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娘休息室里,音杂喧哗到分不出是谁在说话,所谓三个女人等于一个菜市场,那这里一、二、三……六个,很好,大卖场开张了。
“敏恩,你真的美呆了!”曹小糜开心到不懂的人还以为是她要嫁。
“会吗?”佟敏恩脸上反而不见新嫁娘的愉悦。
“你怀疑啊?”佯怒瞠了她一眼,倪雅晏忙着帮佟敏恩长长的裙摆拢至椅子上,以免弄脏了。“真想不到你会是我们四个里头最早嫁的呢!”
“我认同你的话。”这礼服上头镶了不少名钻,颇沉甸的,可她怎么就是觉得不踏实……“亚希呢?”
“门口接待。”甄怡伶笑咪眯地回答。“还好老天爷眼睛雪亮,没让我代嫁。”
“你还提!”佟敏恩戳了妹妹额头一记。“你既然看出来干嘛不早说,害我每次都提心吊胆得要命!”
“这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你们两个都那样,我才累好不好!”甄怡伶唱作俱佳的解释。“特别是你老公啦!我激他好几次都文风不动的,虽然我是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啦!但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啊!哪受得了他每次看我都好像在找你的影子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专情的地方啊!你和敏恩不是双胞胎吗?他本来会想娶你,就表示他真的很爱敏恩嘛!”曹小糜推敲出逻辑,别看她长得甜美无邪,人家她可是女性杂志的首席爱情顾问哩!瞧她家的那个把贤夫良父诠释得多淋漓尽致啊!
“曹小姐,我那时听说还在含奶嘴耶!”妆画得美美的又怎样?她白眼照翻不误。
“他、他有恋童癖吗?”倪雅晏生性善良,先掩嘴再偷笑。
呃……霍然间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无法接话。
“反正都要结婚了,不是吗?想那么多做什么?”甄母慈蔼的看着失而复得的大女儿,就算这中间的寻觅几乎教她心疼欲碎,但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比什么都重要。“妈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可现下又要把你嫁出去,好舍不得呢……”
甄母难免心酸,毕竟她还没跟女儿好好相聚,就这么看着她嫁人了,心中除了不舍还是不舍。
“妈,嫁人一样可以回去陪你啊!你不要难过嘛!”佟敏恩以指揩去母亲眼角泪水。果真母女连心,所以才会在还未相认以前就和甄家有股说不出的感情。
“她没空还有我啊!我是小糜,你要记好喔!”曹小糜又来了,由于父母双亡的关系,她每回见到谁的爸爸妈妈,就忍不住挖点亲情以抚慰自己。
“好、好,你们都是乖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说着,甄母不禁动容的和女孩们抱成一团。上天多么怜悯,一次还始她这么多的补偿啊!
“妈……”可如此一来,佟敏恩也更难开口心底的疑虑了。
天知道她对这段婚姻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拒绝得了心爱男人的求婚,但她也明白婚姻于陶晋而言就像一个义务……不对!他根本也没跟她求婚!
“可恶!”攒紧白纱裙,她很努力把脚蹬在地上,就怕鲁莽的自己会因为冲动往哪个窗口跳下去。
霍地,奇异的嘈杂声穿透休息室门板,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好奇心强的佟敏恩已经一跃起身,奔出休息室。
“新娘不可以——”
门外的景象让倪雅晏住了口,因为陶晋正和一名灰发蓝眸、气宇恢弘的外国男士互瞪着,用膝盖想也知道发生了争议,而新郎都可以在这么庄严肃穆的日子和别人吵架,新娘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了……吧?
“怎么啦?”佟敏恩问道,直觉眼前的陌生男士面熟得紧。“咦?你们长得好像!”纤纤玉指左右指着。
“敏恩,他们是父子,当然像啊!”赶来的伊藤亚希连忙拦下佟敏恩不礼貌的手。
“就是这女的?”里昂·雷恩进出不太“轮转”的中文,瞅视佟敏恩的眼神净是不屑。“我看也不怎么样!”
“我没问你的意见!不高兴你可以出去,我记得我没有发帖子给你才对!”陶晋也不客气,全身洋溢着肃杀气氛,让人宛若置身冰窖般冻寒畏缩。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父亲!”
“凭你也算?”陶晋嗤笑着。“如果你又要提栽培我去音乐学校的事,我明天把钱全部还给你,就当是我之前跟你借的,利息怎么算都随便你!”
“瓦纳斯!”里昂·雷恩暴怒咆吼。“我没想到维多利亚会把你教成这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那又如何?”
