子?
不一会儿,多道白烟从要塞各处冒出,隐隐还有火头,证明我的推测无误,而从这几幕惨状,我忽然间清楚了白三小姐的计略。
“干得好,原来你要的就是这效果,难怪你要撑到这一刻。”
明白了她的底牌后,我最初有些不解,尸龙要塞的防御系统出自她手笔,所有魔物均是由无比强大的魔力,推动召唤、拟化显形类的咒法而出现,对别人而言,当然是难以应付,但对白三小姐……再没有比这更好应付的事情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强力魔物,白三小姐只要随手发动异能,解除正运作中的法咒,被召唤来的立刻就给踢回去,拟化显形的马上就消失,丝毫不构成威胁,整个行程她大可以走得轻轻松松,用不着这样大费力气,又闯关、又附体,搞得惊心动魄,就算是她喜欢热闹爱冒险,也犯不着这样吧?
那个答案现在才揭晓:“抵销所有魔力”的异能,并不是只抵销就算,没有别的杀伤力或破坏力,相反的,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能力,尤其是在一些以魔法立国的国度,这是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
以魔法发动的飞天车,如果魔力忽然被消除,会有什么结果呢?车子当然不会不见,可是魔力一被消除,飘在空中的车子失去动力,当然就会碰下来。一辆车子砸下来,顶多地上破个洞、死几个人,一辆列车这样砸下来,死的就不只是几个人,非但收拾起来特别困难,要鬼扯什么雷击不雷击的,连掩埋死者的时候,都还会意外发现生命奇迹,真是他奶奶的有够辛苦……当然,这些是旁支问题,扯得远了。
白三小姐的这种异能,如果是在那种以魔法为文明基础建立的城市,她只要发动这能力,随便在城市里散步一圈,就是那个城市的大灾难,纵使不毁灭,至少也是半灭。
类似的状况,如今也在尸龙要塞内部上演,当防御系统开始发动,要塞内部的各种魔力零件、反应炉,就开始逐一运作,而随着防御层次升高,这些或机械、或半生物的组件也加压运作,当防御系统推升到最高阶段,开始发动神魔召唤时,相信这些组件亦在极限运作,竭尽所能地苦撑……
然后……极限运转的系统,忽然一下子失去动力,陷入停顿,里头正疯狂运转的那些东西,可以说停就停吗?
肯定不行!
于是惨重的伤害状况就出现了,白三小姐消除防御系统的那一着,搞到尸龙要塞内大当机,各种软硬体的伤害层出不穷,若说里头没有发生死伤,真是鬼都不信。
“对了,我另一个妞呢?不会这么淹死了吧?”
我望向海上,没有看到天河雪琼,之前我们在与魔兽混战时,曾感应到她正快速赶来援手,照理说现在早该到了,但是刚才白三小姐来了那一手,以魔法飘浮飞行的天河雪琼肯定受到影响,估计也是瞬间魔力全消,从半空中摔到海里。
“放心吧,我计算过位置的,她摔下来的时候,正好跌在我们船的残骸附近,我的金身周围有特殊结界,她进入结界之内,可保平安,也不会沉入水里。”
“你算得真是精准啊!什么东西都在你的算计内,这么说,我还应该要谢谢你了?”
“很可惜,我们还是晚了一步。”鬼魅夕摸摸下巴,遗憾道:“本来照我的计划,我们应该早三十秒冲上要塞,在那距离把要塞搞当机,来不及完全闭合,此刻,要塞就会是任我们鱼肉的不设防状态,可惜……”
机关算尽,还是晚了一步,尸龙要塞的休眠变形,已经在我们消除所有魔法力的前一刻完成,整个要塞的中央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似壳、如球,看来竟然没有一丝空隙,那些冒烟的地方也已经被强行闭合,我们完全找不到可以进去的地方。
进不去尸龙要塞,之前的努力等于功亏一篑,话虽如此,经历刚才连场险战,千辛万苦地闯到这里,我就已经觉得不虚此行了。
“对了,你还有一张底牌,无视结界防御、超远距离的瞬间移动,现在大可派上用场啊,只要我们瞬间移动进去,就什么都搞定了。”
出发之前,白拉登对我的警告,犹在耳边回响,但见识过刚才那一大串惊人东西,特别是广域型的魔力消除异能,现在我的感觉已经麻痹,不管再遇到什么东西都是浮云、幻觉,吓不倒我了。
再说,好不容易都到这里来了,只要还有能入侵的希望,总没有理由就此放弃,不然万一后头还要重来,再闯一次,再折腾个天翻地覆,我可吃不消。
“这个……有点困难……”
鬼魅夕面有难色,摸了摸一头光可鉴人的长发,漆黑的发丝在圆翘美臀后摇曳,有若马尾:“尸龙要塞放弃所有攻击手段,把最后魔力全数集中,在硬化表层的同时,也形成一种特殊物质,能够隔绝大部分的魔法,很不巧……瞬间移动也是其中的种。”
“你不是能够消除所有运作中的魔法吗?不能想想办法破解?”
“不能,因为附加在坚硬表层的抗魔力物质,是已经成形的物质,并非运作中的魔法,无从中断也无从消除。”鬼魅夕点了点头:“这是为了防止那些拥有消除魔法异能的人入侵,专门设计的防御措施,请你称赞设计者的巧思。”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无聊到极点,就叫做心理变态!”
“别这样说啊,我也只是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既然要设计,当然要面面俱到,把每种可能都设想过啊!”
“我就没看过你这种连自己都要算计的变态女!不做得那么绝,你就得不到高潮是吗?”
我听了都快要晕过去了,还以为白家人如此无良,一定会在自己的设计里开后门,留点什么可趁之机,哪想到她做得那么绝,居然把自己都当成假想敌,彻底堵死漏洞。
“你设计得那么周详,照理说这要塞应该固若金汤,永不陷落,怎么现在还是给攻破了?”
“也……也没有全破啊,再说了,时代是会进步的,我以前设计这要塞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新技术,当时这个要塞确实是无敌的,但没有及时更新,现在就显得……”
鬼魅夕嫣然一笑,绚丽如花,在我肩上重重一拍,道:“别臭美了,今天你要不是和我一起来攻略要塞,能那么轻易说破就破吗?如果没有我给你开后门,你就算带上百万大军同来,这要塞仍是难攻不落的。”
“喂!你说归说,手规矩一点啊,没事在我腰上摸来摸去,想干哈啊?”
“呵呵,人称你是大地上头号淫棍,怎么给碰两下就受不了?莫非……是我的魅力太惊人了?”
“借身附体,就算魅力惊人也不是你的。”
这话倒不是乱说,白三小姐容颜秀丽,眼波流转,万种风情,和任何美女相较也不逊色,但如果只限定在身材这一项,她的胸部虽然不是小笼包,但也绝不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到就欲火焚身的波涛汹涌,或许这是全天下有脑有智谋的女人,共同的痛。
鬼魅夕就不一样了,当然我并不是说这家伙胸大无脑,可是,她的F奶高耸傲人,偏偏个头又这等娇小,连一米五五都不到,当两人面对面近距离对视,基本上,她圆滚滚的白嫩奶瓜,整个一览无遗,特别是白嫩嫩的乳肉,被裹布勒得突出,看了又怎会让人不吞口水。
“好了,不要鬼扯,你是不能白干的,我也不想花代价干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进去吧,总不成我们两个辛苦大半晚,牺牲了那么多人命,最后只是到这边看一看就回家睡觉,那我们就真变成来观光的啦!”
“也不是不能啊,你只要能把要塞打出一道裂缝,我就能把你瞬间移动进去。”
“对,我把要塞打裂一道缝……我……这我哪可能做到啊!”
被这不合理条件刁难住,我怒火中烧,烂船仍有三斤钉,尸龙要塞倾全力发动的这个硬化、休眠,不是说笑的,假若我有第八级修为,手中又有神兵利器,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做到,但目前……这种事哪有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种程度的防护罩,我老公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随便一拳,爱打爆几个就打爆几个。”
“吹吧!最好你吹箫和吹牛一样厉害,这又不是街边的垃圾桶或气球,你说打爆就打爆?真的那么厉害,你就叫你老公出来打啊。”
这纯粹是心烦意乱之下,毫无意义的耍嘴皮子,不过这句话说完,鬼魅夕的惹火胴体一下贴了上来,与我肌肤相触,逗得我阵阵心痒难耐,而美丽俏佳人的阵阵吐气如兰,更是比什么香水都厉害的性感诱惑。
“……喂,大屌的,如果说……我现在可以白干了呢?”
第四话 美人如玉 沧海黄土
本来可望不可及,不可以白干的美人,忽然说可以白干了,这自然是天大的美事,换作是别的女人,我可能就直接吞下这口香饵了。
不过,并不是白三小姐没有魅力,也不是鬼魅夕的身体不诱人,我之所以能在这种诱惑下维持清醒,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在连续目睹这么多声光特效之后,对我而言,白三小姐不是人类,不是神魔,是某种来自天外的不明生命物体,而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是不会对天外不明生命物体产生性冲动的……至少,不会立刻产生。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立刻把人扑倒,就地干起来,而这似乎也成为一个最明智的决定,因为前一秒还贴着我热情如火的少女,后一秒突然就把我推开,冷冷地退到一旁,高高举起了手。
“密技·雷神召唤!”
这一着挺出我意料的,难道白三小姐真能发动神魔召唤?不是那种灌水的超级召唤兽,是真正把神魔由高次元召唤显形,在人间活动,然后随手破坏掉尸龙要塞的防护壳?
(她要召唤雷神?不晓得是哪个系统的雷神,传说中,雷神是一个金发的高大怒汉,手里拿着一把黄金巨锤,看谁不爽就轰爆谁的头……还是另外那个尖嘴猴腮、背后有翅膀的版本?)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毕竟雷神这种高级货色,传说里虽然是有,现实中却谁也没看过,不过,就在鬼魅夕喊完了那声雷神召唤后,也不晓得从哪里传来一连串电子杂音,有个声线平板的电子语音发出警告。
“你真正的老公已经来到你身后,他非常火……”
蓦地,鬼魅夕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影,这个身影本身虽是高大,但也没大到不是人的地步,可是那分存在感委实非比寻常,满身的王霸之气,犹如怒海狂潮般涌来,几乎让人无法正视,这才会感觉是一道巨影,如神如魔。
这道巨影离奇出现在鬼魅夕身后,事先全无预兆,仿佛真的是被召唤而来,他手里好像拎着一大包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不晓得,只是从他那杀气腾腾的不友善眼神中,我确定……他非常火!
(咦?怎么又好像有点眼熟?这个雷神……看起来好像是拉登老家的乡下拳王啊!他和白三小姐有一腿?)这个念头在脑中闪动,紧接着,黑衣巨汉手一扬,那一大包东西朝我扔了过来,我举臂挡架,心里暗忖不晓得能否接下,就听见那个大黑袋子“哗啦”一声破裂开来,里头的东西全都落在我身上,霎时间,臭气熏天。
掉落在我头上、身上的,如果是什么暗器,那倒也罢了,但似乎全都是一些烂番茄、臭鸡蛋之类的厨余,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香蕉、黄瓜,也不晓得出自哪个痴女的厨房,一下子劳头盖脸弄了我一身。
“他妈的搞什么鬼?”
受到这种垃圾待遇,不发怒就不是人了,我怒吼出声,却看到一个诡异的情景,雷神大人伸手往鬼魅夕背心一抓,一团灿然晶芒在他手中闪耀,而鬼魅夕就像失去了意识一样,两眼翻白,身体软软地朝我这边倒来,看情形,似乎是他赤手拉出了寄于鬼魅夕体内的白三小姐。
这种事情……人类做得到吗?
“哇!果然是雷神大人……呃,不对,你们他妈的都是天外不明生命物体啊!”
无视我的嚎叫,黑衣大汉怒意内敛,整个身体离地而起,迅速拔高,握着手中的那团晶芒,越飞越高,直上青天,紧接着,半空中的他好像做了什么,我骤觉脚下的大地疯狂震动。
地动,纯粹是一种错觉,我稍后分辨出大地其实没有在摇晃,是蕴含在底下的九地之气,受到莫名牵引,疯狂窜动,这才影响我的感应,瞬间产生了山动地摇的错觉。
(他……引动地气,想要做什么?该……该不合曰是……)我其实不应该猜不到的,因为我自己也有一式相同的招式,倚仗地气而发,威猛刚强,霸绝天下的轰雷赤帝冲。
先前我挨了那个乡下拳王一击,隐隐觉得,他出拳的感觉、劲道,似乎就是轰雷赤帝冲,只不过比起我更霸道、强横许多,气吞天下,如今,这个猜测得到印证,那道飘浮在天上的伟岸身影,突然把手一举,然后,就是一击轰雷赤帝冲,直直劈向尸龙要塞。
轰雷赤帝冲威力虽强,但其实在使用上的限制不少,这一招必须要大量吸纳地气为己用,才能够触发雷电,要是地气吸纳不足,无法完全转化雷霆,威力就会大为逊色,所以我使用轰雷赤帝冲的时候,如果脚下不踏实地,发招威力就会因此减半。
不过,直至今天我才知道,什么绝招、猛招都是死的,都是给人用的,驾驭这些神功绝学的仍是人,只要修为足够,什么限制都可以被打破,而我确实未曾想过,轰雷赤帝冲可以练到这样的境界,不需要脚踏实地,吸取地气,直接震动大地,让地气破海、破空喷发,供半空中的发招者使用。
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幕壮绝的奇景,无形地气如泉涌喷向半空,被乡下拳王随手化纳,猛拳轰出时,暗紫色的雷电乱窜,撕空断月,交织组成一条似龙、如蟒的巨物,形象凶恶之至,紧跟着,这条超级凶兽夹着万钧之力、霹雳雷霆,怒轰向尸龙要塞。
尸龙要塞是白三小姐的精心杰作,进入休眠的闭合状态后,表层的硬度之高,已经到了相当惊人的程度,但在如此强绝的一击下,就算是尸龙要塞的硬化外壳,也不得不破。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鬼魅夕失去意识的娇躯,软软跌入我怀中,而尸龙要塞的顶端冒烟,被硬生生击破一个大洞,炽烈火焰正从那个大缺口中往上喷出,里头还不断传来爆炸声,显然这一击造成的伤害不小。
(难怪癫婆说是雷神召唤,这么猛的赤帝冲,确实就是雷神啊!刚才那癫婆和我调情,大概就是为了刺激他的怒气,在很怒很怒的情况下出手,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幸好他还克制得住,这一拳没有打在我身上,但扔我一身的垃圾,这是什么意思?是讽刺我很垃圾吗?这种讽刺……我无所谓的。)惊愕于这一击的恐怖威力,我忽然发现,自己和鬼魅夕的身影,迅速变淡,正在快速消失。
“瞬、瞬间移动?”
