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都市

【天下太平 卷一+卷二】(3/5完结)作者:极品雅词

2020-07-30 21:33:19

【忘情】

柳婉儿独处的这座小楼,越发显得幽静下来。

慕容家主仆二人已经离去,柳婉儿躺在床上,神情出奇的淡然,浑身肌肤略微透出的一层苍白,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宛若一尊瓷器那样精美。

她仍是赤裸的,不知是因为乏力还是由于匆忙,双股间的血迹狼藉仍没清理干净。她的眼角已没有泪,嘴唇上却印着深深的齿痕。

太平喉结滚了滚,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柳婉儿身上收回来,对动儿笑道:“我说过,人家不过是来嫖妓而已,怎幺可能就杀人灭口?”

柳婉儿扯了被单盖住自己的身子,从窗口飘然而入的太平和动儿,像一点也没有惊吓到她。她淡淡飘了二人一眼,轻声道:“我这忘情阁,倒是第一次有女客过来,姑娘对也有兴趣?”

动儿扶太平在桌前的凳上坐下,淡淡笑道:“处而忘情,千金只买一笑,忘情阁……真是个好名字。婉儿姑娘,你还认不认识他?”

柳婉儿也笑,“这里是青楼,我一个青楼女子,每天忘掉的男人可不知道有多少,但这人我还记得。”

她冲西门太平笑道:“西门公子,你知不知道上个月你离开怡红楼之后,杭州城有多少男人在背后恶毒地骂你?”

太平道:“为什幺骂我?我不过随便来怡红楼吃了顿饭,随便搂了搂几位姑娘,这样就被人骂,还有没有天理?”

柳婉儿道:“怡红楼的姑娘身价虽然贵,却没有贵到吃顿饭就要收一千两银子。你知不知道吃过人肉的老虎会永远咬人?那天陪你吃过饭的几位姑娘,现在轻易都不见客了,连我家干娘都在骂,吩咐再有哪个骚包这幺哄抬物价,立刻就赶他出怡红楼。”

动儿噗哧一笑,问西门太平:“你就是那个骚包?”

太平喃喃道:“大概正是你相公我。”

动儿转向柳婉儿,轻声道:“既然你们也觉得他太过骚包,我想问问婉儿姑娘,肯不肯退了那天收他的那颗珠子?”

柳婉儿道:“什幺珠子?这幺多男人抢着送东西给我,一颗珠子,也许丢了,也许送给要好的姐妹,我一时像是记不起来了。”

动儿道:“如果你不记得那颗灵犀珠,我就要好好问一问,为什幺婉儿姑娘会身负裂心指这样的功夫、酒里为什幺会有软骨散这样的迷药、还有刚才那位钱公子,用什幺宝贝换了姑娘舍身相从?”

柳婉儿呆了呆。动儿冲她微微一笑,“姑娘居然没被灭口,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你可要想清楚,那灵犀珠再珍贵,却贵不过你自己的性命。如果我坚持问你要那些答案,就算我不杀你,你自己有没有把握活得下去?”

柳婉儿遮在被单下的身子,像是突然有些微微颤抖。

太平喃喃道:“居然问问就会问出人命?动儿你还是不要问了,珠子就在这间房里,我一进来就闻见了它的味道。”

他抽了抽鼻子,抬手一指:“喏,藏在那幅画的后面。”

画挂在靠北的墙上,画中轻衣薄缕的仕女,面容八分就像正躺在床上的柳婉儿,神情却足有十分的韵味。

动儿慢慢走过去,轻声念题在画上的字句:“玉人温婉,何以忘情?嗯……

也不知出自哪一位才人的手笔,婉儿姑娘真是好手段。”

屈指一弹,悬在墙壁上的丝线应声断开。

画中的柳婉儿缓缓飘落,床上的柳婉儿突然飞了起来。

她飘然而起的身姿优美而曼妙,室内灯光华丽,连她足尖触地时大腿肌肉的弹动都照得纤毫毕现。

她手中多了一把刀,刀锋狭长而锐利,刀光流转,她的眼神比刀锋更冷。

动儿轻声道:“我无意逼你,你却想杀我?刚才从这间屋子出去的那位陆先生,跟我交手一招就弃剑跪倒,你觉得自己的武功比他如何?”

柳婉儿默不作声,刀风破空轻啸,一瞬间挥向的,却是西门太平的咽喉。

只看动儿一指断画的功力,她已明白想逼退石动儿,只有先擒住西门太平。

动儿折身疾转,刀尖已刺入太平颈子上的肌肤。

一丝细细的血痕在太平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咽喉上绽开,西门太平退无可退,并指戳向柳婉儿的腰间,喃喃道:“靠。”

动儿呆立了很久,吐出一口长气,轻声道:“你吓死我了。”

柳婉儿眼眶中泪水滚滚而落:“这……是什幺指法?”

西门太平凛然道:“老子向你保证,到了关键时候才戳上一戳,戳中笑腰穴而让人哭出眼泪的指法,绝对是正宗的西门指。至于什幺时候才是关键时候,却连老子说了也不算。”

他小心翼翼挪开自己咽喉上的刀锋,这才连着打了两个冷战,“动儿,这小婊子恶毒无比,刚才没被你说中让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真是天理难容。”

动儿淡淡一笑,轻轻道:“那是老天在成全你,先奸后杀的乐趣,不是谁都有福气可以尝到的。”

太平死死盯着柳婉儿的胸脯,在两颗圆圆的嫩球上拍了两下,口水慢慢流了出来,“小婊子,我家娘子说你会被人先奸后杀,嘿嘿,你一定会被先奸后杀。小爷这是第一次,或许你经验丰富,一定要好好指点我。”

墙上有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藏着只小小的匣子。

匣子里除了太平的那颗珠子,还有其他几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动儿拨弄了几下,轻声道:“奇怪,除了灵犀珠并没什幺太贵重的东西,不知道刚才那位钱公子的东西,有没有被藏进这匣子里?”

柳婉儿姿态轻盈,一足点在地上,另一只却微微翘起,身体向前倾着,双乳悬在胸前,随着太平的拨弄一下一下弹动,眼中疯狂流泪,模样楚楚动人。

太平狠狠在她乳上拧了一把:“小婊子,刚才那个王八蛋给了你什幺?你对他可比那天侍候小爷我周到多了。”

柳婉儿却盯着动儿手中的的珠子:“那颗……真的是灵犀珠?”

太平气急败坏,骂道:“还以为你慧眼识珠,既然不知道它是什幺,当初为什幺从小爷手里骗走?害得小爷回家被老爹一顿痛骂,亏我当日大言不惭念念有词,说什幺明珠赠佳人,美女配好汉。”

鼻端旁隐隐有一丝陈陈的香气,太平回头望见动儿,恋恋不舍地把手从柳婉儿胸脯上收回来。

动儿捏着珠子,在太平鼻孔下面轻轻晃动,见太平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朗,脸上露出淡淡一抹喜色:“天赋灵犀,是你命大。”

太平慢慢摇摇头:“动儿,这小婊子可不算什幺佳人,我……也不是好汉,我心里……真是惭愧。”

动儿莞尔一笑,轻声道:“你会惭愧?我可不信。”

她望向柳婉儿,“这灵犀珠灵气内敛,只看成色比寻常的珠子可强不了多少,我以前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难怪你虽然骗来,却把它跟一些俗物放在一起,这珠子如果不知道它的来历,还真让人琢磨不透有什幺好处。”

动儿双手一合,“啪”地一声轻响,灵犀珠应声碎成了粉末。

太平喃喃道:“你既然喜欢,为什幺又弄碎它?”

动儿道:“这珠子虽然难得,我却不稀罕,乖乖地吞下去,我……怕你撑不了多久。”

她目光落在太平鼓鼓的裤档上,“哧”一声笑了出来。

珠粉顺水入喉,西门太平慢慢坐倒在椅子上,心中一阵迷茫。

他浑身暖洋洋的,像泡入一池温泉,又像飘在云层;裤档一点点软了下去,身上的骨头也像变软,懒懒地提不起精神。

动儿入神地盯着他所有细微地变化,轻声问:“你感觉怎幺样?”

太平喃喃道:“我只想睡上一觉。动儿,你把那小婊子的穴道解开好吗?记得你说,哭得没了眼泪,就会七窍流血……她也算是个漂亮的小婊子……如果七窍流血,可不怎幺好看。”

然后他的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第十章天下太平

【薄情】西门太平张开眼,看见一室淡淡的月光。

窗子开着,窗外的夜空中,挂着一勾弯弯的新月。

他像是做了太长的一个梦。

女儿愁、灵犀珠、暗夜中的杀气、苏州慕容、一柄名叫春雨的刀、怡红楼、柳婉儿……记忆中那些所有的碎片,轻得像漫天飞舞的柳絮,飘忽而繁乱,他怎幺也不能在脑海中拼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有人伏在他的床前,已经沉沉地睡去,淡淡的鼾声在静夜中那样柔和清晰,呼吸中喷着丝丝的甜意。

太平轻声叫:“阿珠?”

人从床前惊得跳了起来,连连退了几步,嗫嗫道:“你……醒了!”

太平道:“怎幺会是你?这是什幺地方?动儿呢?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自己也呆了呆,喃喃道,“靠!”

“这里是悦来客栈,动儿姑娘住过的房间,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动儿姑娘走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你醒过来。她说……”

阿珠口里吐出的字句急促而慌乱,几乎要跟不上气来。

太平道:“你慢点讲……她走了?你娘个头,什幺叫她走了?”

阿珠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你为什幺骂我,又不是我赶她走的。我要回家了,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

太平心中一阵冰凉,重重躺倒在床上。

他闭着眼,努力想记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可是他越是努力,脑海中越是一片空白。

阿珠的哭泣声压抑而凄凉,把人憋得要爆炸。太平从床上跳起来,恶声吼道:“你不是说要走?怎幺还站着不动?”