“你——”里昂·雷恩气得发抖,两管火气自鼻孔喷出。“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听话?你喜欢钢琴,我就帮你申请学校,五年来我都让你自由选择兴趣,但你以为音乐能玩一辈子吗?如果你眼底还有我这个父亲,就立刻取消宴会跟我回去!”
闻言,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拜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取消宴会?那他们红包是白花的喽?
陶晋却是仰天大笑,衬托出他父亲的说法有多令人发噱。“我可不是你的佣人或工具,我已经有自主能力,爱怎样就怎样,你也最好死了那条心,我不可能照你的意思娶乔琳!”
“乔琳有什么不好?她善解人意……”
“少来!你看上的是她的家产能替你壮大事业版图,跟她的人品怎样都没太大关联吧?”陶晋不在意撕破脸,当场揭穿父亲的居心叵测。
里昂·雷恩气到脸红脖子粗,把矛头指向佟敏恩。“那她又有什么好?
值得让你为了她跟我翻脸?”
“我……”
“这位老先生!”佟敏恩打岔进来,很不爽里昂·雷恩那践得二五八万似的模样。“请问一下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跟我相处过吗?不然你凭什么在这里纠正我的不是?你给我讲清楚,否则我要告你毁谤!”她习惯性想拉拉袖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礼服,不过没关系,她手脚俐落得很,没把这点小阻碍放在眼里。
第二道抽气声再度充斥宴会厅,他们该不会是走错楼层了吧?因为这场面看起来比较像在演台湾霹雳火。
“你配不上瓦纳斯!他需要的绝对不是像你这种女人,识相的话就远远离开他!”里昂·雷恩和佟敏恩正式杠上,众人连呼吸都很纫微,就怕被炮轰波及到。
“你这臭老头给我“惦惦”!”
糟糕!罂粟花园另外三姐妹苦笑看着彼此,很明了佟敏恩一旦被惹毛,恐怕十名壮汉都扛不走。
佟敏恩迈至里昂·雷恩前方,勇敢的以目光和他对峙。“我从来没看过像你这么“青番”的老人,不在家看你的综艺节目,跑来这里搅和什么?搞清楚状况好吗?你根本没资格来这里大呼小叫,我就是要嫁给他,一辈子死缠着他,不高兴你咬我啊!”她一脸“想干架随时奉陪”的样子,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想逃婚呢!
所以陶晋其实还该感谢父亲的闹场,让他的新娘为了赌一口气取消落跑的计划。
里头有些词藻虽让里昂·雷恩这个纯老外听不太懂,但她的挑衅一样使他暴跳如雷!“你这个疯女人!瓦纳斯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
“呵呵!”佟敏恩装出白鸟丽子的手势发出刺耳的笑声。“如果陶晋瞎了“狗眼”,那你也是生他的大狗喽?”
“你——”
“我?我什么我?像你这种男人没立场说教,陶晋爱做什么你本来就管不着,更别想支配他的人生!”面具脱落,最经典的佟式开骂开场了。“我是尊重你是长辈让你几分,但你竟然在本小姐的结婚典礼冒犯到我,就别怪我说话不客气!”
“疯子!”里昂·雷恩气白了脸,无法克制的扬高长臂,教所有人一瞬间闭上眼睛,害怕即将发生的事。
“说不赢就想打人?”佟敏恩可不怕,甚至擦起腰,用力瞪人。
“离开瓦纳斯!”推开妻子的阻拦,这是里昂·雷恩仅存的一丝理智。
“你很自私耶!”佟敏恩也不遑多让,尤其在注意到里昂·雷恩身旁的雍容女士,爱好正义的她对老人家的评价直线降落,也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错了,你不只自私,而且自负,所以你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心情,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行为,都让我感到作呕,而你怎么会以为在你毁了维多利亚之后,陶晋还会听你的?”
“敏恩?”甄怡伶咋舌,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这件事搬出台面阔谕。可她也忘了,佟敏恩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不敢”两个字。
“维多利亚是自己要跟我的,我没有逼她!”里昂。雷恩倒也无所谓,因为记忆中维多利亚总是温和微笑着,况且在他说明自己有未婚妻后,维多利亚也无条件接受了。
“我听你在放屁!明明就是你不安分四处勾搭女人,还敢讲得这么理所当然,我、我……我“冻未条”了!”