白三小姐诚乃信人,就算已经变回纯幽体的状态,答应我的瞬间移动仍准时发动,我和鬼魅夕瞬间消失,再回复意识时,已经被转移进了尸龙要塞,忆及在外头所看的最后一眼,一道伟岸的身影,划破天空而去,威武有若魔神,确实是非凡人物。
“对了,瞬间移动成功,这里是哪里?我们被转移到哪里去了?唔,好臭啊!”
白三小姐发动瞬间移动,我和鬼魅夕被成功转移进来。纵使表层被破,尸龙要塞仍被几十重复合型结界物质所笼罩,想要用魔法入侵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也就只有白三小姐的异能,无视一切结界防御的超远距离传送,才能这么轻易将我们送入要塞。
只不过,我们被送到了要塞的哪里呢?
回复意识的瞬间,我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快把鼻子薰掉的臭味,一开始我以为这股臭气来自我们身上,毕竟刚才愤怒人夫扔来的大包垃圾,搞得我们就快与垃圾同色,但我很快就察觉不对,因为这股臭气实在太强,光我们身上的垃圾,并没法发出这样浓烈的气味。
接着,我晓得自己被传送到什么地方来了。某些大型的建筑物,为了处理各种污物,会有两种设施,专门处理排泄物的化粪池、专门堆放垃圾与厨余的垃圾房,我们正是被传送到垃圾房里来了。
“呸!呸!我呸呸呸!这癫婆变态的,什么地方不传送,居然把我们送到垃圾房里来,整我们也不必用到这种手段吧?”
气愤之余,我也试着进行理性思考,觉得白三小姐的这一手,虽然差劲与变态,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用瞬间移动这种高级魔法搞入侵,最怕就是传送的地点不对,传送完毕后,发现自己被大批人马团团包围,还没开始搞破坏,就只剩下举手投降的分。
要避免这样的窘状,最理想的办法,就是把人传送到那种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比如说化粪池、垃圾房之类的,除非敌人事先得到消息,专程在那里埋伏等人,否则在正常情形下,是不可能有重兵的。
如果以这种观点来看,白三小姐的这个安排虽是恶心人,却不失为妙着,我也没什么可不服气的,但就在我挣扎着该先弄醒鬼魅夕,还是该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时,白拉登的警告在我脑中闪过,瞬间我生出一个古怪念头。
(恐怖分子警告我的时候,表情很怪,他没有说这个瞬间移动很危险,只说代价很大。白家人不备曰把风险当回事的,再怎么危险,他们也不说是代价很大,反例是这结果,拉登如果也从垃圾堆里爬出来过,以他的个性,想必刻骨铭心,换句话说……那癫婆每次用这一招,都是把人送到垃圾堆?)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再想一想,觉得不是没有道理,那个愤怒人夫好端端没事扔一堆垃圾过来,这是为什么?之前想说是侮辱泄愤,但看此人的风格,应该是直来直往那一类,真要发泄愤怒,会直接用拳头说话,不会跑去搜集大袋垃圾来扔人,况且当时周围都是茫茫大海,他临时从哪弄来这么大包垃圾?摆明是一早就带在身边了,这个……可能就是瞬间移动的发动条件。
如此一来,这个见鬼的瞬间移动,真面目也就渐渐清晰了。
……无视任何结界,在两处垃圾堆之间的超远距离瞬间移动!
这已经不只是坑人,根本是使人蛋疼了,这么见鬼的瞬间移动,难怪连白拉登都消受不起,用了一次就心有余悸。
尽管这待遇恶心,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以当时的处境,我总不可能拒绝被瞬间移动,然后靠自己的力量杀入尸龙要塞,我虽然功力大进,可是还没到一骑当千、万夫莫敌的程度,一个人杀入要塞的壮举,万万干不出来的。
不想无谓的事,我先设法离开这个垃圾空间,这件事难度倒是不大,区区一个垃圾房,又不是什么超级牢房,随手一击,门就飞出去了,而门外当然也没有人把守,不用担心给人重重包围,事实上,尸龙要塞内部已经大乱特乱,短时间内别说抗敌,就连把所有人组织起来都做不到。
我们这次的入侵行动,基本上是潜入尸龙要塞,视情况窃取物品或搞点小破坏,但如今,物品还没窃取,也还没搞破坏,却好像已经变成强攻尸龙要塞,甚至……已经攻陷了。
说起来是很不可思议,二十几个人的小队伍,正面进攻这样一座庞大要塞,这种行为根本就算不上是强攻,而该说是送死,照说完全没有可能成功的,之所以能产生这样的效果,最主要的理由,就是白三小姐的最后一着,时机拿捏得太准,等若是尸龙要塞以全力回击自身,这样的大伤害,就连尸龙要塞也不支,让我捡了大便宜。
出了垃圾房,放眼望去,眼前的状况是一片残破零乱,浓烟密布,大大小小的火灾,此刻正在要塞内失控蔓延,里头的人忙着奔走抢救,还有不少我看根本就只是想逃跑,一路上我们与不少人擦身错过,却谁也没有多看我们一眼……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我们身上过于酸臭,谁也受不了,没法正视。
托了白三小姐的福,我们算是平安潜入了,至于潜入后的目标……鬼魅夕尚未回复清醒,问也没有得问,虽然……就算不问,我心里也大概有数了,没有揭破,只是在等人家主动找上门。
既然我等的人还没出现,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还不如做点真正该做的事情,比如说……把身上洗干净。
沐浴的地方不好找,但找水就不是难事,因为此刻的尸龙要塞,到处都是大小火灾与救火的水管,截了其中一条,朝自己身上拼命喷,一会儿过后,尽管对自己落汤鸡的模样不甚满意,可是怎样都比垃圾虫要好。
对鬼魅夕我也是如此处理,她被强力水柱冲刷,人却迟迟没有醒来,这点很不对劲,我检视过她的身体状况,这才发现,她借出身体让白三小姐操控时,自身元神受了点伤害,而且肉体状态被超频调整,突破本来瓶颈,一下子提升至第七级,气脉、经络俱遭震荡,在这些问题平复之前,一时三刻醒不过来。
能以这点伤害,换来突破瓶颈的升级,实在是一种大收获,只不过……干,第七级力量好像开始不值钱了!这真是时代的悲哀……
无奈自嘲,我脑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周围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本来那些吵杂的人声、烈火焚物之声,不知何时都消失不见,静悄悄的,非常奇怪。
不合理的现象,引起了我的注意,却没有太多的惊奇,因为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入侵要塞到现在也一段时间了,对方早就该过来与我们接触,拖至此刻,已经是很体谅我们,给我们充足的“沐浴”时间了。
体内的霸者之证,这时向我示警,我不得不赞叹,霸者之证果然是精神类魔法的超级金手指,之前我每次碰到这种事情,都是瞬间给人侵入精神,浑然无所觉,但这次有霸者之证防护,就像多了一道防火墙,霸者之证正询问我,要不要接受这个未经认证的不安全入侵,如果我选否,就会将之拒诸体外,不再看到这些精神幻象。
霸者之证的防护,果然不是盖的,但如果这些幻象效果全部被过滤掉,那我就很麻烦了,所以我想也不想,让霸者之证把所有的精神入侵都放进来,直接让这些幻象影响我的五感。
(不过,原来对于擅长精神修行的人来说,这种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啊!当年阿起随手就把她击退,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心念一动,我眼前的景象整个改变了,不再是昏暗的走道,而是一大片美丽的蔚蓝海洋。暖暖日光下,带着微碱气息的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我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白长裤,赤脚走在沙滩上,冰凉的海水偶尔浸过脚背,湿软的沙泥上留下一串脚印,其中某个脚印,突然钻出一只指头大的螃蟹,白色的壳,非常可爱……
转头回看,在这片沙滩的后方,是一大片翠绿树林,枝叶在风中摇曳,还有青草的芳香,树林的边缘有石子小径,小径的尽头则是几间圆顶房屋,整间房舍漆成白色,衬着蔚蓝的大海与天空,赏心悦目。
白色的圆顶房屋,窗台上都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有几个窗口还晒起了衣服,虽然有些破坏气氛,却给这幅美景增添了生命力。没有人住的房子,再美也只是房子,唯有当里头有人,房子才有会生命,才会变成……家。
这几间海边的白色小屋,给我的感觉非常好,很有家的感觉,特别是窗口挂出的晒衣杆上,所挂的居然都是女子内衣,粉红色的蕾丝胸罩、底裤,连吊带机都有,真是撩人得很,尽管看不太清楚,但我的预感……这些胸罩的尺码都在D罩杯以上,如此美景,真是美得过头了……
“啧啧,有美人,又有家的温馨,就是安静了点,只有海潮声,那些人家怎么都没声音的?有盗贼闯入,把人都杀光了?”
我的抱怨很破坏风景,可是这句话才说完,那几户房舍里便隐约传出人声,听起来有老有小,似乎是一家人很开心地在里头用餐、说话,不时还有哄笑声传出,所谓天伦之乐,也就是这种滋味了吧,不知为何,我还真有点羡慕……
“哎呀!天伦之乐虽然好,但要是能有一顿丰盛大餐就更理想了,不过这边怎么说也是沙滩海边,直接摆一顿超级大餐出来,未免煞风景啊!”
我的话才刚刚说完,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转头一看,沙滩上两串木头支架,叉起了一只肥鸡,底下松枝生火,将肥鸡烧烤成金黄色,滴滴肥油滴落在松枝上,散出香气,委实令人食指大动。
“哈哈哈,在海边吃烧鸡,观浪听潮,这果然够情调,比摆一桌子大餐好多了,可是啊,一个人吃烧鸡,怎么说都太寂寞了,不如……不如……不如来一条美女犬,摇着屁股爬过来,和我一起享用。”
这个要求似乎不算太过分,所以话才一说完,我的裤管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拉动,后头传来细碎的叮档声响,我低头一看,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呵呵,挺棒的啊……”
确实是很棒,一个性感惹火的美女,体形丰满,穿着火红色马甲、吊带袜,颈项上系着项圈,正趴跪在地上,用她洁白的牙齿,轻咬我的裤管,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冶识旖旎,而雪白的大屁股,正高高翘起,左右摇晃,像是一条母狗般乞求主人的欢心。
“哇哈哈哈,这个太妙啦!”
我蹲了下来,轻轻捧起美女的脸庞,仔细端详。这张面孔很陌生,虽然很美,但不属于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美人,只是眉宇之间,隐隐有种我颇为熟悉的神韵,清纯可人,偏偏又有着一具这样丰满的惹火胴体,看了怎由得我不心动?
“你真漂亮呢,如果我说要干你,你也一定会翘起屁股给我干吧?”
正如我所预测的那样,美人儿露出了很欢喜的表情,既然这是美梦,她又怎么会拒绝我了?听我这么一说,主动伸舌头舔我的掌心,十足一副惹人爱怜的美女犬模样,回想当初,我还一度想把阿雪调教成这模样呢。
……可惜,她不是阿雪……所以……
我捏捏美人儿的粉嫩脸蛋,她好像很舒服似的笑了起来,我仿佛受到感染,笑着又摸了摸她白腻的颈项,美人儿的笑容依然甜美,只是好像头很重一样,整个掉了下来……头颅掉了下来,掉在沙地上,滚了一滚,笑容犹自僵在脸上,死时全无痛苦……
“哎呀呀呀,我只使了两成劲,头这么容易就掉下来了?真是不牢靠啊,这年头的性奴隶,都是纸糊的吗?”
我仍是蹲在地上,看着那截断头的滴血颈项,笑了一笑,弹指化剑,剑气锋锐,轻易把这具性感的残躯切为两截,刚才还是美女犬的东西,现在就像两大块猪肉一样分摊开来,分别落在沙滩上,一阵海风吹过,两片身体迅速化为黄沙,转眼间与沙滩化为一体,什么也没留下。
……美人皓如玉,转眼归黄土。
……浮生若大梦,梦醒知是谁?
我拍拍手中的沙尘,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转冷,连声音都多了几分寒意:“不要再拖时间了,你能躲我一生一世吗?如果要躲我,一开始就不用叫我过来,外头一路腥风血雨,你以为我来这里不用成本的吗?”
这句话说完,周围再一次静了下来,可是,很快就又有了声音,我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了人,她到底还是出来了,只不过……仍是没有勇气,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唉……”
轻轻叹了一声,我转回头,看着那个站在我面前的人,仍是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同样的美丽,只是少了平时的笑靥,在回忆中,每次我们见面,她都是笑嘻嘻的,彷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维持好心情。
失去了那样的美丽笑脸,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对……对不起……”
颤抖的声音,来自红发的长腿丽人,这次她没有穿什么很奇怪的衣服出来,就只有全套黑的背心、热裤、长靴,一双粉白的双腿,尤其显眼,但我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面上,为着那惊怯的表情黯然神伤。
“……你真是让我很头痛,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虽然你是恶魔,但这一辈子我就只对不起你这个女人,其他人的帐我都早就平了,没想到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在还债了。”
我叹着气,看着这个伴我一路走来,不晓得给过我多少援助的女恶魔,菲妮克丝。
自从索蓝西亚梦中一别,我们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那次的相会,菲妮克丝的态度古怪,带着诀别的味道,这想必不是因为我们后会无期,而是她也很清楚,当我们两人再见面,已经不可能维持过去的关系了。
“你……你都知道了?是她告诉你的?”