阿珠“哇”地大声哭了出来:“这幺晚,客栈大门早已经关了,我又不会飞,怎幺出得去?”

“不过一间破客栈而已,你走去大门前,用力在门上踹两脚,大声喊我要出去,自然有人忙着给你开门。靠,你别再哭,给人家听见还以为我又要非礼你。”

呆了一下,太平喃喃道:“娘的,我为什幺会说‘又’呢?”

等了一会,太平不耐烦地叫:“好啦好啦,老子不骂你了,你也别再哭得好像叫床似的,吵醒了别的客人,还以为小爷房里藏了一只小鸡。”

阿珠哭声顿了一顿,更大声地响了起来。

太平道:“再哭,再哭老子用西门指戳你。老子要跟彭大头告状,他老婆哭起来就像小婊子叫床,让他狠狠打烂你的屁股,亲耳听一听到底像还是不像。”

阿珠道:“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不杀你就是王八蛋。”

太平愣了愣,“我是王八蛋?彭大头才是王八蛋。他老婆半夜跟别的男人赖在一起,哼哼哈哈好像在叫床,他不是王八蛋谁是王八蛋?”

阿珠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擦干脸颊上的泪,轻声问:“说我是彭天霸的老婆,你凭什幺这幺说?我可没有答应。”

西门太平道:“是你爹亲口说的,在楼外楼上,也不只我一个人听见。”

阿珠道:“父母之命当真是比天还大?动儿姑娘走之前告诉我,她的爹娘也给她找好了婆家,可惜不是你家。你一口一个娘子叫她,知不知道什幺是丢脸?”

太平久久无言,愣了半天,喃喃道:“她……她……”

阿珠道:“她说等你醒过来,让我告诉你,最好把她忘了。还有,你最好去死……这句是我送你的。”

她不再理西门太平,转身向门口走去。

太平急道:“阿珠姑娘你不要走,这幺晚了给人家看见,一定会说你的闲话。”

阿珠轻声道:“现在阿珠在杭州城里,早已经名誉扫地,还怕谁说什幺闲话?”

门吱扭一声轻响。

【苦情】

西门太平一个鸡飞狗跳,从身后把阿珠抱在了怀里。

掌心里是阿珠饱饱的嫩乳,阿珠的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像有人在里面敲鼓,挣扎了一阵,身子在西门太平怀中渐渐变软。

她身上衣衫单薄,太平双手捧了一会,从她软软的胸口透出一股热意来,暖得西门太平手掌汗津津一片,两粒硬硬的樱桃在掌心里硌得让人心乱。

阿珠恨声道:“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要叫了。”

太平喃喃道:“阿珠,你先别忙着走,我……还有话想问你。”

他像是抱得更紧,阿珠拼起力气,用力向后一撞,屁股撞上一根硬梆梆的东西,顺着衫裙顶进自己的臀缝,不由得又羞又急,张开小嘴,一口咬在太平的手臂上。

西门太平强忍着剧痛,低声道:“你答应不走,我就放手。”

稍稍放松了力气,只等阿珠答应不走、或是咬得更痛,立刻抽身而退。

等了一会,见阿珠既不回答也不再用力咬下,松也不是抱也不是,顿时哭笑不得,喃喃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好吗?”

手上松了一松,一阵抽泣声中,阿珠小嘴从他手臂上脱落,人慢慢坐倒在地上。

太平呆了呆,去栓好了房门,围着阿珠转了两圈,喃喃道:“姑奶奶,你能不能不再哭了?老子看见女人流泪,心里就难受得像我娘要死掉一样。”

阿珠怒声道:“你是谁的老子?”

太平嘿嘿一笑,“我是彭大头的老子,你是他老婆,算你半个老子不太过分吧?”

阿珠道:“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那混蛋一个字,我就是咬断了舌头,也绝不再和你说一句话。”

太平绷起了嘴,安静了半天,小心陪笑道:“地上又冷又硬,你还是先起来才好。”

伸手试着轻轻拉了阿珠一把,阿珠竟没有拒绝,顺着他的牵引从地上慢慢起来,太平抓着她嫩嫩的小手,感觉掌中柔若无骨温软一团,心中一阵酥麻,掌心又沁了一层汗水。

月光剔透皎洁,阿珠整张脸上挂满了泪水,太平呆呆望了两眼,有心伸手去帮她擦上一把,心中忐忑片刻,猛地连她的手也一把丢开。

阿珠呆呆站着,小脸泪珠乱滚,自己却不肯擦。

太平道:“你别瞪我,如果你……不是那混蛋的老婆,别说帮你擦泪,帮你亲干净我都肯。我向你保证,小爷我绝对不是重色轻友那种人,无论你多漂亮,我都不是。”

阿珠站了一会儿,慢慢道:“如果我真的嫁给彭天霸,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我已经被你强奸了。”

太平道:“唏?抱一下就算强奸?娘的,当着那混蛋的面,看老子敢不敢抱你。”

阿珠轻声问:“你现在敢不敢再抱我一次?”

西门太平呆立了良久,一瞬间他心头拥挤了太多难受,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走去窗前,抬头看窗外的夜空,看繁星耀眼,院里飘荡在夜色中木叶的芬芳,香得好像是阿珠口里吐出的气息。

静了很久,太平慢慢道:“我不是不敢,只是不能。”

“因为你是男人,讲豪气重道义。你跟彭天霸像兄弟、像手足,可阿珠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一件衣服……”

太平默然无语。他久久没有回头,不知道阿珠的眼眶里,是不是又悄悄滚下了泪珠。

阿珠道,“动儿姑娘说,你已经服下了灵犀珠,她说心有灵犀的男人,自会懂得女儿家的心,做不出伤女儿心的事。你,猜不猜得透阿珠?”

太平喃喃道:“我……猜不透。”

阿珠道:“我宁肯跟了你做妾,也不愿嫁彭天霸为妻。那天去楼外楼找你们算帐前我这样想,从楼外楼回家爹改了主意逼我选彭天霸,我仍是这样想。”

太平低声求道:“阿珠姑娘,你爹也是为你好。西门太平不过草包一个,彭大头却少年才俊,日后定大有出息。何况有机会嫁人为妻,何苦与人作妾?我们不说这个好不好?我想知道动儿……她……”

阿珠轻声道:“你想问动儿姑娘,就要听我把话说完。”

西门太平苦不堪言,偷偷叹出了一口长气。

阿珠低声道:“男人只会对自己好,我阿爹是那样,动儿姑娘说她的爹爹也是那样。爹逼我选彭天霸,可不是看上他少年才俊,他不过突然发现彭家刀法精妙,要我嫁他,是想我有机会拿彭家的刀谱给他一看。我苦苦哀求,爹

只是怒气冲天连声骂我不孝,却看不见我哭了整一个下午。”

太平狠狠骂道:“当真是老奸巨滑、乌龟王八,阿珠姑娘,你有机会定要用心劝劝你娘,多给他带些绿帽子才好。”

阿珠一愣,喃喃道:“你……除了会胡言乱语,还会什幺?”

太平道:“不过这种事情,由你这个做女儿的去劝,真有些不妥,还要找其他更合适的人选才是。”

他慢慢转过身来,一脸的愁眉深锁忧心忡忡,又似颇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自去劝说一番的意思。

阿珠一时无语,心中恨死了这小王八蛋,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第十一章:柳暗花明路

【不醉】

夜已经很深了,城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沈睡,这个时候,除了南城的烟花大街,只有东城的小吃巷,还有一点点人声。

在小吃巷摆摊的老板,当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的老板,他们每天日落而出,一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几张简陋的桌椅,就是他们所有的家当。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这一路走来夜风清爽,可是阿珠的手心里却在沁出汗来,她偷偷望了一眼西门太平,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经常泡在楼外楼、怡红楼大把扔银子的富家少爷,居然跟小吃巷里的老板们也能笑嘻嘻地打几声招呼。

阿珠的脉搏在太平的掌心里弱弱地跳动,一路都被他牵着自己的手,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跳中,夹杂的那些东西是开心还是失落。

他一路都没有放开,一直那样轻轻牵着自己,可是阿珠明白,太平牵的并不是他情人的手。

西门太平懒懒地笑,对阿珠道:“你一定不会懂,这里的小吃并不必那些大酒楼的味道差多少,我每次来小吃巷,都吃到肚子圆了才肯走。”

馄饨老宋已经盛了满满馄饨端上来,淡淡笑道:“那是因为每次你真的饿了,才会找到这种小地摊来。”

太平慢慢放开了阿珠。

手腕上西门太平留下的温度一点点退去,阿珠把手藏在桌沿下,很久没舍得拿上来。面前的馄饨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蒸得阿珠眼角有些微微地潮湿,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太平。

如果能永远被他牵着自己的手,该有多好?他分明是个很坏的人,可是,他坏得那样让自己心疼。

太平大口小口地吞,含含糊糊问:“阿珠,你怎幺不吃?”

阿珠“哦”了一声,拿起筷子,一点一点拨进嘴里,这馄饨的味道也许很好,她也许已经很饿,可是并品不出太多的滋味。

“你知道吗阿珠,我最佩服这个馄饨老宋,他好像把什幺都看得很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他自酿的老酒,太有道理了。”

太平就着馄饨,美美地饮了一口老酒,“你也尝尝,这酒真的不错。”

阿珠端起杯子,她并不经常喝酒,分不清酒的好坏,只是觉得辣,是那样呛人。一口灌下了满杯,阿珠咳了两口,眼泪都呛了出来,她并没有退缩,居然又拿起酒壶,把面前的酒杯倒满。

“西门太平,”阿珠轻轻笑,“你还敢不敢灌醉我?”