“敏恩!”此言一出,好姐妹们马上趋前架住火爆的佟敏恩。
“你们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揍扁他!”也不管自己穿了多昂贵的礼服,佟敏恩像只大开杀戒的野兽欲扑向里昂·雷恩。
“老公!”海默也忙着拉住先生,她明白里昂’雷恩的脾气不好,绝对无法忍受佟敏恩的率直。
“够了!”大家乱成一团之际,陶晋终于开了金口。
“瓦纳斯,这就是你选的新娘!”里昂雷恩破口斥道。
“对,我就是选她,大不了我们断绝父子关系,你就不会觉得我侮辱到雷恩家高贵的血统了吧?”陶晋说得恩断义绝,他对父亲的恨意如同对母亲的思念般,一日日加深,同时也察觉自己的母亲是何等的愚昧,用一生的岁月换取到的竟是一时的激情。
“你这不孝……”
“不要!”海默冲了出来挡在陶晋前方。“里昂,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了吗?”
“海默,这不干你的事!”陶晋却不领情。
“听到没有?这小子根本从没把你当母亲看待,你护他有什么用!”里昂·雷恩看着柔弱的妻子,不明白她为何总忍让陶晋的桀惊不驯更胜亲生孩子。
“我也从没把你当成父亲,所以公司的事你最好死了心,也永远都别过问我的事。”陶晋冷眯了眼,拒绝海默的温情。
“该死的你!”里昂·雷恩气炸了,又想找佟敏恩的麻烦,然而知他者莫若妻,只要一个眼神,海默便透悟他的行动。
“里昂,我们说好要祝福孩子的,你忘了吗?”海默标准的中文发音令人大开眼界,自从多了陶晋这个孩子,她就开始积极学习中文,她对陶晋的关爱已达一种无微不至的地步,然而却始终被排拒于心房之外。
“海默!”虽然了然妻子的海涵和善良,但他不能纵容晚辈的不知好歹。“你不要插手,这事我自有主张。”
“里昂,嫁给你这么久以来,我从不曾反抗过你什么,如果你还是坚持拆散他们……”海默踱前牵起佟敏恩的手。“你叫敏恩是吗?真是有精神的漂亮女孩。”
“呃……”佟敏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海默的温婉令人窝心。“对不起,我刚才没大没小的……”她没想到海默是如此宽宏大量,还说了一堆有关维多利亚的事。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因为爱瓦纳斯才会不小心的……你愿意收留我吗?”
“不准!”里昂·雷恩万万没料到妻子的执拗,赶紧截断她荒谬的念头。
“敏恩?”海默只当耳边风,迳自征询媳妇的-司意。
“呃……我是没问题……”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里昂·雷恩再吼。
“你回去!”陶晋也开口。
佟敏恩扬扬眉。不愧是父子,连吼声都如出一辙。
“海默,你跟他走。”陶晋又道,然而当海默似水眸子看向他,他立即别开眼。
这下子佟敏恩总算透彻陶晋的心思。
“海默,你不必再为逭混小子做什么了,他不会谅解你的苦心的!”里昂·雷恩打算强行带走妻子。
佟敏恩却当起程咬金把海默拉至身后。“少把责任都推卸到别人身上!
你才是那个万恶根源!”当她觑见陶晋的微讶,她便清楚自己该代替他骂骂这个自以为花心有理的公公。
“陶晋有血有泪,当然可以理解海默对他的好!那你呢?你明晓得海默的辛苦还在一旁搞破坏,要不是你,陶晋和海默一定会很相亲相爱!一说着,她硬拉来陶晋和海默手牵手。“老公,海默的手很温暖吧?”
“我……”这句老公喊得甜蜜蜜,让陶晋无法不点头。
“敏……敏恩,我……”海默感动到不知所云,怎么也没想到陶晋会有这一面,在她失控的落泪刹那,陶晋低咒地搂住她肩膀。
“不要对我这么好。”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大概就是指陶晋这种人。
“你是我的孩子啊!”海默泪流不止,心中却填满欣慰之情。打从陶晋进雷恩家大门那一刻,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寒保护色就让她心疼不已,所以她使尽各种方法对他好,给予他缺乏的母爱,就为纡解他梗在心底的芥蒂、这么多年来她即便碰了一鼻子灰,但她早将他视如己出,他就像她的心头肉般,是无法分割的。
“我对你很冷淡。”陶晋犹豫了一会见,才试着整个环抱海默。记忆中,他母亲也曾这么拥抱年少的他,但嘴里呢喃着的从来都是里昂·雷恩。
“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我知道你忘不了维多利亚……虽然我不是维多利亚,但请你让我疼爱你好吗?”海默声泪俱下。她未曾否绝过陶晋的孝心,就算他因为维多利亚而怨怪她,她还是会尽全力化解他心中的阴霾。
陶晋点头、摇头都不是,他从没想过自己隐瞒极深的心情有被剖白的一天。
“你快说好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暗示的眼色和嘘声几乎淹没整个厅。
“好。”他还能说不好吗?