“你这么不相信她?她答应过你的事,怎么可能违约?那个爆奶丫头几乎把你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了。不过,不相信她是正确的,她七情上脸,心里有什么事情直接写在脸上,藏得住秘密才有鬼。”
我摇了摇头,道:“我是自己猜出来的,其实也不能说是猜,太多的线索摆在我面前,稍微组合一下,答案就在我面前了,你也不可能指望我当一辈子睁眼瞎吧?就算我再怎么迟钝,总还是有点智商的。”
“所以……你真的都知道了?”
之前我与菲妮克丝的相处,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我完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个小恶魔仿佛是白拉登的同类,超级会玩文字游戏,在我身上占尽便宜,好像只要斗智,我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实在很难想像,有一天我们的立场会完全倒过来,轮到菲妮克丝在我面前手足无措。
“也不完全,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要靠你来告诉我,我只是作了些推理,并不是神,没可能一下就全部把事情算出来。”
我抓了抓头发,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把问题先回归原点吧,他妈的我该用哪个名字来叫你?菲妮克丝?心梦?还是……醉仙罂粟?”
第五话 公主养成 首重道德
一个人,三个不同的身分,组织出一大片的谜团。一直以来,我都陷入这个谜团里,找不出头绪,最开始甚至还没察觉已陷入迷雾当中,后来我之所以能够厘清谜团,找出症结点,其实都靠一个关键词:水月梦蛊。
菲妮克丝最早出现在我面前,是在南蛮深处,我从凤凰岛遗迹中取得神灯与戒指,把玩戒指的时候,菲妮克丝出现,说是来自魔界的恶魔,要和戒指信物的持有人签订契约,要我出卖自己的灵魂,用来交换五个愿望。
这种事情虽然荒唐,不过,在各种冒险故事里头却屡见不鲜,每个英俊帅气的主角,都会有美女精灵或天使跑来倒贴兼签约的,虽然找我签约的是个恶魔,但看在我没有那么英俊帅气,而她又够火辣够漂亮的分上,我也就马虎马虎接受了。
然而,这件事里头存在着一个盲点,我被美色所迷惑,始终不曾想过这里头的问题。
……随便跑出一个女人来,说她自己是女恶魔,我就随便信了?她如果说自己是我死去多年的老母,我是不是也相信,然后与她抱头痛哭,母子团圆?
这里是魔法世界,一个女魔法师起码有上百种方法,离奇出现在我面前,表演几手看似神奇的魔法,然后又消失,真是再轻易也不过,偏偏我当时色令智昏,事情一发生,脑里就只想着是奇遇上门,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说起来,这完全是年少无知、阅历太浅惹的祸,换作是被黑龙王狠狠调教过几次的现在,若来个美女说要和我签约,管她是人是妖是仙是魔,我表面打哈哈,回头就立刻先查她祖宗八代,连她身上有几根毛都会查得清清楚楚,绝不会重蹈覆辙。
菲妮克丝一直也做得很好,神出鬼没,不露半分破绽,直到碰上万兽尊者,被他喊出了“水月梦蛊”四字,一切才终于露馅。
水月梦蛊,万兽尊者、黑巫天女都曾喊出这个名词,这世上最怕就是没线索可查,连具体名称都出来了,哪有可能查不到的?最多也就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最开始,我是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但一段时间之后,透过各方面线索,终于还是让我查到,水月梦蛊,是幻术中至高无上的一种,号称幻术之王,能与霸者之证分庭抗礼,甚至还犹胜一筹,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罕为人知的一点,就是水月梦蛊……是凤凰天女的十二兽魔之一。
十二兽魔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存在,由历任凤凰天女的魂魄所化,依附于后代,可以算是一种黑暗祝福,让后来的凤凰天女,得以一出生就带着十二兽魔降世,堪称举世未有之奇。
水月梦蛊是十二兽魔之一,而十二兽魔除了凤凰天女之外,没有别人能驱使,这只说明一个事实,就是能使用水月梦蛊的菲妮克丝,与凤凰天女关系匪浅,也因此才会令万兽尊者大为震惊。
凤凰天女失踪后,十二兽魔未曾再现人间,如今从菲尼克丝的手中使出来,万兽尊者岂会不惊?菲妮克丝与凤凰天女是什么关系,一下子变成最关键的问题,从此刻起,她的身分不再单纯,更不可能只是一个来收买灵魂的契约恶魔。
要查菲妮克丝的出身,当然不容易,她神出鬼没,就算碰着面了,她也不会老实说,但要反过来从凤凰天女的身上着手,那就简单多了,这种血脉传承的事,怎么也假不了,而从羽族那边我得到了情报,当年凤凰天女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将来的天女继承人,下一任羽族之主,心梦公主。
线索完全连成一线,就差验血鉴定基因了,虽然这么一来,我与她就变成亲戚,有个严重问题隐隐浮现,但转念一想,她每次来都是用水月梦蛊和我玩幻影游戏,两个人明明都干了很多次,不过从实际面来看,我不是俞了别人,就是和空气性交,一次也没和她真的干过,根本也没啥问题。
不过,除了这个问题,还有一个更要命的困扰……
假如,菲妮克丝就是心梦公主,这些年来她到哪去了?又为什么要弄虚作怪,不以真实身分出现在我面前?
当年凤凰岛坠毁,大批羽族女战士罹难,凤凰天女也失踪,生死不明,心梦公主既然未死,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与凤凰天女在一处,这是最好的情况,但看来可能性也最低,因为如果心梦与凤凰天女在一起,以凤凰天女的个性,不会放着菲妮克丝出来,自己却不现身。
自然,也不排除凤凰天女近日身故,心梦才独自出来活动的可能,但结合其他线索,我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而另一个可能,就非常糟糕了……
当年攻破凤凰岛的凶手是黑龙王,他毁灭凤凰岛后,极有可能在岛上搜刮一次,把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顺手打劫,然后让没价值的烂岛给沉了。
黑龙王的眼光极高,个性又变态,普通的什么金银财宝、神兵秘笈,他压根不放在眼里,攻击凤凰岛的主要目标,是为了报复凤凰天女,如果在岛上找到了伤而未死的凤凰天女,带回去作二十几年的性奴隶或是标本,这才是真正能让他泄恨的东西,要是他真的做了这种事,说不定心里恨意大减,那估计后头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很可惜……这种可能性很小,黑龙王在凤凰岛上应该是没有找到凤凰天女,令他此次攻击变成徒劳。但既然找不到凤凰天女,那么在凤凰岛上,还有什么是最有价值的呢?
……心梦公主。
羽族的生产模式与人类有别,若是生女儿,就不是胎生,而是卵生,据说心梦公主当时犹在蛋中,尚未破壳孵化,若是给黑龙王发现了那颗蛋,捡了回去,那么……
这保证是最差的一个结局。
我的大仇人,女儿如果落在我手上……如果让她活得开开心心,又或是让她想死就能死,那我就不用做人了,说得明白点,就是一句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心黑手狠,只不过是普通人的尺度,换作是黑龙王这样的变态人物,当然会把这原则贯彻得更彻底。
心梦如果落在黑龙王的手里,会遭遇些什么事?又怎样成长?这些我不得而知,可是既然与黑龙王扯上关系,那有一个人就非常可疑了。
之前我没有想太多,是在苏醒重生,与鬼魅夕走到一路之后,醉仙罂粟这号人物,才正式进入我的思考范围。鬼魅夕做了那么多事,拼死拼活,都是为了让她的“姊姊”
得到自由与谅解,而根据我的判断,鬼魅夕的姊姊就是醉仙罂粟。
在黑龙会之中,醉仙罂粟是最神秘的人物,比黑龙王、黑巫天女更甚,倒不是没有人见过这朵罂粟,而是她千变万化,真面目根本无从推测,别的不说,她连续两次化身李华梅,维妙维肖,第一次先让反抗军吃了大亏,第二次更让反抗军全军覆没,输得再无翻身机会。
所有人的基本想法,都认定醉仙罂粟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没人能够识穿她的真面目,所以才能如此横行东海,我本来也是这样想,但在菲妮克丝与心梦画上等号后,这个想法开始动摇。
水月梦蛊,是幻觉之王,菲妮克丝靠着这股力量,在我面前变化万千,一下子是小女孩,一下子又是俏丽少女,至于服装、形象上的变化,那更是多到数也数不清了,有时候更会直接造成集体幻觉,让满船的人都接受她操控,相信她植入脑中的一切资料。
这么厉害的手段,岂不是比易容术更厉害许多?以水月梦蛊编织精神障壁,直接影响人们的脑波,扭曲所见、所感,凡是易容术能够做到的,她也都能做到,特别是在我自己拥有霸者之证,能够操控自如后,越来越确信这个事实。
所以,菲妮克丝等于心梦,又等于……醉仙罂粟?
这个猜测,是我在独自一人前来东海的路上成形的,但准备好面对,却是一直到现在都未能真正做到。
……怎么可能做得到?
菲妮克丝隐瞒身分来到我面前,欺骗我那么久,我可以不怪她,毕竟这些也不是她的本意,一看就知道是黑龙王在后头主导,进行什么邪恶龌龊的计划,怪不得她,而且她一路走来,始终在我身后默默支援、付出,好几次甚至赌上性命,能够为我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她,还真是没有几个,光冲着这一点,我就不能怪她什么。
问题是,今天她所欠的债,并不是单单只欠我的,假如只是单欠我的,我大可一笑置之,表现一个男人的宽容大度,吻吻她的额头就算了,但……今天她伤害了很多人,其中还有一些,是我所关心、在意的人,我要怎么替她们来说宽恕、讲原谅?
别的不说,如果没有醉仙罂粟,李华梅没有那么容易被擒下,而后头反抗军之所以全灭,李华梅的毕生心血毁于一旦,亲友死绝,这些也全都是醉仙罂粟的责任,假若李华梅清醒,她与醉仙罂粟绝对是不死不休,这笔帐……我可以替李华梅说算了吗?
越想越乱,这些恩怨纠葛的问题,对我而言似乎比黑龙王还可怕,想久了就有腿软、尿裤子的冲动。这方面的选择我已经错过太多次,好像怎么选都会伤人伤己,造成的伤害还一次大过一次,完全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一直到此刻,我发现自己仍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水远都准备不好……
“……我……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很多……”
菲妮克丝站在我面前,哭得像是一个崩溃的小女孩,这是她从没有让我看过的一面,她哭的样子令我心痛,让我觉得,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在我面前就只是强作笑容,而这个发现让我的心更痛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家伙让你做的?”
照例,我问了这一句,只是连我自己也很清楚,就算所有一切都是黑龙王主谋,菲妮克丝执行,甚至菲妮克丝都是被迫做的,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已经发生过的事、已经造成的伤害,都没有办法改变。
对于我的这个问题,菲妮克丝她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哭,什么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醉仙罂粟,是黑龙会的极厉害人物,我查阅过档案,发现她不单单是神出鬼没、变化万千,还负责征服过许多东海的大小门派,兵不血刃地让其归降,手段、心计都非常了得,像这样厉害的人物,于情于理,不该是这么一个只会像小女孩一样啼哭的弱女子……
我不认为这是菲妮克丝在对我使手段,所以,我开始对她的心理、精神状态感到好奇,也许……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他计划了所有事,交给我们执行,偶尔也命令我来策划……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减轻我的罪,我知道的……”
美丽的红发少女仍在哭泣,我心里的想法,她似乎完全看出来了。曾犯过的错、不能逃避的责任,这些她全都心中有数,如此的“懂事”,只让我感到阵阵心疼。
黑龙王栽培她长大,从单纯的执行命令,再到连企划工作也交给她,这除了能力方面的认可,更重要的理由,就是为了让她手上沾染更多的血腥、背负更重的罪吧!
“他让我接近你……陪在你的身边,增加与你的羁绊,说这样到了揭晓的时候,就能……”
“别说了,我知道那个变态家伙说什么了,他一定是认为,只有与我最亲密的人,才能够伤我最深吧?”
黑龙王的思路,我大概理解,就算是骨肉至亲,如果是从来都没见面、没相处的人,突然跑来做了几件伤害我的事,我根本没可能会痛苦,直接把人抓来杀了泄恨,顶多看在亲戚的分上,打成重残,不伤性命就是。
要把伤害的效果扩至最大,最妥善的策略,就是加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够伤害彼此最深,所以他自己要跑到我们小队里来混,连菲妮克丝都要早早安排到我身边,方便进展一切计划,如果不是因为巫添梁的资质不行,搞不好他也会被派来做同样的事。
“等等,有一个问题……”我皱眉道:“你……你是怎么长大的?你并不像是在黑龙会长大的,还有……”
一个掠过脑海的想法,我隐约感到怪异,菲妮克丝的个性虽然有些刁钻古怪,但一直以来,她身上没有那种大奸大恶的感觉,气质也很高雅,没有半点俗媚之气,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而是黑龙王刻意栽培的结果。
果然,我又一次猜对了,菲妮克丝打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教育,教育的内容简直和慈航静殿有得一拼,完全是当成培养圣女一样,教导她何谓善与恶、光与暗,教会她仁义道德,还有什么叫做羞耻心……心剑神尼要是知道黑龙会的教程如此完整,肯定会一早就把天河雪琼送去寄读,省时省力,不用她自己在那边以身作则,白白累上许多年……
就因为明善恶、懂羞耻,所以才会有罪恶感,甚至罪恶感还比普通人要强,这样的日子可不好过,黑龙王其实大可改姓白,叫白泽一夫或是白龙王之类的,跟恐怖分子一个姓算了,都是那么会整人,简直就是一个妈生的,他们两个难道是因为这样才一见如故,一起来整人与互整的吗?
“擒李华梅的时候,我和妹妹联手,他让我装成你的样子去偷袭……得手之后,他又让我和妹妹,轮流踢她的肚子……血一直流,流得整个地上都是……”
一直哭泣着的菲妮克丝,似乎整个情绪大失控,说到最后两句,声音和眼神都变得恍惚。
“……那个孩子带血流出来以后,我想偷藏起来,好好安葬的,但是他发现了……”
有时候,我真佩服这班女人小事闹大的本领,李华梅连肚子都没圆起来,那充其量只能算是胚胎,根本算不上胎儿,这样也要硬说成是孩子,然后哭得唏哩哗啦,真是何苦由来?既然会那么有罪恶感,那你一开始就别这么干啊!痛也是你,干也是你,要我怎么办?我听了也超干啊!