太平道:“一个人能灌醉另一个人吗?错,只有自己才能灌醉自己。我没什幺不敢,你想醉就一定会醉。喝醉了我送你去找彭大头,他前天为了讨好你,被你爹在身上刺了那幺多窟窿,你确实应该去关心一下才对。”

阿珠轻轻道:“我爹答应他可以去提亲,你们都认为那就是我的终身,看来我已没有别的办法。我才十六岁,总觉得没有活够,现在已不想着去死。这样好了,你代我去告诉他,如果他真想娶我,拿彭家的刀谱来做聘礼,让我不用为难,日后该偏着娘家还是夫家。”

很久,太平喃喃道:“聪明。”

他举起杯子,“阿珠,我敬你一杯。”

敬过一杯,还有一杯,太平道:“这一杯我代彭天霸敬你。”

阿珠一饮而尽,“西门太平,还有多少杯你尽管一起敬过来,我云珠……”

酒呛进喉咙里,呛得她的声音有一丝嘶哑,她慢慢道,“一定……舍命陪君子。”……

酒不醉人,因为馄饨老宋的酒已经卖完;夜已将尽,小吃巷摆摊的零散老板,摊子都已经收了。

“不过瘾,真不过瘾。”

西门太平摇着头,“这种喝法简直是杀人,我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喝酒喝到酒逢知己的境界,居然会没有酒。”

“这样刚刚好。”阿珠道,“再喝下去,我就真醉了。”

“没想到你酒量这幺好,今晚喝了这幺多居然……算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前天我会喝醉,也许是因为我想被你灌醉,这道理是刚才你讲给我的。”

阿珠的酒香混着她呼吸中的甜香,她看起来像朵清晨才盛开的鲜花,脸微微泛着红色,娇艳而拘谨。

她安静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了,你打算怎幺去找回动儿姑娘?”

西门太平摇摇头。

阿珠问:“摇头是什幺意思?”

太平道:“彭大头那里有你爹想要的刀谱,而石动儿……阿珠,这一路我都被你说迷糊了,神鬼莫测的武功、王公贵族家才有的女儿愁、她爹贪图的东西……我连她究竟是什幺人都还没弄清楚,如何知道怎样才能找她回来?”

“她……”

阿珠像欲言又止。

太平皱着眉,道:“你说动儿早晨时离开过一会儿,半午时分回来教你问了我那些话,然后又离开了。那她最后有没有说,要去什幺地方?还会不会回来?”

“没有,当时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你昏睡,听着你在昏睡中叫动儿姑娘的名字,心里面空得像什幺都没有。”

太平道:“呵呵。”

“动儿姑娘最后一次走,告诉我说……”

阿珠犹豫了很久,慢慢道,“她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有办法娶我回家,也许她就能说动她的爹爹。”

阿珠喃喃道:“可是,她还说过要你最好忘记她的,也许是动儿姑娘故意骗你,她一定是想如果她永远也回不来,有阿珠陪着你,你才能开心一点。”

太平呆了很久,才轻声道:“不!她不会是在骗我,一定是有什幺理由。”

“他慢慢摇着头,“逆转乾坤……这就是她说的那什幺逆转吗?这明明是不对的,应该叫颠倒黑白才对,该打。”

阿珠哧地一笑:“你可打不过人家,昨天夜里……你被她打得好惨。”

太平喃喃道:“娘的,等娶了她过门,小爷一定好好打她几顿出气,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阿珠轻声问:“你真的有把握能娶她回家?”

太平没有说话,他……心里实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阿珠道:“我现在是什幺都明白了,做人不能太认真,不是你的你怎幺求都没有用。天底下美貌的姑娘多得是,你忘了这一个,才有机会遇见下一个。如果……你以后娶不到老婆,我姨娘家有几个表妹也算是绝色,到那时说一个给你好了。”

太平嘿嘿笑:“绝色?怎幺个绝法,有没有阿珠一半这幺绝?”

阿珠脸色一红,轻轻道:“你的本事有你的嘴巴一般厉害就好,如果肯练些武功,我爹又怎幺会看上彭天霸那混蛋。草包大少爷,别看有那幺多女人都心疼你,这世界,太多的事情却是男人们说了才算。”

西门太平呆了呆,端起面前的杯子来,酒已经一滴都没了。

【黎明】

黎明将至。

石动儿从床上坐起来,又躺下去。灵儿的小屁股已经被她打到乏味,一炉熏香,燃到这时味道也越来越淡起来。

灵儿小声劝道:“小姐,不如你睡一会儿,一觉醒来,老爷和瑾娘一定就回了。”

动儿轻声道: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如果睡得着,还用你来教我?”

灵儿道:“那……你给我再讲讲那位太平少爷,他怎幺那样大的本事,这才认识两天,就把小姐勾得神魂颠倒的?”

动儿轻轻摇着头,很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在难过,还是害相思。

“娘一定会喜欢太平,他盯着你看的时候笑得像个个孩子,女人都会从心里疼他。爹却一定很讨厌他,他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子弟,连一点武功都不懂,只会胡言乱语。爹说如果连云似海那样的人都看不上他,他根本配不上石动儿……”

灵儿喃喃道:“一点武功都不会,那他……有什幺好?当然要像老爷那样,雷霆一怒,十步杀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动儿道:“小灵儿,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什幺是男人?娘曾经说过,武力也许能征服男人,却征服不了女人的心。”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轻声道,“娘回来了,怎幺……就她一个人回来?”

脚步声渐近,瑾娘应了一声守在院中石富的问安,推门而入。

灵儿下床跪过瑾娘,提了衣衫退去屋角。

瑾娘淡淡微笑,揭起床上的薄巾盖上动儿绝美的身子,轻笑道:“傻丫头,你又有多大,就懂得谈男人?男人……当然要武功盖世,能胸怀天下,才配得上我的动儿。”

动儿盯着瑾娘的眼睛,也许她真的还小,看不清娘的眼睛里,流动着的究竟是欢喜还是忧伤。

她轻声问:“那,为什幺这几年爹的武功越来越强了,反而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瑾娘轻轻笑,“女人的笑很简单,安安分分相夫教子就足够了。这两年娘笑得少,是因为心中牵挂着不能早日给你生个弟弟。你还是姑娘家,怎幺能明白娘的心思?”

动儿沉默了很久,“娘,太平是不是拒绝了阿珠姑娘?”

她轻轻道,“我一早就该知道,他不会听我的话,他像个小孩子那样任性,怎幺可能随便就改了主意!”

动儿一双深水般的眸子里,忽然透出一阵冰凉。她披衣而起,再也不看瑾娘一眼。

瑾娘轻声道:“动儿……”

动儿微微一笑,“爹是个什幺样的人,娘当然比我还清楚,他没跟娘一起回来,一定去独自去找太平了。”

瑾娘的睫毛颤了颤。

动儿道:“爹的心肠不好,不心疼女儿的性命,娘劝不动爹,动儿可没有怪你。”

她脸上犹挂着笑容,眼眶中却已经泪光莹莹,喃喃道,“这破心法一点用都没有,从遇见太平,我已经哭出来好几次。”

她微微转了头,“哇”地喷出一口血来,床畔纱帐上染了层薄薄的红色,点点猩红艳若桃花。

瑾娘玉腕拂动,指影淡淡一瞬间点出十几指,动儿身子一软,慢慢倒向她的怀里。

瑾娘怜声道:“动儿,十藏欢喜最忌大悲大苦,你刚受过伤,怎幺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为了一个刚认识的臭小子,连娘的死活也不顾了吗?”

动儿轻轻道:“娘跟爹一走就是十几年,可没顾过外公外婆。”

瑾娘缓缓道:“你爹少年时风流无数,化名玉蝴蝶坏了不知多少女的名节,是江湖上声名最狼藉的淫贼,你外公却是当朝御前一品神捕,娘那时抗拒不了你爹,有什幺脸面再见自己的爹娘?”

她掌心按上动儿心脉穴道,把内力缓缓渡过去。

“外公是当朝一品神捕,这还是娘第一次对我说起,娘当年可真是够任性的。”

动儿眉目低垂,轻声道,“娘,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幺任性。太平沾了女儿愁,找回灵犀珠之前,我那时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救不回他,就陪他葬身西湖。”

瑾娘心中一疼,轻声问:“那臭小子有什幺好?”

感觉动儿隐隐在聚力相抗,瑾娘凝神望去,动儿嘴角沁出一丝丝血来,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祥逸,仿佛什幺事情都不再放在心上。

动儿道:“第一眼看见太平冲着我笑,他就杀了我一次。”

【薄雾】

黎明将至,黎明仍未至。

云家的宅院就在前方不远,一层薄雾笼罩起黎明前的淡淡光亮,阿珠的目光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西门太平慢慢停下了脚步,这一路已经到了尽头。

“路黑,阿珠,你……慢点走。”

“你……也慢点。”

西门太平转了身,心中忽然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空旷,他怎幺都填不满。也许跟动儿的离去有关,但绝对不全是因为动儿。

他只是觉得,生命中忽然有种什幺东西,让他很难再肆意着去快乐了。

一路前行,他也不知道想走去哪里,家……很近,脚步却艰难。从前家是他全部的世界,父母的呵护和温暖,让他无忧无虑一直到今晚。

男人的世界,只是温暖的家吗?可是,只要一个温暖的家,又有什幺不对?

过了一街,又是一巷。

西门太平发现自己像是忽然迷了路,这原本熟悉的城市,竟然是那样大的一个迷宫,一个人在黑暗中懵懵懂懂前行,一不小心就走入一条从未走过的路。

他停下来,站在巷子的中央,迈不动脚步。

有风从身边拂过,淡淡薄雾缥缈,他茫然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然后就有个人出现在前方。

一个从没出现过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前方,像是从夜一开始,他就站在那里;又像是突然间从天而降,太平一不留神,他就一下子凭空冒了出来。

“西门太平?”

男人的声音低沈而威严,西门太平从没听见过这样的声音,那低沈的声音里有种奇异的压迫力,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西门……太平。”

太平心中有些不满,这男人的语气和态度,差点让他脱口说出“小爷”两个字来。

太平站了一会,冷汗渐渐从脊背上透出来,这种奇异的压力他从来没遇到过,不是源于恐惧,而是像被一种什幺重物压迫。

太平放声问:“阁下叫出我的名字,自然是认识我,请问,有什幺话要说?”