“哇——”倏地,哭号声响彻云霄。
“小糜,你又怎么了?”
“我、我……我感动嘛!”曹小糜抽耶了好几次才成功说完,范威纶见宝贝哭得凄厉想疼惜一番,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爱人投向甄母怀抱。
“你走开啦!我要有妈妈的味道……”
“我的老天!”佟敏恩被哭声吵得头疼,转向没人缘的里昂·雷恩。
“喂!老头,现在你了是不了?”
“你说什么?”欺负他老人家国文造诣不好,净用些新潮用语耍玩他吗?
“你这……”代沟。“我说你给我看清楚状况,不要老自以为是在那边“该该叫”!”
“什么是该该叫?”
“厚!我真的……”
“好了,我们婚礼都还没开始呢!”陶晋上前拥住浮躁的爱人,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下去。
“婚礼……”他放大的脸孑L令她一阵头皮发麻。糟糕!这下换她踌躇不前了。
“怎么了?”
她颓下双肩。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她不嫁也不行了。“没事。”才怪!
“不舒服吗?”除非是大罗神仙,否则光是那副无力样,怎可能测知她的想法。
“有点。”她私心希望能因此而暂逃一劫。
“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她的脸色是真的有些苍白,刚才一阵争执也让她流了点汗,昨夜失眠的后遗症在掉妆后明显挂在下眼袋。
“不知道。”嘟着小嘴,泼辣女一时间气焰全消,活似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那婚礼延后,我们去给医生检查?”陶晋很担心。
“没用的啦!”
“为什么?”他疑惑。
“很多原因。”
“你说出来。”他紧张。
“可是我说不出口。”
“你不说我哪知道你病在哪里?”他不耐烦。
“我没病啊!”
“你不是不舒服?”他眉尾抽搐。
“我是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青筋跳动。
“我说我、是、啊!”
“佟敏恩,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火山爆发了!
她一怔,原先恍惚的脑子一时不能吸收他的吼叫。“你……你凶什么啊?”
“我才要问你是怎么搞的吧?”
“厚!你还一直笑……”突然,一个悲惨画面射中脑门,她像个智障似地叨叨念个不停,“我……我就知道,这种婚姻哪可能会幸福嘛!只有我爱他一定不够的,而且现在就这么凶了:以后一定虐妻,偏偏我又打不过他……喂!你干嘛偷听我讲话,很没礼貌耶!”她泄恨的往他凑过来的耳朵斥骂。
“原来你很爱我嘛!”搂紧她纤细腰围,陶晋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还、还好啦!”阴险!没事靠这么近干嘛?跳黏巴达喔?
“还好?”他啧了两声。“这样不就是我吃亏了?”
她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噎死。“你吃亏?”
“当然!”脸不红、气不喘,很好,可以跨行演艺圈了。
“狗屁!我全身上下都被你吃透透了,吃亏的人是我吧!”她不经大脑的反驳让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在装傻,不过耳朵还是竖得很长,怕遗漏了什么精采部分。
“你敢说你都没吃我?”
“那、那也是你逼我帮你……呃……那个啊!”她悻悻然煞了车,否则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还得了。
“笨蛋!、我说的是……”他凑近她耳畔轻吐着。这是他们夫妻问的小秘密,没兴趣邀请大家众乐乐。、
但在场的人可不是傻子,光是听到他们在那边吃来吃去的,大概也能领略是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了。
“所以啊!这笔帐我们回家再慢慢算,懂没?”陶晋的表情十足的暖昧。
“你……你去找别人算啦!反正你有那么多女人爱……”她本来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讲这事的,但她就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强颜欢笑对她是件艰辛的任务。
“你都要嫁给我了,不准你讲这种无理取闹的话!”他额头轻碰她的。
他已决定要给她最完整的爱,而她理当要等量付出才是。
“我无理取闹……”她像个小可怜般低诉着。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想着、想着,她心底愈不平衡。“对啦!娶到我算你倒楣,你又不爱我,也算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
“不有你干嘛娶你?”见鬼了!
“之前你还不是要娶怡伶……嗄?”她霎时顿了下,一双大眼睛亮闪闪地瞅着他。“你……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喽?”
“还好啦!”他学她说话,实在有够贱的。
“那也是有喽?”