不过,你这死丫头真是有种,也真是傻得可以,胚胎虽小,看似好隐藏,但它的特殊性与重要性,就注定黑龙王不可能会忽略,像这种重要东西,你居然还敢试图偷藏起来,黑龙王会没发现才有鬼!而他发现以后,要是会轻易放过你,我就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尿壶!
“……他、他把那孩子扔到地上……让我踩到烂……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那是哥哥的孩子……呜……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反抗他……”
干得漂亮!老黑啊,这一下我可真要写个服字挂你门口当匾额了,狗血洒得够厉害!你还不如给她一碗稀饭,直接让她拌肉松吃下去算了,何必踩得那么辛苦?虽然老子听了不痛不痒,只想摸着下巴发笑,但瞧瞧你把人家小妹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你外出活动从不用真身,都是以水月梦蛊幻化成形,难道那一次你是出动真身?要不然,你怎么用脚踩?水月梦蛊对精神的操控不下于霸者之证,而极端的精神操控能影响肉体,明明只是被幻影砍了一刀,肉体也会因为连结效应,出现真实的伤害,这些我都懂,然而,那是对付有思考能力的大活人啊,如今是针对一个未成形的胚胎,还是一个可能已死的胚胎,其之精神状态……我有点头晕,这真是一个超级复杂的学术难题……
不自觉的,我还真摸起了下巴,脸上也差点露出笑来,幸好自己及时警觉,把这非常不妥的冲动给压下,否则要是当真笑了出来,以后还真不知道在李华梅面前怎么做人?只是,说也奇怪,照理说,这该是非常让人悲愤的事,我的正常反应也该是要仰天长啸,悲愤痛哭,甚至用头撞墙来发泄,最好撞出血来,这样才合乎情理,为何我听了只觉得想笑呢?
(难道……我悲愤过度,精神失常了?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悲啊?或者,因为我禽兽不如,才会对这类事情没感觉……呃,这个可能性还是跳过吧……又或者,是因为我控制不了的潜意识?对!一定是这个,都是潜意识作怪!)把道德责任推给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后,我回过神来,注意到眼前的状况。
对我而言,这些事情算不上什么伤害,就只是一个可以笑笑了事的东西,但对这个女孩,似乎就严重得多……多很多……
在我短暂出神的时候,菲妮克丝踉跄后跌数步,身体仿佛连一丝力气也没有,软软坐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放声大哭。
“我踩的时候,李华梅一直瞪着我看……她的眼神很恐怖,我见过很多濒死的怨恨眼神,却从没有……呜……我知道李华梅对你的意义,哥哥绝不可能原谅我了丨?”
醉仙罂粟是何等样人?东海上被她搞到家破人亡、下场凄凉的受害者,那真是数也数不清了,要说一个怨恨的眼神能让她害怕,这就像放个鞭炮可以吓哭白拉登一样荒唐,结果……她的恐惧不是因为李华梅,而是为了李华梅在我心中的分量,是因为我……
“还……还有其他的事……”
“够了!别说了!”
我一下喝停菲妮克丝,来到她身旁蹲下,将她一把抓住,不是因为我听不下去她说的话,而是因为她哭泣的声音不对,近似崩溃,整个身影也明灭不定,显然在过于激烈的情感冲击下,精神状况非常不妥,要是放着她这么哭着忏悔下去,可能真的会精神崩溃。
(该打击的人没有打击到,黑龙王到底在干什么?应该要精神崩溃的人是我吧?
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些鸟事不像是在针对我,反倒像是在针对她?报复也该有个主次目标吧?)我暗自摇头,尽管这些事对我不痛不痒,甚至说不上打击,但只要想到李华梅当时的心情,我的一颗心就笔直往下沉去,李华梅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能为她讨公道的人都已死绝,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会在乎她所受的委屈,我如果不为她出头,怎么对得起她?
但……我能怎么做?菲妮克丝为我付出之多,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我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一切真相揭晓后,她是我在世上所剩无多的骨肉至亲,难道我要亲手把我亲妹妹千刀万剐,向我的情人谢罪?
怎么选择都不对,现在我开始觉得,黑龙王这一招报复实在厉害得很……
“……哥……”
不知何时,红发少女仰起了头,明亮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像是在祈求着什么,更多的却是绝望。
这眼神……让我整颗心为之颤动,打从我们初识,她就喊我“帅哥哥”,其实她真正想喊的,就是这么一声“哥”吧?她自小落在仇家手里,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就这么孤苦伶仃地成长至今,而我这亲人唯一所带给她的,就只有绝望吗?
(……有点怪,她对我亲近,只因为我是她哥哥?回忆起来,她对我的态度根本不像是对亲人……)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抖了抖左手,道:“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
彼此都是入侵精神的行家,一看我的手势,菲妮克丝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依言闭上了眼精。眼睛闭上的她,神情肃穆,仿佛是一名正在祈祷的圣女,清纯圣洁,而那丰润的红唇,看得我好想一口吻下去。
摇摇头,我甩出脑中的杂念,一指点向菲妮克丝的额头,尽管她只是一个幻象,并非实体,但这并无碍于霸者之证的全速入侵,一下子我就侵入她的意识,开始迅速阅读她的过往。
人的记忆,就像是一本厚厚书册,只要用霸者之证侵入进去,要读她的过去就和翻书没什么差别,与其听她哭着说半天,还不如我自己亲自来看吧。
当然,就算有霸者之证,阅读别人的一生回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虽说思感时间的流逝速度,比现实时间要快上千百倍,但是把别人几十年的生命全看一次,仍是要花许多时间,而且看过之后,这些东西就变成我的记忆,大量记忆在短时间内一下子涌入,超过负荷的后果,造成大脑皮层出血,甚至撕裂,绝不是说笑的。
要避免这些伤害,就只能挑重点看,而且,每个人的精神深处,都有些特别封闭的地方,可能是什么无法面对的精神创伤,也可能是死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霸者之证不是不能入侵,但要花上相当时间与力气,我没有那种余裕这么干,所以必然的作法,就是简单跳着看。
菲妮克丝……或许该说是心梦的成长过程,和我之前所料的相差无几,大家都是心理变态,还碰巧都是性变态,把仇人的女儿弄到手上,哪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从孵化后一直到六岁,黑龙王完全把她当成公主一样来养,还特别为她造了一座纯白色的宫殿,外头是好大一片花园,万紫千红,远远望去,就像是天堂仙境一样。
住所都弄得这么漂亮高雅,生活格调当然不会差,无论吃穿行乐,都是用最好的,光是用餐时候的排场,就是大量的精美瓷器、金银刀叉,大批侍女伺候,比普通的王侯还要奢侈许多,衣服更是同一件绝不穿第二次,脱下来就直接放火烧了,完全没有洗衣服这个概念。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如果没有良好的教养,人肯定会变成废物,黑龙王倒也没有忽略这点,小心梦周围的侍女,学识谈吐俱佳,派来教导她的老师更是杰出,连黑龙王都亲自担任家庭教师,绝对把“粗、鄙、俗”的成分排除,一定要把心梦公主栽培成善良、典雅、纯洁的美人。
不得不说,在这上头黑龙王确实是玩真的,为了要加强小心梦的道德意识,三岁开始就上神学,每天要祈祷、抄经,虔诚的程度,恐怕还在幼年的天河雪琼之上,黑龙王还真是把这当成美少女养成游戏在玩,至于他是否乐在其中,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当然,除了神学与道德,教学课程中也包括个人技艺,身为新一任的凤凰天女,小心梦从破壳诞生那天起,就有十二兽魔伴随共生,由于年纪太小,精神力不强,十二兽魔也非常弱小,必须每日进行精神修练,还有学习操控兽魔的方法,日后才能有大成就。
学习操控兽魔,是历代凤凰天女的必修课程,其方法应该是羽族机密,外人不可能知道,不过碰上黑龙王……大概也没什么他查不出来的,他甚至还让小心梦练兽王拳,反正前五层的口诀,南蛮各兽族广为流传,要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照这么看,菲妮克丝真身的武功应该也不错……
第六话 欢喜爱嗔 俱是无奈
黑龙王这样的教程,我可以理解,总要先把人捧上天堂,才能将人狠狠摔落地狱,但如果他只教这些东西,那就与心剑神尼没有两样了,他在这方面的耐心,显然没有心剑神尼好,所以从心梦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加入相关调教。
年纪太小,未有发育,太复杂的东西不能做,但学学口舌侍奉,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巴、粉嫩的舌头,这样子动起来的画面,绝对是淫邪到极点,至于要怎么让一个道德感强烈的小女孩作口舌侍奉,反正都是教育的问题,只要找些别的借口,不让她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口舌侍奉就和舔冰棒没什么差别。
坏蛋当然就是做坏事,这些没啥好奇怪的,从整个计划的轨迹来看,应该也就是等揭晓时刻到来,黑龙王翻脸,最亲的好人一下变成大坏蛋,从天堂掉到地狱去……
这计划没什么独创性,很多大坏蛋都干过,黑龙王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没什么了不起,我发现菲妮克丝在六、七岁时候的记忆,有一个紧紧锁闭的区块,看样子是很深的精神创伤,估计就是揭晓真相的摊牌时刻,黑龙王大概没什么耐心,等不到她长大,才六、七岁就摊牌了……
我对阅读别人的精神伤害没兴趣,便没有特别入侵进去看,但在整个阅读过程中,有一件事情非常怪异,黑龙王反复告诉小心梦,她的母亲是凤凰天女,虽然因为一些理由,暂时与她分离,却早晚有一天会来与她相聚,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夫婿在阿里布达,这个未来夫婿叫约翰·法雷尔,是这个世上最好、最优秀的人。
(……果然如此,居然给我来这一套……)越看越觉得不妥,黑龙王几乎是强行灌输关于我的正面印象给小心梦,凡是我在萨拉的点点滴滴,都经过形象包装、影像编辑,传到小心梦的面前,她每天足足有三个小时,就是在屋里看我的生活影像,宫殿里还有一个房间,贴满了我的各种画像与图片……我知道我从小就被很多人监视,但没想到还有这么彻底的狗仔队,把我一举一动都偷拍下来,传到远方,也想不到会有一个美丽的公主,自小看着我的影像长大。
在我记忆中,童年的自己没什么特别,虽是贵族出身,过的生活却与平民百姓相差无几,变态老爸只顾着在边境盖超级要塞,却连老家的屋漏、墙裂也不管,搞到家里经济窘迫,常常给人笑,我自然也没钱摆阔,出门还常常遇到绑架、追杀,一堆人想要宰了我或阉了我,用来报复我老爸与祖上……如此险恶的童年生活,经过编辑,居然变成常常扶老太太过马路、敦亲睦邻、路不拾遗,偶尔还武功高强,大败四方刺客的光明形象……黑龙会的宣传部门真是很有一手,我看得差点吓掉下巴,总觉得影片中的那个人,该是方青书而不是我。
在这么强大的宣传攻势下,小心梦完全把未来夫婿当神一样看,明明是那么小的孩子,每次看我的生活影片时,眼中却已经出现钦慕、依恋的神情,对她而言:“爸爸”和未婚夫就是世上最伟大,也是最亲近的两个人,特别是丈夫,因为就连“爸爸”都整天说,这男孩将来必然会远远超越他。
(王八蛋……做到这种地步,你还真是自小便在算计我啊……)黑龙王把我的形象捧得那么高,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他是想让心梦从小就爱上这个未婚夫,用尽生命与灵魂去爱,哪怕后头知道真相,感情也收不回来。
整个计划,估计是在凤凰岛上发现心梦的一瞬间成形,既然找不到凤凰天女,那就报复在她的子女身上。以前曾有个故事,一对双胞胎兄弟落到仇家手上,仇人带走了其中的一个,抚养长大,教他武功,让他将来与自己的兄弟决斗,不管最后是谁杀了谁,当真相揭晓,活着的那个也会崩溃,生不如死。
黑龙王脑里的主意,大概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找到的不是弟弟,而是妹妹,计划就复杂得多,他设法让这对兄妹彼此相爱,然后结合,等到木已成舟,谁也分不开谁,他才出来揭晓真相,并且把这丑事宣扬大地,届时万夫所指,天下虽大,这两人却再也无处容身,堪称是最好的复仇。
(计划没什么创意,但确一贯有杀伤力,可是如果真要贯彻这计划,没理由这么早就和小心梦摊牌啊?什么都让她知道了,后头哪还有打击效果?黑龙王也不是没有耐心的人,没理由会忍不住啊?)这一点着实令我困惑,但从菲妮克丝七岁之后的记忆来看,虽然她已经知道我们两个是兄妹至亲,可是已经成形的慕恋却无法改变,甚至由于“爸爸”的翻脸摊牌,哥哥变成了她仅存的心灵支柱,不管这个哥哥是善、是恶、是俊、是丑,都是她心里唯一的依靠。
能够形成她依靠的支柱,一共有两个,除了哥哥,妹妹则是她身边最亲的一个,鬼魅夕似乎是在她四、五岁的时候,被安排在她身边的同伴,身份平等对等,不是作为使唤的奴仆,一开始就定位为姊妹,即使在后来黑龙王摊牌翻脸后,鬼魅夕也没有背弃这个行情看跌的姊妹,反而与之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两个人一条心,共同为以后的自由与幸福而努力。
(有点古怪,六、七岁以后,小丫头看东西的视角怪怪,好象都是身外化身,用虚影在行动,而且她操控十二兽魔的本事大进,精神力之强直追历代已成年的凤凰天女,她是怎么取得如此突破的?)我对这疑问感到古怪,但眼前我并不想去突破那道精神障碍,便开启霸者之证的多工功能,留下一个心灵座标,让霸者之证慢慢破锁、解码,自己则继续看下去。