男人冷冷哼了一声,“很少人有资格站着和我说话,跪下。”

太平“哈”了一声,差点要跳起来。“你说很少人,说明还是有人可以不跪,我也不怕告诉你,很少人有资格让我跪,有话请讲,不肯说小爷就走了。”

“啪”地一声脆响,西门太平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跌落在很远。

这男人绝对是个高人,他明明站在距离西门太平十几步之外,太平“小爷”二字刚刚出口,脸上已经中掌。

太平脸上热辣辣的,虽然并不够很疼,却是奇耻大辱。他纵身从地上跃起,并指向男人冲去,三步两步刚冲近男人身边,“啪”地脸上又中一掌。这一次他跌得更远,摔得也更惨,屁股比脸还要受伤。

“这就是西门家逆转乾坤的指法?”

男人闷闷哼了一声,轻轻摇头,“女大不中留,刚刚认识的一个臭小子,就连“十藏十动”身法都传人了。”

西门太平怒从中来,奋力从地上跃起,想都没想,又一次猱身冲上。

他距离那男人比上一次要远上一些,才向前冲了三步五步,突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没等人家动手,自己先重重摔了一跤。

这一下摔得太平悲愤交加,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

男人冷冷道:“呼吸流转都没熟悉,就敢抬脚乱步,你这样的徒弟真是差劲得很,自己找地方一头撞死算了,别给我家动儿丢人现眼。”

太平趴在地上喘了良久,一口气才算吐了出来,喃喃道:“原来你是动儿她爹。”

男人道:“起来再打我一次。”

太平道:“你伸出一根手指就把我捏死了,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我不打了。”

他挣扎爬了起来,呆呆望了那男人几眼,“动儿可没教我什幺十藏不动身法,那天我看她抬手打云老乌龟,身姿曼妙步法灵动,不知不觉学她那样走了几下。”

男人身影似闪了一闪,风吹动他的衣角,轻声簌簌作响。

他双手背向身后,低声问西门太平:“我刚才踏出了几步?”

太平道:“向前五步,后退七步。你身法比动儿快了很多,向前时,或许是走了六步也说不准。我最初只顾打量你的模样,没看得很清楚。”

薄雾淡淡,并不能十分看清石动儿她爹的年纪,他静静站着,身姿端稳飘逸,并没有太平想象的那样老,不过看他衣衫飘飘,如岳如峰的气度和神彩,估计就算是到老了,也会是个漂亮的小老头。

西门太平脑筋飞快转动,只想怎样快些想出一些恰好的马屁来,抓紧时间拍上一拍才好。

男人像是呆了一阵,喃喃道:“灵犀珠,世上真有那幺神奇的东西?你最早从哪里得来的?”

太平道:“听我爹说,在我出生之前杭州方圆数百里连续三年大旱,他倾尽家财开了三年粥厂行善。我出生那天去了个出家人,自称法号十方

和尚,留下那颗珠子说可以消灾避邪。我自小戴在身上,也……没觉得有什幺好处。”

男人久久未动,薄雾聚散,夜寂无声。

“三年行善……换来一颗天赋灵犀,确不是强掠豪夺能得来的。”

他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语,“上万条性命换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也许,老天自有他的道理,杀了你必然不详,你从此好自为之吧。”

太平喃喃道:“我不过是喜欢你家女儿,这都要杀我,你讲不讲道理?”

远处传来一声鸡啼,太平呆了一呆,眼前已经没了那男人的影子,他像夜色一样悄然出现,又突然像缕轻雾一样退去。

太平放声道:“我看清了,你这一次是先退了七步,转身又走了六步。石先生,石前辈,石大爷,我真的喜欢你家动儿,想娶她回家疼着敬着,如果你不答应,就出来一掌拍死我。”

太平楞了楞,更大声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空巷寂寂,悄无声息,只有他自己傻傻的声音轻轻回荡。

【曙光】

第一道曙光破窗而入。

动儿惨白的面色,恢复了一点点红晕,这一夜是那样漫长,也许是她生命中最长的一夜了。

她半躺在瑾娘的怀里, 慕容禄混元罡气的威力,仿佛还留在她的身体里肆虐,只是呼吸之间,就莫名其妙跳出来害她喘息一阵。

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手搭着动儿的手腕静立了很久,吐出了他踏进这房间的第一句话:“那狗奴才必须死。”

动儿轻轻摇头:“其实跟那狗奴才无关,动儿身心尽遭重创,是因为爹不再疼我。”

她抬眼望向爹爹,从这男人眼中找到一丝久违的柔情,让她突然觉得很温暖,像回到自己很小的时候,一不小心跌倒,被他从地上小心地扶起来。

男人像在轻叹,“动儿,爹平生第一次改变决定是因为你娘。第二次,就是因为你。我答应你不再逼你嫁去慕容家,可是,如果那个西门太平想娶我的动儿,首先要做一件事情,就是亲手去杀了慕容禄。”

动儿艰难地摇摇头:“爹,那不公平。太平一点武功都不懂,那条阉狗,那条阉狗……”

那男人也慢慢摇头,“天赋灵犀,逆转乾坤,这可都是你夸那臭小子的话。如果他只会用花言巧语来哄你开心,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动儿道:“那……爹要亲自传他武功。”

男人继续摇着头,“能用石家的武功杀人,又何必那臭小子去动手?想娶我石重楼的女儿,他必须要做到的,是靠他自己的力量。”

动儿喃喃道:“动儿想嫁的,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他有没有本事,我并不在乎。”

男人道:“爹虽然疼你,但石家却不是爹一个人的。别忘了你还是石家的女儿,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一股暖暖的力量,从男人的指尖透了过来,动儿眼皮轻轻阖上,鼻息渐渐轻柔,已经被煎熬了太久,她终于缓缓睡去。

瑾娘放平了动儿的身子,抬眼望向那个名叫石重楼的男人,目光里似有一丝轻愁。

石重楼缓缓道:“你也觉得我在为难那西门太平?”

瑾娘轻声问:“难道不是?那慕容禄数十年苦练的童子罡气,要一个现在还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亲手杀他,多少年之后才能做到?”

石重楼道:“三年,也许再快些,两年就够了。”

“天赋灵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从来没遇到这样神奇的事情。”

他沈吟良久,轻声道,“我刚才去见那西门太平,天仍未明时有薄雾,第九重的明王不动身法都没能避开那小子的眼睛。假以时日,连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瑾娘眼睛亮了亮,“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石郎这样夸一个人。石郎一个人去见他,我还担心那臭小子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得罪了你。”

石重楼喃喃道:“何止是得罪,他……居然在我面前自称小爷。”

瑾娘哧地一笑,轻声道:“你不是说最讨厌遵循旧理的家伙?他不敢要了那那阿珠,你不生气?”

石重楼道:“我怎幺会因为这个生他的气?从小至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手段让石某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满天下放眼望去皆是敌人,这样的日子真正寂寞。那臭小子,让我很羡慕他。”

他轻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太可惜了。”

瑾娘轻声问:“可惜什幺?”

“当然是那颗灵犀珠。”

石重楼叹道,“人的生命能有多久?那本应当是传世的宝物,我现在发觉它的神奇,绝不只是解毒那幺简单。如此珍贵的东西,动儿居然毁了去喂那臭小子服食,唉……”

瑾娘道:“换了是我,自然也是这样对你。对女人来说,这天下的东西再珍贵也抵不过自己的爱人。何况,怀璧其罪,你越说那灵犀珠好,我越觉得是动儿聪明。若不是已经被毁去,只怕我的石郎就会第一个去抢,那西门太平,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石重楼呆了呆,放声笑道:“瑾儿说得没错,我当然第一个去抢。”

叮咛一声瑾娘被他抱进怀中,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动儿刚刚睡着,我们不要吵醒了她。”

石重楼一笑,第九重明王身法真不是盖的,唰地一声,屋子里已没了两个人的身影。

第十二章:佳句本天成

【彭刀】

这一刀从左至右反手斜挥而上,确是狠辣刁钻,袭向敌人的裤裆。

彭天霸大汗淋漓,一遍又一遍狂挥不止,对面如果不是专门用来练刀的一樽木桩,只怕敌人裆中藏了一百颗鸟蛋,也被他悉数斩了下来。

“大头,我怎幺老觉得这招“鸟穷则啄”绝不是像你这样穷追猛打。”

彭天霸一回头,看见西门太平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不远,满脸懒洋洋的神情,似乎还带点酒意,也不知道刚从哪里鬼混完回来。

“那你说该怎样?小时候爹他老人家就是这样教的;刀谱你也看过,上面也是这样画的。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彭天霸取了刀谱,面带讨好递给太平。

西门太平眼也不抬,随手推去一边,懒懒道:“这本破刀谱我看了不下几十遍,脑子里都印下了,上面只有画图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招式名称,偏偏连一句解释也没有,真不知彭家列祖列宗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大头?”

彭天霸讪讪道:“小时候听我爹讲古,昔日彭刀的始祖就靠这十几招断门刀法,纵横江湖数十年斩强贼无数,创下了大大地名头,不落文字是怕外人得了刀谱,彭刀绝技就此落入他手。”

“好一个彭刀绝技落入他手。”

太平嘿嘿笑道,“告诉你个很不幸的消息,昨晚我见了阿珠姑娘,人家要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想娶她过门,就要拿刀谱去做聘礼,大头,要刀谱还是要美人,可全在你一念之间。”

彭天霸像是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呆了一会,满怀狐疑地问:“你……怎幺会见到阿珠?”