“嗯?”他挑动眉毛,以为她会继续跟他争谁比较爱谁的问题,岂料她竟一反常态的抱住他,若不是裙摆够长够宽,她双脚勾住他臀部的滑稽样铁定教人傻眼。
“好吧!只要你有爱我就好了,虽然我爱你那么多,对我实在不公平,这大概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谁教我以前打伤了那么多的男人……”她在他耳边自言自语着“报应论”,也倏然发觉自己竟会如此不争气,让他只靠一点点的爱就彻底征服她了。
“你这么容易满足?”他忘情的托好她屁股,节省她太耗费力气。因为不曾参与他的过去,所以她不知道总是凛着冰颜的他,就只有在她面前流露邪坏的一面。
“不然……你再多爱我一滴滴?”原来这种事还可以讨价还价啊!
“呆子,我整颗心都给了你,再也榨不出一滴滴了。”他愉快的在她唇上亲吻一下。
“才这样而已……”她的心一片春光明媚、百花齐放,娇羞的粉颊像涂抹了顶级的腮红,让她看起来精神奕奕的,目光流连于他抿着笑意的唇,不满意他的蜻蜓点水之吻。
陶晋可是个好丈夫,让爱妻心满意足是他应尽的义务,尤其她还明目张胆的勾引他,他哪受得了。
这一吻非同小可,两个人像禁了八辈子的欲一样难分难舍,又有煽情的配音咿咿唔唔着,教旁观者都不禁羞红了脸。
台上的证婚者最哭笑不得,他什么词儿都还没念到呢!这对未婚夫妻未免太急了吧?
有一天——
大厅内,大人们谈天说地着,而七岁的小陶晋正一脸惊奇的盯着娃娃床,小心的以手指抚摸小婴儿馒头似的嫩颊。
“瓦纳斯,你在做什么?”
三个大人皆好奇的靠近。
“没、没有啊!”他猛地欲缩回手,怎料小婴儿捉着不放就算了,还当奶嘴津津有味的吮着。他赧红着脸,却没拒绝。
“看来姐姐很喜欢你喔!”庄雨荷笑吟吟地道。孩子才出生不久,还没有命名,便以姐姐和妹妹称唤。
“她们是异卵双胞胎喔!”甄冠峰在一旁替太太做着注解。
“异卵双胞胎?”小陶晋的反应很直接。“姐姐比较漂亮,妹妹好丑。”
闻言,三位大人笑成一团,因为这对双生子虽为异卵,但仍然长很很像,最好还有美丑之分啦!
“瓦纳斯已经会情人眼底出西施了呀!”维多利亚捉弄着儿子,因为小陶晋平常就像个小老头似地不苟言笑,有时做妈的还会被训话呢!此刻儿子脸上的红潮——她发誓这是她头一回见到。
“不好笑……”才想念念这几个大人,谁知小BABY也忽然格格笑了起来,童涎流得嘴角下巴都是,小陶晋立刻就着婴儿围在脖子的毛巾擦拭着。
“呵……”双胞胎姐姐笑得更开怀了,那“膨板”的脸蛋像弥勒佛似的讨喜。
“好稳重的孩子,将来一定不简单。”甄冠峰跟光奇准。
“既然你这么欣赏我儿子,不如让姐姐嫁来我家如何?”维多利亚提议着。女孩子贴心又好养,不像她儿子唠叨又不可爱,如果可以,她也想多生个女娃儿呢!
“好啊、好啊!”庄雨荷与维多利亚是感情深厚的手帕交,自然举双手赞成。
“乱来,也得问问瓦纳斯同不同意啊?”
“我儿子脸皮薄得很,喜欢也不敢点头的啦!”维多利亚揶揄的推推儿子。
“幼稚!”既然明知他好面子,就别戏弄他嘛!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维多利亚无奈摊手。明明是从她肚皮生出来,可怎么都没遗传到她的性子呢?真是!
“瓦纳斯,我们家姐姐长大当你的老婆,你说好不好?”甄冠峰拍拍小陶晋的肩膀,他不打算再让妻子受生产之苦,假若能有他这个半子,绝对是件欢天喜地的佳事。
“我……”小陶晋仍是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说完天都黑了!”维多利亚不会不明白亲生儿子的心思的,便当机立断拿出一条紫水晶项链。“这就当是瓦纳斯给姐姐的订情之物……”
“不行的!我们怎么可以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庄雨荷晓得这是里昂·雷恩赠予维多利亚的第一份礼物,即便情路坎坷亦随身携带爱护着,又岂能由他人获得。
“哎呀!我送给我未来的媳妇有什么关系?”维多利亚说什么也不退让。
于是,在两人推托不休之下,竟不慎让紫水晶坠落地面,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后,断裂成不平均的两份。
“啊——”庄雨荷刚欲捡起,就见小陶晋如箭般飞快捡走较小块的紫水晶,奔至厕所躲了起来。
大人们讶异地互看着,久久才抑不住的爆笑出声。
但那时的小陶晋却不明白,爱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