黑龙王摊牌之后,心梦的日子可以说从天堂到了地狱,但这也是醉仙罂粟的正式诞生,黑龙王培训她十二兽魔的应用技巧,提升她的精神力与魔力,更教会她心计与手段,然后给她找各式各样的实习机会,让受害者的人数直线上升。
还未真正成年、发育完全,但心梦所化出的虚像,却已是艳媚无双,用她的万种风情,迷得东海大小部族的领袖神魂颠倒,甘心拜服在她的色、艺之下,成为黑龙会的忠心奴仆。当然,醉仙罂粟可不是和平大使,如果她的工作,仅是兵不血刃地让敌人投降,这就未免太不像黑龙会的风格了,所以除了无声无息地摆平敌对势力,各种暗杀工作也没少过。
鬼魅夕年纪轻轻就成为忍军首领,暗杀之王的名头威震东海,这固然是她自己的才能与努力,但能够成名得如此之早,其中也有她姊姊醉仙罂粟的一分大功,每次出击,完美的心灵迷彩,笼罩住鬼魅夕全身,敌人往往对其视而不见,直至利刃贯体,这才察觉,结果当然是死得不明不白。
要不是有这样的完美辅助,鬼魅夕哪有可能等来后头的成功?早在头几次出任务的时候,学艺未成的她就已给人乱刀分尸了。
两姊妹同心协力,在这个冰冷的世间,无疑是一件很动人的事,但发生在黑龙会那种鸟地方,就绝对是一种致命的错误。在菲妮克丝的记忆中,我不晓得反反复覆看过多少回,黑龙王以鬼魅夕为要胁,逼迫菲妮克丝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鬼魅夕身上,为了保护姊姊,她的付出绝对不少,两姊妹就这么相互扶持着走了过来。
别的不说,就是联手对付李华梅的那一仗,鬼魅夕体贴姊姊难处,多次主动请缨,希望由自己出战,姊姊能够不用上阵……理所当然,黑龙王会答应这种要求才有鬼!非但被拒绝,黑龙王还加开保证,对菲妮克丝立约,如果她拒绝参战,不只她自己、她妹妹要倒大霉,就连她的哥哥都不能幸免,因为假使黑龙王过早露出真面目,与我翻脸,当时的我……
理性来说,菲妮克丝的这个妥协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即使黑龙王把对我的摊牌时刻往后延,从后头的结果来看,我仍是被他玩弄得惨惨惨,一点翻身机会也没有,只是,当这个威胁在十几年里反复被提起,那早已不是一个胁迫,而是禁锢心灵的梦魇,菲妮克丝完全没有对抗的能力。
(唉!当坏人也有点新意嘛!来来去去都用同一件事来威胁,去不丢人啊?但你这丫头也真是,同一个人质也能绑住你十几年,你也未免……呃,我好象没什么立场怪她,如果她不受威胁,黑龙王可能十几年前就跑来找我摊牌,我也就莫名其妙地完蛋了,所以,我这些年能勉强过得平平安安,还都是靠她在幕后成全?)发现了这一点,我的胸口顿时感到沉重,那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感觉,让我感觉欠了这个妹妹很多……很多……
擒拿李华梅的一战,是我的椎心之痛,我跳过了这段记忆,没有读,而后头的事情也很简单,菲妮克丝伪装幻化为李华梅的样子,配合已经遭到洗脑的卡翠娜当内应,成功瞒过各方义军,组织一次最盛大的剿灭黑龙会余孽,反抗军精英尽出,被坠落的凤凰岛砸在头上,全军覆没。
如此大胜,对黑龙会应该是超级大功,但菲妮克丝没有半分喜悦,胜利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而且随着反抗军全灭,黑龙会势力再度复出,身在索蓝西亚的黑龙王摊牌时刻也越来越近,这……更是让她整颗心紧紧纠结。
最后,揭晓的时刻到来,黑龙王在索蓝西亚大摊牌,我们这边输得极惨,而翻脸的黑龙王也开始清算旧帐,一把打烂了鬼魅夕。对鬼魅夕的处刑,代表了对她们姊妹的处理态度,菲妮克丝也同时受到软禁,连意念化身都受到封印,无法离开东海,只能等着鬼魅夕的连络与活动结果。
鬼魅夕带我到黑龙要塞来,这是一个早就确定的大方向,我若不到,菲妮克丝不得自由,她和鬼魅夕都无法真正行动。至于我到来之后,会和菲妮克丝谈出个什么东西来,就连鬼魅夕也没有把握,所以只能在带我到来之前,尽量与我达成协议,减低风险,这些完全都是替菲妮克丝在考虑。
菲妮克丝能读我的记忆,又对鬼魅夕的个性知之甚详,这些事情她想必是知道的,只不过,她还是刻意把鬼魅夕阻隔在外,营造出一个我与她单独会面的情况,不想让鬼魅夕替她说话,这分用心……实在让人怜惜。
想到这一点,我胸中混乱的情感,渐渐清晰了。
菲妮克丝是做了许多错事,但追究到底,她本身根本是敌人用来对付我的一件工具,所做的每件事,不单单是对我的伤害,也是对她自己的伤害,特别是在罪恶感与负疚上,她比起我是只强不弱,要怪罪她实在有点没道理。
况且,黑龙王特别让她来当复仇工具,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妹结下不解的冤仇,我越是仇恨她,越是中黑龙王的下怀,我总没有理由总做让敌人开心的事吧?再说……
菲妮克丝干过的事情,鬼魅夕也全部都有分参与,我现在和鬼魅夕亲密得像什么一样,如果要找菲妮克丝算账,那我与鬼魅夕又算什么了?
“……你们这两姊妹,真是专门生出来给我找麻烦的,少让我烦一点是会死吗?”
我轻轻说着,将菲妮克丝搂抱入怀,她就像是一头受惊的小母兽,抬头凝视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一双明眸之中却已流泻千言万语。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的个性你,打从鬼魅夕出来见我,你就料到会有这结果了吧?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料的事。”
“那……那你……你以后……她们……”
“干什么语无伦次?我以后怎么和别人交代是吗?这个的确很要命,所以你要想办法帮上忙,不管是搞定黑龙王,还是摆平暗黑召唤兽的问题,你都要能出上大力,只有当她们见到你也惭愧低头,你才有发言权,我也才交代得过去,要不然,早晚我会被人逼着自杀……”
我摸摸菲妮克丝的红发,凝望她闪亮的美丽眼睛,道:“所有人里头,我欠你欠得最多,说不定……为你自杀一次,也是值得的,唉,女人果然就是麻烦啊!”
这话我说得认真,但涉及生死,菲妮克丝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伸手放在我的嘴边,轻轻说话。
“心梦向哥哥立誓,只要有心梦在一日,必定以性命扞卫哥哥,绝不让哥哥感到困扰、难受。”
说话的时候,菲妮克丝身上闪着点点雪亮萤光,看来圣洁无瑕,这并不是单纯的心理作用,而是起了魔力效应。
有一个马子是高等魔法师,这当然有很多的好处,不过也有很多让人懊恼的地方,最要命的一点,就是不能随便对她乱发誓。发誓这种东西,男人有时候感情激动,很容易就会发几个誓来应景,本质上就像吃月饼、歃血为盟、点情趣蜡烛一样,是种应景的行为,没有太多意义,谁认真谁就傻了,但碰上菲妮克丝这种精神力强度爆表的高等魔法师,她的精神魂体都快要与我们不同次元了,对她发誓,很可能就会像对神魔发誓一样,触发不明的魔力效应。
今天还好是她对我发誓,不是我对她发誓,否则大意之下胡言乱语,天晓得会否已说了什么无可挽回的话出去。但……就算是这样,有一个喜欢胡乱发誓,誓言还会起魔力效应的妹妹,这还是很让人头痛的……特别是,刚才的那个誓言,我听见了她的决心,还有她的取舍……
如果不考虑阴谋奸计的成分,我怀里的这个红发女孩,就是一个超完美的梦中情人,她不但皮肤白、腿长,有F奶,魔法、武技、智慧俱是一时之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完全在一个扭曲、病态的状况下长大,对我的感情……超越寻常的男女情爱,可以说是用整个生命、整个灵魂,深深地慕恋着我……说得明白一点,哪怕是专门从小订做性奴隶,都做不到这么完美,偏偏黑龙王就做了出来,为了他个人的疯狂目的……
“你……已经有了决定?你就叫心梦?以后我就像鬼妹一样,叫你心梦?”
心梦是一个很美的名字,至于菲妮克丝,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凤凰,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点明了自己的身份,相信这不是她自己的判断,太过不合个人作风,我认为这是黑龙王的意思,要她打从一开始,就天天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为此提心吊胆。
问题是,菲妮克丝可以是一个单纯的小魔女,但心梦……却是我一母所生的妹妹,她自称心梦,又在誓言中叫我哥哥,我不得不问问她,是否已经做好决定,以后仅当我是个哥哥?会否之前都是我一厢情愿地会错意了?毕竟,黑龙王为她所制定的,除了扭曲的人生、心态,还有比普通人更强的道德意识……
“嗯!我叫心梦,这是母亲赐给我的名字,所有人一直都是这么叫我。”
在说到母亲两字时,心梦的眼中闪闪生辉,显见亲人在她心中的不凡地位,虽然我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除了两腿开开过很爽,意外把她生下来之外,到底曾为她做过点什么?给过她点什么好处?又凭什么可以被她看得这样重要?当然,说到被看得重要,这点我也一样没资格就是了。
“嗯,心梦是好名字,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从今往后,你就是心梦?”
我又一次重覆了这个问题,要确认的东西,不是问她是否选择定这个名字了,而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她的意愿是这样,那从今往后,我们就只是单纯的普通兄妹了……反正,我与她也从没有真正发生过肉体关系,真要说我们两个有什么不妥,怕也说不上。
心梦是个极其聪慧又灵巧的女孩,听我把一句话重覆两次,已经明白我要问什么,而这显然也是她纠结多时的一大心结,明明都知道我在问什么了,却还是发了几秒的愣,这才怔怔道:“但……我们……我们是兄妹……”
“是没错啊,所以呢?我不会强迫你的,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可以单纯只是你的哥哥,反正你这女人小气,之前一次也没让我真干过。”
“不、不是那样的,我……”
说到不曾与我真正结合,心梦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凄然欲绝,令我心头一颤,但她很快便把这眼神掩饰过去,轻声道:“可是,这么一来,那我们以后……以后不就不能在一起了?”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顾忌世俗伦理的是她,想要在一起的也是她,好歹自己也拿个方向再来问我吧?什么问题都扔给我,真的当我是全知全能啊?
不过,哪管心里干声连天,至少在表面上,我必须扮出认真、深情的眼神,好好安抚这颗已承受太多伤害的芳心。
“心梦,你先听哥哥的话,相信哥哥,此刻你的痛苦与疑惑,哥哥也全都有过,真的!”
说起来,这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我最中意的美人,居然是我自己的亲妹妹,发生这样的打击,我应该要拿头撞墙壁,仰天狂嚎,咒地怨鬼,做出种种类似的反应,这才显得正常,也才符合普通言情剧主角的形象,但为何我能这么淡然处之,不受任何打击,轻轻松松迈过这道心理关卡呢?难道……真是因为我天生厚颜无耻,下贱变态?
干!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这一切我早就体验过了!就算和亲妹妹乱伦,对心理会造成重大打击,可是之前冷翎兰、冷星玫这两次经验,什么该打击的、该烦恼的,我好象都已经有过了,如果说现在会为了与心梦之间的孽缘而烦恼,那我之前的觉悟又算是什么?
还记得,当初与星玫重逢,星玫为了躲我,生怕我们兄妹之间的孽缘重燃,怕到几乎看见我就吐出来,那时黑龙王还特别把我找去,苦口婆心,要我绝对不能失足踏错,说什么英雄人物怎样风流都可以,但若犯了伦常大节,就会被千夫所指,从此遭到天下唾骂,永难翻身。
黑龙王平时极少那么慎重说话,当时还真是吓到我了,即使是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耻狂徒,也不得不把这段劝告听进去,以为他真是为了我着想,哪知道……
这个王八蛋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他自己!
我越把他的那段劝告放心上,越重视他所强调的伦常,就等若接受他的洗脑,然后,等到心梦的秘密揭晓,我就会痛不欲生,和心梦一起沉沦在无边苦海中,成就他当初的目的。我想,以那时的情势来说,黑龙王应该已经明白,他那个无聊的复仇梦想,是不可能实现了,他对我提出劝告,只是为这个残破的梦想尽最后努力而已。
好好的一个复仇大计,还没开始实现,就已经破灭了,其实以黑龙王的布局之巧,这个让兄妹相爱又相残的变态计划,成功率高达九成九,只不过他实在倒霉,碰上了我这么一个缺心少肺的,对普通人来说理所当然的事,在我身上就半点作用也没有,如此倒霉,只能说是天意了。
(呃!真的是天意吗?好象又有什么不妥……)恍惚之间,我好象想通了什么,只不过没有时间去仔细琢磨,暂且给抛诸脑后去。
但不管怎么说,刚才想到的这些事情,已经让我有足够理论去劝服心梦。
“你苦恼的这些事情,哥哥全部都明白,因为这些事情哥哥已经全经历过不只一次了,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个乱伦专家,我绝对没有那种意思,这一切也不是我愿意的,更没有因果关系可言,千万要搞清楚!”
我认真道:“要说明的重点只有一个,不管伦常限制有多令你痛苦,你都应该先跳出来,回归事情的本质。这件事的本源,就是一切都是黑龙王给你的诅咒,他灌输那些观念给你,让你过着这样的人生,无非就是要让你痛苦,这些你明明都知道的,难道你要让他继续得意下去?继续操纵你的人生下去?”
“所……所以……我不能继续这些事?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啦,但我真正要说的,就是你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只是既然你想做,你就要做得开开心心,反正开开心心是一天,哭哭啼啼也是一天,你尽量让自己开心,就能让那些想令你不开心的人痛苦,这也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了!”