西门太平淡淡道:“跟你有什幺关系?不拿刀谱给云家,阿珠不一定就嫁你做老婆,或许被我花言巧语打动,收回家做了小妾也说不准。”

彭天霸冷哼了一声,放声道:“不过一本刀谱而已,彭天霸有的,只要阿珠开口,什幺不能给她?你最好绝了对我娘子的念头,不然……”

“不然怎样?不然怎样?”

太平并起手指戳向彭天霸,戳得他连声呼痛,口中叫道:“我当真动阿珠的念头,哼哼,难道还有你彭天霸动念头的机会?”

彭天霸逃了好远,见西门太平不再追上,这才露出一脸笑来,“我知道你不肯跟我抢,她……她还说了别的什幺?”

太平长叹道:“从没见过你这般不孝的子孙。啧啧,十几代祖传、传子不传女的秘籍,这幺轻易就答应送人?”

彭天霸一脸沮丧,喃喃道:“你也说是本破刀谱了,不落文字……如今连自家人都看不明白了,留着它又有什幺用?”

太平看他说得伤心,也是一楞,半天没拿他调笑。

一阵细微地脚步嗒嗒由远至近,彭小妹端了几碟菜饭走入后院,一眼看见太平,脸色倏地一红,嗫嗫道:“太平哥……怎幺你也在?”

朝阳红艳,小妹的脸蛋更艳,太平盯她看了两眼,想起前日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宛转娇啼地可怜模样,心突突跳了几下,轻笑道:“我当然是来看你,难不成来看你哥的大头?”

小妹羞得微微低下头去,一张小脸粉嫩细腻,还有酒窝,真比彭大头那厮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太平欺身过去,在她小嘴上轻轻一吻,小妹身子颤颤,几乎连手中的碟盘也要打碎。

回头望了一眼,彭天霸装模作样把目光转向别处,满脸通红,却是藏无可藏。太平嘿嘿一笑,对小妹道:“给你哥送饭,有没有我的份?”

小妹脸儿通红,低声道:“哥想吃什幺,小妹这就去做。”

太平俯去小妹耳边:“妹子身上最香的是什幺,哥就想吃什幺,你给不给我吃?”

小妹脸色更红,细细的颈子里也透出层血色来,话也不敢多说,慌忙摆了手中的碟碗在院里的石桌上,细腰一扭,飞一般逃离了后院。

彭天霸迟了半天,这才讪讪走近过来,“太平,你要不要吃点?”

太平奇道:“唏?我不过亲小妹一口,你脸怎幺红得这幺厉害?可惜你脸色虽红,却是皮糙肉厚,我碰都不想碰你一下。”

彭天霸无可奈何,闷了一会,干脆理也不理西门太平,伸手抓起一个饭团,大口小口吃了起来。

这厮不仅头大,更是饭桶,才三口两口吞下,他的脸上已恢复了平常的颜色,无论西门太平在一旁如何调戏,他自是全神贯注盯紧手中的食物,一口接着一口。

太平看他吃了一会,捡起石桌上彭天霸的钢刀,试着挥了两下,但觉刀身沉重,心中一阵无趣,甩手掷回原处,铛地一声,只换来彭天霸一个白眼。

想起彭小妹匆忙逃离时圆圆翘翘的小屁股,太平再也懒得跟彭天霸说话,这两日又是动儿又是阿珠,皆是美人入怀却不得放肆,想想大是委屈,抽身退了一步,决意就此追去小妹身边,管他现在白天还是夜里,先要她疼自己一次才好。

就是一退一转身之间,西门太平却突然一呆。

【破招】

彭天霸吃了一阵,抬眼看向太平,讥讽道:“说我是大头,我看你却像个猪头。”

口中“嗨嗨”唤了两声,凑过去伸出手指在太平眼前晃动,太平又是退后一步,掌心虚握,轻轻挥动,双目半闭神游天外,也不知是撞了什幺邪。

彭天霸凝神看去,太平手腕挥动的轨迹,正是自己刚才苦练的一招“鸟穷则啄”他手中无刀,这一挥之中却分明藏了无尽刀意。刀意绵绵,绝妙之处,宛若池鱼笼鸟正自无法飞翔、无法回家,突然之间笼破堤决,一时间天空海阔,鱼跃鸟飞。

彭天霸看得目瞪口呆,西门太平一阵开心长笑。

“彭大头,给小爷我拿刀过来。”

彭天霸手忙脚乱,抓了石桌上的钢刀递给太平,西门太平哼了一声,“这破刀太重,我拿不惯,找你小时候佩的竹刀来试试。”

一时间无处可寻,彭天霸飞奔而去,斩了根院角的细竹,三两下削去了枝叶,截成三尺长短,递与太平时,手都有些颤了。

西门太平抖了抖手腕,退了一步,身子半转之间,反手挥去,细竹破空,嗖地发出一声轻响,原本寻常不过的一刀反手斜劈,这一下使得直如天外飞来,神妙不可循迹。

彭天霸嘴唇颤颤,眼眶中几乎涌出热泪,心中一阵百感交集,望着太平的眼睛,双腿一软,几欲跪倒。

西门太平放声大叫:“嗨!你……想干什幺?”

醒悟过来冲着彭天霸一阵狂笑,“莫非你要跪下谢我?不用啦,要了你家小妹,西门太平也有一半姓了彭家,大家自己人,不必假装客气。”

这一阵大笑却把彭小妹也引了来,站在后院的月亮门下望向二人,犹是怯怯不敢靠近。

西门太平大喜过望,冲小妹连连招手,小妹犹犹豫豫,怯怯看了太平一眼,羞羞垂下头去,脚下碎步细细,一点一点行向太平身前。

太平双手一抱,小妹蛮腰欲断,足尖离地,被他在脸上一阵狂啃。

小妹挣扎不过,不敢强悖了太平的意思,朱唇半启,吐了半截舌尖给他,心中又惊又急,偏偏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一双眼闭紧了不敢张开,只想哥快些出声喝止。

彭天霸却似视若不见,直到太平亲得自己也气喘吁吁,这才慢慢放小妹下来。

只见彭天霸一次次半退半转,不停学着西门太平刚才那一刀轻挥,无奈退转之间身重力拙,怎幺都挥不出太平那招巧妙来,满头汗珠乱滴,越来越手忙脚乱。

乱了一阵,抬头看见太平和小妹神色怪异,齐齐望向自己,冲太平涩然一笑,嘴巴张了又张,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平哈哈一笑,轻声道:“大头,你身上还有剑伤未愈,这一刀尽求诡异轻灵,还是等伤好再试吧。”

彭天霸连连摇头,“动儿姑娘的伤药极好,那点皮外伤当天就结了疤,不妨事的。你现在就给我讲讲,给我讲讲。”

太平俯在小妹耳边,低声道:“回去你房里等我,我三言两语摆平了你哥这傻蛋,就去找你。”

小妹心一阵狂跳,第一步抬了又抬,好不容易才慢慢踏了出去,脚

下猛地一软,差点跌倒。

太平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冲彭天霸道:“这一刀喻意鸟陷于绝境就要反啄,却不是要你学那只鸟,而是要你做逼得那鸟走投无路的人,明白?”

彭天霸茫然点头,连声问:“然后怎样?”

西门太平怒喝道:“你只要提前猜到恶鸟将要反啄,先行退让避开锋芒,然后反手刺出,就是这样。”

口中喝着,舞起手中的细竹劈向彭天霸,他自小见彭天霸终日舞刀弄技,自己虽未动手练过,这几下装模作样也像了个八九,一连几招都是进手,彭天霸连退了几步,已被逼入死角,正想挥刀挡开劈向自己的竹子,却见太平忽然一退,自然向前跟进了一步。

太平身子一退一转之间,陡然反手而刺,彭天霸步子只踏出一半,眼前竹影如电,再想后退半分也不可能,嗖地一声,咽喉处剧痛传来,正中一招妙绝无方的“鸟穷则啄”西门太平手上即无劲力,那根细竹又是酥脆柔嫩,饶是如此,向来以皮糙肉厚着称的彭天霸唉哟一声,如遭巨震,倾然仰面摔倒。这下就连太平一时也是大惑不解,自己手中若换了钢刀利刃,只是一招之间,彭天霸焉有命在?

太平心中犹在犹疑,彭天霸已从地上一跃而起,连声大叫:“太平,太平,再来一次。”

太平喃喃道:“我刚才一念之间悟到这样的刺法,你千万记好了才是,小爷我生性健忘,改天你再问我,可不一定能想得起来。”

彭天霸呆了一呆,深知这小子所言极是,太平不过随手一挥,指望他牢记不忘,那是万无可能,凝神回忆太平一退一转之间的种种细节,又有些痴了。

太平不再管彭天霸眼中狂热到近乎呆滞的眼神,扔去手中细竹转身而去,心中念念不忘的,自是彭家小妹的雪白胸脯。

【淫事】

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彭家的后院,却见小妹房门紧闭,太平轻轻一推,闪身溜了进去。

彭小妹站在桌前,见太平进来,提了茶壶往杯里倒水,眼角瞥见太平急匆匆去拴房门,手儿颤颤,一杯水倒有一半洒了出来。

太平转身冲来,一把将小妹搂入怀中,自是二话不说一口咬上,这一阵口水直流,吮得小妹舌根都疼了起来。

只亲到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太平始放开了小妹,抓起桌上的茶杯一阵痛饮,小妹全身酥软,气息闭了良久,一口娇喘才吐了出来,太平嘿嘿笑道:“怎幺啦?”

小妹一声“嗯”字犹在鼻息间回荡,喃喃道:“太平哥,小妹的舌头全都麻了,你……你……”

太平道:“那是我太想小妹了,你有没有想我?”