一番话说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晕头转向,逻辑拼不太上来,不过基本上应该是不难理解的,当年黑龙王含怒离开凤凰岛时,要是能有我这样的豁达想法,天下肯定可以少很多事。
“我……我开心,就是让敌人痛苦……”
再浅显也不过的道理,心梦反复说了两次后,眼中蓦地一亮,像是想通了,本来黯淡无光的柔弱眼神内,迅速有了生命光彩。
“谢谢哥哥,心梦明白啦。”
少女凑了上来,献上深深的一吻,我想这一吻之中,应该也包含了她的觉悟、心情,因为整个美好却虚幻的梦中世界,就在这一吻中迅速崩解,从天、海到大地全部都迅速分解,回归虚无的黑暗之中……
第七话 意气之门 无妄之灾
心梦用了她的独特能力,引我入梦,编织出一个美丽的世界,让我能够在里头与她相会,这种虚幻的精神世界,不但所看到、听到、感到的一切都是虚相,就连时间都不可以相信。
感觉上,两个人好象谈了很久的话,不过,哪怕在里头过上三天三夜,回到现实世界,也可能仅仅是一眨眼的事,这种黄粱一梦的虚幻效果,正是精神世界的特殊性。
换作是以往,我碰到这种超高级幻术,只有像个呆子般被耍,但有了霸者之证以后,总算有了少许特权,就算人在幻境世界中,也能够藉由霸者之证,透视所有的幻觉,并且与现实世界维持联系。
心梦让整个幻境世界崩毁时,只要我有那个意思,绝对可以把整个世界接过维持,但这是没意义的事,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归现实,便由得她把世界消散。
幻觉全部消失,我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走廊,喧哗声与火焰焚烧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鬼魅夕还在昏睡,犹自未醒,整个身体软软地趴靠在我身上,睡得很甜,看那张甜美的睡脸,还真是让人羡慕,就是不晓得她正做些什么美梦了。
“扔我一个人去谈判,自己睡得倒爽,醒来力量还会升等,天底下有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啊?怎么好事都落不到我身上呢?”
不无抱怨,但刚才心梦使用的技巧,给了我一点灵感,横竖我也嫌周围有点吵,索性趁这个机会,试验新招。
“距离……大概一百米吧,更远也不是不行,但就没把握驾驭得那么好……”
不用特别装腔作势,我眼睛陡然一瞪,虽然没有特别的目标,但方圆百米之内,所有生物的脑电波都被我捕捉、强行入侵,并且下达了熟睡的指令,瞬间远近连串闷响,不管是人或虫子,全部都熟熟睡去,至于在这种鬼环境下,睡着之后会否给烧死,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一口气入侵方圆百米内所有生物的脑部,对我来说也是个新的里程碑,既然做得到这一步,后头我就尝试弄醒鬼魅夕,将手放在她的前额,精神指令一下侵入进去,很快就把她唤醒,渐渐醒了过来。
忍者不愧是专业人士,鬼魅夕一清醒,马上就从我怀中弹了出来,眼珠一转,看清所在位置,大致判断出情况后,她更立刻看出最重要的一个讯息。
“你……她和你接触过了?”
说着这些话时候的鬼魅夕,表情、眼神和之前那个娇憨可爱的丫头整个不同,不但眼神紧张得多,还多了一丝戒慎、提防的感觉,我几乎就把那看成是敌意了。
这就是她们姊妹之间的深厚情谊,鬼魅夕之所以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心梦,要是我与心梦反脸成仇,这丫头随时有可能一刀刺进我的后心,这是她必定会做出的取舍,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了……
想想其实觉得挺呕,虽然这样买一送一,也是挺赚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与这丫头算处得不错,给了她不少好处,别的不说,至少把她每天干爽爽,难道就为了她姊姊,她就翻脸不认人了?那我又算是什么呢?
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有些不甘心,而这分不甘心……则是我错得最离谱决定的开始,人有时候就是不能争一时意气,愚蠢的作为,什么意义也没有。
“哼!当然接触过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昏在一旁没能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那个贱货给我撵出去的时候,还假惺惺地哭得死去活来,妄想求我原谅,呸!那种事情这辈子都不会发生!”
因为完全是谎言,所以我说得斩钉截铁,再肯定也不过,鬼魅夕听了,一下子呆若木鸡,整个愣在那边,足足过了几秒,这才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不是答应过我……”
“我答应过你什么了?哦,要原谅一个人是吗?你又没说是谁,我哪晓得你的要求要用在谁身上?只好怪你自己不把话说清楚了。”
“你根本就是存心……”
“说得对!我就是存心耍赖,你奈我何?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要原谅谁,血债只有血偿,他妈的我根本一开始就在玩你,你活该啊!”
嚣张的话语配合手势说出,气势可不是普通的强,那些认为我应该要复仇的人,比如说李华梅,若清醒地在这里见到我如此说话,搞不好还会感动得流下眼泪。
不过,要耍气势就得付出代价,这点似乎是铁则,我的话才说完,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我后仰翻身,用实际动作去躲避那一丝危险的感觉,而几乎在我动作的同时,咽喉微微一痛,血丝飙飞流出,时间真是抓得正好,只要再慢零点几秒,咽喉就被这一刀给切断了。
鬼魅夕这傻妞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这一刀她绝对认真,我差点就没有避过,但即使躲开了,问题也不是就此解决,而是刚刚开始,因为鬼魅夕的第二刀连接斩来。
“臭婊子!你玩真的啊!”
我又惊又怒,但鬼魅夕的攻击如闪电、如幽影,附骨而来,整个身影、刀路飘忽无定,完全无法以肉眼捉摸,只能靠武者的纯感应去捕捉,是货真价实的忍者真功夫。
换作是早一点,我可以凭着优势的力量强破,但如今,大家都是第七级力量,我已无法用蛮力硬破,而鬼魅夕则在力量提升后,刀法更见巧妙,精微变化更胜之前,几招之内就令我险象环生。
要是真的在这种情形下被干掉,那就冤枉到家了,幸亏我这段时间下的苦功没有白费,敌人刀法既然难以闪躲,索性不躲,单纯死守。过去防御并非我所长,但最近……我有一个很棒的新招。
抵天之剑!
我右手捏了一个剑诀,使出最近苦修的抵天之剑,刹时间,剑气横空,将鬼魅夕的连环斩击尽数封住。
抵天之剑,是我最近研习的武艺中,最精微奥妙的一项,尽管我已经为此花了不少工夫去钻研,但每次投入时间下去,都觉得自己好象一头栽进浩瀚无边的海洋,越是研究,越觉得里头的奥妙层出不穷,因应敌人的攻击,衍生出千亿变化,无穷无尽。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五、六成精义,但如今,我肯定自己能掌握的部分,最多只有三成,饶是如此,已足够让我挡下鬼魅夕的连环斩击。刹时间,鬼魅夕发出十多道斩击,忽快忽慢,分自不同角度绕身袭来,却全都被抵天之剑封锁挡下。
看起来,似乎是我巧妙使用剑气,挡下了鬼魅夕的十多道斩击,恐怕连鬼魅夕都这么以为,但我自己再明白也不过,我只是摆好了架式,让鬼魅夕不管怎么出招,都只是主动把刀砍在我防御最强的那点上,等若碰壁,此中奥妙,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有亲身修习,才能体会。
抵天之剑,奥妙无穷,鬼魅夕虽然没有练过,但十多道连环斩击无功,她也察觉不妥,晓得一时半刻内无法凭武力将我压倒,身影陡然往后一退,在长廊上飞退,与我拉远距离。
总算得了一个喘息之机,再打下去,我未必会输,说得自满一点,有不败的把握,但却肯定不可能在双方平安的前提下结束战斗,所以鬼魅夕肯后退,那是再好不过,我可以趁机喊停,提出解释。
“喂!你……”
一句话才刚出口,强烈的警兆让我浑身发寒,知道不妙,一股冰冷的寒流,自小腹中升起,猛窜向胸口,所经之处,仿佛有一把用冰雕刻成的小刀,切割血肉,奇痛难当。
同一时间,距离我起码二十米的鬼魅夕,整个脸蛋殷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双手飞快结印,眉宇间似在忍受极强烈的痛楚,一缕缕邪异的血光,自她小腹中缓缓绽放出来,看这架势,是在发动什么忍术的咒法,还是绝对要命的那种。
血光绽放的起始点是小腹,这个法咒很有可能是藉由一次次交合,缓缓下在目标方体内的,换句话说,鬼魅夕之前每次与我交合,可能都用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偷偷落下法咒,以待此时此刻。我不是魔法的外行人,要利用交合来对我施咒岂是易事?
这样她都能成功,足见这个法咒的难得,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同归于尽型的自灭法咒。
(有没有搞错?玩到这种地步,值得吗?)情势恶化到这一步,说不后悔就是假的了,因为一个不甘心、一个玩笑,居然闹到现在这么不死不休的地步,我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当然,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之前我在羽霓身上作过的保险措施,其实也趁着每次搂抱的机会,在鬼魅夕身上做过了,只要我以霸者之证将其发动,瞬间就能摧毁鬼魅夕的大脑,甚至把她整个脑袋炸掉,我这边的危机,当然也就迎刃而解。
但……坦白说,我实在不想用这个办法,特别是当我想到,鬼魅夕利用每次的交媾,偷偷施忍法对我下咒,而我也藉着每次拥抱,以霸者之证在她脑中埋下“念种”,随时可以引爆……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真是好糟糕的关系啊!
(如果不动手,还可以说只是她负我,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若一引发念种,这罪名从此坐实,不能抵赖了……)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很快就察觉到这想法不妥之至,因为现在并不是我收手,情况就能好转,鬼魅夕用的技巧,是同归于尽的自毁之招,要是我不阻止她,这丫头随时都会搞死自己。
情况恶劣,我该如何自救并救人?
一时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主意也没有,只能看着鬼魅夕将这自毁忍术持续发动。
忽然,鬼魅夕的动作一顿,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我虽看不到她所见的东西,但透过霸者之证,我发现有一股熟悉而强烈的精神波,出现在我与鬼魅夕之间,更影响着鬼魅夕的脑部。
如此奇特的精神波,除了心梦,更还有谁?她虽然人不在这里,精神却一直在注视着我们,发现我们陷入僵局,便出来替我们解围。也多?有了心梦,要不然,我们这边两个傻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了。
隐隐约约,我看到一个朦胧的美丽倩影,那是我用霸者之证捕捉精神波,在脑中具象还原的投射,那个朦胧的倩影,在鬼魅夕身前,勾搂住她的颈项,似在对她轻言细语,解释状况,跟着,这股精神波透入鬼魅夕体内,与她结合为一,鬼魅夕邪异的血红脸色,迅速回复正常。
刚才鬼魅夕所用的忍术,基本上是先伤己、再伤敌的自毁型忍术,异常霸道,一经发动,哪怕是鬼魅夕自己想要停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心梦才直接用精神波进入鬼魅夕体内,助她调整肉体状况,把所有伤害平复,这只怕还多?了鬼魅夕的体质特殊,不同于寻常人类,否则心梦纵有通天之能,此刻也无力回天。
“哥哥,对不起……”甜美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那是心梦离去之前,留给我的道歉,多亏了她的帮忙,这边没有出现太严重的伤害,而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和鬼魅夕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异常尴尬。
鬼魅夕仍是离我远远,似乎不好意思靠近过来,这也难怪,刚刚发生的事情,确实是很难堪,幸亏我没有发动“念种”,不然现在连我也要找个地洞钻。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非就是浪费时间,反正男女之间,男人总要多担待一些,我也不多说,对着鬼魅夕张开双臂,就看到眼前一阵黑影晃动,娇小的身影一下子扑撞进我的怀里。
“……对不起。”
“……不怪你,我自己也有错,忌妒是魔鬼……我以后会深切记住这个教训,绝不再吃没意义的醋。”
我确实是这么告诫自己,人总该学到点教训,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多了,就为了这么荒唐的理由,我差点就跟鬼魅夕同归于尽,黑龙王苦心筹谋多年,都还没有这样的好效果,说出去真不晓得会气死谁。
“那……我们……去接姊姊?”
“接?为什么?她架子那么大,还得专门去接?都能用精神体在要塞内乱跑了,难道本体还要省那几步路,不想走出来,要我们去接?”我皱眉道:“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封印影响?黑龙王有另外给她下什么封印吗?”
“……你、你还不知道?”
鬼魅夕一脸错愕,好象我说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我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偏偏又不晓得具体问题在什么地方,或许……心梦刚才还有所保留,有些什么事没告诉我。
“你姊姊那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也没有吧,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晚一点你就会知道了,我们先去接她吧。”
“唔,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你姊姊她……她应该有办法把七圣器与人体分离吧。”
这是我们当初前来黑龙会总部的主要目的,要对付黑龙王就必须集全七圣器,但七圣器之中,贤者手环已经与冷翎兰结合,偏偏冷翎兰又化成石像,这下成了彻底的死结,鬼魅夕说只要来东海,她就有办法找人解决,现在就希望她这句话不是耍我。
“嗯,是这样的。”
鬼魅夕点头,证明我的猜测无误,这其实也很合理,心梦身怀异术,十二兽魔的本身,就是元神、灵魂相关技术的最高结晶,有办法从石像中取出贤者手环,这点倒不至于让人太讶异。
其实就算心梦没这能力,那也没有关系,因为随着时序推移,这边的状况已经发生改变,集全创世七圣器,这只是对付黑龙王的一种方法,未必就是唯一的办法。
光只是以目前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变化而言,鬼魅夕、天河雪琼与我,力量都意外地大幅提升,如果照这速度修炼下去,我们很快就会拥有第八级的战力,届时再搭配其他天时、地利、人和,未尝不能与黑龙王一战,七圣器的存在意义已经从必要变成了重要。
“对了,七圣器……圣者之杖搞不好就收在这附近,应该找一找,如果能入手,这一趟就不会白来了。”
“还是先把姊姊接出来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后头慢慢再办的。”
在鬼魅夕的心中,恐怕普天下再没别的事情比心梦更重要,我见她这样,也不便反对,就点头同意,先去和心梦会合。
这工作有一点小难度,因为黑龙王虽然把高手都带上大地,进行征伐,但并不是什么人也没留下,要塞内还是有少许高手坐镇的。当然,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无惧任何第八级以下的高手,真要碰上什么麻烦,宰了对方便是。
鬼魅夕在前引路,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地盘,对于这座要塞,她是再熟也没有了,而她身形飘忽,乍隐乍现,别说此刻要塞内一片混乱,人人自顾不暇,各处又一片昏暗,连稳定的光源也没有,要发现入侵者的难度很高,就算是正常情形下,各处要道有看守人严加戒备,恐怕也没法察觉鬼魅夕的潜入。
看鬼魅夕如入无人之境,我着实佩服,但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
之前那段时间,我私下向鬼魅夕请教,再加上观察与模仿所得,学了鬼魅夕的几成身法,此刻我迈步前行,虽然没法做到鬼魅夕那样飘忽无定,却也是步行如风,身法似电,普通人只能看见一抹淡淡的影子飘过,根本看不真切。
要闯黑龙会总部,光这样当然不够,不过目前要塞内乱成一团,我这样就很够了,鬼魅夕又在前开路,凡是有可能令我们暴露形迹的东西,她直接就出手拔除,而我在后头,一路也使用霸者之证,影响所遇之人的脑子,彻底消除我们经过的痕迹。
几项因素加在一起,我们在要塞内来去自如,偶尔遇到几个强手,我和鬼魅夕联手夹击,几招一过,对方横尸就地,周围的人因为霸者之证精神压制,甚至都还没有发现。
就这样,鬼魅夕带着我往下方走,越走越深。以黑龙要塞的巨大规模,自然也有“地下设施”,以高度来算,全部都在海平面之下,虽然海水不会流进来,但当我踏着阶梯,越来越往下走,周围石壁上传来阵阵潮湿、阴冷的感觉,也让我晓得自己此时的位置已经来到海底。
地下设施之中,也有禁区一类的所在,许多石洞相连在一起,外头又装上铁门,看起来像牢房多过密室,空气中湿冷、腐臭的气息,没有半分人味,这些石洞恐怕已很久没人使用了,鬼魅夕说,这一带是禁区,之前黑龙王下过命令,不得他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否则一概格杀。
“唷,还挺严厉的嘛!他把这边划为禁区,不让别人来,是在怕什么?你姊姊和别人接触了就会坏事?”
我开了个玩笑,心里却有种不妙的感觉,心梦小时候是住宫殿的,现在怎么住这种潮湿的石牢?黑龙王把她当囚犯一样关在这里,已经关多久了?她是因为被关起来,所以才没法以真身行动的吗?
“刚刚在路上,我感应到圣者之杖的气息,现在我们分头行事,你去把姊姊接出来,我去拿圣者之杖,我们等一下在外头会合,或者我如果早些完成,会主动来找你,和你们会合。”
鬼魅夕的这个动作,让我更是心里叫糟,圣者之杖的气息我以前也不是没感受过,怎么刚才一路走来,我没感应到任何类似的气息,偏偏鬼魅夕就感应到了?这种情形,不像是要去取圣者之杖,反倒像是找理由开溜。
“等等,为什么我觉得你很想开溜的样子?为啥要跑?这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我提出了问题,鬼魅夕却没有答我,而是向后高速飞窗,一转眼就不见踪影了,这个傻妞逃跑的时候,也是专业无敌快,我自问没本事追上,只得放弃。如果没有之前和鬼魅夕的一下乱斗,我可能还会怀疑这是圈套,但此刻疑心尽去,若真是圈套,刚才鬼魅夕不用差点与我拚掉性命。
“不是圈套,不过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女人就是麻烦啊……”
这一句我肯定是至理名言,横竖现在没有别的人能靠,我笔直朝着前方的石牢地穴走去。
要在那么多的石洞中找到目标,并不是太难,因为里头隐隐传来魔力波动,只要顺着魔力波动走,就不怕找不到目标,只不过,越是深入,这股魔力波动还有周围的环境,就给我一种非常不妥的感觉,一切似曾相识,仿佛……仿佛回到华尔森林,等待大监狱一样。
“……暗黑召唤兽?”
我喃喃自语,不安的感觉更甚:“他们从多久以前就开始进行相关研究了?心梦为什么住在这里?”
心梦真身所在的地方,为何与暗黑召唤兽的炼制场所气息那么相似?她是用什么身份待在这里的?身为大魔导士的她,负责主持这项实验?还是……
想到这一点,我心头陡然狂跳,再没法好好的走路,脚下加快,最后开始跑了起来。
追寻着魔力波动,我来到石穴深处,看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石牢,模样非常奇怪,整座石牢的外头,被写满咒文的黄色布条给密密麻麻地缠住,咒布更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看上去,石牢很像一个巨大的蛋,咒布形成了黄色的外壳,上头写着的咒文,不住散发一种邪恶的感觉。
我对各类魔法均有涉猎,却也无法判断出眼前这布置的具体用途,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这绝非什么好东西。
“心梦!你在这里吗?”
我想应该是在这里没错,只是眼前这阵仗让我颇伤脑筋,咒布把石牢缠得密不透风,哪有门户可进?总不会是要我先把这些咒布给破坏吧?问题是,咒布之中看来蕴藏法阵,要破坏一个这等规模的法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完成,更该死的是……鬼魅夕明知道有这东西,居然还跑走?忍者都擅于解码、解封,若有她在,要破除这个法阵,我就有把握得多。
幸好,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些咒布好象有生命一样,我才一走近,咒布就开始收缩,为我让出一条路来。途中,这些咒布似乎在释放某种讯息,霸者之证过滤接收,发现那都是一些不完整的心灵讯息,转译之后,我脑中闪过许多残缺的画面,此来彼去,错综凌乱,一时间弄到我的头都开始痛起来。
“呃……心梦,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传入脑中的画面很复杂,大片黑暗而错乱的画面,还有大片染血的画面,像是用一个不住剧烈摇晃的镜头来拍摄,什么也看不清晰,时间稍微一长,还让我非常想吐,感觉异常难受……
上百个闪动的画面中,我好象看见了黑龙王,还听见他疯狂的邪笑,这多少勾起了我的不愉快回忆,像是回到了华尔森林的那一天,我在瞬间失去所有,整个世界刹那间崩坏的感觉……
(这是……心梦六岁的时候,黑龙王摊牌时候的记忆?)我感受到心梦的悲伤与恐惧……深深的恐惧,与我那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可是就算知道这些记忆的出处,我还是无法具体解读,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到底在告诉我什么?
(对了……有血,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的?为何……)脑里的画面太乱,产生强烈的晕眩感,我像是喝醉了一样,脚下颠颠倒倒,朝着那个被封印的石牢走去。
“开、开门……”
脚下踉跄,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如果不是因为满空的咒布,不待我碰触就自行分开,让我有路可走,我应该早就被袢倒,跌得七荤八素,现在这样还真像是一个找路回家的醉汉。
不算长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我伸手往前一推,密密麻麻缠裹的黄色咒布,朝两旁分开,露出了底下的石门,上头虽然刻着咒文,但我已经感受不到魔力,应该已经没有魔法运作了。
恍惚间,我看到心梦出现在身旁,美丽的脸庞,深有忧色,紧紧咬着下唇,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满怀着不安。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对于这个宝贝妹妹的个性,我还是有些的。
“……不是你的错……无论那时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我的话一说完,心梦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摇了摇头,身影慢慢地消失,而我对着石门一推,在石门哑哑的擦响声中,我大踏步走进石牢去。
第八话 手足不行 六识俱断
石牢之内,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也没有半点光源,心梦所住的地方,竟然是如此漆黑,这让我有种不祥的感觉,因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心梦久居此地,这就表示……她的身心状况,恐怕很不正常。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之后,我多看到一点东西,不过也没多少,因为这间石牢空荡荡的,什么家具也没有,没有桌子、没有椅子,甚至也没有床,算起来和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差了,即使以监狱的标准来看,我也没见过这么寒酸的监狱。
监狱的水准怎么样,这点我不是很在意,真正让我愕然的,则是我左看右看,来回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这石牢内有人。
心梦……不在这间石牢?那她为何要引我来这里?这间石牢里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加上层层封锁?
许多疑问在脑中闪过,一时间不可能有解答,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掉头走出石牢,改到外头寻找线索,但就在我转头的瞬间,眼角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这间石牢里没有桌椅,也没有床,只有一个石台在角落,很不起眼,这石台的造型有点像是一个小型祭坛,却没有任何咒文或魔法阵,相当污秽、简陋。
在石台之上,好像放着什么,因为不是什么大东西,与我要找的目标不合,因此被我忽略过去,可是在我要转头出去的瞬间,我的目光扫过了那个石台,跟着就停留在那件东西上。
石台上的事物,似乎是一个竹篮,已经很旧了,上头满是灰尘与污垢,也不晓得多久没擦拭清洗了,看样式倒有点像是婴儿的摇篮,就是稍微大了 一点,装婴儿会略显空旷……
一个装婴儿的竹篮……这种想像实在是有趣了点,竹篮里头可以装很多东西,为什么我就会想到婴儿呢?这未免也太风马牛不相及了,我都想要嘲讽自己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联想,让我的手开始抖了起来,甚至还不只是手,这分颤抖迅速蔓延全身,令我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为何……我会发抖呢?我到底在恐惧些什么?
答案其实我自己最清楚,因为刚才我目光扫过竹篮的瞬间,霸者之证扫描到微弱的生命讯息,在那个竹篮里头……有生命体?整间石牢,充满着诡异的气氛,连蟑螂、蚂蚁都看不到半只,竹篮里头会是什么生命体?心梦为什么要我到这里来?鬼魅夕为什么要跑?她在躲避什么?我的手……又为何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鼓起勇气,勉力迈步朝着石台走去,两条腿就像是灌满了醋,又酸又麻,连走一步都万分吃力。
之所以走得那么辛苦,不完全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很大一个层面,是因为那些错乱的画面,又开始传入我脑中,让我头痛欲裂,不过这一次,那些纷乱的画面开始整合,变得有条理、有脉络可循。
那些全都是心梦的记忆,在她六岁那年的一个黑夜,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得像是和蔼慈父的黑龙王,突然发了疯,披头散发,如癫如狂,冲进她所住的宫殿,杀掉了所有的宫女,无比恐怖地来到她的面前。
“……源堂……你好……你好……你他妈的真够狠毒啊!如此舍得下,如此绝,我的计划还没展开,就已经完全废了……嘻嘻嘻,源堂,你果然是天下第一贱人……”
黑龙王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在血泊中抱着头, 一下大叫,一下大笑,理智尽失,看起来实在怕人,我能充分感受到心梦的恐惧,她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以一个孩子来说,心梦冰雪聪明,已是上上之资,但她始终还是一个孩子,看到“爸爸”这样发狂,在最初的恐惧过后,她开始担心父亲,主动走上前去安慰父亲……以黑龙王的性情而言,她这么做,就是用力在替自己挖坟。
结果,坟挖大了,就要埋人了,黑龙王反手一把抓住心梦,目中绽放邪光,杀气腾腾:“宝贝女儿,你操控十二兽魔,似乎碰到了瓶颈啊,那其实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愿意下决心,爹可以助你超越史上所有的天女,成为羽族前无古人的最强兽魔使。”
成为最强的兽魔使、史上最强的凤凰天女,怎么做?魔力不比内力,无法单纯灌功,而兽魔使更不同于一般的魔法师,不是单纯魔力强大就高明,难道黑龙王狂性大发,要奸淫六岁女童,用交合秘法来提升魔力?
并不是这样的……
我的想像力,追不上事实发展的残酷程度……在我还没回过神来之前,黑龙王的手,在心梦的小肩膀上很亲热地一拍,就像父亲在鼓励女儿一样,然后,艳红的鲜血喷溅出来……
黑暗之中,与身体分离的小手臂,如同白玉般无瑕剔透,可爱的小指头兀自不受控制地抓动……
“对啦!对啦!以后没你不用拿东西,也不用走啦,什么都靠水月虫蛊的身外化身来做,不出三年,你操控化身的椭神力与技巧,一定达到前无古人的程度,那时你还a没满十岁咧,能够成为羽族史上的第一天才,你以后要好好感谢爸爸、孝顺爸爸啊……呵呵呵……”
又一只……
小女孩的痛苦哭叫声,凄厉到了刺耳的程度……
再一只……
“哦,对了,差点忘记,做事要做全套,光这样子是不够的,你的目标是十岁生日前,超越历代凤凰天女,啳嘻嘻,让爹爹来帮你,放松放松,你别怕,爹爹不是变态的,以后都不会再奸你了……来,身体放松,有些东西要敲掉,还有些地方要缝起来……乖,别乱动啊‘一下就好,爹爹会很快的……嘻嘻嘻嘻……”
画面……很快黑了下来……
我一定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完那短短数步,来到石台之前,那只竹篮静静地放在石台上,自始至终,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颤抖着手,仿佛要碰触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短短的两三秒时间,却像是有几个世纪一样长,最后我终于碰到了竹篮,万分吃力地掀开了竹篮上头的那块遮布。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像是完全化为冰块,又像是瞬间沸腾,直冲脑门。
我无法清楚说明自己看到了什么,但那些干瘪如枯木的皮肤……被血染黑的丝线……
在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我已经疯狂地冲出石牢之外,才刚一出门,脚下踢到石子,踉枪跌倒,我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唯一所做的动作,就是趴在地上,强烈地呕吐,不停地吐。
疯狂呕吐之中,不知何时,我泪流满面,之前听了那么多惨事,我也只是耸耸肩,没掉眼泪,现在却止不住地泪水狂流,更还哭号出声。
“那畜生!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啊!”