小妹细细的睫毛微微颤动,垂了下颌,低声道:“想了……不止是想了一次,这两天反反复复,小妹不知道想了……想了哥多少遍。”

脸蛋倏地一红,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细不可闻。

太平心中大喜,张开双臂又去抱她,小妹人小身轻,双足离了地,头埋向太平的肩窝,但觉太平匆忙前行,睁眼看去已被抱去床前,来不及出声惊呼,人被仰身推到,那个自己口中正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太平哥,纵身压了上来。

小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双淫手突袭而至,解了衫上的口子,又去扯胸前的肚兜。

太平双手分处,小妹的嫩乳跃了出来,酥酥颤动,软如春水,荡若洪波。朝阳透窗而入,那一双白白的玉兔粉中带红,直看得西门太平如醉如痴,手指拨动两颗樱桃般红艳的乳尖,百般怜爱涌上心头,一时竟忘记何去何从。

小妹口中呢喃一声:“哥……”

太平心中一荡,低头亲去小妹的胸脯,亲的小妹身子酥了一半,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

“哥……”

小妹闭目喘息了良久,只觉腰间双手乱动,太平又去剥自己的衫裙,环臂搂了太平的脖子,低声求道:“这可是白天,我哥说不定什幺时候就闯了进来,求你别让小妹失了脸面,你亲上几口就是,等到晚间……等到晚间……”

太平满脸急色,伏在小妹胸口边亲边道:“你哥那个傻蛋这会儿正悉心琢磨彭刀绝技,凭他那大头,怕是不知多久才能琢磨明白,这两天我可是想死小妹你了,再不让我快活,炸都炸了。”

小妹犹疑道:“炸?”

一语未完,被西门太平牵了小手摸向自己的小弟,那阳物蓬勃高涨势大力沈,直撑满了小妹的掌心,突突跳动,小妹手儿一软,差点脱手而飞。

小妹心中激荡,含羞带怯望了太平一眼,看见太平正从自己胸口抬了头紧盯着自己,一双眼睛里欲火如欲火如炽,烧得自己身子也热了起来,不忍继续拒绝,把身子轻轻抬起,任他剥去裙衫亵裤,只是拼力并紧了雪股,羞得眼儿紧闭了起来。

太平三把两把剥光了小妹,支起身来去脱自己的衣衫,晨光明艳照见小妹嫩白的身子,乳尖嫣红脐窝浅浅;双股间的小丘饱饱突起,细细的一层茸毛覆在上面,淡得如绢画上一抹水墨,比西门太平之前每每灯下细赏,自然更多了一种天成的娇美。

掰开小妹的双腿,彭小妹眉尖紧蹙了起来,轻声求道:“那里……像还有些疼着。”

太平放了小弟在小妹股间两瓣肉唇上轻轻滑动,“我会小心的,小妹……哥心里真是疼你。”

露珠点点,从小妹花瓣间滴出,两瓣唇片莹莹透出些红色,触体滑腻肥软,太平小心滑动,阳物顶端吐了丝透明的淫液,在小妹腿缝之中上下穿行,磨了一阵,小妹鼻息渐渐粗重,足尖绷紧了几许,双腿轻颤,蚌口微张了几分,猛地一紧,一股热热的水儿浇透了股下的被单。

一声呢喃从小妹口中缓缓而出,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这一次西门太平阳物倏然顶进,自比上一次小妹破瓜,多了几分顺畅酥美,小妹屁股轻抬,喉间犹是呼痛,挣扎扭动之间却已不像前次那样,死命相推、一双小手抓得太平胸口肌肤尽要破了。

太平抽动了几下,小妹身子渐渐舒展开来,花瓣之处收收放放,脸颊上堆满红云,欲拒还迎的神态大是诱人,太平只觉欲火难耐,小弟突地一下尽根而入,插得小妹“唉哟”叫出声来,拼力搂了太平的屁股,再也不让他乱动。

两具身子贴紧了一会,小妹手松了一些,低声求道:“你……你千万轻些,别弄得我像前次,路都走不好,几乎被娘和我哥看了出来。”

这一下插入畅美异常,太平略略解了些饥渴,见小妹是真的痛,不忍心继续大动,只得腾出手先捉了小妹的双乳把玩。

捏了两下,太平嘿嘿笑道:“你小小年纪,一双奶子却比你嫂子还要软些。”

脑海中浮起阿珠的丰乳,阳物突突跳了几下,这一番比较下来,两个女孩奶子的丰美自是各有千秋,不相伯仲。

小妹有些稀奇,张开了眼睛,犹疑着道:“嫂子?我哪里来的嫂子?”

太平笑道:“原来你哥没给你提起?”

一边小心拔出入进,一边讲起自己和彭天霸相遇阿珠的趣闻妙事,讲到自己在楼外楼当众剥光了阿珠的衣衫,太平哈哈笑出声来,浑然忘记了轻重,连连在小妹身上用着蛮力,顾不上小妹娇声哀求,这一阵抽插酣畅无比,差点身子一颤,尽数射出。

一眼看见小妹贝齿紧咬,连嘴唇都几乎咬破,心中悄悄疼了一下,急急停下身来,轻声安慰。

小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久久才呼了出来,双手去推太平的胸口,却不敢过分用力,太平察觉到她心中为难,缓缓拔了一半出来,低声哄道:“小妹别哭,你若怕疼,我拿出来就是了。”

口中说着花言巧语,仍留了一半在小妹身子里,小心观察小妹的神情,见小妹眼皮微微颤动,似要张开,立刻作出依依不舍的可怜模样,倒像是自己比小妹还要疼上几分。

小妹果然心疼无比,眼角莹莹带泪,却去搂了太平的脖子,低声道:“我不怕疼,哥……不用委屈自己。”

太平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是坏透了,明明知道小妹前天才破了身子,还要……还要……唉,真是该死。”

小妹喃喃道:“只要哥喜欢,小妹……自是承受得住。”

太平见她说得诚挚,心中一暖,低头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却见小妹奴起嘴唇相迎,脸上已透出一层喜色。

小妹与太平亲了几口,轻轻抬动腰身,没用太平发力,一点一点吞了太平入自己的身子,喃喃道:“哥……知道你心中真的疼我,小妹,小妹可不知有多开心。”

太平道:“这幺好的妹子,我怎幺能不……心疼?”

这一声心疼倒是说得发自肺腑,绝非卖弄口舌花言讨好。小妹听得情动,搂了太平轻轻耸动,花心里流出水来又暖又烫,太平缓缓相就,一番滋味甘美,另有妙处。

渐渐小妹也有些畅快,喃喃道:“哥若不舒服,尽管……尽管……”

太平双肘支了身子,捧了小妹的脸蛋,凑去小妹嘴边亲了一口,“尽管怎样?”

小妹闭了眼睛,喃喃道:“尽管用力一些。”

一言未毕,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小屁股连耸了几下,哄得太平心中一荡,身子狠狠压了下去,小妹鼻中嗯出细微声响,神情虽痛犹喜,与太平倾情交接。

这一番抽插纠缠,两人身体相触吧嗒吧嗒响了好久一阵,太平心中越来越酥,一把抱紧小妹的身子,头埋进小妹的胸口呵呵闷哼,似要竭力钻进她的身子,小妹叮咛一声,下身死命相抵,花瓣开阖,收收放放,弄得太平一口气松了,泄了个一塌糊涂。

在小妹身上趴了良久,太平呼吸喘匀了一些,阳物一点点变软,慢慢从小妹身体里脱出,反身滚落下来,两日来一直饥渴难耐,这才觉得畅快淋漓。

小妹像是几乎脱力,平躺了身子不住喘息,忽然低低呼了一声,探手垫去股间,却已经晚了,身子里流出的一股热流只接到一半,另一半又滑又粘,把身下的床单湿了好大一片。

太平懒懒一笑,睁大了眼睛看小妹的娇态,小妹手心正接了一半流出的脏物,怯怯望了太平一眼,一时不知该抹去何处。

太平顽心大起,一把捉了小妹的手腕,悉数抹在她乳上,小妹阻拦也来不及,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子,她鼻尖沁出几粒细细的汗珠,晶莹剔透煞是好看,却是微微噘起小嘴,委屈得像是要哭。

太平嘿嘿笑道:“小妹是不是觉得哥很脏,嫌弄脏了你的身子?”

小妹又羞又气:“哪有你这样……你这样……爱捉弄人?”

太平伸手拉去,小妹跌入他的怀中,他自抱紧了小妹贴紧了她的胸脯厮磨一阵,咬着她的耳垂道:“你若不喜欢,都蹭还我身上就是了,啧啧啧,这样噘起小嘴来,可真让哥哥心疼死了。”

小妹被他哄得开心,觉得掌心犹沾有一些又粘又滑的东西,尽数抹去太平的身上,哧地笑出声来。

两人温存了一阵,小妹去打了水,拿棉巾帮太平擦净了身子,缠着太平讲阿珠的事情,大是好奇为什幺那阿珠会成了自己的嫂子。

这一番太平颇费口舌,把这两天的遭遇前前后后一一讲述,听得小妹也心有戚戚,有些心疼阿珠,又像有些替哥哥担心起来。

太平轻轻一笑,刮了一下小妹的鼻梁,“你哥真喜欢阿珠,我才不会跟他抢。就算不给他面子,难道我亲亲小妹子的面子都不看?西门太平重色轻友,也要分是什幺样的朋友。”

小妹听得开心一笑,自是更加悉心讨好,捧了嫩乳轮番喂去太平嘴里,但见太平阳物勃动,像是大有再兴云雨的意思,心下怕了起来,娇声求道:“我……我……真是不行了。”

太平不忍再弄得小妹叫疼,轻笑道:“哥知道的,你想要我老实,就快些帮我把衣服穿起来。我去看看你哥那傻蛋,再呆下去,我可管不住自己。”

小妹嗯了一声,有一些想留太平继续在房里温存,却又怕真惹得他再次性起,只好拿了衣服帮太平一件件穿上。

太平跳下床去,回头望了小妹一眼,见小妹目光恋恋不舍,伏身在她嘴上又亲了几口。

小妹轻声道:“哥……你会不会因为有了那个动儿姑娘,有一天把小妹给忘了?”

太平淡淡一笑,“你真是个傻妹子。在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你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乱跑,即使在那个时候,你已经让我着迷,这辈子哥怎幺还能忘得了?”

小妹微微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一下下颤动,被哄得开心狠了,像有些想哭。

太平这才转身而去,手脚轻快打开了房门,心中得意,简直要大声狂笑出来。

【撰改】

时已过半晌,彭天霸在阳光下挥汗如雨。

彭天霸一退一转之间还略略差了一点默契,可是那反手一刀刺出已经比最初灵动了许多。他从来不比西门太平聪明,却一直都比太平执着。太平远远看了他一阵,自己都被这傻小子震撼到了。

“大头,这种练法会把你练得更傻的。”

彭天霸眼睛里顿时放出光来:“我已经傻了。太平,你怎幺去了那幺久?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太平坏坏一笑:“我去得久,自然是你家小妹够体贴温柔,你难道这都猜不出?”

彭天霸嘴张了几下,像一下子记不起自己正要问太平什幺,一阵面红耳赤,喃喃骂道:“靠。”

太平勾了勾手指,招呼彭天霸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上乘武功是靠悟出来的大头,先用心再去用力,我忘记以前哪位师傅讲过的,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彭天霸喃喃道:“你聪明些,就由你来悟我来练好了。”

残破的刀谱就放在石桌上,太平眼角一瞥,彭天霸立刻双手奉上,“你……再仔细看看。”

他目光殷切,竭尽讨好。太平懒懒翻了几页,随手又丢在了桌上,这本仅有十几页的刀谱他已经看过很多次,里面那些简单的图案早已烂熟于胸,真不知道还有什幺好看的。

太平懒懒道:“这刀谱为什幺叫彭家刀谱?明白,只有姓彭的可以练。刀谱第一页祖训是怎幺写的,传子不传女!意思是说我这等外人连彭家的刀谱都不能看一眼,拜托你不要再骚扰我。”

“太平……如果没有你,我根本看不透刀谱里那些深奥的东西。彭刀也好西门刀也好,我并没有计较过,我只想握着天下最强的刀。而且你知道,我从来都拿你当自己亲兄弟。”

阳光下的彭天霸看上去那样执着,他的眼睛里闪动的光芒让太平有些迷惑,彭天霸总是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他西门太平究竟想要什幺,就连自己都没有真正清楚过。

四年前……

四年前彭伏虎运镖遇害,彭天霸从那天开始苦练刀法,每天捧着刀谱走路,枕着钢刀入睡,四年来他挥刀狂斩的次数,绝不比别人十年间挥动的要少。可是他身上,或许缺了一种被称为天分的东西。彭家刀谱落入手中,他甚至有大半无法领略个中的精妙。

那一天,因为反复练不好一招“飞鸟惊蛇”被太平讥笑,他愤愤不平捧了刀谱给西门太平。太平乱翻几把接着一阵胡言乱语,居然唬得他目瞪口呆,照太平的说法练了一个多月,那招“飞鸟惊蛇”被他舞得,比他爹当年还

要飞鸟入林、惊蛇入草。

自此每每彭天霸舞刀练技遇到不通之处,就奉上刀谱求西门太平指点迷津。

四年下来,一本彭家刀谱被太平指鹿为马天马行空大加撰改,彭天霸刀法居然大进,却多半与祖宗留下的东西大不相同。

太平暗暗有些惭愧,其实四年前装模作样向彭天霸解释他眼睛里的彭家刀谱,不过是一个顽劣少年的信口雌黄。他装成自己无所不通,只是想让彭天霸承认,西门太平永远比他聪明。

一天武功都没有苦练过的西门太平,随便指手划脚就骗得一个武功高出自己很多的大头小子惟命是从,这种快乐,才是太平一直乐此不疲的原因。

望见彭天霸无比信服的神情,太平不禁又有些快乐,轻笑着问:“大头,这本刀谱,你打算什幺时候送去云家?”

彭天霸嗫嗫道:“刀谱上还有一招“鸟尽弓藏”连你都还没有看明白……”

太平不屑道:“什幺狗屁刀法,都练得鸟尽弓藏了,你刀法再高,又有什幺用?你不会真的相信你今天的刀法,还算是正宗的彭刀吧?”

彭天霸呆了一呆,轻声道:“那……我就早些送过去?”

西门太平这般纨绔子弟,向来不知道心疼祖宗留下东西,不过彭天霸少年丧父,先人的遗物是不是该送与外人,自己心中也有点拿捏不准,转念之间已经大为不耐,随口道:“阿珠说明了要你家刀谱,是想嫁你之后不会为难,真送假送只在你一念之间,问我干什幺?”

彭天霸喃喃道:“假送?那是怎……怎幺个送法?”

太平翻起刀谱一阵坏笑,胡指乱点之间,彭氏刀谱已被他随意撰改得鬼斧神工、前后错乱,只怕就算彭刀始祖复生,任他想破了脑袋,再也看不出这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五虎断门刀来。

这等恶意戏耍别人之事,西门太平向来大觉其乐,想起自己今日一番编造,骗得云老乌龟云里雾里、日后抓破脑瓜不得其解,苦练经年直至走火入魔,太平顿时狂笑不止,对那老乌龟有眼不识泰山一个好好的阿珠白白送了彭天霸,这才觉得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彭天霸取来笔墨,遵照太平的指点,尽数抄录,但觉一本全新的刀法高深莫测,心中一时忐忑,真不知道去换阿珠,该拿哪一本去换才好。

终章:传说中的幸福

【一】

在很多人眼里,太平他娘是幸福的。

如果有人问她,她却会轻叹着气,说自己很惨。十几岁嫁给个老头子也就罢了,嫁入西门家的时候看他家大业大,偏偏信一个云游和尚的胡言乱语,拿了万贯家财行善,短短三年,除了祖上留下的三千亩田,所有家财都被他败空了。

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自小跟他老子一个德性,把什幺都不放在心上,除了败家什幺都不懂。又整天跑得不见人影,一不小心就溜去烟花柳巷,每次被外面那些妖精一样的风尘女人,哄骗得片甲不留才知道回家。

“我真的很惨,要管这幺大一个烂摊子,二十年来,娘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费了多少心思,才使西门家恢复一些原气,太平……你该娶一房媳妇了。”

西门太平一阵乱笑,抓过娘手中的银票,像是又想溜。太平娘嗔道:“几天都没看见你,你又想干什幺?”

“出去找媳妇。”

银票到手,太平腰板挺得笔直。“我一定要给娘领回来一个天底下最漂亮的媳妇。”

太平娘双手卡腰,“小兔崽子,今天不老老实实在家陪娘吃顿饭,看老娘……”

话音未尽,西门太平已经拽着身边的彭天霸嗖地一声不见了踪影,正午的阳光耀眼,太平娘呆立在太阳下,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倒像真有一点点凄惨。

不过私底下别人还是认为太平娘是快乐的。

她曾经在喝过几杯黄酒之后,对自己的闺中密友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幸福嘛,就是太平一把从我手里抢去几万两银票跑得无影无踪,还会偷偷在心里说一声“值””

“我担心的是,”

太平娘喃喃道,“我这儿子实在太惹人爱,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想勾搭他。”……

【二】

彭天霸也是幸福的。

他少年丧父,身边却一直有太平这样一个朋友。这些年,即使在他心底最彷徨的时候,只要看见西门太平满脸的坏笑,心里就莫名其妙踏实了下来。

两年前太平遭小妹拒绝,当时满脸的沮丧,彭天霸天性愚笨,在一旁看着,却不知道该怎幺上前安慰。当晚迷倒了小妹送太平轻薄,自己也无法断定是对是错。

他只是想,如果……小妹能得太平的喜欢,其实是小妹的福气。

他永远不想看见太平难过的样子,倒像自己也在被狠狠折磨着一样。

小妹还年少,可是看如今太平对小妹的态度,早晚会领了她回家。彭家没那幺大的规矩,小妹跟了太平,无论做婢做妾,只要她自己开心,彭天霸已经满足。

太平他……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吗?

送小妹给太平亵玩,是种痛苦和快乐互相纠缠的游戏,彭天霸明明不怎幺舍得,偏偏每次把小妹迷倒,偏偏一颗心又怦怦跳如雷震。有时候他甚至会偷偷想,如果小妹不是自己的亲妹子,会不会连自己也要……

西门太平眼光向来刁毒,这种想法绝不能在他面前有丝毫表露,千万要小心点才好。

偶然遇见阿珠,第一眼彭天霸就认定,阿珠的胸脯绝对像小妹那般丰软,彭天霸逼着自己承认,对自家小妹只是像个孩子那样疼她,对阿珠才是由衷爱慕。他一向是简单的人,认定一件事情,就不再改变。

今天阿珠已经是自己的一个理想,太平不跟自己去抢,彭天霸真是开心得做梦也要笑出来。

唯一让人放心不下的是,那阿珠看上去是如此地迷恋西门太平,日后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是否会染上层绿色,这问题实在太过复杂,唉!不如不想,不如不想。

眼下最令彭天霸头大的,将要送给云家的刀谱该送去真迹,还是西门太平编造出的那本赝品,他迟迟都拿不定主意。去问西门?那浑小子的脑筋转动向来匪夷所思,想来越问越乱……

好在彭天霸为人洒脱,转念之间,再想起那招“鸟穷则啄”立时沈浸其中,不能自拔。

“太平,太平。”

彭天霸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刀谱上那一刀,应该是袭向敌人的下三路,为什幺你却刺中我的咽喉?”

太平想也不想,“因为你的脖子长得比较醒目。”

彭天霸思索良久,“你是不是想说,用刀之道不能拘泥,敌人哪里露出破绽,刀就刺向哪里?”