悲痛而愤怒的哭吼声,在地下洞窟中回响,久久无法消散,震得上方砂砾不住落下,一个身影无声地在我身旁出现,一头灿艳如火的红发,如今看来让人想起血的凄美,俏丽的脸蛋上,既有担忧,又是伤心,蹲跪在我身旁,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柔柔地说话。
“哥,你别难过,事情……都过去很久啦……”
话没有说完,我已经转过头去,一把将心梦抱住,不能抑止的哭声,如山洪一样爆发。
“没有过去!永远也不会过去!你……你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我很想对心梦说一句“我对不起你”,但在情绪激动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只能崩溃地嚎哭着。
心梦摸着我的头发,让我在她膝上哭泣,什么话也没说,但柔柔的抚摸头发,却是最好的安慰。这还是第一次,我发现这女孩是那么坚强,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挺了过来,换做是我遇到这样的事,绝不可能受得了,肯定早早就疯了,她真的……很了不起……
哭泣哭得再久,也不能解决问题,最终我也还是回复过来,重新冷静,进入石牢之内,将布重新遮覆上去,把竹篮提出来。
这是一个让人黯然神伤的工作,但不做也是不行,因为心梦的身外化身,有其极限,她可以找一个傀儡,控制其精神,外头套上心灵迷彩,这样外表看起来完全与她一样,也可以自在动作;可是如果不是透过傀儡,哪怕水月梦蛊再神妙,幻影终归只是幻影,碰触不到东西,当然也拿不起任何东西。
所以,只有由我来提起竹篮,带着心梦离开这里,一路上我沉默地没有开口说话,但后来根据鬼魅夕的说法,我提着竹篮,在地道入口出现的时候,看起来杀气腾腾,像是什么从阴间跑出的复仇饿鬼。
鬼魅夕正在我们分开的地方等待,一看见我出现,急急忙忙迎了上来,而她更为我带来一件意外的大礼,就是圣者之杖。这件创世圣器,落在黑龙会的手里,我本来以为黑龙王会将之携带收藏,搞不好是最难取得的一件,没想到他扔在黑龙会总部,大大方便了我们。
“真奇怪,黑龙会总部虽然说是易守难攻的金汤之地,但哪及得上随身携带安全?黑龙王怎么会犯这种昏招,让我们捡了便宜?这个圣者之杖里头该不会被下毒,或是下了什么诅咒吧?”
我拿起圣者之杖,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一用这鬼东西,就中了什么暗算。
不过,哪怕里头真的被做了什么手脚,以我的眼力,那也是看不出来的,而以圣者之杖的重要性,我们也不可能将它就这么扔着不带走,管他有什么潜在危机,都只能先拿回去再研究了。
(对了 ,白三小姐的特殊异能,能够清除一切运作中的魔法,只要请她帮忙,把圣者之杖清过一次,就不怕被做过什么手脚了。)想想我觉得这办法不错,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和鬼魅夕、心梦一起离开这座见鬼的要塞。
出了要塞,从外面回头一看,满目疮痍,难攻不落的超级大要塞,现在变成了 一座火山似的东西,冒烟又喷火,看起来只要放着不管,后头也撑不了多久,这个故事多少告诉我们,身为领导人,以后千万不要用那种平时超级无敌,但只要一个致命破绽被打到,就会整个崩溃的瑕疵品。
要如何离开尸龙要塞,本来是一个问题,因为这里离陆地太远,如果要洇水回去,那不叫长泳,根本就是遇难,但这么大的一座要塞,岸边总不可能连船只也没有,因此我打算出来了再找船,哪知道白家的售后服务不错,一走出来,就看到有艘铁甲船舰在那边接应。
“呃!阿雪?”
那艘铁甲船舰的外型古怪,像是一个鹦鹉螺一样,整体武装看来完全是战舰的等级,杀气藻凛,难怪停在岸边,也没有黑龙会的人敢来招惹,但真正让我感到奇怪的,则是天河雪琼站在船首,看到我们出来,高兴地对着我挥手。
有船来接,这个当然是上上大喜,我们一行人上了船,这艘鹦鹉螺似的铁甲战舰立即出航,我与天河雪琼一问,才知道她力战巫妖群,被我们抛在后头,心里正感焦急,想要尽快赶上来帮手时,海面忽然裂开,这艘鹦鹉螺号从水底浮上,船首站着一个给人很大压力的黑衣男子,手上还拎着一大包东西,正是白拉登老家的那位乡下拳王,雷神大人。
黑衣大汉让天河雪琼登船,说是战斗已经结束,她可以在船上稍事休息,等着接人,说完就腾身而起,飞上半空,直入云端,转眼就不见人影,之后鹦鹉螺号来到尸龙要塞岸边,开炮轰死了几群不长眼的来犯毛贼,便再也没人敢靠近,直到我们循原路出来。
船已启航,我们暂且进入船舱中休息,当然,在房中提高警觉,预防白家人翻脸动手,这点提防就不在话下了。
我和天河雪琼共处一室,她这一战舍生忘死,打得异常辛苦,也异常艰险,我对她很是有些歉意,所以进入船舱后,就把她抱在怀里,轻怜蜜爱,慰劳她的辛劳。
天河雪琼一面被我搓着胸前圆硕的双丸,一面问我进入要塞后的经过,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告诉她,我救出了自己亲妹妹,并且还是一个爱搞妹妹的变态妹控,这话听来太禽兽不如,所以我只简单说,救出了与鬼魅夕情同姊妹的醉仙罂粟,她弃暗投明,愿与我们一起打黑龙王,还协助我们取得圣者之杖。
“……听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你是懂的吧?”
“我懂,你的后宫又增加了规模,是这意思对吧?”
“呃,也不能说你错,要这么理解也成,不过……你算我后宫的成员吗?”
“当然啊,除了那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天河雪琼眨了眨眼,狐耳也动了动,俏皮而美丽的样子,完全就是以前阿雪的可爱样子。
“哇!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你也敢说出口啊?你怎么说也是慈航静殿的圣女祭司,随随便便就说要入男人的后宫,置天下女性的尊严于何地啊?”
“去她的女性尊严,性满足比较重要。”
天河雪琼一声轻笑,环抱住我的颈项,笑靥娇媚如春花,这点就是她更胜往日阿雪的好处,因为知识程度高,这种人一旦放开了 ,胆子就比什么都大,而我当然是欢迎这种改变的。
抱着美人在怀,我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天河雪琼长发里淡淡的幽香;眼睛一瞥,就能看见她撑起白色法师袍的高耸奶瓜,居高临下的角度,还可以直接看进V字形的领口。
天河雪琼对我毫不设防,大方地任我一双色眼钻进她的领口,饱览她白嫩如雪的圆硕双乳,还有那深邃诱人的性感乳沟。织芝巧手编造的魔法师袍,剪裁极为修身,把完美浑圆的胸线勾勒得清清楚楚,天河雪琼随着我的抚摸而扭动,背后一截白嫩娇柔的小蛮腰露了出来,半截白晰纤细的小腿、精巧的玉足同样引人注目。
揉合了清纯与性感双重特质的大美人,的确不容忽视。
我轻轻抬起天河雪琼的下巴,让她向后仰头,天河雪琼还沉浸在奶水充盈的双乳,被男人玩弄的快感中,我这一下停顿,她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长长翘起的睫毛迷惑地轻抖。
没等天河雪琼反应过来,我已经低头含住她红嫩的樱唇。
“嗯……”
天河雪琼稍作挣扎,便对我的唇舌听之任之,让我顺利撬开她的贝齿,尝尽香嫩的红唇软舌,她的身子逐渐酥软,胸部却挺得更高,那对圆滚滚的肥白奶瓜,更加凸显诱人。
我的左手滑到天河雪琼腰际,悄悄钻进法师袍里面,在她丝滑平坦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绕着可爱的小肚脐打转。
吻了一会儿,天河雪琼的呼吸开始急促,身子不安地扭动,我感到那是她兴奋时的扭动,于是停下热吻让天河雪琼缓口气,美丽的小狐女被我吻得欲火焚身,拼命挺起双乳,迎合我的揉捏,白色的奶水从乳蕾上小孔喷出,把这件法师袍的胸襟给打湿……这都不晓得是第几次了,幸好当初让织芝制衣时,有特别对此设计,要不然可真难清理……
乳汁流得满手都是,我晓得天河雪琼的肉体,已如母兽般开始发情,理智成分降低,我的身体自然跟着起了反应,双手伸进法师袍的下摆,从内裤边缘探进去,直接抓揉两团圆滚滚的臀肉,在天河雪琼耳边低声说?。“小狐狸,想要男人了吗?”
天河雪琼双眼迷离,却仍不忘朝门口看一眼,舱门是铁门,又已经锁上,不怕有人忽然闯入,但室内有没有监控设备?会不会全程给人偷拍下来?那就很难说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
想是这样想,我嘴里却故意道:“这样子很不好啊,我们毕竟是在人家的船上,要是有什么人闯进来,那我们……”
“那我们就真的出名了。”
天河雪琼大胆的程度,超过我的意料,她对我的恐吓全不在意,或许是处于发情状态的影响,她表现得火辣性感,全没有半点圣女的典雅,拉我的手去摸她两腿之间,隔着薄薄的丝质内裤,我能感受到淫浪的潮湿。
“哇!这么骚啊,但你不能只顾自己啊,你想搞,我不想搞,还是晚点再搞吧!”
“不嘛!不嘛!”
初尝男女欢好滋味的天河雪琼,对此贪恋不舍,身体贴靠上来,缠着我猛要,那种娇嗔的姿态,以前完全没法想像能在她身上看到,而她紧贴着我,扭动身体,手还去我胯下硬起的部分揉摸。
“小圣女,你胸口还流着奶呢,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给慈航静殿大大丢脸了啊?
不过,倒是给你师父大大挣面子了。“
说着,我一把掀起天河雪琼的法师袍下摆,露出底下华丽的白色丝质内裤,再勾起天河雪琼一条修长的玉腿,夹在腰间,如此一来,清楚看见,她内裤的中间部位已经有一小块水痕了。
“棒啊!才破身不久,就已经知道肉味了 ,湿得这么快,我就喜欢你这骚样,你是慈航静殿的骚浪圣女。”
说着侮辱信仰的话语,我用手指拨开天河雪琼的白丝底裤,直接摸上她湿滴滴的蜜唇。
天河雪琼身材丰满,蜜唇更是熟美多汁,柔软的嫩肉被我手指摸程几下,就有大股淫蜜溢出,跟手指摩擦,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
“嗯……啊……我……”
“心急的话,别闲着!自己解开衣服!”
我用这方法挑逗天河雪琼,手指不但揉弄她的肉唇,也没忘记轻挑她的嫩菊蕾,外人所不晓得的秘密,这位慈航圣女的屁眼,远比前头的花谷更要敏感。
天河雪琼呻吟着,慢慢解开法师袍的系带,露出两团H罩杯的圆硕乳房,又白又嫩的浑圆大奶,抖出动人的乳波。
我立刻亲了上去,张嘴含住她红艳的乳蕾吸舔拉扯;右手抚摸她光洁修长的玉腿,左手两根手指,插进淫蜜泛滥的花谷里枢挖。
“啊……啊……你、你摸得我……啊……好舒服……啊……别再光只是这样了!啊……从、从后面!啊……”
这是最性感的呼唤,由于之前都是后背位的肛交,天河雪琼对从后面插入的姿势情有独钟,能够给予她更畅美的享受。
对我而言,天河雪琼的屁股又圆又翘,是全身除了那双巨乳与超细腰之外,最抢人目光的性感点,我最喜欢与她交媾的体位,也正是从后面来,当下迅速给天河雪琼翻身,让她双手扶住床头,两团犹自滴淌白浊乳汁的巨乳,前后直晃荡,跟着,一把扯脱她的白丝内裤,露出丰满圆润的翘臀,还有识红充血的娇艳花谷。
事已至此,什么也不用多说,我掏出早已硬挺的肉茎,对准淫蜜潺潺的花谷:“噗哧”一声插了进去。
“啊……好棒……老、老师……啊……我……我要你……啊……”
有趣的娇呼声,天河雪琼记起大部分前事,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后,虽然基于矜持,还有对心剑神尼的尊重,不可能再叫我师父,却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别出心裁,叫我老师。
最初听见的时候,我的感觉也很怪异,不过稍加玩味,又很有那种师生恋的禁忌快感,或许我这人就是禁忌的存在,专门搞什么兄妹恋、师生恋这类禁忌的存在,希望后头不要搞什么同性恋,尤其不要有同性恋来搞我就行。
在那一声声“老师”的禁忌呼喊声中,我紧捏天河雪琼的臀肉,腰部发力,前后抽插起来。
窄小的舱房内,巨乳细腰的大美女半伏在床头上,屁股拼命向后翘起,两腿分开,纤细柳腰来回扭摆,美妙的动作,似乎还暗合某种天地规律,美得惊心动魄。
我的小腹,快速撞击天河雪琼的臀瓣,发出清脆的声响,肉茎尽情享受圣女娇嫩紧窄的淫肉洞。
尽管天河雪琼极力压低呻吟,在又小又密封的船舱内,仍然非常清晰,一波波呻吟在船舱里回荡,连我们肉体互相拍打的声音,都激起阵阵回声,此时如果有人过来,哪怕只是贴耳在门外,都一定能听到激烈交合的淫靡声响。
随时可能被发现、可能正被人监视的紧张感,刺激了我们的神经,我俯趴下身,揉捏圣女的完美乳房,下身火力全开,干得美丽小狐女蜜唇外翻,花谷里媚肉阵阵痉挛。
天河雪琼也释放出全部的激情快感,小细腰扭得像风中的枝条,圆滚滚的屁股拼命翘起。
在一轮急速冲刺之中,天河雪琼的臀肉突然紧绷,全身都颤抖起来。
我知道她已经高潮,自己也忍不住要爆发,急忙加力挺操茎,在天河雪琼性感的美臀内,射出浓浓的精液。
这么一轮发泄后,我固然是极为舒爽,散了那股自尸龙要塞中带出的郁闷之气,就连天河雪琼都爽得筋疲力尽,因为高度使用魔法而造成的发情状态,也因此得以消解,回复理智。
清醒之后,天河雪琼对于自己的耻态,羞得两耳通红,一再要我提出保证,以后绝不能拿这来嘲笑她,才肯作罢。
我为了未来的幸福,当然只有点头的分,而回复理智的天河雪琼,也拿了一个要紧东西给我,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箱子,非金非木,样式古朴,质地非常特殊,一看就知道是魔法道具。
“这是那个黑衣大汉给我的东西,叫做奈落之箱,也就是地狱之箱,说是能够保存一个魔法在内,类似魔法石板一样的用法,只不过等级更高得多,能够储存更高等级的魔法。”
我接过那只小箱子,就算不用解释,我也知道里面储存了什么,肯定是白三小姐的特有异能,消除一切运作中魔法的超级能力,这将是我破解暗黑召唤兽诅咒,逆转出生天的关键,白三小姐一步百计,算无遗策,肯定是在我们出发之前,就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甚至……在我们相见之前,就已经准备周全了,若真能如此,我倒是要谢谢她了。
……
只要她别那么搞笑,把跳跃穿梭两处垃圾堆之间的异能封入箱中就行。
请续看《阿里布达年代祭》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