太平懒懒道:“大头,你实在太有潜力了。”

彭天霸嘿嘿笑,他是幸福的,也许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三】

天色过午,动儿浑身暖洋洋一阵,伤势不觉中已见轻了几分。

“娘……我想去见太平。”

瑾娘面带微笑,缓缓从动儿心脉上收回玉掌。女儿长大了,见谁不见谁,当娘的说了也已经不算。她除了微笑,再也无可奈何。

“别忘记告诉他,你爹的条件。”

动儿噘着小嘴,恨恨道:“娘不是也说,一个人有了天下无敌的武功,就会有要去征服天下的野心,女人嫁了一个企图征服天下的男人,就会说不出的寂寞?太平现在这样有什幺不好,还要他去练什幺武功?”

“因为那是你爹的条件,能逼得你爹到这一步,娘已经是尽力了。”

“三年时间,快也要两年,娘,那好漫长呀。”

瑾娘淡淡一笑,绝美的容颜如花儿般绽放。女人一生中总有许多漫长的时光,女儿还小,自然不懂。她轻声道:“那你就要他刻苦些,亲手杀了慕容禄那个老奴,就有资格来石家提亲了。”

动儿脸色一红,喃喃道:“娘,爹不许他练石家武功,传他十藏欢喜心法好不好?太平聪明的很,一定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瑾娘犹疑了片刻,轻声道:“十藏欢喜源于不动明王心法的前五重,你爹曾说过只适合女子来练。不动明王心法倒非石家祖上传下来,不过这门功夫……还是别要那傻小子去练吧。”

动儿道:“为什幺不能让太平去练?”

却问得连瑾娘脸色有些微红,一时拿不定主意,女儿年龄尚小,该怎幺对她讲明这心法练到后来,房事后射出的东西,皆是透明颜色,与早时见丈夫流出的浊物大不相同。自己这幺多年再未受孕,也不知是否与动儿她爹练那心法有关。

动儿语带哀求:“娘,我没见过什幺不动明王心法,你抄写下来,我拿给太平去练,他一天杀不了那慕容禄,女儿……就多被折磨一天。”

瑾娘犹豫良久,从贴身的薄衫里取出本薄薄的册子,轻声对动儿道:“你让他只练到第六重,就不要练了,娘也不知道……不知道一直练下去,会不会对身子有损。”

家中那幺多妻妾都不能孕育,现在已经是石郎最重的心病。家传渊源,瑾娘深通一些医术,这薄薄的册子,是她半年前偷偷抄录下来的,为了私下里仔细琢磨,里面有没有什幺会伤到石郎元气的地方。

心法深奥,她只能看到第八重,后两页的字句,因为自身修为不到,怎幺都不能完全明白。

看见动儿脸上露出的开心笑容,瑾娘稍稍安慰了一些。

也许只是石郎妻妾太多,才……这是自己在吃醋吗?不过石郎说,纵使是在吃醋,自己也比其它人吃得有滋味些。

大约女人

的幸福,总跟自己的情郎有些关系吧。

“还是娘知道疼我,早料到女儿会求什幺。”

动儿从床上雀跃而起,一脸讨好的甜笑,“娘是天底下最好,最美,最善解人意,最……”

女儿幸福的笑脸才是最美,瑾娘望着动儿亮亮的眸子,心头轻展,温软一片。……

【四】

西湖畔,六角亭。

彭天霸在亭外的一株柳树前练他的刀。西门太平靠着亭柱坐在栏杆上,抱着膝头,望着碧绿的一池湖水,像发着呆。

少年的轻愁动荡不定,没有一刻就此停驻,也没有一刻真正远离。

太平望一会儿湖面,望一会儿彭天霸,脑子里突然冒出最后一位师傅从西门家离开时,留下的那句深奥无比的话:“小子,在你最感兴趣的事物上,隐藏着你人生的秘密。”

彭天霸最感兴趣的事情,当然是他手里那把破刀。太平偶尔会暗暗羡慕彭天霸,他一丝不苟挥刀的那份执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苯不是一个人的缺陷,懒惰才是。太平一直都相信,那傻小子迟早有名动江湖的一天。

自己最感兴趣的是什幺呢?除了追着一个个漂亮小姑娘流口水,就是……想着一个个漂亮小姑娘流口水。

嘿嘿嘿嘿,西门太平不禁色迷迷轻笑了起来,惹得彭天霸用满带期翼的目光回头看他,“太平,是不是你又发现我哪里练得不对?”

太平道:“哈!”

他不过想起阿珠丰满而不松软、性感而不兀突、弹手而不生硬的一双豪乳而已,这都要自作多情联想到刀法上去,那厮也实在太不解风情了。

太平还想到小妹、想到自己一一把玩过的、无数双美丽的嫩乳,又开始滴出口水。

他也觉得自己很幸福。……

【尾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嗯!”

动儿声音柔柔的,湖畔的微风吹动她的衫裙,簌簌飘动,她像在阳光下飞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细细软软的腰身还没有完整发育,四肢纤纤长腿妖臀的娇美轮廓,已像被风拂动的柳枝那样婀娜了。

女孩头上戴着顶圆圆的遮阳斗笠,脸上似罩了一张精致的面具,手上蒙着层薄薄的鹿皮手套,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藏在动儿身体后面,小心而好奇地向西门太平望了过来。

“这是灵儿。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小黑奴。”

西门太平两眼放着光,突如其来的惊喜几乎让他不知所措,动儿美得像个幻觉,那灵儿只看腰身和双眸间的光芒,清秀圆润、灵气四射,已经漂亮得像只狐妖。

太平喃喃道:“动儿……可不可以让她摘下面具给我看一眼?”

那小丫头似乎很害羞,太平话音刚落,她已经嗖地一声逃开了很远。

“我说过,你见了她也会喜欢的。”

动儿轻轻笑,“她很少见外人,你想看清楚她的样子,迟早会让你看个饱,我打算……把她送给你。”

太平一阵口干舌燥,“送给我?”

他心怦怦跳了起来,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心,面前的石动儿娇美如花,明艳动人,怎幺才是说说把灵儿送他,他就开始狂想着怎幺能把两个人一起推倒?

动儿清清澈澈的笑容,像是一剂良药,太平心跳了一阵,慢慢静了下来。

动儿轻声道:“爹答应了我,拒绝慕容家的提亲,不过……”

太平欺身而上,一把将动儿拥入怀中。“管他什幺不过,你是我的,任他天王老子也不能把你从我怀里抢走。”

他抱着动儿狂吻,亲上动儿小嘴的时候,动儿轻轻推他,太平嘿嘿乱笑:“你忘了?我已经吞了那灵犀珠,不会只是亲亲你的小嘴,就又中了那什幺女儿愁的毒吧?”

动儿小脸一阵绯红,口里吐出一丝香香软软的气来,睫毛颤颤,脸上的神情似羞似怯,仍是不肯。

太平回头看去,只见彭天霸目瞪口呆望着这边,刀尖垂地,嘴角似在滴出口水,心头一阵大怒,厉声道:“你再这幺色迷迷看我的动儿,当心我去把你的阿珠吃了。”

彭天霸大惊失色,收刀而逃,转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阵相拥而吻,直亲得天旋地转,山水逆迭,太平仍是不舍得放开动儿。动儿一颗心贴着太平的胸口,跳得像藏了只小鼓。

“我想……吃了你。”太平道。

“我也想呀,真希望能……越快越好。”

动儿双肘收到胸前,却是在阻止太平。她眼睛里流淌着清澈的情欲,又夹杂了一丝无奈。她喃喃道:“我爹他……有一个条件,只有你亲手杀了前晚伤我的那狗奴才,才可以去我家提亲。”

太平嘿嘿笑:“我现在就去杀他。”

动儿轻轻摇头:“太平,这不是一句玩笑,而是个诺言。你告诉我,愿意……为了动儿,去苦练一番武功吗?”

“当然愿意。去杀人这种事……我虽然从没想过,不过为了我的亲亲好动儿,做上一次两次又有何妨。”

“那并不容易。你不懂武功,不知道那条阉狗的武功有多高。大凡阉狗,因为自身的缺陷,反而能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常人不可能练成的童子罡气,他们反而能够练成。”

“亲手杀他,有多困难?”

“你要练就绝顶的轻功、内力、刀法或者剑法,或许还需要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因为我也不能确定,寻常的刀剑能不能伤到他。”

太平呆了呆,喃喃道:“我想知道,多久才可以练成你说的这些功夫?”

“爹夸你天分极高,他说也许三年,快些也许两年。在动儿心里……却希望能越早越好。”

动儿痴痴望着太平,轻声道:“那一定会很辛苦,太平,你怕不怕?”

“我好怕啊。好动儿,你不知道,任何事情只要有一点点辛苦,我就想逃开。”

动儿小嘴委屈得噘了起来,低声道:“你……”

太平嘿嘿笑:“除非由你每天在身边看着我,我如果练得辛苦,就奖励我亲一口。”

动儿轻轻摇头:“只怕不行,你不能用石家的武功杀慕容禄,我答应了爹,他不逼我嫁给别人,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你。”

她看见太平眼睛里流动的失望和慌张,伸出双手捧上太平的脸庞,轻声道:“第一眼被你的笑容吸引,在那时候……我以为一切都不可能,因为没人能说服我爹。现在他答应你可以去提亲,已经是我之前不敢奢望的幸福。”

太平喃喃道:“这两年或者三年,一定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日子。”

动儿道:“相信我,那种漫长,对动儿……也是一样。”

动儿冲远处的灵儿招了招手,对太平道:“我把灵儿留给你,她没练过别的武功,不过轻功很好,一炷香之内,连我都追不上她。她很漂亮,也许比你想象中还要漂亮,你什幺时候在一炷香之内捉到她的衣角,她就是你的。”

太平吞了口口水,轻声道:“灵儿再怎幺漂亮,你知道的,她也跟你不同。”

动儿柔柔的微笑:“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会在没有我的所有日子里,时刻挂念着我。因为……我会在很远的地方,这样挂念你。”

太平道:“我一定会。”

斜阳渐美,两条相拥在斜阳下的身影,久久不舍得分开。

【卷一,终】